《权臣闲妻》 第一章 鬼压床??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章 鬼压床??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章 鬼压床?? 谢安澜是被鬼压床压醒的。虽然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但是谁身上多了几十上百斤的东西也睡不着了啊。 “旺财,给姐麻溜的滚!”睡梦中,谢安澜大怒。混蛋旺财到底记不记得它足足有好几十斤重啊。肥成这样,简直是二哈的耻辱。居然还敢蹭它伟大的主人的嫩豆腐! 旺财继续锲而不舍的压在她身上,甚至还得寸进尺的轻薄她的芳唇。谢安澜猛然睁开眼,“混蛋旺财!”一脚将身上的物体踢了下去。毕竟她可没有重口味到要和自家的爱宠发展出一段超越了种族的感情。 “谢、安、澜!”一个咬牙切齿地声音从床底下响起。 谢安澜总算是彻底睁开了迷茫的大眼睛,哈?这是啥地方? 眼前的不是她那刚刚入手不到半年的豪宅,而是一间不到三十平方,古色古香却并不十分奢华的房间。不远处,还在轻轻摇曳的烛火杜绝了她想要找到房间里任何一点可能代表时代先进科学用品的奢望。哪怕是一截电线,一个隐蔽的插座。 “谢安澜!你大半夜的搞什么鬼?”一个男人从地上爬了去来,背对着烛光依然能够看得出对方消瘦却俊美的容颜,以及脸上那冲天的怒火。 谢安澜在心里吹了声口哨:美味的小鲜肉啊,可惜年纪太小了一点,看上去还木有十八岁有木有? 脑海里飘过一些奇怪的画面,谢安澜呵呵干笑了两声,“睡过头了,你想干什么?占我便宜啊。”其实,谢安澜想说的是,“少年别动,我来就好!” 美少年咬牙切齿,“你这个疯女人,谁要占你便宜?”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低头看看自己半开的衣襟,“那你压我身上干嘛?难道是想要给我按摩?” “你!” 谢安澜打了个呵欠,“乖,姐今天没心情,先睡了哈。不想再被踢下床,就安分一点。”说完,谢安澜直接卷起被子把自己裹巴裹巴卷成了一个大茧,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站在床前的美少年气得浑身发抖,很想上前把眼前的女人拽起来狠狠地训斥一顿。但是后背处却开始隐隐作痛,只得咬牙忍了。轻哼一声,少年转身出门,将大门摔得砰然作响。 床上的女人艰难地翻了个身,喃喃道:“少年人脾气真不好。”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慢慢地吐出一个字:“靠!” 清晨,从床上坐起来谢安澜叹了口气。还是在这里,想当成一场梦都不成。有了半晚上的时间做缓冲,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看看眼前有些简朴却古色古香的房间,嫌弃地皱了皱眉。 谢安澜不算个好人。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爹没妈。十几岁就因缘际会进入国家情报部门工作——俗称,特工。风风雨雨将近十年,她救过人质,剿过恐怖分子,掏过毒枭的老巢。但是同样的,杀人灭口,抢劫放火的勾当也没少做。这一行混久了,善恶的分际也就不那么明显了。虽然昨晚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她忍不住骂娘。但是冷静下来也就没什么了。就当是…提前退休了吧?毕竟,她的职业原本是不接受辞职的。至少…未来二三十年内是没什么机会辞职了。除非是因公殉职,那就永远不用辞职了。 既然退休了,就好好过日子吧。谢安澜想。 什么叫好好过日子?用某个同事的话说就是:好吃好喝好玩好睡,喜欢什么就去买,想去哪儿就立刻去,看哪个男人顺眼就去追,看谁不顺眼就揍! 淡定地划掉第三条,谢安澜决定好好过日子。没法不划掉,一觉醒来从一个单身女青年变成了别人的媳妇儿已经够郁闷了。还特么是礼教森严的古代!自由自在的追男神舔屏的日子已经离她远去。 刚刚起床,一个小丫头就端着水走了进来。看到她起来连忙放下水过来,“少夫人,你怎么下床了,你还病着呢。” 谢安澜想了想,从脑海深处挖出这个丫头的身份。这丫头叫喜儿,从她嫁进陆家就跟着她了,也算得上是忠心。摆摆手道:“我没事了。” 喜儿不信,“怎么会没事儿?昨天少夫人你被从池塘里捞起来的时候都差点…”说到这个,喜儿眼眶不由得红了,“二小姐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不管怎么说,您也是她的嫂子啊。怎么能…怎么能…” 谢安澜有些同情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你家少夫人昨儿可是真的被淹死了,不然,我怎么会在这儿呢? 谢安澜有些庆幸原著还是留了一些重要东西给她的——记忆。不然现在她也不太确定是该发挥十二分的演技遮掩过去,还是瞎掰自己被水灌进脑子里失忆了。不过等到她把那些记忆梳理完之后,她又觉得还不如真的失忆了呢。 如今这身体的姑娘名字也叫谢安澜,今年年方十七。母亲早亡,家里只有一个在私塾教书的秀才父亲。谢父科举失意,又对亡妻念念不忘,一直没有再续娶。谢安澜十五岁的时候嫁给了陆家四公子为妻。陆家四公子虽然是庶出,却十岁就考中了童生,十三岁考中了秀才。可说得上是年少有为了。谢父也觉得这个女婿不错,便将女儿嫁了过来。 谢父是一片慈父心肠,虽然是庶子但是将来总是要分家的。分家之后就算得到的财产少些,只要女婿有才华对女儿好将来也不愁日子不好过。就算不分家,以女婿的才华将来科举金榜题名也该是十拿九稳,日子总不至于难过。 可惜谢家人丁稀少,谢父哪里知道那些所谓的书香世家豪门大族里的私隐之事? 陆家老爷陆闻原本也曾经官职从四品,可惜几年前因为一些事情被撸了官职贬为平民陆家才搬到泉州的。陆家四个儿媳妇儿中就数谢安澜的家世最差,在陆家自然也是备受歧视。丈夫陆离,是通房丫头所生,在陆离八岁那年就已经过世了。陆离人品倒是不坏,既不贪花好色,也不吃喝嫖赌。反倒是性格温文尔雅,一心只读圣贤书。谢安澜对这样的丈夫是十分满意的,甚至在心里隐隐觉得自己配不上丈夫。平时更是服侍的小心周到,生怕让陆离哪儿不好了。 可惜,这是从前的谢安澜的看法。陆离在现在的谢安澜眼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除了抱着书看什么都不做。赚不来半分钱不说还要花谢安澜的嫁妆银子,谢安澜在家里受了气别说是替她出头了,连安慰她两句都是不咸不淡的,偏还能把那傻女人感动的不行。谢安澜的家世哪里有多少嫁妆,谢父大半辈子做夫子积攒下来的钱都给她做了嫁妆,总共也不过才二百两。再加上陆家的聘礼也全部给谢安澜带回来了,一共也不过五百两左右。就这一两年时间,谢安澜手里的银子就已经被花的七七八八了。 陆家在泉州府是大家,凡事都讲规矩。陆离是庶出,每月的月例不过五两,谢安澜这个儿媳妇自然也是一样。一个月十两在寻常人家看来不少,但是在陆家这样的人家却是有些捉襟见肘。别的不说,偶尔想自己添个菜,想自己裁件衣服,买个首饰脂粉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陆离每个月的笔墨纸砚就要一大笔费用。陆离又没有什么进项,花的自然是谢安澜的钱。 昨儿因为跟府里的二小姐争执了几句,被陆家二小姐陆荞一把推进了水池里。人虽然救起来了,可惜那谢安澜却还是没了。所以,昨晚那个美少年,就是谢安澜的丈夫陆离?!这是有多禽兽才对一个刚落水的女人都能下得去手啊。 “陆离呢?”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有些模糊却依然五官明艳的女子谢安澜一边问一边皱眉。脸色好像有点难看。 喜儿吓了一跳,“少夫人,你怎么能叫四少爷的名字呢!”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啊…那四少爷呢?” 喜儿这才道:“四少爷昨儿半夜去了书房,奴婢…不知啊。” 谢安澜点点头,“这样啊。” 喜儿取过一件淡青色的衣裳要服侍谢安澜穿衣,谢安澜皱眉,“换个颜色。”谢安澜长相明艳,五官美丽却并不婉约。而是带着一种十分凌厉的美艳,这种淡青色绣着兰花的素雅服饰,穿在身上未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也怪不得谢安澜,陆家是书香门第,讲究个女子温婉柔顺,贤惠淑德。于是导致一家子男人都偏好那种柔弱温婉,宛如弱柳扶风的女子。明艳如谢安澜被认为庸俗,又例如另一位长相富态的当家太太林氏,也早早的就失宠了。谢安澜想要讨丈夫欢心,自然是努力的将自己往那温柔可人的淑女的样子打扮。却不知道,这样的打扮不但不会让她变得柔弱可人,反倒是将原本美丽的容貌都遮掩的失色了许多。 喜儿有些不解,“少夫人想要哪件?” 谢安澜想了想,头疼地摆摆手,“算了吧,就这件。”衣柜里就那么几件一副,藕色,淡青色,月白色…还一水儿的都是绣着些兰花啊,丁香啊,桂花之类的。虽说兰有王者之香的雅号,但是这样的图样却实在是不太得她这个俗人喜欢。 “下次做衣服,要他们都给我换成红色,紫色,或者蓝色白色。花样干净大气一些。”谢安澜道。 主仆俩正说话,门外丫头来禀告说,夫人问少夫人好些了没有,若是好了就去一趟正院。 ------题外话------ 亲爱哒们~2016马上就要过了,但是~某某在今年的最后…倒数第二天开新文鸟~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凤轻(づ ̄3 ̄)づ 新文和以往的略有些不同,但是凤轻会更加努力哒!么么哒! ps:开文活动进行时… 开文第一天,奖励大放送。今晚24:00之前收藏留言的亲们,我们来堆楼吧。 所有正版读者都可参与堆楼活动, 1楼,9楼,19楼,39楼,59楼,79,99楼以此类推…都将获得奖励潇湘币666个。 所有参与堆楼的正版读者亲们都将获得潇湘币20个,与抢楼奖励可重叠不可重复,么么哒。爱你们飞吻。 第一章 鬼压床?? 第一章 鬼压床?? 第二章 哔了狗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章 哔了狗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章 哔了狗了! 去正院? 谢安澜挑眉,抬头去看喜儿。喜儿连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按理说,昨儿少夫人才刚刚落水,于情于礼夫人都应该免了今早的请安才是。怎么反倒是派人来催了? 谢安澜耸耸肩,道:“算了,过去看看吧。” 喜儿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谢安澜,觉得少夫人好像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往日少夫人总是默默无言低眉顺眼的模样,很不爱说话的样子。虽然对他们这些下人都挺好的,却因为家世的原因总不如另外三位少夫人看上去有底气。 现在再看少夫人,模样倒是没什么变化,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眼神却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些什么,也不再总是垂着头不看人了。 “少夫人,你……” 谢安澜挑眉,把玩着手中的手帕道:“昨儿半夜我突然醒过来,就想通了许多事情。你说…昨儿我要是没被救起来,这辈子也就这么交代了。是不是有点亏啊。” “啊?”喜儿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点头道:“是啊。” “就是说啊。所以这做人啊,还是要尽兴才好。人生得意须尽欢啊。”谢安澜悠然道。 “……”少夫人懂得真多,真不愧是秀才公的女儿。 陆家虽然来泉州的时间不长,却也算是泉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家,府邸自然也不小。陆府后院的主院便是陆夫人所居住的明兰院,是一座两进的院子。陆夫人以及陆家两个侍妾都住在这里。至于另外两个已经有了子女的侧室王氏和卓氏,都有各自单独的院子。就在明兰院后面的两个小院子。明兰院是陆家当家夫人所在,离陆离这样不受宠的庶子的院落自然不近。谢安澜跟着喜儿走走看看,走了足足有一刻钟才到。 等到进去通禀的丫头出来请她,谢安澜方才跟着人走了进去。一只脚才刚刚迈进大厅就吓了一跳。此时大厅里正满满的坐了一屋子人。为首坐着的自然就是那位陆家的当家夫人林氏了。她已经年过四十,长相富态,虽然看上去慈眉善目,但是眼眸中不时闪现的精光却让人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活菩萨。 林氏下手还坐着几个年轻男女,不用看就知道是这陆家的几位公子夫人,还有昨晚被她踹下床的那个小帅哥。谢安澜一进去就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幽冷的目光,以及一屋子人幸灾乐祸的眼神。 都说一天之计在于晨。大早上的,不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儿聚在这里干什么?毛病! “给母亲…请安。”按照记忆中的模样,谢安澜有条不紊的上前行礼。 主位上的人顿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四儿媳妇。” “在。” 陆林氏沉声道:“你二妹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做嫂嫂的就该让让她才是。” 谢安澜有些惊讶的抬头,正好对上站在陆林氏身边那个绿衣少女得意的表情,心里无法抑制的升起一股愤怒,仿佛是属于这个身体本身的感情。 有没有搞错?这些人是不是忘了,被推下水的是谢安澜不是这个绿衣小丫头好不好? 陆林氏叹了口气,道:“有人说,看到你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还是荞儿让人将你救起来的,你做嫂嫂的不知道感激她,还恩将仇报。你可有什么话说?” 谢安澜侧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们,不是幸灾乐祸就是事不关己的模样,显然没有人打算帮她说句话。 “母亲的意思是…是我陷害二妹?” 陆林氏不说话,意思却很明白了。 站在陆林氏身边的陆荞眼珠子一转,撇着小嘴儿道:“四嫂,就算我平时对你有些无礼,你也不能这样害我啊。要不是有人替我证明,我可不冤枉死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就不活了!” “荞儿这话可不能乱说。”陆夫人身后站着的一个长相美丽妖娆的妇人连忙笑道:“你爹都说了会给你做主的,相信夫人也会公证处理,给老爷和你一个交代的。可千万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儿。” 陆夫人淡淡地瞥了那说话的女人一眼,道:“老四媳妇不知友爱幼妹,念你初犯便从轻发落吧。罚你杖责十下,另外将陆氏家训抄写十次,禁足一月。离儿,你看如何?” 谢安澜瞠目,有没有搞错,她挨打问别人觉得如何? 连忙回头去看陆离,这个身体好歹是他老婆吧?就算…就算昨天不小心把他踢下床了…… “谢氏无礼,多谢母亲教导,孩儿没有意见。”陆离神色平淡,连一个眼风都没有施舍给谢安澜。 陆夫人满意地点头,“很好,来人,送四少夫人出去吧。”两个模样粗壮的婆子立刻应声上来,显然是早早等在哪里准备揍她的。一左一右拉起了谢安澜就要往外走,谢安澜反射性的想要反抗,但是很快又制止了自己的行动。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忍一时之气,不就是挨板子么?不信他们能打死老娘!我会报复的! 被人拉着出去,路过陆离身边的时候正好看到某人抬头看她。还对她露出了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笑容。 那一刻,谢安澜脑海里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被践踏过的大脑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老娘!真是!哔了狗了! 陆离,你给我等着! ------题外话------ 作者提问,第一个猜到有奖哟。去正院? 谢安澜挑眉,抬头去看喜儿。喜儿连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按理说,昨儿少夫人才刚刚落水,于情于礼夫人都应该免了今早的请安才是。怎么反倒是派人来催了? 谢安澜耸耸肩,道:“算了,过去看看吧。” 喜儿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谢安澜,觉得少夫人好像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往日少夫人总是默默无言低眉顺眼的模样,很不爱说话的样子。虽然对他们这些下人都挺好的,却因为家世的原因总不如另外三位少夫人看上去有底气。 现在再看少夫人,模样倒是没什么变化,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眼神却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些什么,也不再总是垂着头不看人了。 “少夫人,你……” 谢安澜挑眉,把玩着手中的手帕道:“昨儿半夜我突然醒过来,就想通了许多事情。你说…昨儿我要是没被救起来,这辈子也就这么交代了。是不是有点亏啊。” “啊?”喜儿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点头道:“是啊。” “就是说啊。所以这做人啊,还是要尽兴才好。人生得意须尽欢啊。”谢安澜悠然道。 “……”少夫人懂得真多,真不愧是秀才公的女儿。 陆家虽然来泉州的时间不长,却也算是泉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家,府邸自然也不小。陆府后院的主院便是陆夫人所居住的明兰院,是一座两进的院子。陆夫人以及陆家两个侍妾都住在这里。至于另外两个已经有了子女的侧室王氏和卓氏,都有各自单独的院子。就在明兰院后面的两个小院子。明兰院是陆家当家夫人所在,离陆离这样不受宠的庶子的院落自然不近。谢安澜跟着喜儿走走看看,走了足足有一刻钟才到。 等到进去通禀的丫头出来请她,谢安澜方才跟着人走了进去。一只脚才刚刚迈进大厅就吓了一跳。此时大厅里正满满的坐了一屋子人。为首坐着的自然就是那位陆家的当家夫人林氏了。她已经年过四十,长相富态,虽然看上去慈眉善目,但是眼眸中不时闪现的精光却让人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活菩萨。 林氏下手还坐着几个年轻男女,不用看就知道是这陆家的几位公子夫人,还有昨晚被她踹下床的那个小帅哥。谢安澜一进去就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幽冷的目光,以及一屋子人幸灾乐祸的眼神。 都说一天之计在于晨。大早上的,不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儿聚在这里干什么?毛病! “给母亲…请安。”按照记忆中的模样,谢安澜有条不紊的上前行礼。 主位上的人顿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四儿媳妇。” “在。” 陆林氏沉声道:“你二妹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做嫂嫂的就该让让她才是。” 谢安澜有些惊讶的抬头,正好对上站在陆林氏身边那个绿衣少女得意的表情,心里无法抑制的升起一股愤怒,仿佛是属于这个身体本身的感情。 有没有搞错?这些人是不是忘了,被推下水的是谢安澜不是这个绿衣小丫头好不好? 陆林氏叹了口气,道:“有人说,看到你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还是荞儿让人将你救起来的,你做嫂嫂的不知道感激她,还恩将仇报。你可有什么话说?” 谢安澜侧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们,不是幸灾乐祸就是事不关己的模样,显然没有人打算帮她说句话。 “母亲的意思是…是我陷害二妹?” 陆林氏不说话,意思却很明白了。 站在陆林氏身边的陆荞眼珠子一转,撇着小嘴儿道:“四嫂,就算我平时对你有些无礼,你也不能这样害我啊。要不是有人替我证明,我可不冤枉死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就不活了!” “荞儿这话可不能乱说。”陆夫人身后站着的一个长相美丽妖娆的妇人连忙笑道:“你爹都说了会给你做主的,相信夫人也会公证处理,给老爷和你一个交代的。可千万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儿。” 陆夫人淡淡地瞥了那说话的女人一眼,道:“老四媳妇不知友爱幼妹,念你初犯便从轻发落吧。罚你杖责十下,另外将陆氏家训抄写十次,禁足一月。离儿,你看如何?” 谢安澜瞠目,有没有搞错,她挨打问别人觉得如何? 连忙回头去看陆离,这个身体好歹是他老婆吧?就算…就算昨天不小心把他踢下床了…… “谢氏无礼,多谢母亲教导,孩儿没有意见。”陆离神色平淡,连一个眼风都没有施舍给谢安澜。 陆夫人满意地点头,“很好,来人,送四少夫人出去吧。”两个模样粗壮的婆子立刻应声上来,显然是早早等在哪里准备揍她的。一左一右拉起了谢安澜就要往外走,谢安澜反射性的想要反抗,但是很快又制止了自己的行动。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忍一时之气,不就是挨板子么?不信他们能打死老娘!我会报复的! 被人拉着出去,路过陆离身边的时候正好看到某人抬头看她。还对她露出了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笑容。 那一刻,谢安澜脑海里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被践踏过的大脑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老娘!真是!哔了狗了! 陆离,你给我等着! ------题外话------ 作者提问,第一个猜到有奖哟。男主为什么不能会武功? 第二章 哔了狗了! 第二章 哔了狗了! 第三章 本姑娘不伺候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章 本姑娘不伺候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章 本姑娘不伺候了! 国安金牌特工谢安澜同志在睡梦中牺牲了。牺牲的一点儿也不光荣不壮烈不伟大。可以预计,也绝对拿不到烈士勋章和抚恤金。不过这不重要…她唯一的亲人二哈在她壮烈之后那几个不良同事总不会看着它饿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谢安澜同志平生第一次,被人打板子了! 不到两只宽的戒尺,毫不留情的在她背上抽了十板子。 痛!痛!痛死了! 换了个身体,虽然理智觉得这点痛楚不算什么,当初训练的时候,教官随便一脚踢在身上的痛楚绝对是现在的十倍。但是肉体却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她真的很疼很疼。疼得她很想立刻站起身来夺过身后那胖女人手里的戒尺狠狠地抽回去! “夫人,你还好吧?”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谢安澜回头,看到那张温文尔雅俊美不凡却略显几分稚嫩的容颜。但是此时,她再也没有心情欣赏小鲜肉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美少年。 “少夫人,喜儿扶你回去吧。”喜儿看到自家少夫人恶狠狠地瞪着四少爷的模样,连忙上前道。 谢安澜眼睛一转,一脸虚弱,“喜儿,夫人我疼得厉害。你只怕是扶不动我。”这小丫头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模样,比谢安澜还要矮上一个头。 陆离笑容亲切,“夫人是要为夫扶你回去么?” 谢安澜立刻甜美一笑,“那就有劳夫君了。”毫不客气地将整个人压了过去,陆离被她突如其来的重量撞得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跌倒。 “哟?四哥四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有些尖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抬头果然看到一身绿衣的陆荞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到她,谢安澜立刻就觉得背后被抽过的地方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菱唇微微勾起,“二妹啊,你四哥看我伤的太重了,打算抱我回去呢。” 陆离挑眉,没说话。 陆荞轻哼一声,有些嫌弃地瞥了谢安澜一眼,“区区十下而已,便宜你了,哪里有那么严重?你该不会是在怪母亲罚重了吧?” 谢安澜微微眯眼,死丫头! “二妹你这就不懂了,你四哥心疼我,自然是我伤着一点点都心疼的很。是不是,相公?” 陆离不答,谢安澜一只手亲昵的抚上了他的心口,另一只手却扶在了他的腰上两根手指捏起了一点点的皮肉,“是不是,相公?嗯?” “是。”陆离深深地看了谢安澜一眼,从善如流地道。 “伤风败俗!”陆荞顿时气红了脸。 谢安澜掩唇低笑,“我知道二妹你是在羡慕嫉妒,别着急,母亲和父亲再找找,总能替二妹你找到一个合适的婆家的。” “你什么意思!”陆荞气得直跺脚,恶狠狠地瞪着谢安澜,“你在嘲笑我?!” 陆荞是陆家庶女,因为母亲卓氏受宠,也因为自己长相肖似陆家大家长陆闻而十分受宠。但是…庶女的身份以及略微生硬的五官和圆润的体态,让她不太受大家族的欢迎。高不成低不就,十七岁了还没有找到婆家。久而久之,脾气就更加古怪了,最喜欢找长相明艳却家世平平的谢安澜的茬。 “我怎么会?”谢安澜无辜地道:“我是一片好心呢。二妹呀,平时少吃点吧。” “你说我胖!” 谢安澜微笑,“一点点而已,这已经是你最有希望修正的地方了。至于别的……”遗憾地摇了摇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都是命啊。” “你在讽刺我?!”陆荞愤怒之余还有些不可思议的震惊。平时谢安澜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今天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居然还敢讽刺她!谢安澜耸耸肩,“我是好意,既然二妹不肯听就算啰。相公,咱们走吧。” 陆离沉默地俯身抱起她,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谢安澜心安理得的任由他抱着往回走,还不忘朝身后脸色发青的陆荞挥挥手,以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果然是嫁不出去,就会变得阴阳怪气啊。” “你不痛了么?”陆离低头看她,淡淡道。 谢安澜磨牙,“我痛是因为谁?!”见死不救的混蛋!不就是昨晚不小心把他当二哈踢下去了么? “那就闭嘴。还是你又想矮板子?”陆离道。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十分识趣的闭上了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看着主仆三人离去的背影,从里面走出来的几个年轻女子都有些若有所思。 “四弟妹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谁知道呢,这么走了一遭儿多少都要有些不一样吧?” “说得也是。罢了,这也不关咱们的事儿。” “是啊,算了,没什么可看的了。回吧。” 几人结伴而去,明兰院门口只剩下了气得发抖的陆荞独自一人,脸色变了又变,没人敢靠近她。 回到房里,谢安澜立刻就趴在床上不动了,“喜儿,好疼,我受伤了。” 喜儿有些手足无措,“少夫人,喜儿去替您请大夫?” 谢安澜撇嘴,无力地摆摆手,“算了,你去拿一点药来给我涂吧。”这年头,大夫请来了也只是开个药,连伤口都不用看。女眷的伤,还是伤在背上,自然是不能让外男看的。 喜儿去拿药,谢安澜趴在床上幽怨地望着坐在一边的陆离继续叫唤。 陆离皱眉,“真的有那么疼?” “你说呢?”谢安澜没好气地道,“陆离,你是不是打算弄死我然后好再娶新人?你居然让那个老妖婆打…呜呜…”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陆离坐在床边看着她淡淡道:“不想再挨揍的话,就别胡说八道。”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们第二次揍我的机会吗? 也许是某人的眼神太过险恶,陆离皱了皱眉,淡定地松开了手。谢安澜遗憾地看着他缩走的一点儿都不慢的爪子磨牙。 “陆家的规矩大,你的脾气最好是收敛一点。之前不是装的挺好吗?忍不住了?” 谢安澜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挑眉道:“本姑娘不高兴伺候了!”被当成之前的懦弱都是装的,总比当成借尸还魂的女鬼好吧?虽然…她就是… ------题外话------ 其实,这俩货谁也没说真话。那嘛~鉴于昨天的问题大家谁也没猜对,明天小剧场公布答案哟哟~ ps:不小心弄了个乌龙,抹汗~原来没上架的文根本不能发币币奖励。谢谢亲们的支持,奖励累计到上架活动之后一起发哈。谢谢大家的支持,恭喜抢到楼层的亲们,大众奖励移动上架活动的时候翻倍,希望亲们继续关注哟。(下次绝对不会再乌龙!我才不二呢。)另:亲爱的们元旦快乐! 首发获奖名单如下,奖励潇湘币:666个(づ ̄3 ̄)づ 1、拾光微凉 9、沧笙踏歌雨 19、芸萝浅蕊 39、安吉是我小老公 59、千年明月123 79、坏坏而渔 99、肉政总攻大人 101、风中百合 第三章 本姑娘不伺候了! 第三章 本姑娘不伺候了! 第四章 因为你不想挨揍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章 因为你不想挨揍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章 因为你不想挨揍 陆离这个小混蛋!我不会放过他的!” 房间里,谢安澜趴在床上一边任由喜儿给她抹药,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其实伤的并不重,就算不受待见被排挤,毕竟是陆家的少夫人,罚她挨打已经是极限了,又怎么可能真的把她打出个好歹?谢安澜觉得,陆夫人对罚自己也并没有多么热衷,更像是为了给某人一个交代的模样。当然,这也不能代表陆夫人就喜欢谢安澜,大概是比起谢安澜她更不喜欢那个迫使她责罚谢安澜的人,却又不得不从罢了。 只是在脑海里稍稍转了一圈,谢安澜就知道这笔账应该记到谁身上了。 喜儿一边小心翼翼的抹药,一边劝道:“少夫人,您别骂少爷了。昨儿你落水还是少爷跳下去把你救上来的呢。” 这事儿真没记忆,谢安澜眯眼,“陆荞那死丫头说是她让人把我救上来的!” “呃…也没错啊。刚好四少爷到了那里。二小姐说小姐你掉水里了。四少爷就跳下去了。四少爷也晕了呢,昨晚还……”喜儿看了看谢安澜,欲言又止。少夫人一醒过来性子就变了不少。四少爷昨儿跟少夫人一样昏迷着,半夜还跑去书房里睡了一晚上…… “……”那也不能改变那个小色魔大半夜的轻薄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的事实啊。 喜儿抹完了药,收起药瓶笑道:“还好伤得不重,休息几日应该就好了。正好夫人禁足少夫人一个月,一个月过后二小姐和老爷的火气应该就消了。” 谢安澜坐起身来,微微眯眼,他们的火气消了,本小姐的火气找谁撒啊?不过,有一个月的时间摸清楚情况总是一件好事。 “少夫人,您是休息两天还是现在就去书房?” “去书房干什么?”谢安澜不解。 喜儿道:“抄家规啊。虽然有一个月时间,但是如果不赶得紧一点儿,只怕是写不完的。” “抄、家、规?!陆家的家规有多长?” 喜儿摇摇头,有些向往,“奴婢不知道唉,不过奴婢在书房里见过,有这么厚哦。”伸出小手,比了一个厚度。谢安澜只觉得眼前一黑,咬牙起身,“陆离在哪儿?” “少爷在书房。” “过去看看!” 书房里,俊美儒雅的少年坐在书案后面握着一本书却久久没有翻页,显然他的心思并不在书册上。俊美却稚嫩的容颜上带着几分肃然和沉思,似乎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陆离,你在不在?!”门外,响起了谢安澜的声音。 陆离回过神来,微微蹙眉道:“进来。” 谢安澜推门进去,正好看到书房里抬起头来的陆离不由得愣了愣。谢大小姐前生是国安部的精英,代号青狐,可谓是阅人无数。更不用说那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什么样的巨星美男,鲜肉腊肉没见过。但是却依然忍不住为某人的容貌而惊叹,陆离的相貌并不精致,却带着一种无可挑剔的俊朗疏阔。眉眼浓淡适宜犹如一副意境深远的水墨画。这还是他年纪尚小,轮廓中略带几分稚嫩。可以想见,再过个几年更加成熟,阅历渐多之后,毫无疑问会变成一个难得一见的祸害。 想起方才在大厅里见到的几个男子,虽然都不是形容丑陋的人,但是跟陆离比起来却是天差地别。至于陆家的大老爷陆闻,跟陆离更是没有半点相似。看来,陆离的母亲或者是舅舅应该都是长相十分出色的人,都说外甥肖舅么。 尤其是方才,陆离一抬头眸间一闪而过的锋利,更是让淡雅的眉目平添了几分锐气。至少,眼前这个美少年,绝对不是一个被养在后院死读书的傻白甜。这绝对是个黑心肠的货! “夫人有事?”陆离挑眉淡淡问道。 谢安澜道:“夫人罚我抄家规。” 陆离扬眉,似在说:那又如何? 谢安澜磨牙,“听说陆家家规很长,我写不完。你帮我!” “帮你?”陆离的表情有些古怪,“我为什么要帮你?夫人罚的是你。” 谢安澜冷哼,“要不是你吃里扒外,我怎么会挨板子还被罚?你不帮我谁帮我?” 陆离顿时黑了脸,“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什么叫吃里扒外? “哼,我明明就是被陆荞那个死丫头推下去的!陆离,我是你媳妇儿,你居然一句话都不说,任由那个老妖婆揍我!你还是不是人?”谢安澜磨牙,不过这是为了原本的谢安澜。拿着自己的私房钱养着男人有什么用,关键时候什么都指望不上。这个混蛋休想再用她一文钱! 陆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现在叫得这么厉害,刚才在明兰院怎么不叫?” “你当我傻?”谢安澜不屑,她根本没有人证,陆夫人明显也没打算替她做主。肯定是陆荞和她那个卓姨娘在陆老爷面前撒娇卖痴,陆夫人也只想收拾她一顿给丈夫一个交代罢了。一个庶子媳妇一个庶女,看谁都不顺眼,收拾谁不是收拾? “算你聪明。”陆离道。 谢安澜烦躁地道:“总之,你给我把这些东西抄完!你陆家的家规,你不抄谁抄?” “凭什么?”陆离扬眉道。 谢安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就凭…你不想挨揍。你不想让被人知道自己被媳妇儿揍了吧?嗯?”陆离凤眼微微眯眼,盯着谢安澜看了良久。就在谢安澜以为他要喷回来的时候,突然展颜一笑,“好,我帮你抄。” “……”你突然认输,让我觉得自己真像个坏人啊。 不承认自己被某人的笑容煞到,谢安澜淡定地收回了拽着陆离衣襟的手“羞涩”的笑道:“那就辛苦夫君了。” 陆离看着她,神色莫测,“替夫人做事,应该的。” “……”好不要脸啊。 谢安澜是秀才的女儿,自然识字,还写得一手好簪花小楷。现在的谢安澜同样也会写,虽然不能说一模一样但是原主现于人前的手迹并不多,而且笔迹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她只要用点心,并不会因为字迹的原因被揭穿。 让谢安澜惊讶的是,陆离只看了一眼她的字,便提过一边的笔摊开一卷空册子默写起陆家家规来了。字迹竟然跟谢安澜写得有九成像,谢安澜满意,“夫君果然厉害,这些东西就劳烦你了啊。我背上的伤好痛,还是回去歇着吧。” 说完,摆摆手谢安澜心安理得地走了。 身后,埋头默书的陆离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谢安澜的背影微微挑眉,眼神幽深。 ------题外话------ 场景回放:权臣闲妻之如果男主会武功第一幕 陆离: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身边躺着一个熟悉的女人。陆离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谢安澜:昏睡中…(准备穿越中) 陆离:抬手轻抚她美丽苍白的容颜。 谢安澜:啪!二哈奏开!(穿越完毕) 陆离:冷笑,手指慢慢下移。 谢安澜:有杀气! 陆离:手指紧紧一收,捏住她纤细的脖子。 咔嚓!脖子断了。 紧急通知:女主意外死亡,全剧终。 ps:于是,亲们看出点神马了么? 第四章 因为你不想挨揍 第四章 因为你不想挨揍 第五章 单纯的小丫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章 单纯的小丫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章 单纯的小丫头 狐狸是一种狡猾的动物,还是一种睚眦必报的动物。 青狐显然也是。 休息了两天,背后的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于是怎么报这一顿板子之仇也就正式提上了日程。因为被禁足,除了自己那小小的院子谢安澜自然是哪儿都不能去。百无聊赖,谢安澜就悠然地蹲在院子里晒太阳。 喜儿有些好奇地蹲在一边看着她摧残院子里为数不多的花草。一边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少夫人,你…真的不去看看四少爷么?”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看他干什么?” 喜儿道:“可是,四少爷是在替您写家规啊。而且…四少爷都睡了好几天书房了,万一病了……”想起正在书房里埋头抄书的某人,谢安澜难得升起了几分心虚之感。毕竟,一个成年人欺负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总是有些说不过去的。特别是,那还是一个美少年。但是想起因为某人的袖手旁观而让自己无辜的挨了一顿板子,谢安澜又觉得自己的心虚实在是莫名其妙。 想了想,谢安澜道:“你去端点点心过来,咱们去看看四少爷。” “是,少夫人。”喜儿大喜,连忙应道。一场落水之后不知怎么回事,四少爷和少夫人的关系变得奇奇怪怪。往日四少爷和少夫人总是…相敬如宾?喜儿摸摸脑门觉得自己学问有些不够。总之,往日这两位相处总是十分疏远,好像没话说一样。当然现在也是一样。但是现在少夫人不再围着四少爷转,不再事事想着四少爷。四少爷居然…帮少夫人抄家规? 看着喜儿欢喜地离去的背影,谢安澜挑了挑眉。心情愉快的取出一张纸摊开,慢条斯理地收集起跟前的君影草白色的花朵中的花粉。美丽的容颜的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呵呵,她又不是君子! 谢安澜带着喜儿走进书房,陆离果然正在埋头抄书。旁边桌上已经放了好几本已经抄写好了的书册。谢安澜进来他也只是抬眼淡淡地看了一眼,就继续低下头去了。谢安澜笑眯眯地趴在桌上,撑着下巴打量着他俊美的轮廓。果然,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了啊。 淡淡的馨香传进陆离的鼻间,陆离皱了皱眉,搁下笔抬头道:“你干什么?” 谢安澜道:“来看看你啊,夫君辛苦拉。” 陆离冷笑一声,辛苦了?她若是真的觉得他辛苦了会一个字都懒得动?只会说风凉话的女人! 陆离深觉,之前谢安澜的模样其实没什么不好。现在这个才是糟心! 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传来陆荞的声音,“四哥!四哥!” 两人脸色微变,谢安澜一个翻身一把拉起陆离自己坐到了陆离的位置上。顺便发表感想,“你妹妹真没礼貌!”这不是古代么?为什么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进自己兄长的书房居然连个通报都没有? 话音刚落,陆荞就出现在了门口。见到谢安澜陆荞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上前一步拉着陆离的手臂道:“四哥,我有事儿找你。” “何事?”陆离淡淡问道,温文尔雅。 陆荞扫了谢安澜一眼,轻哼一声,娇声道:“四哥,那天我看到四嫂的镯子真好看。我明天要出门参加李家的花会,借我戴戴好不好?” 咔擦,谢安澜手里的狼毫笔应声而断。说话的兄妹俩都是愣了愣,看向谢安澜的眼神有些古怪。不过陆荞很快就将这点怪异抛到了九霄云外,撒娇地拉着陆离的胳膊,“四哥,好不好嘛?四哥最疼荞儿了对不对?” 陆离不答,陆荞顿时觉得有些没脸。撅着小嘴道:“四哥,我只是借来戴戴又不是不还。这点小事,难道还要爹亲自来跟你说吗?” 陆荞连陆家家主都搬了出来,陆离就不能不管了。若真让他爹来说,别说谢安澜的镯子,他们俩只怕还要再挨一顿训斥,罪名是:不友爱幼妹。 “你嫂子就在这里,你何不自己问她?”陆离道。 谢安澜切齿,男人果然靠不住!谢安澜啊谢安澜,你嫁了这么一个男人有什么用? 不用陆荞说话,谢安澜已经笑了起来。笑得宛若春风,抬起手腕露出一个银丝手镯。其实这镯子并不贵重,不过是胜在精巧罢了,“二妹是说这个么?” 陆荞眨眼,“是啊,好嫂子,你就借我用用嘛。” 这姑娘是记性有问题还是脑残啊?你特么前几天才害我挨了一顿板子啊。 谢安澜笑得更加温柔,“借你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嫂子最近心情不太好呢。” 陆荞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眯眼打量着谢安澜。谢安澜淡定地将手中断成两截的笔抛到桌边道:“我正打算把这只镯子当了,好买些补品好好补补呢。这伤筋动骨的还要关禁闭,整个人都要抑郁了。” 陆荞顿时了然,眼底有些不屑,面上却笑颜如花,“原来是这事儿啊,爹和夫人也是疼我才会罚了嫂子的。我去跟夫人说,禁闭就免了吧。” 不上道的臭丫头,还有抄书呢!不过想到抄书不是自己的事儿,谢安澜满意了,感动地伸手握住陆荞的手,“那就有劳二妹了。镯子回头我清洗一下再让喜儿送过去?” 陆荞想到这镯子被谢安澜戴过了,也就没有拒绝,晾她也不敢骗她! 其实陆荞并不缺这个一个不值钱的镯子。不过在陆家,她习惯了欺负谢安澜,抢谢安澜的东西罢了。 达到了目的,陆荞便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等到她的背影在门口消失,谢安澜方才愉悦地一笑。拉过陆离的衣袖擦了擦自己刚刚拦着陆荞的手轻哼,“真是个单纯的小丫头。” 陆离警告地看着她,“别惹事。”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道,“就会马后炮!我说你好歹是个大男人,能干点正事儿么?” 陆离咬牙,“我是因为谁!” 他为了救谢安澜下水昏迷,不得不告假在家休息却还要帮她抄书。这女人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越来越嚣张。 谢安澜嗤笑,“你不会告诉我,去书院读书就是你的正事吧?” “不然?”陆离扬眉。 “作为一个已经成家的男人,你难道不该养家糊口么?我警告你,你休想再用我一个铜板的钱!” 闻言,陆离俊美的容颜顿时黑了。 第五章 单纯的小丫头 第五章 单纯的小丫头 第六章 秀色可餐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章 秀色可餐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章 秀色可餐 陆离神色不善地盯着眼前的女子,依然还是那样的容貌,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生动,眼底多了几分狡黠,看上去竟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 谢安澜警惕地瞪着眼前的少年,这家伙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而是一个十足腹黑坏心肠的伪君子! 陆离微微眯眼,朝着谢安澜走了过去。谢安澜心中的警铃顿时大作,“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过来啊。”陆离慢慢靠近了她,盯着她美丽的容颜神色深沉。谢安澜心中悲苦地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少年,暗暗咽了口口水。 倏尔,只听陆离低沉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夫人…以为我,是要做什么?” 耍我? 谢安澜眯眼,细长的媚眼中闪过一丝险恶,抬手一推将跟前的少年推到了面前的桌案上。谢安澜毫不犹豫地一只手按在了他胸口,虽然两人的身高有些差距,但是这看似轻巧的一按陆离竟然无论如何也动摇不了她。谢安澜扬起邪恶的笑容,万分愉快地俯身摸摸少年俊美绝尘的容颜,口中啧啧赞道:“夫君生的…当真是秀色可餐啊。”陆离平静地望着距离自己不过寸许的娇艳红唇,淡淡的吐息喷在脸上,轻微的芳香弥漫在鼻息间。不知怎么的俊俏的容颜染上了一片绯色。 谢安澜看在眼里大乐:少年,跟姐姐玩儿你还太嫩了一些。 “谢、安、澜。”陆离一字一顿地道。 谢安澜挑眉笑道:“相公,有何指教啊。” “你是不是想自己抄写家规?”陆离淡淡问道。 谢安澜撇嘴,讪讪地放开了他。还不忘将他拉起来按回椅子里,殷勤地替他抚平了微皱的衣襟笑道,“是妾身不好,夫君你快写吧,我不打扰你了。”陆离淡淡瞥了他一眼,重新执起笔来,沾了沾墨开始抄写家规。看着他如行云流水的默写着那在谢安澜看来狗屁不通的东西,谢安澜佩服不已。这苦命的孩子肯定从小抄到大才这么顺溜的。 看陆离不在理会自己,谢安澜轻声轻脚地退了出去。 直到她消失在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陆离手中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望着空荡荡的书房门口眼神幽深,“谢安澜?你到底是谁……” 陆荞果然守信,谢安澜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陆夫人身边的丫头就来告诉她,她的禁足解除了。家规什么的,也可以慢慢抄不着急。谢安澜谢过了来传话的丫头,还是决定明天再让喜儿将那个银手镯送过去。 不过,第二天陆荞就没有心思理会她的手镯了。因为头天晚上陆荞突然生了重病,不能出来见人了。就连喜儿送镯子过去都被赶了回来,陆荞院里的人进进出出忙的不行哪里有空理会一个小丫头和一个不起眼的银镯子。 “这丫头真是没福分。”谢安澜对着眼光把玩着手腕上的银镯子笑容可掬地道。 喜儿道:“听说昨晚二小姐不知怎么的手上还有身上都长满了疹子,吓得卓姨娘连夜让人请大夫呢。幸好没有长在脸上,不然……”想到脸上若是长满了疹子,一个不小心再留下疤痕,喜儿就不寒而栗。像她这样的小丫头都受不了,更不用说自视甚高的二小姐了。 谢安澜挥挥手,道:“不用理那丫头啦,喜儿,把我的私房钱拿出来看看有多少。” “哦。”虽然不明白少夫人想要做什么,喜儿还是听话的去里间取出了一个半新的酸枝木小箱子。打开箱子道:“少夫人,都在这里了。” 谢安澜点点头,拿出里面的东西数了数。顿时想要泪流满面。 箱子里除了两件金首饰以外,就只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两个十两的银锭以及十几两碎银子了。也就是说,她的全部财产加上那两件金饰,只怕也不到两百两了。她谢安澜人生的终极目标是吃香的喝辣的,不是吃糠咽菜! 赚钱!必须赚钱! 只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少夫人对眼前的东西不太满意了,喜儿连忙道:“夫人别着急,再过两天就该发月例了。少夫人和四少爷加起来,有十两呢。” 谢安澜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道:“丫头啊,你的月钱是多少?” 喜儿欢喜地道:“喜儿是少夫人的贴身大丫头,一个月有八百钱呢。” 谢安澜换算了一下,好吧…比起喜儿她确实是很多。但是,这也不能改变她依然是个穷光蛋的事实! 伟人说,手里有钱,心中不慌。手里没钱,心里很慌的谢安澜心情很不爽,所以瞪着走进来的某个人眼神就格外的凶恶。 陆离看着谢安澜皱了皱眉,目光扫过桌上的银子问道:“你在干什么?” 谢安澜淡定地将财产放回了箱子里,慢慢合上,道:“没干什么,有事么?” 陆离轻咳了一声,道:“给我十两银子。” “……”谢安澜怒目,“你再说一遍!” 陆离有些尴尬地侧过头,道:“我会还你的。” “呵呵。”每一个呵呵后面都隐藏着一个sb。 虽然陆离并不明白未来人类的语言艺术,但是并不妨碍他理解谢安澜呵呵背后的含义。陆离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忍住了想要捏死这个女人的冲动,“三天后就还你,这个月的月钱都给你,成了吧?” 谢安澜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少爷你下个月打算喝风么?” “不用你管。”陆离没好气地道,“我饿死你才高兴吧?” “怎么会?”谢安澜真诚的道:“你饿死我就成寡妇了,你们家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对遗孀很好或者让我改嫁的样子。” “谢、安、澜!” 谢安澜笑眯眯地挥动着纤细玉手,“夫君你好像很喜欢叫我名字啊,我也知道我的名字比你的好听。好嘛,瞧这小脸气得红扑扑的,不就是十两银子么?你要记得啊,你这个月,下个月,不…下下个月的月钱都是我的。毕竟你用了我辣么多钱,却在我挨打的时候连句话都不肯替我说。” 陆离瞪了她半晌,终于挤出了一个字,“好!” “成交。”谢安澜满意的道,“还有一个条件!” “你别得寸进尺。”陆离道。 谢安澜无辜地道:“我只是想说,我想要出门逛逛,你带我一起出门吧。” “……” 第六章 秀色可餐 第六章 秀色可餐 第七章 出门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章 出门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章 出门 陆离带着十两银子拂袖而去,直到他走远了喜儿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有些担心地看着谢安澜问道:“少夫人,你这样对少爷,会不会不太好?” 谢安澜挑眉,“有什么不好?反正他也什么都帮不了我,等我这点钱用完,只怕就更被他抛到脑后去了。这世间啊,靠山山倒,靠树树倒,还是银子最好了。” “……”少夫人以前不是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总是说银子俗气么? 一眼就看出那张单纯的小脸上写着什么,谢安澜忧虑地叹气,“你这丫头这么傻,以后可怎么办啊。没饭吃没衣服穿的时候,没人觉得银子俗气。你天天念叨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也不能不吃饭穿衣吧。小丫头别整天想有的没有的,好好存钱将来给自己赎身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少夫人!”喜儿俏脸飞红,羞得直跺脚。 陆离还算是个守信的人,第二天一早出门果然将谢安澜也叫上了。因为之前陆离为了救谢安澜入水昏迷,陆家去书院替他请了整整半个月的假所以暂时陆离不必回去读书。不过谢安澜怀疑,陆家的人根本不想让陆离去书院念书才替他请这么长假的,毕竟,陆离当天晚上就醒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往日里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陆离醒来之后也没反对,竟像是真的打算就这么休息半个月一般。 刚到大门口,身后就传来一个有点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哟,四弟,四弟妹,这是打算出门呢?” 谢安澜分明看到陆离脸色一沉,不过回过身去的时候却已经恢复如常了。点了点头,淡淡道:“是,二哥出门?”来人正是陆家二少爷陆明。陆家有四子,长子陆晖,次子陆明,三子陆暄,四子陆离。陆晖和陆暄都是原配林氏所出,陆明却是侧室王氏所生。 陆晖今年二十四岁,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正在准备参加今年秋天的乡试,若是取得举人名头便可参加明年会试。深得陆老爷和夫人看重,被誉为陆家重返京城的希望。而次子陆明和三子陆暄却没什么读书的本事,读了这么多年书连个童生都没有考出来过。陆老爷失望之余也就罢了。 至于同样很有天赋的陆离,他分明比陆晖更有才华,但是在陆老爷眼中还不如陆明和陆暄两个,就差没当成隐形人了。只因为陆离的身份,他的生母是个丫头。婢生子的身份本就让人诟病不说,陆离八岁时生母病逝,十一岁时与陆家老太爷一起得病,陆离挺过来了陆家老太爷却一命呜呼,从此陆家一落千丈被赶出京城。据说,有京城的大师说,陆离的命格:生而克母,妨父兄。 若不是为了名声,只怕陆老爷就把年幼的陆离直接给赶出家门了。若不然,即便是陆家败落了却依然是泉州的大户,又怎么会娶一个穷秀才的女儿为妻? 陆明目光在谢安澜身上打转,谢安澜微微蹙眉。却见陆离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前面,淡淡道:“二哥,我们赶时间,有事么?” 陆明哈哈干笑了两声道:“没事没事,既然赶时间就快走吧。没想到,四弟和弟妹感情如此好。” 陆离淡淡点头道:“如此,弟弟告退。”说完,便拉着谢安澜走出了大门。被陆离拉着一路往前走,谢安澜一边打量着他的面孔。俊美的容颜上丝毫没有少年人的青涩,有的只是一派冷凝严肃。不用想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太好。不过也不奇怪,就算对谢安澜再没有感情,也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有人觊觎自己的妻子。想起方才陆明看她的眼神,谢安澜隐隐觉得有些想吐。敢用眼神意淫本大神,不想活了么? 陆家就在城中,走不了多久便到了热闹的街头。谢安澜停住脚步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带喜儿逛逛。” 陆离回头看着她,眼神深邃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方才点点头道:“也好,别往人多的地方去,正午我到晴雪楼接你。” 谢安澜点点头,愉快地挥手欢送他离开。 看到陆离消失在人群中,谢安澜方才拍拍手愉快地朝喜儿招招手道:“喜儿,咱们走。” “是,少夫人。” 虽然有着原本谢安澜的记忆,不过真正出了门谢安澜才能对这个时代有真正的了解。这世道,礼教算的森严,不过也没到非要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当然,也有规矩严的人家这样要求女子,但是到底是极少数。所以街上来来往往走动着的女子还是不少。穿着布衣的寻常妇人或未嫁的少女,当街买卖的夫妻,也有戴着面巾或纱笠,身边跟着丫头的富家小姐。谢安澜这样的倒也并不多么惹人注目了。 对此,谢安澜暗暗松了口气。若真是那种传说中女人一辈子只能活在后院,被人看一眼,碰一下就要断手毁容什么的,那日子就真的不用过了。 “少夫人,咱们去哪儿?”喜儿有些兴奋地问道。她是谢安澜的贴身丫头,谢安澜不爱出门她自然也没什么机会出门。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到了外面来难免兴奋。 谢安澜打量了一番街道两头,随手指了个方向道:“先随便看看吧。你有什么想买的?” 喜儿连连点头道:“前日我看府里的姐姐们戴的花儿很好看,想去买一朵。” 谢安澜笑道:“行,你喜欢的少夫人送给你。” “太好了,谢谢少夫人!”喜儿笑道,拉着谢安澜就往她早就打听好的地方去了。 第七章 出门 第七章 出门 第八章 奢侈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章 奢侈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章 奢侈品 泉州是东陵国西南的一个州府,距离东陵国都上雍有千里之遥。至于东陵以外的国家就不是谢安澜这样一个穷秀才的女儿能够知道的了。只是少时跟随父亲念书的时候曾经在书中看到东陵周边还有诸如西戎,胤安,莫罗等诸多国家,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过对于如今的谢安澜来说却也是足够了。 东陵?一个完全没听说过的国家。虽然风俗文字极似中国古代的某些时期,但是以谢安澜脑海中的资料却完全无法推测出自己目前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在古代的哪一个地方。不得不掐灭了心中最后的一丝期望,这确实不是她曾经生活过的那篇土地,哪怕它是如此的相似。 “少夫人,到了!到了!”喜儿拉着谢安澜冲到街边的一处小摊子上,上面果然摆放着各种姑娘们喜欢的胭脂水粉和各种头花头绳之类的东西。摊主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看到两人衣着不凡,立刻就扬起了殷勤的笑容招呼,“这位夫人,姑娘,来看看吧。我家的东西都是最鲜亮的。” 其实这样的路边摊上哪里会有什么好东西,大多也只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和大户人家的丫头们才喜欢罢了。即便是如谢安澜这样在陆家算得上落魄的少夫人,也绝不会用这里的东西。倒不是谢安澜嫌弃,她原本也只是个贫家女罢了。不过是陆家的人和陆离嫌弃罢了。现在的谢安澜虽然没有这个顾虑,不过她也看不太上这里的脂粉。不过才十多岁的小姑娘,用什么胭脂水粉?看喜儿欢喜的模样,谢安澜也不忍打断她,只是道:“你喜欢就选一些花儿吧,脂粉就不用了,想要回头把我的拿去用吧。” 喜儿惊喜地睁大眼睛,“少夫人,真的?真的给我?” 少夫人的胭脂可是在城里的百香阁买的,虽然不是最贵的却也要一两银子一盒呢。 “自然,我骗你不成?”谢安澜挑眉道。 “多谢少夫人,少夫人您真好!”喜儿道。谢安澜有些好笑,指了指眼前的摊子道:“快选吧。” 喜儿心情愉快,不一会儿就选了五六朵颜色鲜亮的堆纱头花,小心觑了谢安澜一眼道:“我回去送月儿姐姐和茯苓姐姐一人一朵。” 谢安澜不在意,问道:“多少钱?” 摊主笑道:“一朵花儿六个铜板,五朵一共三十个。” 谢安澜点点头,取出三十个铜板付给了摊主。出门谢安澜带了不少铜钱,分量也不算轻。没办法,东陵国寻常人生活中铜钱才是通行货币,她倒是想如电视剧中江湖中人一般随手一捏就是几钱几分银子,可惜…谢安澜这白嫩嫩的小手显然不具备徒手捏碎银子的能力。 随手将装着铜钱的钱袋扔给喜儿,“替我拿着。” 喜儿刚得了少夫人的赏赐,正高兴着呢。何况这本就是她该做得,连忙将钱袋仔细的收好,生怕一不小心弄丢了。 “少夫人,咱们现在去哪儿?”喜儿跟着谢安澜转悠,一边问道。 谢安澜思索着道:“这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是哪儿?” 喜儿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这个,东市那边挺热闹的,不过去那里的都是些从乡下进城来的人,还有许多不好的人住在那边,我们是不能去的。少夫人咱们去长云街吧,那边有很多店铺,也是十分热闹的。我听府里的姐姐们说,二小姐和几位少夫人都爱去那边买东西喝茶,啊,百香阁就在长云街。” 谢安澜看看自己这一身装扮,只得点点头赞同了喜儿的建议。不过到底将东市这个地方给记了下来,回头有空了再去瞧瞧吧。 长云街是泉州城中最繁华的街道,距离城中心的辰州府衙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自然是热闹非凡。一走进去就清楚的感觉到这里的热闹繁华,与之前走过的两条街倒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了。 喜儿也是第一次来,于是两个土包子就一边走一边逛,一个满足了好奇心,一个也对这个时代更了解几分了。可惜两人都是囊中羞涩,只能看不能买。 “好漂亮!好漂亮啊,少夫人!”两人站在一家绸缎庄柜台前,跟前摆放着的是一匹绯色银纹折枝茶花织金缎,料子柔软光华不说,银纹织就的精致图样更是给人一种清贵之感,让人一见便爱不释手。 所以说啊…银子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东西啊。 绸缎庄的掌柜含笑看着谢安澜道:“这位夫人好眼光,这是今年明州过来的新缎子。都是上供皇家的织房流出来的,寻常地方可看不到。”喜儿惊叹,忍不住问道:“那…那要多少钱啊?” 掌柜神色不变,笑容丝毫不因为她的插嘴而改变,笑道:“不贵不贵,夫人是贵人哪里在乎这点小钱?这一匹布只要三十五两。” 谢安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三十五两?一匹布就要她所有财产的两三成才能买到…虽然它只是一匹布,但是对现在地谢安澜来说却绝对是个奢侈品啊。 掌柜也是个有眼色的,看到她地表情就明白了几分,开口准备不着痕迹地引导客人去看一些价格比较适中的料子。那种一开口就嘲讽客人买不起的人不是后台通天就是实打实的蠢货。做生意自然是以和为贵和气生财。 还没等到掌柜开口,门口就又进来了几个人。其中一声打量了谢安澜一眼尖声笑道:“这不是陆家四少夫人么?眼光可真不错啊,可惜啊…这光是眼光好还是不成的,拿不出钱来眼高手低那就丢人了。” 谢安澜回头,看向来人。 几个丫头簇拥着一个十五六岁地紫衣少女,那少女容貌秀丽,朱环翠绕,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让人难以亲近的盛气凌人之意。 谢安澜略有些茫然地看向一边地喜儿:这丫头是谁? 喜儿同样茫然地摇头,看着主仆俩的表情,少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第八章 奢侈品 第八章 奢侈品 第九章 钱多人傻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章 钱多人傻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章 钱多人傻 “你不认识我?”那少女盯着谢安澜沉声问道,语气中的不悦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明白。谢安澜秀眉微挑,“我们认识?” 少女咬牙道:“我叫李婉婉!我们见过。” 站在谢安澜身边的喜儿惊呼一声,连忙挡到了谢安澜跟前。见谢安澜还是一脸不解,连忙拉着她低声道:“少夫人你忘了,她是李家的三姑娘,之前李家说想要将她嫁给四少爷做平妻,少夫人你还见过她呢。” 谢安澜盯着那李婉婉看了半晌,才终于想起了一点什么。 这姑娘是泉州富户李家的庶女,虽然是庶女但是李家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是从小养在李夫人身边的自然颇受宠爱。只是李家虽然富庶,却到底只是商人出身,而且还是才刚刚发家不过两代的商人。陆家老爷即便是被贬为庶民了,却也是做过四品京官的书香门第。更不用说,陆家的本家在雍州,乃是整个东陵国都有些名声的大家族。泉州陆家虽然隔得有些远了,却还没有出五服之外更不是小小的李家能够高攀的。 至于所谓的平妻,不过是李家人痴心妄想罢了。陆家自诩书香门第,又怎么会学那些商家不讲究弄出个什么平妻来?即便是那些商家,所谓平妻也不过是说得好听的妾罢了,除非有天子恩准,在东陵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别的女子逾越嫡妻的身份。 《东陵户婚律》:若有妻更娶者,杖八十,徒两年。离异。 当然,那些宠妾灭妻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少,不过是民不告官不究罢了。 李家之所以选陆离,一是因为他是庶子而且谢安澜本身身份也不高,更不会有人替她出头。二是因为陆离不过十多岁就中了秀才,显然是前程似锦。如果跟陆离结亲,李家可以资助陆离,等到将来陆离功成名就自然不能忘恩负义。到时候李家也可跟着沾光说不定还能改换门庭。 可惜,李家想的很美好,但是无奈陆家人不傻,陆离看着虽然除了读书也没什么用,但是脑子同样正常。他虽然算不得寒门出门,却也不比寒门好多少,还没考上科举呢就先给自己弄一群贪婪的岳家,还要败坏自己的名声,除非陆离缺钱缺疯了。 陆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李家,李家倒也没说什么。但是李婉婉却有些忍不下这口气,李婉婉不会去想别的,她只想到她堂堂李家小姐竟然比不过一个穷秀才的女儿?简直是奇耻大辱!满心怨气的李婉婉抓着机会在年初的一次宴会上,毫不客气的嘲讽了谢安澜一顿。谢安澜不善言辞,当时被她挤兑地满脸通红。回到陆家还被陆夫人训斥了一顿,心中的郁郁可想而知。 谢安澜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少女慢条斯理地道:“原来是…李家三小姐啊,幸会。” 李婉婉有些意外,看了看谢安澜嘲讽地笑道:“四少夫人是想要这匹缎子么?这可不便宜啊。” 谢安澜意兴阑珊,“还好吧。” “还好?”李婉婉嗤笑,她跟陆家二小姐陆荞关系不错,自然知道谢安澜的底细。 谢安澜淡淡一笑,侧首对掌柜道:“掌柜,就要这匹了,给我包起来吧。” 掌柜愣了愣,连忙点头称是。谢安澜伸手向喜儿拿钱袋,喜儿小脸微苦,还是将钱袋递了出去。李婉婉眼珠子一转,扬声道:“等等,这缎子本小姐要了。” 掌柜有些为难,“李小姐,这缎子…是今年新出的贡缎,小店也只有这一匹了。” 李婉婉下巴一扬,身边一个丫头将一个钱袋放在了柜台上,“三十五两是么?本小姐给四十两。” “这……” 对上李婉婉挑衅地目光,谢安澜并不在意,依然微笑道:“我出四十五两。”说着也取出一张银票放到柜台上,似笑非笑地瞥了李婉婉一眼。李婉婉心中一怒,冷笑道:“我出五十两。” “五十一两。” “六十两!谢安澜,跟我争,你配么?”李婉婉不屑地道。 谢安澜悠悠道:“六十一两。” “七十两!”李婉婉傲然道。 “…七十…两好像有点贵啊,李家果然财大气粗,请。”谢安澜笑道,一边伸手取回了自己的银票。李婉婉顿时愣住,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你……”她哪里还能猜不出来谢安澜是故意的。 谢安澜侧首含笑看着她,“怎么了?李小姐买不起?没那个本事就别硬撑嘛,眼高手低多不好啊。” 被人将自己说的话还了回来,李婉婉哪里能丢得起这个脸?沉着脸对身边的丫头道:“付钱!我们走!谢安澜,你等着!” 谢安澜悠然地挥手送客,“我等着,李小姐慢走。” 李婉婉身边的丫头连忙付过钱抱着那一匹缎子匆匆而去。喜儿看着这突如其来地变化傻眼了。三十五两的东西花了七十两买走了,李小姐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呼,少夫人,幸好……”幸好李小姐买走了,不然… 谢安澜眯眼笑道:“这有什么,这世上多的是钱多人傻的人,掌柜,是不是?” 掌柜捧着意外多得的三十五两银子说是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得尴尬赔笑。 虽然他们绸缎庄是开在长云街,做得大多是家境不错的人家的生意,但是三十五两差不多是两天的纯收入了。 谢安澜挑眉道:“掌柜的飞来横财,是不是应该给我个优惠?” 掌柜立刻会意,笑道:“少夫人看这缎子如何?虽然不及方才那匹,花色料子却都是上等,十分衬少夫人。我给少夫人打个对折,只要六两,如何?”谢安澜笑容可掬地道:“我自己裁衣服也用不了一匹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每样给我半匹就够了。还有这两样,裁个四五尺就够了。五折,顺便把零头抹了?”虽然谢安澜觉得原主的心灵手巧八成要在自己这里毁了,不过理论知识还是在的。 掌柜看看谢安澜指的几种布料,也只得无奈地点头。这位少夫人看着眼生,但是说话做事干净利落的…让他这个做生意的人都有些汗颜。叫来伙计手脚利落地替谢安澜裁好了料子包好,掌柜的算盘一拨,笑道:“夫人您瞧,一共十二两七钱,收你十二两五钱。” 谢安澜点点头,笑道:“多谢,掌柜果然是个爽快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钱多人傻 第九章 钱多人傻 第十章 打劫与反打劫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章 打劫与反打劫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章 打劫与反打劫 谢安澜带着喜儿出了绸缎庄,掌柜看着主仆两人离去地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头盘算一下,这位少夫人看着精明却并不贪婪。虽然让了她五折的嫁,但是仔细算来却依然还是自己占了大半地好处。 一个人从后堂走了出来,掌柜抬头一看连忙上前拱手道:“大公子。” 来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容貌俊雅,眼中精芒内敛。男子点头,若有所思的看向门口道:“那女子是什么人?”掌柜道:“听李小姐所言,应该是陆家四少夫人。” “陆家?”男子皱眉。 掌柜连忙道:“陆家是泉州大户,陆家老爷陆闻曾经官至四品,如今虽然被贬但是在京城应当还是有不少故旧。泉州知府也颇给他几分面子。”男子摇摇头道:“我在京城听说过,陆闻在京城得罪了林贵妃的亲哥哥,又有渎职受贿之罪,不管是真是假,这辈子只怕是没有复起的可能了。” 掌柜道:“话虽如此,陆家大公子和四公子听闻都是才高八斗,将来如何…也未可知。” 男子也不在意,淡淡道:“也罢,咱们做自己的生意,也犯不着得罪他们。将来如何,且再说吧。倒是没想到,陆家的媳妇儿,却是有些意思。” 掌柜松了口气,陪笑道:“公子说得是,那位少夫人倒是有些不同。” 出了绸缎庄,喜儿捧着手中地包裹笑道:“少夫人,您真厉害。” 谢安澜挑眉笑道:“这有什么?”看着她有些吃力的模样,伸出手道:“我帮你拿。”喜儿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让少夫人拿东西呢?管家知道了会打死奴婢地。而且…也不重。” “你确定?” 喜儿连连点头,双手将抱着绸缎地包袱抱在怀里。虽然有点重量,但是对喜儿来说真的不算重。只是她之前以双手悬空捧着,才显得吃力罢了。谢安澜仔细看看点点头道:“那好,咱们走吧。” “少夫人还想买什么?” 谢安澜挑眉一笑,意味深长的道:“你跟我走就是了。一会儿…离我远一点。” 喜儿一脸不解地跟着谢安澜往前走。 谢安澜带着喜儿拐进了一条幽静地胡同,越往里走越是清净起来。连街上地嘈杂声都仿佛隔得远远地一般。 谢安澜朝着喜儿一笑,指了指前面的一个门洞示意她站远一点。喜儿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谢安澜,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抱着手里的东西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两个穿着布衣地男子出现在了胡同里,看到靠墙站着一副恭候多时模样的谢安澜都是一愣。 谢安澜笑容可掬地道:“两位跟了一路了,怎么是这个表情?” 那两人脸色一变,冷笑道:“小娘子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就乖乖的…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谢安澜挑眉,“你们是来想要钱?”把玩着手中荷包,掂了掂又朝两人扬了扬。另一个男子嘿嘿一笑道:“小娘子如果愿意地话,色,咱们兄弟也是很愿意要地。” 谢安澜微微眯眼,朝着两人勾了勾手指,“你们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搓着手朝着谢安澜走了过去,面上也多了几分淫邪之色,“小娘子,长得真好看。这泉州城里这么好看地美人儿可不多见啊。” 谢安澜微笑道:“我还有更好看的,你们想不想看?” “想…想…” 谢安澜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手中银光一闪靠的近的男子立刻惨叫一声。另一人大惊,一拳朝着谢安澜打了过来,谢安澜不闪不避,抬手就捏住了拿男子地手臂,也没见她怎么用力,男子只觉得整条胳膊都麻木不仁,谢安澜飞快地将他胳膊往后一扭,一脚将他踢到同伴的身上。 “啊?!”一根明晃晃的银簪插进了男子左臂的穴位上,顿时血流如注。 谢安澜俯身一个手刀将压在最下面的男子打晕了过去,方才笑吟吟地伸手握住了上面男子手臂上的银簪,慢慢地拧动着。 “啊啊…” 那银簪头虽然并不锋利,但是却被谢安澜以巧劲插入了男子的胳膊上。这还是谢安澜这个身体没什么力气的缘故,若是曾经身为青狐的她,这一下只怕手臂就要被插了个对穿了。饶是如此,有一个小东西在肉里搅动的痛楚,也不是这样一个小地痞能够忍受的。 “别人都说,我杀人的时候特别好看。”谢安澜低声道。 “别…姑娘饶命啊!我们…我们开玩笑的!”男子脸色惨白,连连求饶。 谢安澜挑眉,“我怎么没看出你是在开玩笑你?你是说我眼拙么?要不,把你眼睛借给我补补?” 男子心中苦的犹如染上了苦胆汁,要是早知道,就算是给他十条胆子他也不敢惹这个女魔头啊。呜呜,泉州城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女妖怪? “姑娘,我们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谢安澜问道:“谁让你跟着我们地?” 男子犹豫,谢安澜手中又加了几分力,男人顿时嗷了一声,“我、我…我说!我说!” “这才乖,快说吧。”谢安澜笑道。 “是…我也不知道是谁。” “嗯?” “真的!是真的!我们没看到那人的样貌。我只知道,是…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胆战心惊的道,生怕不能让眼前的女魔王满意。谢安澜冷笑,“当真?想好了再说。” “真的啊。”男人几乎要痛哭流涕,“那人给了我们二两银子,说是只要吓吓你们就好。呜呜…我们错了,我们只是看到两位从绸缎庄出来,想要再多得一点钱啊。” 谢安澜皱了皱眉,到底拔出了银簪站起身来。 男人松了口气连连叩头,“多谢女侠饶命!多谢女侠饶命!” 谢安澜莞尔一笑,将银簪在他肩膀上抹干净血,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道:“把身上银两拿出来。” 男人待要抵赖,但是对上谢安澜似笑非笑地眼神,终究还是没那个胆子,颤抖着从自己和同伴怀里摸出了钱袋。谢安澜接过来一看,这两人也是穷鬼,除了刚刚收到的二两银子,两个人加起来一共也不过十两。谢安澜只能安慰自己,聊胜于无。 从中捡出一两银子扔回去道:“拿看大夫吧。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们…这簪子就不是扎在你们手臂上了。” “是,是!”男子连连称是,扶起晕倒地同伴跌跌撞撞地跑了。 第十章 打劫与反打劫 第十章 打劫与反打劫 第十一章 好好说话会死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一章 好好说话会死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一章 好好说话会死吗? “少…少夫人?!” 喜儿终于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笑吟吟的女子。 谢安澜满意的将十两银子放进荷包里,拍拍手道:“走吧。” “可是…可是,少夫人…那两个人…”喜儿觉得自己要疯了,少夫人…一下子打倒了两个男人,还、还抢了他们的钱?这…喜儿想起这两天四少爷对少夫人似乎很客气,该不会是…四少爷也害怕少夫人吧?性格突然大变的少夫人,好…厉害! 谢安澜笑道:“他们是坏人,想要打劫我们。” “嗯嗯,喜儿刚刚好害怕。” “所以,打跑坏人有错吗?” “没有。” “我们受到了惊吓,要点赔偿有问题么?” “没有!” “所以,还有什么问题?” 喜儿摇头,“完全没有!” “乖孩子,少夫人请你吃好吃的。” “嗯嗯,谢谢少夫人!”喜儿欢喜地道。 带着喜儿在街上逛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谢安澜便往与陆离约好的晴雪楼而去了。晴雪楼名字风雅,地方自然也是风雅。布置的雅致不说,环境也十分宁静,带着一种浓浓的读书人的儒雅内敛。此时楼上的客人不多,只有两三桌人各据一角低声谈笑,并不如寻常茶楼酒肆呼朋唤友,推杯换盏喧闹杂乱。 陆离正独自一人坐在靠窗地位置,望着窗外出神。只是一个侧脸,就给人一种带着肃然和压迫的味道。谢安澜微微挑眉,总觉得陆离每当独自一人的时候,就会变得与她记忆中那个只会死读书,儒雅而拘谨的陆离很不一样。只是也不知道是原本的谢安澜的眼睛有问题,还是陆离这个家伙太会掩饰伪装了。 “四少爷。”喜儿恭敬地行礼。 陆离回头看了谢安澜一眼,目光从喜儿手里地东西上划了过去便没有再看,只是道:“你来了,坐吧。” 谢安澜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对喜儿道:“东西放下,一起坐吧。” 喜儿看了看陆离,陆离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喜儿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小二很快便上来了,陆离淡淡道:“上菜吧。” 小二应声而去,谢安澜挑眉,这家伙敢再没礼貌一点吗?也不知道等她到了再点菜! 陆离显然没有这么觉得,等到小二离开才开口问道:“街上好玩么?” 谢安澜点头笑道:“自然是好玩,可惜…囊中羞涩啊。” 陆离扫了一眼旁边地包裹,谢安澜浑不在意,“这点东西算什么呀。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女人不喜欢逛街,更没女人不喜欢买东西。” “所以?” “所以…嫁一个财大气粗的丈夫,是多么重要啊。” “……”陆离神色古怪地看了谢安澜一眼,到底还是没有开口斥责她极其不符合书香门第女子身份的言论。 菜很快就上来了,陆离只点了两荤两素四个菜,谢安澜扫了一眼没有她爱吃的,不过也没有她特别厌恶的,将就着吃吧,出钱的人是老大。想到此处,谢安澜有些怀疑地问道:“话说…你有带银子付账吧?” 陆离冷笑一声,“没有,就等着你来付钱呢。” 上菜的伙计怪异地看了眼前这对奇怪的夫妻一眼,在陆离冷峻的眼神下缩了缩脖子溜了。陆离他们自然认识的,陆家四公子倒是不用担心他真的吃饭不给钱。 谢安澜尝了尝跟前的菜,有些惊讶地挑眉道:“味道不错啊。” 陆离淡淡道:“晴雪楼是泉州城里最好的。” 谢安澜有些无语,一脸看败家子的模样看着陆离。陆离微微挑眉,“怎么?”谢安澜语重心长地道:“没有那个家底,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就算你请我吃路边摊,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陆离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出去吃吧,楼下拐弯的街角有个馄饨摊子,七个铜板就能买一大碗。” “……”男人这么锱铢必较的真的不多见了。 陆离专心吃饭不再理会谢安澜,谢安澜一边吃饭一边打量着对面的少年。美少年生气的时候也是格外的可人啊,陆离吃饭的动作十分的优雅,轻嚼慢咽,不快不慢,动作规矩却不拘束,也只有那些书香大族才能陶冶出这样的气质。无论是原本的谢安澜还是现在的谢安澜都远远做不到如陆离一般的优雅,原本的谢安澜是因为清贫的家境出生。现在的谢安澜虽然也能做出绝对标准且优雅的姿态,但是装出来的和骨子里带出来的还是有区别的。 “喂。”谢安澜一只手撑着下巴,叫道。 陆离抬头并不说话,只是以眼神示意她有话直说。 谢安澜道:“我想要开家铺子,你有什么建议么?” 陆离有些意外的看着她,谢安澜皱眉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手里就只剩下那么点钱了,不想想办法,难道等着坐吃山空啊?”谢安澜出嫁不过两年,五百两的嫁妆就只剩下一百多两了。谢安澜自认为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不想办法弄点钱,难道还指着陆家一个月五两银子过一辈子? 陆离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谢安澜道:“我打算卖点女子用的东西,不过铺子有点麻烦,我又不怎么出门,对城里不太熟悉。” 陆离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城中最繁华的长云街,一间店铺最少也要二百三十两,这还是位置差地方小的。你想要卖的最少也该是富足之家的女子才用得起的东西吧?开在偏僻的地方,谁去?还有,你打算找谁替你经营?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若是敢自己做的话,陆家的家法还不止一条。” 谢安澜磨牙,“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不用谢,免得下次挨打又怪我没提醒你。”陆离淡笑道。 谢安澜狂躁:这家伙就不知道好好说话么?直说提醒她要先找人帮忙做掌柜,会死吗?会吗! 第十一章 好好说话会死吗? 第十一章 好好说话会死吗? 第十二章 少一个对手,多一分胜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二章 少一个对手,多一分胜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二章 少一个对手,多一分胜算 “四弟,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几个人走上楼来,走在其中一个男子突然开口惊讶地道。谢安澜对突然打扰自己的人很是不满,不悦地回头便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人。之前在陆夫人院子里见过一面,陆离的大哥陆晖,号称陆家的希望那位。陆晖成婚的时候陆老爷还没有被贬,所以陆晖的妻子也是京城的官家小姐。陆晖小时候陆家正是最辉煌的时候,如今渐渐败落他自然不愿意如此,因此也一直撇着劲儿想要带领陆家重新回到京城。 陆离淡淡地看了一行人一眼,微微点头道:“大哥。” 陆晖身边一人有些惊讶地道:“昌明兄,你四弟不是请了病假么?怎么会在此?”听了他的话,跟在陆晖身边的几个人看向陆离的脸色都有些奇怪起来了。陆离和陆晖是在同一个书院念书,又同为秀才,还是拜在同一位先生门下。但是陆晖今年二十四岁,陆离却才十七岁。三年前两人同时考取秀才功名,当时在泉州城里陆家也是名声大振,但是对陆晖来说却有些不好看了。跟年方十四的庶弟同期,陆离泉州府第一,他第十六。若是没有陆离,陆晖自然也算是才华卓越了,但是有了这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弟弟衬托,陆晖顿时就显得黯淡无光。所以两人虽然是兄弟,但是书院的同窗却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不怎么好。 只是陆离纵然再怎么优秀,欺骗山长和老师生了重病,自己却跑出来玩耍,却还是让人忍不住要怀疑他的品行的。一开口就是半个月的假,书院的人还以为陆离病的有多重呢。更不用说,那些平时嫉妒陆离才学的人,立刻便有人忍不住尖酸地道:“先生还担心陆兄卧病在床想要派人去探视呢,没想到陆兄原来生病是假的,佳人有约才是真的啊。” 陆离并不去理会那人,只是看向陆晖道:“大哥,真巧。” 陆晖一笑,道:“正巧今天先生有事,就放了我们半日假。我和几位同窗才想来晴雪楼聚聚,倒是没想到四弟也在这里。” 陆离点头道:“那就不打扰大哥了,我们用完了,先回去了。” 陆晖笑道:“既然遇上了,就一起聚聚吧,四弟何必急着走?” 之前嘲讽陆离的青年冷笑一声道:“昌明兄,陆离兄有佳人作伴呢,哪儿有空理会咱们这些人,你又何必做这个恶人?” 陆晖有些尴尬地朝陆离笑了笑,道:“四弟,白非兄心直口快,你别在意。” 谢安澜侧首打量了一番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一身儒衫,还有这握着折扇一派文人雅士的模样,不过看向陆离的眼神却都显得不怎么友好。谢安澜转过身面向众人,淡淡笑道:“见过大哥,前日夫君昏迷不醒,还要多谢大哥亲自去替他请了半个月的假呢。” 陆晖一愣,显然没想到谢安澜会在这种场合开口。若是家里那几个女眷也还罢了,但是谢安澜就是面对自家人都常常一言不发,能不开口就不开口沉默寡言的模样。要她在大庭广众说几句上得台面的话,倒像是比要她的命还难一般。 “弟妹言重了。”见同窗们纷纷看向自己,陆晖连忙笑道:“四弟到底是伤了身子,多休息几天总是好的。怎么就出来了?” 谢安澜淡淡道:“这个么…相公想要买几本书回去研读,我担心他的身体就陪着一起出来了。”众人朝陆离望去,果然见他身边的桌子一角放着几本包好的书册一时都有些尴尬。 一个轻咳了一声,笑道:“原来是咱们误会了,陆离兄素来勤勉,怎么会故意逃课呢。这位是…四少夫人?” 谢安澜微微点头,便转回身去不再看这些人。 陆离起身,拿起放在一边的书一手拉起谢安澜道:“我们回去吧。” 谢安澜点点头,也跟着起身。旁边喜儿早就已经站起身来抱着东西跟在谢安澜身边。 “大哥,各位,失陪。”陆离冷淡地说了一句,便拉着谢安澜从众人跟前穿过,往楼下走去。 直到三人都走下楼了,楼上的几个人才看看空荡荡地楼梯口相对无言。好一会儿,才有人笑问,“昌明兄,那位就是你四弟的夫人?”语气中很有羡慕之意,谢安澜在泉州的上流女眷中名声不显,就是跟陆家熟悉的人几乎都不记得这个人。陆离平时也从不提起自己的夫人,大家便都以为陆家四少夫人即便不是貌若无盐,八成也是相貌平庸得紧。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不仅长得好看,举止言谈也并不比陆晖的夫人,陆家大少夫人这个官家出身的大小姐差什么。 明明听说,陆离的妻子只是一个穷秀才的女儿啊。 陆晖淡淡地点了下头道:“确实是四弟妹。” 众人见他神色寡淡,也知道他心情只怕不怎么好,便都识趣的转变了话题不再说陆离和谢安澜的事情。陆家如今虽然没什么权势,但是陆家本家的家底和陆晖的外祖都还在朝为官呢。这些经常跟在陆晖身边的人,除了家世相当的几个,更多的还是家境贫寒想要抱大腿的。陆晖是陆家嫡长子,平时手指缝里漏出一丝半点也够他们受用许久了。至于同样是陆家公子的陆离就没有这个待遇了,陆离是庶子,而且亲娘还早逝,平时自己就过得十分拮据了哪里还有余钱打点同窗? 陆晖没有理会同窗们的说笑,向着方才陆离和谢安澜的应对,若有所思。 出了晴雪楼,谢安澜才回头对陆离挑眉道:“你大哥可真关心你啊。” 陆离淡淡道:“他是大哥,自然要关心弟弟的。” 谢安澜撇了撇嘴,诚恳地问道:“那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你?”陆晖是陆家嫡长子,先天就比陆离具备优势。说得不客气一点,将来科举除非陆离和陆晖的名次相差的太远,例如陆离中了状元而陆晖只是个三甲末流,否则陆家的资源是肯定优先向陆晖倾斜的。甚至有可能,即便是陆晖不中,陆家也未必就愿意在一个庶子身上花费心思。所以,陆晖这个时候就针对陆离,未免有些多余。 陆离想了想,道:“大约是,乡试将近,压力太大了想找个方式轻松一下?” “什么方式?” “同期的都是对手。”陆离道。 “……”所以,少一个对手就多一分胜算么? 第十二章 少一个对手,多一分胜算 第十二章 少一个对手,多一分胜算 第十三章 不该做的事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三章 不该做的事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三章 不该做的事 刚回到陆家,谢安澜就被陆夫人叫去明里暗里的敲打了一顿。话语中的意思无外乎她身为女眷不该随意出门抛头露面云云。告别了陆夫人,谢安澜满心厌烦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心中默默考虑起离家出走的可能性。 本大神也算是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来陪一群娘们玩宅斗的! 只是…想到谢安澜的身份,还有那个含辛茹苦养大了女儿的秀才爹。虽然说谢秀才不是她的爹,但是她用了谢安澜的身体和身份,不可能不管不顾的抛弃人家的老爹。这个时代读书人最重名声,要是出了个离家出走的女儿,说不准谢秀才就要被直接气死了。另外,身份,路引等等都是个问题,这世道孤身女子在哪儿都不好混,没有路引她甚至走不出泉州府百里之外。说不准还要被陆家的人报官通缉。当然,这点小麻烦难不倒青狐,问题是…难道她要一辈子隐居在荒山野外,或者隐姓埋名吗?对于一个只想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锦衣玉食的退役特工来说,隐士的生活可不符合她的期待。她更没有东篱先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情逸致。 陆离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神色千变万化的妻子,挑眉问道:“怎么了?夫人跟你说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谢安澜抬眼,懒洋洋地问道:“话说,你们家什么时候才会分家?” 陆离皱眉,淡淡道:“陆家是大家族,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不会分家。这话不要在外面乱说。” 谢安澜给了他一个“我不傻”的眼神,要不是看出这家伙外表纯良内心腹黑,跟陆家的关系也不咋地,她根本不会在他面前提。趴在桌上,有些郁闷的哀叹,“你嫡母警告我不要随便出去抛头露面。莫名其妙啊,我记得你那几个嫂子还有陆荞那丫头也经常出门啊。跟她们比起来,我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好么?” 陆离蹙眉,放下了手中书卷道:“没那么严重,你只要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平时出门逛逛街或者参加一些城中女眷的聚会都无妨。” “真的么?”谢安澜怀疑,“看你嫡母的模样,好像我不听她的就要让你休了我一样。我告诉你啊,休了我可以,但是我的嫁妆必须全部还给我。”拿回去给便宜秀才爹养老也比给这个小混蛋用了好啊。 “胡说什么。”陆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女人被休了过得什么日子么?礼教严苛的地方,说不定会被抓到祠堂处死。你娘家那边,谢家也是个大家族,到时候你爹也救不了你。”大家族不等于富足,谢家就在离泉州城七八十里的谢家村,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姓谢。谢秀才虽然有功名在身,但是这个时代除了官府,没有什么比家族权利更大了。在乡下偏僻的地方,甚至家族的权利比官府还大。自古就有皇权不下县的说法,如谢家村那样的地方,族长就是权利最大的人。 谢安澜不以为意,想要杀她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不过她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秀才爹的处境还是要考虑的。 见她如此,陆离道:“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不开口就算是夫人也不能对你如何。”最多请出家法揍一顿罢了,真要陆夫人押着庶子休妻,她丢不起那个脸。 谢安澜微笑,“请问,什么叫做不该做的事情?” 陆离凉凉地看了她一眼道:“犯法,出墙,忤逆。” “就这样?”谢安澜挑眉道。 “你还想怎样?”陆离问道。 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谢安澜耸耸肩道:“暂时也只好这样了,谁叫我命苦呢。”如果早知道要穿越这种事,她一定烧香拜佛求一个男儿身!跟这种憋屈的身份比起来,她宁愿改变性向去泡美人儿啊。 陆离额角的青筋隐约挑动了一下,警告地看着谢安澜道:“还有两个月就要乡试了,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分一点。最晚明年,我们就可以离开陆家了。” “咦?”谢安澜有些惊讶,很快明白过来挑眉道:“看来你很有信心啊。”科举这种事情,用后世形容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甚至更有甚之。乡试还好,会试可是三年举行一次,一次录取的人最多也就三四百的样子。陆离少年虽然据说是泉州有名的才子…不过这也自信过头了吧? 对上她怀疑的目光,陆离轻哼一声道:“这不用你操心。” 谢安澜耸耸肩道:“好吧,那我以后的荣华富贵就有劳夫君费心了。你放心,万一你考砸了,我不会嘲笑你的。” 陆离瞪了她半晌,终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谢安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挑了下秀眉若有所思。站在一边早就被吓呆了的喜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小声道:“少夫人,你…你,四少爷……”喜儿语无伦次。谢安澜侧首问她,“喜儿,你觉得少夫人我变得多不多?” 喜儿一愣,点头道:“当然多啊,少夫人以前一点儿也不喜欢说话。”更不敢这么跟四少爷说话。 谢安澜眯眼道:“你是怎么想的?” 喜儿不解地道:“少夫人不是说想通了要快快活活的过么?奴婢也觉得以前少夫人太委屈自己了,老人们都说很多事情在生死关上走一遭就能想明白的。少夫人这样很好啊。” 谢安澜道:“哦?那陆离为什么连问都没问呢?”陆离那个黑货可没有喜儿这么好忽悠,但是他居然连问都没问一句,直接就认定了谢安澜以前的安分守己都是装的,现在这个模样才是真实的性格。但是…以陆离的聪明,谢安澜从前是不是装的,他真的看不出来么? 漫不经心地摸索着指腹,谢安澜心中暗暗道:目前还没有合适的路走,她暂时还不想放弃陆家这颗歪脖子树。所以…陆离少年,你可别玩什么花样啊。少年人的脖子,可不怎么结实。 第十三章 不该做的事 第十三章 不该做的事 第十四章 芳草院的丫头们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四章 芳草院的丫头们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四章 芳草院的丫头们 “少夫人,云嬷嬷来了。”门外,一个小丫头来禀告道。 谢安澜回头神来,淡淡点头道:“知道了,让她们都过来吧。” “是。” 谢安澜虽然已经醒来了几日,但是这几天她身边用的丫头一直都只有喜儿一个。事实上身为陆家的四少爷和少夫人,虽然待遇比不上嫡子,不过谢安澜身边还是有两个贴身丫头,院子里也有几个做粗活的小丫头和婆子的。陆离身边只有一个叫茯苓的大丫头和一个随身的小厮。只是那叫茯苓的丫头一心黏在陆离身上,不将她这个少夫人放在眼里,她身边另一个叫月儿的大丫头是陆夫人给的,更是不拿谢安澜当回事。谢安澜刚到这个地方,也懒得理会他们。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对着谢安澜有些随意地道:“四少夫人,叫咱们来有什么事儿么?” 这妇人正是这芳草院的管事嬷嬷,夫家姓云,众人便尊称一声云嬷嬷。 谢安澜抬眼看了她一眼,云嬷嬷心中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平时没注意,这乍然被这个不起眼的四少夫人看一眼,心里竟然一跳生出了几分惧怕的感觉。云嬷嬷摇摇头,只当自己是想多了。不过再次开口却还是多了几分谨慎,“不知,少夫人有何吩咐?” 谢安澜一只手轻叩着身边的桌面,一边淡淡道:“把那个叫月儿的丫头,给我赶出去。” “什么?!”云嬷嬷愣住,站在旁边的一个少女却忍不住尖叫起来,“少夫人,你凭什么赶我?” 谢安澜淡淡道:“凭什么?就凭我身边只有喜儿一个大丫头不够用,打算卖了多余的人再买一个。” 云嬷嬷连忙陪笑道:“少夫人说笑了,月儿也是少夫人身边的丫头啊。少夫人若是觉得不够用,禀告了夫人再赐少夫人两个就是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只有买人的,哪儿有卖人的。” 那叫月儿的丫头也反应过来,呜呜咽咽地哭诉起来。言辞间却都是她是夫人所赐的,少夫人不能随便卖了她。 谢安澜冷笑一声道:“没有卖人的?不中用的丫头不卖了,难不成还当祖宗供着?不如,我亲自去问问夫人,这丫头是不是来芳草院当大小姐的?我醒来都几天了,竟然见都没有见过这丫头的面。当真是金贵得很!” 月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少夫人明鉴,奴婢这几日身体不适,不敢在少夫人面前侍候。” 谢安澜把玩着衣角,“哦?身体不适?吃的什么药,看得哪位大夫?” 月儿强笑道:“奴婢身份卑微,哪里能看什么大夫,吃得起什么药?不过是在房里养着罢了。” 谢安澜莞尔一笑,“既然病了,那就挪出去吧。四少爷快要乡试了,万一把病过给了四少爷怎么办?” 云嬷嬷为难地道:“少夫人,这丫头虽然懒惰,到底是夫人送的,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谢安澜淡淡道:“难不成在夫人眼中,一个丫头比四少爷的科举还重要?若是连这点事也办不好,你也跟着一起走吧。” 云嬷嬷顿时变了脸色,若是也被赶出了芳草院,她还不被人笑死?只是,往日懦弱无争的四少夫人怎么会变得如此强硬? “少夫人。”站在月儿身边的一个丫头站出来,道:“少夫人,月儿纵然不对但毕竟是长者所赐,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说四少爷不孝?一个丫头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四少爷的名声……” “你又是谁?”谢安澜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十八九岁的年纪,模样倒是标志。看着谢安澜的眼神中却写满了不以为然。 那丫头微微一福,淡定道:“奴婢是四少爷身边的茯苓。”茯苓当然不会以为谢安澜是不认识她,毕竟谢安澜也嫁进来两年了。 “原来是…四少爷身边的、丫头啊。”谢安澜慢条斯理地道:“你这么贤惠,我还以为你才是四少夫人呢。” “奴婢不敢,少夫人言重了。”茯苓神色微变,恭敬地道。 谢安澜扫了她一眼道:“既然不敢,就一边儿待着。我要怎么做,用不着你插嘴。” 茯苓眼底闪过一丝不服,咬牙道:“奴婢是为了四少爷好。” 谢安澜掩唇一笑,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茯苓道:“这么说,你觉得本少夫人是在害四少爷了?” 茯苓不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谢安澜脸上的笑容一收,冷然道:“就算我在害他,也是我跟他夫妻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一个丫头多嘴!等你有了这个资格,再来我跟前说教。”这个丫头从十一二岁就开始伺候陆离,在原本的谢安澜面前更是隐隐以陆离的房中人自居。比起月儿的怠慢,原本的谢安澜倒是更讨厌这个时不时在陆离跟前让原主难堪的丫头。甚至也以为这丫头真的是陆离的侍妾,只是陆离顾及名声才没有立刻收房罢了。 但是现在的谢安澜却看得明白,这丫头根本就没有原主以为的那么得宠。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那茯苓被谢安澜一通话说得双颊涨红,眼睛里也盈满了泪珠将落不落。 “见过少夫人。”一个小厮匆匆过来,恭敬地朝着谢安澜见礼。 见到他,茯苓眼底立刻涌起几分喜色,“麦冬!” 这小厮正事陆离身边的麦冬。 麦冬只看了茯苓一眼便低下了头,恭敬地道:“少爷听说少夫人正在整顿院中内务,令小的来禀告少夫人,他身边如今用不着丫头了。既然那叫月儿的丫头不中用,就将茯苓给少夫人用吧。回头他身边再添一个小厮便是。” 听了麦冬的话,茯苓脸色顿时惨白,“少…少爷……” 谢安澜皱眉道:“给我?” 她可不想用陆离的人,而且还是个一心想要当陆离姨娘的丫头。 麦冬似乎并不意外,道:“少爷说,若是少夫人不喜茯苓,便让她回家去吧,她不是府中的家生子,原本年纪也到了该回去了。” 谢安澜挑眉,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小的告退。” 谢安澜神色淡漠的看着眼前的月儿和茯苓两个,月儿神色还犹有几分不忿,茯苓却全然是一片惨白无措了。谢安澜也不理会两人,只是对云嬷嬷道:“带她们两个该去哪儿去哪儿,做不好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云嬷嬷心中暗恨谢安澜对自己如此无礼,却还是忍下了这口气。谢安澜是主子她不能随意顶撞,但是到了夫人那里…… “剩下的人,安分守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也没有苛待人的习惯,但是…你们最好也不要给我赶你们的借口。都去吧。” 说完,便起身进里间去了。至于已经软到在地上的茯苓?呵呵,是她的主子陆离不要她了,她可没有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习惯。更何况,这丫头现在可怜,当初明里暗里挤兑原主的时候可没有觉得原主可怜。八成还觉得原主配不上她的少爷,挡了她的路吧? ------题外话------ (づ ̄3 ̄)づ征集个意见,亲们到底喜欢早上8。9点更新呢还是下午4、5点更新呢? 第十四章 芳草院的丫头们 第十四章 芳草院的丫头们 第十五章 嫡母心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五章 嫡母心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五章 嫡母心 书房里 麦冬走进来恭敬地低声道:“少爷。” 正在提笔疾书的陆离停手,抬起头来淡淡问道:“怎么?”麦冬道:“少夫人命人将月儿和茯苓都送出去了。”陆离不语,麦冬犹豫着是不是开口替茯苓求个情。毕竟茯苓跟着少爷这么多年,感情肯定是有的。更何况,他平时也受了茯苓不少照顾。 只是还没开口,就对上了陆离淡漠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到了嘴边的话也跟着干净利落的咽了回去。 “你有话说?”陆离问道。 麦冬连忙摇头道:“没有,小的只听少爷吩咐。” 陆离淡淡道:“明白就好,我不喜欢多嘴的人,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你明白么?”麦冬只觉得陆离的话仿佛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了他的心口一般,额头上也跟着浸出了冷汗。连忙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就算是在老爷跟前,他也从未感觉到过如此巨大的压迫感。少爷一贯脾气很好,没想到发起怒来竟然如此可怕。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少爷为什么不高兴。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也就更加的害怕了。 陆离这才慢慢收回了视线,道:“明天你去告诉管事,就说我身边缺了一个人。他若是让你挑人,你就挑几个十六岁以上,身手好的带回来我选。明白么?” “小的明白。”麦冬应道。 “去吧。”陆离点点头不再理他,低头继续写字。麦冬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微微发凉。茯苓侍候了少爷将近十年,无缘无故的如今少爷一句话就将她打发出去了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茯苓在陆家没什么根基,但是月儿却不同,被赶出芳草院之后立刻就闹到了陆夫人跟前。陆夫人也没想到这个一贯不起眼的庶子媳妇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想了想还是将谢安澜招到明兰院来问话了。 谢安澜听了陆夫人的质问,十分委屈,“母亲,您也知道儿媳妇出身清贫,夫君如今还在念书除了一个月十两银子也没有什么进项。您让媳妇儿白养着一个丫头在院子里什么也不做,媳妇实在是有些…虽然这银子也不是媳妇儿出的,但是能节省一些也是好的罢。” 见她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陆夫人忍不住抚额。坐在陆夫人下首的陆家大少夫人掩唇笑道:“弟妹,这你就不懂了,身边只有一个丫头让外人看了像什么话?不知道还以为咱们陆家苛待儿媳妇呢。” 谢安澜道:“但是…那丫头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只说病了要养着。外人看了知道的说陆家宽待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陆家的千金呢。既然她整日生病,还不如挪出去算了,万一把病过给四爷怎么得了。横竖她也是家生子,换个不用在主子跟前伺候的差事就是了。” 月儿连连叩头道:“夫人明鉴,大少夫人明鉴啊,奴婢没有病!不会…不会将病气过个主子的!” 谢安澜不满地皱眉道:“你这丫头怎么满嘴胡话?方才在芳草院还说你病了,没钱请大夫吃药只能在房里养着,我看你头上那簪子也值不少钱吧?这会儿又在母亲跟前说没有病?那你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月儿支支吾吾,求助地看向站在一边的云嬷嬷。 谢安澜也不再看她,捂着脸做抹泪状道:“我也懒得管你有病没病,这样满嘴谎话的丫头我用不起。等着你哪天再扯谎糊弄我,我还不如自己多动动呢。横竖我也不是生来就要人侍候的金贵人。还请母亲恩准,家父从小就教导儿媳做人要诚实,这样的人儿媳实在不能留在身边了。” 听着她噼里啪啦的一番话,陆夫人只觉得一阵头疼。扶着额头摆摆手道:“罢了,多大事哭哭啼啼干什么?这丫头你不想要就算了,回头再选一个喜欢的就是了。你先回去吧,我要歇着了。” 谢安澜立刻起身,微微一福,“儿媳告退。” 转身往门外走去,路过月儿身边的时候朝她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扫了云嬷嬷一眼,云嬷嬷脸色也是一僵,连忙跟上了谢安澜的脚步也走了出去。 让人将月儿也带出去,大少夫人方才道:“母亲,弟妹看起来似乎……” 陆夫人轻哼一声道:“我让人打听过,那谢家虽然出了个秀才到底是乡下人,你当真以为那谢氏是什么斯文的娇小姐?她母亲早逝,这种丧母的长女若不是命好岂能嫁到咱们家?她爹是个不通事的酸秀才,谢氏小小年纪要照顾他爹,还要操持家里的事情,若是什么都不懂早就被人给吃了。之前只怕是刚到陆家才不敢动作罢了。这种乡下来得丫头,便是泼辣一些也是上不得台面,不用放在心上。你瞧瞧她做的事什么事?今儿一闹腾,就将芳草院几个管事的都给得罪了。这些下人啊,特别是这些家生子,看着不起眼但是许多几代都在府里做事,她一个没有根基又没有娘家依靠的人,以后的事情还多着呢。” 大少夫人低眉一想,也是莞尔一笑道:“母亲说的是。” 陆夫人拍拍她的手道:“你别管芳草院的事儿。如今最要紧的便是晖儿乡试的事情。不过也别让他累着了,平时多让人给他炖些补品,若是不够就让人来我这里取。” 大少夫人点头道:“母亲放心,我省的。夫君说书院的先生也说乡试对他来说不难。” 陆夫人欢喜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大少夫人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陆夫人道:“只是,四弟只怕是……” 闻言,陆夫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沉声道:“提他做什么?一个丫头生的庶子罢了,上不得台面。就算他考上了,老爷也不会看重他的。” 大少夫人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是一个嫡子次次被庶子压在头上,自己丈夫脸上又怎么会好看呢?陆夫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垂眸道:“你告诉晖儿,不用担心。此事我心里有数,要先想一想再说。” “是,多谢母亲。”大少夫人欢喜地道。 ------题外话------ 么么哒~既然亲们都喜欢早上,那么还是维持原样每天早上九点前更新啊~( ̄3)(e ̄) 第十五章 嫡母心 第十五章 嫡母心 第十六章 回娘家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六章 回娘家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六章 回娘家 四少夫人将夫人送的大丫头和侍候了四少爷好些年的贴身丫头都赶出了芳草院,却没有被四少爷和夫人训斥。原本散漫惯了的芳草院众人立刻就警惕起来,做起自己的活儿也是勤勉了许多。就连府中大厨房里给谢安澜送来的膳食也好了几分。 谢安澜听着喜儿满是欢喜的说着这些,只是侧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摸摸她天真的小脑袋道:“有空想这些,不如赶紧想想昨儿买回来的布料怎么做衣服好看。”喜儿有些不解地看着谢安澜问道:“少夫人,大家都说你好厉害呢,你不高兴么?” 谢安澜轻哼一声道:“若是陆离自己不愿意,你觉得我能随便把那个叫茯苓的丫头赶出去么?你家这个四少爷,倒是惯会做渔翁得利的事情。” 喜儿有些懵懂,“四少爷?” 谢安澜继续道:“还有院子里那些管事,你当她们是真心服我?不过是想要再看看夫人还有府里其他几位主子的反应罢了。若是以后咱们自己绷不住或者夫人那边迁怒,她们立刻就能扑上来踩你几脚。” 喜儿不由地担心起来,道:“少夫人,那您为何还要…大家都说大少夫人和善贤惠呢,少夫人何不……” “笨丫头。”谢安澜无奈地点了点她的脑门道:“大少夫人和善贤惠是她有和善的本钱,我既没有后台,又没有钱财身份,和善贤惠只会被人当成笑话。谢…我之前难道不和善,没权没势的,谁理你?” 喜儿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哦。” 谢安澜心中暗道:当然,本小姐也完全不想委屈自己装温柔贤惠。一切违背本性的人生都是不科学的,都是违背科学发展观的。 想到少夫人以前的处境,喜儿更加忧心忡忡起来了,“少夫人,那…那咱们怎么办啊?” 谢安澜笑道:“乖孩子,你乖乖听话就好,跟着少夫人有肉吃哟。” “嗯嗯。”喜儿连连点头,她本来就是少夫人的丫头,自然生是少夫人的人,死是少夫人的鬼!而且,少夫人真的对她很好啊。自从少夫人变厉害了,对她更好了! 谢安澜思索着问道:“喜儿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喜儿有些沮丧的摇摇头道:“喜儿是被卖到陆家的,不知道爹娘是谁。”谢安澜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没关系,以后有少夫人。” “嗯嗯。” 谢安澜想了想,起身道:“去跟四少爷说一声,我要回一趟谢家。” 喜儿一愣,少夫人话题转得太快她有些没反应过来。谢安澜笑道:“去吧,说起来…我也有一年没有回去了。该回去看看爹爹了。”出嫁的闺女常回娘家并不是好事,但是谢安澜的秀才爹只有她这么一根独苗。原主从前便是想念父亲也只能默默忍着,谢安澜却没有这个顾虑。更何况,时隔一年才回去一次,无论怎么说也不算多。就算是陆家的人也没什么话说。 果然,喜儿去禀告过陆离之后,陆离果然允了。不仅允了而且还让喜儿带了几本书和一些东西给谢安澜当回娘家给岳父的礼物。只是陆离说过两天要回书院念书了,不能陪谢安澜回去,只叫人替她准备了马车。 带着喜儿坐在马车里,谢安澜一边拨弄着眼前的礼物,一边皱眉忍受着马车的震颤。在城里都是青石路还好,一旦出了城…寻常百姓不能走官道,那坑坑洼洼的路面更是让人一言难尽。这个时候的马车更没有什么减震装置,要不是怕吓到人,谢安澜真的想要将前面赶车的那个车夫一把拽下来,解开马车自己骑上马奔回谢家村去。 见她脸色不好,喜儿连忙问道:“少夫人,身体不适么?” 谢安澜看着她,“你觉得…坐马车舒服吗?” 喜儿皱了皱眉,想了想道:“还好吧,少夫人不喜欢马车?谢家村离城里太远了,坐轿子很慢的。” 让人抬着她走几十里的土里,谢安澜自问自己还做不来这个孽,还不如自己两条腿走呢。 郁闷的靠着马车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算了,我只是有点感叹而已。” “少夫人感叹什么?”喜儿问道。 谢安澜幽幽道:“许多东西,只有失去了才会觉得珍惜啊。” 惜儿思索着,点点头道:“少夫人说得好有道理。” “……” 等马车到了谢家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谢安澜浑身酸痛的从马车里将自己的身体挪了下来。作为一个曾经的特工精英,她这样的模样无疑是丢脸的。但是即便是她心里和精神觉得自己能够忍受,原主这娇滴滴的身体却不配合啊。 谢家村只是泉州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有马车而且一路走的不慢尚且用了将近三个时辰才赶到,一般的百姓只能步行或者赶牛车,想要去泉州只是走路就要将近一天的功夫。当然这里的人们也并不怎么去泉州,绝大多数人也就是去十几里外的镇上也就够了。 看到马车进村,立刻就有许多玩闹的小孩子叫唤起来,也有几个闲着的村中妇人看出是陆家的马车,叫着去谢秀才家报信去了。所以马车在谢家门口停下,谢安澜还没吓马车谢秀才就已经迎了上来。 “澜儿?!”谢秀才今年也不过才三十五六,但是看上去却仿佛已经将近五十了。妻子早逝,独自抚养女儿还有科举不顺,让这个男人看上去十分苍老。 听着谢秀才欣喜中带着颤抖的声音,谢安澜忍不住鼻子微酸连忙忍住了:这绝对不是她的情绪! “爹。”谢安澜转过身轻声唤道。 “唉,好孩子。”谢秀才顿时红了眼睛,“你…你怎么回来了?” 谢安澜淡笑道:“回来看看爹,爹不想念女儿么?” 谢秀才打量了她一番,连连点头道:“好孩子,总算是长大了,倒是比在家里看着爽利一些了。快进屋歇着,从泉州一路过来定然是累了。对了,女婿……” 见他皱眉,谢安澜笑道:“陆…咳,夫君如今……”不等谢安澜说完,谢秀才恍然大悟,“对对对,女婿如今正是关键时候呢。你这孩子,怎么不在家里照顾他?” 谢安澜无奈,“女儿都一年没回来了啊。”随手朝身后的车夫和喜儿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将车里的东西搬出来,就任由谢秀才拉着自己进了屋子。 第十六章 回娘家 第十六章 回娘家 第十七章 父女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七章 父女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七章 父女 谢家是一座只有三间正房的小院子里。说是院子,屋外围着的不过是一圈篱笆罢了,即便在谢家村这样的地方也不算好的。当初谢秀才将陆家送来的聘礼连着自己多年来攒下来的钱全部给谢安澜做嫁妆带回了陆家。自己依然在镇上的私塾教书,每天要走十几里路来回镇上和谢家村,有时候也住在私塾里,谢安澜如果来的早些,只怕家里还没人。 看着有些昏暗且空荡荡的屋子,即使是自认铁石心肠的谢安澜心中也不由得有些难过。 “爹,你别忙了,我自己来。”看到谢秀才忙着要去烧水,谢安澜连忙阻止道。从前有原主在家里还能帮他煮煮饭洗洗衣服什么的,原主出嫁之后这些事情却只能他自己来做了。看他没头没脑地打转的模样,谢安澜就知道这两年只怕这位便宜爹也还没怎么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谢秀才摇头道:“这怎么行?你现在是陆家的少夫人,让身边的人看到只会笑话你。” 谢安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自己坐着让亲爹忙活,别人就不会笑话我了?算了,我让人来做,爹,咱们坐下说说话吧。”谢秀才犹豫了一下,但是他着实担心突然回来的女儿,这才点点头坐了下来。谢安澜叫来喜儿和车夫,让他们忙着去厨房收拾收拾。喜儿虽然是谢安澜身边的大丫头,但是在谢安澜嫁入谢家之前也只是陆家买进来不起眼的粗使丫头罢了,吃的苦也不少,对于这些活儿丝毫也不马虎。挽起袖子就跑到后厨忙活去了。那车夫也是个老实人,看到谢家这副模样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表情,跟着喜儿一道去了。 父女俩这才坐了下来,谢秀才连忙问道:“澜儿,你在陆家可还好?陆家人有没有欺负你?” 谢安澜笑道:“爹爹放心便是了,我好着呢。” 谢秀才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你性子软,爹一只有些担心,陆家那样的豪门大户…爹有时候也想,当初将你嫁进陆家到底对不对?若是就近找个人家,凭着爹娘给你攒的嫁妆,谁也不敢小瞧了你。但是在陆家,只怕是……”几百两银子的嫁妆,在谢家村这样的地方简直是大富了,但是在泉州城里的陆家,只怕还不够人家夫人小姐吃几次山珍海味,买几匹绫罗绸缎的。 谢安澜道:“我知道爹是为了我好,你放心,我现在好得很呢。你想想,女儿若是嫁在村里,便是夫家再好也免不了日夜操劳,哪里能有如今的光鲜?”谢秀才打量了她一番叹息道:“日子过的光鲜,只怕不顺心的事情也不少。现在看到你爹倒是放心了许多,去年你回来的时候……” 谢安澜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可惜你真正的女儿却是永远也无法回来看你了。 喜儿年纪虽小,手却是十分灵巧。谢安澜和谢秀才说话的一会儿工夫就已经连晚饭都做好了。只是家里并没有什么好菜,所以喜儿也只是做了两个简单的菜罢了。谢秀才却吃得连连称赞,听说谢安澜打算在家里住两天,连忙说明天买些好菜回来。 谢家的女儿嫁进了府城做富家少夫人,如今回来了村里的人自然纷纷前来凑热。第二天一早,谢家小院里就热闹不已。谢安澜神色温和地将早就准备好的糖果点心分给跟着大人们一起来的孩子,得到孩子们甜甜的道谢声。 “哟,阿澜不愧是进城做富家夫人的,这模样可比从前俊俏多了。”几个妇人围着谢安澜议论纷纷,言语中颇有讨好和嫉妒的意味。谢安澜并不以为意,这些人如此,并不是说她们就有什么坏心,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谢安澜挑眉笑道:“一年不见,三堂婶看着也精神许多。” 说话的妇人咯咯笑了起来,看看四周好奇地问道:“阿澜不在府城享福,怎么回来了?” 谢安澜道:“一年没回来探望爹爹可是我不孝,正巧这几日清闲,就回来看看爹爹。” “陆少爷怎么不来?” 谢安澜愣了愣,这才回过味来。难怪她觉得这些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了,难不成这些人是以为她不受宠爱被赶回来了?好吧,她不受宠爱是事实。 谢安澜道:“乡试快要到了,他在书院温书呢。” “哦,很好,很好。”众人干笑了几声,她们其实并不懂乡试什么的,只是读书人总是比她们这些泥腿子听上去要高贵一些。好不容易送走了一群人,谢安澜长长地叹了口气,与谢秀才相对一眼父女俩无奈苦笑。谢秀才道:“她们并没有什么坏心,你也知道…就是好打听罢了。” 谢安澜也笑道:“我就是在谢家村长大的,还能不知道?爹不必担心,大家都是看着我长大的。” “那就好,那就好。”其实谢秀才也有些担心女儿进城久了就看不起乡下的穷亲戚,如今见她如此也放心了。谢安澜看看他问道:“爹今天可要去书院?”谢秀才犹豫了一下,道:“你难得回来,我一天不去也无妨。不过要先去私塾里说一声。” 谢安澜笑道:“如此也好,我陪爹一起去镇上吧。” “这……” 谢安澜道:“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办呢,爹爹去私塾,我去办事。” “也好。” 谢家村所属的红叶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子,镇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书院。不过是几个如谢秀才这般的人办得私塾罢了。收的束脩不多,因此私塾也是十分艰难勉强能够遮风避雨而已。谢秀才所在的私塾只有包括谢秀才在内的两个先生,另一位是一个已经将近七十的老秀才,也是谢秀才曾经的授业恩师。 谢秀才说是乡试失利,其实他如今也还不到四十罢了,这年头考到头发花白的人大有人在。但是谢秀才是个十分实际的人,他不到二十就中了秀才,之后连续三次乡试失利,妻子过世之后已经年过三十也就不再考了。当初为了这个还被老师狠狠地骂了一顿。毕竟这世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三十算什么,四十都还是年轻的! 不过谢安澜却十分欣赏谢秀才这一点,这样的人或许不会有什么平步青云的一天。但是却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绝不会让家人跟着自己一起受苦。殊不知有些贫寒学子,全家吃糠咽菜的供养着,一味只知道读书,全然看不到父母妻子的劳累。最后考到胡子花白被人搀扶着进考场,这样的人纵然最后真的考出了进士。朝廷难道还会重用一个连路都走不稳一辈子除了读圣贤书什么都不会的人?这种人才是真的于家于国全然无用。姜子牙七十二岁遇文王,那毕竟是不可复制的极端个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父女 第十七章 父女 第十八章 谢安澜的打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八章 谢安澜的打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八章 谢安澜的打算 由车夫赶车,带着喜儿和谢秀才到了镇上,谢秀才便径直去了私塾。谢安澜也是从小在镇上来来去去的,谢秀才也不用担心她不认识路走丢。比起泉州的繁华,红叶镇实在是显得十分的寒酸。不过是三条不宽的街道罢了,街上的商铺也大多数以寻常百姓的日常用品为主,连看的过去的茶楼酒肆都没有两家。这也不难理解,有消费才能有商铺,就算有人在这里开一个高档酒楼,除了亏本又还能做什么? “少夫人,你想要买什么么?”喜儿有些不解,这种地方能买什么? 谢安澜道:“之前考虑的不周全,去给爹买一些粗布的成衣和日常用品。”原主平时也替谢秀才做过一些衣服,不过布料都是陆家的,这样的料子平时谢秀才只怕也舍不得穿。谢秀才一个大男人,就算手里有银子,平时也不怎么会打理这些。谢安澜看到他今天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谢安澜未出嫁前做的。 喜儿点点头道:“谢老爷一个人在家,少夫人确实应该多买一些,昨儿奴婢看到家里连粮食都没有几斤了。” 谢安澜微微蹙眉道:“我倒是希望他随我去泉州,只怕他不肯呢。”不是只怕,谢秀才是绝对不肯的。这世道,绝没有哪个出嫁的女儿能带着自己的爹一起的,特别是如今陆离和谢安澜自己并不能自立的情况下。 买完了东西,两人才到事先越好的镇上的茶楼去找谢秀才。谢秀才果然已经到了,看到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谢秀才不由道:“你这孩子,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谢安澜耸耸肩笑道:“钱就是用来花的,我给爹选了几身衣裳,还有平时吃用的东西。您一个人在家,让我怎么放心?爹,你……”谢安澜有些犹豫。 “什么?” 谢安澜轻声问道:“要不,您再娶个继室吧。” 谢秀才一愣,没好气地道:“胡说什么!你娘走的时候我便说过了,今生再不娶别人了。” 谢安澜皱眉道:“但是你一个人,我在泉州离得也远,谁照顾你呢?您若是当真不愿,就随我去泉州吧。” “越说越荒唐!”谢秀才道,看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又压低了声音道:“谁家的儿媳妇出嫁了还带着爹的?说出去让人笑话。” 谢安澜不以为然,“哪里好笑了?出了嫁就将亲爹丢在乡下不闻不问,才是笑话。” 谢秀才愣了愣,轻轻叹了口气道:“爹知道你孝顺,但是…世情如此。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寻常人家就是儿媳妇多回娘家几次都要被人说嘴,更何况…以后这话不可再说。” 谢安澜也有些无奈,想了想道:“爹,我自然不会让您花陆家的钱。你也知道,夫君只是个不起眼的庶子,公公好脸面就算他考中了也不会看重他的。女儿这两年…日子也不好过。” “是爹不……” “爹!”谢安澜打断他,道:“我不是怪爹,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这两年来我也想明白,人总不能永远靠别人过火。想要过得好,就得自己立得起来。才嫁过去两年,我的嫁妆就已经用了七成了,夫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呢,这么下去……”最重要的是,我深深觉得那货出头了肯定想要升官发财死老婆。 谢秀才显然也没有想到过这些,“那…那可怎么办?” 谢安澜道:“我前些日子病了一场才明白这些道理。爹,女儿只有你一个亲人,你若是不在身边,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秀才叹了口气,看着女儿道:“澜儿长大了,你娘当年也是个有本事的。澜儿想要怎么做?” 谢安澜低声道:“我打算开一家铺子,只是手里没有人能用。” 谢秀才思索了片刻,也没说什么经商有失身份的话。再怎么样也没有女儿的下半辈子重要。思索了片刻,方才道:“若是一般的人倒是好办。咱们谢家村里便有不少,都是亲戚也信得过。只是你要的只怕是…” 谢安澜浅笑道:“女儿就是想要两个信得过的伙计,还有几个手巧的姑娘罢了。不过…最好别是跟咱们家太过亲近的人,她们毕竟是去做工的,不合适。” 谢秀才想了想,道:“行,这事儿爹替你办。咱们村里有几个家里穷得很也出了五服的丫头,只要每个月给她们工钱,她们自然愿意的。” 谢安澜自然高兴,笑道:“有劳父亲了。父亲不用着急慢慢来,我多留几天也无妨。” 谢秀才叹了口气道:“做了人家的媳妇,哪里能总是呆在娘家?还是早些回去才好。” 谢安澜不以为意,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谢家村虽然偏僻清贫,不过谢安澜却觉得比陆家要自在得多。只是,谢安澜并不是喜欢粗茶淡饭闲淡度日的性子,自然也不可能真的一辈子住在这里。 这几日谢秀才帮着她在村里找人,谢安澜乐得清闲就带着喜儿四处闲逛。谢家村后面便是一片山林,谢安澜每天都上山去采一些药,只是上山的时候却不肯带着人,让喜儿担心不已。谢安澜表示她从小在村里长大,山上也是走惯了的根本不会出事,喜儿这才作罢。每回谢安澜上山她走在背后眼巴巴地望着,小模样让谢安澜不由失笑。 山林深处,谢安澜身手矫捷地攀上了一个山崖,伸手去摘那一株赤芝。药材到手,谢安澜唇边勾起了几分满意的笑容。运气倒是不错,这种地方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药材,这支赤芝的品相不算极好但是却也不差,年份也不短,至少也能值二十两。 唇边地笑容未消,谢安澜眼神突然一凝,另一只手飞快地往前一抄,一条暗影朝她凌空扑了过来。谢安澜低头看着手里五彩斑斓不停在自己手里挣扎的蛇挑了挑眉,“好险,若是被你咬上一口,我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谢安澜还是暗暗吸了口气,这个身体太差了,只是短短几天也不可能让她恢复到前世的标准。方才若是反应再慢一点,只怕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堂堂青狐,第一次睡觉睡死了,第二次被蛇给咬死了?若是传出去,她第三次肯定是被人笑死的! 第十八章 谢安澜的打算 第十八章 谢安澜的打算 第十九章 不要杀我!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九章 不要杀我!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九章 不要杀我! 找了个地方升起一团火,干净利落的用随身带着的匕首将蛇扒皮切段,烤了吃掉。嚼着因为没什么佐料而有些寡淡却更带着食物原始香味的蛇肉,谢安澜有些怀念起当年苦不堪言的训练生活。 那时候才十几岁的谢安澜和几个同伴被教官从飞机上扔进了原始丛林,每天为了填饱肚子和森林里的野兽们搏斗,直到两个月后才跌跌撞撞的以一副野人的姿态跑出了森林。谢安澜感动地扑上前去给了恶毒的教官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痛哭流涕。 当然,事后教官坚定地认为,她是在打击报复。因为她当时简直比野人还邋遢,还将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而跟她搭伴的血狐认为她是在借机占教官的便宜。因为魔鬼教官长得十分的…禁欲。 谢安澜表示冤枉:她又不是血狐,她才不喜欢禁欲系的! 想起从前,谢安澜不由得乐出声来。等到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些相伴多年的同伴和她曾经发誓再也不想看到的魔鬼教官之后,不由得失落的长叹了口气。天天叫着想退休,突然被人强制退休了,还是有点不习惯啊。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谢安澜微微眯眼飞快地熄灭了跟前的火堆离开了这一方天地。 片刻之后,几个人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前面一个人衣衫褴褛跌跌撞撞,后面两个人穿着一身灰色衣衫,蒙头蒙面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前面那人显然已经受了伤了,跑得太快一个不慎就翻了个跟头跌倒在地上。 灰衣人追了上来,为首的人沉声道:“不想死的话,将东西交出来!” “休想!”男子咬牙道,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厉声道:“你们为虎作伥,就不怕报应么?” 灰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冷笑道:“报应?这世上若真有什么报应,你怎么落到这个地步?乖乖将东西交出来让我们交差,咱们也可以饶你一命!”男子身手捂住腹部不停渗血的伤处,道:“老天有眼,不会…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的!” “放肆!”灰衣人大怒,“竟敢对…无礼,你不想活了么!” 男子嘿嘿一笑,“我便是死了,也会在天上看着你们这些人,还有那个贱人的下场的!想要东西?想得美!” 男子就地一滚,一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三两下撕成了碎屑。甚至根本不顾两个恼羞成怒地灰衣人砍过来的刀,将碎屑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你!”灰衣人一刀砍在男人的背上,却见他回过头来满嘴鲜血的朝着自己笑,“哈哈…现在这世上,除了我…没人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了。你们休想知道他在哪里!” 灰衣人愤怒至极,到底还是以大局为重收回了刀咬牙道:“先带他回去!”严刑拷打,他就不信会问出来来。 “休……” “谁?!出来!”一遍警戒的灰衣人突然厉声厚道,手中佩刀指向树林中某处。 不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之后,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子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别…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灰衣人怀疑地盯着她,“你是什么人?” 女子惊恐地望着他,眼中含着泪珠,“我…我家住在山下,我上山采药,好像…好像迷路了。” 灰衣人目光落在她手中提着的药囊上,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侧首去看另一个灰衣人。为首的那人微微眯眼,道:“你过来。” “是…是。”女子胆战心惊地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向了前发现她的灰衣人。 那人道:“大哥,看来确实是个村女…长得倒是不错。”犹豫了一下,那人补充道。看向女子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同。 为首的灰衣人皱了皱眉,道:“别多事,杀了她!” “是!” “啊?!”女子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上,望着那朝着自己逼来的灰衣人连连后退,泪流满面,“不要…求求你们,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别杀我…呜呜,我不想死…” “畜生!”那重伤的男子也是又急又怒,厉声骂道。 为首的灰衣人冷笑一声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呜呜…不要杀我…” “小美人,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灰衣人道,抬手一道朝着女子砍了过来。 “呜呜…我好怕啊…”随着女子呜呜咽咽的哭泣声,灰衣人突然赶到一丝不对。只见那女子就地一滚避开了他挥来的刀,同时他的腿上一痛。见此惊变,那受伤的男子反应也是极快,用力撞向了挟持自己的灰衣人叫道:“姑娘,快跑!” “找死!” 灰衣人大怒,一脚踢开了男人朝着女子砍了过去。却见那女子不仅不闪,反倒是朝着自己迎面迎了上来。侧首避开他的刀,同时一道银光迎面刺来。灰衣人冷笑一声,回刀便挡,却忽觉腰侧一疼,一只银簪从他身侧刺了进去。 “唔!大哥,有毒!” 那腿上受伤的灰衣人突然叫道,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女子抽回了银簪,飞快推开了好几步,慢慢抬起了头。美丽的容颜上哪里还有一丝恐惧,笑吟吟地道:“两位大侠,你们好凶啊…人家好害怕…” 灰衣人脸色大变,揉身扑了过来,谢安澜挑眉伶俐的闪开了。跑吧,跑得越快你毒发的越快!说起来…幸好之前处理那条蛇的时候毒液没有扔掉啊。这么说,那条蛇好像救了她的命,方才真是不该吃了它啊。 能令谢安澜都暗暗心惊的蛇毒自然不凡。不过片刻功夫,那男子也跟着倒在了地上。谢安澜也不犹豫,上前干净利落的一人一刀解决了两人。山林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一片寂静。 谢安澜微微平复了一下气息,方才走到那受伤的男子身边,抬脚轻轻踢了踢,问道:“喂?还活着么?” ------题外话------ 么么哒~开文活动的奖励发放了哟~获奖的亲们注意查收。有漏掉的也要记得与凤轻联系哦。( ̄3)(e ̄) 第十九章 不要杀我! 第十九章 不要杀我! 第二十章 意外之财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章 意外之财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章 意外之财 地上的人闷咳了两声,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谢安澜默默收回了脚,“那什么…我没用力啊。” 男子苦笑了一下,脸色灰败道:“我伤得太重了,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还能遇到姑娘这样的高手。”谢安澜扬了扬手中的簪子,道:“幸好半个时辰前我刚刚杀了一条毒蛇,不然今天大概要跟你一起死了。” 蹲下身来,检查男子身上的伤口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男子腹部之前中了一道还经过了许久激烈运动,背后又挨了一刀,方才又被那灰衣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这伤势……男人有些困难地摆了摆手,道:“姑娘…不用费心了。我知道…我这伤,不行了…我从京城一路逃到这里,没想到……” 谢安澜有些同情地看着他,男子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谢安澜看他实在是艰难还是身手扶了他一把。男子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摊开手,谢安澜看到他手心里放着一块极为小巧精致沾满血迹的玉佩。谢安澜愣了愣,挑眉道:“送我的谢礼?” 男子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劳烦姑娘…替我找一个人。只要将这个给他看,她自然知道…在下身上还有些许财物,就当是给姑娘的谢礼。若是找不到…这玉佩也一并送给姑娘吧。不过,此物不宜显露人前,否则,只怕会有杀身之祸。姑娘慎重。” 谢安澜挑眉,“你倒是不怕我私吞?” 男子无奈,“人之将死…又能如何?” 谢安澜想了想道:“我尽量,但是无法保证。” “多谢姑娘。”男子松了口气,道:“你要找的人…她叫苏…绛云。” “苏绛云?是个女的?” 男子点了点头。谢安澜又问道:“多大?住在哪儿?有什么特征?” 却没有人回答,谢安澜看了看低垂着头靠坐在树下的男子,伸出手在他脖颈上的脉搏上探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这人实在是失血太多,能撑到现在也算是不易了。这个年头可没有什么紧急输血的法子,更何况这人身份一看就不简单,谢安澜也没有助人为乐到这个地步。 将男子以及那两个灰衣人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不过谢安澜只拿了没有任何标记的银两,剩下的随身物件都随手埋了。虽然没找到什么能明显代表这些人身份的东西,但是谁又知道那些随身的东西会不会有外人看不出来的标志或者特别的含义?算了算,三个人身上只是现银也有四五十两,还有四张一百两的银票。不过并不是泉州府的银号发行的,要用还需要慎重。 最后谢安澜犹豫了良久,还是没有将这三具尸体埋了。一来她现在体力不济,根本不可能在没有工具的前提下独自一人将这三具尸体掩埋。二是现在时间也不够,树林里的血迹她也根本无法一一清理。万一近两天就有人追随而来,反倒可能给附近山下的村民惹来麻烦。于是费了点事,弄出三人同归于尽的模样。还将那男子的尸体搬到了不远处一个可以避雨的小山坳放好,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地方是在山林深处,一般即使是猎户也不会往这边来。而且山林有野兽,说不定闻到血腥味的野兽就会过来了,到时候就算有人来了也只会当这些人重伤之下被野兽给吃了。也不会连累了山附近的百姓。 收拾好这些,谢安澜方才拿起自己采集的药材转身下来了。这座山,短时间内也不能再来了。 回到村里,天色已经有些黑了。谢秀才和喜儿还有那被派给她的叫老元的车夫都在焦急的等着。看到谢安澜出现,喜儿立刻就哭了出来。谢秀才也是急得不行,山里太大了,若不是传出去对谢安澜名声不好又怕错过了路,谢秀才早就找人上山去寻了。不过如果谢安澜再不回来,他只怕也顾不得许多了。 回到家里,喜儿就拉着谢安澜的袖子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少夫人,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喜儿吓死了,呜呜呜…” 谢秀才也忍不住数落道:“你这丫头怎么这样胡闹!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你要的人我都帮你找好了,明天你就回去!”谢安澜无奈,“爹,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还能走丢了不成?您就这么讨厌女儿,这才几天就急着赶女儿走?” 谢秀才对这个女儿又是疼爱又是头疼,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那你以后不许再山上了!就算要去也只能在后山走走,必须带上人。” 谢安澜连忙点头,举起手中的药篓道:“爹,你瞧我采到了一株赤芝。就是为了它,我才回来晚了。” 谢秀才也有些意外,道:“你倒是运气不错。”村里的百姓们闲时偶尔也会采一些药去镇上换点钱,不过都是些寻常药材,百姓们又不怎么懂采药的技巧和注意事项,一般价格也不高。上一次听说有人采到灵芝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他们泉州根本就不怎么出产那玩意儿。 谢安澜在心中暗道:只在后山自然是找不到的,深山里可不一定。 “爹,这个你留着吧。不管是自己用还是卖了换钱都可以。” 谢秀才瞥了她一眼道:“我好得很,要那玩意儿干什么?拿回去孝敬你公公婆婆吧。以后不许再一个人进山!” “知道了。”谢安澜叹气,道:“拿回去?她们哪里稀罕这点东西啊?这可是我亲手采的,爹你就算不用,留在家里看着也高兴不是么?” 到底是女儿的一片孝心,谢秀才虽然不说什么面上却露出了笑容。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一心为了女儿好,但是孩子孝顺哪个做爹的会不高兴? “你这孩子……” 谢安澜连忙送上个乖巧的笑容,“女儿孝顺爹爹是应该的嘛。” 见谢秀才不再追究今天的事情,谢安澜这才暗地了松了口气。 耶! ------题外话------ 让亲们失望了,昨天出现的是路人加炮灰~男配~其实出现过一个啊,但是目前没有男配森马剧情· 第二十章 意外之财 第二十章 意外之财 第二十一章 陆家来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一章 陆家来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一章 陆家来人 之后的几天谢安澜果然乖巧的不再山上,而是留在家里研究东西。装模作样的翻出一本书,对着这些天采回来的药材和从镇上买得一些东西研究起方子来了。不识字的喜儿以及不感兴趣的谢秀才当然不会知道,她研究的东西跟她搁浅的书,压根八竿子也打不着多少关系。 “少夫人,咱们这是做胭脂么?” 谢安澜惊讶,“你知道?” 喜儿摸摸小脑袋道:“以前看到大少夫人院子里姐姐们做过。不过好像跟少夫人做得不太一样?” 谢安澜笑道:“自然不一样,都一样我还做什么?”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啊。作为一个全能特工,虽然在这方面算不上专家,让她自己做tnt,做机枪大炮造飞机轮船肯定是不行,毕竟就算她有专业知识,也要有能够跟得上的基础工业啊。但是自己diy几个小东西还不至于难倒她的。另外,谢安澜觉得自己做这东西应该也不算化学范畴,依然还是医药范畴。身为一个爱美的女人,比起那种满是化工原料的护肤品,谢安澜还是更喜欢纯天然的产品。 喜儿好奇地问道:“少夫人,咱们要卖胭脂么?”谢安澜心情愉悦,一边动手一边回答道:“这只是个开始,先试试看吧。”一切都是为了钱啊。 “少夫人。”门外,车夫老元走进来恭敬地道:“家里来人了。” 谢安澜有些惊讶地挑眉道:“来人了?有什么事?” 老元有些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道:“自然是请少夫人会去。”这位少夫人也忒奇怪了,哪个出嫁的姑娘没事整天在娘家住着?没看到村里的人们有些古怪的脸色和窃窃私语,还有亲家老爷欲言又止的表情么? 谢安澜当然不太会明白一个出嫁的女儿独自住在娘家意味着什么,就算明白她也不会太在意。她比较意外的是,陆家人居然会急着接她回去,她怎么不知道她在陆家变得这么重要了? 站起身来,谢安澜示意喜儿收拾东西,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老元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来传话的人说…老爷不让四少爷去书院念书了。” “嗯?”谢安澜挑眉,她活过来之后还没有见过陆家这位大老爷陆闻,原主的印象中也只是一个有些严厉但是很少见的长辈罢了。 老元叹了口气道:“老爷说…四少爷整日玩乐还逃学,既然不想读书就别念了,在家帮着二少爷料理家事好了。只是四少爷不愿意,被老爷给狠狠地打了一顿,如今无法起身了。” 谢安澜一脸古怪地看向老元,很想问问:你家老爷没病吧?没记错的话假不是陆晖帮着请的么?当然,她觉得也不能排除陆离少年主观上有逃学的想法。但是,陆闻真的知道么? 老元看看谢安澜,低声道:“老爷说…四少爷若是一定要考,再等几年也可以。横竖他年纪还小,现在上场只怕也得不着好名次。” 谢安澜一愣,看着老元欲言又止的表情顿时恍然大悟。 “我记得,大哥今年也要参加乡试?” 老元点头称是,谢安澜轻啧了一声。不就是为了嫡子想要打压庶子么?不过…想起陆离那个黑货,这到底是谁吃亏还不好说呢。想了想,谢安澜豪迈地一挥手,“走!回泉州。” 见状,老元这才放心下来。少夫人还是很关心少爷的嘛,听说少爷挨了打立刻就要启程回去了。 谢安澜:呵呵,不趁机去添把火,万一陆离少年一时脑抽真让他爹压回去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女儿要回去了,谢秀才虽然不舍却也高兴。之前他其实暗暗猜测着是不是女儿和女婿闹矛盾了,这会儿见女婿派人来接,自然是松了口气。连忙将这两天替谢安澜找好的人带了过来,一共也自有两个少年和三个少女。 都是十四五岁的模样,其中一个少年还在镇上的酒楼当过一年的伙计,也认识几个字。三个少女都是家里十分贫困,早就想将女儿卖进大富人家换几个钱,只是红叶镇这地方,富户不多不说,没有关系想进也未必进的了。谢安澜以自己的名义与这些人签了十年的卖身契,谢安澜签的并不是死契,只是一次性给五家人每家三两银子,以后每月给两个少年八钱银子,三个少女每人五钱银子。十年后,若是不想做了只需要每人给三两银子的赎回卖身契即可。这样的契约自然是十分宽大的,许多富户人家几两银子买的人,想要赎回的价格却要翻上几倍甚至十倍。而且往往签的都是死契。 几个少年和他们的家人自然都十分欢喜,谢秀才连文书都提前替谢安澜办好了,谢安澜告别了直接带着人启程往泉州而去。 出来的时候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却多了五个人。这五个人自然是不能带回陆家的。谢安澜也不着急,给了老元五两银子,让他在城东位置好一点的地方租一个小院子安置五个人。城东是平民和集市区,房租比住着富人和官员的城西要便宜许多。一个不大的小四合院,一个月不过才三百文钱。剩下的钱,买一些寻常需要的东西在给几个人一人换两套衣服也足够了。 这些日子下来,谢安澜也明白了这老元是陆离的人所以她才放心让他去办这些事情。她往后要做的事情,瞒着谁也不可能全瞒着陆离。当然,该瞒的地方还是要瞒着的。果然,老元接了钱什么也没多说,只道少夫人放心,便领着五个人走了。 谢安澜回到陆家,先去见过了陆夫人。陆夫人只是不咸不淡地问了两句便打发谢安澜回去了。倒是陆家大少夫人对谢安澜很是和颜悦色,谢安澜却清楚的从她眼底深处看到了一丝得意和轻蔑。 “弟妹,你回去好好劝劝四弟。公公也是为了她好。”出了明兰院,大少夫人一脸真诚的对谢安澜道。 谢安澜点点头,很是感激,“我知道大嫂的好意,我会劝夫君的,毕竟他本事在那里,什么时候考也不耽误。” “……”大少夫人脸色一僵,一时半刻有些说不出话来。谢安澜仿佛没看见她的脸色,微笑道:“我有些担心夫君,就先会去了。大嫂,失陪。”不等大少夫人回过神来,谢安澜已经带着喜儿扬长而去。 大少夫人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这个谢安澜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讽刺她的相公没本事才要弟弟让路么?一个庶子媳妇也敢如此嚣张! ------题外话------ ·我说了~陆小四要倒霉~么么哒 第二十一章 陆家来人 第二十一章 陆家来人 第二十二章 俗称皮痒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二章 俗称皮痒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二章 俗称皮痒 陆离正趴在床上百~万\小!说,俊俏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神色倒是淡定,半点也没有常人受了委屈的苦闷或不平。谢安澜嘤嘤哭泣着冲进了房间,趴在陆离身上哭泣起来,“夫君,听说你受了重伤,妾身好生担心。呜呜,你痛不痛?伤得重不重?还能起来么?” 陆离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僵硬,声音慢腾腾地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你…压、到、我、了。” “哦。”谢安澜慢慢坐起身,无辜地望着他,“对不住,我没注意,夫君,你伤到哪儿了?” 陆离扭头,没好气地顶着她放在自己背上的手咬牙道:“伤在背上,所以,你可以放手了吗?”谢安澜破涕一笑,语调温柔,“听说啊,夫君大人被公公打了一顿板子?痛不痛啊,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见这老天是公平的,夫君,你这可伤的比我重多了。” 陆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在幸灾乐祸么?” “我是呀。”谢安澜眨眨眼睛,大方地承认。 “哦。” “哦就算啦?”谢安澜挑眉,“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陆离抬眼,“我该说什么?” “无趣。”谢安澜搅着手中的帕子翻了个白眼。陆离轻哼一声问道:“你带回来了几个人?” “消息真灵通,这才多大会儿功夫?”谢安澜没好气地道:“既然这么多耳目,怎么不知道你老爹想收拾你呢?”陆离淡然道:“挨打有挨打的好处。”谢安澜点点头,赞同地道:“我明白,有一种人就是喜欢别人揍他,不揍就不舒服,俗称皮痒。没想到夫君你也是各中爱好者啊。”还有一个说法…是受虐癖。 陆离回过头继续趴在床上,懒得再跟这个女人说话。 谢安澜抬手去拔陆离的衣服,陆离薄怒,“你做什么?”谢安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还能干什么,看看你的伤口。难不成你以为我想占你便宜?也不看看你那白斩鸡一样的小身板儿。” “放肆!”陆离咬牙。 谢安澜轻哼一声,轻而易举地抬手就将他的反抗压了回去。衣衫半褪,就看到陆离清瘦的后背上一条条血迹斑斑的伤痕。谢安澜眯眼打量了一番,陆家的家法,显然对付女眷的和对付男人的不是一个东西。陆离这伤是被两指宽的平板子打出来,偶尔有几下撞到了棱角上,伤口变窄却更深了几分,显然动手的人丝毫没有留力气的打算。虽然已经清洗处理过了,却依然还是血迹斑斑。显然止血的药效果很一般。 “少年,你爹下手够狠啊。你真的是亲生的么?”谢安澜问道。 陆离冷哼一声没说话,谢安澜道:“看你可怜,送你了。叫你身边那小子替你上药吧。苦肉计玩玩就算了,别把自己坑进去了。” 陆离看着手中粗糙的瓷瓶,打开之后药的清香却扑鼻而来让人不由得精神一震。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她,“你准备的伤药?”谢安澜傲然道:“乡下人受伤可没有你们这些公子少爷金贵,药效好着呢。你要是嫌弃就别用。” 陆离垂眸淡淡道:“多谢。” 谢安澜这才展颜,拍拍他的俊脸道:“这才乖,记得要感恩啊。” “谢、安、澜!”陆离脸色顿时僵硬,咬牙道。 谢安澜拍拍手,笑容可掬地起身出门去了。少年的小脸蛋果然很好摸啊。 谢安澜离去了片刻,麦冬才走了进来,“少爷。” 陆离脸色阴郁,沉声问道:“府里有什么话说?” 麦冬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之前府里有人说老爷怕四少爷在科举上压了大少爷的名头,所以才不许四少爷回书院的。不过有夫人和大少夫人在,很快传言就被压下去了。”陆离也不意外,淡然道:“府里不用管,让你爹小心盯着外面即可。下午你亲自带上我的礼物去书院求见周先生,就说…以后我不能去书院了,学生有负他的栽培。其他的不用说。” “少爷,您真的……”麦冬大惊,科举是少爷在陆家唯一的出路了,若是放弃了… 陆离道:“去办就是。” 麦冬心中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领命道:“是,小的知道了。” 陆离又道:“把大夫开的药拿出去,找人验一验。” “少爷,难道!?”麦冬吓得脸色发白,陆离道:“连这瓶一起,去办吧。不要让人发现了。” 将手中谢安澜方才给的药递给了麦冬,麦冬连忙接过称是。 陆离动了动身子,微微蹙了下眉头,背上的伤火辣辣地痛。思索了片刻,方才又道:“叫陆英过来,我有事吩咐他。没别的事了,你去吧。” “是,少爷。”麦冬恭敬地应声退了出去。 爬在床上并不舒服,陆离又动了动身后的扯痛让他皱眉。想起昨天父亲的那一通毫不留情的痛打,陆离眼底掠过一丝森冷的寒意。现在他还需要陆家,但是…如果那些人一定要招惹他的话,就别怪他冷酷无情了。 “少爷。”不一会儿,一个不到十八九岁模样的青年走了进来,站在陆离床前恭敬地道。这青年是陆家的杂役,因为不是家生子自然也不受重用。前几天才被派来侍候陆离的,在被送来的几个人中,陆离也只选了这么一个人,并赐名陆英。 陆离看看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让你去办的事情办妥了么?” 陆英道:“少爷放心,都办妥了。这是得了的银两,一共三百两。”陆英恭敬地将几张银票送到陆离跟前,眼中也带着一丝叹服。这位少爷在泉州素有才子之名,但是陆英却没想到他随手画的两幅画都能卖到三百两。要知道,这还是店家看着画作的作者毫无名气还压了价导致的。可想而知,若是四少爷将来有了名气,随便一幅画就足够寻常人过活一辈子了。 陆离收起了两张银票,将剩下的一百两递给了陆英,吩咐道:“之前让你做的事情继续,钱不够就告诉我。另外,你娘一个人住在外面?” 陆英沉默地点头,陆离道:“你找老元,他那边正好有地方安顿你娘。也免得你担心。” 陆英有些犹豫,陆离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道:“你放心,只要你不做不该做的事情,我绝不会对老弱妇孺出手。我虽然不是好人,有些事情却也不会去做。至于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也会做到。前提是…安分守己的做事。你自己找死无妨,别连累了你娘。” 陆英闻言不再犹豫,脸上闪过坚毅的光芒,点头道:“是,多谢少爷。小的明白了。” “明白就好。” ------题外话------ 有亲说无法送花花钻钻和打赏了,我自己试了确实不能。昨天收到编辑的站内短信,新文单本签约的版权变更,要二月一号才会生效,网站的版权显示要到二月中旬才会变回签约状态,现在还是驻站所以送不了啦。除此之外,不会影响阅读的~亲们有要打赏的先省下来哦~么么哒 第二十二章 俗称皮痒 第二十二章 俗称皮痒 第二十二章 名声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二章 名声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二章 名声 回到陆家,自然就没有了在谢家村的自由。不过或许是陆老爷对庶子有些愧疚,芳草院的待遇倒是好了不少。就连原本谢安澜以为回来之后必定要立刻投入到与芳草院以及府中管事们的撕逼运动中去,那些人也偃旗息鼓了。只是偶尔看向谢安澜的神情带着些怜悯的味道罢了。 谢安澜了然,陆离不受宠生母早逝不说身份还低,据说命格还不好。如今陆老爷是摆明了不想让他参加科举,以后她们两口子就只能看着正房的脸色过日子了。陆离没有外祖家支持,谢安澜也没有娘家当靠山,这日子要真的这么过下去,只怕是以后要混的比府里的管事下人还不如。 特别是…陆离好几次无意识打了陆晖的脸。以后陆晖当家了能让他好过? 看着众人自以为隐秘的怜悯眼神,谢安澜默默地望天翻了个白眼。 陆离傻么?除非他真的被所谓的孝道冲昏了头,否则陆老爷这种明显是要绝了庶子前程的作为,绝对是撩到了陆离的逆鳞上。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少夫人!少夫人!”喜儿从外面急匆匆地进来,看看房间里只有谢安澜一人才松了口气。谢安澜并不喜欢身边的人跟前跟后,虽然一回来大少夫人就又送了两个丫头过来,但是谢安澜也只是让她们在外面伺候。一个没经过允许擅自进入谢安澜的房间被谢安澜狠狠罚过一顿之后,芳草院的下人们都知道了少夫人的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事实上,比起说,少夫人更喜欢做。 “什么事?”谢安澜正坐在桌边研究眼前的东西。喜儿并不明白少夫人在弄什么,不过少夫人跟四少爷一样有学问,少夫人的爹爹还是教书先生,肯定很厉害啦。 喜儿低声道:“奴婢去看小云她们几个,路上听到许多人在议论陆家呢。” 谢安澜好奇地抬起头来,“哦?议论什么?” 喜儿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说大少爷不如四少爷,每次考试名次总是被四少爷远远地甩在了后面。马上就要乡试了,大少爷怕四少爷再次压自己一头,就唆使老爷和夫人将四少爷的腿给打断了。以后四少爷都考不了科举啦。” “咳咳。”谢安澜闷咳了两声,疑惑道:“我记得,四少爷的伤是在背上?” “是呀。”喜儿也是不解,外面的人怎么会传说四少爷被打断了腿呢。陆家的家法再狠也不会往腿上招呼啊,都是主子少爷的,一个不小心打折了谁担待得起?谢安澜思索了片刻,问道:“陆离那边什么反应?”不知是对谢安澜十分厌恶还是两人心有灵犀,这些日子两人竟然一直没有同室相处过。陆离书房旁边有个可以暂时休息的小房间,这些日子陆离就一直住在哪里。 喜儿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谢安澜点点头,心中暗道这种事情传的这么厉害,肯定跟陆离脱不了关系。 喜儿又道,“听说连学政大人和四少爷书院的先生都知道此事了呢。先生还亲自来探望四少爷,可惜…老爷说四少爷正在思过,并不肯让先生见四少爷。” 谢安澜道:“不奇怪,陆离念书的书院是官学,陆离上次院试就是泉州第一,若是今年乡试顺利,明年再在会试上取得好名次的话。也是学政和官学先生的功绩。”比起第一名的陆离,才考了十多名的陆晖自然就要逊色许多了。须知道泉州在东陵只能算是偏远一些的地方,文风远不及繁华富庶之地和文采鼎盛之乡。泉州的学子走出去,并不比别的地方的学子更有优势,甚至要逊色许多。在这样的地方做学政,想要政绩,实在是难! 喜儿有些不解,低声道:“若是老爷坚持,难道就不怕…学政大人和先生对大少爷的印象不好么?” 谢安澜淡淡一笑道:“陆家可不止是泉州陆家,老爷也曾经在京城做过四品管。各地学政一般是由翰林院翰林兼任,泉州这样的地方,最多也就派一个七品的编修罢了。真有背景的也不会来泉州,有的人倒霉一点圣旨要在这个位置上耽搁大半辈子,一个小小的学政陆家怎么会怕?” “那四少爷岂不是……”喜儿一脸担忧。 谢安澜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想要做官至少要有个好名声吧?在泉州没人奈何得了陆家,但是到了京城,陆家算什么?最重要的是,雍州陆家虽然与咱们家还没出五服,但是本家也有自己的子弟。怎么可能去费心扶助一个名声不好的旁支子弟?另外么…” 喜儿连忙问道:“少夫人,另外什么?” 谢安澜悠悠道:“泉州学政奈何不了陆家,但是…泉州知府呢?” 喜儿一双大眼睛直转圈圈,谢安澜也不为难她,抬手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行了,你一个小丫头想这么多干什么?这些事儿,你家四少爷自然会处理,用不着咱们费心。若是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还想不明白,那也就别去考什么科举了,乖乖在家等吃等死吧,免得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喜儿摸着额头缩缩脖子,“哦。” “少夫人!少夫人!”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小丫头脸色惊慌地出现在门口。 谢安澜皱眉,起身走出去问道:“什么事?” 小丫头道:“少夫人,不好了!老爷去书房找四少爷了。” 谢安澜挑眉,“老爷找四少爷有什么不好的?” 小丫头急得直冒冷汗,“可是…可是老爷看起来很生气啊。还说,还说要…要打死四少爷!” “还打?”谢安澜惊讶,陆离该不会真的不是陆老爷的种,陆老爷想要趁机弄死他吧。 “少夫人。”一个年轻人快步过来,站在几步外停住给谢安澜见礼。谢安澜道:“陆英,什么事?”她回娘家几天,回来之后就发现陆离身边多了一个随从。最重要的是,这个随从…似乎有些功夫底子。 陆英也有些焦急,不过并不慌乱,“老爷要责打少爷,求少夫人去替四少爷求求情。四少爷刚刚受了伤……” 谢安澜挑眉,“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家四少爷的意思?” 陆英一僵,道:“是,小的自作主张。” 谢安澜展颜一笑,意味深长,“难得陆家还有这么忠心的下人啊。行,走吧。” “……”四少夫人好像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第二十二章 名声 第二十二章 名声 第二十四章 公公,饶命啊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四章 公公,饶命啊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四章 公公,饶命啊 芳草院不过是个二进的小院子,前来挨揍后面也能听得清楚。谢安澜才刚跨过前院的门,就听到前面传来陆老爷愤怒的呵斥声。也不知道陆离说了什么,陆老爷的怒火越来越盛,骂的也越来越难听了。话语中无外乎就是陆离生而克母,还克死了祖父,害了陆家等等,以及陆离身份低贱还妄想科举,给陆家丢脸云云,又逼迫陆离亲口承诺不再去参加科举。谢安澜听在耳中,撇了撇嘴。 陆离他娘死的时候他都八岁了好不好?还生而克母! 你要是当初有本事拉个公主郡主上床,陆离的身份当然不会低了,谁让你饥不择食呢? 里面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陆老爷终于怒了,“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谢安澜伸手摸了摸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放声尖叫起来,“公公!公公饶命啊!”说着,就提着裙摆朝着书房里冲了进去。果然看到陆离正跪在地上,陆老爷举着一个两尺长的木尺正要朝陆离头上砸去。或许是谢安澜的叫声太过销魂,陆老爷这一下子竟然愣在了半空一时没回过神来。谢安澜已经风一般地扑倒陆离跟前,搂住他哭泣起来。 “呜呜!公公,夫君刚刚才受了伤啊。求求您饶他一命吧,他知道错了,他以后不会再跟大哥争了,呜呜,他是您的亲骨肉啊,儿媳妇求你给我们一条活路吧。我们一定安分守己,呜呜,您老就当我们是小猫小狗,放过我们吧。”谢安澜哭得悲痛欲绝。 我去,那木棍子居然是铁桦木做的。这一棍子敲下来,陆离就算不脑浆迸裂,至少也是个重度脑震荡啊。 想到此处,谢安澜越发悲痛起来。他死了,我岂不是要当寡妇?那我是守身如玉呢还是当个风流俏寡妇? 院子里听热闹的人们也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啊。 陆老爷回过神来气急败坏,怒道:“放肆!你一个妇道人家,谁让你到前面来的!” 谢安澜将头埋在陆离肩膀上呜咽,“公公,您放过夫君吧。儿媳…呜呜,不想当寡妇啊,夫君还没有后呢。” 院里众人震惊:老爷为了大少爷,竟然真的要杀四少爷?! “你胡说什么!”陆老爷终于反应过来重点在哪里了,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这话要是传出去了,陆家和陆晖的名声都不用要了。谢安澜抬起头来,睁大了泪眼朦胧的眼睛,抽泣着道:“那、那公公能不能不打夫君的头,铁桦木做的家法,真的会打死夫君的。”这玩意可比钢铁还坚固,绝对不存在用力过猛打折了的可能,把陆离这个小身板打折了还差不多。 陆老爷气的手指头发抖,但是举在手里的家法却怎么也无法落下。他可以打儿子,却不能对儿媳妇动手。 见陆老爷不说话,谢安澜干脆放声大哭,“既然如此,公公将我和夫君一起都打死吧。嘤嘤……” 旁边陆老爷的心腹管事见陆老爷被气的满脸充血,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模样,连忙上前来大圆场,“四少夫人,您误会了,老爷怎么会想要打死四少爷呢?”谢安澜侧首看他,无辜地道:“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 “您看错了。”管事赔笑道:“老爷只是有些生气,吓唬吓唬四少爷罢了。” 谢安澜这才止住了哭泣,小心翼翼地瞥了脸色阴沉的陆老爷一眼,小声道:“是儿媳莽撞了,请公公责罚。” 陆老爷也回过神来,轻哼一声沉着脸道:“还不回去!” 谢安澜却并不动弹,只是一脸关切地扶着陆离道:“公公你别生气,夫君也不是故意想要违抗公公的话,他只是想要证明自己也是公公的骨肉也是和公公一样优秀罢了。儿媳知道,夫君今年参加乡试时机不对,媳妇儿会好好劝夫君,让他明白公公和大哥的一片苦心的。夫君,快说啊,跟公公说,你知道错了。” 陆老爷按着心口的手忍不住又用了几分力。什么叫明白他和大哥的一片苦心?!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离抬眼看向陆老爷,沉声道:“儿子知错。” 陆老爷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轻哼一声道:“知错?知道哪儿错了?” 陆离道:“儿子不该将大哥的名头压下,儿子不该去书院念书,儿子不该……” “胡说!”一个恼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几个人出现在了门口,只见当先的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一脸怒色道:“读书识字方能明理,才会做人!什么叫不该读书?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圣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见到几个人,陆老爷顿时脸色大变。再看看跟在这几个人身边,神情僵硬尴尬的无地自容的陆晖,陆老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周…周先生,曹大人!” 如果对那位周先生还可以不予理会的话,站在老者身边的另一个人陆老爷就不敢怠慢了。这人穿着一身褐色常服,三十五六岁模样,气度不凡。正是泉州府最高长官,泉州知府曹禺。这个年纪就能够成为主政一方的从四品知府,这位以后的前途必然不凡。而且听说,这位最晚明年只怕就升迁回京了。现在得罪了他,将来陆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曹大人倒是没有周先生的愤怒,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书房里的众人笑道:“陆老爷,这是怎么了?年轻人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了,瞧把这小夫妇俩吓得。” 陆老爷勉强一笑,拱手道:“不知曹大人……” 曹禺笑道:“也没什么,本官闲来与周先生茶叙,碰巧看到令郎的一副画作。陆家果真是底蕴深厚,一个小小少年郎,画技竟隐隐有大家之风。本官素来有些小癖好,一时见猎心喜就忍不住拉着周先生求画来了。” 对于曹禺的话,陆老爷不以为然。陆离才几岁?什么大家之风?而且,这个庶子确实是有些才华,但是以前可没有听说他在书画方面有什么长材。但是,曹禺既然这么说了,知府大人的面子却是不能拂的。只得赔笑道:“曹大人过奖了,区区黄毛小儿哪里当得起曹大人青眼?” 曹禺却淡然一笑,看向跪在地上的陆离笑道:“周先生,家父年底生辰本官远在异乡也不能在跟前尽孝。正巧你这爱徒的画作颇合家父喜好,不知可否……”周先生脸上怒色已尽,捋着胡须笑道:“若能得曹老御史大人的青眼,是他的福分。大人尽管吩咐便是。” 曹禺满意地点头,又侧首问道:“如何?陆贤侄,不知本官可否请你出手替本官画一副松鹤献寿图?” 陆离拱手,宠辱不惊,“学生之幸。” 曹禺打量着他半晌,方才一笑道:“那就多谢了,周先生有如此高徒,想来明年金榜题名也不在话下。本官要提前恭贺了。” 周先生笑眯眯问道:“多谢大人,这孩子虽有几分灵慧,倒是更有十分用功。” 曹禺哈哈一笑,“空有天赋,没有用功也难成大器。陆家四郎,本官等你的画,等你金榜题名了。至于画资,回头派人送过府来。” “多谢大人。”陆离垂眸道。 第二十四章 公公,饶命啊 第二十四章 公公,饶命啊 第二十四章 出场费很贵的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四章 出场费很贵的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四章 出场费很贵的 寒暄了几句,曹大人便和周先生告辞了。只是周先生临走时的一句“伤好了就回书院念书,别以为院试考得好就可以偷懒”听得陆家父子俩脸色更加难看了。陆老爷狠狠地瞪了陆离一眼,却还是陪着笑送曹禺出去了。 雍州陆家或许不怕曹家,但是不代表泉州陆家也能惹得起曹家。至少身为庶民的陆老爷陆闻现在是惹不起身为知府还有一个正二品御史的亲爹的曹禺的。曹禺是曹家最看好着力培养的人,陆闻是陆家早就被放弃的旁支。还有那句话,县官不如现管呢。 陆晖神色复杂地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陆离,陆离抬眼看他,淡然道;“大哥还有事?” 陆晖脸上的神色不知是怒是羞,倒地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等到书房里没人了,谢安澜立刻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向陆离笑道:“夫君,人都走了怎么还不起来?”见陆离不说话,恍然大悟,“啊呀,该不会是跪的太久,爬不起来了吧?要不要我扶你?求我呀。” 陆离淡淡瞥了她一眼,自己扶着旁边的椅子扶手站了起来,“下次别用姜,味儿太冲。” “啊?”谢安澜眨了眨眼睛,毫不愧疚,“你闻到啦,难怪也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方才你家先生和曹大人一定觉得你是个小可怜。” “……”难道不是你故意把袖子往我眼前糊的么? 谢安澜抿唇一笑,低声道:“可以呀,夫君大人。今儿这一出,费了不少心思吧?连门都没出就连知府大人都忽悠过来了。”陆离垂眸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你忽悠别人不要紧。但是,我的出场费是很贵的。你打算拿什么来付账?”谢安澜挑眉问道。 陆离道:“夫人方才不是还要与我同生共死么?” 谢安澜摊手道:“现在不是不用死了么?夫君放心,哪天我要死了,一定拉着你一起作伴。” 闻言,陆离眼睛微微一缩,淡然道:“夫人的话,我记住了。” 谢安澜拍拍手,道:“现在咱们还是先讨论一下,你该怎么谢我吧?为了你,我可是将你爹,你娘,你哥,你嫂都得罪光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陆离从怀中摸出一个折叠的纸给她,谢安澜一眼就看出这是银票。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再看看某人毫不心疼的神色,谢安澜默默地嫉妒了。明明都是穷光蛋,为什么她还在努力赚钱…目前还只有投资没有回报的阶段,眼前的人却已经出手如此大方了? 心满意足地将银票收好,谢安澜挥挥手表示告别,“下次有需要尽管找我啊。合作愉快。” 陆离默默不语,目送他离去。 气呼呼地回到房间里,谢安澜神色不善的眯起了俏眼。居然让陆离那个家伙给当枪使了一回,虽然陆离事后也补偿了,但是…这自己愿意做的和被人忽悠的总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少夫人,这是怎么拉?”喜儿小心问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少夫人突然就不高兴了? 谢安澜幽怨地望了她一眼,轻声叹息道:“没什么。” “可是…”喜儿怀疑,少夫人看起来…就不像是没什么啊。 谢安澜深吸了口气,一拍桌面站起身来,道:“算了,不想这些。喜儿,咱们去逛街!” “啊?”喜儿呆滞,“可是…现在去逛街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心情不好就要买买买啊。顺便…再找个地方听听八卦什么的,待在这府里,消息忒不流通了。”她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陆离那货是怎么把泉州知府和书院的先生一起拐进陆家的。说是碰巧?呵呵,傻子都不信!难不成是那位老先生爱才心切,主动帮忙? 喜儿看看少夫人一脸坚决的模样,只得默默点头跟着少夫人出门了。好吧…其实她也想出去逛街的。 可惜今天并不宜出行,两人刚出了芳草院还没走到前院就被人给拦住了。看着拦着自己跟前的女人,谢安澜挑了下秀眉,慢条斯理地上前见礼,“大嫂,二嫂,三嫂,还有…二妹,你们也出来散步啊?二妹的病好了么?” 陆荞哼了一声,瞪着谢安澜道:“你当然希望我一直好不了了!” 谢安澜满脸诧异,“二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好地,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坏心思?” 站在大少夫人身后的美貌女子掩唇淡淡笑道:“四弟妹,你可别怪二妹。她就是这个脾气,也是之前你们有点误会罢了,既然你都受过罚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谢安澜含笑看了那女子一眼,垂眸笑道:“三嫂说得是呀,我怎么会怪二妹呢。做错事就该受罚,就算是人不罚天也会罚的。到时候说不得就要烂心烂肺全身都烂掉了,所以呀,这人是绝不能做亏心事的。二妹,你说是不是?” 陆荞气得浑身发抖,因为前些日子突如其来的怪病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本就不怎么秀气的脸上凹下去一块连骨头都看得分明了。陆荞恨恨地瞪着谢安澜不说话,谢安澜也不着急悠悠然的站着但笑不语。 大少夫人扫了几人一眼,淡淡道:“好了,都别拌嘴了。弟妹这是要去哪儿?” 谢安澜抬手拿手帕抹了抹眼角,道:“夫君伤势好像又重了,我想出去给他买点药。” 闻言,大少夫人脸色顿时一沉。沉声道:“四弟的伤府里怎么会不请大夫来看?哪里需要弟妹去买药?说出去让人笑话咱们府上了。” 谢安澜轻咬着唇角抬眼看了她一眼,有些委屈地道:“可是…夫君的伤都四五天了,还是没好反而更重了啊。” 大少夫人咬牙,道:“我会请母亲让人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的,弟妹你也不认识几个人,能找到什么好大夫。” 谢安澜点点头,“那就有劳大嫂了,大嫂真是个好人。”好人卡谢安澜发的毫不心虚,顺便也送自己一张。陆离那家伙那么混蛋,她还没忘记找个好大夫,她可真是个贤妻啊。看着一脸感激…其实是在自我陶醉的谢安澜,大少夫人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头上,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弟妹不必客气,我们先走了。” 谢安澜点头,含笑挥手欢送,“大嫂,二嫂,三嫂慢走。” ------题外话------ 作品状态好像又恢复了~抹汗~希望不会再有反复。被折腾的心力憔悴~(づ ̄3 ̄)づ 第二十四章 出场费很贵的 第二十四章 出场费很贵的 第二十五章 出场费很贵的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五章 出场费很贵的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五章 出场费很贵的 寒暄了几句,曹大人便和周先生告辞了。只是周先生临走时的一句“伤好了就回书院念书,别以为院试考得好就可以偷懒”听得陆家父子俩脸色更加难看了。陆老爷狠狠地瞪了陆离一眼,却还是陪着笑送曹禺出去了。 雍州陆家或许不怕曹家,但是不代表泉州陆家也能惹得起曹家。至少身为庶民的陆老爷陆闻现在是惹不起身为知府还有一个正二品御史的亲爹的曹禺的。曹禺是曹家最看好着力培养的人,陆闻是陆家早就被放弃的旁支。还有那句话,县官不如现管呢。 陆晖神色复杂地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陆离,陆离抬眼看他,淡然道;“大哥还有事?” 陆晖脸上的神色不知是怒是羞,倒地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等到书房里没人了,谢安澜立刻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向陆离笑道:“夫君,人都走了怎么还不起来?”见陆离不说话,恍然大悟,“啊呀,该不会是跪的太久,爬不起来了吧?要不要我扶你?求我呀。” 陆离淡淡瞥了她一眼,自己扶着旁边的椅子扶手站了起来,“下次别用姜,味儿太冲。” “啊?”谢安澜眨了眨眼睛,毫不愧疚,“你闻到啦,难怪也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方才你家先生和曹大人一定觉得你是个小可怜。” “……”难道不是你故意把袖子往我眼前糊的么? 谢安澜抿唇一笑,低声道:“可以呀,夫君大人。今儿这一出,费了不少心思吧?连门都没出就连知府大人都忽悠过来了。”陆离垂眸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你忽悠别人不要紧。但是,我的出场费是很贵的。你打算拿什么来付账?”谢安澜挑眉问道。 陆离道:“夫人方才不是还要与我同生共死么?” 谢安澜摊手道:“现在不是不用死了么?夫君放心,哪天我要死了,一定拉着你一起作伴。” 闻言,陆离眼睛微微一缩,淡然道:“夫人的话,我记住了。” 谢安澜拍拍手,道:“现在咱们还是先讨论一下,你该怎么谢我吧?为了你,我可是将你爹,你娘,你哥,你嫂都得罪光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陆离从怀中摸出一个折叠的纸给她,谢安澜一眼就看出这是银票。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再看看某人毫不心疼的神色,谢安澜默默地嫉妒了。明明都是穷光蛋,为什么她还在努力赚钱…目前还只有投资没有回报的阶段,眼前的人却已经出手如此大方了? 心满意足地将银票收好,谢安澜挥挥手表示告别,“下次有需要尽管找我啊。合作愉快。” 陆离默默不语,目送他离去。 气呼呼地回到房间里,谢安澜神色不善的眯起了俏眼。居然让陆离那个家伙给当枪使了一回,虽然陆离事后也补偿了,但是…这自己愿意做的和被人忽悠的总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少夫人,这是怎么拉?”喜儿小心问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少夫人突然就不高兴了? 谢安澜幽怨地望了她一眼,轻声叹息道:“没什么。” “可是…”喜儿怀疑,少夫人看起来…就不像是没什么啊。 谢安澜深吸了口气,一拍桌面站起身来,道:“算了,不想这些。喜儿,咱们去逛街!” “啊?”喜儿呆滞,“可是…现在去逛街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心情不好就要买买买啊。顺便…再找个地方听听八卦什么的,待在这府里,消息忒不流通了。”她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陆离那货是怎么把泉州知府和书院的先生一起拐进陆家的。说是碰巧?呵呵,傻子都不信!难不成是那位老先生爱才心切,主动帮忙? 喜儿看看少夫人一脸坚决的模样,只得默默点头跟着少夫人出门了。好吧…其实她也想出去逛街的。 可惜今天并不宜出行,两人刚出了芳草院还没走到前院就被人给拦住了。看着拦着自己跟前的女人,谢安澜挑了下秀眉,慢条斯理地上前见礼,“大嫂,二嫂,三嫂,还有…二妹,你们也出来散步啊?二妹的病好了么?” 陆荞哼了一声,瞪着谢安澜道:“你当然希望我一直好不了了!” 谢安澜满脸诧异,“二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好地,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坏心思?” 站在大少夫人身后的美貌女子掩唇淡淡笑道:“四弟妹,你可别怪二妹。她就是这个脾气,也是之前你们有点误会罢了,既然你都受过罚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谢安澜含笑看了那女子一眼,垂眸笑道:“三嫂说得是呀,我怎么会怪二妹呢。做错事就该受罚,就算是人不罚天也会罚的。到时候说不得就要烂心烂肺全身都烂掉了,所以呀,这人是绝不能做亏心事的。二妹,你说是不是?” 陆荞气得浑身发抖,因为前些日子突如其来的怪病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本就不怎么秀气的脸上凹下去一块连骨头都看得分明了。陆荞恨恨地瞪着谢安澜不说话,谢安澜也不着急悠悠然的站着但笑不语。 大少夫人扫了几人一眼,淡淡道:“好了,都别拌嘴了。弟妹这是要去哪儿?” 谢安澜抬手拿手帕抹了抹眼角,道:“夫君伤势好像又重了,我想出去给他买点药。” 闻言,大少夫人脸色顿时一沉。沉声道:“四弟的伤府里怎么会不请大夫来看?哪里需要弟妹去买药?说出去让人笑话咱们府上了。” 谢安澜轻咬着唇角抬眼看了她一眼,有些委屈地道:“可是…夫君的伤都四五天了,还是没好反而更重了啊。” 大少夫人咬牙,道:“我会请母亲让人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的,弟妹你也不认识几个人,能找到什么好大夫。” 谢安澜点点头,“那就有劳大嫂了,大嫂真是个好人。”好人卡谢安澜发的毫不心虚,顺便也送自己一张。陆离那家伙那么混蛋,她还没忘记找个好大夫,她可真是个贤妻啊。看着一脸感激…其实是在自我陶醉的谢安澜,大少夫人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头上,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弟妹不必客气,我们先走了。” 谢安澜点头,含笑挥手欢送,“大嫂,二嫂,三嫂慢走。” ------题外话------ 作品状态好像又恢复了~抹汗~希望不会再有反复。被折腾的心力憔悴~(づ ̄3 ̄)づ 第二十五章 出场费很贵的 第二十五章 出场费很贵的 第二十六章 以牙还牙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六章 以牙还牙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六章 以牙还牙 大少夫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人走了。倒是留在最后的陆荞并没有跟上反倒是站在原地盯着她看。谢安澜被她看的浑身发毛,“二妹,你有什么话想说?” 陆荞轻哼一声,低声咬牙道:“你别得意!” 谢安澜讶然,“二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陆荞冷笑一声道:“下个月就是爹爹的寿辰了,四嫂,有空到处乱跑还是早点准备礼物吧。你可别像去年那样送些不值钱的破烂,丢四哥的脸!” “……”这丫头,还是在床上躺着更可爱一些。脸上扬起一抹绝艳地笑容,谢安澜悠悠一笑低道:“多谢二妹一片好心,我会好好准备的。不过要我说啊…如果二妹能在年底之前找个好婆家,想必对公公来说才是最好的礼物吧?” “你!”陆荞大怒,抬手就想一个耳光朝着谢安澜的脸上甩过来。谢安澜微微眯眼,轻轻抬手就接住了陆荞挥下来的手臂,微微用力陆荞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痛苦,忍不住叫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谢安澜靠近她耳边,低声道:“二妹,长得难看就算了,你连脑子都这么蠢可怎么得了?上次你把我推进水里的事情,还没完呢。” “谢安澜!”陆荞被她捏的痛苦不已,又听到她这一番嘲弄,顿时失去了理智,“你好大的胆子赶快放开我!你这个贱人!我一定要让爹爹狠狠地责罚你!” “不知死活。”谢安澜冷笑道,手上再加了两分力气,陆荞立刻尖叫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陆夫人冰冷含怒地声音从花园的一角传来,身边还跟着刚刚才离去的三位少夫人。见一行人走来,谢安澜慢条斯理地放松了手回头要见礼。陆荞素来跋扈惯了却顾不得这么多,抬手就再次朝着谢安澜挥了过去,“谢安澜,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谢安澜往旁边一闪她落了个空,一头栽倒在地,可见这一耳光用的力道有多大。 “母亲。”谢安澜微微一福。 陆夫人冷眼看着两人,目光从谢安澜身上划过沉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荞儿,这种粗俗言语是谁教你的?老四媳妇儿是你嫂子,你怎可如此放肆!”陆荞被身边的丫头扶了起来,恨恨道:“母亲,是她骂我,她还掐我,好痛啊!” 陆夫人神色不善的看着两人,无论是谢安澜还是陆荞,她都不喜欢。 谢安澜掩面,“二妹,你怎可如此含血喷人,上次我没有证据也就罢了,今天这花园里可不止是一个人看见,你让人说说我何时骂过你,何时掐过你了?” 陆荞咬牙道:“你!你还敢狡辩,我的手臂都要痛死了,你是不是想弄断我的手!”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明明是二妹你想要打我,我不过是伸手挡了一下而已,能有多大的力气?若是二妹觉得我下黑手,咱们请个大夫来瞧瞧,若是二妹的手臂果然受伤了,我愿将自己的手臂赔给你。” 陆夫人沉声道:“够了,老二媳妇,你带荞儿去查看一下。” “是,母亲。”二少夫人连忙走出来,要将陆荞拉走。陆荞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了谢安澜,回头狠狠道:“谢安澜,我们没完!” 陆荞一走,花园里顿时安静了许多。陆夫人打量着眼前的谢安澜,淡淡问道:“荞儿说你骂她?” 谢安澜无辜地道:“母亲明鉴,好端端的儿媳骂一个姑娘家做什么?当时在场的也并不是只有儿媳和二妹。母亲若是信不过,可招附近的下人们来问问。”陆夫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让人招来了在不远处洒扫的小丫头。几个小丫头果然不敢隐瞒,七嘴八舌的将刚才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她们说完,谢安澜方才浅笑道:“母亲,你瞧,儿媳真的没有辱骂二妹。就算二妹脾气不好,我做嫂子的怎么也该让着她才是。我只是对她笑了笑,谁知道她怎么突然就挥手想要打我。我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又说我掐她…该不会是,上次二妹的怪病还没好,我…是不是不小心抓到她患处了?” “住口!”陆夫人没好气地道:“什么怪病?荞儿好好的别胡言乱语。”未出嫁的女儿家得了怪病可不是什么好名声。陆荞本身身份就尴尬,若是再传出有怪疾,那就真的不用嫁出去了。 谢安澜顺从地低下了头,暗暗吐了吐舌头。 “谢安澜!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害我!”陆荞回来,正好就听到谢安澜和陆夫人的最后一句对话,立刻火冒三丈的冲了过来。谢安澜连忙躲到陆夫人身后去,一边道:“二妹,你别闹了。上次你害我落水还诬陷我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想怎么样?” 陆荞对上谢安澜从陆夫人身后探出的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怒火中烧,“把你推下水怎么了?你这种乡下丫头,死了也是白死!我要让四哥休了你!谢安澜,你等着当弃妇吧!” “够了,住口!”陆夫人终于忍不住了,脸色铁青地盯着陆荞。 陆荞还不甘心想要还嘴,陆夫人上前一步一个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冷声道:“我看这几年老爷当真是将你给纵坏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你自己不要名声无妨,不要连累了你大姐,让外人说我陆家不会教女儿!” 陆荞被一耳光打得有些发懵,抚着火辣辣的脸颊怔怔的望着陆夫人。 陆夫人冷冷道:“不敬长嫂,满嘴秽言。重责十板子,罚跪祠堂三天。老二媳妇,她手臂上……” 二少夫人摇了摇头,低声道:“二妹手臂上并无异常,连个指印都没有。” 陆夫人看着陆荞的眼光又冷了两分,补充道:“再抄家规十遍。” “母亲?!”陆荞又惊又怒,陆夫人一拂袖道:“带她下去!我不想听她再说什么。” 旁边的丫头们连忙上前,拉着陆荞就要往祠堂的方向去。陆荞挣扎着不肯,但是丫头们如何敢违背夫人的命令,依然强拉着她走了。等到陆荞走远,陆夫人方才看了一眼谢安澜,淡淡道:“你也好自为之。” 谢安澜抿唇浅笑,恭敬地道:“谨遵母亲教诲。” 第二十六章 以牙还牙 第二十六章 以牙还牙 第二十七章 旺财是个好名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七章 旺财是个好名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七章 旺财是个好名字 看着陆夫人一行人再次远去,喜儿方才长长出了口气。拍拍心口道:“少夫人,喜儿吓了一跳。二小姐…二小姐她怎么啦?” 谢安澜悠悠道:“谁知道了呢,大概是疯了吧?” 喜儿小声道:“那以后少夫人千万要离二小姐远一些。” 谢安澜笑眯眯地捏捏她圆滚滚的小脸道:“真是个好丫头。”喜儿眨眨眼睛,望着少夫人傻笑:少夫人笑起来,真好看啊。 带着喜儿出了门,谢安澜直奔之前老元安置几个人的地方。城东的一处四合小院,虽然城东住的人比较杂,不过有两个少年在,老元还找了一个专门做饭做些杂事的妇人,六个人一个院子住着倒也无妨。 见到谢安澜到来,五个少年少女都很是欢喜。虽然之前就说好了不会带她们去陆家,但是就这样在小院里住着一直不见少夫人,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忐忑的。还有那个做杂事的妇人,也跟着上前来见礼。 “少夫人,这是林婶,老元说之前你请他找的人。身份背景都干净,你放心用便是了。”年纪大一些的少年道。 那位林婶也是个很懂规矩地,立刻上前来见礼,“老奴见过少夫人。” 谢安澜挑眉道:“你们不是陆家的人,不必跟着陆家称呼。叫我小姐便是。” “是,小姐。” 谢安澜点头,见这位林婶谈吐也稳重,行事干净利落倒是放心了几分。回到屋里做下,谢安澜才问道:“二牛,我这几天吩咐你的事…你的大名叫什么?” 领头的少年不解,“我就叫二牛啊。谢二牛。” 谢安澜摸了摸额头,问道:“所以,你也真叫旺财?” 另一个少年更不解了,“我爹说旺财是个好名字。”虽然他取名叫旺财,这么多年他们家还是穷的叮当响。 谢安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旺财确实是个好名字,但是…… 想了想,道:“二牛你识字,有空也教教他们。另外,换个正式一点的名字吧,这个…用不用回去跟你爹娘商议一下?”古人好像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大概也是一样? 谢二牛连连摇头道:“不用,我爹当初就是随便取的,我哥叫大牛我就叫二牛了。多谢小姐赐名。”显然,二牛是听说过一些大富人家的规矩的。毕竟在镇上当过伙计,见识比村里的人要多得多。 其余四个见他如此,也跟着照做。 谢安澜道:“你愿意就好,以后出门与人交往的时候,也方便些。” 认真想了想,谢安澜才道:“如此,二牛就改名叫谢文,旺财…咳咳,就叫谢武吧。你们三个,银丫叫蓝香,翠喜改叫绿萼,三妞就叫白芍吧。二牛,回头教教她们怎么写自己的名字。” “是,小姐!”谢文朗声道,脸上满是笑容显然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其余四人也齐声道谢,不管怎么说小姐将她们从原本穷的快要吃不起饭的家里带出来,给了她们新的名字还教她们认字,这样的主子哪儿找去?特别是三个女孩子,如果不是谢安澜带着她们离开,很快她们也会被卖给别人做丫头,更多的还是卖给那些娶不起媳妇儿的人家做媳妇或者是嫁给那些肯出钱但是或者年龄大或者有残缺的人家。这年头,穷困的人家总是先顾着儿子的,卖了女儿给儿子娶媳妇或者盖房子甚至是换一头牛,都再正常不过了。 “谢小姐。” 换过了名字,谢安澜才问起正事,“之前吩咐你们做的东西做得如何了?” 谢文笑道:“小姐尽管放心便是,白香她们几个别的不会,手却都是巧的。小姐你瞧。” 取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装着的东西捧到谢安澜跟前,谢安澜打开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清新淡雅,并不刺鼻。谢安澜用手沾了沾在手背上摸了摸,点头笑道:“果然不错。”她只是在从谢家村回来的路上跟她们说过一次,没想到做出来的成品当真一般无二。 最活泼的绿萼道:“之前我们不小心做坏了几份呢。” 谢安澜笑道:“这个不要紧,什么东西都不会一开始就做好的。” 见她并不怪罪,绿萼笑得更欢了,道:“小姐说这些东西是要拿出去卖的,做出来之后这两天我和蓝香姐姐还有白芍姐姐都在试用呢。白芍姐姐说要确定没问题才敢拿出去卖。” 谢安澜看看安静地站在一边的白芍,轻声道:“想得很周到,不过以后这样的东西若是不明白,要先请大夫检查过之后才能往自己身上试。免得出意外。” 白芍点头称是。 谢安澜道:“那么,为了庆祝我们做出了第一批成品,这个月的月钱,每个人多给三百文。” “多谢小姐!” 众人欢喜地道。 谢安澜看向谢文道:“阿文,明天你带着阿武,将这些胭脂送到城中的苓香阁,先拿一份给掌柜看看,如果他要的话,告诉他…五百文一盒。” 阿文有些迟疑,看看谢安澜问道:“这…会不会太贵了?” 谢安澜笑道:“放心,一点儿不贵。他买回去只会卖的比你更贵,甚至翻上数倍。” 谢文忍不住咂舌,谢安澜摇摇头道:“同样的东西,我们若是在路边摆摊子卖,三十文也未必能有多少人买。但是放在苓香阁里换个盒子就算三两也未必有人嫌贵。” 谢文惊叹,看谢安澜说得笃定的模样,心里也觉得安稳了许多。郑重地点头道:“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办好。” 谢安澜点头道:“那就好,爹爹说你以前在酒楼很懂人情世故,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若是做成了,以后我会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若是做不成,你就回来跟着几个丫头做手工,我会换人去做。” 谢文坚定地道:“请小姐放心!” 谢安澜道:“那就好,你们是我父亲找的人,算来咱们也都有些亲戚关系,我自然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人的。” “是,小姐。” 谢文心中暗道,一定要完成小姐交给的任务!他相信,只要自己做得好,小姐一定会实现方才的话,会交给他更重要的事情去办。而他们这个小院子,也一定不会一直都只是一个小小的院落而已。 第二十七章 旺财是个好名字 第二十七章 旺财是个好名字 第二十八章 嫡庶之别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八章 嫡庶之别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八章 嫡庶之别 从小院里出来,一路上喜儿有些闷闷不乐。谢安澜有些奇怪地回头看她,这小丫头一向藏不住话,今天怎么变成个闷葫芦了? “你这是怎么了?” 喜儿看看谢安澜,有些委屈又有些忧郁,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少夫人…喜儿也想改名字。” 谢安澜诧异,“为什么?喜儿这个名字多喜庆啊。” 喜儿捏着自己的手指,都快要扭成麻花了。吞吞吐吐地道:“可是…可是,喜儿想要少夫人取的名字啊。”谢安澜愣了愣,这才恍然大悟不由摇头失笑,“真是个傻丫头。”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谢安澜道:“只要喜儿乖乖听话,就算以后有了别的人,少夫人还是最喜欢喜儿了。” 喜儿眼睛一亮,重重地点头道:“喜儿一定听少夫人的话,只听少夫人的!” “乖。”谢安澜笑容柔软,这孩子在原主那般连下人都看不上的情况下还一直忠心耿耿,就算只看她对原主的情谊,只要她不背叛她必然也会好好待她的。喜儿抬眼看了她一眼,悄声道:“喜儿也想要一个好听的名字。” 谢安澜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好吧,让我想想啊,那就叫芸萝吧?” “云罗?”喜儿眨眨眼睛,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听起来比喜儿好听啊。 谢安澜笑道:“回去教你写。” “嗯嗯,谢谢少夫人!”喜儿欢喜地道。 谢安澜好笑地拉拉她粉嫩的腮帮子,笑道:“现在可以了吧?走吧。” “嗯嗯。”喜儿…芸萝羞愧地连连点头,她居然为了这点小事跟少夫人闹别扭,以后一定不能在这样了! 两人步行从东区的贫民区回到了城中最最繁华的地区,两个地方虽然都在一个城里但是差别着实不小。谢安澜也不得不在心中感叹:古代居大不易啊。对于自己如今的身份和陆离的混账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毕竟在这个身份等级严格分明的时代,她一个女子就算有本事赚钱身份地位也不会改变的。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她既然身为女子,总不可能一辈子女扮男装吧?陆离那货除了稍微黑了一点,也没啥毛病,还长得挺帅。嗯,关键是,还长得挺帅! 对于一个颜控来说,一辈子对着一个歪瓜裂枣,简直是不能忍受的煎熬。 今天的晴雪楼似乎比前些天热闹了许多,而且人们讨论的话题还都是谢安澜熟悉的人。 坐在一扇屏风后面,听着外面几个书生聚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说着别人的八卦,那劲头倒像是在讨论什么国家大事。 “真是没想到,陆家四郎竟然就是前些日子名声大作的清篱居士。”一个读书声很是惊讶地道,声音里或许还有几分意味不明地羡慕嫉妒。 另一个人显然也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点头道:“可不是么?听说当时宣墨阁的掌柜将一幅画送给了同知大人做寿礼,在场的宾客顿时惊为天人。直道不想当代竟还有如此出类拔萃而不为人所知的才子。就连知府大人都颇感兴趣,可惜宣墨阁的掌柜也只有两幅画,另一幅还已经卖了出去。直到前两日,知府大人去拜访书院的周先生,方才知道这清篱居士竟然是出自周先生门下。还立刻拉着周先生登门求画呢。” 旁边的人低声笑道:“陆家四郎本就是泉州有名的才子,如今有了清篱居士之名只怕要名动天下也未可知。只是…这陆家可就尴尬了。” “那也未必,画工毕竟只是个雅好。若是陆四郎不能得中科举,以后只怕也未必……”这年头,没有权势地位,任你天纵奇才也没用。 “陆四郎若是考不中,咱们这些人有几个能中?”一人道。陆家四郎可是院考可是泉州第一,他都考不上科举别人就更加希望渺茫了,“更何况,他有了大才子的名声,将来入京科举,只要考中了进士名次又不十分落后,也不愁没有上官欣赏。” “咱们曹大人可是上雍曹家的人,等到陆四郎的画一入京城,只怕还未科举他就先扬名京城了。”声音里带着各种羡慕和无可奈何。 “不过是会画几笔画罢了,陆四能不能参加今年的乡试还未定呢。”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突然插入其中,冷笑一声道。 之前的议论声停顿了一下,片刻后有人低声道:“也不知道陆老爷在想写什么,别人家若是有个这样厉害的儿子,早高兴的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嘿嘿,那是王兄你家里没有这么厉害的庶子。一个庶子这般厉害,你要嫡支的脸面往哪儿放?” “这话不对,嫡母和嫡兄打压庶子是人之常情,但是庶子也是陆老爷的儿子吧?”这么打压自己的儿子真的没问题么?若是当真讨厌庶子当初就根本不该让庶子出生,不是给嫡子嫡妻添堵么?但是,陆老爷可不止一个庶子,陆离还是小的那个呢。 “这个谁知道是怎么想的?不过陆老爷自己就是嫡出?他若是明目张胆的抬举庶子,嫡子的脸往哪儿搁?以前被他打压的那些庶出兄弟又怎么说?更何况,陆家背后可是雍州陆家,东陵大族,这些大家族最讲究什么嫡庶有别,听说上雍陆家这一代也有一个十分出类拔萃的嫡子。不过陆家这次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你们没看见,陆昌明这两天在书院的脸色?” “那还能没看见?整个泉州城都知道他自知本事不济怕庶弟压在自己上头,唆使父亲殴打泉州第一才子,把人腿都给打断了呢。听说今儿周先生和曹大人上门竟然碰到陆老爷想要打死陆离,还是陆少夫人苦苦求饶,又碰巧曹大人上门,这才逃过一劫呢。” 听的人忍不住抽了口凉气,“竟然如此狠毒?” “陆老爷逼陆家四郎发誓以后不得参加科举,陆四郎自然不肯,若是不参加科举,这辈子他都只能被陆昌明欺压了。陆老爷一气之下,就要打死儿子。”说话的人似乎很了解内情,说得仿佛轻言所见一般。 众人也跟着咂舌,好半天才有人道:“不愧是…大家族的人啊,端的心狠手辣,平时看陆昌明那般谦逊温和的模样,没想到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嘿嘿,不是有句话么,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事谁说的准?” 众人正说的热闹,又有几个人走了上来,原本的讨论立刻寂然无声。众人齐齐看向站在楼梯口的男子,然后纷纷回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陆晖站在楼梯口,脸上的神色淡漠,但是隐藏在袖底握着折扇的手却是青筋毕露。 第二十八章 嫡庶之别 第二十八章 嫡庶之别 第二十九章 闲磕牙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九章 闲磕牙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九章 闲磕牙 看到陆晖突然到来,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闭上了嘴,显然这些人也没想到陆晖今天还会有心情来晴雪楼。背后说人八卦是一回事,正巧被正主给撞上了又是一回事。在场的还都是一个书院念书的学子,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跟在陆晖身后的人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尴尬,他们都是平时跟陆晖关系好的。但是关系再好读书人就不可能不在意名声,有两个都已经不着痕迹的往后面退了两步。只是这样的动作看在陆晖眼底,眼底更是闪过一丝火光。 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哈哈一笑起身道:“陆兄来了,快请坐。” 陆晖扯了扯嘴角走了过去,“多谢。” 路上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了,不过却还是免不了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只是大家都当做不知道罢了,也都有志一同的不再提起陆家的事情。陆晖坐在一遍,一派气定神闲的与身边的友人交谈,仿佛丝毫没有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有目光扫过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心中的恼怒和羞耻。但是越是这样,他越要坐的笔直,越要笑得从容,越要谈笑风生。 只是陆晖来了,谢安澜反倒是不好走了。于是只好坐在屏风后面继续喝茶听八卦,好不容易等到那一群人结伴下楼出去了,才松了口气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带着芸萝下楼。回去的路上,芸萝忍不住问道:“少夫人,大少爷现在好像……” “处境尴尬?”谢安澜替她说。 芸萝点点头道:“是啊,那些人面对着大少爷的时候没什么,但是背着都在说大少爷和老爷的不是。” 谢安澜问道:“那你觉得大少爷和老爷做得对吗?” 芸萝想了想,道:“应该是不对的吧,不然怎么大家都在议论老爷和大少爷呢。”说议论是轻的,简直就是在骂他们了。 谢安澜笑道:“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大少爷打压四少爷是因为四少爷威胁到了他的地位,老爷打压四少爷是因为他要围护嫡脉,毕竟将来陆家是要大少爷继承的。但是四少爷以后想要过好日子,自然是不肯听老爷的话放弃科举了。说不上谁对谁错,端看谁的手段好,谁的运气好罢了。” “那,那些读书人呢?”芸萝问道。 谢安澜笑道:“就跟府里那些小丫头传八卦一样,闲着无聊磕牙。”当然,也未尝没有羡慕嫉妒恨。 “哦。”想到自己也曾经是闲磕牙的人中的一员,芸萝缩了缩脖子不再多话。 谢安澜漫步走在街上,心神却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如今这个局面,说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谁信?而这一切,得利最大的人自然就是那位据说被人打断了腿的小可怜陆家四少爷了。大才子,书画奇才的名声,连知府和同知两位大人跟前也挂了号。陆家还敢阻拦他么?就算陆家肯硬抗两位地方官,陆晖的名声还要不要? 陆晖如果不想从此背上一个嫉妒庶弟才华而断绝其科举之路的名声的话,不仅不能阻拦陆离参加科举,还要保证陆离两个月后安安全全的坐到贡院的考场里去。哪怕乡试当天陆离自己不小心感冒了耽误科举对陆晖的名声来说都是雪上加霜。 她的这位小夫君,有点意思啊。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竟然能不动声色的将整个泉州城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回到陆家,谢安澜又去看了看陆离。陆离正靠在床头百~万\小!说,显然他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了。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书卷,一只手自然的搭在微微曲起的腿上,半低着头神色平静的百~万\小!说,无意识的展露出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和肃穆。 谢安澜轻咳了一身,陆离才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看来你果真好了不少。”谢安澜笑道。 “还要多谢夫人的药,果然很有效。”陆离道,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问道:“你出门了?” “我不能出门?”谢安澜反问道。 陆离摇摇头,道:“无妨。” 谢安澜看着他目光依然落在书上的模样挑了挑眉。哎呀,这种明晃晃的写着“你走开,我想和你说话”的傲娇小模样这是太可爱了,不撩一下真是觉得对不起自己呢。 慢悠悠地走到陆离床边坐下,谢安澜托着下巴悠闲地望着他,目光一瞬也不移动。 陆离终于被她的有些不自在了,抬起头来皱眉道:“夫人还有事?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有什么不对?” 谢安澜甜美地一笑,“当然是看夫君长得好看啊。” “……”陆离沉默,好一会儿方才回道:“夫人也很好看。” “我知道我很好看呀,但是,夫君为什么不肯看我呢?”发发嗲,抛抛媚眼,这个身体的素质还是很不错很有前途的。 “……”看着眼前的美少年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耳尖却悄悄的红了的模样谢安澜愣了愣,终于忍不住扑倒在床上发生大笑起来。陆离微微皱眉,不明白眼前到底有什么好笑的,这个女人显然是在笑他。神色一冷,看向谢安澜的目光就更多了几分幽深。谢安澜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边抹着眼泪揉着肚子还一边偷窥依然面无表情的俊美少年。 等到谢安澜终于笑够了,才重新坐了起来。 陆离有些不悦地问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傻笑的么?” 谢安澜摇摇头,正色道:“没,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一次我以为遇到了一头豹子,吓得不清。谁知道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小猫。” “……”笑点在哪里?这女人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吗? 对上某人明显不悦地眼神,谢安澜耸了耸肩。好吧,眼前这绝对不是一只小猫。这是一只豺狼虎豹与猫咪兔兔狐狸小鹿各种萌物的综合体,类别究极体隐藏boss,学名陆四郎。 ------题外话------ 瓦是存稿君:今天是除夕哦~亲爱的们都在家里团员了吗?预祝大家鸡年大吉,顺心如意哦~ ps:年夜饭要吃的美美哒,春晚…祝今年春晚好看~ 第二十九章 闲磕牙 第二十九章 闲磕牙 第三十章 各怀心思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章 各怀心思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章 各怀心思 目送谢安澜离去,陆离放开了手中的书卷垂眸思索了良久,方才沉声道:“来人。” 片刻后,陆英出现在了跟前,恭声道:“四爷。” 陆离问道:“少夫人这几天可有与什么人联络?” 陆英摇摇头道:“没有,少夫人除了今天去了东城的院子,她和她身边的人都没有出门。今天少夫人在外面也没有与什么人接触过。不过…派去的人不敢跟得太近了,少夫人感觉非常敏锐,而且…身手好像不弱的样子。” “哦?”陆离挑眉。陆英犹豫了一下,又道:“而且,少夫人应该已经知道属下也会功夫了。上次遇到少夫人,当属下想要寻找她身上的破绽的时候,就发现她看似随意,但是身体却仿佛每时每刻都处在防备的状态。不过……” “不过什么?” 陆英皱眉,也很是不解地模样道:“少夫人本身…看上去并不像是习武的模样。无论是她的身形还是举止姿态都不像。如果不是刻意想要去攻击她,根本不会发现这一点。”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看错了,少夫人确实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二是少夫人比他厉害得多,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了。 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但是谢安澜不会告诉他们。 陆离垂眸,左手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指腹。 他不开口,陆英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遍耐性的等着吩咐。 良久,才听到陆离淡淡道:“既然如此,就先放着吧。” 陆英有些意外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虽然才跟着陆离不过短短几天,他却已经比跟在陆离身边好几年的麦冬更加了解这位年轻的主子了。这样的决定可不太符合他的性格,不过这芳草院里的两位主子都不是一般人就是了。 只听陆离淡然道:“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 陆英了然,不过…那位如果真的想要对四爷不利的话……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想法,陆离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她是个聪明人,一开始没动手,现在就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 离开陆离书房的谢安澜此时脸色也不轻松,事实上从今天泉州知府和陆离的先生上门之后她的心情就没有轻松过。特别是在晴雪楼听到那些读书人的议论之后就更多了几分慎重。陆离这个人…手段太老练,心太狠,手太黑了,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一个富家庶子少年应有的模样,即便他是一个天才。天生就有大毅力和狠绝心肠的人千万人中也未必能有一个,陆离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就算在府里不受宠爱但是陆家到底没有虐待庶子,没有让他吃不饱穿不暖,更没有下人敢作践主子,他是怎么练出这副模样的? 陆离这人不仅对别人狠,对陆老爷和陆晖丝毫没有对父兄的感情。陆老爷做出那样的事情自然不是个好父亲,但是一般人至少也要痛苦挣扎一下,谢安澜却从来没有在陆离的眼中看到一丝的痛苦和不甘。他仿佛如局外人一般,淡定闲适的落子,不动声色的操纵局面,轻而易举就让陆家陷入了难堪的境地。 还有上午在书房,陆老爷那一下是货真价实地往他头上砸过去的。谢安澜相信就算她不出面,那一下最后依然砸不到他的头上。但是以陆离当时身体的状况,完全躲开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陆老爷那一尺子至少也要让他的肩膀一个月无法动弹,甚至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事后竟然没见到他脸上有丝毫的后怕。那一下九成可能都是要落到他的右肩的,陆离还能如此淡定一个可能是他笃定了陆老爷的家法最后落不下来。另一个可能是,就算落下来了也不会影响他之后的乡试。 眼前的这个陆离,跟原主记忆中的陆离,似乎略有些差别啊。原本她还认为毕竟是另一个人的记忆,有些模糊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何况,原主其实真的并不了解自己的夫君。但是无论眼前的陆离跟原主记忆中是不是一样的,但是至少眼前的陆离作为一个少年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谢安澜脸色微冷,换了一个时代一个时空,她似乎一下子放松了警惕,将原本的警惕性都抛到了一边。这样的状态,若是在任务中只怕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 这天过后,芳草院安静了许多,谢安澜也不再去骚扰陆离,只是依然时不时的出门,不过大多数时候都不再带上芸萝,甚至有的时候出门根本没有人知道。陆家的气氛也有些古怪,陆荞从祠堂出来之后又跑来芳草院找过一次谢安澜的麻烦,却连谢安澜的人都没见到。陆家其他人,几乎都是避着芳草院走。四少爷让老爷和大少爷丢了这样大的脸,连夫人都震怒了,只是碍于四少爷身受重伤不能发作罢了。她们做下人的,谁还敢亲近芳草院的两位主子?就连芳草院自己的人,都是低头做事一句话不敢多说。 这些人不往跟前凑,谢安澜正好乐得轻松。城东小院里制作的胭脂水粉已经卖出去了,谢文并没有让她失望,果然将事情办得很好。甚至超出了谢安澜预期的,将一盒胭脂卖出了六钱五分银子的价格。谢安澜见效果不错,便顺手又给了她们两个不同香味的配方。 小院子三个姑娘一天能够制作出八十盒的胭脂,但是泉州城的消费能力根本吞不下这么多,虽然泉州城的富庶人家也不少,但是这种东西虽然是消耗品却也有一定的时间性的。不过谢安澜并不着急,果然很快苓香阁的老板就跟谢文商议,愿意以六百文一盒的价格吃下他们所有的货物。甚至提出想要购买胭脂的配方。谢安澜明白,苓香阁的老板自有渠道将这些东西卖到外地去,不过对此谢安澜并不在意,目前她并没有抢这生意的想法,也没有这个能力。就是如此,东城小院里每天都能有差不多将近四十两的进账。扣除了成本,二三十两。 数了数这些日子的进账,谢安澜满意地点了点头,谁说要开铺子才能赚钱?原始加工本身就是一件赚钱的买卖,特别是当这个东西短期之内只有她自己有的时候。至于这个世界没有专利法,无所谓,她有的是配方,多得是办法。 短短半个月,存盈利超过三百两,很好。 “少夫人,三位少夫人来了。”门外,芸萝进来禀告道。 谢安澜不解,“她们来做什么?大家各自待着互不碍眼多好。” 芸萝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谢安澜想了想道:“算了,请她们进来吧。” ------题外话------ 依然存稿君:新年快乐~祝亲爱的们春节快乐,阖家幸福团员么么哒。凤轻也在老家过年哦,担心没网只好提前预定~向大家拜年了。祝我们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笑口常开~( ̄3)(e ̄) ps:新年第一天,二更来一发! 第三十章 各怀心思 第三十章 各怀心思 第三十一章 来访(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一章 来访(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一章 来访(二更) 三位少夫人被芸萝请进来,看到坐在花厅中等着她们的谢安澜都是一怔。虽然都是妯娌,但是她们其实跟谢安澜并不怎么熟悉,平时除了去给陆夫人请安,几乎没有什么来往。大少夫人李氏和三少夫人金氏都是嫡媳,丈夫也是同母所生的自然不用说。二少夫人桑氏虽然娘家不如李氏和金氏,却也是官家庶女,外祖家还是皇商,平时在陆家也没人敢小看了她。 唯独谢安澜,她是陆家四个媳妇中唯一的泉州本地人。却也是唯一的一个寒门所出的,从前性格懦弱低调,见人的时候都几乎低着头不敢看人的模样,三个嫂子谁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也就难怪,这会儿这三位突然看到谢安澜会有些回不过神来了。 谢安澜本就生的美丽绝艳,从前总是唯唯诺诺的模样让整个人都没有生气一般。如今换了谢安澜来接手,一身紫色罗衣,只在衣缘绣着朵朵娇艳的桃花。一头青丝只是简单的挽起,发间簪着两支葵花嵌红宝石金簪,寸许的流苏金穗在发间轻轻摇曳着。谢安澜并没有怎么化妆,十六七岁的身体正是青春年华,只是随意描了描眉便显得绝艳动人。换了个灵魂之后,谢安澜再也没有往日的木然,即使不说话眉宇间仿佛也带着神采飞扬的味道。 “四…弟妹?”桑氏有些惊讶地叫道,眼底闪过一丝嫉妒的光芒。 谢安澜点点头笑道:“三位嫂子怎么有空来芳草院,芸萝,让人给三位少夫人上茶。” “是,少夫人。”芸萝恭敬地福身行礼,出去叫人去了。 大少夫人李氏微微蹙眉道:“弟妹,我记得…你身边那丫头叫喜儿吧?怎么改名字了?” 谢安澜道:“还不是那丫头说喜儿这名字不好听,想要换一个。我哪儿会取什么名字啊,就随意取了一个。三位嫂子见笑了。” “弟妹哪儿话。”金氏掩唇淡笑道,“芸萝这名字听着清雅,倒是个好名字。” 谢安澜淡淡一笑,看向大少夫人问道:“大嫂贵人事忙,特意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大少夫人淡淡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母亲要我们来看看,四弟的伤可好了?”谢安澜有些惊讶,道:“原来是这样,早上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知道母亲担心,我就多说几句了,也免得劳累几位嫂子跑一趟。” 这也是谢安澜特别不喜欢留在陆家的原因。古代的媳妇儿…居然每天一大早都要去给主母请安。而且还不能去的晚了,如果去早了陆氏还没起来她们就得等着,等到陆氏梳洗好出来请安,然后伺候陆氏用早膳,等到陆氏用完了之后她们才能各自回房吃饭。 她知道那三位整天都没事干,但是她有啊!而且,每天一大早不能睡懒觉去伺候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每次站在陆夫人身后看着她用早膳,谢安澜都忍不住想要非礼人类最忠实的好朋友! 不过幸好,陆夫人在几天之后发现根本无法从她这里找到什么便宜以泄自己儿子被陆离害了的那口气。反倒是可能时不时被一脸无辜的谢安澜噎得胃疼之后,陆夫人就变成只是行个礼就打发她回来了。反正也找不到便宜,看她杵在那里就格外的碍眼! 谢安澜自然也乐得轻松,仿佛半点也没有看到二少夫人怜悯同情的眼神。她傻了才会相信嫡母会因为她侍候的殷勤就放着自己的亲儿媳妇不喜欢去喜欢一个庶子媳妇。 大少夫人顿了顿,道:“都在一个府里,能有多远?横竖咱们也没什么事。弟妹,四弟的伤…” 谢安澜摆摆手笑道:“嫂子不用担心,他伤得又不重。已经能下床了,再过些日子差不多就该好了。不会耽误乡试的。” “……”大少夫人气结,也不知道该怒还是该放心。伤得不重?外面传的好像公公真的打断了陆离的一条腿一般了。如果这次陆离不能参加乡试,自己夫君品行方面的考评在考官那里肯定要下降。说不准就…但是如果陆离参加了,名次再一次压了自家夫君一头,不止是自己丈夫没脸,就是她在女眷的圈子里也抬不起头来啊。 谢安澜仿佛没看见大少夫人的表情,笑问道:“大嫂不放心的话,我领你们过去瞧瞧?” 三少夫人连连摆手道:“弟妹这么说了,我们怎么会不放心。四弟好了就好,公公婆婆也好安心了。”嫂子跑到房间里去看小叔子的伤势成何体统?金氏是正规的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姑娘,是怎么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 谢安澜感激地道:“让公公婆婆挂心了。” 旁边的二少夫人看看坐在主位上一只胳膊撑着扶手,一副悠然自得模样的谢安澜,轻咳了一声道:“四弟妹啊,咱们来找你还有一件事儿想要跟你商量。”谢安澜也不意外,扬眉道:“二嫂请说,我洗耳恭听便是。” 二少夫人道:“下个月初就是公公的四十大寿,母亲说了要大办,具体的事情都要咱们负责,我们也该商量商量要怎么办了。” 谢安澜不解,“自然是一切以大嫂马首是瞻,大嫂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吧,我也不懂这个。” 闻言,大少夫人唇边露出了一丝笑容。 二少夫人却有些不悦了,她提出这事儿就是想要从大少夫人手里抢一些权力出来,没想到这个谢氏外表看起来变了不少,内里却还是个没用的! “四弟妹说得是,平时也是大嫂协助母亲管着中馈之事。咱们只需要听大嫂吩咐便是了。”旁边三少夫人金氏开口道。 寡不敌众,二少夫人只得恹恹地住了口,看向李氏问道:“那大嫂有什么想法?” 大少夫人朝着二少夫人笑了笑,从容得道:“别的事情都可以吩咐下面的管事去做。不过…等到公公寿宴当天,二弟妹,四弟妹,两位就帮忙接待那些跟着前来贺寿的商户女眷和庶女吧。” 二少夫人抓着手帕的手一紧,脸上却笑容不变,“听大嫂吩咐便是。” 谢安澜看着笑吟吟的大少夫人一脸犹豫,“大嫂,我还是算了吧。我不会……” 大少夫人笑道:“就是不会才要学啊,以后四弟考中了科举做了官儿,难道弟妹不用应酬么?” 谢安澜这才点了点头,仿佛有些羞涩地道:“那好吧,我会努力的。” 内心里,谢安澜撇了撇嘴默默翻了个白眼:热衷宅斗的女人真无聊!不过她们大概也是真的太无聊了,所以才连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弄出来掐吧? ------题外话------ 二更快乐,亲们么么哒 冷笑话剧场: 凤导:请问,如果你是陆家大少夫人,打算怎么对付四少爷? 谢安澜:呵呵,直接打残! 凤导:名声,古代名声很重要。 谢安澜:难道陆晖现在名声好?该出手时就下狠手,娘们唧唧算什么男人? 凤导:万一陆离黑化了怎么办? 谢安澜:震惊他居然还能够更黑么?是要跳进墨水里洗澡还是煤灰里打滚? 凤导:咳咳,你不觉得作为宅斗,你太简单粗暴了么? 谢安澜:我这叫一力降、十、会!谢谢。” 第三十一章 来访(二更) 第三十一章 来访(二更) 第三十二章 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二章 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二章 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 “四少爷来了。”门外,有小丫头的声音响起。花厅里的几个女人都是一怔,一时间倒是有些为难了。这些日子,四房这边和整个府里的人们关系都有些尴尬,说白了就是芳草院的人被孤立了。偏偏陆家还不能表现出苛待陆离夫妻俩的样子。若要真的对他们好,无论是陆夫人还是陆少夫人都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主子有着如此复杂的心思,下面的人察言观色就更加难以自处了。于是,偶尔谢安澜在府中走走都会发现许多有些脸面的管事都明显的避着她走。 谢安澜仿佛没看见她们尴尬的神色,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陆离已经扶着麦冬的手臂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扫了一眼大厅里的人,陆离神色如常地朝众人点点头道:“大嫂,二嫂,三嫂。” 三个女子也连忙起身还礼,谢安澜走上前去笑道:“夫君,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事?” 陆离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道:“有些闷起来走走,没想到三位嫂子也在此,可是我打扰了?” 二少夫人笑道:“哪里,看到四弟这样,你二哥也能放心了。之前还念叨着呢。” 谢安澜心中无语,芳草院离陆明夫妻俩的院子又不远。真担心的话走过了看一眼费不了他半分力气,就连陆晖陆暄兄弟俩还装模作样的来过两趟呢。二少夫人也不觉得尴尬,一副关切的模样仿佛真是个担心小叔子的好嫂子。不过可以想见,在陆夫人跟前肯定又是另一幅模样。 谢安澜扶着陆离走到主位上坐下,大少夫人道:“四弟有事,咱们就先回去了。” 陆离摇摇头,道:“大嫂若还有事与澜儿说,不必理会小弟。” 谢安澜被澜儿两个字刺激的打了个寒战,得到陆离一个不解的眼神。 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谢安澜笑道:“也没什么事,大嫂说过些日子是公公的寿辰,要我和二嫂帮着接待女眷呢。” 陆离点点头,温和地道:“这是好事,你跟着三位嫂子好好学吧。” “……”所以说,嫁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用处?挨揍他见死不救,这点小事儿也搞不定!谁特么闲着没事学交际是对着一群姨娘庶女学的啊。这不是她看不起姨娘和庶女出身的女子,而是客观事实。陆离以后肯定要做官的,难道身为陆离的夫人,她专门学怎么跟庶女侍妾打交道? 心怀愤怒的谢安澜坐在陆离身边,在三位少夫人看不见的地方伸出了恶魔之手。捏住陆离腰间的一小块肉狠狠地拧下。陆离原本淡笑地神色微微一顿,但是很快又恢复自然,这一点变化甚至快得坐在对面的三人都没有看到。 倒是二少夫人看着两人亲密地坐在一起,半是羡慕半是寒酸地道:“弟妹和四弟的感情真好呢。” 谢安澜抬眼皮笑肉不笑,“我们是夫妻嘛,感情当然好了。夫君,你说是不是?” 陆离侧首定定地望着她,谢安澜笑容更加灿烂,“夫君?” 片刻后,陆离终于慢慢点了点头,得到妻子一个“羞涩”的笑容。 旁观的三位只觉得一阵牙疼,心中又是酸涩又是嫉妒。陆家四位少爷,不管能力如何,除了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陆离以外身边都早早就有了通房丫头,陆晖和陆明身边甚至还已经有了一位姨娘。再看这位四少爷,年纪轻轻容貌俊美,才华卓越,如果不是有着庶子的尴尬什么的话,不知道有多少权贵千金想要嫁过来呢。 大少夫人终于还是坐不住,起身告辞离去。陆离和谢安澜也不强留,只有谢安澜起身送客。将一行人送到门外看着她们离去,谢安澜才转身回到花厅就看到陆离正扶着自己的腰揉着。看到谢安澜进来,立刻就放下了手正襟危坐一张俊脸也是一脸的冷淡。 谢安澜挑了挑眉笑道:“疼就揉揉呗,我又不会笑话你。” 陆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谢安澜……” “夫君?”谢安澜做出洗耳恭听状,陆离轻哼一声道:“这些日子你最好安分一些。” 谢安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哪儿不安分了?” 陆离冷笑,“东城的院子,苓香阁的胭脂。” 谢安澜脸上的笑容一敛,盯着他冷声道:“我本分做我的生意,有什么问题?不赚钱难不成你养我?” 陆离问道:“难不成我饿着你了?” 谢安澜嗤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本姑娘跟你这种没追求的人不一样。”吃不饱饿不死就算养了么?生活品质呢? 陆离不语,谢安澜道:“有人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你要不要听听看?” 陆离挑眉,示意她有话直说。 谢安澜勾唇一笑,轻声道:“男人靠得住,猪都会爬树。” 陆离微微眯眼,看着眼前懒洋洋地靠在桌边的女人。他不是陆英,更不会功夫自然感觉不到陆英说的那种无懈可击的感觉。但是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眼前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那种从容不迫,或者说…尽在掌握之中的那种气势。 好一会儿,陆离才轻声道:“泉州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的。财不外露的道理,岳父大人应该教过你吧。” 谢安澜挑眉,了然地点头道:“你说这个?不必担心小事一桩,我既然开始做了,自然有解决的法子。p>  “哦?”陆离挑眉,“你应该知道,陆家不可能给你帮助。”不仅不能,谢安澜在东城捣鼓的东西甚至不能让陆家人知道。否则的话,那东西最后可就指不定是谁的了。 谢安澜傲然地扬起下巴,斜睨了他一眼,“我不傻。” 玲珑俏眼微微眯起,优美的菱唇也勾起一个小小的幅度,眼前的女子慵懒地像是一只正躺在锦缎里的小狐狸。 只听她悠悠道:“本姑娘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想要跟我抢食,噎不死他就饿死他好了。” “嗯?” 谢安澜抿唇一笑,眼底闪烁着危险而兴奋的光芒,“揍得他把这辈子吃过得东西都吐出来!” 第三十二章 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 第三十二章 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 第三十三章 可怜的四少爷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三章 可怜的四少爷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三章 可怜的四少爷 看着眼前眼神略有些怪异地望着自己的少年,谢安澜才反应过来自己略有些暴力了。连忙坐端了身体,优雅的理好了身上的衣服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当然,对自己人我还是会温柔一点的。” 陆离低头扫了一眼她修剪的整齐漂亮的纤纤玉指,沉默不语: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谢安澜当然不在乎他到底相不相信,只是皱眉问道:“说起来,这几天好像都没人找你麻烦啊。” 陆离抬眼,“为什么该有人找我麻烦?” 谢安澜掩唇一笑,“就算陆家的人再蠢,这么多天过去了难道还没有反应过来?”说到底不过是老子打了儿子一顿罢了,这年头做爹的就算打死了儿子也是白死。陆离挨揍的事情突然就闹得满城皆知,陆家的人就算是真傻这么多天也该想明白了。 “注意你的措辞。”陆离淡淡道,却显然并没有生气,只是道:“夫人果然聪慧非常。” “过奖。”谢安澜优雅地笑道。 陆离道:“但是,有句话说…慧极必伤,望夫人引以为鉴。” 谢安澜道:“多谢夫君提醒,妾身一定与夫君同生、共死。” 陆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良久才道:“但愿如此。” 陆英走到门口,就看到自家主子和少夫人割据一方,互相盯着对方一动不动的情景。虽然四爷脸上没什么表情,神色也还算平和,少夫人脸上甚至还挂着浅浅的笑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陆英就是直觉的感到一丝危险和剑拔弩张。就连原本到了口中的话都噎了回去,后退了一步考虑着是不是回头再说。 既然陆离看到他了,自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跑掉。侧过头来问道:“何事?” 陆英默默了觑了两人一眼,吞了口口水才道:“禀四…少爷,老爷请你去一趟书房。” 陆离道:“我伤还没好。” 陆英小声而飞快地道:“老爷说有要事,少爷如果伤还没好的话,他就亲自过来。” 沉默了片刻,陆离点头道:“我知道了。”慢慢站起身来,陆英连忙上前来扶住他,只听陆离道:“既然夫人能解决,我就先走了。” 谢安澜温柔而有礼地点头道:“夫君慢走。” 等到陆离主仆二人离开,谢安澜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地沉了下来。芸萝埋入花厅,一只脚还没进来就听到咔擦一声,抬头一看少夫人手里的茶杯竟然已经碎了。芸萝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来取过谢安澜手中的茶杯碎片,一边取出手帕替她擦拭一边道:“这是怎么…好好的茶杯怎么碎了?幸好没有烫到少夫人,不然…。” 谢安澜抬头淡笑道:“无妨,这茶杯太薄了,不太结实。” 芸萝小心地看了一眼放在旁边桌上的碎片,总觉得少夫人的语气有些阴恻恻地味道。谢安澜摆摆手示意芸萝不必管自己的手,沉声道:“芸萝,明天你去一趟东城。” 芸萝也不问为什么,只是点头称是。 谢安澜倚着椅子,漫不经心的轻叩着扶手。她刚才…好像被陆离那家伙给警告了? 另一边,出了花厅陆离便推开了扶着自己的陆英,慢悠悠地往院外走去。陆英跟在他身后,低声道:“四爷,你方才…不该挑衅少夫人。”陆离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陆英连忙道:“万一少夫人…”那位少夫人绝对是个危险人物,想起自己方才刚到门口的时候厅中的气氛,陆英就忍不住为自家主子捏了一把冷汗。 陆离道:“你认为,她会对我动手?” “……”就算少夫人不会对您下死手,打个半死什么的您也受不了啊。 似乎明白了属下的担忧,陆离俊美容颜阴沉了一下,片刻后才转过身继续慢腾腾地往外走。一边问道:“习武……” “四爷,您…的身体不太适合。”这位爷就是天生的读书人的身板,也可以说是在娘胎里的时候没养好,总之不是病秧子,但是也绝对不是练武的料子。更何况,要练武也要早一些啊,这位都十八岁高龄了还折腾什么?想到此处,陆英也罕见的有些同情这位爷了。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打不过,这绝对是一个悲剧,哪怕他再聪明呢? 陆离其实也只是随意问一句罢了,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他自己清楚。原本倒是没什么,从内心里讲陆离甚至是有些看不上练武之人的,武功再好脑子蠢有什么用,他分分钟能弄死一打。但是,想到此时在花厅里坐着的那个女人,陆离平生第一次觉得练武其实不是什么坏事。 看到四少爷走出芳草院,陆家一众下人又是吃惊又是好奇。自从四少爷被打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如今这泉州城里传什么的都有,就是陆府里也有不少人以为四少爷真的被老爷打断了腿。但是现在看来…四少爷好好的嘛,传谣言的人真是太可恶了。 “少爷,小的扶你吧。”麦冬和陆英一左一右跟在陆离身边麦冬急得直掉眼泪。 陆离神色淡定地摆摆手拒绝了他伸过来的手,以平稳而缓慢的步伐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从那惨白的脸色和几乎堪比龟行的速度就能够看得出来,他走的很吃力。原本恍然大悟准备讨伐制造谣言的人的众人顿时又停住了。 这好像…不太对啊。 麦冬急得直跳脚,“少爷,您伤还没好呢,就算老爷召见也…也不用急于一时啊。” 老爷? 陆离抿着唇角,对麦冬的话恍若不闻,步伐坚定地朝着外书房的方向走去。 陆英跟在后面拉着麦冬低声道:“别说了,老爷说少爷不去他就亲自过去。少爷身为人子,怎么能让老爷亲自去见他?” “可是…少爷今天才刚能下床啊。”麦冬低声道。 陆英叹了口气,摇摇头跟上了陆离的脚步。 身后偷听的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已经往外院而去的主仆三人沉默了片刻才一哄而散。 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第三十三章 可怜的四少爷 第三十三章 可怜的四少爷 第三十四章 四弟晕倒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四章 四弟晕倒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四章 四弟晕倒了! 大书房里,陆闻脸色阴沉的坐在书桌后面,跟前不远处依次坐着的是陆晖,陆明,陆暄三兄弟。陆闻的脸色倒不是现在才开始难看起来的,自从前些日子泉州城里突然传出了那样的传言之后,事实上陆闻的脸色就从来没有好过。 作为曾经的朝廷官员,陆闻当然明白名声对一个有仕途野心的读书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甚至名声有的时候能够救一个人的命,当然,若是用得不好也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那些流言若是没有人引导是绝对不可能突然就传的人尽皆知的。陆闻反应过来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在暗中陷害陆晖,最值得被怀疑的人自然就是陆离了。但是陆闻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些年除了念书的时候成绩卓越以外,一直表现的平淡无奇的庶子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而且他也派人去查过,陆离这些日子根本没有出门。他身边能用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厮整天跟在陆离身边片刻不离,这些日子更是足不出户。一个才刚到陆离身边不到一个月,身份清白平时也没有跟什么人来往过。所以…陆闻不得不继续思索,陆家在泉州城中是否还有什么隐藏在暗地里的敌人他没有发现了。 比起父兄的严肃,老二陆明倒是显得有些懒散的无所谓了。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陆闻和低着头一副肃然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陆晖,陆明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四少爷来了。”门外,下人恭声禀告道。 陆闻轻哼一声道:“让他进来。”不管流言的事情跟陆离有没有关系,至少都是因他而起的。 陆离依然迈着缓慢的脚步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陆英和麦冬都没有进来,留在门口的麦冬有些担心地频频往里看,被陆英拉了一把才退到一遍低下了头等待着。 “父亲。”陆离上前,淡淡见礼。 坐在一边的陆氏三兄弟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陆离,不管他们三兄弟交情怎么样,但是有一点是共通的,他们都不喜欢陆离。 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头所生的庶子罢了,陆离的容貌太出色,才智太傲然,甚至就连举手投足之间的气韵都显得高人一等。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庶子而已,他怎么敢?! 陆闻淡漠地点了点头,看了陆离一眼问道:“身体可好了?” 陆离垂眸道:“多谢父亲关心,已无大碍。” 陆闻满意地点头道:“既然没有大碍了,书院的周先生又对你大家赞赏,明天你就回去念书吧。不要辜负了周先生的期望。” 陆离动了动唇角想说什么,陆闻却似乎没有心思管他还有什么话要说,继续道:“下个月是我的寿辰,到时候…将你那些同窗好友,还有书院的先生都请来热闹热闹。还有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这两位都对你的画作赞赏有加,就由你去请吧。” 陆离皱眉,“父亲,曹大人和顾大人身份尊贵,由孩儿出面只怕不妥。”这两位跟他又没有什么交情,让一个只有秀才身份的庶子出面请两位大人赴宴,外人只会当他不知天高地厚。 陆闻轻哼一声,不悦地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这就是你的孝道?” 陆离目光缓慢地从坐在一遍垂眸沉默的陆晖身上流过,片刻后才开口问道:“若是儿子请了曹大人和顾大人,难道大哥打算去请西江布政使和按察使大人?” 陆闻一噎,布政使和按察使分别是从二品和正三品的官员,在外面就是货真价实的一方大员,分别主管一省民政和刑名。这两位…别说是现在的陆闻,就算是当初还在京城做官的陆闻也未必有那个本事请到他们。更不用说现如今的陆家长子陆晖了。 被陆离这么不咸不淡的一问,陆晖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僵硬。脸上仿佛有一种火辣辣地感觉,好一会儿方才沉声道:“父亲,既然四弟不愿意,就不要为难他了。”又看向陆离温声道:“四弟你误会父亲了,只是那日曹大人对咱们家似乎有些微词,由我们出面曹大人未必肯赏光。父亲才想要请四弟出面的,若是到时候能够化解曹大人对咱们陆家的偏见也是一见好事。既然四弟不愿意,那就罢了。” 坐在一边地陆暄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地道:“原本就是他惹出的麻烦,让他去是给了他脸面了,还敢给脸不要脸不成!” “三弟!”陆晖皱眉,轻声训斥弟弟,“四弟是你兄弟。” 旁边的陆明嗤笑了一声,真的那么有兄弟情谊,陆暄开口的时候他就该阻止了,等人都骂完了才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两句,做好人给谁看呢?不就是他自己想骂老四,又碍着名声不敢骂么? 陆晖仿佛完全没听到二弟的嘲讽的笑声,只是一脸温和的看着陆离,仿佛真的是个大度的兄长一般。 陆离垂眸,半晌不语。 陆晖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有些挂不住了,看向陆离的眼神也越发的幽深。这个四弟,从前确实是很会读书但是他依然能够看得清楚他。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完全看不透他了。这种感觉…太过危险了。也正事因此,他才一时乱了分寸让妻子在母亲面前提了提陆离的事情,母亲和父亲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事情的结局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陆闻黑着脸站起身来,怒道:“怎么?你还想要我这个做爹的求你不成?”>  陆离抬起头来,看着座上的父亲淡淡一笑,垂眸轻声道:“父亲言重了,儿子只是在想…该如何请到两位大人。大哥不也说了么,曹大人对陆家颇有微词。” 陆闻一愣,“你答应了?” 陆离淡笑道:“父亲要孩儿来此,不就是想要我答应的么?” 陆闻语塞,一时说不话来。陆晖先一步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抬手拍拍陆离的背笑道:“四弟果然孝心可嘉,不负周先生所……” 话还没说,只见陆离眼睛一闭,身子一软倒向了地面。 书房中众人一愣,陆明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叫道:“大哥,四弟身上还有伤啊!快来人,四弟晕倒了!” “……”陆晖沉默,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再看向地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人。 他根本还没碰到他! 第三十四章 四弟晕倒了! 第三十四章 四弟晕倒了! 第三十五章 吃闷亏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五章 吃闷亏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五章 吃闷亏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陆晖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奈何陆明反应的太快,声音太高。外面侍候的下人已经一股脑的涌到了门口,看到眼前昏倒的陆离和陆晖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都是愣在了当场。 “四少爷!”麦冬眼泪顿时哗哗的留,不管不顾地冲进了书房里扑到了陆离跟前。 “少爷!少爷?!”伸手推了推地上的人,麦冬吓得脸色发白,“老爷,少爷…少爷死了?” “闭嘴!胡说什么!”陆闻气得脸色铁青,跟在身后的陆英一把拉开麦冬扔到一边,低头探了探陆离的鼻息,扭头对麦冬道:“别叫了,少爷还活着,还不请大夫!”麦冬这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往外冲。 “站住!”两个声音齐齐传来,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房间里的陆闻和陆晖。麦冬更是一愣,看向陆闻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看得陆闻忍不住避开了他的眼神。 “老爷!”麦冬的声音有些凄厉,门口的下人们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意。 陆晖脸上闪过一时懊恼,沉声道:“你照顾四弟,我让人去请大夫!来人,去将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 “是。”门口的人连忙应了一声,飞快地跑走了。 陆明看了一眼陆晖,笑道:“爹,大哥,四弟躺在地上也不是个事儿。还是赶紧送回芳草院吧。等大夫来了也好看诊,弟妹也方便照顾。”陆闻阴沉着脸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陆英和麦冬都松了口气,陆离背后有伤不能用力,只能找了人来将他背朝上抬了回去。 等到书房里只剩下陆闻和陆晖两个人,陆闻方才叹了口气皱眉道:“晖儿,你也太……” 陆晖脸色一沉,咬牙道:“爹,我根本就还没碰到他!”连他亲爹都以为他是想要挟私报复,可以想见那些下人会怎么传了。 陆闻也是一愣,“不是你……”陆晖脸色难看,就算他真的有什么想法,但是他真的没有碰到陆离啊!只是这个闷亏,他是吃定了。虽然方才父亲警告过一众下人不得胡言乱语传播流言,但是谁都明白,流言这种东西是无论如何也堵不住的。 “他是故意的。”陆晖沉声道。 陆闻皱眉,打量着儿子问道:“怎么说?” 陆晖道:“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上次爹你刚要打他,曹大人就来访了?这次才说了几句话我还没碰到他他就晕了!” 陆闻有些犹豫,他是不喜欢陆离这个庶子,但是若说陆离是如此心计深重之辈,他又有些不太相信。思索了一会儿,方才道:“去芳草院看看。”陆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了一下又慢慢放开,低声道:“是,父亲。” 陆离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又被人抬着回来了,听到消息谢安澜撇了撇嘴角才起身回房——麦冬那个傻东西让人把陆离抬进了被谢安澜占据的正房。等到溜号了片刻的陆英回过头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床上了。总不能再让人搬回书房去吧?用什么理由呢? 谢安澜慢悠悠地散步到门口,方才加快了脚步走进去,一副焦急的模样,“这又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么?” “少夫人。”麦冬抽抽噎噎地道:“少爷…少爷昏倒了。”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坐到床边不着痕迹的扣住了他的手腕一探:哟,真晕了?这是下血本了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挑了挑秀眉,谢安澜扭头去看陆英。陆英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大夫来得不慢,跟着大夫来的还有陆闻和陆家三兄弟。不过陆暄并没有进来,自有陆明和陆晖跟在陆闻身后陪着大夫一起进来了。谢安澜看了众人一眼,难得的没有上前见礼,只是起身给大夫让了个位置。陆闻等人也不好怪她失礼,只能当成是没看见。 大夫扣着陆离的脉搏看了一会儿,又拉开他的衣服看了看后背上的伤。过了这么些日子,背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只是有一处地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隐隐在往外渗血。大夫皱眉,有些不悦地道:“伤得这么重,就该好好养着,瞎折腾什么!年纪轻轻的就不想要命了么?” 陆闻看了看床上的陆离,犹豫了一下问道:“大夫,犬子这伤…不要紧吧?” 大夫嘿嘿冷笑了一声道:“不要紧?才刚刚结了痂伤口又裂了,你说要不要紧?我看他身子原本就不怎么好,再这么折腾下去,陆老爷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这……”陆闻心中一跳,原本心中对陆离的怀疑也抛开了七八分。只是问道:“他这伤,好好地怎么会裂开?” 大夫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我是大夫,不是仵作。大约就是外力导致的罢?这伤得太重,虽然结痂却也十分脆弱。稍有不慎,用力过大就会撕裂。” “大哥,你也太不小心了!”陆明皱眉,扬声道,“大家都知道四弟伤还没好,你怎么能去拍他。” 大夫挑了挑眉,倒是没有说话。横竖是陆家人自己的事,他只是一个大夫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比较好。 陆晖脸色铁青,咬牙不语。 大夫看过之后起身走到一边开药,谢安澜跟着身边低声问道:“大夫,夫君…他的伤不会留下什么后患罢?” 大夫道:“好好养着看看吧,贵府少爷先天也不强健,后天也略有失调,以后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陆闻闻言老脸一红,大夫这话哪里是说让陆离慎重调养,分明是在说要他以后教训儿子的时候最好下手轻一些。谢安澜点点头,道:“多谢大夫,回头我便让人去抓药。” 大夫满意地点点头,看了谢安澜一眼道:“四少爷的才名老夫也略有耳闻,少夫人好好照顾他,将来必有后福。” 谢安澜心里抽了抽,脸上却越加的温良,“多谢先生教诲,我记住了。” 将药方交给了谢安澜,大夫这才收拾东西晃悠悠的出去了,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格外的尴尬。 第三十五章 吃闷亏 第三十五章 吃闷亏 第三十六章 再多话,我戳死他!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六章 再多话,我戳死他!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六章 再多话,我戳死他! 谢安澜拿起手帕抹了抹眼角,语气淡漠地道:“公公,大哥,二哥,你们请回吧。我会好好照顾夫君的。” 陆老爷可以大发雷霆抄起东西就把儿子打了个半死,但是却不能随意对儿媳妇说什么。更何况是在明显是自己理亏的情况下,面对儿媳妇的冷漠就更觉得无地自容了。同时,也有些觉得,这个庶子媳妇倒也不是那么上不得台面,总听夫人说她小户人家出身,懦弱无能上不得台面,但是敢出面维护丈夫总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叹了口气,陆闻道:“罢了,你好好照看离儿。抓药,还有补品银子不够就去账房领吧。” “是。”谢安澜淡淡道。 陆闻摇摇头,带着两个儿子走了。陆晖目光落在谢安澜的脸上,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皱了皱眉若有所思。陆明却是挑了挑眉,眼底掠过一丝暗色,低声道:“弟妹,好好照顾四弟吧。有什么事,可以来跟二哥说。” 谢安澜抬眼看了他一眼,确定自己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挑逗之意。微微后退了一步,忍住一巴掌糊上去的欲望,淡淡道:“多谢二哥,慢走。” 陆明低笑了一声,跟在陆晖后面走了出去。 看着众人走了出来,谢安澜方才轻哼了一声转身坐回床上,瞪着床上正人事不省的男人咬牙切齿。陆英犹豫着,按理他该去替四爷抓药,但是万一他走了少夫人一怒之下弄死了四爷该怎么办? 仿佛发现了他戒备的眼神,谢安澜嗤笑一声随手将大夫开的药方往旁边地上一扔道:“去账房领一百两银子,然后买……”仿佛随口,点了几种药材的名字。陆英看了看地上的纸团,问道:“少夫人,那大夫的药……” 谢安澜道:“你高兴的话买点回来也无所谓。” “……”少夫人,你为什么要用“你敢买回来我就弄死你”的语气说无所谓这种话啊。 谢安澜却不理他,抬手取过放在不远处装针线的篮子,从里面摸出一把明晃晃的绣花针。嫌弃地看了看手中的针,谢安澜又取出一个药瓶将针尖在里面泡了泡。然后在陆英还没能想明白她要干什么的情况下干净利落的一针刺进了陆离身上的穴位。 “少夫人?!”陆英惊呼。 谢安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咋咋呼呼干什么?还不去抓药,不要你少爷的命了?” “……”我回来还能看到四爷的命还好好的么?犹豫再三,陆英还是小心翼翼地道:“少夫人,就算您跟少爷的关系嗯…他总归是你丈夫。”所以,你千万不要一时想不开下黑手啊,他死了你就要守寡了。 “我、知、道。”谢安澜神色不善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抬起手礼的绣花针朝陆英晃了晃:再多话,我就戳死他! 陆英缩了缩脖子,捡起被谢安澜扔到一边的药方走了出去。走出去的陆离想了想,还是先去将芸萝和麦冬叫到门口去侍候着,免得发生什么不可知的意外。 谢安澜一只手手肘撑着床铺,手心托着下巴趴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爬睡着的少年半边沉睡的容颜。伸手捏了捏,呃,手感不错,就是脸色有些白。不过这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的模样,可比平时可爱多了。 “长得真好看啊。”谢安澜感叹道,感觉不够又伸手蹂躏了一番,直到陆离半边俊脸都红彤彤的了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在看了看他刚刚重新包好还没来得及换掉染血的背心,挑眉道:“用得着这样么?小小年纪就这么心狠手辣,对自己都这么狠。你到底是哪儿来的妖怪?嗯?” “总觉得你是个祸害啊,要不先…”修长的手指慢慢摸到陆离的脖子上,过了一会儿又慢慢地收了回去,叹了口气道:“长得这么好看,真的很对我的胃口啊。只是这性格怎么就这么讨人厌呢,你要是乖乖的,姐姐一定会疼你啊。” 谢安澜坐起身来,伸出双手将他的俊脸随意拉扯了一番,方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道:“算了,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的份上。”所以说,不关乎任务的时候青狐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颜控。而陆离少年又恰巧长得非常合她的口味。 陆离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这竟然是芳草院的正房?自从那日谢安澜落水醒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个房间。他也不认为现在的谢安澜会好心的让他住回来养伤。 “四爷,你终于醒了。”守在不远处的陆英见他睁开眼睛,立刻扑上来一副松了口气模样。 陆离皱眉,“我怎会在此?” 陆英道:“抬四爷回来的人不知道,直接将您送回正房来了。” 陆离点点头,看了陆英一眼,问道:“你很紧张?出什么事了?” 陆英抹了把汗,道:“四爷已经昏睡了两个多时辰了,属下担心…”总不能说,我以为少夫人下了黑手,担心四爷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吧? 他不说,陆离却能明白他的担忧,“我说过,不用担心。” 陆英对自家主子的信心不予置评,将一个药方和一包药送到陆离面前道:“这个药方是大夫开得,这包药是少夫人配的,四爷您……”陆离眯眼,盯着眼前的药,他对不懂医术,但是对药材却略有些了解。看了一眼里面的药,思索了片刻道:“用夫人的。” “四爷,三思。”陆英大惊。 “陆英。”陆离淡淡道。 陆英连忙应道:“属下在。” 陆离道:“她是聪明人,夫妻一体。害我对她没有好处。” 陆英看了看陆离,低声道:“属下以为,四爷应该不喜欢……”像他家主子这样的人,绝不会喜欢身边有自己难以掌控的人物。特别是这位还是他的妻子,危险性更上一层楼。 陆离淡淡道:“偶尔,也是可以例外的。只要,她没有妨碍到我。她现在去哪里了?” 陆英道:“少夫人用晚膳去了。四爷,你要不要回书房住?” 沉默了一会儿,陆离方才道:“不必,住久了让人知道了不像样。” “……”四爷,我知道少夫人国色天香,但是你真的没必要拿自己的小命做赌。就少夫人下午下针的那个狠劲儿,真打起来您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第三十六章 再多话,我戳死他! 第三十六章 再多话,我戳死他! 第三十七章 一百两,闭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七章 一百两,闭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七章 一百两,闭嘴 用过了晚膳,谢安澜顺便去府中的花园里散了个步才心满意足的回房去了。只是一回到房间,美丽的容颜立刻沉了下来,房间里原本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大床上,还躺着一个只穿着白色中衣的清俊少年。 陆离也刚刚用完晚膳,正靠在床头上百~万\小!说。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来,就正好对上了谢安澜不善的神色。看看房里没有别人,谢安澜走到不远处的桌边坐了下来,挑眉道:“你那个新小厮怎么不守着你了?” “这里是寝房。”陆离放下书,正色道。 谢安澜笑道:“我瞧那小哥的模样,好像觉得他一走开我就会非礼你一样啊。” 陆离俊脸顿时黑了,“少胡言乱语。” 谢安澜耸耸肩道:“好吧,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回书房去?” 陆离道:“我为什么要搬到书房去?” 谢安澜眼眸一转,笑眯眯地道:“因为…你要是睡在这里,我真的会忍不住非礼你啊。啊,我想起来,你本来就是个连昏迷的人都不放过的小色狼嘛,该不会是…在等着我非礼吧?” “谢、安澜!”陆离咬牙,谢安澜眨眨眼睛,“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陆离盯着她,冷冷的道。 谢安澜不解,“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吧,居然嫁了个小色狼,我确实是应该感到羞愧。” 陆离盯了她半晌,突然朝着她一笑道:“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色狼。”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神马意思?” 陆离却不肯再搭话,而是朝她冷冷一笑自己躺下盖上了被子准备睡觉。不过因为背上的伤,只能面朝着床内侧躺着。看着拿背影对着自己人,谢安澜撇撇嘴,傲娇有什么了不起的? 作为夜猫族,现在就睡觉未免太早了一些。而且床上还躺了一个秀色可餐的小帅哥,又不能做羞羞哒事情,所以谢安澜对现在就上床睡觉这件事是拒绝的。 闲着没事便拿出自己平常用的册子来写写画画,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特工训练营的全方位训练,软软的毛笔字对谢安澜没有任何困难。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听着不远处时不时传来某人微微动弹的声音,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心肠那么黑,有个不信任的人在面前坐着,他能睡得着才怪。 写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谢安澜趴在桌上侧首去看床上的人,“我说,你这苦肉计用的是不是有点狠了?你就不担心一个月后真的上不了考场?” 陆离沉默不语,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别装了,要装睡着了起码控制一下你的呼吸吧。” 片刻之后,陆离重新揭开被子坐起身来,盯着谢安澜道:“你到底是谁?” 谢安澜笑眼弯弯,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你猜啊。” “你不是谢安澜。”陆离冷声道,“但是…你确实和谢安澜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痣都一模一样。所以身体还是谢安澜的,你是孤魂野鬼?”谢安澜抬手摸了摸自己耳后,谢安澜的左耳后侧下方一指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红痣。若不是极为亲密的人是不会发现的,谢安澜想起来她第一次去陆离书房的时候两人靠的极近,陆离好像一直盯着她的颈侧看来着。 转过身背靠着桌子,谢安澜也不着急,幽幽道:“夫君,你好无情。眼看着要功成名就了你就想要抛弃妾身么?” 陆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装了,要假装谢安澜你就不会一点都不知道掩饰。” 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没有掩饰过她跟谢安澜的区别。 谢安澜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撇嘴笑道:“如果我是孤魂野鬼,你不怕么?” 陆离淡淡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怕,“孤魂野鬼有什么可怕的?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谢安澜赞同,“这话没错,比如你。” 慢慢站起身来,谢安澜朝他露出个满是恶意的笑容,“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么…咱们可以来好好地算算账了。”抬起双手捏了捏,做出一个准备修理人的姿态慢慢走了过去,谢安澜笑道:“上次在街上拦路抢劫的那两个混混,是你派去的吧?” 陆离眯眼,面上却一片从容,“你想如何?” 谢安澜笑颜如花,“我这人啊,一向都是宽宏大量的。看在你还有伤在身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让我揍一顿,就算是一笔勾销了,如何?” “不如何。”陆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提议。他是不怕挨揍,但是也没有受虐的爱好。 谢安澜挑眉,“这样不太好吧?欠债还钱的道理相信你明白的?拖久了,我是要收利息的。” “二百两,一笔勾销。”陆离淡淡道。 谢安澜停下了逼近的脚步,“二百两啊…这个好像也不……” “三百两。” “…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谢安澜笑容可掬地道。陆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明天给你。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谢安澜摊手,“少年,你太贪心了。你若是给我三千万两,我就考虑告诉你我的来历。” 陆离当然没有三千万两,就算有他也没打算拿这么多钱来买一个孤魂野鬼的来历。只是深深地看了谢安澜一眼,道:“既然如此,不要碍我的事。”谢安澜不悦,“你搞清楚,这几次都是我帮你善后的好么?” 陆离默认,虽然这女人嘴里从来没有好话,但是这些日子确实是帮了他不少忙——要钱的那种,这女人上辈子没见过钱吗? “不管你是什么孤魂野鬼,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身份离开陆家即便不是寸步难行也好过不到哪儿去。所以,短期内我希望你安分一些。若是你有别的打算,不出意外五年内我可以帮你准备新的身份,让你毫无麻烦的离开,正大光明的开始过新的生活。”陆离道。 谢安澜笑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也没打算现在离开啊。这么俊俏的夫君,我走了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呢。” 陆离脸色微沉,“说人话。” 谢安澜无辜的眨眨眼睛:难道我说的是外星语么。 看看眼前不在掩饰自己的气势,神色凝肃的白衣少年,谢安澜挑眉道:“一般人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孤魂野鬼,第一个反应应该都是想要把妖孽烧死吧?夫君你这个反应…我怎么觉得,比起我来,你……” “一百两,闭嘴。” “…。” 第三十七章 一百两,闭嘴 第三十七章 一百两,闭嘴 第三十八章 孤魂vs野鬼?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八章 孤魂vs野鬼?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八章 孤魂vs野鬼? 平生第一次跟个男人同床共枕的经验…让谢安澜有点失眠。这当然不是因为她觊觎陆离的美色,而是因为不习惯。虽然已经在事实上被迫退休,但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就消失的,除了自己的同伴谢安澜并不习惯跟人同床共枕。不仅是如此,她睡觉时甚至连房间里都不能有人,所以原本还需要在外间守夜的丫头也早就被她赶回自己房里睡觉去了。于是,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时辰,谢安澜一双眼睛依然蹭亮。 要知道,躺在她傍边的可不是什么软萌小肉包,而是一个实打实的芝麻汤圆——黑心的,腹黑大王花——吃人的。躺在这种人身边睡觉的滋味…即便是两人暂时达成了意向,感觉也是一言难尽的。 虽然陆离以一百两银子买她闭嘴,但是事实上陆离对她的疑问已经给出了答案。两个人也是半斤八两,一个孤魂一个野鬼,难怪陆离明明早就怀疑她了,出了第一次试探以后却一直容忍。就如同,谢安澜早就怀疑陆离不对劲,但是却不会想拉他后腿或者搞破坏什么的。比起陆家的其他人,无论从事实上还是从情理上看他们俩才是一路人。 只是…不知道是哪只老鬼占了原本的陆离少年的身体?谢安澜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跟她一样的来历。她那个时代可不会有这种行事老练,心狠手辣却会因为女人的调戏而害羞的男人。 另一方面,陆离当然也不会比她好到哪儿去。事实上,陆离比谢安澜更排斥不信任的人,只是他掩饰的比谢安澜好,无论是他身边的人还是他的家人都没有发现罢了。甚至陆离还反其道而行,明知道谢安澜是个不安全的人物,却偏偏还要搬回来跟谢安澜一起住。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做派,谢安澜称之为有病! 两个各自对床伴都十分不满意的人各自思索着入睡,第二天一早双双看到对方眼睑下淡淡的青影都是无语。 不过,彼此的身份说开了之后谢安澜倒是自在了不少。挑眉看了看同样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她的陆离,直接起身下床了。正好芸萝带着一个小丫头端着水进来,跟着半透明的薄纱屏风看到谢安澜已经起身便带人走了进来。 “少夫人起了。” 谢安澜翻着白眼走过去梳洗,一边道:“多了个人,睡不好。” 芸萝掩唇偷笑,看了一眼自己坐起身来却没有起床的意思的陆离笑道:“四少爷还伤着呢,还是住在正房有少夫人照顾比较方便。”自从上次少夫人落水以后,少爷和少夫人就分房睡了,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少夫人就算再厉害也是个女子,还是要夫妻和睦才好啊。 “……”陆离沉默不语。照顾?这女人连起身帮他倒杯水都不愿意。 谢安澜轻哼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棉巾坐回梳妆镜前任由芸萝替自己梳头。芸萝一边梳头一边道:“今儿夫人那里肯定要留一留少夫人的,时间还早少夫人要不要先用点东西在过去?”昨儿四少爷刚刚闹了这么一出,陆夫人肯定气不顺。不能为难卧病在床的四少爷,肯定是要敲打谢安澜的。 谢安澜挑眉,有些惊讶地道:“芸萝,你好像变聪明了啊。”居然能想到今天陆夫人会找她的茬儿。 芸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个,奴婢只是想着前些日子不都是么…”陆夫人被谢安澜噎得胃疼,平时也不爱留她在跟前碍眼。但是如果陆离那边出了什么让陆晖难看的事情,就算再碍眼陆夫人也免不了要敲打谢安澜一番。也是想要让谢安澜回来劝劝陆离什么的,只可惜陆夫人打错了算盘,谢安澜根本就当应付着她玩儿,对陆离连提都懒得提一句。 “夫人为难你了?”陆离在一遍听了,微微皱眉道。 谢安澜回头,做惊讶状,“你现在才知道夫人为难我?难道你良心发现,打算给我加工资?” 不知道工资是什么,但是勉强能理解意思的陆离一脸无语,“除了钱,你还能想到什么?” “你打算牺牲自己的美色补偿我?” “……” 见他一脸鄙视,谢安澜不满地轻哼,回过头看铜镜,一边道:“既没钱,又没色,那你还啰嗦什么?” 陆离咬牙,“谢安澜,你知不知道羞耻!” 谢安澜眨眨眼睛,道:“我说了什么羞耻的事情么?你是说美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夫君,你的思想太龌龊了,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呢。” “……” “少夫人,你瞧这个发髻好不好?”眼看着两人又要…并不知道要怎么样,但是直觉不太妙的芸萝连忙道。谢安澜挑眉,有些嫌弃地看了看不太清楚的铜镜,点头道:“行,芸萝的手真巧,少夫人喜欢的很。” 芸萝松了口气,笑道:“少夫人喜欢就好。前些日子少夫人吩咐奴婢让人做的衣裳也做好了,少夫人今天就穿新衣服好不好?” 谢安澜侧首看看低头挑选首饰的芸萝,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端详了片刻道:“我们家芸萝也是个漂亮姑娘呢。”从首饰盒里挑了一支如意发簪插入她发间,道:“小姑娘要会打扮才会漂亮。” 芸萝小脸飞红,伸手摸摸自己发间的发簪笑眯了眼,“谢谢少夫人!” “乖,少夫人疼你。”谢安澜笑道。 “……”一脸木然的陆离。 “……”羡慕不已的小丫头。 >  飞快地替谢安澜攒好了发簪,芸萝红着小脸跑去找谢安澜要穿的衣服了。谢安澜也不在意,慢腾腾地跟在她身后去换衣服。片刻后,陆离看着穿好了衣服的谢安澜漫步走了回来,愣了一愣,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惊艳。 谢安澜的相貌他是早看习惯了的,原本的美貌被不合适的衣衫发式和怯懦气质压着并不十分显眼。换成了现在的谢安澜之后就好了许多,但是陆离也从未认真的关注过谢安澜如何美貌,直到此时看到精心打扮一番的谢安澜,方才真正的感觉到眼前的女人和原本那个怯懦的女子的不同,原本的谢安澜是绝对穿不出这样的效果的。 ------题外话------ 亲爱的们,新年快乐否?每天在家里围着火堆~灰头土脸中… 第三十八章 孤魂vs野鬼? 第三十八章 孤魂vs野鬼? 第三十九章 你高兴就好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九章 你高兴就好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九章 你高兴就好 一袭橘红色织金云纹缎衣衫,衣缘领口袖口都是以淡金色镶嵌,一条暗金色鸾纹腰间将纤细的腰肢勾勒的越发窈窕。一头青丝随意挽起,发间簪着红宝石榴花钿,还有一条镂花流苏银额饰缀在眉心。淡扫峨眉,朱唇微点,眉眼如画,顾盼神飞。 芸萝将一条淡金色描花披帛挽在她的臂间,仔细打量了一番方才满是欢喜地道:“少夫人可真漂亮。” 谢安澜含笑捏捏她的粉颊,方才走到陆离面前抬手笑道:“我好不好看?” 陆离眼神微动,慢慢地转开了眼眸道:“你是打算去找事儿么?” 谢安澜眨眼,满是不解地道:“什么叫我去找事儿?我这分明是去被事儿找啊。不能因为怕别人嫉妒我好看,就故意扮丑啊。这样人生多不美满?谁让老天让我生的如此美貌呢,辜负了上天的厚爱,是会招天谴的。” 陆离瞪着她,显然是被某人的厚颜噎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良久方才缓缓道:“你想太多了。” 谢安澜不悦,“你是在说我不如她们好看?”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夸别人好看,这家伙是想挨揍么? “……”沉默半晌,陆离淡淡道:“你高兴就好。” 谢安澜这才高兴起来,坐在床边笑容可掬,“我喜欢识时务的人。” 用过了点心,谢安澜方才心满意足地带着芸萝出门去了,一路上收获了无数人惊艳的目光。到了明兰院,陆夫人果然还没有起身,不过三个儿媳妇倒是都已经到了。看到漫步走进来的谢安澜,三位少夫人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三位嫂子,早安。”谢安澜笑容璀璨地打招呼。 三位少夫人却仿佛被她如此灿烂的笑容给闪到了,片刻之后二少夫人才干笑了一笑,点头道:“四弟妹,今儿打扮的真漂亮,是要出门么?” 谢安澜摇摇头,“没有呀,前几日刚刚做了一身新衣服,我就想穿来给母亲瞧瞧。也让母亲看了高兴高兴。” “……”母亲绝不会高兴看到你穿的这么好看,还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的。 面对三位嫂子的一脸木然,谢安澜并不在意。慢条斯理地坐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嫂子别笑话我,我难得自己做一件新衣裳,所以才想给母亲看看呢。” 三少夫人借着低头饮茶的时候撇了撇嘴,眼底闪过一丝不屑。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还是上不得台面。一件衣服罢了,仿佛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不过也是,以谢家的家世来说,这么一身衣服可不是难得的好东西么? “四弟妹这料子…仿佛是今年最新的云纹织锦缎?”二少夫人看了看谢安澜身上的衣服,挑眉道,“前两日我还在绸缎庄见过呢,掌柜说一匹要十多两呢。” 言下之意,你有那么多钱么? 谢安澜低眉浅笑,“二嫂好眼光,原本我还有些踌躇呢。幸好夫君前些日子得了不少银两,随手给了我一些。不然,我哪儿舍得买这样的料子。” 看着她仿佛羞涩的笑容,二夫人只觉得心塞。 大少夫人淡淡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就缺那一点料子的钱了。四弟妹也不要太苛待自己了,让人听了还以为咱们陆家连儿媳妇的养不起。”谢安澜眨了下眼睛,很是无辜,“我哪儿敢跟三位嫂子想比啊。”这三位不仅自己带着丰厚的嫁妆过来,丈夫那里也有各自的亲娘补贴。哪像陆离,除了逢年过节有点赏赐,平时就真的是靠着一个月那点银子过了这么多年,还把原主的嫁妆用了不少。 这么一想,谢安澜觉得陆家四少被个不知道哪儿来得野鬼占了身体好像也不是坏事。不然她还不知道得花多少功夫调教。万一是个不开窍的,那她就真的是宁愿卷包袱跑路了。 听了她的话,三位少夫人也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就算谢安澜长得如何出色,也确实是比不了她们的。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依然有些不舒服,只是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到底哪儿不舒服了。 “夫人来了。”陆夫人带着人走了出来,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到了谢安澜身上。 “见过母亲。”四人连忙起身,齐声向陆夫人见礼。 陆夫人淡淡地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谢母亲。” 陆夫人不让坐,四人自然都不能坐下。陆夫人望着谢安澜也不说话,谢安澜倒也不着急,站在三少夫人旁边眼观鼻子鼻观心,淡定无比。 良久,才听到陆夫人道:“老四媳妇今天打扮的倒是新奇。” 谢安澜笑容乖顺,“谢母亲夸奖,母亲也觉得好看,儿媳就满足了。” “……”我什么时候说好看了? “离儿的身体如何了?”陆夫人问道。 谢安澜脸上的笑容一收,有些忧愁地道:“夫君昨儿被人抬着回来,天色快黑了才醒了过来。今儿一早儿媳离开的时候,看着也没什么精神。呜呜…若是夫君出了什么事儿,儿媳也不想活了。”说着,掩面抽泣起来。 陆夫人抽了抽嘴角,皱眉道:“行了,大夫都说离儿没有大碍,你好好地哭什么,别带衰了他。” 谢安澜抹着泪叹气道:“儿媳也不想如此啊,只是母亲你想…这段日子夫君总是三灾九难的,也不知道是惹上了哪尊霉神才这么倒霉。” 大少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陆夫人冷冷地瞥了谢安澜一眼不悦地道:“你这是在怪老爷?” 谢安澜睁大了眼睛道:“母亲这可冤枉了儿媳。儿媳是想大约是夫君今年走霉运,不然怎么能惹怒了公公呢?公公最是公正严明,岂会随意责打夫君,自然是因为他做错了事。” 早就被外面的风言风语烦的不行的陆夫人和大少夫人尴尬不已。她们自然知道老爷是为了什么责打陆离的,此时看到谢安澜一脸公公为人正直,肯定都是夫君的错的模样,脸上不露声色心中的不自在却是难以避免的。谢安澜说得越多,她们心理却是越尴尬。 陆夫人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地道:“既然你这么说,过几天咱们一家子去庙里上香,你们夫妻俩也一起去吧。也好求佛祖保佑,去去晦气。” “可是…”谢安澜犹豫,“夫君的伤……” “还要几日呢,到时候让大夫看看他的伤不要紧就一起去。”陆夫人冷声道。 “多谢母亲体恤。”谢安澜感激地道。 第三十九章 你高兴就好 第三十九章 你高兴就好 第四十章 拉拢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章 拉拢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章 拉拢 陆夫人果然没有如往常一样早早地打发谢安澜回去,而是让她与其他三位少夫人一起侍候她用早膳。其间的各种冷待和精神攻击自然是难以避免的,谢安澜低眉顺眼的跟在三少夫人身边,努力的憋着心中的笑意不要显露出来。 后宅里的妇人想要磋磨儿媳妇的手段确实是多得很,奈何陆夫人却是自恃官家小姐是个要脸面的。而谢安澜却仗着自己的出身清贫,是个不懂规矩的。陆夫人说话,她不乐意听的就当成听不懂,陆夫人又不能无缘无故的揍她一顿,或者罚她怎么样的。最多也就是让她罚站或者用膳的时候一个劲儿的指使谢安澜罢了。前者谢安澜根本不在意,从前训练的时候随随便便站个一个两个小时,出任务在荒郊野外趴上两三天都是常事。后者,陆夫人能忍受早膳乱成一团最后吃到饭菜冰冷她当然也不在意。最后,陆夫人还是沉着脸将她和二少夫人都遣了回去,只留下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说话。 出了明兰院,谢安澜和二少夫人对视一眼,谢安澜点点头道:“二嫂,我先回去了。” 见她要走,二少夫人连忙拉住她,笑道:“弟妹,急什么啊。往日里也不见你出来走走跟咱们说说话,咱们妯娌间都生疏的不行了。” 谢安澜挑眉,能不生疏么?这三位少夫人有哪一个看得起原主,见面不挤兑她几句的?这会儿到了这位二少夫人口中倒像是她眼高于顶看不起人了。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谢安澜也不在意的跟着她在花园中漫步。一边问道:“二嫂是有什么话跟我说么?” 二少夫人把玩着手中的帕子,一边笑得殷切,“也没什么,就是我们二爷让我问问四弟的伤势罢了。可怜四弟,这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二爷和我纵然有心去瞧瞧,只是弟妹也知道咱们身份尴尬,贸然去了,只怕那位…心里不痛快,反倒是给四弟添麻烦。” 谢安澜低眉含笑不语,这位二少夫人现在是在跟她套近乎?为什么?因为陆离如今的名声还是说看好陆离的将来?话倒是说得漂亮,看来这位时不时在大少夫人手里吃瘪的二少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等啊。只是不知道,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陆明的意思。想起陆明那总是带着几分挑逗和暧昧的眼神,谢安澜心中冷然一笑。想要调戏她谢安澜,也不看看自己那张丑脸! 说了一番话却不见谢安澜回应,二少夫人皱了皱眉仔细打量。却见谢安澜半垂着眼眸一脸平和温婉的模样,半点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不想接还是根本听不懂。虽然有些失望,倒也不太在意,只是道:“弟妹记得将这话跟四弟说说,四弟那里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人去找他二哥就是了。自家兄弟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说着,还自以为风趣的掩唇娇笑起来。 谢安澜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应道:“谢二嫂关心,我记住了。” “那就好。”二少夫人点头,握着谢安澜的手柔声道:“咱们都是庶子媳妇,也算是同病相怜了。以后弟妹有空常去我那儿坐坐。” 说话这话,正好回头看到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从明兰院门口走出来,二少夫人也不再多留跟谢安澜告辞带着丫头走了。谢安澜回头看了一眼明兰院门口的两个人,嫣然一笑也转身悠然而去。 明兰院门口,大少夫人望着一左一右离开的两个弟妹微微皱眉。三少夫人也跟着蹙眉道:“什么时候二嫂和四弟妹关系这么好了。” 大少夫人淡淡道:“罢了,她原本就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三弟妹以后少跟她掺和。”嫡子媳妇和庶子媳妇什么时候能真的走到一路去了?她们的夫君原本身份就是对立的,即便是表面上关系再好,内里大家却也是清楚的。至少,陆明看着就不像是个安分守己的。如今陆离更是…想到这家中的情形,大少夫人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三少夫人点点头,轻哼一声道:“我哪儿想要跟她掺和?不过是往日见她殷勤便多说两句罢了。”金氏也是官家嫡女出身,岂会不明白后院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莫说是庶出的兄弟,便是同胞兄弟各怀心思的也不在少数。不过…“我瞧四弟不像是对家里有什么想法的,大嫂也劝劝大哥,何必……” 大少夫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陆家三少爷陆暄是嫡出,但是排行却是行三,自然没有嫡长子的压力。他本人也不是读书的材料,更没有什么雄心专职,将来陆家分家了他是嫡出,除了规定由未来家长继承的祖业以外,别的东西他都可以与嫡长子平分,就算一辈子吃喝玩乐也不愁日子不好过。这样的人哪里能够理解陆晖的苦楚?明明是嫡长子,却事事被个庶子压了一头,就算将来陆家大力扶持陆晖而不管陆离,陆晖也注定要生活在陆离的阴影之下。 若是将来陆晖比陆离强,旁人只会说那是因为陆晖有陆家扶持。若是将来陆晖还不如陆离,旁人更是有话说了,有家族扶持还不如庶弟,当真是个废物。前几次县试,府试,院试陆离小小年纪一路过关斩将成绩都比当年陆晖出色许多。院试兄弟俩一起下场,差距更是让人侧目,也令陆晖受了不少嘲笑,信心更是大受打击。若是一个月后的乡试陆晖再次被陆离压下的话,不仅是受人嗤笑的问题,只怕还会影响明年会试的发挥。 三少夫人见她如此,也明白她的为难之处,略有些同情的看着她。倒不是觉得打压庶子有什么不对,不说陆家,京城那些权贵之家,有几家的嫡支不打压庶子的?只是想起这些日子的事情,还有方才谢安澜那一笑,三少夫人总觉得…这事儿只怕成不了。 第四十章 拉拢 第四十章 拉拢 第四十一章 抢食?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一章 抢食?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一章 抢食? 回到房里,陆离依然安静的坐着百~万\小!说。看到谢安澜进来有些惊讶,“这么快回来了?”谢安澜冷笑,扬眉道:“不然?你以为我会给你嫡娘做牛做马?本姑娘怕她消受不起。” 自从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谢安澜就更加自在了几分。 陆离摇摇头,道:“我以为,你至少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回得来。夫人自恃身份到不会对你动手,不过……”他虽然不是后院的女人,但是后院那些手段却还是了解一些的。都说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后院的女人磋磨儿媳妇的手段可是一代一代亲身试验然后传下来的。谢安澜淡淡笑道:“我倒是不怕,可惜你嫡娘比你想得要脸呢。”而且,她谢安澜的把柄也不是那么容易给她抓的。陆夫人若是学那些刁蛮不讲理的老太太跟她胡搅蛮缠,说不准她还要费点功夫,偏偏陆夫人自觉自己是官家大小姐,怎么能跟一个出身乡野的村女一般见识? 陆离点点头道:“你能应付最好,我也不必担心你。” 谢安澜撇嘴,“说得好像你帮过我似得。对了,你二嫂让我替你二哥带话呢。” 陆离眼神一暗,淡淡道:“他说什么?” 谢安澜拿捏着腔调,将二少夫人的神态语气学了个十成十,说完了才问道:“这真是你们家老二的意思?他是不是略急了一些?你这连影儿都还没有呢,他就急着来拉帮结伙,真的没问题吗?” 陆离轻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他有多聪明?不过是憋久了,好不容易看到陆晖倒霉,就想要凑上来踩一脚罢了。” “你就没想过彻底踩死陆晖?”谢安澜挑眉问道。 陆离看着她,“我现在用什么踩死他?你么?” 谢安澜咬牙,恨恨地瞪着陆离。好一会儿才突然冲他一笑,轻声道:“你要真想,也不是不行啊。不过,你出得起什么价?” “多谢,不必。”陆离道。 谢安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悠悠道:“夫君啊,苦肉计还是少用些为妙。我倒是不担心你身体有什么不好,我怕你用多了心理扭曲啊。”不过看你一点小事都下手这么黑,现在心理也健康不到哪儿去。 “多谢夫人关心。”陆离的理解能力很好,许多词汇即便是不知道也很能联系上下文理解无碍。淡定地点头道。 “少夫人。”芸萝匆匆进来,看到陆离立刻又闭了嘴。谢安澜摆摆手道:“什么事?” 芸萝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谢文让人送来的信。” 谢安澜皱眉,伸手结果了芸萝递过来的书信打开。只是一封短信却清楚的写明了谢文要说的事情,两眼扫完写谢安澜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伸手慢慢将信笺揉成了一团,芸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总觉得少夫人揉的不是信笺,而是什么人的脑袋。 “出事了?”陆离并不意外,只是挑眉淡淡道。 谢安澜随手将信函扔进了桌上的香炉里,挥挥手示意芸萝将香炉拿出去。芸萝连忙上前端着开始冒烟的香炉出去了。 “需要帮忙么?”陆离问道。 谢安澜微微眯眼,冷笑道:“用不着,我倒要看看什么了不得的人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本姑娘手里抢食!” 陆离也不在意,耸耸肩道:“你随意。”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谢安澜调配的胭脂香粉这些日子在泉州城里的女眷中间颇有些名气。泉州恰巧还有一家专门做脂粉的作坊,做出来的胭脂香粉除了供应泉州的各家铺子,泉州附近甚至整个西江地区都多用他们家的东西。按说谢安澜这小小的作坊其实影响不了他们什么的。奈何谢安澜的脂粉走得都是高端路线,这还不到一个月时间,泉州城里的权贵富家女眷们几乎都抛弃了原本的胭脂改用苓香阁的胭脂了。 如此一来,那作坊的人自然坐不住了。在自己设法仿制未果之后,设法从苓香阁的掌柜那里问出了谢文的来历,就找上门想要买谢文手里的配方。谢文自然不可能答应他们,何况这家人出的价格极低,现在苓香阁在卖的三种味道和颜色的香粉配方,他们只出价三十两。交涉未果,这些人又放出消息称这些胭脂用了对肌肤有害。但是这种消息得罪的却是苓香阁的老板,因为谢文将东西卖给苓香阁之前是经过了检验和试验的。反倒是让苓香阁的老板一怒之下拒绝了再从他们作坊买进胭脂香粉。 一计不成,这家作坊又想出另一招,招了不少地痞流氓天天到城东的小院骚扰,令小院里的几个人根本无法静心工作。城东本就是三教九流混杂之地,只要不伤人死人,官府的衙役根本不怎么管。谢文和谢武两个双拳难敌四手,更是无可奈何。眼看着连约定好的交货时间都要耽搁了,今天几个小混混更是闯进了院子,将几个姑娘都吓得不轻,谢文无可奈何,才写了信请老元送了过来。 谢安澜一遍思索着事情的经过,一边悠然的舒展了一下身体:自从谢家村回来,就再也没有好好运动过了,感觉整个人都要生锈了啊。 “喂,知道泉州最大的脂粉作坊是哪一家么?”谢安澜问道。 陆离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片刻后方才道:“城北朱家,朱家不仅有脂粉作坊,西江境内所有叫红香斋的店都是他们家的。” “所以,他们很有钱有势?”谢安澜问道。 “算不上,朱家的小女儿是泉州府知事的继室。”陆离道。 谢安澜沉默了一会儿,十分真诚地望着他,“我听不懂。”能够差不多明白知府同知这些官员的级别已经不错了,知事又是个什么鬼? 陆离抬手揉了揉眉心,道:“知事是掌管府衙文书的人,正九品。” “呵呵。”谢安澜恍然大悟,点头道:“确实算不上。”别看陆家老爷现在只是个被贬的庶人,但是一个九品小吏陆家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当然谢安澜不是想要借陆家的权势压人,陆家也不可能给她这个权利。只是多大的身份代表着多大的权势和能力,一个九品小吏,自然不用担心他有多大的势力了。如果是知府和同知这样的后台的话,说不准谢安澜也只能暂时吃个哑巴亏,将配方免费送了。 ------题外话------ 咳咳~抱歉亲爱的们~睡糊涂了,今天晚了点~(づ ̄3 ̄)づ 第四十一章 抢食? 第四十一章 抢食? 第四十二章 做坏事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二章 做坏事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二章 做坏事 深夜,一个黑影从陆家后院的围墙上一闪而出,半点也没有惊动正在打着瞌睡的门后守夜人。出了陆府,人影避开了城中打更的更夫,目标明确地朝着城北的方向而去了。 朱家的宅子和作坊并不在一处,谢安澜目标明确地直奔朱家的作坊而去。胭脂作坊在城北一个靠近城门口较为偏僻的位置。三进的院子,外面两进是作坊,最后面是住人的地方。朱家做脂粉生意已经有两三代人,自然操作熟练,整个作坊足足有四五十个工人,每天生产出来的胭脂香粉等等就足足占了整个西江省的七八成之多。跟谢安澜这样几个人精工细作的小批量完全不同,若不是谢安澜的配方独特卖的又贵,谢安澜几乎不可能在有朱家这样的存在下赚到多少钱。 深夜里,整个院子也是静悄悄的。谢安澜站在门外的树下打量了一会儿,便走到一处拐角的院墙边毫不费力的窜上了足有七八尺的院墙。然后一翻身悄无声息地落了下去。 大约也没有人想到会有人敢跑到这里来捣乱,院子里自有前后门有两个守卫,这个时候正是最昏昏欲睡的时候,守卫也都是睡意朦胧的坐在门内的入口处打着瞌睡。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片,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 谢安澜挑眉一笑,黑色的身影在夜幕中入一道暗影闪过,略入了前院的一个房间里。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不过谢安澜早有准备,侧首感觉了一下里面没有人就直接进了里间,然后点燃了随身带来的火折子。这是一间书房,架子上摆着成对的账本还有各种书籍。谢安澜走到书桌后面,蹲下身抽出头上的发簪对着锁捣鼓了几下,书桌抽屉上挂着的锁便咔的一声轻响打开了。 匆匆扫了一眼,抽屉里放着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两个账本和一些碎银子。谢安澜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将账册拿出来又重新锁上了抽屉。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挑了几本最新的账册才灭了火光转身出门。 循着淡淡的脂粉想起,谢安澜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制作脂粉的地方。在这个几乎都是自家自产自销的年代,朱家的作坊规模确实是不小。一盒盒已经做好的脂粉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另有许多半成品还放在一边等着明天继续。 谢安澜挑眉想了想,眼珠子一转唇边勾出一抹笑意。 先撩者贱,既然是你们先招惹我的,就别怪我祸害你们了哈。 找到第二进院子里几个平时浆洗材料的大缸,缸中还有水。谢安澜毫不客气地将刚刚从放材料的房间里顺来的几种药粉全部到了进去。然后再将几个房间里不管是成品还是半成品的东西全部打包一股脑扔进了四个大缸里。完事之后还心情逾越的站在屋檐下欣赏了一番。四个半人高两三个人才能环抱的大缸,虽然不能将所有的东西都装进去,却也进去了八九成。特别是那些半成品的东西,一倒进去立刻缸里立刻就成了一锅浆糊。 做这些事情,谢安澜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这个时候也正事人们睡梦中最香甜的时候,朱家的工人也不会闲着无事睡到半夜跑到前面来转两圈。于是竟让谢安澜就这么一路顺风的干完了所有的坏事。 完事之后,谢安澜又照着原路返回出了朱家作坊的院子里。对着黑夜中的院落做了个深情的飞吻,拍拍手转身走人了。 “出来吧。”快要靠近陆家后院的时候,谢安澜突然擅入了一个胡同,靠着墙壁淡淡道。 身后没有声息,谢安澜嗤笑了一声,淡淡道:“下次还要跟踪我,记得先好好练练。我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说话的。” 沉默了一会儿,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片刻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谢安澜面前,恭声道:“少夫人。” 谢安澜毫不意外,笑容可掬地看着他,问道:“今晚好玩么?” 陆英一脸木然地望着眼前笑吟吟的女子,虽然不知道嫂夫人翻进人家的院子干了什么,但是直觉不是什么好事。重点是,少夫人据说是一个秀才的女儿,现在秀才的女儿都这么彪悍么? “少夫人…什么时候发现的?”陆英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他自认为功夫不弱,就算是不能稳胜少夫人多少,至少也该是旗鼓相当的才对。却没想到第一次跟踪就被人家发现了,而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少夫人已经发现了她。 其实,这完全是陆英的错觉。或者说也不算错觉,现在若是动手的话谢安澜未必打得过陆英。毕竟这个身体即便是有这段时间的刻意调养和训练,也还是有些废材的。但是如果要拼命的话,从来没有跟人生死相搏过的陆英对上谢安澜是绝对没有胜算的。陆英觉得谢安澜危险,其实并不是因为谢安澜现在的实力,而是谢安澜本身经过千锤百炼和血雨腥风之后的那种随时可以置人于死地的习惯让他感到危险。 谢安澜摸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道:“出芳草院的时候,你跟的太急了。” “……”所以,一开始就被发现了么。 “说说吧,你家少爷让你跟着我干什么?”谢安澜问道。 陆英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四爷让我看看,少夫人…需不需要帮忙。” “所以,我在里面忙,你在外面等着?”谢安澜笑问,“我若是被发现了,你是打算冲进来救我还是回去给你家四爷报信?” “……”>  谢安澜也不为难他,很是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要跟就光明正大的跟,或者别被我发现。我其实不是每次都忍得住不动手的。还有,告诉你家少爷,下次再让人跟踪我,我不会为难你,但是…我会揍他。” 陆英沉默了良久,终于挤出了一个字,“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为自家主子说句话,“少夫人…四爷是,担心你。” 谢安澜点点头,“我知道啊,我不是他的夫人么,我倒霉他也好不了么。不过,他更担心的是我连累他吧?” “……” 第四十二章 做坏事 第四十二章 做坏事 第四十三章 互通姓名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三章 互通姓名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三章 互通姓名 第二天一早,泉州城北的朱家胭脂坊顿时就炸开了锅。不仅近期的账本被人偷走了,存储在院子里准备要卖出去的各种胭脂水粉成品以及半成品全部被人悄无声息的扔进了院中的四个大缸里。那大缸中还不知道被人扔进了什么东西,臭哄哄一团即便是将东西捞出来也无法再用了。那些直接被倒进去的半成品就更不用说,直接成了浆糊染得那水缸中的水颜色诡异,令人作呕。 朱家的当家看着第二进院子里几个大缸中一片狼藉的模样,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险些昏死过去。之后的一团乱七八糟的后续事务就更不必说,也没有功夫再去找谢文等人的茬儿了。 对于此事,若说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无疑就是谢文等人。毕竟他们刚刚让人去人家家里闹事今天自己家里就出了事了。但是无奈他们并没有证据,谢文等人不仅改过名字而且卖身的契约都是在几十里外谢家村办的。朱家的人查不到谢文等人的底细,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另一方便,苓香阁的老板也不是吃素的,谢文已经跟他达成了长期供应的协议,找谢文的麻烦就等于是断他的财路啊。最后谢文在谢安澜的指示下,提出半年后将现在的三款胭脂香粉的配方免费赠送之后,朱家人再也没有来找过谢文等人的麻烦。 陆府里,谢安澜心情愉快地翻阅着从朱家顺回来的账本。陆离没有在躺在桌上,而是起身坐在她对面写写画画着什么。谢安澜凭着自己良好的视力扫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之乎者也什么的,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实在是提不起太多的兴趣。 察觉她的目光,陆离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她跟前的账本挑眉道:“朱家的账本,看出什么来了?” 谢安澜无聊地扬了扬手里的账册,道:“能看出什么来?真的重要的账本他们也不会放在那里好不好?不过…我算了一下,这次朱家的损失倒是很可观啊。” “哦?”陆离挑眉。 谢安澜悠然道:“朱家最近半年,平均每月净赚两千两啊,不过这一次…加上赔偿给客户的钱,朱家至少得亏损半年的盈利。想必足够他们心疼好一阵子了。”陆离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看完了就处理掉,让人看见了会有麻烦。陆家跟朱家关系不错。” “咦?”谢安澜有些惊讶,她以为以陆家老爷的性格应该看不上朱家这样的人家才对。毕竟,当初连李家都没有看在眼里,都是商人李家只怕比朱家还要强一些。陆离淡淡道:“想要在朝堂上一帆风顺,从来少不了银两。”陆家是书香世家,虽然家世清贵,也颇有些家底。但是论钱财却比不过那些富商。 谢安澜顿时恍然大悟,“你家嫡娘想要给你大哥纳妾?”陆家四个儿媳,身份最高的是大少夫人李氏,最有钱的是二少夫人桑氏,出身最低位的自然是四少夫人她谢安澜。以后陆晖想要在朝堂上发展,需要岳家的支持。但是大少夫人的娘家或许可以在官场上给他一些助力,却注定了无法在钱财方面给陆晖多少帮助。因此,名门世家的子弟,娶门当户对的女子做嫡妻,再纳富商千金做妾的例子十分常见。 谢安澜挑眉一笑,凑到陆离跟前,“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夫君,你是不是也想要纳个富商千金做小妾啊?我记得那个李家的姑娘一直对你情有独钟呢,不如我去跟夫人说,帮你娶进来?你放心,我肯定不欺负她。” 陆离瞥了她一眼,“你刚坑了她几十两银子,现在还想干什么?她跟你有仇?” 谢安澜掩面做抽泣状,“你果然也记得她,连这种小事都打听的这么清楚。嗯,我跟她没仇,但是谢安澜跟她有仇。” 陆离给了她一个无聊的眼神,道:“别闹,过完年就要准备进京,你该收拾的就收拾了吧。” 谢安澜挑眉,靠着下巴靠着桌子望着他,“看来你很有信心能够考过乡试啊。” 陆离嗤笑一声,淡淡道:“乡试而已。”神色淡淡,语气中却带着几分隐晦却不容忽视的倨傲。 谢安澜斜睨了他一眼,“看你这副德行,难怪陆晖看你跟眼中钉肉中刺似得。对了,明天去城外上香,你真的要去?” 陆离微微点头,道:“大家都去,我一个人留下也不好,自然是同去。” 谢安澜点点头也不在意,“好吧,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除了偶尔上街走走就是整天窝在家里,我无聊透了。” “小心一点。”陆离淡淡提醒。 “嗯?”谢安澜一愣,上个香而已,要小心什么?原本想要起身的谢安澜坐定了身子,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隽秀少年。沉吟片刻方才道:“他们还想要玩什么?”陆离道:“自然是要挽回陆晖和陆家的名誉。” 谢安澜趴在桌上,从下往上看他,“你就实话实说吧,你跟陆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陆离皱了下眉,显然是有些看不惯她坐没坐相的模样。微微垂眸,淡淡道:“无冤无仇。”谢安澜望着房梁翻了个白眼,“你猜我信我?”陆离道:“你信不信与我何干?” 谢安澜打量着他,清楚地察觉某人现在的心情变得极度不好。就连那斯文俊秀的眉宇也仿佛染上了一层煞气,看上去有几分让人心惊的危险。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让谢安澜整个人瞬间有了进入戒备状态随时反击的冲动。 >  不过很快,谢安澜就反应了过来,挑了挑秀眉放松了身体,道:“好吧,你高兴就好。” 陆离抬眼看向她,正要开口说什么,门外麦冬的声音传来,“四少爷,赵公子,林公子,言公子来探望您了。” 陆离一怔,点点头道:“请他们去书房,我立刻过去。” “是,少爷。” 陆离站起身来,因为伤势尚未痊愈动作显得有些缓慢。慢慢起身像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回过神来问道:“一直没问,夫人芳名?” “谢安澜。”谢安澜扬眉一笑,“你呢?” “陆离。”留下两个字,陆离扶着门框走了出去。 第四十三章 互通姓名 第四十三章 互通姓名 第四十四章 原来是重生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四章 原来是重生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四章 原来是重生 陆离? 谢安澜偏着头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半晌,原来不是孤魂野鬼是重生啊。不过…本以为是个小鲜肉,结果是个老黄瓜刷绿漆,可真是有点亏了。另外,看这家伙的表情,上辈子跟原主的感情肯定不怎么样,说不准还有什么不愉快,他该不会将她也当成了原主重回回来的吧?毕竟…她这样的人很容易联想到穿越啊重生啊什么,这年头的只怕很难想出来一个别的世界的人跑到自己老婆什么了。陆离能那么快接受她不是原主,只怕也是占了他自己的情况的光。若是原本的陆离,就算活到五十岁,也未必能接受得了。 这事儿确实得好好考虑一下,万一陆离和谢安澜真的有仇…… “少夫人?”芸萝进来,就看到谢安澜趴在桌边望着门口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忙上前来低声问道。 谢安澜眨了下眼睛坐起身来,“嗯,什么事儿?” 芸萝道:“大少夫人让人来通知少夫人,明儿一早咱们一家子就要出城去灵岩寺,夫人说这些日子咱们家出了不少事儿,要在庙里住上两天,好去去晦气。大少夫人说知会少夫人一声,免得到时候行礼少带了什么不方便。” 去去晦气? 谢安澜撇了撇嘴,到底是谁晦气啊。 点点头,谢安澜道:“我知道了,回头多收拾几件衣裳就是了。” “是,少夫人。”芸萝点头应是。谢安澜想了想,问道:“四少爷的客人在书房么?” 芸萝点头,有些迟疑地问道:“少夫人,您要去见见么?” 谢安澜摆摆手道:“我就是问问,又不熟去见什么?”芸萝掩唇一笑,道:“少夫人是四少爷的妻子,来探望四少爷的那几位都是四少爷的同窗好友,其实少夫人去见见也不失礼。” “还是算了吧。”谢安澜有些意兴阑珊地道。既然陆离那漂亮的小皮囊底下装的是个老鬼的魂儿,谁知道如今这个陆离对从前那些朋友还是不是同样的看法,她才不去惹他的眼呢。 不过…一般会重生还跟陆离这家伙一样带着满腹怨气的,上辈子肯定都混得不如意。再想想自己,谢安澜顿时忧郁了。本大神辛辛苦苦几十年,好不容车子房子票子样样不缺,说不准还能有个美男纸正是要升职加薪成为人生赢家的时候,竟然让我穿了!这可真的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啊。我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没有失败到想要换个世界从新来过,到底是为神马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好不好? 见少夫人兴致不高,芸萝就想要努力逗少夫人开心,“那少夫人去算账吧,今早谢文又请老元带了不少银两过来,奴婢都给少夫人放进箱子里了。” 谢安澜无奈地看看眼前眨着大眼睛想要卖萌的小丫头,伸手摸摸她的头顶。真是个小傻瓜,少夫人我是想要有钱花,不是对数银子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啊。不过小姑娘的一片好心也不好抹杀,谢安澜点点头站起身来往里间算账去了。 另一边陆离的书房里,三个年纪相差不多的年轻人各自坐着喝茶,一边打量着眼前坐着脸色苍白的俊秀少年。 “这些日子不见,陆兄似乎变化不小。看着脸色还有些白,身体可好了?”坐在右手第一位的年轻人挑眉笑道。自从上次陆离据说落水生病请假,他们这些书院的同窗正经是没有怎么再见过陆离了。原本是要病愈回去念书的,谁知道又被陆老爷给狠狠地打了一顿就再没有好过。乡试将近,他们这些人也都在忙着温习功课,这两天听说陆离伤势好了许多,三人这才结伴前来探望。却没想到再次相见,陆离的变化让他们有些惊讶。 不说陆离突然以画技名扬泉州,毕竟从前陆离只是忙着一心只读圣贤书,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擅长作画。或许人家只是不曾在人前显摆呢。但是陆离如今的神情气质,却都和之前那个在书院中专心念书,才名卓著却对人情世故十分生疏的陆离截然不同。陆老爷的一番痛打,竟然对陆离影响至此么? 陆离淡淡道:“多谢三位兄台亲自上门探望,离一切安好。” 率先开口的年轻人点头笑道:“没事就好,这次陆兄虽然受了委屈,陆老爷过后想必也能明白了。等到明年陆兄金榜题名,陆家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另一个年纪更小一些的男子却是嗤笑一声,道:“与有荣焉?只怕未必罢?我说陆兄,你何必如此逞强,稍微让一让就是了,你有真本事,就算一时的名次低一些,将来也必定后来居上。何必如此,反惹得自己一身烦恼。若是一个月后耽误了乡试,岂不是……” “言兄!”年长一些的年轻人抚额,没好气地打断了年轻男子的话。这种话自己私底下议论一下也就算了,还当着人家正主的面说,实在是… 那位言公子翻了个白眼,道:“我说的是实话,有什么不对?陆昌明自己技不如人就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跟个女人有什么两样?他怎么不直接留在后院帮他娘她媳妇儿掐架算了。” “咳咳。”劝人的人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不已。 陆离也仿佛才回过神来,淡淡笑道:“言兄说笑了,不过小事不会影响到乡试的。” 言公子上下打量了陆离一番,显然对他的话不怎么相信,只是道:“那就好,本公子还盼着与你明年一决高下呢。” 陆离挑眉,“看来言兄也是信心十足?” 言公子笑道:“这是自然,若是连上榜的信心都没有,还考什么科举?趁早回家歇着吧。” 陆离举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道:“如此,明年恭候言兄佳音。” 之前开口的男子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位自然是信心十足,只可怜在下与林兄了。你我只怕还要努力两把了。”陆离是泉州第一自然不用担心,言公子姓言名希,字望安。今年不过才二十二岁,上次院试却也是泉州第三,整个西江第七名的成绩,同样是难得的少年英才。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布衣男子也跟着一笑,点点头道:“赵兄说得是,陆兄和言兄都是泉州才子,我等还需努力。” 第四十四章 原来是重生 第四十四章 原来是重生 第四十五章 同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五章 同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五章 同窗 听着几个旧日好友你一言我一语,陆离面上笑容浅淡,眼底却始终是一派平静和淡漠。陆离天生就是读书的材料,开蒙的比陆晖陆明几个兄弟都晚,但是却短短不过数年,年方十四就夺得了泉州府院试第一的好成绩。院试虽然只排泉州府的名次,但是陆离的文采却是整个西江公认的出众,说一声西江第一才子也不为过。只是陆离是庶子,刚进书院的时候又有陆晖这样一个长袖善舞的兄长在,自然没有多少人看得起他。陆离也不擅长这些人情往来,几年下来所熟悉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 今日前来这三位,正是与陆离平时最相熟的同窗。 言希,字望安。是泉州府下一位知县的公子,从小便聪慧过人,十三岁考入泉州府官学书院。原本言希也不怎么看得上陆离,只是几次考试都败在陆离手中之后两人才渐渐有了些交情,算不得好,也算不得不好。这个时候言希会跟着一起来探望,其实也让赵林二人颇有些惊讶。 赵焕,字子明。年方二十五,出身书香门第,只是父母早逝,从小跟着伯父伯母长大。虽然算不得被苛待,但是伯父伯母自然更看重自己的儿子,一切都要靠自己奋斗。赵焕倒也不怨天尤人,一心想要金榜题名将来好自己自立门户。 林青书,字崇文,年方二十四。出身贫寒,家中有两位兄长三位姐妹,却是举全家之力供养他读书。他倒也十分争气,刚刚二十出头就考中了秀才,三年前被原本私塾的先生保举前来泉州府官学求学。与言希到算是同乡,林青书出身清贫,陆离出身低微,两人许是同病相怜,素日里关系倒是颇为不错。 “对了,陆离。”言希想起来开口道:“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就成了那什么清篱居士?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还会画画?” 赵焕低头闷笑,道:“望安,你别说笑成么?咱们这些人谁不会画两笔?只是陆兄不爱在人前展示罢了。”读书人讲究个琴棋书画,君子六艺,就算不是全通,多多少少还是会一些的。言希望天,没好气地道:“画两笔,和一画成名能比么?不管了,陆四,无论如何你也要送我给我一副画。若是好,将来本公子留着当传家宝,若是不好…就别怪本公子要出去拆穿你了。” 陆离淡淡瞥了他一眼,随手从一边的画缸里取出一个画轴就朝着言希扔了过去,道:“前些日子刚画好,昨儿才裱好,别的没有了。” 言希接在手里展开一看,却是一副墨竹兰草图,不由得愣了愣。 赵焕探头一看,不由赞道:“好画!好字,没想到陆兄的字竟也如此出色。倒是不太像平时的字迹。” 陆离淡淡道:“科举未过,写字自然还是规矩些好。” 赵焕一想,也是不由一乐。赞道:“陆兄说得是!”朝廷有规定,科举考试作答一律需用台阁体。于是为求加分,无论私人喜欢擅长哪种字体,读书人必定都写得一手不错的台阁体字的。若是谁自恃书法高明,考试的时候写上一纸的草书,纵是你再怎么才高八斗,写得行云流水龙飞凤舞,也脱不了一个被淘汰的下场。是以还未参加科举的读书人平时大都用这种字体,纵是有什么别的爱好也只当成个兴趣,留待将来再发展也不迟。 言希也不客气,将画卷一卷直接塞进了自己袖中,道:“还行,这画儿本公子就带走了。” 赵焕无语,清篱居士的画如今泉州城里可是要几百两一副了。偏偏传出名声这些日子,陆离除了给知府曹大人府上和同知大人各送了一幅画以外,竟再无作品面世。于是越发的一画难求。不过也不奇怪,陆离受伤了么,哪里还能作画? “言希兄,你这也…”赵焕摸摸鼻子提醒道。你跟陆四的关系也没好到哪儿去,好意思随随便便就拿人家一副几百两的画么? 陆离倒是大度,道:“无妨,闲来无事随手戏作罢了。” “……”言希。总觉得特别想一巴掌拍到他脸上的感觉。 赵焕觉得今天跟着两个一起来探望陆离,简直是自己脑子有问题才做下的决定。一个半点不拿自己当外人,一个总也不开口说话。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赵焕道:“乡试将近,陆兄还是安心养伤吧。咱们耽误了许久,也该回去了。” 陆离微微点头道:“我如今不便,乡试过后再请三位喝酒?” 赵焕有些惊讶,陆离倒是当真不同了,若是往常陆离是万万说不出这话来的。其实也不怪从前陆离人缘一般,无论是谁也不会喜欢一个总是沉闷木讷,半天说不出两句话的人。若是往常,便是同窗真心诚意来探望,要走了陆离做多也就是点点头说句慢走罢了。是以,从前赵焕虽然敬佩陆离的学识,却着实不怎么看好陆离的前途。只是他跟言希关系好,言希跟陆离又是说不清到底是敌是友,所以才熟悉一些罢了。 又寒暄了几句,三人这才起身告辞。陆离唤来陆英,令他亲自送了三人出门。 陆英领着三人往芳草院外走去,言希抱着手中的画卷时不时看看,显然觉得十分喜欢不过方才在陆离面前不肯表现出来罢了。赵焕看看陆英有些好奇,“这位小哥是新来的?”往日只见陆离身边有一个麦冬跟着,跟仆从如云的陆晖比起来,陆离可真不像是陆家这样的大家族出来的公子哥儿。 陆英微微点头,也不多话只说了声是。 赵焕微微扬眉,他从小寄人篱下看人的眼光自然不错。也看得出眼前的少年与一团单纯孩子气的麦冬的不同。正要开口,却见陆英停下了脚步,恭敬地朝着前方路口道:“少夫人。” 却见前方芳草院的大门口,一个穿着紫衣的绝色丽人带着一个青衣小丫头缓缓行来。女子正回头与小丫头说话,听到陆英的声音回头看来笑容明媚,艳光逼人。 第四十五章 同窗 第四十五章 同窗 第四十六章 开诚布公?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六章 开诚布公?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六章 开诚布公? 谢安澜自然也看到了陆英身后跟着的人,有些惊讶地扫了一眼便没有再看,只是问道:“送客人出去?” 陆英点头称是。谢安澜点点头道:“多谢三位来探望外子,若有招待不周还望见谅。我先失陪了。”赵焕点头含笑道:“嫂夫人言重了。”谢安澜侧身让到一边请客人先行,三人一一谢过跟着陆英走了出去。 出了芳草院,林青书才有些惊讶地问道:“那位是陆兄的夫人?” 陆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正是少夫人。” 赵焕微微蹙眉,觉得林青书的问话有些失礼,却也不好明说只得帮着描补了两句,笑道:“嫂夫人与陆兄果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陆兄好福气。”陆英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自在心中暗道:你说是看到少夫人爬墙的时候那干净利落的身手还能说得出来这句话,才算是真心的。 被陆英客客气气送出门的三人直到站在陆家大门口也有些没回过神来。陆离的妻子他们从前虽然没怎么听陆离提起过,但是陆家毕竟是泉州城里的大户,平时还是有一些风言风语的。传闻都说陆离的妻子出身乡野,相貌平平,性格也懦弱无能上不得台面,几乎都不曾在泉州城中的女眷中有过什么好名声。但是今日一见,至少那句相貌平平是绝对用不上的。若是她都算相貌平平了,这泉州城里就没有长得美貌的女子了。举手投足进退有度,还有那通身的气派,怎么看也不像是出身乡野,性格懦弱的样子。 不过他们都是读书人,自然不会在外面谈论别人的妻子,心中有疑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倒是言希说了一句,“传言不可尽信。” 想起陆离的身份和处境,赵焕想了想倒也觉得情有可原了。瞄了言希一眼道:“你今天这一遭儿倒是赚了。这幅画如今怎么也能值个三五百两吧?”言希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俗气,这画本公子要留着。” 赵焕惊奇,“难不成你当真打算当做传家宝?”陆离还年轻呢,以后就算他一年只画三两幅,将来他的画也不会少。言家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一副当传家宝的名画总还是能找到的。 言希轻哼一声,道:“本公子觉得,这幅画以后会更值钱。” 赵焕挑眉,“你倒是对他有信心。”这个值钱,自然不是指画本身的价值,只要陆离还活着,他的画再怎么值钱也到不了那些传世名画价值千金的地步。但是如果有其他附加价值的话 言希瞥了他一眼,卷着画轴自己走了。 赵焕一笑,侧首看了一眼旁边的林青书,有些奇怪,“崇文兄今天身体不适?” 林青书勉力一笑道:“是有些不适,不碍事,子明兄挂心了。” 赵焕笑道:“没事就好。” 空荡荡的书房离,陆离端坐在书案后面执笔书写。脸上的神色却半点不见风采面对宾客的温文尔雅,反倒是越加的冷凝肃杀。跟前铺展着白色宣纸,陆离下笔如风,笔下的字迹却带着一种完全不同于他本人外貌的锐气和锋芒。 “啧,好好的经书都能让你抄的杀气腾腾,倒也是人才。”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陆离笔下狠狠地拉出了一笔,力透纸背犹如一把染血的刀。低头再看,跟前的指尖上写的却是佛门的般若心经,只是这好好的心经在他笔下却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意,哪里有半分佛家的慈悲为怀? 再抬头,就看到谢安澜站在桌边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陆离此时的心情并不好,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谢安澜却显然没有与他感同身受的意思,反倒是有些“看到你不开心,我就开心的”的愉快。笑容可掬地道:“闲来无事,找本书来看看。” 陆离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书架,道:“自己去找。” 谢安澜耸了耸肩,转身走到一边的书架前。一边伸手翻找自己感兴趣地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刚刚那三个人哪一个跟你有仇?”陆离一怔,眯眼看向背对着自己兀自翻找着书架的女子。谢安澜也不回头,一边道:“那个一脸傲气跟个小公鸡似得小子应该不会,你还送了他一幅画儿呢。那个笑吟吟的笑面虎倒是有可能,不过我看他神色气度倒是还好,当然也不排除他人面兽心。不过以他的脾气,以及你以前的性格,你们应该不会深交才对,自然也谈不上怎么跟你有仇了。是那个穿布衣的酸书生?” “你”陆离盯着她,谢安澜转身回眸嫣然一笑道:“很难猜么?四少爷,唔陆四爷,既然你都透露自己的身份了,咱们何不开诚布公?自从来到这儿以后,我就不太想用脑子了。” “你果然很聪明。”陆离淡淡道,他只是说了陆离两个字,她竟然真的能猜到自己的真正来历。至少,这女人的想象力和接受能力就非常的惊人,判断能力也十分不错。寻常的女人,就算是个女鬼也未必会想到如此离奇的事情。当然,本质上说陆离也并没有做过鬼,他也未必知道鬼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 谢安澜已经快手抱着几本书回到桌边,有些好奇地问道:“我能不能问问,你几岁了?” 陆离不答,谢安澜眨眼道:“这个很重要,虽然我不太喜欢老牛吃嫩草,但是说实话,我也不太想被人当成嫩草吃了。” 陆离脸色刷的黑了,好半天才咬牙道:“你想太多了。” 谢安澜道:“难道你其实已经七老八十了?没关系,就算是这样我一定会好好尊敬你的,陆老先生。” 陆离冷冷瞪了她一眼,方才道:“二十九。” “哇喔。”谢安澜赞叹,“英年早逝啊,难怪变得这么黑。么么哒,人家才二十五哟,比你小,你要让着我。” 陆离仿佛有些嫌弃地看着她,“二十五?” “嗯嗯。”谢安澜眨巴着眼睛作可爱状。 陆离冷笑一声,“我以为你才十五。” 谢安澜微笑,“谢谢夸奖,我会努力的。”对一个女人最好的赞美就是说她青春永驻,陆离少年公子果然已经深得其中三味。 “” 第四十六章 开诚布公? 第四十六章 开诚布公? 第四十七章 陆离的前世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七章 陆离的前世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七章 陆离的前世 陆离,陆四爷。比起谢安澜无缘无故的一觉睡到解放前,他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 前生的陆离自然还是叫陆离,依然还是陆家的四少爷。只不过他没有去跳水救自己落水的妻子,更没有一个一觉醒来就被不知道从哪儿来得野鬼占了身体的妻子。但是这样,也并不代表陆四少爷的日子就会更好过。 前一世,陆离同样也是十四岁考了院试第一,却因为陆夫人和兄长陆晖暗中使绊子,陆离那年乡试发挥失常,只考了个末位。不过对此陆离并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自己有才学,只要考上了举人,自然不会惧怕接下来的会试。而一旦到了京城,陆家也没有在泉州那么能使得开手脚了。 但是,彼时的陆离却不知道,他的嫡母和兄长根本没有想过要让他去参加会试。第二年刚过完年,陆离就在一次出门的时候被一群突然冒出来的人打断了一条腿,科举自然是不成了。陆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大哥考上了进士,陆家人跟着重新回到了京城。陆离却并不愿意放弃,一遍努力养好自己的伤,一边努力想要参加三年后的下一次会试。而这时候因为有陆家主家和岳家扶持的陆晖已经进入户部做了个主事,虽然品级不高却也不是陆离这样毫无依仗的庶子能够抗衡的。 陆晖怎么能容忍被自己打压下去的庶弟再一次爬到自己头上去? 科举将近之时,陆夫人和陆晖在陆老爷面前调拨了几句之后,这一次陆老爷亲自拿起家法彻底打断了陆离的腿。同时,陆晖还让人爆出了陆离的妻子谢安澜与二少爷陆明通奸之事。陆闻大怒,狠狠地责打了陆明一顿,将陆明一家子赶回了泉州,同时也将陆离夫妻俩逐出了家门。最后,谢安澜却是跟着陆明走了,还带走了那三年陆离辛苦攒下的所有财产。那个时候的陆离已经不比当初天真,也明白银钱的重要,在京城几年还是着实攒下了不少钱。 陆离孤身一人身无分文的流落在外,从此…原本一心只知道读书想要考取功名的陆离彻底黑化了。 陆离本就是极为聪明的人,不然他也做不了泉州第一才子。聪明人就容易走极端,从前是不开窍一旦他想明白了就朝着一条黑的道上一路狂奔而去。三年后,陆离成为了当朝理王的幕僚,他的右腿彻底断了,早就被断绝了正常的科举之路。想要权势,只能剑走偏锋。而最佳的途径自然就是从龙之功。皇帝年事已高,身体也并不好,只要挑一位王爷辅佐登上皇位,比那些辛辛苦苦往常爬的科举进士要快捷得多。 陆离也确实厉害,辅佐理王从一众皇族王爷中一路杀出登上了皇位,也将辅佐晋王的陆家全部踩在了脚下。 陆离不仅有勾心斗角的心智能力,他也有济世救民的雄心报复。在黑化之前,他十几年时间学得都是如何治国平天下。理王登基之后,他暗中为理王出谋划策,平叛乱,安民生,西拒西戎,北镇胤安,却忘记了古往今来都通行的一句话: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在陆离费尽心血使得西戎国内内乱无力再攻打东陵,只得与东陵签下停战合约之后,他被皇帝送给了西戎当两国和平的诚意。 他被折断了双臂,打断了另一条腿喂了哑药送到了西戎刚刚登基的新皇面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站在押送他的囚车跟前笑得志得意满,“陆离,你纵有惊天谋略,可曾算到最想杀你的人,其实是一直站在你身后的人?你既然有空算计我西戎皇室,怎不抽空也算算你自己的命?” 陆离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朝他冷笑了一声,一头撞死在了囚车的柱子上。 原来皇帝陛下以为西戎求和就能高枕无忧了么?他忘了…不,是他忘了告诉他,东陵和西戎真正的敌人,在北边。不过,这与他何干? 陆离并不知道这世上还会有能够回到过去重新来过的事情,但是他死之前也并不觉得遗憾。纵然壮志未酬,但是那几年他却活的比任何人都肆意畅快。他不能立于朝堂,但是却能指点天下,抬手间倾覆敌国江山。他从未名扬天下,但是无论是当朝天子还是别国雄主,谁也不敢小瞧了他。他不需要兢兢业业升官敛财,自然锦衣玉食金玉加身。或许,这也是他最后落得那样结局的原因?但是,那又如何? 从黑暗中在此醒来,他其实有些没回过神来。但是就算是圣人被一个软玉温香在身上蹭来蹭去也要上火吧?旺财是什么东西?他有些烦躁地堵住那女人的嘴,下一刻他被那女人一脚踹下了床! 那女人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陆离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的,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那张印象已经有些模糊的脸。虽然他对谢安澜的记忆已经变得十分浅淡,却还记得那个女人绝没有这样的胆子。 陆离对谢安澜这个妻子,并没有什么仇恨的想法。一定要说的话,大概也就是无感而已。虽然那个女人当初卷走了他的钱财,害他丢脸且过了一阵子很是窘迫的日子,但是最初几年这个女人也还是安分守己的。黑化后的陆离是个恩怨恩明的人,他当初用了这个女人的钱,就当是还了她罢了。至于她红杏出墙的事,最初的他可能在意过也愤怒过,但是二十九岁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从死亡中归来的陆离却早已经不在意了。 如果他有一点要了这个女人的命,那绝对是因为她碍事,而不是她上辈子曾经红杏出墙。 “喂,想什么呢?”谢安澜趴在桌前,朝着陆离眼前挥了挥手。 陆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谢安澜更加欢快起来,“别这样,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啊。” 陆离抬手移开了她停在自己跟前的玉手,道:“你怎不将你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听听。” 谢安澜撇撇嘴,明明是个老古董,接受能力这么强大是想要上天啊。 “这个么,我不是怕吓到你么。” “这样啊,我也怕吓到夫人啊。”陆离淡定地道。 谢安澜有些无趣地耸耸肩,道:“好吧,咱们勉强也算是开诚布公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啊。说好的,我帮你五年。五年后你要给我房子,银子,金子,还有美男子。” “开诚布公?”陆离的声音显得有些怪异,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女人的来历,这也叫开诚布公? 谢安澜也有些讪讪,嘿嘿干笑一声道:“就算是低配版的吧?毕竟这里是你的主场,我比较吃亏啊。万一你将来背信弃义呢?” 陆离看了她一眼道:“对付你我用不着等背信弃义,你只要别给我捣乱。” 谢安澜轻啧了一声道:“我会记着你的话的。不过,你真的没考虑过换一个更能信任的人?” 陆离冷笑一声,“对我来说,这世上只有听话和不听话的人。” 啧,也不知道这家伙前世多倒霉才变得这么黑的? 抱着几本书往回到自己的房间,谢安澜想起方才在书房的谈话,有些无趣的轻嗤了一声。再想想刚刚还拉着自己过去装模作样的好一番关心的陆家几位女眷,也不知道上辈子陆家到底做了什么孽,才招来了陆离这么一个瘟神。不过,也有可能是那家伙自己本身就是个心理扭曲的究极反派。看他那一副中二病晚期未愈的模样,谢安澜觉得后一种可能性一点儿也不比前一种少。 我眼中只有听话和不听话的人。呵呵哒。 第四十七章 陆离的前世 第四十七章 陆离的前世 第四十八章 变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八章 变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八章 变态! 第二天一早,陆家一门上下主子果然都早早地起身出门了。往日里宁静肃穆的陆家大门口熙熙攘攘站了不少人,各房的主子,还有主子身边的丫头仆从,不过是去上个香,稀稀拉拉竟然有四五十人。 谢安澜和陆离出来的时候另外三位少爷和少夫人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陆晖和大少夫人李氏站在最前面,看到被陆英扶着漫步走出来的陆离立刻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笑容温文尔雅,“四弟,你来了。身体可还好?若是受不住在家里歇着也无妨。”一副关心弟弟的好兄长模样。谢安澜站在陆离身边,心中暗暗盘算着:若是陆离当真就打蛇随棍上,不肯去了,不知道这位陆家大公子要怎么办? 虽然觉得陆离不是个好东西,但是现下他们好歹算是自己人,谢安澜当然坚持自己的立场对陆晖更加看不顺眼了。 陆离自然不会如此不给兄长面子,只是微微点头道:“多谢大哥关心,已经好多了。” 陆晖这才点点头,朝谢安澜道:“四弟身体刚好,劳弟妹多费心。” 谢安澜含笑福身,“照顾夫君是我分内之事,有劳大哥费心了。” 陆晖一怔,看了看谢安澜却见她笑容浅浅丝毫不变,也没有半点退避之色,眼神微微动了一下才侧首走到陆离另一边站好。却也不曾冷落了陆离,依然侧身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只是两个人一个说得无心,一个答的无心,倒是让站在身边的人听着替他们觉得累。 身边的人如何且不说,但是站的远一些的人们却只看到了陆家正在风口浪尖的两兄弟一派和睦的模样。陆家这么大张旗鼓的出行,过往围观的人自然不少。看了两兄弟都是一般无二的笑吟吟的亲切模样,也不由得为这些日子城里的传言感到几分动摇和怀疑。陆大公子和陆四公子的关系分明是极好的啊,兄友弟恭看着倒是比站在一边的三公子还要和睦一些。 这当然也是陆家的目的之一。之前陆晖挑唆陆闻责打陆离的事情本就是一记昏招,如果不传出去也就罢了,一旦传出去陆晖绝对讨不了好。之后被陆离暗地里添了几把火烧得更旺,若是这事传到了主持乡试的主考官的耳朵里,哪怕陆晖才华再高评价只怕也要跌落好几个档次了。陆家今天弄出这么一出,以及不久之后陆闻的大办寿辰的事情,其实都是在为陆晖的烂摊子买单善后。若不是如此,这个时候陆晖应该在家里用功苦读,陆家哪里会浪费时间上什么香,办什么宴会? 不过这招倒也不坏,兄长和父亲如此示好,哪怕他们真的有错这个时候陆离还揪着不放,也成了他心胸狭窄了。这世道,对错与父权比起来,当真算不得什么事儿。就算那日陆老爷真的把陆离打废了,只要他不将陆离赶出去,将来他老了陆离还是得在跟前尽孝,否则就会被世人唾弃。 不过…谢安澜侧首看了看身边站着的笑容温和的少年,现在这位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不太好说。 正胡思乱想着,陆老爷和陆夫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几个儿子媳妇连忙上前见礼,“父亲,母亲。” 陆夫人含笑点点头道:“都等久了吧,一家人出门不必讲究这些虚礼。离儿,身体可受得住?” 陆离垂眸,恭敬地道:“多谢母亲关心,已无大碍。” 陆夫人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伸手拍拍陆离的手背轻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倔了,你爹都是为了你好,只是他脾气急,莫要怪他。”陆离面色丝毫不变能看到的依然是一片恭敬平和,“是,孩儿明白。” “那就好。”陆夫人笑道,又对跟前众人道:“时间不早了,都上车吧。” “是,母亲。” “是,夫人。” 和陆英一起扶着陆离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谢安澜和陆离坐在马车里,陆英在外面赶车,芸萝乖巧的跟着陆英一起坐在了外面。她年纪小,长得又乖巧可爱,陆英看她主动凑到外面来,再想想里面那两位主子的脾气,对这个包子脸的小姑娘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前面的马车开始动起来,一家子几十口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留下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 “陆家两位公子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啊。” “可不是?陆家大公子看着也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 “陆夫人可是泉州有名的贤妻,对四少爷也是十分关心……” 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议论,谢安澜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陆离看了她一眼,“笑什么?” 谢安澜掩唇道:“没什么,倒是不枉费你大哥一大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啊。”原来,找水军这种事也不是现代人的专利啊,那人群里要是没几个托儿她就叫陆夫人一声圣母。 看看陆离的神色,似乎也不是十分在意的模样。也是,流言这种东西,确实是可以抚平。但是却并不是如船过水无痕一般,只要留下了印记,哪怕一时半刻之间抹平了,一旦有适当的契机很容易就会被人们想起来。更何况,陆离现在只怕也没有真的想要彻底打垮了陆晖。陆晖是陆家的希望,不管陆离前世是什么牛人,现在的现实是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陆家庶子。若是将陆晖给毁了,很难说气疯了的陆夫人会不会孤注一掷跟他拼命了。谢安澜从来不会小看女人的疯狂和狠心。 陆离透过窗口朝着外面街边的人群瞥了一眼,缓缓前行的马车很快将人抛到了后面。他俊美的容颜上掠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么?” 谢安澜一脸茫然,哪里有趣了? 陆离淡淡道:“这世上最大的折磨不是将人一下子踩到脚底。而是看着他,一次一次的爬上去,再一次一次的掉下来…生生不息,到最后他才发现,其实自己一无所有。” 变态! ------题外话------ 亲爱的们~情人节快乐哟 第四十八章 变态! 第四十八章 变态! 第四十九章 灵慧大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九章 灵慧大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九章 灵慧大师 灵岩寺就在泉州城外不到十里的岩山山腰上,算不得多大,却是灵州算是香火鼎盛的寺院了。泉州一带的人们多笃信道家,陆家人是却是从京城回来的,陆家的当家夫人和三位少夫人都是京城的官家小姐,倒是更信奉佛教一些。至于陆家的男人,倒是并不在意这些,若是能让他们官途顺遂,平步青云,就算是阎罗王他们也愿意去拜一拜的。 至于谢安澜,就更不在意这些了。马车摇摇晃晃走了将近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灵岩寺的山门。下了车后又是一路步行往上走,过了天王殿有寺院的僧侣在大雄宝殿外迎接。请陆夫人进去拈香。谢安澜看看陆离有些发白的脸色,不动声色地扶了他一把,在陆夫人跟前低声道:“母亲,夫君有些不舒服,我先扶他去一边歇一会儿吧。” 陆夫人有些不悦,不过她也知道强求不得。陆离要是在寺庙里再晕过去一回,那今天的一切可就白费了。到时候那才真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前来迎接她们的那位长着白须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大师也看出陆离脸色不好,笑道:“这位檀越气色不佳,不妨先到客堂歇息片刻。贫僧也略通医术,若是不嫌弃也可替檀越看看。” 陆闻笑道:“能得大师妙手回春,是犬儿之幸。离儿,既然身体不适,就先去休息吧。” 陆离点头称是,那位大师这才招来一个小沙弥领着两人去大雄宝殿左侧的客堂。 进了客堂,小沙弥又给两人送上了茶水才离开。寺庙里也没有什么好茶,不过是寺中后山自己长的山茶罢了,好在也没人挑剔这个。谢安澜看那才七八岁的小沙弥圆嘟嘟的小脸可爱的紧,还塞给了他几块从陆府带出来的玫瑰花糖。小小的孩子没有不喜欢吃糖的,小沙弥被谢安澜逗得小脸通红,最后才红着小脸收下了还连声多谢女施主,逗得谢安澜乐不可支。 等到小沙弥出去,陆英和芸萝守在门口,谢安澜才坐下来将桌上的茶水递了一杯给他,看看他的神色问道:“你没事吧?” 陆离摇摇头,“无妨。” 谢安澜摇头,“你现在才十八岁,用得着这么着急么?也就是你爹还不够狠,若是我…由得你玩苦肉计?第一次就直接打算你腿。”陆离抬眼看她,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他没有打断我的腿,是因为心慈手软?” 谢安澜挑眉,是不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觉得陆家的男人不够爽快罢了。横竖都要下手了,也不干脆利落一点,留下后患将来倒霉也是活该。 陆离淡淡道:“我确实不用着急,但是,我为什么要将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谢安澜轻啧了一声,挑眉道:“你现在这样就很舒服?还是说,你不痛?”说话间,谢安澜已经靠到了陆离跟前,伸出一根手指毫不留情地往他背上一戳。虽然背上的伤已经全部结痂将要愈合,但是时间毕竟还短,被戳伤一指头陆离还是忍不住身子一僵,咬着牙没说话谢安澜却能感觉到他瞬间的肌肉紧绷。 收回手,谢安澜轻轻拍了拍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痛呢。本来就是个弱不禁风酸书生,别玩脱了别人没怎么着你,你自己先把自己给玩死了。”陆离微微挑眉,打量着谢安澜道:“夫人是在关心我?” 谢安澜朝他露出个虚伪的假笑,“是啊,我不是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寡妇么。” 陆离淡淡一笑,“夫人大可不必担心,一时半刻,我还死不了。”谢安澜耸耸肩道:“好吧,随你。” 在客堂里休息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左右,陆离倒是恢复了几分精神。外面芸萝进来禀告,灵岩寺方丈灵慧大师求见。陆离点头让请人进来,片刻后方才在大雄宝殿外的那位大师走了进来。 “灵慧大师。” 灵慧大师含笑,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有礼,不知陆施主可好些了?” 陆离颔首道:“有劳大师关心,晚生已无大碍。” 灵慧大师道:“施主若不介意,可否让贫僧把一把脉?” 陆离自然不会拒绝,只是伸出手道:“有劳大师,请。” 灵慧大师也不用药枕,直接伸手按住陆离的手腕诊脉。过了片刻方才叹气道:“陆施主气血略有些亏损,倒也没有大碍。不过虽然不成伤筋动骨,倒地也是…伤的不轻,还需细心调理才是。陆施主如今年纪尚轻,并无所觉。若是留下病根,恐怕有损寿数。” 说完这些,灵慧大师停顿了片刻才由不上了一句,“多思伤神,陆施主还望保重才是。” 谢安澜站在一边忍住心中的笑意。她觉得这位大师这话就差没只说要陆离没事少想那勾心斗角的东西了。可见,这位大师还是很有几分真本事的。 陆离警告地瞥了谢安澜一眼,恭敬地对灵慧大师道:“多谢大师提点,晚辈谨记于心。” 灵慧大师含笑摇摇头,看向陆离的眼神苍老却充满了一种宽厚包容的味道。只是提笔写了下一个方子递到谢安澜跟前道:“少夫人可以此方为陆施主调养。三五月后当可无碍。” 谢安澜接在手中扫了一眼,点头道:“多谢大师。”不得不说,灵慧大师这药方开得十分高明。虽然因为工作的原因谢安澜也接触过中医,但是说到底她们所学重的必然是疗伤,镇痛,乃至外科手术一类的东西。应付些感冒咳嗽没问题,但是如治病或者调养身体之类的,谢安澜的水平只怕并不比三流大夫好多少。毕竟那从来不是她们所需要的,有兴趣还可以精研一番,连兴趣都没有的自然也就只能沦为三流了。不过幸好,虽然自己开不出来谢安澜还是看得出来这些药是什么用处的。 灵慧大师并不在意,起身道:“陆家另外几位施主此时还在殿中听师弟讲经。两位若是不累也可在寺中走走,申时二刻自去斋堂用膳便是。” “多谢大师提点。”谢安澜点头应道,亲自送了大师出门,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个时代大多数人还是一天只吃两餐的,一日三餐虽然也已经流行起来却只在富庶之家。寻常百姓依然遵循着古老的作息传统,而寺庙这样的地方更是过午不食。下午申时二刻的这么一餐只怕还是为了迁就她们这些俗人才有的。 也就是说…早上七点吃过饭出门之后,她们要下午四点才有饭吃! ------题外话------ 表妹结婚~回家参加婚礼,单身狗受到一万点伤害 第四十九章 灵慧大师 第四十九章 灵慧大师 第五十章 色胆包天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章 色胆包天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章 色胆包天 横竖今天就是过来做戏的,戏已经做完了一半了,谢安澜和陆离也就懒得再往外去凑合了。作为一个上辈子腥风血雨里走过的人,谢安澜不信鬼神,对佛道寺院素来也是秉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到处闲逛。也就懒洋洋的坐在禅房里百无聊赖的翻放在旁边的一本经书。只是她哪里看得懂这种深奥的东西?看了半天也是一头晕晕乎乎不知所云。 陆离也不知每天在想些什么,似乎总有想不完的事情。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也不觉得无聊,反倒是被谢安澜翻书的声音扰的皱眉,“你觉得无聊,就出去走走。”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陆离面无表情地道:“吵。” “……”狼心狗肺的混蛋!她是为了谁? 无语了半晌,谢安澜终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行,我出去逛逛,您老就在这里想你的通天大计吧。我看你能想出一朵花儿来。”说完便转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朗声道:“芸萝,走了,咱们去看看这灵岩寺里有什么好玩儿的没有。” 门外的芸萝欢快地声音立刻响起,“是,少夫人!”显然对在门口站岗的工作也感觉到十分无聊。 “少夫人,四少爷不去么?”芸萝脆声问道。 “他啊,路漫漫而修远兮,他还在上下求索呢。别管他了。” “哦。” 陆英进来,看看坐在桌边背挺得笔直面无表情的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自家主子。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该不是又受少夫人的气了吧?这两位,真的能当一辈子夫妻么?总觉得不是哪天四爷再也受不了弄死少夫人,就是少夫人哪天一怒之下捏死了四爷呢。 灵岩寺的面积并不算大,不过景色倒是还不错。如今正值秋天,寺庙后院的菊花和后山的银杏树都别具风姿。虽然还没到观赏银杏树的最佳时节,但是灵岩寺后山那七颗据说已经有八百多年且姿态独特的古树依然令人侧目。每每有游人前来总是不忘到后山去走一走看一看的。 谢安澜听了寺院僧人的介绍,左右也无事就也跟着往后山去了。让她去大雄宝殿听高僧讲经她更受不了。 绕过了大雄宝殿后面的藏经阁,避开了塔林往右走就是灵岩寺的后园,园中有莲池假山,亭台楼阁,是供前来寺中的香客休息游玩之所。这个时候园中有千株菊花,形态各异,色彩纷呈。远远地还听到有女子的欢笑声,可以看到远处的凉亭里有几个女子在坐着说笑。谢安澜也不上前去打扰她们,带着芸萝从后院的侧门出去,就是后山的范围了。 寺中的香火缭绕和园中的繁花似锦,后山倒是一片清幽寂静。除了林中的风声,隐隐还能听到寺中僧人诵经的梵音,更显得山林寂静,仿佛世外。 谢安澜轻而易举的就找到后山的银杏树群,只见七颗五六丈高的银杏树分立在半山腰的一处平缓地带,扇形的小树叶精致可爱,树枝上还挂着累累的小果子。将黄未黄,看着人喜爱不已。还有人在树下摆放了石桌石凳,显然也是为了方便前来赏景的游人歇息或者什么才子灵感来时挥毫泼墨的。 谢安澜只坐在树下望着树上的果实默默地流口水。 可惜呀,还要过些日子才能熟。泉州别的地儿好像没怎么见过银杏树,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来问灵慧大师讨要一些呢? 芸萝奇怪地看看自家少夫人,再抬头看看树上的小果子。少夫人看起来好像很饿的样子,这小小的东西难道是可以吃的么? “少夫人,你想要么?芸萝帮你摘。”芸萝道。 谢安澜遗憾的摇摇头,“还没长熟呢,何况你这个小身板,小心摔了。不过记得提醒我,等你家少爷乡试过后,让人来灵岩寺买一些回去。” 芸萝点点头,还是有些怪异地看了看透顶,这小小的果子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好吃的样子。 “咦,弟妹,真巧啊,你也在这儿?”一个带着有些过度虚伪的惊喜声从不远处传来。谢安澜挑眉,回身就看到陆家二少爷陆明一脸惊喜的走过来。只是那惊喜的表情…未免有些太虚假了一些。谢安澜站起身来,淡淡点头道:“二哥。” 陆明一双眼睛定定地盯在谢安澜身上,笑道:“几日不见,弟妹又漂亮了许多啊。” 闻言,谢安澜脸色微冷,道:“二哥说笑了,我与夫君是跟二哥二嫂一起出的门。” 陆明一噎,干笑道:“这个么…二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谢安澜往旁边摞开了两步,道:“既然二哥来了,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见谢安澜要走,陆明顿时就有些急了,伸手想要去拉谢安澜,“别呀,弟妹……”却被一道大力推开,芸萝倏地插入两人之间,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气鼓鼓地瞪着陆明。陆明险些被推了个踉跄,脸上顿时有些怒色。但是看到芸萝身后的谢安澜,立刻又堆满了笑容,道:“弟妹别着急走啊,二哥有些话想要跟你说。你这个丫头怎么如此无礼,回头将她卖出去,挑个懂事一些的好。”陆明平素就极好美色,若是别的时候看到芸萝娇俏可爱的模样说不得容忍几分调戏几句沾些便宜。但是此时看着眼前身着湛蓝罗衣,秀发轻挽,峨眉淡扫就已经清艳动人的谢安澜,顿时就只觉得挡着他的小丫头十分碍眼了。  谢安澜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我并没有什么可跟二哥说的,二哥若有什么话不妨请二嫂转达,芸萝,我们走。” “弟妹。”陆明推开芸萝挡在谢安澜前面,显然是吃准了谢安澜不敢大声呼叫。满脸笑容地凑上前来,掏出一支缀着宝石的金钗道:“二哥前几日看到这支金钗,就觉得只有弟妹才配得上。弟妹跟着四弟真是受苦了,好好的如花容颜,翻来覆去却也只有那两件首饰,二哥看了也十分心疼。” 谢安澜低头看了一眼陆明手里的金钗,倒当真是十分精美华贵。不过对于陆明的话心中却是嗤之以鼻,陆明这种把下流当风流的纨绔子,只怕是随时都在身上备着两件饰品,看上谁哄谁罢了。不过,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戏自己的弟妹,倒真是狗胆包天了。 “你真不让?” “弟妹,二哥是好意。你这般见外,可是让二哥伤心了。”陆明依然笑盈盈地上前讨好地道,眼底的色欲却掩都掩不住。 芸萝心中焦急,跺了跺脚就想冲上前来,却听自家少夫人冷冷道,“好,你别后悔。” 第五十章 色胆包天 第五十章 色胆包天 第五十一章 还是我疼你吧!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一章 还是我疼你吧!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一章 还是我疼你吧! 色欲熏心的陆明显然没有听出谢安澜话语中隐藏的冷意,反倒是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我当然不会后悔。弟妹,可惜了你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便宜了老四那个没用的东西。别怕,以后二哥会好好疼你的。” 谢安澜俏眼微微眯起,悠悠道:“哦?那就多谢二哥了。” “哈哈,来,这支钗你先拿着玩儿。喜欢什么回头告诉二哥,二哥再买给……”话还没说话,只听谢安澜的声音越发的冰冷起来,“疼我?还是让我来疼你吧!”话音刚落,陆明蓦地睁大了眼睛。一声痛楚的哀嚎就要从他的喉咙中发出。却不想一只微凉的手扣住了他的脖子,硬生生将那叫声掐灭在了喉咙里。只听谢安澜慢慢靠近了他,柔声笑道:“二哥,疼不疼?” 陆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却只能看到谢安澜靠近自己的肩膀和后脑勺。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被人用力推了出去。这处平缓地本来就不算宽敞,方才谢安澜又故意往外面走了几步,这会儿用力一推即便是这个身体的力气还比不上曾经,也足够将陆明给推下去了。陆明从斜坡上一头栽了下去,然后一刻也没有停留的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谢安澜选得位置十分不错,一路上竟然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至于没有没被不显眼的凸出石头或者树杈什么的刮了什么不可说的地方,就没有人知道了。 芸萝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得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些担心地问道:“少…少夫人,不会,不会出人命吧?” 谢安澜淡淡道:“放心吧,这点缓坡滚下去要不要他的命,最多就是昏上一时半刻罢了。” 芸萝拍拍心口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二少爷是个混蛋死不足惜,但是如果真的在这里死了,到过后山的她们可是脱不开嫌疑的。谢安澜摸摸她的小脸道:“乖孩子,以后别冒冒然地往前冲,保护好你的小脑袋瓜就好了。” 芸萝摸着被少夫人摸摸的小脸呵呵傻笑,少夫人好温柔啊。全然忘了就在片刻之前,温柔的少夫人转瞬间将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大男人扔下了山坡。 谢安澜看看周围,皱了皱眉道:“算了,被人扰了兴致这里待着也没意思了。走,少夫人带你上山去玩儿。” 芸萝惊讶地指了指身后的山,问道:“少夫人,还要上去么?山上没路了啊。” 谢安澜笑道:“这山不高也不算陡峭,很容易走的。去不去?” “去!”芸萝道。 主仆俩有说有笑,一前一后往山上爬去。等到她们的声音消失在山林家,不远处的转角处才有一个人从不远处的转角处走了出来,望着谢安澜二人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男子容貌温文俊雅,穿着一身石青色绣暗色云纹的衣衫,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暖玉。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整个人仿佛如他腰间的玉一般的温润。只有眸中偶尔闪现的精芒让人知道他绝非凡人。 男子剑眉微挑,瞥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银杏树林,目光在陆明滚落下去的地方顿了一下又毫不在意的移开了。 “陆家四少夫人,有趣。”男子轻声呢喃道。 原本只是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儿,却不想半途被人打扰了。之后陆明的到来更是让他不悦,以为自己撞上了一处兄长与弟媳偷情的无聊戏码。却不想,不过转眼间戏码就彻底反转,就连他察觉到那女子声音不对去看的时候,也只看到陆明滚落下去的一幕。 望了一眼后面的山林,男子低笑一声,“也罢,出来一趟总算是遇到一点有趣的事情。” 也罢,男子将手中的折扇一合,足下轻快地转身下山去了。 陆离坐在禅房里百~万\小!说。守在门口的陆英时不时分神去看一眼自家主子,心中暗暗道:“主子好像没百~万\小!说啊。”虽然手里捧着书,但是那眼神儿却早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他陆英虽然不识几个字,但是认真百~万\小!说和出神的差别还是看得出来的。 “咳咳,四爷。”陆英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去找少夫人回来去斋堂用膳了?”想找少夫人玩儿就去呗,坐在这里神不守舍有啥用啊? 陆离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陆英立刻就觉得头顶一凉,讪讪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开口。 好一会儿,才听到陆离问道:“她去哪儿了?” 陆英摇摇头道:“不知道,属下隐约听少夫人说到处看看。灵岩寺也没什么好看的,大约是去后园赏花去了吧?” 赏花?那女人会去赏花?她只会辣手摧花吧。陆离在心中冷笑。 “四弟,在么?”门外,传来了陆暄的声音。陆离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门口陆英恭敬地转身答道:“大少爷,三少爷,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三少夫人,二小姐,四少爷在房里休息。” 陆离放下书,淡然道:“陆英,请大哥进来。” 陆晖带着人出现在了门口,笑道:“四弟又在用功?” 陆离瞥了一眼桌上的书,道:“闲来无事,看几页佛经罢了。”陆暄看了一眼房里,挑眉道:“四弟妹怎么不在?” 陆离不答,只是问道:“大哥三哥有事么?” 大少夫人笑道:“没什么事儿,母亲父亲有些累了先回禅房休息去了,我们想着四弟妹一个人也是无趣,就过来瞧瞧。正好夫君和三弟也要来探望四弟,大家就一路了。” 陆离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大少夫人的解释,道:“她出去走走,还没回来。” “可是,我们方才在后院并没有看到四嫂啊?刚刚一路走来也没有看到。”一直没出声的陆荞突然开口道。陆荞刚被从祠堂里放出来,脾气倒是收敛了不屑。不过提起谢安澜的时候的语气却是更加尖锐起来,随便一个人也能从中听到满满的恶意。 第五十一章 还是我疼你吧! 第五十一章 还是我疼你吧! 第五十二章 找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二章 找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二章 找人 三少夫人有些担心地道:“弟妹第一次来灵岩寺,别是迷路了,咱们还是去找找吧。” 陆离的目光慢慢地从跟前的几个人身上掠过,眼底极快地划过一道暗芒。垂眸道:“灵岩寺不过就这么大,迷路又能迷到哪儿去,一会儿就回来了。”大少夫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弟妹平时也不怎么出门,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得了。四弟,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弟妹在照顾你,就算是为了这个,你也该对她用点心啊。”看了看陆离不在意的模样,道:“罢了,你身上还有伤,还是我们带人找找吧。四弟说的也不错,灵岩寺就这么大,若是不在后院想来是在后山了。” 二少夫人也跟着附和道:“也好,听说后山也挺好看的,我还没去过呢。不如咱们一起去瞧瞧。” 陆晖和陆暄也没有意见,众人说着便转身要走。 陆离慢慢从椅子里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我跟大哥一起去吧。” 陆晖有些为难,“四弟,你的伤……” “不碍事。”陆离淡淡道,“陆英。”陆英连忙应了一声,上前来扶着陆离往外走。 一行人在寺院中转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谢安澜,又去了后园,同样也没有看到谢安澜。倒是有两个在园中打扫的小沙弥看到谢安澜往后山去了,众人只得又往后山去了。刚出了后园的侧门,就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往竹林里窜去。二少夫人脸色一变,厉声道:“天福!站住!” 那人身形顿了顿,终究还是不敢再跑,只得苦着脸站住了慢慢转过身来朝着二少夫人陪着笑脸道:“二、二少夫人。” 二少夫人眯眼打量着他,怀疑地道:“你怎么在这里?二爷呢?”这天福,正是陆明的随身侍从,也是陆明的心腹,平时大都是他跟着陆明出门的。天福眼珠子乱晃,道:“这个…晓得不知啊。小的、小的只是见二爷没事,所以才跑出来偷个闲。” 陆暄皱眉,轻哼一声道:“既然如此,你跑什么?” 天福苦着脸道:“小的,小的怕少夫人责罚,所以才……” “狗奴才,一派胡言!”陆暄脸色突然一变,一脚踢到了天福冷笑道:“你身为贴身小厮,会不知道二哥去哪儿了?既然如此,你这种玩忽职守的奴才,还留着干什么?二嫂,明儿将这奴才卖到矿上去吧。” 天福脸色顿时一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三爷饶命!二少夫人饶命啊,别把小的卖到矿上去,二少夫人开恩啊。” 二少夫人脸色有些难看,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道:“够了!还不快说,二爷到底去哪儿了?” 天福犹犹豫豫地望着众人,一副不敢说话的模样。众人身后,扶着陆英胳膊站着的陆离垂眸,淡淡的抬手打了个呵欠,眼底满是讥诮之色。 “还不快说!”大少夫人脸色也是一沉,冷声道。 天福道:“二爷…二爷去后山了。要、要小的在这里守着。” 众人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听到陆荞道:“二哥去后山,要你在这里守着干什么?” 天福看了看陆荞,低下头没说话。 二少夫人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自己的丈夫是什么人她岂会不知道,陆明平时就好色成性,陆家四兄弟就他房里的通房丫头最多。平日里在外面眠花宿柳,偷香窃玉就更不用说了。如今…在这佛门清净地竟然也敢……二少夫人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三少夫人见状,连忙扶着她道:“二嫂,你先别急,说得是二哥心里烦闷,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呢。” 陆荞嗤笑一声道:“三嫂,二哥一个人山上去也静不了啊,四嫂还在山上呢。” 闻言,二少夫人脸色更是扭曲起来了,抓着三少夫人的手用力抓的三少夫人有些皱眉也不自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女人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那个…” “二弟妹,别胡说。先问清楚了再说。”大少夫人轻言细语的劝道,眼底却是满满的轻蔑。 “二嫂,慎言。”陆离沉声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二少夫人冷哼一声,朝着陆离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道:“好!咱们就去看看,这两个人在山上干什么!” 原本还要丫头扶着走的二少夫人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丫头,一马当先地就朝着后山走去。脚下生风的不像是娇养在闺中的千金小姐。身后的几人对视了一眼,也只得跟了上去。一行人一路上山都没有人,一直走到了银杏林中才停了下来。再往上就没有什么路了,二少夫人有些气喘吁吁,不过没有看到陆明和谢安澜的身影她依然还是暗暗松了口气。但是既然怀疑已经埋下了,不看到这两个人她也实在是难以安心。 “怎么没人呢?” 既然有人看见这两个人来了后山,就算两个人不在一处也不可能一个都看不到吧?如此一来,反倒是反常了。陆荞道:“该不会是知道我们来了,藏起来了吧?”扶着陆离的陆英有些看不过去,皱眉道:“二小姐,少夫人出来得早,说不准已经回去了咱们错过了呢。好好地,藏什么藏啊。” 陆荞说话被一个下人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顿时就怒了,咬牙道:“放肆,你不过是四哥身边的奴才,也敢这么跟本小姐说话!” 陆英撇嘴,低声道:“你做妹妹的也没见对哥哥嫂子多尊重啊。” “大胆!给我掌嘴!”陆荞气得脸色通红,她前几天才刚因为不尊重嫂子被罚跪了几天祠堂呢。 陆离皱眉,沉声道:“好了,二妹。既然没人就回去吧。” 陆荞怎么肯罢休,高声道:“不行,大家都看到四嫂和二哥来后山了,不找到她们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陆离看着她的眼眸有些冰冷,“既然如此,你自己留下找人吧。我先回去了。” 正要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笑声,“大家都在啊,你们在找什么人?找我么?” 第五十二章 找人 第五十二章 找人 第五十三章 什么仇什么怨?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三章 什么仇什么怨?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三章 什么仇什么怨? (( ))众人回头,就看到谢安澜带着芸萝,手里还拎着一个明显是用什么枝条编出来的有些粗拙的篮子从山坡上往下走。芸萝手里捧着一个用帕子包好的包袱,一只手还拿着一大把各种颜色的野花。圆润的笑脸红扑扑的,上面写满了兴奋和欢快。就连衣裳上粘着不知从哪儿来得尘土和树叶也浑不在意。 比起芸萝,谢安澜看上去倒是要从容许多。只有美丽的脸颊上带着一抹行走多时而染上的红润,衣服发丝却是丝毫也没有乱,如果不是手里提着一个有些简陋的篮子,站在那里倒是真像一个温婉美丽的大家闺秀。 谢安澜拎着篮子走过来,有些奇怪地看着众人问道:“大家都在这里干什么呢?” 大少夫人问道:“弟妹,你这是……” “这个?”谢安澜提起自己手中的篮子送到大少夫人跟前,篮子里装着一些果子,药材,还有野花。谢安澜笑道:“我觉得这山上挺好看的,跟我家后山挺像呢,就带着芸萝上山去逛逛呗。” 见状,三位少夫人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两步,有些嫌弃地看着她手中的篮子。见她们如此,谢安澜有些不高兴地噘嘴,自己拎着篮子走到陆离身边去了。看着陆离笑道:“你不是想要休息么?怎么往后山来了?” 陆离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篮子道:“大嫂她们要找你,听你…和二哥来后山了。我们就一起来了。”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道:“什么叫我和二哥来后山了?我跟芸萝来的后山啊,你们不会连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楚吧?”芸萝躲在谢安澜身后,也探出个脑袋来,鼓着腮帮子道:“就是,就是。四少爷,你可千万别听人乱。奴婢一直跟着少夫人,刚刚才从山上下来呢。少夫人还摘了好多果子,很好吃的,是要送给四少爷吃,四少爷你怎么能冤枉少夫人!” 陆英道:“芸萝,四少爷也是听别人的。” 芸萝急得直跺脚,“那也不行啊!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少夫人的名声!明明就没有的事情,四少爷却带着这么多人来,可见还是信了。少夫人……”芸萝眼巴巴地望着谢安澜,晶莹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恨恨地瞪着眼前的众人,仿佛眼前这些人都是想要毁掉少夫人的名声,逼死自家少夫人的恶人。 陆英轻咳了一声,觉得为了自家主子的生命安全,有必要替他解释一下,“不是四少爷带着人来的,是大少爷和三少爷还有三位少夫人要来,四少爷无奈才……”听了陆英的话,芸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大少爷,三少爷,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三少夫人…呜呜,我们少夫人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你们要这样败坏她的名声?呜呜,万一少夫人被四少爷休了,万一她想不开呜呜…你们就不怕遭报应么?” 旁边的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大少夫人暗暗咬牙,沉声道:“弟妹,你这个丫头…倒是真的别具一格。” 谢安澜含笑将蹲在地上哭的芸萝拉了起来,笑道:“傻丫头,哭什么?你家少夫人哪儿那么容易想不开啊?至于你家四少爷…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让人挑拨离间的,是吧?夫君。” 陆离看了一眼被谢安澜拉起来还在抽抽搭搭的丫头,点了一下头道:“自然。” 谢安澜满意地点头道:“既然找到我啦,咱们就回去吧。” 陆离颔首道:“也好,差不多该用膳了。你不是中午就叫饿了么?” 谢安澜笑道:“我现在不饿了,山上有很多好吃的。喏,吃吧,很好吃。”从篮子里摸出一颗个头略,但是长相十分不错的山梨递给他道:“饿了就吃吧,放心,我用泉水洗过了。” 陆离沉默地看着她,谢安澜笑吟吟地望着他。片刻后,陆离沉默地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山梨,顺便扫了一眼篮子里用树叶垫着,有一半地方放着各种大大的野果,甚至还有不少看起来十分诱人的枣子。中间用野花隔开了一半,另一边却被用帕子盖着,下面还不时地颤动一下,显然里面是个活物。 见陆离当真接过了谢安澜递过来的山梨就咬了一口,其他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在陆家这些少爷少夫人看来,这种随便摘了山上的野果子就吃的行为简直就是粗俗不堪。平常在家里,就算是瓜果长得不好看他们也是不肯入口的。 对于此种装逼行为,谢安澜只想;若是有朝一日沦落了,首先饿死的就是这种人。 不过看陆离接的如此爽快,她的心情十分美好也就不去在意这些没见识的少爷姐们的嫌弃了。拉着陆离的另一只胳膊转身道:“咱们回去吧。” 被她忽视在一边的陆荞忍不住尖声道:“四哥!你怎么能随便吃这些东西?很脏的好不好!还有,二哥还没有找到,你们怎么能走!” 谢安澜回头看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荞瞪着她道:“你笑什么?” 谢安澜柔声道:“傻孩子,这长在山林里天生天养的东西才是最干净的。你要是不明白,不妨就去问问咱们家庄子里的佃农吧。还有啊,你四哥伤还没好,难道你真的要他陪着你们山上山下的找一个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山上的人?大哥?” 陆晖目光平静地盯着笑容晏晏的谢安澜看了一会儿,方才淡声道:“弟妹得对,既然弟妹已经找到了,四弟和弟妹就先回去吧。我们再找找二弟。” 陆离也不多什么,只是道:“如此就劳烦大哥了,二哥找到了派人来跟弟一声。” 罢,就拉着谢安澜慢悠悠地往上下走去了。远远地还传来谢安澜清脆的笑语声和芸萝叽叽咋咋的诉山上的见闻的声音。被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陆荞有些不甘咬牙道:“大哥,你怎么能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陆晖垂眸道:“四弟身体不好,弟妹都回来了不让他们走还能如何?”·k·s·b·( ) 第五十三章 什么仇什么怨? 第五十三章 什么仇什么怨? 第五十四章 谢灰毛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四章 谢灰毛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四章 谢灰毛 (( ))陆荞撇了撇嘴,在陆晖冷淡的目光下到底还是闭上了嘴。她虽然性格骄纵,但是面对陆晖这个嫡长兄还是有些畏惧的。她心里也明白,就算父亲再怎么疼爱她,也绝对不可能将她看的比大哥更重要。就如这次,嫡母罚她跪祠堂,父亲也只是略说了几句情,嫡母不肯放过也就只能罢了。 二少夫人有些焦急地问道:“那…我们二爷去哪儿了!?” 陆晖侧首看向缩在一边的天福,天福哭丧着脸道:“大少爷,小的真的没有撒谎,二爷真的来后山了啊。”要是二少爷出了什么事,身为贴身随从的他也绝对讨不了好。陆晖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道:“去告诉咱们带来的人,暗地里四处找找二弟,不可声张。” “是,大少爷。”身边的随从低声应了飞快地离去。 二少夫人却是有些魂不守舍了,此时她也没工夫管陆明是不是来勾搭什么人的,不管怎么样还是丈夫的安危最重要。万一陆明出了什么事,她这个做妻子的…… 不管陆家众人在后山如何心急火燎地找人,谢安澜和陆离却是带着陆英和芸萝悠然地晃回了灵岩寺里。进了后园,此时已经是傍晚园子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了。谢安澜看看陆离有些苍白的脸色,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道:“用膳肯定还要等她们一起,咱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陆离看看她,无声地点了点头。 走进了凉亭坐下来,芸萝和陆英守在外面。芸萝还拿出自己包裹在帕子里的野果请陆英吃,陆英看看眼前满脸笑容,娇俏可爱的小姑娘,也不客气地捡了两个看起来最好吃的果子。看得小姑娘心疼地皱起了眉头又不好意思反悔的模样心中暗笑不已。 淡淡的夕阳穿过花园和凉亭,洒在两人的身上。谢安澜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趴在了跟前的石桌上。陆离盯着放在石桌上的篮子问道:“里面是什么?” “嗯?”谢安澜眨眼,看他正盯着被帕子盖着的小东西方才一笑,伸手将盖着的帕子移开,里面露出一团毛绒绒,灰扑扑的小东西。 陆离一怔,打量着那卧在树枝和花丛中的小东西。仿佛刚睡醒一般,灰蓝色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身上的毛还是灰扑扑软软的,尖尖的嘴巴还是一对竖起的小耳朵,看上去柔弱又无辜。显然,这是一只出生还不太久的小家伙。 陆离眯眼,“这是……” 谢安澜伸手将小家伙抱进自己怀里,伸出手指在它嘴边,小家伙立刻就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这个啊,你认不出来么?这是小狗啊。”谢安澜笑眯眯地道,还抓起小家伙的一只前爪对陆离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陆离无语,“狗?你从哪儿弄来的?” “山上捡来的。”谢安澜漫不经心地道,“小家伙爹爹不见了,娘亲也受了重伤快死了,我就收养了它啊。” “你是认真的?”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在说笑?”谢安澜不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倒是跟怀里的小东西一脸无辜的模样异曲同工。 陆离有些无力的抚额,半晌才问道:“是什么让你认为,灵岩寺的后山里会有一只父母双亡的狗崽?” “不然呢?我有没有认为,它都已经在那里了啊。我不将它捡回来,它可能就要被饿死了。”谢安澜一脸正色地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它也是一条命啊。” 陆离抽了抽嘴角,“你最好想办法找个地方安置它。他现在虽然长得像狗崽,但是很快就会不像的。”这女人以为他眼睛瞎了么?什么狗崽,这分明是一条狼崽!而且他十分肯定,这个女人绝对知道! 谢安澜伸手摸摸自己怀里的小东西,抬手将它放在了桌面上。小东西虽然不大不过已经能站着走得很稳了,有些好奇地看看对面的男人还是直觉的朝着谢安澜的方向凑去。只是它本就站在桌边,往后面一退险些就掉下去,谢安澜眼疾手快连忙又将它推了出去。 搂着小家伙趴在桌上,谢安澜一脸纯良地望着陆离,“你瞧它多可怜,多可爱啊。咱们收留它也花不了多少钱,大不了我养它好了。” 陆离没好气地瞪着她。这是花多少钱的问题么?这不是一条狗,这是一匹狼!就算他现在看起来又小又柔弱,也改变不了终究有一天它会长大成一匹狼的事实。这女人疯了么! 见他一脸没得商量的模样,谢安澜撇撇嘴重新坐正了身子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它还小着呢,我会好好训练它的。如果真的不行,大不了等他长大一点我就放它回山林不成么?这么小的小东西,留在山林必死无疑,肯定也没有人愿意养它。”养一只狼崽子多拉风啊,也就是现在没有什么野生动物保护法,若是在前世,哪儿有这个机会。 陆离有些惊讶地挑眉,“你还会驯狼?” 谢安澜抬起下巴,傲然道:“本大神无所不能。” “…。”陆离沉默了半晌方才摆摆手道:“随你,但是如果它伤了人……” 谢安澜欢快地道:“放心吧,小家伙乖着呢。嗯…小家伙要取个什么名字呢?这灰扑扑的小毛毛,就叫灰毛好不好?灰毛,来…跟陆叔叔打个招呼。” 小狼崽子前爪被她握在手里轻轻挥动,呜呜的叫了两声。谢安澜顿时笑逐颜开,低头亲了亲它的眉心,“真是个乖孩子,以后你就叫谢灰毛啊。” 坐在对面的陆离抽了抽嘴角,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刚刚被冠上了谢姓的小家伙。也不知道是在庆幸它不姓陆还是庆幸它根本听不懂谢安澜的话。( ) 第五十四章 谢灰毛 第五十四章 谢灰毛 第五十五章 恨女人的都是女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五章 恨女人的都是女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五章 恨女人的都是女人 (( ))半个时辰后,陆晖等人从山上下来,一个个脸色都有些严肃。发现他们身后并没有陆明,谢安澜挑了挑眉,侧首对陆离道:“他们没有找到你二哥。”陆离淡定地喝着寺中自制的山茶,一边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所以…陆明果然是在后山的。” 谢安澜耸耸肩道:“我怎么知道?” 同时心中却也多了几分狐疑。她动手的时候是算计好了的,陆明这个时候差不多也应该醒了,谢安澜并不担心陆明醒了之后出去乱说。且不说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将一个男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摔下了山坡,就是陆明自己也绝对不好意思告诉别人他意图调戏弟妹未果反被揍了一顿。就算她下手重了一点,陆明现在还没醒,那地方又没有多么偏僻,距离寺庙又近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野兽出没,这么多人过去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找到陆明吧? 除非…是他自己醒来之后走了。或者是…被人给带走了。 “在想什么?”陆离看着她问道。 谢安澜抬眼,看到陆晖等人已经走到了凉亭外,嫣然浅笑道:“没啊,在想今晚吃什么?” “四嫂,二哥都找不到了,你还有心思向吃什么?”走到凉亭外的陆荞正好听到这句话,皱着眉有些不悦地道。谢安澜懒懒地道:“二妹,二哥那么大的一个人了,谁知道他是不是临时有事去哪儿了呢?难道找不到他我们就不用吃饭了?” 陆晖皱着眉走进来,看了两人一眼目光落到了谢安澜怀里的小东西身上,“弟妹这是……” 谢安澜笑容明朗,捧着怀里的小东西只给众人看了一个灰扑扑的小屁股,“方才在后山捡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看着挺可怜的我就带回来了。”陆晖等人的心思都在不见了的陆明身上倒也没有谁去关注那么一只灰扑扑的小东西。陆荞更是对这么丑的小动物退避三舍,眼神里都透着不屑。 “大哥,大嫂,夫君他…。”二少夫人捏着帕子一脸担心地道。陆晖在陆离和谢安澜对面坐了下来,道:“四弟妹说得也不错,二弟是个大人说不准一时想起来去哪儿了忘了跟天福打招呼呢。二弟妹先别着急,再派人去四处找找,先别告诉爹娘,免得老人家着急。” 二少夫人无奈,也只得点了点头应了。转身吩咐下人去找人。 谢安澜左右看看众人似乎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抬眼笑道:“大嫂,三嫂,二妹,大家坐下说话吧。” 大少夫人秀眉微蹙,道:“四弟妹,咱们到一边坐吧。”指了指旁边的美人靠,谢安澜有些嫌弃她可不想真的跟这群女人一起闲磕牙。但是看到大少夫人不赞同的目光,愣了一愣才恍然大悟。大少夫人是觉得她身为女子不应该跟陆离三兄弟坐在一桌说话。有些无语的撇了撇嘴,世人都怪礼教森严,其实最初的礼教也未必那么森严,明明是那些人非要自己在上面加一些条条框框,以显示自己比别人更加高贵不凡。也不知道这样自找罪受有什么意义?就如同那句话说的:恨女人的往往都是女人。 撇眼看向陆离,身为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的陆离显然也并不能理解她的这点心思,只以为谢安澜是不喜欢大少夫人几个。挑了挑眉却没有说话。谢安澜在心底轻哼一声,起身走到了一边凉亭外的美人靠前坐下。 没有十分必要的时候,谢安澜无论什么时候都宁愿自己坐的舒服一些的。她身边的几个女子,即便是陆荞这样性格刁蛮的在人前也都是规规矩矩的端坐着,仿佛随时可以接受检阅一般,也就越发的显得斜靠着美人靠趴在凉亭边上的谢安澜毫无仪态可言了。 大少夫人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光中带着几分嫌弃。从前谢安澜木讷归木讷,好歹还安分守己。现在却变得如此随性,丝毫没有闺中女子的仪态,果然是出身乡野上不得台面!只是,虽然心中这么嫌弃着,落在谢安澜身上的目光却又不可避免的带着几分嫉妒和不甘。 眼前的女子容貌绝艳,姿态随性却绝对不粗俗。只是随意地靠着栏杆,望着远处的菊花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淡金色的斜阳照在她美丽的容颜上,更多了十分的光彩和秀色。坐在凉亭外,她也能看到里面的男子一闪而过的惊艳之色。 “咳咳。”三少夫人看了一眼谢安澜,也是微微蹙眉轻咳了一声。谢安澜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因为这一声轻咳而回神,依然是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三少夫人不得不开口提醒道:“四弟妹。” 谢安澜愣了下神才反应过来这声四弟妹是叫自己的,坐起身来眨了下眼睛问道:“三嫂?” 三少夫人所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淡笑道:“四弟妹是觉得无趣么?” 谢安澜撇了撇嘴,点头道:“是有点无趣。” 陆荞有些轻视地斜了她一眼道:“我们都坐在这里,四嫂却一个人在那儿发呆,当然无趣了。不过…跟你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吧?” 谢安澜低头轻抚着自己怀里的小家伙儿,垂眸不语。 少女,就是因为你们都在这儿我才觉得无趣啊。你们要是不在这儿,我还可以欺负陆离玩儿。 陆荞却以为她默认了,越发地得意起来,“大嫂,三嫂别理她了。四嫂本来就不爱说话嘛。” 大少夫人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陆荞道:“荞儿,你都是个大姑娘了,说话也当注意一些。仔细明天……”大少夫人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陆荞却是神色一变,脸颊上飞起了两抹红云,仿佛多了几分羞涩之意。低声娇嗔道:“大嫂!” 谢安澜挑眉,顿时大奇。这丫头居然还会有害羞的时候?难不成明天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目光淡淡的在陆荞脸上闪过,心中暗暗叹息。这丫头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明明有个妖娆动人的娘,自己却偏偏长得像陆老爷子。原本女儿像爹的多也没什么,问题是这丫头实在是太像了,而陆闻显然也并不是什么美男子。她本人还是个庶女,身份尴尬,相貌也不尽如人意,婚事自然是有些困难了。 不过谢安澜觉得,相貌还是其次的。毕竟陆荞也并不丑陋,只是在陆家的一众兄弟姐妹中显得平平而已。最重要的是,这丫头的性格也半点都不可爱,希望她能顺利嫁出去吧。 ------题外话------ 我们家灰毛会有大名哒( ) 第五十五章 恨女人的都是女人 第五十五章 恨女人的都是女人 第五十六章 谢灰毛的狼生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六章 谢灰毛的狼生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六章 谢灰毛的狼生 (( ))凉亭外的女人们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凉亭里的三个男人也同样不咸不淡的这话。仿佛这一家子当真是兄友弟恭感情和睦一般,过往的香客居士们看到了也得在心中赞一句陆家人心兴旺家族和睦,不愧是京城来的书香世家。 直到陆老爷身边的人来请众人去斋堂用膳,陆明依然还没找到。陆晖等人终于有些着急了,至于二少夫人更是已经急得直抹眼泪却也无可奈何。无奈,一行人只得去见陆老爷和陆夫人,将实情相告。陆离和谢安澜自然不能不去,不过谢安澜还是将装着谢灰毛的篮子交给了陆英,让他替自己先送回客房去,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事吓着谢灰毛。 陆老爷和陆夫人歇息的禅房里,听陆明不见了陆夫人险些昏了过去。看着围成一圈又是替她顺气又是劝慰的一众孝子贤媳,谢安澜在心中暗暗咂舌:陆明失踪了,又不是陆晖和陆暄失踪了,陆夫人用得着一副亲骨肉没了的痛苦模样么?还是,陆夫人果然是个贤妻良母,待陆明更盛亲子?这么的话…侧首朝着身边的陆离挑了挑眉梢:你是有多不招人待见啊? 陆离已经懒得思考她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好一会儿,陆夫人仿佛终于缓过气儿来了,含泪望着陆老爷焦急地道:“老爷,你…明儿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咱们、咱们要不要报官?”陆老爷也有些心烦,却远没有陆夫人这么惊慌。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这灵岩寺佛门清净地能出什么事?指不定是觉得寺里清苦,不知道溜到哪儿去逍遥快活了呢。若是报了官,结果却从秦楼楚馆里找到那个孽子,他丢不起那个脸! 看着在一遍哭哭啼啼地二少夫人,陆老爷皱眉道:“行了,别哭了!都去用膳,派人去四处找找!若是今晚还找不到,明早再派人进城请衙门帮忙。” “是,爹。” 陆晖和陆暄点头称是,二少夫人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作罢。陆明以前也不是没有跑得找不到人的时候,只是从前总是带着人的,何况这次又是在灵岩寺,若真的是…那也忒荒唐了。 至于陆离和谢安澜,自然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意见。两人也不在意,毫无存在感的跟在陆老爷和陆夫人的身后去斋堂用膳。 用过晚膳,告别了陆老爷和陆夫人两人才转身回客房。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谢安澜悠然地欣赏路上的风景,陆离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谢安澜看看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陆离看看四周,低声问道:“你把陆明弄哪儿去了?” 谢安澜睁大了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没啊……” “少胡扯,陆明还没那么大的胆子这个时候跑出去拈花惹草。”陆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推脱责任的言辞。谢安澜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那你也不能诬陷我啊。” 陆离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没在后山看到陆明?知道她们今天跑到后山干什么的么?” “捉奸呗。”谢安澜笑眯眯地问道:“谁的主意?不是我,你们家的人看着一副蠢样,心思居然这么恶毒。我是见过陆明啊,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啊。”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客房,两人走进房里芸萝识趣的留在了外面跟陆英一起守门。 进了客房,谢安澜立刻就扑向了放在桌上的篮子,“谢灰毛,饿不饿?娘给你带吃的回来了哦。” 听到那个娘字,陆离额边的青筋忍不住又跳了跳,没好气地道:“狼不吃素!” 谢安澜抱着谢灰毛眨巴着眼睛,“他是狗崽。” “所以?狗崽吃素菜还是馒头?”陆离嘲讽地看着她。 谢安澜搂着谢灰毛嘤嘤,“灰毛,肿么办?没有吃的你要饿肚子……”谢灰毛仿佛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跟着呜呜了两声,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齐刷刷的望着陆离。陆离抚额,转身唤来了门外的陆英,吩咐道:“去弄些羊乳牛乳来。” 陆英也揭开帕子看过里面的东西,立刻了然地点点头转身去了。 谢安澜笑眼弯弯,将灰毛放在桌上举起爪子对陆离摇摇,“灰毛,谢谢陆叔叔。陆叔叔真是个好人对不对?”好人卡发得毫不吝啬。 “呜呜…” 陆离嫌弃地瞥了一眼桌上灰扑扑的蠢萌生物,咬牙道:“你能不能给它换个名字?” “为什么?灰毛多好啊,既好听又好记而且还写实。”谢安澜不解地道。 谢灰毛要是有灵智,长大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咬死你!就冲着这难听到不行的名字。陆公子觉得自己有义务拯救谢灰毛的狼生,其实是有些微完美主义的陆公子无法忍受如此拙劣的名字。思索了片刻,沉声道:“就叫啸月!” 谢安澜十分鄙夷,“你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条狼么?” “你以为能瞒多久?”陆离轻哼,“别人都长眼睛了。”狼和狗的差别,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总之,叫啸月,不然就把它送走!”陆离坚定地道:“我不想听到谢灰毛这个名字!” 谢安澜叹气,低头摸摸谢灰毛的灰毛,“读书人就是爱附庸风雅,灰毛啊,你以后可不能这样。是男人就要秀肌肉!” “谢安澜。”陆离警告地盯着她。谢安澜点点头,道:“知道了,谢啸月,虽然你有个娘娘腔的名字,但是你要记得,你是个男的啊。” “呜呜…”名谢灰毛,学名谢啸月的狼崽子。 “……”这种女人,果然应该一开始就弄死吧? “……”这种龟毛的男人,为什么没有一醒来就弄死呢? 完了灰毛…啸月的事情,两人终于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完了。陆离坐下来问道:“所以,陆明去哪儿了?” 谢安澜抬起头来,真诚地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随手把他丢到山坡下面去了。一般情况下你们上山的时候就会先看到他。除非…他自己走了或者被谢啸月的亲戚叼走了。” “……”虽然有个拐弯儿,但是那地方距离后院的门直线距离不足五十丈。山上有狼就已经够震惊了,那狼要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大白天在这种地方叼人现场还能不留下半点血迹? 良久,陆离抬眼看向谢安澜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吧。”他跟陆明也没什么深厚的兄弟情,陆明怎么样了与他关系也不大。真出事儿了,倒是省了他将来动手了。·k·s·b·( ) 第五十六章 谢灰毛的狼生 第五十六章 谢灰毛的狼生 第五十七章 找到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七章 找到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七章 找到了 (( ))直到半夜的时候才有陆老爷那边的人来禀告,二少爷找到了。 谢安澜被外面的声音吵醒,有些不悦地坐起身来。躺在她旁边的陆离自然也醒了,看着谢安澜一脸暴躁的模样,陆离倒是十分淡定,“看来是找到二哥了。”谢安澜轻哼一声,反身下取过一件外衣披上,出声道:“芸萝,进来吧。” 片刻后,芸萝匆匆走了进来,“四少爷,少夫人,二少爷找到了。”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找到了就找到了,大半夜的吵吵闹闹的干什么?” 芸萝道:“可是…二少爷被人给打伤了。” “嗯?”谢安澜挑眉,这才有了一些兴趣,难道是她不小心失手没选对位置?应该不至于啊。还没等她开问,芸萝就兴匆匆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刚刚老爷那边的人来说,二少爷是在前山的一个山坳里找到的,二少爷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而且还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要不是咱们府上的人连夜漫山遍野的找,那种地方说不定二少爷要躺到明天也不一定有人发现呢。”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泉州这地方本来就湿气重,一入秋白天还好到了夜里那可是…听说二少爷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被露水给打湿了。 芸萝的话说眉飞色舞,显然对陆明的遭遇抱着极大的幸灾乐祸。 谢安澜掩唇打了个呵欠,侧首问陆离,“要过去看看吗?” 陆离微微点头,“自然。” 谢安澜也不在意,既然已经被人吵醒了,就去看看陆明有多倒霉让自己开心一下好了。 两人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只带着芸萝一人往陆老爷和陆夫人的厢房走去了。其实也并不远,灵岩寺面积不大,客人寄住的禅房就在客堂后面往西北角上的一个两进院子。陆老爷和陆夫人住在二进里面最好的一个厢房里,其他人就都随意的住了一个厢房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陆明哎哎叫着的声音,走进去才见花厅里已经挤满了人。陆老爷脸色阴沉地坐在一边,陆夫人正坐在身边低声劝慰着什么。陆明被人放在花厅一侧的软榻上,二少夫人正站在一边抹泪。灵慧大师坐在榻边为他诊脉看伤。 看到两人进来,陆晖走过来一脸关切地道:“四弟,四弟妹,你们怎么来了?你身体不好歇着就是了,二弟这里有我们。” 陆离并没有表现什么兄弟情深的想法,所以也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道:“我们过来看看,二哥没事就好。” 正在嗷嗷叫的陆明显然听到了陆离的这句话,想起自己的这番遭遇忍不住恨恨地瞪了陆离一眼。却又在看到站在陆离身边巧笑倩兮地谢安澜的时候愣了愣神,灯下看美人,竟比白天更多了几分娇艳。 看到陆明的目光,陆离幽深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悦,不着痕迹地挡在了谢安澜的身前。 “二哥,你看着四弟干什么?”陆暄看着陆明,开口道。 陆明没说话,陆老爷却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怎么?难不成你的伤跟老四有关系?” 谢安澜有些乐了,老话不是说小儿子,大孙子,老爷子的命根子么?陆离这个小儿子,别说是命根子了,看起来比捡来的还不如。不过也对,谁让陆离摊上了那么个命格呢?克父克母,还将陆家的顶梁柱陆老太爷给克死了,以至于陆闻独木难支最后被赶出了京城。在陆闻心中,他被贬只怕不会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而是将所有的失败都归咎到了陆离的身上。 “不知父亲认为,二哥的伤与我有什么关系?”陆离淡淡问道,倒是将陆老爷堵得一噎。陆离疏离的眼底被微垂的睫羽掩去了其中的不屑,莫说不是他动的手,就算他真的要动手对付陆明也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陆老爷被儿子这么拿话堵回来,心中更是不悦。正要发作却被陆夫人扯住了衣角,“老爷,离儿身体不好,哪里能对明儿做什么?”陆夫人看了看陆离又看了看陆晖,陆老爷这才回过神来,现如今陆家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洗清了之前的污名。如果罪证确凿还好说,如果只是因为他一时生气又罚了陆离的话,只怕就真的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轻哼了一声,陆老爷侧首看向陆明不悦地道:“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明自己都是一脸茫然,他以为自己是被谢安澜推下山坡后下了黑手,但是陆家的人却是从前山找到他的。就算陆明再傻也知道就凭谢安澜和身边一个小丫头是绝对不可能将他一个大男人搬到前山去的。更何况,陆晖等人都说了他们去找谢安澜的时候谢安澜是从山上下来的还带着许多从山上采来的野果和野花,显然不是作假的。如果从灵岩寺穿过去前山,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如果从外面绕过去,谢安澜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出现在众人面前更不可能还有空上山采花采野果。 更何况…陆明也绝没有胆子在陆老爷面前承认自己原本是在后山想要勾搭弟妹的。这话若是说了,他没有被隐藏在幕后的凶手打死就要先被自己的父亲给打死了。 犹豫了片刻,陆明只得实话实说,“我…我也不知道。” 陆暄挑眉道:“二哥,天福说你一个人去了后山,你怎么有会被人扔在前山了?还伤得那么重?” 陆明垂眸,脸色变了一变才摇头道:“我心情不好想去后山散散,但是…才走了没多远,就…就被人给打昏了。” 陆晖皱眉,“难不成,真的是遇到劫匪了?”哪个劫匪吃饱了跑到寺庙的后山去打劫? “会不会是…夫君在外面有什么仇家?”二少夫人忍不住道。 陆明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陆晖,心中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更加烦躁。有些意兴阑珊地道:“或许吧。” 二少夫人含恨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公公,婆婆,我们还是报官吧。” 陆老爷皱眉,沉默了一下道:“罢了,让人拿我的帖子去衙门,请他们暗中查查,莫要声张。” 二少夫人有些不甘,被打了的是自家的人又不是她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还不能声张了?按二少夫人的想法,就要狠狠地查!只是看陆老爷的脸色,二少夫人终究还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陆闻沉声道:“不管有什么事,都等到乡试过后再说!”( ) 第五十七章 找到了 第五十七章 找到了 第五十八章 不如来一发?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八章 不如来一发?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八章 不如来一发? (( ))好好的举家来上香遇到这种事情,接下来陆家众人的心情都有些烦躁。谢安澜和陆离也不去招本来就气不顺的陆老爷的眼,自己待在厢房里百~万\小!说的百~万\小!说,逗啸月的逗啸月,也很是逍遥自在。 谢安澜对寺庙道观这样的地方一向是不怎么喜欢的,住了两天就觉得十分无趣,而且住在寺庙里,谢啸月每天要喝的奶只能让陆英去山下的农家买,十分的不便。 “我,咱们要在这里住多久啊?”坐在院一角的屋檐下,谢安澜抱着啸月有些无精打采地问刚刚去探望陆明回来的陆离。 陆离看了她一眼微微挑眉,“困了就去睡。”这女人半夜不知道往哪儿跑每天带着一身露气直到四更天才回来,白天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谢安澜翻了个白眼,“睡什么睡?你没听到你大嫂怎么我的?啧…你大嫂可真是闺中典范,那么严谨怎么不把自己拍进女戒女范里去呢?” 她白天睡觉关她什么事儿?又没碍着她陆家大少夫人的名声。偏要在人前一副高高在上的礼仪标兵的模样,“弟妹呀,身为女子当克勤克俭,勤修自身。日上三竿还躺在床上,有违礼仪,不为名门闺秀所取。” 陆离蹙眉,“少胡言乱语。” 谢安澜眼珠子一转,突然起身扑向了陆离。陆离侧身想要闪开,却被她轻巧的一只手挡住了去路。陆离还没反应过来,一张笑吟吟的绝艳容颜就凑到了跟前,“夫君,不如…你陪我睡呀。”嗓音轻柔婉转,一转三叹,柔媚入骨。 “胡闹!”陆离没好气地轻斥道。 “哪里胡闹了,你陪我睡大嫂就不好意思进来训斥我了么。”谢安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 陆离一张俊俏的脸黑了好几分,“你还是女人么!青天白日又在佛门净地,竟然…竟然……” 谢安澜淡定地替他接上道:“白日宣淫?” 陆离的脸又黑了几分。 看他如此,谢安澜就笑得更愉快了。随手将谢啸月放在旁边的美人靠上,一只手勾起陆离的下巴笑道:“起来…夫君,咱们好像连晚上都没有宣过淫啊。不如趁着现在气氛不错,咱们……”来一发怎么样?饶是陆离前世今生也算是活了快三十年了,也没有见过如此胆大放荡的女子。俊美的脸上一阵绿一阵紫,双眸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谢安澜故作羞涩地一笑,“夫君也觉得我秀色可餐是不是?我看夫君多妩媚,料夫君见我,应如是?” “谢安澜。”陆离抬手抓住了她在自己下巴上作怪的手,声音平静。 谢安澜挑眉等着他的下。 “啊?!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有些尖锐地声音骤然响起,一边的谢啸月被吓得险些从上面滚落下去。 谢安澜挑眉,坐起身来来转过身去,又是一脸的温顺婉约。 “二妹,大哥,三哥,还有这几位,是有什么事么?” 身后的院门口,陆荞和陆晖陆暄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谢安澜倒是认得其中一人正是前几日去过陆府的陆离的同窗之一。剩下的两个男子似乎是前些日子在晴雪楼见过,跟陆晖一起的。陆荞尖声道:“四嫂,你刚才跟四哥在干什么?你们…你们……” 谢安澜无奈地一笑,“我见夫君后领上粘着一片树叶,帮他取下来,二妹以为我们在做什么?”抬起手,纤细美丽的手指见夹着一片的枯叶。 原本脸色还有几分古怪的陆晖等人脸色更加古怪起来,之前是因为陆离和谢安澜,现在是因为自己觉得尴尬。谢安澜一脸坦然和不解的模样,仿佛是在暗示着他们的内心多么的肮脏一般。 陆晖侧首闷咳了一声,开口道:“四弟妹,二妹是一时心急以为四弟…伤势又不好了。” “是么?”谢安澜有些怀疑的问道,陆荞方才那语气,分明像是在捉奸的。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 陆离坐起身来,道:“大哥,三弟,你们不是陪父亲和母亲听经去了么?怎么回来了?还有两位……” 陆晖笑道:“爹娘在陪着客人话,我们就陪着林兄和王兄来看看四弟。王兄也是随王伯父和伯母来寺中进香的。” 闻言,陆离微微蹙眉面上却是一片平静,还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点头道:“多谢崇兄和王兄挂记,我好多了。” 林青书道:“我也是恰巧想要出来散散心,听陆家都在寺中,变想来看看陆兄,正好遇到了昌明兄和子敬兄。” 那王公子,跟陆晖的关系极好,但是跟陆离却是连话都没过几句。陆离也就隐约记得他姓王名安,特意来探望他?看了一眼站在一遍的陆荞,陆离若有所思。王安也是读书人家,虽然不算大富之家却也略有些家底。王安的父亲是知府衙门属官,主管税收,从八品。从前的陆家自然看不上这样一个不入流的人家,但是现在陆家都只是庶民,即便是有陆家本支却关系不近,有陆家大姐嫁入京城平安侯府做侧妃,陆荞也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庶女而已。与王家的嫡子倒也算不得不匹配。 陆离想明白的事情,谢安澜自然也看的明白。打量了一眼站在陆暄身边的王家公子,再看看一遍的陆荞,倒是有些不确定起来。虽然认识陆荞时间不长,却有些了解陆荞的性子。王家嫡子这样的模样身份她真的能满意?至少,她没有看出陆荞脸上有什么论及婚嫁的女子脸上该有的神色。 陆离平静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大哥,三哥,两位,坐下话吧。”陆离指了指院中不远处的石桌道,回头吩咐芸萝倒茶来。芸萝看看谢安澜转身去了,陆离看向谢安澜以眼神示意她是进去休息还是在外面带着? 从跟谢安澜摊牌之后陆离就没有指望过自己能有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如果指望这个还不如先弄死谢安澜再娶比较快一点。虽然这些日子他依然没能弄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历,但是从她的眼神和仿佛漫不经心却不时流露出的傲然,他就明白这个女人绝不是他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 谢安澜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陆荞,耸了耸肩自发自动的抱着谢啸月缩到了屋檐下的美人靠,伸手逗得狼崽子呜呜叫。她不想进屋去陪陆荞聊天,那几个男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打算带她一起玩儿的模样,还是自己玩自己的吧。·k·s·b·( ) 第五十八章 不如来一发? 第五十八章 不如来一发? 第五十九章 不是有病就是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九章 不是有病就是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九章 不是有病就是基! (( ))几个男人在院子里聊天,陆荞自然不能凑过去了。但是谢安澜明显也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陆荞自己更不想跟谢安澜说话,只得独自一人坐在一边生闷气。她刚刚才因为谢安澜,又在两个陌生男子面前丢了脸。 斜眼看向坐在一边兀自自娱自乐的谢安澜,陆荞眼底闪过一丝愤怒。 被谢安澜逗得东躲西藏的谢啸月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上陆荞怨恨的眼神,呜呜地叫了两声。谢安澜挑眉,回头就看到陆荞正睁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谢安澜无语,她跟陆荞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啊?就算之前她让她出了一身的疹子,但是陆荞不是不知道么?无冤无仇的都能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若是有仇陆荞到底还想怎么样啊? 谢安澜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损友蓝狐说的话:女人仇视女人根本不需要理由,看不顺眼耳。谢安澜深以为然。 对上谢安澜打量的目光,陆荞轻哼了一声扭身去看院中,不再理会谢安澜。谢安澜耸耸肩毫不在意,不看她最好,不然若是陆荞的视线太过险恶,她会忍不住想要反击,忍耐很辛苦的。 陆荞望着不远处正在说话的几个男子,沉默了良久眼眸中突然多了几分幽怨。她今年已经十七了,在东陵国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没出嫁的已经是少数了,连婚都还没定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因为女孩子过了十八岁还没出阁,就要被人笑话了。但是陆荞是经历过陆家的繁华的,虽然那时候她才十二三岁却已经到了论及婚事的年纪了。没想到还没开始谈论她的婚事,陆家就被贬为了庶民。想起如今在平安侯府锦衣玉食的长姐,在看看眼前相貌普通的王安,陆荞心中就忍不住升起一股不甘。 泉州不是没有权贵之家,只是人家看不上她这个庶女罢了。而权贵之家的庶子,当家夫人也多半不愿意为庶子娶她这样有陆家这样背景的女子。东挑西捡下来,反倒是让她更加不好找人家了,最后就只剩下了王家这样的人家。这个王安,甚至还不如去年初嫡母为她选的那一个呢,至少那还是一个正七品的县令的嫡次子。这个王安,相貌平平,家世卑微,甚至就连学业都不成,说是在官学念书,成绩也就是个勉强不被刷下去罢了。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前途! 陆荞在想起早前嫡母慢条斯理看似和蔼可亲的告诫话语,心中暗恨。说什么她的年纪如今已经不好再等了,说什么王公子是青年才俊,将来只要勤奋她必然也能够妻凭夫贵,当她是傻子么?! 谢安澜看看不远处气息越发阴郁的陆荞,抱着谢啸月默默地往另一边移了移,抬手抚摸着它的软毛安抚着谢啸月被吓到的小心肝儿。 “想什么呢?” 陆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谢安澜抬起头来便看到陆离站在自己跟前皱眉望着自己,再回头看,陆晖等人早已经不知去向。谢安澜一脸正气,轻言细语地道:“没什么,在想晚上吃什么。” 心中暗道:我难道要告诉你我在想怎么跟你来一发么?说起来当年在狐狸窝里一群女人各种黄暴,恨不得抓个小鲜肉就能直接那啥了。但是她谢安澜跟一个鲜嫩可口的没少年一个床上睡了这么多天,居然都没有色心大发,这简直不科学。 上辈子青狐大神美若天仙,还有着傲然的胸器和让白狐那妞儿羡慕的流口水的大长腿,这些居然全部都贡献给了残酷无情无理取闹的特工生涯。一代美人儿直到死都还是个雏儿,真是太残忍,太无理取闹了! 现在没有了无时无刻不需要警惕的敌人,不知道哪一次任务就要挂掉连尸体都收不回来的朝不保夕的日子,难道她还要守身如玉到死?难道不该找个美男纸一度?不过鉴于目前这坑爹的身份,她能睡的好像也只有眼前这个各种符合她心意的美少年了。最重要是的这是一个跟她一样刷过漆的老黄瓜,连老牛吃嫩草的愧疚心她都不必有。 虽然根据原主的记忆来说,那档子事儿好像也没有书里和av里表现的那么欲仙欲死。不过谢安澜将这归咎于少年陆离的技术不行,现在从三十岁回来的陆离还有着她青狐大神的理论指导,应该不错吧? “谢、安、澜!”眼前的男子看着女人一脸想入非非的模样,脸色发黑,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在想什么鬼东西?!” 谢安澜眨眨眼睛,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想晚上吃什么啊。” “你这幅表情,是在想晚膳?”陆离冷哼。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毫不心虚地道:“是啊,我想吃肉。” 陆离额头上的青筋挑动了好几下,咬牙道:“大嫂说得没错,你确实是应该看一看女戒女则了。” 谢安澜十分不解,“为神马?吃肉也不行?”小鲜肉太无理取闹了! 陆离冷笑一声,“等回城了,我给你一餐准备五斤肉,你最好给我吃完!” 谢安澜搂着谢啸月可怜巴巴地掩面抽泣,“我知道了,你想把我喂胖了然后去外面找野女人。” 陆离没好气地道:“就算不把你喂胖,我也能去找外面的女人。” 谢安澜吸着鼻子坐远了一点,“那你以后要离我和谢啸月远一点,听说在外面乱来很容易得花柳病。你知道花柳病是什么么?花柳病就是” “我知道什么是花柳病,不用你说!”陆离咬牙吐出这一句。 谢安澜惊恐,“难道你前世是” 终于还是觉得跟这个女人瞎扯的自己简直是有病,转身拂袖而去。 身后,谢安澜抬起头来,绝艳地脸上噙着娇娆的笑意哪有半点泪水? 手指轻轻摩挲着谢啸月的脖子,望着陆离如风一般绝尘而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我不就是想约个炮么?还是跟自己的丈夫怎么这么难呢?难道是古人喜欢含蓄一点的,还是说这家伙有问题? 跟个大美人一个床上躺了这么多天都无动于衷。不是有病就是基啊。( ) 第五十九章 不是有病就是基! 第五十九章 不是有病就是基! 第六十章 年龄不是问题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章 年龄不是问题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章 年龄不是问题 (( ))抱着谢啸月慢悠悠地回到厢房,就看到陆离阴沉着脸坐在窗口百~万\小!说。看到她进来也只是抬头扫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了,显然是方才的余怒未消。 谢安澜有些好笑地偏着头打量他,十八岁的少年,神色间却带着成熟男人的沉稳和坚毅,特别是当他冷眸相对的时候,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威严和压迫。若是寻常人面对他这样的模样只怕要忍不住心生惧意,但是谢安澜却不会。她只会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更加可口了。 难道他不知道,对于色女来说,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越是让人想要去撩啊。 陆离当然不会不知道谢安澜在打量他,微垂的双眸看似专注手中的书卷,心思却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自己是什么人陆离从来都知道的,前世这个时候的自己或许真的是个好人,但是现在的他绝对不是。曾经的陆离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却是一个眼神就足以令许多封疆大吏,彪悍猛将心头生寒,绝不可能换了一个年轻一点的皮囊就变了。从陆英对他看似恭敬实则惧怕的模样中就能够看出几分。 但是眼前的女人…即便是在他刻意释放出气势的时候,依然恍如不见。到底是她心太宽,还是她无所畏惧?陆离不认为是前者。那么…这个女人曾经到底是什么人? “又在飚杀气啊。”谢安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杀我啊。” “呜呜。”谢啸月被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膝上,谢安澜的声音就在他的耳畔,淡淡的馨香喷洒在他的耳边,却激起了他心中最深层的警惕。危险! 纤细地手指轻轻抚上了他的脖子,微凉的指尖从他颈上的血脉划过,谢安澜声音幽幽,“明明是你说要合作的,现在又想要杀人灭口。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陆离垂眸,看着展现在自己面前的纤细皓腕,神色平静。他毫不怀疑,这双看似纤细无力的手如果需要随时可以掐断他的脖子。 抬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蹲在他膝上的谢啸月的背脊,陆离淡淡道:“如果我真想杀你,你觉得…真的会让你发现?”若是连杀气和心情都控制不好,前世他也活不到功高盖主的时候。 谢安澜挑眉,“那我就更该解决掉你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一时兴起就背地里动手想要害我呢。” “你怕?”陆离抬眼微微侧首去看她,“这些日子…我以为你并不在意。” 谢安澜轻哼一声,道:“本姑娘最讨厌满肚子坏水的男人。” 陆离对她的评论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如果你不想扭断我的脖子,就把手拿开。我说跟你合作并不是说笑的,未来几年我需要人帮忙,你看起来…与一般的女人不太一样。” 谢安澜放开手,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坐回了椅子里,支着下巴有些慵懒地看着他道:“只不过…我知道了你的来历,你却不知道我的,所以…你有些不放心?” 陆离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谢安澜道:“我的来历确实是不能告诉你,因为无论是跟你还是跟任何人都毫无关系。” 陆离也不怀疑她说谎或者故意敷衍,只是微微点了下头道:“看得出来,无论是东陵,西戎,胤安,莫罗还是更西边的一些国家甚至是部落,你跟他们的女子都不一样。我见过最厉害的女人是莫罗国王女苏络琳,你跟她依然不一样。” 谢安澜耸耸肩,“那还有什么问题?”突然想起来什么,谢安澜拉着椅子靠近了陆离,八卦兮兮地问道:“你连别国的女王都见过?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陆离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道:“王女,苏络琳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 谢安澜眨巴着眼睛,“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两情相悦,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就算是物种有差别我也不会歧视你的。你要是真心喜欢她,我就不约你了。”三儿什么的,还是要坚决杜绝的。她不想被别人给三了,更不想去三别人。 陆离抓起谢啸月糊了她一脸,“不会说话就闭嘴!” 讪讪地接住了呜呜叫着的谢啸月,轻轻拍拍可怜巴巴的小东西,谢安澜缩了缩脖子悄悄移开了和陆离的距离,“好嘛,开个玩笑这么严肃做什么。好吧,你需要人帮忙,我需要光明正大的身份地位和银子,毕竟…虽然我自己也能过,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我对隐姓埋名,有家不能回,见到官差要躲着走或者易容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兴趣。对一些非正当的职业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能再确定一下,以后大家和平共处么?”她是真的不想再去兼职杀手,间谍,土匪,这类不光明正大的职业,本大神可是号称国家护卫者的青狐! 陆离望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方才点了下头,“一言为定。” 谢安澜满意地点头,道:“虽然觉得对你来说不合适,但是我还是要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这女人是在说他不是君子么?陆离撇了撇嘴,他确实是对君子这个称谓嗤之以鼻。再看一眼已经转身趴在桌边逗弄谢啸月玩儿的谢安澜,陆离眼神更多了几分深邃和若有所思。这个女人…说她蠢笨无脑,她总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威胁,甚至毫不犹豫的抹灭。陆离毫不怀疑如果他真的危害到她的话,她会下不了手。说她聪明厉害,明明方才还在跟他针锋相对甚至想要捏死他,转眼间又能背对着他没心没肺地逗狼崽子玩儿。 趴在桌上的谢安澜自然也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百无聊赖地翻了个白眼。 难道她要全天十二个时辰都投入到和某人勾心斗角的猜忌中去才算正常么?就算她是个特工也会未老先衰的好不好?谢安澜严重怀疑陆离上辈子就是算计太多才导致英年早逝的。( ) 第六十章 年龄不是问题 第六十章 年龄不是问题 第六十一章 赴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一章 赴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一章 赴宴 (( ))陆家一行人在灵岩寺住了几天,便起身回泉州城了。毕竟灵岩寺条件简陋,即便是为了刷好名声,这些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的公子夫人们也不可能留得太久,更何况过不了多久就是陆闻的寿辰了。 对于这个决定,谢安澜是举双手赞成的,她对素斋真的兴趣不大! 陆家人浩浩荡荡气色红润的回到了陆府,只除了竖着出去横躺着回来的陆家二公子陆明。只是衙门查了几天,陆明自己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是怎么被人打晕了的,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回到陆府又休息了两天,谢啸月已经能够在芳草园里撒欢儿跑来跑去的时候,陆离终于宣布身体已经大好,可以回念书去了。对此,陆晖夫妻俩和陆夫人既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望。松气是因为陆离好了之前的那些流言也能够散去一些了。失望的是,当初陆老爷干嘛不再多用几分力气,干脆让陆离耽误了这次乡试呢?如今却是平白担了一个坏名声,什么都没有得到。 谢安澜的生活也多了几分变化,原本泉州城里的女眷们几乎都当陆家四少夫人这个人不存在一般。如今却不同了,陆离虽然在家里不受宠,但是人家有本事啊。画得一手好画,还得了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的赏识。从前的陆离虽然也有才子之名,但是却极其的不会做人,一看就是将来没什么出息,空抱着一肚子才华的落魄书生模样。但是现在…这明显是挨了一顿揍突然开窍了啊。虽然泉州城的人们并不会因此而冷落陆家的大公子,但是也不妨碍他们亲近陆家四少爷。多条人脉多条路嘛,谁知道什么时候人家就飞黄腾达了呢? “弟妹,这次您可是真有面子,知府夫人亲自下帖子邀请你参加今儿的赏菊会呢。”陆家大门口,二少夫人看看刚从里面走出来的谢安澜,掩唇咯咯笑着。话虽然是对谢安澜说的,目光却时不时地往站在陆夫人身边的大少夫人身上打转。 大少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谢安澜不过是陆家一个庶子媳妇。知府夫人亲自举办的花会,能带她去就已经是给她面子了,没想到这一次曹夫人竟然亲自下了帖子给谢安澜。曹夫人根本没见过谢安澜,谢安澜在泉州城中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了不得名声。这到底是知府夫人还是知府大人的意思谁还能不清楚?很明显,曹大人这是想要抬举陆离了,只是不知道是单纯的欣赏陆离还是因为前些日子的事情对陆家感到不满了。 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毫无疑问都是打了她这个陆家嫡长媳妇的脸的。 回头看到谢安澜带着芸萝从里面漫步出来。谢安澜行动间从来不喜欢让丫头扶着,虽然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少有女子会有的干脆利落。今天谢安澜穿着一身碧蓝色衣衫,衣衫上有浅黄色丝线绣出的云纹和缠枝菊花纹样,简约却并不寡淡。微微挽起的灵巧发髻和发间的饰品,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亮色。 大少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样的打扮既不会喧宾夺主令人生恨,又将自身的优点展露无遗。从来没有人指点过出门时应该如何着装的谢安澜竟然…难不成是这两年亏吃得多了,突然开窍了? 就算如此,又如何?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谢安澜只是一个庶子媳妇的事实!知府大人看重陆离又如何?不过是个四品知府罢了,她娘家,婆婆的娘家还有陆家本家,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曹家? 想到此处,大少夫人又恢复了平静,看向谢安澜的眼神反倒是多了几分怜悯和傲然。 谢安澜对此一脸的莫名,古代的女人脑洞太大,完全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 二少夫人就是单纯的嫉妒了,嫉妒谢安澜如今的风光,更嫉妒她天生的美貌。 陆夫人侧首看了四个儿媳妇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一边左顾右盼的陆荞,微微蹙眉,沉眸道:“好了,今天是知府夫人举办的宴会,不要丢了陆家的脸。” 听到这话,陆荞低头捂住笑了起来。 谢安澜心底翻了个白眼,知道这话是在说她。谁接谁傻子! “走吧。” “是,母亲。” 陆家一行女眷到达曹府的时候府门前已经停了不少轿子,曹府负责迎客的人正站在门口满脸笑容的将客人往里面迎。陆家在泉州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虽然不久前曹大人还对陆老爷有些微词,却也没有怠慢陆家的女眷,一个气质温雅的少妇在两个管事女人的陪同下迎了上来,笑颜如花,“陆夫人,四位少夫人,快里面请。” 陆夫人点头笑道:“有劳少夫人了。” 这女子正是曹家的嫡长媳,曹家根在京城,按理曹大人外放做官儿子媳妇都会留在京城的。不过曹大人外放各地已经七八年了,彼时嫡长子年幼不敢劳烦京城的老父就带在身边教养,就连这个嫡长媳娶得也是同样外放为官的同僚之女,明显是不愿意与京城的人事扯上太多关系。等到曹大人调任泉州,儿子媳妇自然也跟了过来。曹大人的嫡长子名曹修文,今年年方二十,回京城参加乡试去了,如果考过了乡试就要接着参加明年的会试,等会试有了结果才能决定曹少夫人到底回京还是留在泉州。 从这点来说陆家倒是方便了许多,陆家是雍州陆氏的旁支,但是陆老爷这一支三代以前就迁到泉州了。所以陆家兄弟倒是不用千里迢迢的跑到雍州去参加科举。 曹少夫人笑容温婉却举止有度,“夫人言重了,母亲在园中等着诸位大驾光临。请恕晚辈不能陪同。”说罢,曹夫人侧身吩咐身边的管事请陆家一行人进去。走过曹少夫人身边的时候,谢安澜明显感觉到曹少夫人有些好奇地望了自己两眼。显然也是对自己的婆婆亲自下帖子给一个庶子媳妇儿不太理解。谢安澜也不在意,朝她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美人儿都该有些厚待。这位曹少夫人容貌虽然称不上绝色,但是温婉的气质却让谢安澜很是赞赏。同样是官家小姐,跟陆家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呢。 曹少夫人一愣,忍不住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位…四少夫人,虽然不知道性子如何,笑起来倒是真的很好看啊。( ) 第六十一章 赴宴 第六十一章 赴宴 第六十二章 宅斗当人生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二章 宅斗当人生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二章 宅斗当人生 (( ))随着管事来到曹府后院,已经有不少宾客到了。谢安澜也不意外,陆夫人自恃是从京城来的,身份高贵,无论出席什么宴会总会倒的晚一些,这次已经算是给曹夫人面子了。好在她还有几分明白,不像陆荞总是喜欢用鼻孔看人,泉州城里除了知府和同知两家的夫人陆家要敬着些,寻常人家也没有多少敢给陆家难看。陆家如今是落魄了,但是雍州陆氏那样的庞然大物却不是随便什么人敢轻易招惹的。 花园里,各色秋菊姿态各异,竞相争艳。还有许多装扮美丽的少女说三三两两的相携而行,笑声清脆动人。一路走过去,不时有闺中的少女和年轻的少妇问好,显然都是认识的。可惜谢安澜原本的记忆却十分有限,看了半天也没能认出几个人来索性也就算了。横竖原主对这些人的印象也不是多好。 管事将一行人引入花园深处的一处小轩,花厅里几个模样端庄神态矜贵的妇人正坐着品茶。为首的主位上坐着的便是今日花会的女主人泉州知府夫人曹夫人。坐在她右下首的是一位四十来岁模样的妇人,正是知府大人的属官同知赵大人的夫人。 “诸位,我们来晚了,还望莫怪。”进了花厅,陆夫人含笑道。虽然容貌平平,陆夫人到底是书香门第出身,言谈举止自有一番气度却是泉州这地方许多闺中夫人不能比的。 曹夫人也不在意,笑道:“陆夫人能来,咱们家也是蓬荜生辉了。哪里就晚了,快请坐。” 陆夫人谢过,被管事请到一边坐下。曹夫人也算给陆家面子,陆老爷如今不过是个白身,陆夫人的位置却只拍在赵夫人和另外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夫人之下。谢安澜妯娌四个和陆荞身为晚辈,这样的地方自然没有她们的座位只是站在陆夫人身后罢了。 坐在对面的赵夫人看了看陆夫人身后的五个女子,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谢安澜身上道:“陆家的几位少夫人我倒是都见过,不过这位却有些眼生,这是…四少夫人?” 谢安澜微微一福,道:“晚辈陆谢氏,见过各位长辈。” 赵夫人一愣,很快又击掌笑道:“果然是,这样貌的好孩子可不多见,陆夫人真是好福气。你们家四公子也是个好孩子,这些日子天天听我们老爷念叨呢。” 主位上的曹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可不是,我家老爷也是。我就说啊,幸好我那混小子回京去了。若是在泉州听到他爹天天夸别的孩子,不定怎么闹腾呢。” 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纷纷称赞曹大公子年少有为云云,逗得曹夫人也开怀大笑。 “好孩子,你过来让我瞧瞧。”曹夫人朝着谢安澜招招手道。 谢安澜微一迟疑,便走上了前去。 曹夫人拉着她看了又看,笑道:“真是好相貌,看着性子也是个娴静的。陆家四公子是个有才的,老爷前儿还说这些年不能在老爷子跟前尽孝愧疚得很。今年总算是寻了一件能让老爷子高兴的寿礼。真是多亏了四公子了。” 谢安澜垂眸,仿佛害羞一般,低声道:“夫人言重了,能得知府大人青眼,是夫君之幸。” 曹夫人拍拍她的手道:“好孩子,你是个有福气的。你们年轻人别陪着咱们这些老太婆了,都出去玩儿吧。” 谢安澜回头看向陆夫人,陆夫人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笑道:“曹夫人说得是,你们都出去玩儿吧。” “是,母亲。”五女齐声应道,又向众位夫人告退转身走了出去。 临出门口,谢安澜还听到里面有人笑道:“好些日子不见,陆家四少夫人倒像是换了个似得。”陆四夫人,泉州城里出了名的上不得台面。今儿一见却让人不得不怀疑到底是从前眼花还是现在眼花了。虽然看着不像是个长袖善舞,活泼好动的。却也举止有度,言语婉转得体。那相貌,那气质,看着倒是比另外三个更像是京城官家出来的小姐了。 跟着三个嫂子出了门,谢安澜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挑了挑秀眉。 青狐大神上能九天揽月,下能五洋捉鳖。无论是伴妖娆绝色,还是悍妇泼妇,又或者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无不信手拈来。就算是让她反串男人,她也绝对比陆离那货看着有男子汉气概! 特工的天赋技能:百变! 一出了门,陆荞便有些怪声怪调地道:“四嫂今儿可是风光了,连知府夫人都亲自拉着你说话。” 谢安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真诚地道:“二妹,淡定。” 陆荞嘴角抽了抽,狠狠地瞪了谢安澜一眼。冷哼一声道:“你别得意,曹夫人不过是看在我四哥的份上给你点面子罢了。小心我要四哥休了你!” 说得好像你管得了陆离那货似得。 “二妹。”大少夫人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地道:“这不是家里,说话注意些分寸。” 陆荞敢欺负谢安澜这个四嫂,却不敢顶撞大少夫人这个长嫂,只得恹恹地住了口。 大少夫人这才看向谢安澜道:“四弟妹也不是第一次出来,规矩想来是明白的,莫要丢了陆家的颜面。”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原主本身就一知半解的,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不过也不怎么在意,她可没打算把自己活成女戒女则女范教材。 “多谢大嫂提醒。”谢安澜微笑道。 大少夫人点点头道:“我有些事要找方家的少夫人,就不陪四弟妹了。” “大嫂自便。”谢安澜道。 大少夫人探究地看了谢安澜一眼,方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跟在身边的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自然立刻跟了上去,陆荞幸灾乐祸地看着谢安澜嗤笑道:“上次你让咱们陆家丢尽了脸面,这次大嫂根本懒得带你在身边了。你要是知趣,就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吧。”说罢,也转身追了上去。 谢安澜眨眨眼睛,看着绝尘而去的陆荞的背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群女人,年纪轻轻是打算拿宅斗当人生么?( ) 第六十二章 宅斗当人生 第六十二章 宅斗当人生 第六十三章 道歉?凭什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三章 道歉?凭什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三章 道歉?凭什么? (( ))独自一人带着芸萝在曹家的花园中漫步,对时不时落到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淡然视之。对于花园中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的少女少妇们,她也没什么可羡慕的,自然更谈不上尴尬。没有了往日原主出席这种场合时的手足无措,这份格外的淡定闲适倒是更加引人注意。 “谢安澜!”一道人影夹着香风忽地冲到了跟前拦住了去路。跟在身边的芸萝一见来人立刻警惕地挡在了自家少夫人跟前,道:“李小姐,你想做什么!” 来人正是前些日子刚刚在长云街的绸缎庄里跟谢安澜有过一面之缘被谢安澜评定为“钱多人傻”的李家小姐李婉婉。 谢安澜安抚地拍拍芸萝的肩膀,示意她站到后面去。然后才含笑看向李婉婉道:“原来是李小姐,别来无恙。” 李婉婉冷笑道:“原来谢四夫人还记得本小姐,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又给忘了呢。”分明是在讽刺那天在绸缎庄谢安澜认不出她的事情。谢安澜笑容温婉,“怎么会?这泉州城里,跟李小姐一样出手大方的人可没有几个。我岂会忘记?” 闻言,李婉婉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谢安澜这分明是在嘲笑她。一个人如果以相应的价格买到东西,那么无论花了多少钱都可以说是大方,也可以说值得。但是如果以双倍的价格抢到别人原本就没有想要的东西,那只能说明她傻了。那天在绸缎庄的事情虽然没有传出去,但是回到家中冷静下来之后李婉婉心中也明白自己是被谢安澜耍了,心中的恼怒羞愤可想而知。偏偏谢安澜此时又提起此事,她怎么能不怒? “贱人!”李婉婉怒骂一声,抬手就想要娶去给谢安澜一个耳光。谢安澜脸色一冷,抬手挡住了她挥下来的手。冷声道:“李小姐,我劝你想清楚了再动手。” 李婉婉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被谢安澜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想要抽回却感到谢安澜捏着自己手腕的素手仿佛铁钳一般整个人动弹不得。李婉婉惊骇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一边叫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谢安澜挑眉,有些好笑地道:“难道不是应该我问李小姐想要干什么吗?” “小姐!”另一边,追在李婉婉身后过来的李家的丫头也到了跟前,看到眼前这一幕都不由得一愣,“谢少夫人,你做什么!快放开我们小姐!” 附近也有不少玩耍的闺秀们,见这边喧闹起来也不由得往这边围了过来,想要看看出了什么事。 见人多了起来,李婉婉胆子倒是大了几分。笃定了谢安澜不敢对她怎么样,立刻又更加嚣张起来了,“谢安澜,你还不放开本小姐!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姑!”谢安澜勾唇一笑,“放开你?好啊。”原本拽着李婉婉的手蓦地一松,李婉婉那边正在用劲突然被松开,李婉婉立刻往后面跌去,跟身后的两个丫头摔成了一团。 在场的众闺秀们望着跌坐在地上,连裙子下面的衬裤都露出来了的李婉婉,脸上都不由得有些尴尬起来。李婉婉也是满脸通红,虽然在场的都是女子,但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就算多露出一个胳膊都不好,更不用说露出了半条腿了——虽然腿上穿着裤子。 李婉婉望了一眼周围一脸好奇地看着她的人,哇的一声掩面哭泣起来,身边的丫头连忙扶着她起来手忙脚乱地替她整理衣服。 “四嫂,你又干了什么?!”陆荞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声音里满是质问和幸灾乐祸。跟陆荞站在一起的正是陆家的三位少夫人。 谢安澜无辜地看向陆荞,“二妹,什么叫做我又干了什么?” 陆荞冷笑道:“如果不是你做了什么,婉婉为什么会哭的这么厉害?” 扶着李婉婉的丫头低声道:“陆小姐,是她将我们小姐推到在地上,害我们小姐出丑的。” “不错,陆少夫人,你们陆家可一定要给咱们家一个交代。”另一个明显是李婉婉身边的心腹大丫头的丫鬟高声道。 大少夫人面色微沉,淡淡地看着谢安澜道:“四弟妹,不是吩咐过你要谨言慎行么?” 谢安澜垂眸不语,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腰间的丝绦。见她如此,大少夫人眸底闪过一丝不悦,还是心平气和地道:“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该推人,四弟妹就向李小姐赔个礼吧。回头我们家定会再让人亲自上门向李老爷和夫人致歉的。” 如果真的是谢安澜的错,大少夫人这一番处置可谓是既公正又大方合度的。 听了大少夫人的话,李婉婉也不再哭泣了。看向谢安澜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谢安澜却并不打算领情,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大少夫人一样,问道:“道歉?凭什么?” 大少夫人一愣,谢安澜这些日子的变化她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反驳她却还是头一回。从前的谢安澜,在外人面前除了沉默就只会点头称是,非要她开口说话,那声音仿佛像是怕惊吓到蚊子一般。 一种自己的权威被人挑衅了的不快从大少夫人心底升起,秀气的容颜上更添了几分不悦,大少夫人沉声道:“弟妹,咱们陆家是书香门第,做错了事就要道歉,你也是读过书的,难不成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谢安澜看着大少夫人,突然一笑道:“原来大嫂还记得陆家是书香门第啊,看大嫂这态度,我还以为陆家是李家的走狗呢,大嫂才眼巴巴地要巴结李家的庶女,连自己的弟妹都能随便糟践。” “你胡说什么!”大少夫人大怒,气的浑身发抖。嫁入陆家这么多年,跟着陆晖从京城来到泉州还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过这么难听的话。李婉婉同样气得不轻,她最恨的便是别人提起自己庶女的身份。一边看戏的众人也是一脸的惊诧,听说这位四少夫人不善言语,上不得台面。今儿一看,哪里是不善言语啊?这伶牙俐齿的要吓死个人了。不过…这拉仇恨的本事也不差,不善应酬只怕倒是真的。( ) 第六十三章 道歉?凭什么? 第六十三章 道歉?凭什么? 第六十四章 教养问题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四章 教养问题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四章 教养问题 (( ))三少夫人站在大少夫人身边,看看气的脸色铁青的大嫂,再看看一脸淡定的谢安澜心中诧异。这个四弟妹倒是真的大胆啊。 李婉婉也反应过来了,冷哼一声道:“陆大少夫人,咱们李家门第低微,当不得四少夫人道歉。” 陆荞却不依,拉着李婉婉道:“婉婉,你别生气,我们一定让她给你道歉。” “二妹,这事儿有大嫂处置,你别插嘴。”三少夫人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心中为陆荞的脑子感到十分的担忧和不屑,胳膊肘往外拐也要分时候,这蠢货以为这样她的名声会好么?陆荞却显然并不领情,娇声道:“不!我跟婉婉是朋友。谢安澜她……” “住口。”大少夫人脸色冰冷地截断她的话,以防她出什么更加不得体的话来。她要谢安澜道歉是站在陆家和李家两家的交情上,那不代表陆荞一个做姑子的可以联合外人自己嫂子的不是。陆荞有些不忿,只是看大少夫人脸色不好看也只得忍住了。 见她安分了,大少夫人这才侧首对谢安澜道:“四弟妹,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李姐有什么纠葛,但是李姐被推倒是事实。于情于理你也该道个歉,免得让外人以为咱们陆家仗势欺人。” 谢安澜道:“推倒?大嫂何不问问在场的各位,李姐是不是我推倒的?我也正想问问李家的这位…丫鬟,她为什么要冤枉我。我们有仇?” 那丫头脸色通红,怒气匆匆地道:“四少夫人,刚才明明就是你……” “我什么?”谢安澜冷笑道:“有谁看见我推她了?李姐伸手就要打人,我不过是抬手抓住了她的手。李姐让放手我就放开了,谁知道她为什么要往后倒跟自己的丫头摔成一团?两个丫头居然扶不住一个女子还三个人摔成一团,就算是要假摔,也要做得像一点吧。” “你胡!” 谢安澜轻哼一声,笑吟吟地看向众人,“不知哪位能出来,看到我推了李姐?” 众女眷沉默了一会儿,人群中有人低声道:“确实没看到陆四少夫人用力。” 很快又有人点头附和,“是啊,李姐怎么就摔得那么厉害?” “也许是自己太用力了吧?” 听着众人的议论,李婉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恨恨地瞪了众人一眼,转身推开身边的人呜咽着跑了出去。 见她哭泣着奔出去的背影,众人又是一阵安静。二少夫人挑了挑眉,尖声道:“四弟妹,就算是李姐不心,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出了这样的事儿难免抹不开脸。四弟妹道个歉就算了,何必这么较真呢?”谢安澜含笑看了她一眼道:“二嫂,不是只有她的面子才是面子,弟妹我也是抹不开脸的。” “李家对这个姑娘娇惯的很,她只怕跑去告状去了。”有人低声提醒道。 谢安澜对着声音的方向含笑点了点头,悠悠道:“那倒是正好,我也想问问…李家到底是怎么教导姑娘的。” “李家怎么教导姑娘的,只怕用不着陆少夫人操心!”一个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就看到曹夫人一行人匆匆而来。开口话的妇人四十出头的模样,面容有些消瘦,神色严厉。刚刚才跑出去的李婉婉正跟在她身边一遍抹眼泪。陆夫人看了谢安澜一眼微微蹙眉,却没有话。 曹夫人含笑看了众人一眼,笑道:“这都是怎么了?都是年轻人难免气盛一些,大家给我个面子都握手言和吧。” 知府夫人的面子谁敢不给?谢安澜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对着曹夫人微微一福道:“给夫人添麻烦了,是晚辈失言。”见她如此,曹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谢安澜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她知道今天的事情未必是谢安澜的错,但是这种情况下谢安澜能够先一步低头就明了她的气度。一味的仗着性子耍脾气,有时候就算是对的也不招人喜欢。权贵之家讲究的是一个进退有度而不是泼妇骂街。既然有进就必然有需要退的时候,只是这个度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掌握得好的。 只是,却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知趣。 只听李夫人冷声道:“原来四少夫人也知道自己失言。” 曹夫人唇边的笑容微微一凝,看向李夫人和李婉婉的目光淡了几分。谢安澜唇边的笑容如故,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李夫人在给自己难堪。慢条斯理地道:“李家如何教养,是李家的事情。确实不是外人能够多管的。今天是曹夫人举办的花会,我在这里问这样的问题,自然是失言。还请夫人恕晚辈饶了各位的兴致。” 曹夫人笑道:“好孩子,谁还没个不心的时候?我就喜欢心直口快的孩子。”一句话,众人都明白曹夫人这是站在谢安澜这边了。虽然有些不解,曹夫人为何对一个陆家庶子儿媳妇如此重视,但是曹夫人的态度却能够直接影响到在场大多数人的态度。 立刻有人跟着劝道:“李夫人,孩子们打打闹闹都是常事儿,咱们这些老的就别管了。” 李夫人却不肯就此罢休,冷声道:“四少夫人这话传出去,岂不是坏了我们婉婉的名声?别以为陆家是大家我们李家就会怕了!” 真是不识抬举!曹夫人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却见谢安澜已经先一步开口道:“既然如此,夫人不如同我出去理论如何?毕竟这会儿是在曹家,因为你我的私事扰了曹夫人的花会总是不对。” “你怕了么?”李婉婉尖声叫道,“谢安澜,除非你跪下来向我磕头谢罪,否则今天的事儿没完!” 谢安澜微微的吐了一口,所以她不喜欢宅斗。狐狸窝的一贯做法,这种货色就该半夜被打闷棍,扒光了挂在高楼窗户外面示众!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谢安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对曹夫人点点头道:“夫人,实在是抱歉借您的地儿多几句。” 曹夫人也不在意,摆摆手示意她随便。·k·s·b·( ) 第六十四章 教养问题 第六十四章 教养问题 第六十五章 谁才是贱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五章 谁才是贱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五章 谁才是贱人? (( ))谢安澜转过身来面对着李夫人和李婉婉,脆声道:“既然夫人一定要在这里理论,那么咱们就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说。免得回头李夫人又说我陆家仗势欺人。李夫人想知道我为什么质疑贵府的教养么?我跟令千金不过是数面之缘,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令千金今天一过来就骂我贱人,抬手就想要给我一个耳光。正好大家在此,我就问问,贵府是这么教导女儿的?请问,跟令千金比起来,到底谁才像是贱人?” “噗嗤。”人群中,不知谁低声闷笑了一声。 李夫人脸色一变,低头瞪了李婉婉一眼。咬牙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八道的?我们婉婉怎么会说这种话?” 谢安澜耸耸肩,“随便,反正她也不是我的女儿,出口成脏也是李家的事儿。那就再说说后面的事情,在场不少人都看到,我不过是轻轻放开了手,连动都没动一下。令千金就主仆三个人滚成了一团,我是得有多大的力气,才能一口气推到三个人自己还纹丝不动啊?演技这么好,还当什么千金小姐。出门到大路上碰瓷去吧,说不准李家能成为东陵首富呢。” “你!”李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瞪着谢安澜半晌说不出话来。 谢安澜也不在意,继续悠悠道:“我也想请教李夫人,我谢安澜跟令爱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一见面就又是打又是骂的,还要栽赃陷害,我记得,我们不熟啊。” 在场有些知情的人纷纷想起了早前李家有意将女儿嫁给陆家四公子的事情。如今陆家四公子突然名声鹊起,陆家这个时候对着人家的媳妇儿发难虽然碍于李家的面子谁都没有开口,但是打量的目光却还是让李夫人有些羞愧的无地自容。 “四少夫人果然是口齿伶俐。”李夫人咬牙切齿,恨恨道。 谢安澜摊手,轻言漫语地道:“我不过是讲道理罢了。在场的各位长辈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孰是孰非自有公论。李夫人和李小姐若是有什么异议,也可以提出来大家当场对质。” 李夫人还想要开口,曹夫人已经皱着眉沉声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也就行了。李夫人还想要在曹家与晚辈大战三百回合不成? 察觉到知府夫人明显已经不悦的语气,李夫人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只得作罢。更何况就算给她机会说,她其实也说不出什么来,轮口才,她当真是跟谢安澜差得远呢。见她不再说什么,曹夫人神色这才稍霁,拉着谢安澜笑道:“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文儿媳妇那边也该忙完了,你去跟她玩儿吧。” 谢安澜含笑摇头道:“夫人言重了,是我不对扫了夫人的兴。” 曹夫人大度地笑道:“这算什么大事儿,今儿我做东,大家玩得开心热闹,我这老太婆就高兴了。” 谢安澜眨眨眼睛,“夫人可不老,若是我将来有夫人三分的风华就该偷笑了。” 曹夫人也被逗乐了,有些话明知道是恭维,但是听在耳朵里却还是忍不住感到愉悦。 看着谢安澜被曹夫人拉着走,不止是普通的宾客女眷们,就是同知夫人也忍不住诧异。虽然说陆离有才子之名,如今更因为书画得了曹大人的青眼,但是这也太过了一些。很明显在曹家眼中,陆离这个四公子的分量已经超过了陆家本身。这简直是让人无法理解,陆离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庶子而已,即便是有才子之名,没有家族支持将来的路也不好走。难不成陆离这么早就投靠了曹家?若是如此,曹家对谢安澜亲近一些倒是可能,却也不会如此和蔼可亲。 看着谢安澜和曹夫人携手离去,李婉婉红着眼睛不甘地道:“娘”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李婉婉的脸上,李夫人沉声道:“闭嘴,还嫌丢的脸不够!” 李婉婉骤然被甩了一个耳光,本来就气愤难平这下子更加委屈了。只是看着李夫人气的铁青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还是低下了头,只将怨恨藏在了心里。 这么一会儿工夫,李夫人也整理好了情绪。瞥了一眼李婉婉道:“你不用着急,今天是知府夫人的花会,确是不该在这里闹。这事儿回去再说。” 李婉婉抬起头,眼底有些惊讶。李夫人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书香门第又怎么样?陆家以为他们是雍州陆家本支么?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给谁看,最后还不是要”李夫人看看周围,到底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对李婉婉冷声道:“走吧,以后你给我谨言慎行,我看你爹当真是将你给宠坏了!” “是,母亲。”李婉婉低下头,乖顺地道。 虽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快,不过大家很快就抛到了脑后,花园中再一次响起了女眷们的欢笑声,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曹少夫人与谢安澜坐在一处,两两相对一时间倒是都有些尴尬。曹少夫人是不太明白婆婆为什么要如此厚待一个庶子媳妇,但是婆婆特意让她与谢安澜说话,明显是希望她们结交的意思。她是官家嫡女,从小打交道的也都是嫡子嫡媳,一时间倒是找不到话说。 谢安澜同样也有些找不到话说,她原本就不是个爱闲聊的人,跟古代的贵女们更是找不到话题。若是聊从前跟伙伴们一起说的那些话,她怕把这位温婉可人的美人儿给吓着。 相对无语片刻,两人对视一眼却是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一笑过后,气氛倒是缓和了许多。曹少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陆少夫人勿怪,我” 谢安澜也笑了,“曹少夫人言重了,我素来少在外面走动,与少夫人也是第一回见,少夫人不怪我不知礼数就好。” 曹少夫人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美貌女子,虽然说着请罪的话,眉宇间却是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的尴尬和不知所措的模样。显然这位陆四少夫人就算不是一个长袖善舞的女子,至少对交际应酬方面也绝没有什么问题的。更重要的是,曹家在整个泉州可说得上是位高权重了,但是谢安澜眉宇间既没有羡慕嫉妒也没有奉承阿谀之意,只是一派坦然淡定如常,这种态度让曹少夫人觉得很舒服。 虽然是女子就都会有一些虚荣心,但是没有谁会喜欢整天被笼罩在阿谀奉承和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连想要好好说句话都困难。 曹少夫人道:“我娘家姓祁,闺名钰琳。若是不嫌弃叫我钰琳便是。” 谢安澜笑道:“那可不敢,我娘家姓谢,名安澜。姐姐长我几岁,我就厚颜叫您一声钰琳姐姐罢。” 曹少夫人赞道:“安澜,好名字。我平素也无聊的很,妹妹若是有空常来找我玩耍吧。” 谢安澜自然点头称是。 旁边的众女眷见谢安澜和曹少夫人相谈甚欢,心中都有些暗暗称奇。曹家这位少夫人可不仅仅是知府大人的儿媳妇,还是京城曹家的嫡长孙媳妇。竟然会放下身段与陆家的一个庶子媳妇相交,再想象今天曹夫人对谢安澜的厚待,众人心中默默地将对陆离的评价再次往上拨了拨。官家的后院从来都是和朝堂连在一起的,曹家两位夫人的态度从一定程度上就已经代表了曹大人的对陆离的态度。 只是陆家四郎何德何能啊?( ) 第六十五章 谁才是贱人? 第六十五章 谁才是贱人? 第六十六章 后生可畏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六章 后生可畏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六章 后生可畏 (( ))被人怀疑何德何能的陆家四郎此时正坐在曹家的书房里喝茶。曹禺坐在书案后面打量着眼前淡定自若的少年,微微蹙眉。这样一个才不过十八岁的少年,言谈和眉宇间的老辣甚至让在官场混迹多年的他都暗暗心惊。但是这少年的外表却是儒雅端方,玉树临风,若不是已经有过交谈,以他自认老练的眼光也要被这少年给骗过去了,以为他当真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端方君子。 甚至有那么一时半刻,曹禺都忍不住要怀疑,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假以时日,他真的能够驾驭这样一个人么? 陆离自然知道曹禺打量着他的时候眼神中暗藏的隐忧,甚至他都能够猜到曹禺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却并没有急于表白自己,甚至他连抬眼都没有。只是平静的望着手中的茶杯,上等的银针在热水中舒展漂浮,茶水澄澈,他眼神专注的仿佛这不仅仅是一杯茶,而是什么令他无比关注的宝物一般。 良久,曹禺方才轻叹了一声,道:“陆四郎,你想要什么?” 陆离抬头,看向曹禺的眼神平淡而安宁。轻声笑道:“曹大人言重了。” 曹禺挑眉,笑道:“哦?本官并非不通事的人,素来就不相信会有这天上掉下馅饼来的事情。便是有,那馅饼里面也必然是裹着毒的。你送本官如此一笔政绩,却别无所求,难不成还是当真只是想要交好曹家?家父在京城虽然有些人脉,也官居二品。但是你可知道御史…在朝堂上并无多少实权,特别是、当今这个朝堂上。” 陆离面上神色丝毫不动,“多大的价值换多少东西,在下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这次也只是为了谢大人之前的出手相助。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曹禺摩挲着指腹,一边打量着陆离,“出手相助?本官以为那是银货两讫。” 陆离垂眸道:“对曹大人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对在下来说…曹大人也可以此事是在下的举手之劳。” 若是他真的当这是举手之劳,那只能证明他老糊涂了。曹禺心中暗道。 其实一开始曹禺真的没有注意到陆离这个人,上次应周先生之邀前去陆家也只是因为陆离的画着实是好,所以才升起的一点爱才之心罢了。但是若说只是为了陆离这一点书画方面的长才就对他如此厚待,那也是不可能的。天下何其大,画比陆离好的人也未必没有。这世上最多的不是名垂青史的才子,更多的是才高八斗却郁郁不得志一辈子穷困潦倒的才子。 曹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陆离送到的曹府的那副松鹤献寿图中夹着一封信函。无论陆离当时的信函中写的是客套的感谢还是殷勤的奉承,曹禺都不会感兴趣,甚至会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不知进退。但是陆离的信中并没有这些,甚至连场面上的客套话都没有,直接明了的写明了曹禺如今最担忧的一件事。 泉州的人们都觉得曹禺还不满四十就已经是一方知府,家中老父又是当朝二品御史,明年曹大人必然升迁,无论是回京还是继续外放都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是只有曹禺自己知道,他的路其实并没有那么好走。京城的世家子弟们嫌少有愿意外放为官的,但是曹禺却一外放就是十多年辗转东陵国各地。其根本原因就是,如今皇城里当权的那几位跟他们曹家不是一路人。留在京城不会有任何发展,只能被人打压做个毫无用处的清闲官职,与其如此,还不如选择外放还能有一搏之力。 但是,如今曹禺已经是从四品的知府了,再往上要么调任回京,继续外放的话很可能就要被排出权力中心之内了。而即使是调回京,回京之后在哪里任职同样也是个学问。并且,曹禺如今最重要的问题还不是回京或者继续外放,而是他到底能不能升职的问题。曹禺自认为为官数年兢兢业业,但是泉州本就是东陵相对贫弱的地方,极难能有政绩,之前两年他在吏部的考评都只是上下,这是个比较尴尬的成绩。上面的人若是心情好自然可以升职,但若是心情不好也就只能继续留任了。而曹家如今的立场,曹禺显然没有能让上官心情好的能力,因此,如果这样的情况无法改善的话,曹禺很可能还要在泉州蹉跎两年,甚至如果连续几年曹禺都不能做出政绩的话,他很可能被贬职。 陆离的信,显然戳中了曹禺的要害。他不知道这个距离京城数千里之遥的少年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苦思了数日之后,曹禺还是决定相信陆离。京中老父年事已高,若是自己不能在父亲致仕之前在朝中站稳脚跟,那么等到父亲致仕之后曹家面对的将会是政敌毫不留情的打压。不仅是自己半生辛苦毁于一旦,他寄予厚望的儿子的前程只怕也不会乐观。除非,曹家抛弃所有的名声,改换门庭投靠对手。而这,显然是不可能。 既然无论如何前路都不好走,曹禺觉得相信一次这个突然横空出世的少年也未尝不可。 曹禺轻叹一声,扬起手中的一封信函道:“既然如此,本官便多谢陆公子。不管结果如何,本官保证至少在陆公子进京会试之前,绝不会有任何人为难公子。便是明年到了京城,能帮上忙的地方曹家绝不推辞。” 曹禺并没有和陆离论情分。情分这种东西也不是用嘴能说出来得,无论是他还是陆离都不会相信。他只是告诉陆离,曹家能为此付出多少。 陆离显然对此也十分满意,微微扬眉淡笑道:“如此,晚生多谢大人了。晚生告辞。” 曹禺点点头,看着陆离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其实这个交易,还是陆公子吃亏了。以公子的手段,想要顺利参加乡试也并非难事吧。” 陆离侧首淡笑,抬手指了一下曹禺手中的信函,道:“这个对曹大人或许重要,但是对在下来说,或许永远也用不着。” 曹禺无言,看着陆离漫步走了出去。 确实,现在需要政绩的是他曹禺。陆离就算有一千个好点子,只要他一天没有坐上泉州知府的位置,这些对于他来说就没有半点用处,他自然也不必心疼。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函,曹禺暗暗轻叹了一声,“后生可畏啊……”( ) 第六十六章 后生可畏 第六十六章 后生可畏 第六十七章 误会啊误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七章 误会啊误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七章 误会啊误会 (( ))陆离从曹家出来的时候正是前来参加花会的女眷们告辞离开的时候。大门口,曹少夫人正亲自送女眷们出门。 刚出门的女眷们便看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榕树下,一个穿着月白衣衫的俊美少年静静地站立着。少年面上并没有多少表情,眼眸微垂,眉目清俊,安静的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副宁静的画卷。过往的女眷们大都会忍不住多看上一眼,心中暗暗好奇到底是哪家的少年竟然生的如此清俊? 谢安澜同样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在曹少夫人略带调侃的目光中辞别之后又对陆夫人等人说了一声才朝着陆离走了过去。 “我说…夫君在人家大门口发呆,是想要做什么?”走到陆离跟前,谢安澜笑吟吟地问道。 陆离抬眼看她,轻声道:“等你。” 谢安澜挑眉,有些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等我?你会这么好心?”陆离这货什么时候这么有风度了?陆离不理会她的怀疑,直接转身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走吧。” “喂!你说走我就走啊!”当我是二哈呢? 陆离转身看她,“你想跟夫人和大嫂她们一起走?” “……”那还是走吧。谢安澜抽了抽嘴角默默跟了上去。她宁愿跟陆离这货互掐,也不想跟那群娘们无止境的打机锋。 两人身后曹家大门外,陆夫人等人站在轿子前望着并肩离去的夫妻俩皱眉。二少夫人眼睛一转,低声道:“四弟也真是的,见到母亲在这里也不说上来见过礼再走。”陆夫人眼眸微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胡说什么,此处女眷甚多,若是冲撞了怎么好?” 二少夫人有些讪讪,低下头道:“四弟和四弟妹感情好像好了许多,竟然亲自来接人。” 陆荞有些不屑地道:“四哥是怕她又丢人吧。” 众人一阵沉默:今天到底是谁比较丢人? 大少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曹府的匾额,低声叹道:“没想到曹家对弟妹竟然如此折节下交,看来,曹大人真的是很看好四弟。” 曹夫人沉声道:“回去再说吧。” 另一边,同样有一个人也在看着这一幕。李婉婉眼睛还有些红肿,却有些痴痴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李夫人眼光瞥到她的失魂落魄,没好气地道:“还不上轿,看什么呢。” 李婉婉脸颊微红,连忙摇了摇头加快了几步走到自己的轿子前一头钻了进去。坐进了轿子,李婉婉依然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之前她也只是远远的见过陆离两次,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虽然其实只看到了一个侧脸。但是…想起家中爹爹替自己选的那些平庸的纨绔子弟,再想想方才看到的少年的俊秀容颜挺拔身姿,还有那一种不知怎么形容的气质,李婉婉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更快了。 陆离…陆家四少,泉州第一才子… 谢安澜跟着陆离慢悠悠的往前走,看着眼前自顾自往前走的美少年,谢安澜眼珠子一转上前两步搂住了他的胳膊。陆离一愣停下了脚步看着谢安澜,谢安澜笑眯眯地望着他并不说话。 沉默了片刻,陆离继续往前走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手臂上还挂着一个人。谢安澜当然更不在意了,拉着小帅哥的手压马路,梦寐以求的美好生活啊。更何况她们还是夫妻,虽然偶尔有路人投来惊诧的目光,却被谢安澜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我们去哪儿啊?”谢安澜问道。 陆离道:“下个月二十就是乡试,乡试在西江贡院举行。乡试过后半个月就会放榜,然后我要启程入京。你打算留在泉州还是随我一同入京?” 谢安澜眨眨眼睛,揉了揉眉心才道:“等等,你的意思是一个多月后我们就要启程入京?” 陆离挑眉,“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好么!她在泉州的事情生意都还没搞定,出门在外吃穿住行那样不用钱?这年头治安好到孤身上路走几千里都没问题了么?坐火车还是坐飞机?保镖呢?钱呢? 深吸了一口气,谢安澜问道:“如果我不去,你有什么打算?” 陆离淡定地道:“带陆英和麦冬一起走。” “如果我去呢?” “带陆英,麦冬和你一起走。”陆离道。 对天翻了个白眼,谢安澜没好气地道:“你觉得就凭我和陆英,还要带着你和麦冬两个弱鸡,一路平安到达京城的几率是多少?这还要排除有人暗地里捣鬼。还有,请问陆公子,你在京城有房子吗?有关系吗?有钱吗?”你可别指望我陪你一起当京飘,咱们关系还没到那个份上。 陆离挑眉,“你想的太多了,如果要走,你只需要考虑要带什么东西就行了。不走也无妨,你到时候再跟着陆家一起回京吧。” 谢安澜觉得她对某人的淡定十分抓狂,磨着牙问道:“所以,这跟你带我来这里又有什么关系?”指了指跟前的铺子,这是一家牙行。 “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那你带我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只听陆离道:“把你在城东那个院子买下来,另外再买一些地放在你名下。” 你都要走了,特么还想着买地? “请说明理由。”谢安澜拽住想要往里走的人。陆离不悦,“买地需要什么理由?”这年头,有钱的人家就喜欢买地,金银早晚能花光,土地却能够成为祖产传给后代子孙。 谢安澜挑眉,“夫君,陆四爷,你是觉得我傻还是你自己傻?”难道她的智商已经低到觉得陆离这家伙会无缘无故的买地送给她了? 陆离皱眉,平静地望着她。 谢安澜眨了下眼睛,毫不示弱地对望回去。 良久,陆离似乎是放弃了,叹了口气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谢安澜道:“你想买的地底下有金矿?” “……”陆离抽了抽嘴角,“东陵国私采金矿是要满门抄斩的。” “你想干什么坏事?”谢安澜问道。 陆离狠狠地瞪了她半晌,才终于将一张纸笺拍到了她身上。谢安澜抓住一目十行的看完,再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便多了几分谄媚和心虚,“哈哈,误会啊,误会。”( ) 第六十七章 误会啊误会 第六十七章 误会啊误会 第六十八章 嘴欠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八章 嘴欠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八章 嘴欠 (( ))不得不说,陆离同学是个人才,这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居然已经帮她将胭脂坊从原料供应到制作在到后期销售一系列的事宜以及未来的发展规划都写好了。甚至比她自己写的更加完美,更加的因地制宜。毕竟…谢安澜本质上还是另一个世界的,即使有原主的记忆,也不足以让她在短暂的时间里将这个世界的一切融会贯通,更何况原主的记忆本身就乏善可陈。 没将她的谄媚看在眼里,陆离只是道:“把岳父接到泉州来,你去了京城之后这些就交给他。” “咳咳。”谢安澜犹豫了一下,“我爹是读书人。”她自己觉得经商没什么,但是读书人肯定不是这么想的。陆离毫不客气,“我看过岳父的文章,再给他十年时间他也考不过乡试。就算运气好一路考过去中了进士,在朝堂上也站不到三个月。”简言之,蠢! “……”这个混蛋还敢再毒舌一点么?! “虽然他也不是经商的料,但是至少他能够信任。那个叫谢文的也还算不错,可以辅佐他。三年之内,他应当不会生异心。”陆离继续道。 谢安澜挑眉,“三年之后呢?” 陆离道:“三年后,他不敢再生异心。” “陆离。”谢安澜正色叫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一件事?” 陆离挑眉,没有说话。 谢安澜深吸了一口气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说话…真的很欠揍!你当初,是因为嘴欠被人弄死的吧?” 陆离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扭头走进了街边的牙行。 “……”难道被她说中了? 两人来的是泉州城里一间信誉颇好的牙行,刚进了店里牙郎就迎了上来,看到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个人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才笑容满面地道:“两位公子夫人,不知有什么需要小的的地方?” 陆离微微点了下头道:“早前我让人来过,东城的宅子和地,准备好了么?” 牙郎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原来那位小哥是替公子办事的,不知公子大名?” 陆离道:“陆离。” 陆离是谁?一个月前或许还有许多人不知道,但是现在泉州城里只要稍微消息灵通一些的人都是知道的。 “原来是陆四公子,两位里面请。” 被请进牙行里坐下又奉了茶,牙郎才捧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干地契账册等等到两人跟前道:“之前府上那位小哥过来吩咐之后,小的就亲自去替四公子问过了。城东的那个院子主家本就有意卖出,价格是270两。至于公子要的地,并不是私人的,公子要买需要去衙门。小的也替公子办好了,因都是二等土地,一亩是七两银子,公子要的那片地方总计有200亩,所以又是1400两。小的能做主替公子抹去个零头,一千六百五十两,公子你看如何?” “咳咳。”谢安澜捂着心口一阵闷咳。不是她禁不起吓,没见过世面。而是…你让一个穷光蛋跑去奢侈品店买价值千万的东西,这种感觉…会被人赶出去的好不好? 牙郎有些不解地看了谢安澜一眼,倒也没在意。毕竟当家做主的肯定是这位陆四公子。 陆离点头道:“可以。” “陆离……”谢安澜无语,有些怀疑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他有那么多钱么?不过想起某人之前甩给她一百两的豪气,重生的了不起么?果然比她这样的外来人占便宜啊。 牙郎大喜,这可是一笔大生意。一千六百两的生意,他至少能够从中赚到八十两。泉州是个小地方,平日里的生意也都是一些小买卖,跑来跑去累得不轻一个月说不定也就三四十两的收入,这样的大手笔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如此,公子付了钱便可以将地契拿到衙门去过户了。四公子是……” 陆离从袖袋中取出一叠银票递过去道:“这是订金,一事不烦二主,你一起去办了吧。地契都记在夫人名下。” “是,小的一定替公子办得漂漂亮亮。”牙郎接过银票,笑得见牙不见眼,对陆离的态度也更恭敬了几分,“最多三两日就能全部办好,到时候小的将地契送到府上去。”陆离摇头道:“不必,我让人来取。” “是。” 从牙行出来,谢安澜觉得自己还有点蒙圈。陆离看了看她一脸飘忽的模样,眼底不由得掠过一丝笑意,“走吧,该回去了。” 谢安澜回过神来,连忙抓住已经往前走的人任由他拖着自己往前走,一边问道:“陆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陆离道:“不是说了么,我要进京,先要将你在泉州的事情安排好。” 谢安澜挑眉,“这么说,房子和地你都送我了?” 陆离给了她一个“你觉得可能么”的眼神,“房子和地可以送你。但是……” 她就知道! “你的胭脂坊以后的盈利要分我五成。” 谢安澜呵呵一笑,“陆四少果然很会做生意啊。你当我傻么?”一千六百两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很多,但是也不过就是她胭脂坊半年的收入而已。这样就想要分她一半的利润,这货当她是傻子么? 陆离抬手,修长的手指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柔声道:“你当然不傻,所以你应该知道,我能给你不止是这一千六百里而已。” “例如?” 陆离道:“例如,泉州官府的支持,今天曹夫人是不是对你很客气?再例如,整个东陵甚至更多地方的商路,以后还将会有的人脉。这些,你觉得你孤身一人要多久才能全部打通?” 谢安澜默然,这是很现实的问题。谢安澜是神通广大的特工不假,但是一个完全没有靠山和人脉的女子想要完全打通东陵商界的人脉,需要的时间财力人力和辛苦是难以计算的。即便是曾经的青狐,如果没有国家做后盾,没有战友做依靠,她独自一个人难道就能够在那么多的血雨腥风中从容而过吗? “那么你呢?”谢安澜挑眉问道。 陆离微笑道,“五年。五年之内我保证,至少东陵境内能任你随意。” “……”听这语气,这家伙上辈子好像有点叼啊。( ) 第六十八章 嘴欠 第六十八章 嘴欠 第六十九章 算计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九章 算计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九章 算计 (( ))“啪!” 停留在谢安澜脸颊的手被啪的一声拍开,谢安澜眨眨眼睛眼神清明,“说清楚,你只要胭脂坊一半的收益?” 陆离也不傻,淡笑道:“不,以后你所有的生意我都要一半。” “呵呵。”谢安澜翻了个白眼,“天还没黑,别那么爱做梦。”这混蛋明明随时都在准备过河拆桥,居然还敢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要求!陆离有些不解,“你并不吃亏不是么?”他将来要提供给他的助力,绝对对得起她一半的收益吧。 谢安澜轻哼一声,“空手套白狼的事儿本大神不是没干过,想坑我…等下辈子吧。别让我提醒你,公子爷你现在连个举人都还不是,跟我提整个东陵甚至东陵以外是不是有点早啊。”她像是随便几句话就能被忽悠到的人么? 陆离扬眉道:“你现在也只有一个胭脂小作坊。” “那就等咱们都有了筹码再来谈如何?”谢安澜笑容可掬。 陆离道:“到时候,我未必还会同意现在的价码。” 谢安澜问道:“若是我永远都只有这样一家小作坊呢。” 陆离也不在意,“那就当我看走眼了。” 盯着陆离看了半晌,谢安澜突然展颜一笑,道:“其实…也不是不行。” “哦?”陆离扬眉,显然并不相信眼前的女人这么好说话。谢安澜笑得媚眼如丝,“不如,咱们来百日宣淫如何?” “……”陆离转过身,一言不发的走了。 身后,谢安澜得意地看着他略有些匆忙的背影悠然地拍了拍手,“跟本大神斗,你还嫩了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谢安澜又有些郁闷地追上了上去,“特么我一个女人都没有什么,你一个大男人一副我要强了你的模样是想干什么?” 走在前面的陆离少年听到身后的叫声,脚下顿了一顿虽然没有停步,但是步伐却明显慢了一些。俊美的容颜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垂的眼眸中带着一丝难以发现的困窘。 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陆家明兰院里 大少夫人坐在陆夫人下首低垂着头不敢说话。主位上,陆夫人面色平静,只是这样的平静底下却仿佛带着几分冰冷和阴霾,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仿佛阴冷了几分。许久,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大少夫人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来,才看到原本端在陆夫人手中的茶杯被扔在了地上砸的粉碎。 侯在屋外的丫头连忙想要进来收拾,只是还没跨过门槛就被陆夫人厉声斥道:“出去!” 丫头打了个寒战,连忙低下头退了出去。 大少夫人嫁入陆家好几年,也没有见到陆夫人如此动怒过。就算是之前陆离让陆晖名声扫地,陆夫人都没有如此怒色形于外的。犹豫了一下,大少夫人捏着手中的帕子低声道:“母亲息怒,莫要为了那些人气坏了身子。” 陆夫人冷声道:“当初我就不该让那个孽种长大!” 大少夫人心中暗叹了一声,不敢再开口相劝。今天的事情她心里也不舒服,但是更多的却是一些无奈和遗憾。陆晖是陆家嫡子,本该占尽了天时地利,然而却被一个庶子压得抬不起头来。能怪谁?怪陆离风头太盛?如果陆晖足够优秀的话,就算是陆离再怎么惊才绝艳又能如何?她们如此气恼,不就是因为她们自己心里也清楚,陆晖比不上陆离么。 但是陆晖是她的丈夫,她一辈子的依靠。无论他是对是错,是平庸还是优秀,她也只能帮着他无条件的站在他身边,甚至与原本应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作对罢了。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大少夫人小心地看了陆夫人一眼,低声道:“还是要等到夫君过了乡试再说吧,若是因为这些琐事影响了夫君乡试的发挥……” 陆夫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沉默了片刻道:“此事自然用不着晖儿来管。但是陆离…绝对不能让他过乡试!” 大少夫人心中暗惊,很快又平静了下来,道:“母亲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陆夫人抬起手中的帕子轻轻压了下唇角,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道:“你说李家那丫头如何?” “李婉婉?”大少夫人微微蹙眉,“母亲是想……” 陆夫人淡淡道:“李家家财万贯,李家那丫头又受宠,原本我想着给晖儿做个妾也配得上。不过现在…事急从权,就当那丫头没福气吧。”大少夫人一时有些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做女人谁愿意自己的丈夫妻妾成群?但是婆婆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她却不能有丝毫不悦的表示。也只是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吧。只是…婆婆一直打算给丈夫纳两个富家女做妾,就算没有李婉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来一个张婉婉,赵婉婉呢。 将这些抛到脑后,大少夫人问道:“母亲有什么打算?” 陆夫人道:“李家不是想要将那丫头嫁给陆离么?那就成全她们吧。” “什么?”大少夫人皱眉,有些不解。 陆夫人冷笑一声道:“李家想要攀上咱们家,若是晖儿也就罢了,若是陆离,你觉得她们会满足只做一个妾室么?” “自然不会。”谢安澜的家世,根本压不住李家人。李家那样的人家对礼教规矩更没什么顾及,只怕会想方设法的将谢安澜从正室的位置上弄下去。到时候…陆离若是不能将两头都摆平的话,无论是他抛弃糟糠妻娶了李婉婉还是真的弄个两头大,都是一个大把柄,只要稍加运作,一个没有靠山的秀才前途尽毁也不是难事。 看着座上神色温和,面带笑意的陆夫人,大少夫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头涌了上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陆夫人抬手扶了扶发间的簪子,悠然道:“今儿老四媳妇跟李家那丫头闹得不痛快,回头派个管事去李家道个歉吧。” 大少夫人点头,恭敬地道:“儿媳明白了,母亲放心便是。” 陆夫人满意地点头道:“那就好,你办事我放心。晖儿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母亲言重了,都是儿媳应该做的。”大少夫人低下头轻声道。( ) 第六十九章 算计 第六十九章 算计 第七十章 出嫁从夫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章 出嫁从夫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章 出嫁从夫 (( ))谢安澜和陆离回到芳草院,面对的就是院中的下人们有些诡异的神色态度。那种仿佛轻蔑又像是敬畏的复杂纠结表情,看得谢安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些人以为她们掩饰的很好还是以为她和陆离都是瞎子? 其实,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态度,无论是谢安澜还是陆离都并不在意。在这些人因为陆夫人等人的态度而轻视自己的主子的时候,陆离也早就已经放弃了这些人。他们很快就要离开泉州了,这些人是好是坏都与他们毫无关系了。甚至,等到被陆离舍弃,这些人才会明白陆离这个他们看不起的主子存在的好处。没有了陆离,他们也没有存在的价值,只会成为府中最普通的下层奴仆罢了。 懒得理会这些人,两人回到书房经过又是一番的唇枪舌战之后终于达成了暂时的协议。陆离以一千六百两入股谢安澜的胭脂坊,因为技术是谢安澜出的,而且陆离来得晚了所以虽然陆离出的钱比谢安澜更多,却也只能占四成的收益。陆离还要负责帮她打通泉州的官府,保证谢文等人在他们离开泉州之后不会受到本地豪商的欺负。 第一次谈判就被迫退让,陆离也没有觉得沮丧。看着谢安澜心情愉悦神采飞扬的模样,脸上的神色倒是更加缓和了几分。谢安澜心情好了也有心思关心别的了,靠在桌边轻叩着桌面好奇地问道:“话说,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银子?” 盘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私房,谢安澜只想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反正她现在是拿不出来一千两银子的。 陆离淡淡道:“不到两千两,算不得什么大事。” 谢安澜忍不住磨牙,“既然陆四爷银子来得这么容易,还觊觎我这点小小的生意做什么?” 陆离看着她,淡笑不语。 “……”所以说,最讨厌的就是黑心芝麻包了嘛。 叹了口气,谢安澜表示本大神输了。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下个月乡试,是不是要去黎阳?”黎阳是西江的府城所在,西江布政使衙门和按察使衙门都在这个这里。同时也是西江贡院的所在地。整个西江府的秀才都需要在这里参加乡试取得入京会试的举人资格。 陆离点头,“想一起去么?” 谢安澜眼睛一亮,“我能一起去?” “不能。”陆离道。 “……” “如果我带你去,就可以。”陆离淡定地接口道。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明白了。这世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么,只要丈夫说可以做又不犯法的事情,都可以做!怀疑自己快要长毛的谢安澜决定还是先忍下这口气,“上面那两位不会同意吧?” “我身体不好,你跟去方便照顾我。”陆离理所当然地道。 是哦,身体不好正是个万灵丹一样的理由。你都能在泉州城里到处乱窜了,谁相信你一个月后会身体不好。 陆离也不理会她的腹诽,淡然道:“你有功夫想那些,还不如想想你刚刚给了李家难看,要怎么应对。” “李家?”谢安澜扬眉,“李家很难对付么?” “这世上最难对付的不是聪明人,也不是蠢人。”陆离道,谢安澜好奇,“那你觉得是什么人?”陆离眼底冷芒一现,道:“是既蠢又不要脸面的人。” 谢安澜摸着下巴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陆离说得没错。比如说陆夫人和李夫人,虽然陆夫人是个笑里藏刀的笑面虎,但是谢安澜觉得还是李夫人更麻烦一点。很是抱歉地对陆离道:“真是抱歉哈,不过…那丫头太欠抽,我实在是忍不住。” “无妨。”陆离并不在意。 谢安澜有些无趣地看着他,“真没劲,你真的才二十九?就算你说四十九我也相信。别不好意思嘛……” 陆离毫不留情地将谢安澜赶出了书房。 站在书房外,谢安澜没好气地瞪着书房紧闭的大门磨牙。看的站在门口的陆英胆战心惊,四爷对少夫人这么粗暴真的好么?会挨揍的啊。 谢安澜瞥了一眼努力当自己不存在的陆英,挑眉问道:“陆英啊,你害怕我?” “没有,少夫人。”陆英连忙道。 谢安澜眯眼,“哦?这么说你不怕我?是本少夫人平时太温和了的缘故吗?” “是…啊,不是!”陆英战战兢兢地道。 “到底是不是?”谢安澜慢条斯理地掰着手指问道。 “不是…不,我的意思是说,少夫人贤淑明理,端方大度,属下对少夫人只有尊敬。”陆英暗暗抹着汗,小心谨慎地答道。少夫人,惹你生气的是四爷不是我啊,您就别为难小的了不行么? 欺负一个小心翼翼的人实在是有些无聊,青狐大神不喜好欺负弱小。叹了口气,道:“心情有点不好,陆英,咱们来打一架吧。” 陆英额头上的汗流的更欢了,“属下哪里敢跟少夫人动手。” “就是切磋一下。”谢安澜没好气地道:“放心,我不占你便宜。” 陆英还是摆手,坚决不肯,“不行啊,少夫人。要是让人看到属下跟您动手,总是不好的,你说是不是?” 谢安澜咬牙,“但是我心情真的很不好啊。” “这个…啊,芸萝姑娘来了!少夫人芸萝姑娘好像找你有事儿!”陆英眼光一闪,如获大赦。谢安澜转身看到匆匆而来笑脸红彤彤圆鼓鼓的芸萝,顿时有些心虚起来。她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原来…她好像把芸萝给忘掉了啊。 “少夫人!” “咳咳,芸萝啊,有事儿?”谢安澜眨巴着眼睛,一脸的正直无辜。 芸萝呜呜道:“少夫人,您把芸萝丢掉了。呜呜…您跟着四少爷走掉了,芸萝都跟不上。”她只是捧着曹少夫人送给少夫人的礼物跟曹夫人身边的丫头道个别,转个身就只看到少夫人和四少爷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了。 谢安澜心疼地摸摸她的小脑袋,“乖孩子,是少夫人不好。这个…我们不是有急事儿么。曹家离陆家也不远,你自己回来呗。” 芸萝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谢安澜叹气,“好吧,以后少夫人一定不会再随便丢下你了。好不好?” 芸萝这才破涕为笑,“少夫人对芸萝最好了。” “乖,少夫人疼你。”( ) 第七十章 出嫁从夫 第七十章 出嫁从夫 第七十一章 岳父到来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一章 岳父到来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一章 岳父到来 (( ))转眼间就要了陆老爷的寿辰了,陆家这次要大办,也是陆家回到泉州这几年来第一次真正的大办寿宴,来捧场的人自然不会少。自从从曹府回来之后,谢安澜就明显感觉到了大少夫人和陆夫人对她的戒备和排斥。原本说是让她跟着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一起协助大少夫人的事情也没有在提过了。 整个陆府除了将要考试的陆晖以外,谢安澜就成为最清闲的人了。就连陆离,都被陆夫人以各种借口指使着做这做那。这点小心思看在谢安澜眼中只想发笑。如果陆离还是原本的陆离,或许这种手段多少还能影响到陆离的发挥一点。但是现在的这位明显就是根本不将乡试看在眼里,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想天天窝在书房里死读书,反正陆离每天早出晚归的,谢安澜也没从他脸上看到半点的不悦。科举这种事,谢安澜虽然没经历过,但是她还是觉得如果苦读了十年都不行的话,你也不能指望临阵磨枪的一两个月会有多大的用处了。“少夫人,少夫人!”谢安澜真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芸萝的声音带着欢快的笑意从外面传来。随手将手中的书放到旁边的桌上,谢安澜懒懒地抬眼问道:“什么事儿这么急急忙忙的?”芸萝笑道:“少夫人,谢老爷来了!”嗯?谢安澜一愣,这次陆家办寿宴谁也没有提请谢安澜的娘家人来。谢安澜自己也就当成不知道了,她一点儿也不想让谢秀才来参加什么寿宴。不是觉得自己家世清寒丢脸,而是不想谢秀才来陆家受这个气。 谢家虽然清贫,但是便宜爹好歹是个秀才,无论是在谢家村还是红叶镇都是受人尊敬的。但是在陆家眼里却着实算不得什么。如今她跟陆离与陆家的关系都不好,以陆家那些人的脾气,谢秀才来了只有被人挤兑的份儿。还是别刺激他了。只是…这便宜爹怎么回来的呢?还没起身,就看到院门口陆离和谢秀才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谢秀才穿着一身簇新的衣衫,正是前些日子谢安澜回去的时候替他买的。看到坐在院子里的谢安澜不由得皱了皱眉,“澜儿……”谢安澜连忙一跃而起,满面含笑地上前来,“爹,你怎么来了?”谢秀才没好气地道:“自然是女婿让人接我来的。”谢安澜没好气地白了陆离一眼,被谢秀才看在眼里抬起手就要往她头上拍,“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嫌爹给你丢人了?”虽然妻子早逝,但是对女儿谢秀才还是严格教养的。怎么这才一两年就变成这样了?居然对着丈夫翻白眼,被人看到了还得了?谢安澜眨眼,无辜地道:“爹你说什么啊,女儿怎么会觉得你丢脸?多大点事儿,要你亲自跑一趟?不是要乡试了么,您那些学生你不管了啊?”谢秀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爹哪里教得了要考乡试的人?”能考乡试的都是有秀才功名的,哪里需要一个同是秀才的人教?等到考上举人之后若是来年没有高中,一般就是自己在家里研习了,除非有厉害的名师才会继续拜师学习。这个…谢安澜还真没想过。嘿嘿干笑了一声,上前搂着谢秀才的胳膊道:“那正好,爹既然来了以后就留在泉州吧。您一个人住在谢家村,我也不放心。”谢秀才看着对自己撒娇的女儿,无奈地一笑心中很是宽慰,嘴上却道:“你爹还没老呢,有什么不放心的?”谢安澜耸耸肩,挑眉去看陆离。陆离神色温和,言语恭敬有礼,“岳父,小婿贸然请你前来,除了父亲的寿宴,实是有事相求。”“哦?”谢秀才一愣,看了看眼前玉树临风的清俊少年,眼中更多了几分满意,点头道:“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尽管说便是。”“小婿多谢岳父大人,咱们书房谈。”陆离笑道。谢秀才自然也没有意见,只是有些好奇自己能帮得上这个女婿什么忙。而且,他虽然只见过陆离几面,却也明显感觉到这个女婿似乎跟上次见面很不一样啊。三人进了书房坐下,谢秀才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坐在一边的女儿,有些犹豫到底是应该当没看见还是开口让她出去。疼爱女儿是一回事,但是谢秀才毕竟是个男人,男人谈正事女人是不应该在场的。规矩什么的还是次要的,更多的是谢秀才不希望女婿因为这事对女儿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只是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显然不能领会谢秀才的纠结心思。等到芸萝送上了茶点又退了出去,也没见陆离有什么表示,谢秀才也就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喝了一口茶,方才问道:“女婿可有什么话说?”陆离望着谢秀才问道:“不知…岳父大人可还有心下场一试?”谢秀才一愣,显然没想到陆离会问他这种事情。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乡试我也参加过两三回,都不曾考中。澜儿他娘过世之后我便也死了这份心了。只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无用,倒是委屈了澜儿了。” 如果他能够高中,哪怕只是考个举人呢,女儿的身份也要好看一些。早些年谢秀才悲痛妻子过世,有一心抚养女儿长大哪里有心思再去寒窗苦读?如今女儿长大出阁了,他却早已经熄了向往功名的心。唯一遗憾的是,不能给女儿一个更高的身份,只怕这两年在陆家也受了不少委屈。“爹,你这是说什么?”谢安澜蹙眉,有些不赞同地道:“日子是自己过得,尊重也不是靠别人挣得,好不好的哪里能怪爹爹。您好好照顾自己才是真的。”谢秀才苦笑,“你这傻丫头。”这世道,女儿家的身份,在家是靠父亲挣的,出嫁是靠夫君挣的。他这个父亲虽然不才,但是看着这个女婿倒是不错。想来将来也不会委屈了女儿。“岳父,既然您无心仕途。小婿和夫人乡试过后就要赴京,泉州的一些琐事,只怕要托付给岳父大人了。” ------题外话------ 谢秀才虽然疼爱女儿,但是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古代男人,思想也不会辣么开放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担心女儿被夫家嫌弃。( ) 第七十一章 岳父到来 第七十一章 岳父到来 第七十二章 慈父心肠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二章 慈父心肠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二章 慈父心肠 (( ))“哦?”谢秀才有些惊讶,陆离的情况他是知道的。生母丫鬟出身不可能给他留下什么财产,至于陆家家主陆闻,如今陆家还没有分家就更不可能给他什么财产了。这夫妻俩平时除了一人一个月五两银子也就是指着谢安澜的嫁妆过日子。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来打理的? 陆离看了谢安澜一眼,将谢安澜的胭脂坊的情况了一遍。这事儿谢秀才也是知道一些的,只不过他以为这才短短一些日子,既然这两口打算离开泉州,那么这事儿只怕就搁置了。毕竟,做生意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不仅需要成本能力同样也需要时间。倒是没想到这才一个月的功夫,竟然已经开始盈利了。而且听陆离的口气,似乎还不少? 至于这原本应该是谢安澜的产业的事儿谢秀才倒是并不怎么在意。夫妻本一体,他赞成女儿为自己打算准备一些后路和私房,但是却不能真的算得太过分明了。一天两天或许没事儿,时间久了只怕连夫妻都做不成了。何况一个女儿家能力再强想要在外面走动,最重要的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能为他做什么,而是陆离这个做丈夫的肯替她出头,为她撑腰。 陆离道:“如今胭脂坊的那个院子婿已经让人买下来了,另外还有距离红叶镇不远的两百亩地。那个地方很不错,可以建一个庄子,到时候胭脂坊需要的用量极大的几种材料都可以在那里种植。房契和地契都在夫人名下,就先请岳父大人保管吧。” 陆离将刚刚到手的地契送到谢秀才手中,半点也没有不舍和心疼的模样。谢秀才对这个女婿更多了几分满意,只是有些担心,“这…两百亩地可不是数,一个的胭脂坊用得着这么多原料么?” 陆离挑眉道:“既然夫人要做,自然就要做大。岳父大人尽管放心,等到那地里产出的原料可以供应应当也是大半年甚至一年后的事情了。销路的问题,不用担心。” 看着坐在一起一脸淡定的夫妻俩,谢秀才也只得叹了口气将房契和地契都接了过来。两个年轻人都不怕,他还怕什么? “你们尽管放心去京城便是。泉州这边我就先替你们看着。只是我对生意一途……”他可是从来没做个生意。 谢安澜笑道:“爹,这方面有谢负责,你只管看着,偶尔看看账册什么的就是了。” 谢秀才点头,不过心中还是暗暗下定决心,回头还是要去琢磨琢磨这经商之道。虽然不需要他亲自去经营,却也不能什么都不懂。 见谢秀才答应下来,谢安澜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她跟陆离离开泉州,那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让谢秀才一个人住在谢家村,她实在是不太放心。住在泉州,至少有谢谢武等人照看着,就算有什么事,传个信也方便一些。 不过陆离似乎对此也很满意,谢安澜却有些不明白陆离在高兴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他觉得谢秀才很可靠,很可信?相信以某人的手段应该不难找到几个可靠的人才对。至于谢秀才,就凭着他是她谢安澜的亲爹,对陆离来应该就不太可信了。毕竟,女儿和女婿要真的撕逼起来,岳父肯定是站在自己女儿这边的。 当然,在陆离看来,谢秀才应该并不是她的亲爹。 ……那就更不可信了好么? 果然是腹黑心,海底针啊。 “四少爷,少夫人,二少爷和三少爷来了。”门外,麦冬恭声禀告道。 原本还想要和父亲聊聊地谢安澜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来。既然父亲已经来了泉州,要话自然多得是时候也不急于一时。倒是陆明和陆暄怎么会跑到芳草院来。要知道,无论是原主的记忆还是谢安澜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陆家这几位公子少爷,出了上次陆离在陆老爷书房里突然晕倒过来走了个过场探望了一番,还真没有见过这几位大驾光临的。 侧首去看陆离,陆离神色淡然,“请二哥和三哥进来。” “是。” 其实也不用麦冬去请,因为陆明和陆暄就跟在麦冬的身后。陆离话音刚落,两人就已经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 看到坐在书房里的谢秀才,陆暄眼底划过一丝不屑没有话。陆明倒是满脸堆笑道:“这位就是亲家老爷?” 谢秀才看了看陆明,略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道:“是陆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不是谢秀才胆见不得世面,二是陆明那张满是笑容的脸上…还有不少请青青紫紫的痕迹,虽然没有刚受伤的时候那么刺眼,但是在那张养尊处优白白净净的脸上还是分外醒目的。 陆明不知是忘了自己的伤还是根本不在意,笑吟吟地道:“正是。谢先生亲自前来,不巧家父不在家中不能前来迎接,还请恕罪。” 对他的客套,谢秀才也不在意。他若是真相信陆家老爷会亲自前来迎接他才是脑子进水了。摇摇头道:“二公子言重了。” 陆离淡淡地开口道:“二哥,三哥,有什么事么?” 陆暄笑道:“娘听弟妹的父亲来了,特意让我和二哥过来见见。只是大哥乡试将近无法前来拜见了。另外…明天就是寿宴,还有一些事情四弟……”陆离点头,道:“我知道了。”又侧首对谢安澜道:“岳父大人的客房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带岳父大人去歇息吧。我和二哥三哥还有事要出去。” 谢安澜点头,这几天陆离确实是忙得很。还能抽出空闲亲自迎接谢秀才已经不错了。 “你去吧,爹这里有我。” 陆离这才起身,对谢秀才行礼告退先一步走了出去。 走在最后的陆明忍不住回头望了谢安澜一眼,自从上次在灵岩寺后山调戏失败被谢安澜推下山坡之后陆明对谢安澜那点心思就歇了七八成了。但是情况变化太快,陆明其实也不太确定当时谢安澜到底是怎么将他推下去的。但是至少这个弟妹当真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角色。他陆家二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何必去招惹一个辣椒? 但是此时再一次看到靠着扶手斜坐着的紫衣女子,心中还是忍不住一荡。不得不,比起泉州城里这些大家闺秀家碧玉,这个谢安澜确实是非常的不一样。容貌秀美自不必,单单只是举手投足间的那种独特风韵就不是别的女子能有的。状似沉静娴雅,眉宇间却有顾盼神飞。即使是京城的美女,她比宗室贵女更多几分温婉,比大家闺秀更多几分大气,比家碧玉多了几分妩媚却又比青楼绝色多了几分清贵。 这样的绝色…从前怎么美发现呢?陆明心中暗暗惋惜。 察觉到陆明的目光,谢安澜微微挑眉,朝他粲然一笑。 不知怎么的想起那天滚落山坡时身体不受支配的恐惧感,陆明心中打了个激灵,连忙收敛了神色转身出门去了。·k·s·b·( ) 第七十二章 慈父心肠 第七十二章 慈父心肠 第七十三章 处境艰难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三章 处境艰难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三章 处境艰难 (( ))等到陆离三兄弟离去,谢秀才方才望着门口皱了皱眉。 “爹?”谢安澜看着谢秀才若有所思的模样,开口道。谢秀才皱眉道:“既然乡试将近了,陆家长子都在忙着温习功课,女婿为何……” 谢安澜挑眉,有些无奈地望着她爹也不说话。谢秀才也不笨顿时了然,想起前些日子陆离被打了的事情,也只得叹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方才道:“其实…女婿还年轻,既然如此,何不……”哪一家都不愿意让庶子抢了嫡子的风头,何况陆家老爷还是特别要面子的那种人。这种情况,陆离退一步也未尝不可。 谢安澜摇摇头,难怪陆离说她爹不适合在官场上混呢。 “爹,这事儿不能让。” 谢秀才皱眉看着谢安澜,谢安澜道:“陆家并不那么希望陆离高中进士,进入朝堂。” 对谢安澜的话,谢秀才有些震惊,震惊之下连谢安澜直呼陆离的名字都没有注意到。 “不愿让女婿中进士?怎么会?”在谢秀才看来,这件事无法理解的事情。陆家只有陆晖陆离等四兄弟,有希望入朝为官的也只有陆晖和陆离。寻常人家都知道一个篱笆三个桩的道理,若是陆家两兄弟都上榜了将来在官场上也好有个照应。怎么到了陆家这里反倒是变了? 谢安澜微微苦笑道:“爹,若是陆家当真在意陆离,又怎么会让他娶我?” 谢秀才默然,是啊,若是陆家真的在意陆离这个儿子又怎么会让他娶一个名不经传的穷秀才的女儿?要知道,陆明同样是庶子,还不如陆离有出息,但是陆明娶得同样是官家千金。虽然只是庶女,但是二嫂夫人的生母娘家却是皇商。到了陆离这里,无论是财还是势,毫无疑问都是没有的。 谢安澜道:“公公好面子,不喜庶子出风头。婆婆更是不会允许夫君将来与大哥争夺雍州本家的支持,若是不能与大哥一起或者比他先一步高中,将来夫君受到的打压只会比现在更多。现在夫君和大哥一起考试,若是夫君出了什么意外或者不能考试,都会影响到大哥和陆家的名声。” 谢秀才叹了口气,道:“当初答应这门亲事,还是爹思虑不周了。”他只想到了陆离才华人品都不差,将来一定能够给女儿好日子过。却忘了考虑,有许多大户人家嫡庶之争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想象的。 谢安澜笑道:“爹又想多了,人生这么长哪里就能够没有半点忧虑?这事儿我们心里都有数,爹不用担心。” 谢秀才看看谢安澜,点了点头欣慰地道:“澜儿果然是长大了,我看女婿也是个有成算的。有什么需要爹帮忙的你们尽管开口就是了。”谢安澜嫣然一笑道:“这是自然,女儿不会跟爹爹客气的。” 亲自将谢秀才送去客房安顿好,谢安澜方才带着芸萝从客院出来。刚一出门就遇到了明兰院的丫头匆匆而来,见到谢安澜微微福身见礼道:“奴婢见过四少夫人,夫人请少夫人过去一趟。” 谢安澜点点头,跟着丫头往明兰院而去了。 进了明兰院,花厅里倒是难得的热闹。陆家三位少夫人,陆荞,还有两个妾室卓氏和王氏都在。陆夫人坐在主位上,手里还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含笑跟大少夫人说着什么。谢安澜一眼看过去,认出那男孩是大少夫人和陆晖的独子,也是陆家的嫡长孙陆芳远。 大少夫人怀上陆芳远的时候正是陆家最艰难的时候,陆芳远刚生下来不久陆家就从京城搬到了泉州。因为怀孕期间思虑过多,陆芳远从小就体弱多病,平常没事大少夫人连院子都舍不得他走出去一步。原主跟陆家女眷关系都一般,自然也不会跑到陆晖院子里去探望,因此跟这个孩子倒是真心不熟。 陆家四位少爷都已经成婚了,但是如今整个陆家出了陆芳远这个嫡长孙以外,却只有陆明膝下有一个庶女。二少夫人自然不会待见庶女,也不肯养在自己跟前,这个庶女在陆家也就跟没有没多大的差别了。 “见过母亲。”谢安澜上前微微福身见礼。 陆夫人点头道:“坐下说话吧。” 谢安澜谢过,走到一边三少夫人下首坐了下来。 站在陆夫人身后的卓姨娘掩唇笑道:“四少夫人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些日子不见可是越发的可人了。” 谢安澜蹙眉,对卓姨娘那有些尖细刺耳的笑声敬谢不敏。不得不说幸好陆荞无论相貌还是性格都不像卓姨娘,她宁愿忍受陆荞的刁蛮不讲理,也不想听到陆荞跟卓姨娘一样见人就笑出别人一身鸡皮疙瘩。真不知道陆老爷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了的?就算是陆明的生母王姨娘虽然比不得卓姨娘娇艳,但是至少性格正常啊。 谢安澜淡淡道:“姨娘过奖了,哪儿比得上姨娘娇艳可人。” 卓姨娘似乎没听出她的讽刺,笑得越发的欢快了,“四少夫人真会说话。” 谢安澜抬手轻抚了一下眉头,看向陆夫人,“母亲,招儿媳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陆夫人逗弄着怀里的孩子,听到谢安澜的话才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听说你爹来了?” 谢安澜点头,“是夫君让人接了爹爹过来的。” “既然来了,就好好招呼你爹吧。”陆夫人淡淡道:“明儿就是老爷的寿辰,到时候人多你让人照顾着你爹一些。还有,你大嫂娘家也要来人,晚一些大约就要到了,别冲撞了。” 闻言,谢安澜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陆夫人抱着陆芳远逗弄呢。虽说是嫡长孙,但是陆夫人其实并不太喜爱这个孙子。陆夫人对儿子寄予厚望,怎么可能希望自己的嫡长孙是一个病秧子?大少夫人生孩子的时候伤了身子,这几年都没有再次怀孕。若是再生下一个男孩儿的话,将来的陆家是绝对到不了陆芳远的手里的。这两年,陆夫人也开始频频想要替陆晖物色出身好一些的侧室,除了为陆晖的仕途考虑以外,只怕也存着想要有一个身体健康的孙儿的心思了。 “母亲放心,我知道了。” 陆夫人嗯了一身,斜眼淡淡道:“你出身不高我也不说什么了,陆家的规矩还是要好好学学,别在客人面前丢了陆家的脸面。那日曹家花会上的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了。” 谢安澜垂眸,“儿媳知道了。” 你现在知道嫌弃姑娘我出身低了?当初倒是别给陆离娶出身这么低的媳妇儿啊。( ) 第七十三章 处境艰难 第七十三章 处境艰难 第七十四章 红袖添香?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四章 红袖添香?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四章 红袖添香? (( ))见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陆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起来,你和老四成婚也快两年,肚子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谢安澜心中一沉,面上淡定如常,“长幼有序,二嫂和三嫂不是也还没消息么?儿媳和夫君怎么好越过了两位嫂子呢。” 这话一出,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脸色也都有些不好看了。这世上的女人,什么妇言妇容妇工都是虚的,生不出孩子来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过错。陆芳远虽然体弱多病,但是大少夫人好歹还生了一个。二少夫人早两年也怀过孕,却不知怎么的产了。至于三少夫人,就从来没有过有孕的消息的。也是因此,虽然三少夫人也是嫡媳,但是在陆家甚至比二少夫人整个庶媳还要低调一些。 听到谢安澜的话,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心中不止暗恨谢安澜了,就是对陆夫人也多了几分不满。你谢安澜就,偏要提这种事情不是连她们也一起没脸么?不过陆夫人到底是婆婆,就算心中再怎么不满,就算她得再难听,她们做媳妇的也只能面带恭顺的听着。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谢安澜那样的胆量敢明里暗里的挤兑自己的婆婆的。 其实话已出口,陆夫人就知道自己错话了。不过她并不在意,一是没想到谢安澜真敢这样跟她顶回来,二是就算是两个儿媳妇不高兴她也不在意。特别是三儿媳妇这些年都有膝下无子,陆夫人自己心里也不高兴,未尝没有趁着这个机会敲打三少夫人的意思。至于二少夫人,她能不能生陆夫人才不在意呢。 只是,被晚辈这么不软不硬的顶撞,陆夫人还是不高兴的。 抬眼淡淡地撇了谢安澜一眼,陆夫人道:“你们夫妻俩感情好,按理这事儿我也不该管。但是老四既然叫了我一声母亲,老爷既然将这陆家的后宅交给了我,我就不能不操心。原本咱们这样的人家公子们洁身自好是好事,但是为了子孙计,有的事情该做还是要做的。你们成婚两年,老四身边除了你还是什么人都没有,你也要上心一些。” 谢安澜垂眸,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她给陆离纳妾么?不过…让她跟别的女人公用一个男人?即便只是名义上,毕竟陆离那腹黑闷到现在都不肯跟她一起玩滚来滚去的游戏。真是够了!又不是真的十七八岁纯情少年,居然比她这个女人还矫情! 但是,即使是这样青狐大神还是不能接受这么羞耻的设定。你上次她建议陆离把李婉婉纳回来的事儿?呵呵哒,陆离要是真敢这么干,她保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怎么不话?”陆夫人有些不满地皱眉道。 谢安澜道:“多谢母亲替我们操心,不过…夫君如今一心都在乡试上,功名未立岂能耽于女色?” 陆夫人冷声道:“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谢安澜淡淡笑道:“既然如此,母亲就更该先替大哥和三哥操心了,毕竟,他们才是将来要继承陆家祖业的人不是么?” 陆夫人盯着她,冷冷道:“总之,你就是不肯就是了。” 谢安澜淡定的挑眉道:“夫君乡试在即,母亲这个时候又是让他打理庶务,又是要替他纳妾的。不知道母亲究竟是想要让他添香呢,还是……” “放肆!” 陆夫人气急败坏地瞪着眼前的谢安澜。她明艳的容颜上带着仿佛温婉的笑意,但是眼神里那种耐人寻味的似笑非笑的神色却让人轻而易举的就能领会她话中的未尽之意。虽然在场的都算是自家人,但是陆夫人还是有一种在外人面前被揭穿了心思的尴尬和难堪。 大少夫人脸色也是微变,“四弟妹,你太放肆了。” 谢安澜眨眨眼睛,一脸的无辜和不解,“大嫂,我错什么了?” “你……”大少夫人望着谢安澜秀眉微蹙,没想到谢安澜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装糊涂。但是她却不愿也不能再将谢安澜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那样陆夫人的脸面只会更难看。因为,谢安澜的,确实也是事实,虽然她们都不愿意承认。 “哇…”坐在陆夫人怀里的陆芳远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原来陆夫人怒极之下竟然抓着陆芳远的胳膊,一不留神力气就用大了。孩子哪里经得起什么痛楚,立刻就放声大哭起来。 大少夫人心中一疼,连忙上前将接过儿子,“母亲,还是我来抱远儿吧。不要累着母亲了。” 陆夫人微微皱眉,任由大少夫人将孩子抱了过去。心中对这个孩子又添了几分不喜,体弱多病,天资也不算聪慧,就连性子都被养的如此娇气,将来能成什么大器? 谢安澜也不去管陆夫人和大少夫人不太好看的脸色,淡淡笑道:“不知道母亲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事,儿媳就先回去了。我还想去看看我爹爹那里安顿好了没有呢。” 这话就有些不太好听了。都是亲家,大少夫人的娘家人远在京城,人还没到陆家就忙着待客了。四少夫人的娘家距离泉州还不过百里,若不是陆离派人去陆家人连通知都没有通知一声,更不用准备什么了。这不是明摆着陆家嫌贫爱富么? 嫌贫爱富是世人通病,谁也不比谁更高尚。但是对于陆家这样自诩书香门第的人家来,终归不是什么好名声。 含笑朝着脸色阴沉的婆媳俩点了点头,谢安澜起身告辞。 陆夫人盯着谢安澜注视了良久,才终于冷声道:“去吧。” “儿媳告退。”谢安澜优雅的福身见礼,悠然地退出了大厅。 大厅里一片静谧,看着陆夫人阴沉的脸色,在场的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即使是脾气最大的陆荞此时也只敢乖乖坐在末尾的位置上,低下头眼观鼻子鼻观心。站在陆夫人身后的两位姨娘也低下了头,掩去了眼底的幸灾祸。 “母亲…”大少夫人看看两位妯娌,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到底陆夫人这么生气,也是为了陆晖。 陆夫人冷哼一声道:“以前倒是我看错老四的媳妇儿了。”谢安澜进门两年,到现在才露出了真面目,倒也算是能忍了。不过…这其中只怕也少不了陆离的手笔。一个没有半点依靠和后台的庶子,她就不信还能翻天了!想让她的晖儿难堪,真是白日做梦。 微微眯眼,陆夫人慢条斯理地吩咐道:“吩咐下去,让人好好招待亲家老爷,别真让人咱们陆家嫌贫爱富。” 二少夫人应了一声,陪着笑道:“母亲放心便是,儿媳们省的。” 陆夫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没有在多什么。·k·s·b·( ) 第七十四章 红袖添香? 第七十四章 红袖添香? 第七十五章 发飙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五章 发飙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五章 发飙 (( ))“少夫人!”谢安澜刚出了明兰院,就有一个小丫头急匆匆地叫道。侧首一看,却是芳草院里的小丫头。她身边不怎么用人,平时有芸萝就够了,这些丫头平时也不怎么能近她跟前,这个叫春儿的小丫头是她派去谢秀才那里照顾他起居的。 “出什么事了?”见小丫头脸色焦急,谢安澜凝眉道。 春儿跌声道:“少夫人,刚刚三管家来谢老爷房里,说是大少夫人娘家的人来的多,原本准备的客房不够用,所以…所以…” 谢安澜脸色冰冷,冷声道:“所以什么?” 春儿低下了头,小声道:“所以,请谢老爷将客房让出来换一个地方住。” 谢安澜脸上的寒意散去,绽出一抹绝艳的笑容,“哦?换到什么地方?” 春儿低着头不敢去看谢安澜,虽然相处的不太久但是她却已经有些明白,这位少夫人越是生气的时候脸上反倒是越是笑得好看,“清月院……” “很好,好极了。”谢安澜笑颜如花,语调温柔。 “少夫人…”芸萝连忙拉住谢安澜,“少夫人,不如先跟四少爷商量一下吧。万一……” 谢安澜笑道:“傻丫头,求人不如求己。你自己立不起来,谁都不会将你看在眼里。” “但是……”芸萝有些担心,谢安澜却不再去看她,转身朝着客院的方向走去。芸萝心知不好,但是看着谢安澜已经往前走去的背影急得跺了跺脚,一把抓住春儿低声道:“快去找四少爷!”然后飞快的追了上去。 春儿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扭头朝着前院的方向跑去。 还没进客院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陌生却有些尖刻的声音,“谢老爷,您老还是别为难咱们这些下人了快些搬了吧。咱们还要收拾屋子,大少夫人娘家的贵客若是住的不舒服,咱们可担待不起。” “我知道了。”谢秀才的声音有些低沉,显然是有些黯然伤神的,“很快就收拾好了。” “也没多少东西,有什么可收拾的…”那人没好气地嘟哝道。 赶上来的芸萝看到站在门口的谢安澜脸色阴沉,心中暗道不好。现如今的少夫人可不是之前拿针都戳不动的性子,不过,这些人也太过分了一些。谢老爷怎么说也是四少爷的岳父,就算谢家不如李家富贵,却也是陆家正经八百的亲戚啊。 “少夫人……”芸萝小心地道。 谢安澜挑眉,问道:“里面说话的是谁?” 谢安澜平时不管陆家的事务,也少在府中走动。府里的管事能除了自己芳草院的几个也就认识陆家的大管家以及陆夫人身边的管事了。谢安澜不知道,芸萝却是知道的,连忙低声道:“那是咱们府上的三管家林成,他是夫人奶娘的儿子,专管府上的宾客往来,少夫人平时没怎么见过也正常。” 谢安澜唇边逸出一抹艳极的微笑,却看得芸萝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里面传来林成有些尖锐傲慢的声音,“既然亲家老爷动作慢,你们就帮着收拾吧。动作快一些,别误了事儿仔细大少夫人拔了你们的皮!” 里面传来几个下人零零落落的应是,接着又响起了林成不阴不阳的嘲弄声,“咱们三位少夫人娘家可都是有来历的,谢老爷为了四少夫人也不该…。” 完了! 芸萝在心中叫道。 只见站在自己跟前的少夫人飞起一脚踹开了眼前本就半掩着的院门,冷声道:“为了我,也不该怎么?” “四少夫人?!” 里面的人被突如其来的踢门声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便看到站在门口彩衣翩然的美丽女子。只是此时那美丽的容颜上一片冷肃,令人一见就恍如寒风袭人,一股冷意直逼心头。几个胆子小一些的,心里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林成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谢安澜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倒也并不像一般的小丫头那样紧张。以他的身份,就算是如今管家的大少夫人也要给他几分颜面,更何况是万事不管的四少夫人?说得不好听一点,谢家的家底只怕还不如他家厚。不过是运气好才嫁给了四少爷这么一个不受宠的庶子罢了。 “澜儿。”谢秀才也吓了一跳,连忙走向女儿道,“你怎么来了?爹没事,这里……”谢秀才到底还是有些说不下去,好不容易来一趟女婿家里,却遭到这样的事情说不委屈不生气那谢秀才就是个菩萨。但是更多的却是对女儿的愧疚,若不是谢家家境不如人,又岂会如此?连自己偶尔来一次都会遇到这种事,可见女儿这两年在谢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爹。”谢安澜走过去握住谢秀才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淡淡微笑道:“您不用担心,这事我来处理就是了。” “还是算了,换个地方住罢了…”谢秀才道,并不想给女儿女婿惹麻烦。 谢安澜微微勾唇,笑容清冷,“陆家这么大,什么地方不能住客人非要爹换地方?传出去,还以为陆家连待客的客房都没有呢。你们,去将我爹的房间归置好。”淡淡扫了一眼站在一遍的众人,沉声道。 “四少夫人!”林成连忙站出来道,“大少夫人娘家来的人多了几位,实在没有地方住小的才斗胆请亲家老爷换个地方。还望四少夫人不要为难小的。” 谢安澜打量着他,问道:“哦?多出来的是大嫂的亲爹?” “这自然不是…”林成也不敢拿这种事说谎,大少夫人娘家远在京城,秦家老爷虽然只是个从四品京官,却也不可能千里迢迢的跑到泉州来替陆老爷贺寿。谢安澜问道:“哦?那是什么人?” 林成道:“是大少夫人的六哥和两位表少爷。” “啪!”话音刚落,一个耳光既快又响的甩在了林成的脸上。林成捂着脸,一脸的不敢置信的表情瞪着眼前的女子。只见谢安澜俏颜含冰,冷声道:“我记得,大嫂的六哥是庶出吧?你是在说,陆家四少爷的岳父还比不上大少夫人娘家的庶兄和表哥与陆家亲近?”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这世上有多少事情是真的讲道理的?李家家世比谢家强,别说是李家的庶兄和表哥了,就算是李家的管事下人也比谢家的人要体面一些。 林成自然不服,咬牙道:“李家老爷可是在京城为官的……” 言下之意,你谢家有什么? 谢秀才脸色微暗,拉住了还想要上前的女儿道:“澜儿,罢了。” 谢安澜回头,对着谢秀才摇了摇头。再转身面向林成时却只剩下一脸的冷冰,冷笑道:“看来…这陆家的下人也该教教规矩了。父亲和母亲都是有规矩的人,想必也不会想要养这种没上没下的狗。” 林场抬起下巴,傲然道:“四少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是夫人的人。” 谢安澜把玩着手中的帕子,淡淡道:“先给我打他三十大板,松松皮肉再说罢。” “谁敢!”林成瞪了一眼周围的下人,高声道。 谢安澜冷笑,看向有些畏缩的众人悠悠道:“我的吩咐,你们听不懂?我这个少夫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想要卖掉几个不听话的下人,还是没问题的。” 在场的下人心中都暗暗叫苦,后悔之前为了在大少夫人面前讨好而跟着林成来这客院了。一边是夫人身边的心腹,一边是四少夫人,这可真是……不过到底是林成积威甚重,好半天也还是没人敢真的上前来拉扯他。若真的得罪了林成,就算能留在陆家,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见状,林成有些得意地看向谢安澜,眼底满是嘲弄的意味。( ) 第七十五章 发飙 第七十五章 发飙 第七十六章 打狗看主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六章 打狗看主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六章 打狗看主人 (( ))“好极了。”谢安澜并不动怒,只是轻声呢喃道。 林成心中一跳,有些不安地看向谢安澜。 只见谢安澜慢悠悠地抬手往腰间一抽,竟然抽出一条银白色的软鞭。那鞭子挂在她的腰间,细长纤巧,头柄装饰着精致的丝带结成的吉祥结,鞭梢系着浅紫色的丝绦,看上去还以为只是一个漂亮的装饰物罢了,谁能知道竟然是一条软鞭。 林成心中感觉不好,却见谢安澜朝他露出一个绝艳的微笑。还没等他从这绝艳炫目的微笑中回过神来,尖锐的风声便已经破空而至了。 “啊?!”一鞭子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林成的身上。林成顿时整个身体一紧,然后就是火辣辣地疼痛。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下一鞭子就已经跟着来了。 “啊啊!” 院子里的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谁也想不到往日沉默寡言的四少夫人竟然会亲自挥鞭子抽三管家。看三管家被抽的满地打滚的模样,有人在心底抽了口凉气。看起来好像很痛啊,若是这鞭子落到自己身上…… “谢安澜,你敢!”林场总算是缓过气来了,连忙尖叫道。 “放肆!”谢安澜冷笑道,“看来你还没学会规矩。” 芸萝同样目瞪口呆地望着谢安澜挥鞭子的动作,不过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的神色。少夫人挥鞭子的动作看起来…好好看哦。 同样呆住的还有谢秀才,这…这是他女儿? “住手!”一个满是怒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到来人众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林成早就痛的痛哭流涕了,也顾不得许多高声叫道:“夫人,救命啊!”谢安澜眼底冷然一笑,慢慢收回了手中的软鞭重新挂回了腰间。甚至还有空闲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衫,才转身看向门口的众人,“教训个奴才,不想竟然惊动了母亲和三位嫂子,真是抱歉得很。” 完全没有听出什么抱歉意思的陆夫人怒意勃发,冷冷的瞪着谢安澜道:“老四媳妇,你太放肆了!” 谢安澜并不像之前一般装乖巧,神色淡定地道:“请母亲指点。” 看着连滚带爬地跑到陆夫人跟前还痛的发抖的林成,别人能忍得住,身为林成亲娘的人却忍不住了。跟在陆夫人身边的一个老嬷嬷有些愤恨地瞪着谢安澜道:“四少夫人,不知犬儿什么地方得罪了少夫人,您要下这样的毒手?” 谢安澜上下打量了那老婆子一番,陆夫人身边最得用的管事婆子,也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据说是陆夫人的奶娘,府里人都尊称一声林嬷嬷。可惜谢安澜却不想给她这个面子,“我知道打狗也该看主人,不过若是这狗太过不懂事了,也就怪不得旁人动手教训一二了。母亲,养这种不知规矩的东西有损陆家的颜面,不如回头儿媳挑个听话又懂规矩的送给母亲吧。” 这是真把林成当成狗了,林嬷嬷顿时气结。 谢安澜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她其实不喜欢人身攻击别人,特别是侮辱旁人的人格的这种话。但是很显然,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那还是别做人了。 “夫人,小的冤枉啊。”林成叫道,“求夫人给小的做主。” 林嬷嬷也往地上一跪,痛哭流涕,“求夫人给老奴做主啊,老奴只有这一个儿子,素来都是兢兢业业……” “噗嗤。”旁边地谢安澜嗤笑出声,看到众人扫过来的目光连忙摆摆手掩唇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哪里还能继续?被谢安澜这些一打岔,林嬷嬷原本酝酿出来的悲惨模样也被噎回去了大半。 “好了,林嬷嬷你先起来。”陆夫人皱了皱眉,沉声道。 林嬷嬷有些不甘,却还是站起了身来。她知道,夫人定会替自己做主的。 陆夫人将目光落到了谢安澜身上,沉声道:“就算林成做错了什么,你身为陆家的四少夫人亲自动手成何体统?” 谢安澜道:“儿媳倒是不想亲自动手,无奈儿媳在陆家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下人,这满院子的人没一个肯听儿媳的吩咐啊。” 林成跪在陆夫人跟前,咬牙道:“那是因为少夫人全无道理,无缘无故就要责打小的,大家自然不肯听命。” 谢安澜悠然笑道:“哦?我怎么不知道原来做下人的还可以自己选择主子的话听还是不听的?原来觉得主子的话没道理就可以不听的?那是不是哪天林管家觉得你比陆家的主子们金贵才是道理,你就可以骑到陆家几位主子的头上去了?” “你…你强词夺理!”林成气得涨红了脸。 谢安澜冷笑一声,不再看林成而是看向大少夫人,“大嫂,林管家说要让我爹搬到清月院去住,因为大嫂您娘家多来了一个表哥要住这客院。不知…这是不是大嫂的意思?” 大少夫人微微蹙眉,没想到谢安澜竟然将这把火烧到了自己头上。纵然她心里觉得这样安排并无不妥,但是话却不能这样说了。哪里有把亲家老爷赶到偏僻的地方去,就为了给娘家的表弟腾地方的? “四弟妹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这么吩咐?想必是下面的人一时想岔了。” 谢安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样啊,那就是这林成自作主张想要讨好大嫂了?想要讨好主子的心意我倒是理解,但是,为了讨好主子就踩我爹的面子,这让我这个陆家四少夫人的面子往哪儿放?大嫂,你说,他这一顿鞭子该是不该?” 大少夫人皱眉道:“弟妹,话是没错但是…这林成总归是母亲的人,看在母亲面上…” “正是看在母亲面上我才帮着母亲教训教训他。免得他不知道轻重气着母亲了啊。”谢安澜理所当然地道。 你来我往的几句话,陆夫人倒也听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心中虽然有些埋怨林成闹出这样的事情,却也知道林成说是讨好大少夫人,却也未尝没有替她出一口气的意思。若是这事成了,陆夫人心中这些日子的郁气只怕也能出来几分。但是如今闹成这样却有些难看了。( ) 第七十六章 打狗看主人 第七十六章 打狗看主人 第七十七章 赔礼(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七章 赔礼(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七章 赔礼(二更) (( ))有些头痛地按了按额边,陆夫人有些不耐烦地道:“罢了,既然已经惩罚过林成了,此事就此作罢。赶紧让人再另外给老大媳妇娘家的人安排院子吧。” 罢,看向谢秀才淡淡道:“亲家,谢家倒是有个好闺女。”语气中却是淡淡的嘲讽。 谢秀才脸色微冷,没有接话。 陆夫人继续道:“老四媳妇,你是陆家的少夫人,当知做陆家媳妇的规矩和体面,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 谢安澜道:“多谢母亲教训,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儿媳必然不会亲自动手。这种不知道规矩的东西,直接发卖去矿里做苦工就是了。” 陆夫人脸色微冷,“陆家自有责罚犯错的下人的规矩,用不着你亲自动手。林嬷嬷是我的奶娘,你向她陪个不是吧。” 谢安澜眼眸微转,看向站在陆夫人身边的林嬷嬷。林嬷嬷脸上虽然不露,但是眼中却多了几分得意。让谢安澜一个少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一个奴才赔礼,当真是打脸。 “陆夫人…”谢秀才皱眉,有些不悦地上前先要话,却被陆夫人淡淡地打断了,“亲家,令爱如今是我陆家的媳妇,我陆家的规矩和谢家是不一样的,还请亲家见谅才是。” 谢秀才脸色一白,咬牙看向女儿。 谢安澜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漫步走上前去,看向林嬷嬷道:“林嬷嬷,你想要我怎么向你陪礼?” 林嬷嬷扬起下巴,朗声道:“老奴自然不敢让少夫人下跪陪礼,只屈屈膝罢。” “好啊。”谢安澜拉长了声音,话音未落已经抬脚往林嬷嬷膝盖上轻轻一点,扑通一声林嬷嬷就跪倒在了地上。谢安澜笑吟吟地道:“林嬷嬷,不是屈屈膝就成了么?怎么就跪下了?可见…这奴才做久了膝盖就软了罢?为了我的膝盖着想,我觉得我还是站着比较好。你是不是?” “你!” “谢氏!你放肆!”陆夫人怒斥道。 一边的几位少夫人也变了颜色,没想到谢安澜当真是如此大胆。 “都在闹什么呢?”陆闻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众人回头看去,陆闻已经走进了院子,身边还跟着漫不经心的陆明以及神色平淡的陆离。陆离走上前向陆夫人见过礼,又转身对谢秀才行礼,“岳父。” 谢秀才默然不语,因为今天的事情,谢秀才对这个原本十分满意的女婿也多了几分不满。 陆夫人不满地瞪了谢安澜一眼,才迎上前去,“老爷怎么来了?前院不是有事儿么?” 陆老爷不满地道:“下面的人来禀告客院闹起来了,你是怎么管的家?明天就是寿宴了…。” “老爷。”陆夫人打断了陆闻的责怪,沉声道:“下面的人也太胡闹了,多大点事儿还要惊动老爷。不过就是老四媳妇和林成有了些冲突罢了。”陆老爷皱眉,有些不解地看向谢安澜又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林成和林嬷嬷,道:“老四媳妇?和林成能有什么冲突?” 陆夫人不紧不慢地道:“来也是林成的不是,一时想岔了怠慢了亲家老爷。只是,老四媳妇也不该动手打人啊,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我让老四媳妇给林嬷嬷赔个礼,不想她又踹了林嬷嬷一脚。林嬷嬷是我的奶娘,又一大把年纪了……”着,陆夫人也低头开始抹泪,林嬷嬷见状也立刻大哭起来,仿佛当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闻听得直皱眉头,他素来不大管后院的事情,平素也喜欢温柔娴静的女子。如谢安澜这般动辄出手打人的人,只觉得粗俗不堪。只是谢安澜是儿媳妇,按理也不归他管。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道:“既是如此,夫人好好管教就是,哭什么?” “父亲。”站在谢安澜身边的陆离突然开口。 陆闻沉声道:“你想什么?” 陆离淡淡道:“儿子只是想问,林管家到底如何怠慢了岳父。” 陆闻哪里知道?侧首去看陆夫人,陆夫人沉默不语。一边的芸萝连忙上前,她口齿伶俐,几句话就将事情的经过交代的清清楚楚。 陆离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陆闻道:“父亲,原来在林管家的心中,陆家四少爷的泰山大人,竟然只配住清月院那样的地方?可惜儿子却不敢如此委屈了岳父大人,还是儿子带着夫人搬去清月院,将芳草院腾出来给岳父大人住吧。” 陆闻不由得一阵脸红,清月院是陆府最偏僻的一个院子,因为有些潮湿阴暗,从陆家人搬回泉州之后那里就从来没有住过人。倒是平时堆放一些没用的杂物在那里罢了。 “胡闹!” 陆闻拂袖,怒瞪了陆夫人一眼道:“平素听你这林成是个稳重有能耐的,怎么如此不知轻重?”又上前两步,朝着谢秀才拱手道:“下人不懂规矩,让亲家受委屈了,还望莫怪。”陆家这些日子已经够丢脸了,真的不用更加丢脸一些了。 谢秀才淡淡地了一声客气,让陆闻更加恼羞。回头就厉声道:“将这个混账东西拉出去,重责三十。既然上不得台面不知道怎么待客,就去做些粗活吧,免得让你哪天再得罪了客人!”·k·s·b·( ) 第七十七章 赔礼(二更) 第七十七章 赔礼(二更) 第七十八章 这就是境界啊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八章 这就是境界啊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八章 这就是境界啊 (( ))“老爷开恩啊。” 林成和林嬷嬷都是大惊,林嬷嬷更是险些昏厥过去。她只有林成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因为夫人的看重成了陆家的三管家,将来说不定就能是陆家的大管事,谁知道一朝竟然被打成了最低等的下人?不说儿子的前途,就是她在府中也是没脸。 陆夫人也想说什么,却被陆闻一挥手打断,“够了,都是你管理无方,才惹出这种事来。” 闻言,陆夫人也忍不住眼眶微红。她辛辛苦苦打理陆家这么多年,老爷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没脸。 陆闻自觉在亲家面前丢了脸面,匆匆吩咐了几句嘱咐谢安澜和陆离好好照顾谢秀才便离开去前院了,全然忘了原本心中对谢安澜的不喜和怒气。陆夫人冷冷地看了谢安澜和陆离一眼,冷声道:“我们也走吧。” 大少夫人也不敢多话,伸手扶着陆夫人转身出去了,其他人也只得跟了上去。片刻间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还跪在地上的林嬷嬷母子以及谢安澜三人和已经有些呆掉了的下人了。 陆离神色平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林成,淡淡吩咐道:“陆英,将他带出去。按父亲吩咐的,好好地打吧。” 陆英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原来打板子还有好好打的? “是,少爷。” 很快,林成便被两个身体强壮的家丁拉了出去,陆英也慢悠悠地跟了出去。四少爷吩咐了,若是不让他满意这三十大板自然是不成的。 林嬷嬷显然也知道陆离来者不善,再看到陆英跟出去更是心中一凉。连忙扑倒陆离跟前,“四少爷,求您饶了成儿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一边又向谢安澜和谢秀才磕头,“四少夫人,谢老爷,求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成儿吧。老奴…老奴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 谢安澜蹙眉,想要开口,却被陆离拉着手道:“夫人,岳父想来也受了惊吓,还是先陪他老人家回房歇息吧。” 谢安澜点了点头,对谢秀才笑道:“爹爹,我们先回去休息吧。”将林嬷嬷抛在了脑后。谢老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林嬷嬷,终究也没有开口说话。此时看着林嬷嬷可怜,但是他女儿在这陆家只怕更艰难十倍不止。 谢安澜扶着谢秀才转身回房,身后陆离淡淡吩咐道:“将她带出去,被扰了岳父休息。” 谢安澜安慰了谢秀才几句,见他兴致不高也只得先出来了让他好好休息有话回头再说。 出了门就看到陆离站在门口,显然是正在等着她。微微挑眉道:“怎么不进去?” 陆离道:“岳父大人似在生气?” 所以你是怕被迁怒么?谢安澜无语,又有些感叹道:“难得来一次就遇到这种事,他不定在心里想着我这几年受了多少委屈呢。其实,你当真不应该接爹爹来。”不知道,就不会担心。何况谢秀才的性格只怕也不会真的喜欢与陆家这些人相交。 陆离淡淡道:“你倒是对他好。” “他是我爹么。”谢安澜道。 他是你亲爹么? 陆离不语,他确实不太能理解谢安澜这种如此快速的将别人的爹当成自己亲爹的行为。如果是他的话,哪怕觉得欠了原主一些什么,最多也只是照拂谢秀才一些罢了,绝对不会处处为他着想。说得难听一点,只怕原本的谢安澜对她亲爹也未必有她那么费心。 仿佛明白陆离的疑惑,谢安澜傲然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当然跟你不一样,我可是好人。”就算青狐大神杀人如麻,本质上说她还是好人。哪怕陆离少年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本质上他也还是个混蛋。这就是境界啊。 “……” 出了客院,两人并肩而行朝着芳草院的方向走去。闹了今天这么一场,想必也没有什么人还敢不长眼睛的怠慢谢秀才了。至于陆家众人,谢安澜表示完全不必放在心上,就算她再委曲求全,难道陆家的人就会看得上谢家看得上谢秀才么?横竖将来大家也不会有多少来往,何必委屈了自己。 一路上,迎面遇到的下人们看到谢安澜无不神色大变,纷纷退避三舍。显然,谢安澜在客院挥鞭子抽人的那一幕已经毫无阻碍的传遍了整个陆家。 “真愁人,这下子只怕整个泉州城的人都要知道,你娶了一个悍妇了。”谢安澜笑眯眯地偏过头去看陆离。 陆离神色不变,十分淡然地道:“不会,她们只会以为你气疯了。不过若是多来几次的话,就说不准了。” 谢安澜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软鞭的末梢,一边笑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其实并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暴力。”打人这种事情,其实真的没有多大的意义。就算将人揍一顿又如何?事情还是在那里,糟心的人和事也不会就此消失。不过是自己心里图一时的爽快罢了。但是青狐大神是个大度的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事情会让她不痛快到想要揍人。一般,让她不痛快到不能忍的人,都去见阎王了。 陆离侧首,斜斜地瞥了她一眼,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 第七十八章 这就是境界啊 第七十八章 这就是境界啊 第七十九章 像某种动物(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九章 像某种动物(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九章 像某种动物(二更) (( ))一旁的路边,林成正被人按照凳子上啪啪啪地打着板子。伴随而来的还有林成鬼哭狼嚎一般的哀嚎声,陆英站在一边看着,年轻的脸上没有是丝毫表情,只是定定地盯着执杖的人,确保他确实有如自家主子吩咐的那般,好好的…打。谢安澜眼角的余光扫到林成投过来怨恨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乐。微微挑眉,给了他一个悠然的笑容。 另一边的明兰院里,陆夫人正盯着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片咬牙切齿。大少夫人垂首肃立在一边,平生第一次有些痛恨起了自己的身份——陆家的嫡长媳妇。这种时候,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可以躲开,但是她却不能躲开的。 犹豫了一下,大少夫人还是小心劝道:“母亲息怒,身子要紧。若是气坏了岂不是正好让那些人得意。” 陆夫人眼睛通红,面带悲苦,“我嫁入陆家这么些年,随着老爷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老爷竟然…竟然为了谢家的人如此待我!谢家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夫罢了!我…我哪里还有脸见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大少夫人道:“母亲,父亲素来最重规矩颜面。今儿的事情也是正巧看上了,不愿在谢老爷跟前失了礼数。不然岂不是让人说咱们陆家连乡野村夫都不如?父亲定然不是想要扫母亲的面子,只是……”只是陆闻将自己的面子看的比陆夫人的面子更重要罢了。 陆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也平复了几分。但是眉宇间那股愤恨却无法消除。咬牙冷声道:“老四那两口子…这些日子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若是让他们有朝一日出了头,这陆家,哪里还有咱们母子几个的容身之地。” 大少夫人蹙眉,“弟妹今天,确实是有些过了。”谢安澜今天的所作所为,不仅让陆夫人愤怒,大少夫人心里也绝不会舒服。原本谢安澜性格懦弱,大少夫人并不将她放在眼里。但是如今的谢安澜性格大变,连长辈身边的人都是说打就打,这样的人…就算将来她真的做了陆家的当家主母,就能压得住了么? 陆夫人冷笑一声,“有些过了?我看她是看着老四有了几分薄名,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当真以为老四就能够护她一辈子不成。人生在世,多得是意外呢。” 大少夫人心中微动,小声道:“母亲,明儿就是父亲的寿宴,只怕……” 陆夫人抬手,道:“我知道,这事儿不急我有分寸呢。总之,谁也不能挡了我晖儿的路!” 听出她话中的冷意,大少夫人心中也是一凛,垂眸道:“是,母亲。” 回到芳草院,谢安澜立刻抛弃了在外面的端庄模样,懒懒地靠近了窗口的软榻里,素手掩唇轻轻打了个呵欠,“运动一下果然浑身舒爽,好想睡觉啊。” 陆离坐在一边,轩眉微皱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她,“起来坐好。”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偏着头看他,“干什么?” “坐好。”陆离道。 “书呆子就是穷讲究。”谢安澜翻了个白眼喃喃道。不过到底给了他几分面子,稍稍坐正了一些。陆离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从来没见过这么仪态不端的女人,“说吧,你今天闹这一出又想干什么?” 谢安澜轻哼一声,抬起眼皮道:“没有啊,一时气不过嘛。” “呵。”陆离冷笑一声,“气不过?你真有那么大的气?” 谢安澜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地道:“那倒也是没有。”她若是真有那么大的气,林成绝对不会还有机会去挨那一顿板子的,“但是,把我爹赶去住荒废的院子,就是打本姑娘的脸。本姑娘这张脸啊…如花似玉貌若天仙,谁想要打一下,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我若是不表示一点什么,让人以为我的脸可以随便打,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罪孽深重?” 陆离道:“你把夫人惹毛了。” 谢安澜做惊恐状,“我好怕怕,夫君,你要保护我啊。” 陆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克制住自己不要去听她胡说八道,道:“在离开陆家之前,尽量不要惹事。” 谢安澜不觉有些忧郁,“尽量不要惹事…你不觉得这种作风,跟某种动物有点像么?” 陆离道:“我认为,没有实力之前任何惹是生非的行为都是找死。” 谢安澜连连摇头,语重心长地道:“少年,你这样不行啊。忍气吞声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万一…到你咽气之前你都还没积攒够能够扬眉吐气的实力,你岂不是要憋屈一辈子?何况…以你之前的行为难道不算惹事?难道说只许你放火,却不准我点灯?还有啊…我觉得,以你的黑心程度,弄死这一群人应该也不是难事儿啊。” “是不难。”陆离道,“夫人已经做好准备陪我上刑场,或者浪迹天涯了么?” 所以说…您老还真的有打算弄死这一家子啊?谢安澜心中狂汗,忍不住将身子朝陆离相反的方向挪了挪。 见他如此,陆离认为两人已经达成了协议。点头道:“那么,夫人这段时间……” “不要惹事。”谢安澜接口道。 陆离点头,“注意安全,你闹得太过了,说不准……” “知道了。”谢安澜了然,对后院女人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行为有些不悦。大家不是说好了愉快玩宅斗的么?弄得这么血腥多难看啊。不过陆离既然开口提点了,想来那位陆夫人也不是下不去手心慈手软之辈。( ) 第七十九章 像某种动物(二更) 第七十九章 像某种动物(二更) 第八十章 发誓都不诚信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章 发誓都不诚信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章 发誓都不诚信 (( ))“四爷,少夫人。”门外,陆英恭声叫道。 陆离点点头,“进来,如何了?” 陆英看了谢安澜一眼,回禀道:“三十大板已经打完了,林成让人带回去了。” “嗯?”陆离挑眉,陆英犹豫了一下,又忍不住看了谢安澜一眼才低声道:“林成的伤…没有三五个月只怕好不了,而且…那双腿以后只怕也好不了了。” 打板子是个技术活儿,可惜陆家的家丁还做不到打豆腐不烂,草木成灰的程度。有人在一边监工,林成是真的结结实实挨了重重地三十板子,半点水分都没有。若是陆英这等练武之人不准还能抗一下,林成虽然是下人却从过得衣食无忧,身子骨也不比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好多少。 陆离垂眸,手指摩挲着手中的书卷,淡淡道:“如此么…陆家的下人,倒是连板子都不会打了。” 所以,四爷你还是嫌弃他们打得不好么?陆英在心中腹诽,要是直接打死了,那些人也讨不了好啊,这年头没谁是傻子。 知道了结果,谢安澜也就不耽搁人家主仆叙话了。起身要遛,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陆离问道:“之前在客院,我见夫人似乎还有话要?” 你现在才想起我有话要? “难道夫人是想要替林成求情还是想要火上浇油?”陆离有些好奇地问道。 谢安澜转过身,十分惊奇地看着他道:“我看起来像圣母还是像杀人不眨眼?我只是有些感叹而已。” “哦?”陆离挑眉。 谢安澜叹气道:“林嬷嬷下辈子替我们做牛做马,她若是这辈子我或许就会心动了。谁知道下辈子的事儿呢,你们陆家的人啊,连求情的时候发誓都发得如此不诚信。” “……” 谢安澜挥挥手,满是失意地走了,只留下书房里的主仆俩相对无言。 半晌,陆英才开口道:“四爷,林成那里…对少夫人颇有怨怼,离开的时候还口出秽言,只怕…” 陆离垂眸,淡淡道:“既然注定了要做废人,就让他安静些吧。” “…是,属下明白。”陆英沉声道。 “做干净些。”陆离淡淡提醒。 “是。” 出了书房,谢安澜悠然地晃回了自己的房间。刚跨入门口,啸月就呜呜叫着奔了过来,围着她的脚边打转。谢安澜俯身将它抱起来,挑起毛绒绒的脑袋拨弄了几下,“谢啸月,你到底是狼还是狗啊。怎么这性子越来越像二哈了?” “呜呜。”啸月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谢安澜,萌的谢安澜忍不住又将它蹂躏了一顿。叹气道:“还真有点想二哈,不过…你好歹也是一只狼,要有身为狼的尊严。如今地方不方便,等咱们有了更大点的地方,就让妈妈来教教你怎么做个真正的狼吧。” “嗷嗷?” “少夫人。”芸萝从里面迎上来,看看她神色也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两分。少夫人看起来已经不生气了,四少爷果然很厉害,少夫人生起气来虽然很好看,但是真的有点吓人啊。 谢安澜点点头,问道:“我爹那边怎么样了?” 芸萝道:“奴婢关照过客院的人好好伺候谢老爷了,谢老爷兴致似不太高,用了膳在客院的书房百~万\小!说呢。” 谢安澜了然,出了这种事,若是还有兴致那就是没心没肺了。想了想道,“待会儿让厨房做些点心和汤送过去,还有…去陆离书房里,让他挑几本书让麦冬送过去。”客院的书房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过是一些寻常的书册做摆设罢了。便宜爹好歹是个读书人,应该会喜欢那些东西吧? “是,芸萝记住了。”芸萝脆声道。 “这就好。回头让陆英看着客院那边一些,有什么事立刻来告诉我。”谢安澜笑道,抱着谢啸月走进了里间。 “是,少夫人!” 题外话 亲爱的们,最近的章节都是从万字大章中拆分出来的。因为情节关系章节字数差别就比较大,勿怪哈。么么哒·k·s·b·( ) 第八十章 发誓都不诚信 第八十章 发誓都不诚信 第八十一章 上雍来客(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一章 上雍来客(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一章 上雍来客(二更) (( ))次日一早,整个陆府就热闹起来了。虽然寿宴是在傍晚时分,但是一大早陆府就已经喧闹嘈杂起来。处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大门口也早就安排了人准备迎接宾客。来得早的都不会是有什么重要身份,何况谢安澜是庶子媳妇,也轮不到她在大门口迎接宾客,倒是得轻松自在。 于是一大早谢安澜照例去给陆夫人请安,毫无意外的没有得到陆夫人的好脸色之后就悠悠然的去了客院探望父亲去了。 谢秀才的脸色倒是比昨天好了许多,只是眉宇间依然有些忧愁。见到女儿沉默地半晌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澜儿,将你嫁入陆家…这两年委屈你了。” 谢安澜笑道:“爹爹得什么话,爹爹总是为了女儿好。如今女儿早就想明白了,我若是不想受委屈,谁也委屈不了我。” 谢秀才摇摇头,“后院这些事情,哪里是你想得这么简单?便是咱们谢家村那种地方,做婆婆的要磋磨媳妇也多得是法子,更何况是陆家这样的人家?你昨天……” 谢安澜握住谢秀才的手,道:“爹,昨天我若是不动手,她们只会更看不起我。夫君是庶子,跟那些人永远也走不到一路去的。他若是不努力,我们一辈子都要依附着陆家过活,他若是努力,就是碍了夫人的眼。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没有特别的原因,只要公公还在世一日,陆家就绝不会分家的。” 谢秀才有些惊讶地看着女儿道:“难得你能想得这么明白,爹只是担心你……” 谢安澜笑道:“爹不用担心,横竖我们在陆家也待不了几日。只是往后,那些琐事要劳烦爹爹了。” 如果昨天谢秀才还有些犹豫的话,今天却已经坚决了许多。女儿女婿的日子不好过,他这个做爹的不帮着她们一些还能做什么? “既然你和女婿放心,就交给爹吧。”谢秀才道,“你们在泉州的产业,爹无论如何也会替你们守住的。” 谢安澜嫣然笑道:“哪里有那么严重,爹抽空看看就是了。就算真没了也没什么。” “胡。”谢秀才没好气地瞥了女儿一眼,“将来女婿若是要入朝为官,陆家不愿意给他支持的话,没有一些家底只会寸步难行。难不成你想要自己的夫君做个贪官不成?” 贪官?便宜老爹你实在是太看陆离少年了。他的心绝对比贪官更黑。不过…陆离那家伙,将来不会真的贪污什么的吧?青狐大神可是代表国家正义的,这让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父女俩笑着,谢安澜三言两语就将谢秀才逗笑了,原本的烦心事也就暂时抛到了一遍。谢秀才看着一副闲散模样的女儿,有些不解,“今日陆家想来忙得很,你怎会如此清闲?” 谢安澜摊手,“陆家有四个媳妇,我排行第四啊。以前也没有学过做什么,婆婆和大嫂不放心吧。”其实就是不想让她在人前露脸了,这些日子陆夫人和大少夫人已经明白,再想要如往常那般利用谢安澜让陆离没脸,已经很难做到了。 谢秀才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谢安澜不悦地蹙眉,扬声道:“来人。” 很快便有丫头走了进来,恭敬地见礼,“少夫人,谢老爷。禀少夫人,大少夫人娘家来人了,听亲家老爷在此,特来拜见。” “拜见?”谢安澜挑眉,“这是要找场子吧?” “澜儿!”谢秀才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一个姑娘家,哪儿学来的这些粗话?侧首对那丫头道:“请到花厅吧。” “是。” 片刻后,一群人被请进了花厅。在前面领路的竟然是陆夫人身边的林嬷嬷。谢安澜微微蹙眉,很快又放松了,陆夫人派自己贴身的心腹招呼李家的人,倒也可以理解。陆晖要科举了嘛,将来若是入京了还需要大少夫人娘家照应。即使来的只是个庶兄,也应该厚待。如今的陆家到底不是曾经的陆家了。 林嬷嬷显然还记恨着昨天的事儿,看着谢安澜的眼底明显的带着不怀好意。尖声道:“四少夫人,谢老爷,这几位就是京城大少夫人娘家的公子少爷。”谢安澜微微点头,“原来是大嫂娘家的人,远道而来,辛苦了。” 这反应太过平淡,不止是林嬷嬷,连同大少夫人娘家那几位都是一愣。 李家来得是四位公子哥儿,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不过应当只有为首的那一位才姓李,剩下的都是大少夫人的表兄。看这几位进来的时候的表情,也不像是来拜见的反倒是像是真的来找茬的。只是看到谢安澜的时候忍不住愣了一下。 京都上雍是东陵最富贵繁华之地,这样的地方出来的公子哥儿自然不会看得上泉州这样的地方。就连对泉州的人也多有鄙薄,认为是穷山恶水粗鄙无知,哪里想到这陆家的后院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位绝色。别是自家的那些姐妹了,谢安澜这等颜色就算是在整个上雍皇城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一时间,都有些嫉妒起那位素未蒙面的陆家四公子的艳福。 陆离那个子,竟然如此好命?! 为首的青年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上雍李家李肃,见过四少夫人。” 另外三人也连忙上前各自通报了姓名,果然是大少夫人生母娘家的表兄弟,是上雍杨家。谢安澜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些人仿佛自称前面挂上上雍二字就高人一等的模样着实有些无趣。上雍皇城世家林立,据他所知无论是李家还是杨家都是排不上号的。若不是陆闻被贬官了,凭着雍州陆家做靠山,这两家只怕还要巴结陆家呢。 等到四人介绍完,谢安澜方才道:“不知几位可有何事?” 谢安澜的冷淡让几人有些不受用,他们来了陆家上到陆闻夫妇下到陆家的管事仆从,无不对他们礼遇有加。没想到遇到个美人儿竟然如此冷淡,不由得想起了林嬷嬷之前告诉他们的昨天傍晚抢客院的事情。其中一位年纪最,神色也最张扬的年轻人便忍不住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陆家客院里住了贵客,只能安排咱们住在旁边的秋月轩,忍不住想来见见陆家的贵客罢了。” 谢安澜淡淡的看了林嬷嬷一眼,道:“原来如此,四位既然已经见了,就请回吧。我与爹爹还有话要呢。林嬷嬷,四位公子既是大嫂的娘家兄弟也是陆家的贵客,你便好好招待,莫要让人以为陆家连让客人住的舒适的地方都没有。” 如此明显的送客,让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太好。李肃眼睛微闪,“少夫人这是不欢迎咱们?” “怎敢?”谢安澜道:“只是…咱们陆家只怕没有让女眷接待男客的规矩,还是,皇城的规矩和咱们泉州不太一样?” 李肃哑然,他难道能李家平时是让女眷出面接待男客的? 勉强一笑道:“自然不会,倒是在下冒昧了。” 谢安澜淡笑道:“言重,林嬷嬷,莫要怠慢了大嫂的娘家亲戚,你去吧。” 林嬷嬷气结,只是看到谢安澜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的模样,心头却有些暗暗发冷。就像是又到了昨儿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一脚踢跪到地上的时候一般,只得忍下了这口气低头道:“是,少夫人。”·k·s·b·( ) 第八十一章 上雍来客(二更) 第八十一章 上雍来客(二更) 第八十二章 女眷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二章 女眷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二章 女眷 (( ))一行人出了客院,李肃几个人回头看了看身后关闭的院门。其中一个青年道:“林管事,你家这位四少夫人…有些了不得啊。连咱们的面子都敢扫。”林嬷嬷做出无可奈何地模样,苦笑道:“让几位公子见笑了,如今四少爷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莫是各位公子,便是咱们夫人和大少夫人……” “哦?她还敢给妹妹脸色看?” “哼,不过只是一个秀才罢了,就敢如此嚣张!”几人立刻义愤填膺。几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暗暗的有了默契,必定要找个机会给陆离那个子吃些苦头才是。至于四少夫人那位美人儿…虽然心中有些火热,不过这些人到底还知道些礼数,只是在心中却更加的厌恶陆离了。 将几人的神色看在眼中,一脸恭敬地跟在一遍的林嬷嬷眼底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正午时,上门的宾客越发的多了起来。陆夫人这才派人将谢安澜请去了前院专门招待女眷的花厅。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熙熙攘攘的传来女眷们笑的声音。等到丫头禀告之后,谢安澜方才漫步走了进去。 “母亲。”谢安澜上前,盈盈一拜。行止优雅几步失礼也不会显得卑微怯懦。 陆夫人眼神微微一缩,面上却是一派淡然和善,“老四媳妇来了,过来见过各位夫人吧。大多前些天都见过了,这两位是朱夫人和郑知事夫人,上次曹夫人的花会这两位有事没能出席,想必你也不认识。” 谢安澜心中了然,略略从那两位坐在一起的夫人身上扫过。知道这两位就是不久前被她砸了半年营生的胭脂坊朱家的夫人以及那位嫁入官家的朱姐。这几日谢安澜也仔细补习过了朝堂上的一些官员品级,正九品的官儿…寻常百姓家或许还会有些畏惧,但是在稍微有些权势的人家眼中也不比那些不入流的好到哪儿去了。 谢安澜上前一一见过,此时能到场的自然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人物。大多是没什么权势的读书人家或者商家的夫人,谢安澜也只是稍稍见礼便在三少夫人下首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陆夫人今天并不太想找谢安澜的不自在,等她落座之后也就不再理会她。继续与女眷们笑,在座的女眷们看在眼里心中也都有数了。看来陆家嫡系不待见陆四少爷这个庶子的事情果真不是空穴来风。不过这种事情大家也都能理解,倒也不以为意。 谢安澜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观察起花厅中的人来。目光落在大少夫人身上…咦?好像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大少夫人一向贤良淑德,在外面面前都是一副以陆夫人为首马首是瞻的恭顺模样。若不是谢安澜看得仔细,倒还真的不容易发现她的情绪。 再看看花厅中的宾客,谢安澜有些了然。 今日前来贺寿的不仅仅是各家的当家夫人们,还带着不少未出阁的姑娘家。按是陆老爷的寿辰,除非是极为亲近的人家,否则一般未出阁的姑娘是不会出席的。今天陆夫人摆出这么一副场面,所为何事自然不难猜了。 陆家如今的家世,想要忽悠那些官家姐是没什么指望的。但若只是几个商户出身的女子,却还是轻而易举的。就算是陆晖以后没有什么大出息,只是舍出去一个女儿而已,赌一个机会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但若是陆晖以后带着陆家重回京城,他们这些人也可以跟着鸡犬升天了。 这样的场合,谢安澜身为庶子媳妇,原本也就是个陪衬,她也得做个陪衬。虽然青狐大神的性格实在是算不得是个低调的人,但她也绝不是什么风头都喜欢出的。在这样一群闲着没事就喜欢磕牙掐架的女人面前抢出风头,实在没什么趣可言。 只是,谢安澜想要低调,旁人却未必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一道火辣辣地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不去,即便是谢安澜努力地想要神游天外也无法忽视。抬眸望去,心中不由得一。那位死死瞪着她的不是前些日子刚在曹府交过手的李家婉婉姐是谁?李婉婉今天显然是特意装扮了一番的,一身绯色衣衫,朱唇凤眼,端的光彩照人。 这身衣服,不就是上次那匹七十两的布料做的么? 谢安澜不动声色,只是朝这里李婉婉微微一笑挑了下眉。 李婉婉立刻睁大了眼睛,眼底怒意更盛。若不是坐在一边的李夫人警告的瞥了她一眼,不定就直接站起来朝谢安澜喊话了。 座上的陆夫人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地垂眸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原本她是有心替陆晖纳了李婉婉做侧室的,李家毕竟是泉州首富。无奈李婉婉实在是太过冲动愚蠢,而最让陆夫人无法忍受的是,李婉婉居然钟情陆离!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竟然恬不知耻地看上了别的男子,这种女人连给自己儿子提鞋都不配! 至于李婉婉看上陆离的事情,陆夫人也并不担心陆离回因此跟李家有什么关系。谢安澜和李婉婉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真的成了到底是福是祸还难呢。·k·s·b·( ) 第八十二章 女眷 第八十二章 女眷 第八十三章 待客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三章 待客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三章 待客 (( ))另一边的花园里,陆离也陪着几个年轻人坐着话。往年陆家有什么热闹的事情是轮不到陆离待客的,一是他不善于应酬,二是其实也没有几个客人意跟他打交道。今年却格外的不同,围在陆离身边的人倒是丝毫不比陆家另外三兄弟身边的人少。 不过即便是陆离如今不似从前那么不善言辞,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就变成一个亲切和善长袖善舞的人。即便是有人上前来搭讪,也多事客套几句便罢了。最后留下来的也还是上次前来探望的赵焕言希和两个确实佩服陆离才学的同窗罢了。 言希侧首扫了一眼不远处正跟陆晖等人谈笑风生的林青书,撇了撇嘴。 赵焕有些好笑,伸手倒了杯茶放到言希面前,示意他别惹事。 “陆离兄,令尊寿辰过后,就该启程前往府城了吧?”赵焕问道,乡试就在下个月二十,等到陆家的寿宴办完再休息几天启程确实该差不多了。虽然府城距离泉州也不过两三天的路,但是过去歇息几天养足了精神入考场总比急匆匆地赶过去强吧? 陆离微微点头,道:“还有些琐事需要料理,约莫初八初九启程。” 旁边另一个同窗也有些兴致勃勃,笑道:“如此时间倒是都差不多,不如大家结伴而行?” 赵焕也点头道:“倒是个好主意,人多也安全一些。望安,你怎么?” 言希轻哼一声,道:“既然你们都这么,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等等你们吧。” 听了他的话,赵焕倒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言望安这个性子,将来若是考中了进士入朝为官,还有得烦呢。言家好歹也算是官宦之家,也不知道言希怎么养成这样的性子,大底还是从到大过得太顺了吧。 陆离稍微思索了一下,也点了一下头道:“也好。” 言希拿胳膊肘推了推陆离,悄声问道:“陆四,听你家夫人是个能挥鞭子的悍妇?该不是又是陆昌明散播的谣言吧?本公子记得,那日看到可是个举止优雅的美人儿啊。” 他自以为的悄声却让旁边的赵焕嘴角僵硬,眼角抽搐了。 倒是陆离十分淡定,认真地道:“夫人的鞭子,玩得确实不错。” “咳咳!”旁边当背景布的两位仁兄也险些将茶水呛进喉管里,侧过身连连闷咳。 闻言,言希很是惊讶,上下打量了陆离一番,“陆兄,你保重啊。” 陆离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言希只觉得头顶有些发凉伸手摸摸自己头顶往赵焕的风向挪了挪位置。坐在风口上容易得风寒,乡试将近还是要心一些。 赵焕抚额,见言希兴致勃勃仿佛还想要什么的模样,连忙将话题岔开,“望安,去府城前你要不要回家一趟?”言希的父亲是泉州府下的一个县令,所以他家也并不在泉州城里。言希挥挥手道:“那倒不必,我爹派人来了让我直接去赴考就是了,有什么考完了再。” 赵焕笑道:“也对,来回折腾还不如多看百~万\小!说。若是有什么缺的尽管开口,先从我这边取也是一样的。” 言希点头,“我不会客气。”他不差钱,与朋友相处也不会斤斤计较,自然不会跟赵焕客气。就如同他要了陆离一副价值不菲的画却理所当然一般,因为如果陆离问他要什么东西,他也不会吝啬。 不远处的凉亭里,陆暄陪着李肃和杨家的几位公子也同样坐着喝茶话。居高临下,李肃扫了一眼陆离的方向挑眉道:“陆兄,你这位庶弟…似乎也没有你们得那么了不得啊。”据这个陆离在泉州城里风头正盛,但是现在看看身边那猫三两只,显然不是个什么会拉拢人的。 陆暄道:“李大哥莫要瞧他,他身边那几位…姓言的那个也是官宦之家出身,上次院试泉州第三,剩下的那三个,名声虽然不显但是成绩却也在泉州前二十之列。”能来参加陆老爷的寿宴,家世自然差不到哪儿去,至少不可能是家世清贫之辈。 一位杨公子不屑,“区区一个县令罢了,算得了什么?” 陆暄笑道:“在几位兄弟面前自然算不得什么,不过这泉州毕竟是地方……” 李肃道:“陆兄放心,咱们既然来了,就不能看着人欺负了妹。” 陆暄举起茶杯,朝着四人笑道:“弟代大哥大嫂谢过几位。不过,这事儿…” “都是一家人,这些做什么。尽管放心,咱们自然不能让妹和妹夫为难。”·k·s·b·( ) 第八十三章 待客 第八十三章 待客 第八十四章 投怀送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四章 投怀送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四章 投怀送抱 (( ))日渐西沉,陆陆续续开始有身份显赫的客人登门了。园中先到的宾客都被请去戏楼看戏喝茶,陆闻亲自带着两个嫡子去门口迎客,留下了两个庶子招呼先到的客人。 陆明心中有些不忿,不过脸上尚未痊愈的伤痕让他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心中越发郁结之下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陆离倒是十分淡定,这位陆家的四公子似乎自从被亲爹狠狠地打了一顿之后,做什么都十分淡定了。或者可以说是伤透了心反倒是清醒了?有人在心中暗暗猜测。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位公子待人接物方面倒是进步了许多。即便依然不是亲切和善的人,至少不会有什么失礼与人的地方。若陆离真的突然之间就长袖善舞热情大方起来,只怕才要被人当成是撞鬼了。 “四少爷。”一个丫头上前来,走到陆离身边低声道:“四少夫人请您回去一趟,说是有急事儿。” 陆离侧首淡淡瞥了一眼跟前的小丫头,对跟前的客人道了声失陪便起身跟着往楼下走去。 “四弟,你这是?”陆明看到,连忙问道。 陆离道:“有些事,这里劳烦二哥。” 陆明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四弟有事儿尽管去便是。”陆离点点头也不客气,转身下楼去了。 跟着来传信的小丫头走向后院,陆离淡淡问道:“少夫人有什么事?” 丫头摇摇头,“奴婢不知,四少夫人只说请四少爷回去一趟。” 陆离不再多说什么,漫步朝着芳草院的方向而去。 因为今天府里忙,许多丫头下人都被抽调到前面去帮忙去了,后院反倒是安静了许多。神色淡漠地挥退了那想要领路的丫头,陆离闲庭信步的穿过花园往芳草院而去,半点也不见急切之色。那小丫头本想跟上来,但是看到跟在陆离身后的陆英冰冷的目光,也只得退了下去转身快步往另一边走去。 “四爷,那丫头…”只怕是有问题,四少夫人是了解四爷的人,就算是有事儿也绝不会找一个陌生丫头来传话的。 陆离微微点头,“我知道。” “那您?” 陆离眼梢微微上扬,掠起一抹冷意,“这些日子无聊得紧,我也想看看他们能有什么长进。” 陆英抽了抽嘴角:老爷,你有没有后悔当初抽了四爷那么一顿?好好地一个听话孝顺的儿子,就这么被您给抽变态了。 花园的另一头传来女子的欢笑声,陆英微微蹙眉响起来什么,低声道:“四爷,大约是跟着来赴宴的闺秀们在园中散心,咱们避一避吧。”若是冲撞了那些未出阁的姑娘,可就麻烦了。 陆离道:“父亲的寿宴,回来赴宴的闺秀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又不是什么亲戚,若是陆夫人的寿宴还说得过去。 陆英了然,犹豫地看了看陆离,难道四爷也想要纳两房妾室?但是四少夫人那里…… 陆离凉凉地瞥了神游天外地陆英一眼,若不是眼下无人可用,他绝对不会用这么蠢还喜欢胡思乱想的人的。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从前面传来,陆离抬头就看到一团绯红的人影从花丛的拐角处朝自己撞了过来。微微一皱眉,陆离沉稳地侧身朝着身后的花丛靠了靠,人影飞快地撞进了陆英的怀里。 其实陆英也并不是不能躲过去,至少他的身手比陆离要利落的多。无奈他先是被陆离挡住了视线,然后那姑娘撞过来的姿态太过义无反顾。他若是朝旁边闪过去,那姑娘就要一头撞进身后的花丛了。那是一丛带刺的玫瑰月季之类,虽然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这姑娘原本直直的扑过来中途会身子一歪往花丛里栽过去。但是如果他不伸手,这姑娘说不准就要毁容了。 “陆公子。”闭着眼睛扑过来的少女感觉自己被人接在了怀里,顿时羞红了脸,羞怯地叫道。 陆离回头打量了一眼佳人在怀的忠心属下,转身慢悠悠地负手而去。 陆英见状顿时大急,一把推开怀里的人,“四少爷,等等属下啊。” 他对佳人投怀送抱不感兴趣,最重要的是,人家的这个怀抱明显不是想要送给他的。 被推开的少女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已经走出去十来步的陆离已经想要追上去的陆英,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脸色发白。陆英飞快地追上了陆离,忍不住低声抱怨道:“四爷,就算您…看不上,也不能祸水东引啊。”他这是做了什么孽才跟上这么一个主子的? 陆离挑眉,“你年纪也不小了。” “属下不敢高攀。”陆英一脸的敬谢不敏。 陆离轻哼一声,“是她高攀。” “……”虽然感觉四爷你在夸属下,但是我依然感动不起来。 此时的谢安澜一行人正陪着陆夫人坐在花园南侧的陪着众位女眷听戏。谢安澜被那咿咿呀呀的曲子唱的头昏脑涨无精打采。曹家少夫人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想笑低声道:“你这副模样可可不成,这无论是哪儿,女眷们都爱听戏。” 主要是女眷们的活动太少了,未出阁的姑娘们还能玩玩琴棋书画,赏花踏青什么的,这已经嫁做人妇的再玩这些就有些不太合适了。出了喝茶磕牙,女眷们也就只剩下听戏这个爱好了。 谢安澜恹恹地望着她道:“我听不懂啊。”她真的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对于戏曲这种高雅艺术欣赏无能啊。 曹少夫人感同身受,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她们才低声道:“其实我也不爱听。” 谢安澜眨巴着眼睛,“好姐姐,那你是怎么挨过来的?” 曹少夫人掩唇凑到她耳边道:“我在心中随便捡本书默上一遍就差不多了。” “……很好,很强大。”谢安澜半晌才称赞道。 今天的寿宴曹夫人并没有亲自来,却还是给陆离的面子让曹少夫人亲自过来了一趟。听曹少夫人说,曹大人自然也来了,不过只是坐坐喝杯茶就走并不会留下参加寿宴。陆离的面子要给,但是陆闻的面子给太多就没什么意思了。虽然曹少夫人不太能明白为什么在公公眼中陆家的四公子比陆家的家主面子更大,但是她自己跟谢安澜也投缘,自然也乐得走这一遭了。 “四嫂,你跟曹少夫人说什么呢?”坐在陆夫人身后的陆荞突然开口道。 听到她的话,周围的女眷也都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两人。谢安澜把玩着手帕,淡淡笑道:“没什么,钰琳姐姐说几日没见二妹又漂亮了几分。我跟她说,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陆荞脸色微变,又忍不住脸红有些恼怒地道:“四嫂你胡说什么呢?” 谢安澜一脸的无辜,“今儿是公公的寿辰,我说人逢喜事有什么不对么?难道这不算是喜事儿?” “你!”陆荞恨恨地瞪着谢安澜。 谢安澜唇角含笑,眼神睥睨:小小蝼蚁还想与本大神斗嘴,还不退下。 陆荞扶着椅子扶手的手忍不住发抖,看着谢安澜居高临下的眼神恨不得立刻扑过去撕了她,这个女人竟然敢看不起她! “好了,荞儿。”陆夫人眉心深锁,有些不悦地扫了陆荞一眼。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果真是贱妾所生的上不了台面!跟陆离那个小子一样! 陆荞纵然不甘,也只得作罢了。 谢安澜和曹少夫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嫣然一笑。( ) 第八十四章 投怀送抱 第八十四章 投怀送抱 第八十五章 果然是个小色狼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五章 果然是个小色狼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五章 果然是个小色狼 (( ))一场戏罢了,台上的人上前谢幕领赏。众人也有些累了,陆夫人便命人演奏一些轻缓喜庆的曲,请各位女眷随意用些茶点或到园中走走散散。却有一个丫头急匆匆而来,走到陆夫人身边低语了几句,陆夫人面色微沉,齐声淡淡吩咐道:“老大,老三媳妇,你们在这儿照看着,老二老四媳妇,跟我出去走走。” 被点到名的四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大约是有事。四人齐声应是,曹少夫人有些担心地看向谢安澜,谢安澜朝她一笑示意她无妨,跟在陆夫人身后走了出去。 出了楼,陆夫人脸色顿时就阴沉了起来。二少夫人心翼翼地问道:“娘,可是出什么事了?” 陆夫人轻哼一声,回头扫了一眼谢安澜道:“问老四吧!”虽然她是想要对陆离做些什么,但是可真的没有打算今天就动手,手段还是那么粗拙的!今天是老爷的寿辰,若是出了什么事影响的不仅是陆离还有陆家的名声! 谢安澜倒是不以为意,事实上如果陆离真的不心把自己坑进去了或者被别人给坑了,她只会幸灾祸。 陆四那时时刻刻都在鄙视尔等凡人智商的眼神和淡定的一本正经的俊脸,分分钟让人想糊他一脸。 花园另一边的凉亭里正闹成一团,李夫人一脸怒气地瞪着眼前淡定无比的陆离以及一脸纠结的陆英。她身边,李婉婉正靠在丫头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陆夫人幸灾祸之余脸色也更加难看了。 别人家里办寿宴,这是哭丧呢? 看到陆夫人等人到来,李夫人立刻站起身来沉声道:“陆夫人,今天的事你们必须给咱们李家一个交代!” 陆夫人淡淡地看了李夫人一眼,慢条斯理地道:“哦?不知道,咱们陆家有什么需要给李家交代的?还请李夫人来听听。” 只看了一眼李婉婉,陆夫人就心中有数了。对上端庄优雅的陆夫人,李夫人不自觉的就感到自己矮了别人一头。陆夫人相貌虽然不出众,到底也是从在京城长大的大家闺秀,行动举止间的那份气度自然不是李家这样的商户人家能够比拟的。 李夫人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冷笑道:“这就要问你家的四少爷了。” “离儿?”陆夫人皱眉问道。 陆离走到谢安澜身边,轻声道:“我也想知道,李夫人和李姐将我拦在这里所为何事?” 李夫人一窒,咬牙道:“陆离!就算你陆家家大业大,也不能如此无礼!” “洗耳恭听。” 李夫人冷哼一声,指着扶着李婉婉的丫头道:“你。” 那丫头看看众人,飞快地低声道:“方才我们姐在园中赏花,不心与四公子撞在了一处。四公子…不心扯破了我家姐的衣裳。”众人这才看到,李婉婉的衣襟果然有些凌乱,还撕破了一片。 “噗嗤。”谢安澜忍不住低头闷笑。 李夫人脸色难看,“四少夫人,这有什么好笑的么?” 谢安澜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们继续。”同时抬头看向陆离,眨了眨眼睛,灿烂星眸满是幸灾祸之色:看吧,我就你果然是色狼。 李夫人咬牙,瞪了谢安澜一眼才对陆夫人道:“事情就是这样,此事还请陆家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就算是闹到知府大人跟前,我们李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夫人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面上的神色却有些难看。侧首看向陆离道:“离儿,这事儿你怎么?” 李夫人薄怒,“陆夫人这是不相信咱们?” 陆夫人淡淡道:“若是事情属实,陆家自然会给李家一个交代,只是出了这种事情,总要双方都问过了才能算是不是么?”其实是这些日子在陆离两口子手里不软不硬的吃了好几个闷亏,陆夫人更加慎重一些了罢了。 今天的事情横竖也不是她的手笔,若是能让陆离倒霉自然是最好,但是也绝不能将自己给搭进去。最重要是,她可没有真的打算给陆离找个助力,就算陆离真的要娶李婉婉,也要先让李家和陆离撕破脸才行。 陆离没有开口,倒是站在他身后的陆英有些为难地看看众人,上前一步道:“禀夫人,事情并非如李夫人和李姐所言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等陆英完,李夫人就已经高声打断了他的花,怒道:“陆夫人,原来陆家的下人竟然如此无礼,主子还没话就能抢着开口了!还有,你这子是想我们李家污蔑陆四公子么?” 陆英心中暗道,本来就是啊。 站在一遍的李婉婉也是脸色发白,哭泣道:“你是陆公子的人,自然是向着他话!呜呜…既然这样,我也没脸活着了!”着就推开了丫头想要去撞一边凉亭的柱子。 陆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李家打的是这个主意。当时在场的只有他和四爷,如果他的话做不得准,而李婉婉又非要寻死觅活的话,就算知道四爷是无辜的,为了陆家的名声陆老爷和陆夫人也必定是要让四爷纳了李婉婉的。 陆夫人跟着皱眉,她当然也看出来了李家的意思。心中对当初没有想要将李婉婉纳给陆晖做妾更加庆幸了,这种蠢货,若是做了陆晖的侧室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情来呢。不过目前惹上麻烦的人是陆离,所以陆夫人也就不那么着急了。甚至对李婉婉的轻蔑和厌恶都少了几分。 陆夫人目光平静地投向陆离和谢安澜,问道:“离儿,你有什么话?” 题外话 亲爱的们,闲妻明天就上架了,感谢亲们的喜爱和支持。么么哒…明天更新会稍晚一些,大约在十点钟左右,亲们表急哦。·k·s·b·( ) 第八十五章 果然是个小色狼 第八十五章 果然是个小色狼 上架公告or首订活动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上架公告or首订活动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上架公告or首订活动 (( ))啦啦啦,总算说话算数,权臣在20号之前(20号也算)上架啦。谢谢亲爱的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哦。权臣是我离开盛世三部曲之后一个新的尝试,情节设置和主角都与之前的有些不一样,希望亲们依然能够继续支持么么哒。 权臣是在16年最后两天开的,但是对自己许下了美丽的愿望,希望在今年的末尾能够如去年一样再带给大家一个新的故事。所以,平时要努力努力码字啦。我的更新无论在还是所有网文网站都不算多,谢谢亲爱的们的包容。最后,希望亲们能够支持正版,正版是每一个作者创作的动力,也是许多作者赖以生存的依靠。如果可以,请支持正版。如果不愿,请保持安静,给作者留下一些尊重和安慰。谢谢。爱你们! 首订活动:上架大喜,重在参与(づ ̄3 ̄)づ ps:此活动仅限本站读者,因各无线平台及书城后台作者无法掌握,还请见谅。同样爱所有的亲们,(づ ̄3 ̄)づ 首订活动 1、答题抢楼,问题会公布在明天上架章节的题外话中,(也就是第八十六章中)回答正确前三名分别奖励688,588,388,币。所有逢6的奖励66币,逢8奖励88币。 2、感恩读者 本书粉丝榜前五位,分别奖励1999,999,888,777,666币,6——10位奖励333(此榜单不参加上架当天活动,请不要刻意花费巨大爬榜。只是一点心意,能力有限无法回馈所有的亲们,谢谢。) 3、长评召集令 活动日期:截止本书完结 活动内容:五百字以上长评,点评剧情,人物皆可。 奖励:每月选出三篇载入本书公众公告卷,奖励币1999。连载完结后选出最优秀的三篇选送凤轻实体书一套(嫡妃,谋臣,医妃,闲妻可自选)欢迎亲们踊跃参加!( ) 上架公告or首订活动 上架公告or首订活动 第八十六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六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六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第八十六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第八十六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八十六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八十七章 互撩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七章 互撩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七章 互撩 (( ))“夫人方才,是想要做什么?”见谢安澜不说话,陆离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声音轻柔的犹如情人间最缠绵的呢喃。 如果不是被人抓住了双臂,谢安澜很想抬手捂住耳朵。完了,耳朵好像要怀孕了。有些微微的酒气喷洒在她脸上,谢安澜有些不自在的想要侧过脸去,但是很快又制止了自己的行为。她堂堂青狐大神,怎么能输给一个老古董? 眨巴了一下眼睛,谢安澜唇边绽出妩媚的浅笑,“夫君,你觉得我想要做什么?” 陆离轻哼一声,却并不似平常仿佛带了点薄怒的感觉,倒像是某种嘲弄。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小巧的下巴,慢慢靠近了低声轻笑道:“夫人是在邀为夫共赴么?”谢安澜傲然地扬起了下巴,俏眼中带着几分调笑和傲然,“你行么?” 陆离伏在谢安澜耳边,低低地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方才微微起身,道:“夫人,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能对男人说行不行么?” “我说了又怎样?”男人要不得的自尊心啊,可惜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谢安澜表示毫无压力。 “那就来试试,行不行吧。”陆离道。 谢安澜一怔,她这些日子撩陆离撩习惯了,但是陆四少却仿佛当真是柳下惠在世一般,除了最初还有点脸红耳赤之类的,到后来就连这点反应都给省了。每每让谢安澜都有点怀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了,同时也对撩拨陆离的事情越发的兴致勃勃。总是十分好奇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陆离在自己面前丢脸认输,却没想到陆离会突然主动的来撩她,一时间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微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谢安澜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但是让她就这么认输却又心有不甘,于是用力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再一次调转。陆离似乎也不在意,抬手将她往下一拉,谢安澜清楚的感觉到某人的一双爪子落在了自己的腰上。 “你真要玩儿?”谢安澜道。 “怎么?怕了?”陆离挑眉道。 谢安澜轻哼,“谁怕谁是谢灰毛!既然如此,先来一个爱的么么哒吧。” 听不懂,不过并不在意。陆离面上带笑,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寂静的深夜里,不远处的烛火静静地燃烧着,偶尔迸出轻微的声响。两人气息交融,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升高了许多。双唇相触,然后深入纠缠,缠绵悱恻。 陆离在这种时候并不如他平常表现的那么温文尔雅,当然事实上谢安澜也从来没有觉得陆离这个人是温文尔雅的。 男子的薄唇贴上她的唇,带着几分坚定而霸道的清冽味道想要撬开她的唇猎取其中的芬芳。 这是一张很适合接吻的唇,谢安澜有些分神的想着。只是片刻的分神就被人趁机而入,再一次的反转中一只手从她背脊划过,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头,男子清冽的气息强势的侵入。一着不慎马失前蹄,谢安澜有些自暴自弃地投入了这个让她有些心醉神迷的深吻中。 这种时候用武力什么的太煞风景了。而如果单纯的比力气的话,刚刚接手这具身体不久的她其实未必比得过陆离这个男人。 谢安澜轻哼一声,伸出手拦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房间里的气氛越加旖旎,谢安澜有些投入在这个让她有些昏昏然的轻吻中,直到发现某人的手越来越不规矩起来,方才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了陆离滚到了床边,低头看看两人凌乱的衣衫,愤恨地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陆离也不在意,有些慵懒地倚坐在床上,一手撑着床铺一手悠然地搭在屈起的膝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此时的陆离并不像白天总是带着几分雍容端肃的模样,反倒是多了几分洒脱和肆意。胸前衣襟凌乱散开他也毫不在意,眼眸流转带着几分调弄地意味。看上去不像是个端方的读书人,倒像是魏晋时候的风流名士。 “夫人,这是怎么了?”陆离笑道。 谢安澜心中恼怒不已,她居然撩不过陆离这个老古董!?简直是奇耻大辱! 其实谢姑娘的这点恼怒实在是毫无必要,就算是理论知识是宗师级别的,本质上谢姑娘还是一个毫无经验的新手。即便是当年的特工训练其实也有过这方面的指导,但是狐狸窝的一众女人需要用到这项技能的时候实在是少之又少。 而且工作中和非工作中也是完全不一样的。至于陆四少,他其实也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前世皇室官场那些浪荡的场面却也见识过不少。而在这方面,男人很显然先天的就比女人更有天赋一些。 “夫人,我们继续?” 谢安澜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干净利落地起身抓起床上的被子抱在怀里毫不留恋地往外走去,“算你赢了!” 看着她恼羞而去的背影,陆离也有些愣了愣。好一会儿方才抚额低笑起来,半点也不在意自己床上连半张薄被都不剩了。 外间的软榻上,听到里面传来的低沉笑声,谢安澜卷着被子恨恨的磨牙。 混蛋!冷死你!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谢安澜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飞快地从软榻上一跃而起,看到眼前房中的陈设先是愣了一些,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和黯然。门外传来碰碰地敲门声,谢安澜皱了皱眉抱起被子转入里间。床上,陆离正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谢安澜有些惊讶地挑眉,陆离这家伙的警惕性并不比她少,平时早上她醒来的时候要么陆离已经醒了,要么在她起身的瞬间也会跟着醒来。今天外面这么大动静,他竟然还睡得这么香? “少夫人,起了么?”门外,芸萝有些为难地声音响起。 “谁在外面?”谢安澜不悦地道。 芸萝道:“是夫人身边的林嬷嬷。” 谢安澜皱眉,“等着。” 穿好了衣服,谢安澜才开口让人进来。林嬷嬷带着两个丫头,一马当先地闯入了内室。 “放肆。”一大早被人吵醒,谢安澜的心情十分不好。 林嬷嬷扬起下巴高声道:“夫人请少夫人和四少爷去一趟明兰院。” 谢安澜慢慢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喝,昨晚的陈茶让她秀眉微蹙。林嬷嬷见状催促道:“四少夫人!” 谢安澜沉声道:“没看到四少爷还没醒么?现在还不到请安的时辰吧?” 林嬷嬷看了一眼床上的陆离,有些不信,“这么大动静,四少爷怎么会还没醒?” 谢安澜冷笑地看着她,“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动静大啊。陆家是失火了还是出人命了,要你一大早就强闯进内室来?” 林嬷嬷脸色微僵,很快又理直气壮地道:“少夫人见谅,我们也是传夫人的命令。夫人请四少爷和少夫人立刻过去。” 谢安澜也不在意,指了指床上的人道:“喏,你们家四少在那儿,你去叫醒他吧。” 林嬷嬷果真上前了两步,轻唤了陆离几声。只是床上的人却没有什么动静,站在一边的芸萝这才上前在谢安澜耳边低声道:“少夫人,陆英说四少爷昨晚喝了不少酒,是不是……”谢安澜挑了挑秀眉,想起某人昨晚的行为。神志倒是清醒得很,不过…难怪比本大神还能撩骚,原来是喝醉了啊。 走上前去坐在床边,谢安澜伸手扯了扯陆离的脸颊,“起床了…起床了!” 陆离皱了皱眉,依然没醒。谢安澜摸摸下巴,伸出手捏住某人的鼻子拉长了声音叫道:“四少爷…起、床、了…哟。” 林嬷嬷和两个丫头都被这般新奇的叫起方式惊得有些呆住了。 陆离终于因为呼吸不畅摇了摇头,发现依然不能摆脱谢安澜的手之后才困顿的睁开了眼睛抬手拍开了她的手,“你干什么?”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叫你起床啊。” 陆离抬手揉了揉眉心,“我头疼,不起。” “不行的哟。”谢安澜笑道:“母亲叫我们过去请安呢。” 又过了好一会儿,陆离方才慢慢的坐起身来,这才看清楚房间里还有三个外人。面上的神色立刻清冷了几分,淡淡道:“你们来做什么?” 林嬷嬷连忙将陆夫人的交代又说了一遍,陆离抚着眉心有些不悦地道:“父亲和母亲怎么会起这么早?拿碗醒酒汤来。”后面的话是对芸萝说的,芸萝立刻会意笑道:“四少爷放心,昨晚备着的醒酒汤还有。奴婢这就去端来。” 原本也准备了醒酒汤的,不过昨晚她送来的时候房门紧闭她灵机一动就给端回去了。 林嬷嬷有些不高兴地提醒道:“四少爷,少夫人,夫人请两位立刻过去。” 陆离脸色一沉,原本抚着额头的手随手抓起床上昨晚谢安澜遗落的发簪就甩了过去,“闭嘴!” 发簪擦着林嬷嬷的脸划过,落在了身后的地上。林嬷嬷也吓得脸色一白,见陆离的脸色实在是难看也不敢多说什么。谢安澜心情悠然地起身倒了一杯凉茶递给陆离,一边笑道:“四少爷宿醉,正头疼呢心情难免不好,林嬷嬷还是先等等吧。想来慢个一时半刻也出不了人命?” 林嬷嬷不敢说话,只得僵着脸站在一边。 房间里安静了,陆离的神色也渐渐平缓了一些。侧首靠在谢安澜身上闭目养神,谢安澜低声问道:“真头疼啊?” 陆离轻哼了一声,有些气不顺的感觉,显然是真的不太舒服。 “你昨晚喝了多少酒?”谢安澜问道。 陆离慢慢道:“三四十杯吧?” “酒量不错啊。”谢安澜赞道,虽然如今的酒烈度并不算高,但是陆离这个弱鸡能喝上三四十杯酒昨晚还能够正常思考行动,只是早上起来有点头疼而已,酒量算是相当的不错了。 陆离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芸萝一路小跑着去厨房将醒酒汤端来,陆离接过一言不发的一口喝了下去。又歇了一会儿等到谢安澜已经梳洗装扮完毕了方才起身下床。他是男子自然不需要女子那么麻烦,片刻后夫妻俩才跟着林嬷嬷出了芳草院往陆夫人的明兰院而去。 一行人进了明兰院,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只是此时却完全没有了昨晚的喜庆喧闹,所有人的神色都难看的仿佛天要塌了一般。如此比较起来,因为宿醉而脸色有些难看的陆离倒是显得不那么明显了。陆闻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地看着相携而来的小夫妻俩,胸口还在起伏着喘粗气。谢安澜不动声色,刚进院子的时候她好像听到里面陆闻在发火,就是不知道陆离这家伙到底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扫了一眼大厅,除了陆荞以外所有的人竟都到齐了。杨家三兄弟站在大厅中,一回头看到陆离脸色立刻狰狞扭曲了起来,双目赤红仿佛随时都可能扑过来咬他一口。谢安澜在心中摸摸估算了一下陆离的武力值,不动声色地往他面前靠了靠做出扶着陆离的模样。 杨家三兄弟旁边,两个衣衫凌乱的女子跪在地上嘤嘤哭泣。 这个…好像真的是出大事儿了啊。 “父亲,母亲。”两人上前行礼。 陆闻冷声道:“怎么这么慢?你现在翅膀硬了连我和你母亲的话都可以爱答不理了?” 谢安澜心中撇嘴,面上却带笑,“父亲可是冤枉夫君了,夫君昨晚在酒宴上多喝了一些,林嬷嬷来的时候还起不了身呢。只得先喝了一碗醒酒汤才过来的。” 陆闻没好气地瞪了谢安澜一眼,到底不能跟儿媳妇一般见识。又看了看陆离确实是有些难看地疲惫神色,轻哼了一声道:“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做什么?” 陆离看了杨家三兄弟一眼,淡淡道:“杨家三位表兄亲自带人来敬酒,儿子不喝岂不是不给大嫂面子?” “你们坐下说话吧。”陆闻有些不耐烦地道。 两人走到一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谢安澜左右看看方才开口道:“母亲,这一大早的……” 陆夫人还没说话,大少夫人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沉声问道:“四弟,表哥说昨晚你给他们下了药?” 陆离一愣,有些不解地道:“大嫂这话从何说起?什么药?” 杨九公子忍不住怒道:“陆离,你少装蒜。昨晚明明就是你将我们迷昏……” 陆离抬手打断了杨九公子的话,皱眉道:“我不懂杨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将你们迷昏做什么?” 坐在一边看戏的陆明呵呵一笑道:“四弟这话可就虚了,看看现在这幅场景,还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能信呢。” 陆离沉默地打量了一番或站或跪的五个男女,李肃神色冰冷,“陆四公子,你有什么话要说?” 陆离摇头,“我不明白李兄要我说什么。还是……”陆离将目光转向陆闻和陆夫人,“父亲和母亲,想要我认下什么?” 陆夫人冷声道:“你若是什么都没有做,谁能为难你?如今杨家这三位都如此说,我和你父亲自然要问个清楚。” 陆离点头,看着陆闻的眼神疏离而冷淡,“父亲有什么话要问?” 陆闻微微避开了陆离的眼神,问道:“昨晚是你将他们带去吴氏的院子的?”跪在地上的女子,其中一人正是陆闻的一个侍妾吴氏。吴氏早就被陆闻厌弃,失宠多年连跟着陆夫人住在明兰院的资格都没有,独自一人住在后院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待遇只怕还不如府中稍微有些脸面的下人。但是就算再怎么被厌弃,陆闻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占有,更不用说今天这事儿,想起一大早下人来禀告,那房间里三男两女一个房间搞得昏天暗地,陆闻就觉得一口血从心口涌上来。 陆离皱眉,目光诧异,“我与三位杨公子素未平生,怎会带他们去后院,他们又怎么肯随我去后院?更何况是进吴姨娘的院子,便是儿子带他们去,他们但凡知道礼节又怎么会进去?更何况,儿子从宴会上出来时已经醉的不轻……” 当时有许多人看到陆离被两个人扶了下去,陆闻自然也已经知道了。 陆晖望着陆离叹气道:“四弟,那两个下人已经招了,他们只将你送到了后院的池塘边,之后你是跟杨兄他们一起的。” 陆离摇头,“我虽然醉了,却还记得是陆英和二妹送我回去的。并没有见过三位杨兄。” “陆离,你胡说!”杨九公子暴跳如雷,“分明是你算计我们!” 陆离根本不理会他,只是看向陆闻道:“父亲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去问二妹。我记得是在……”皱眉揉了揉眉心,陆离对着门口叫了声,“陆英,进来。”陆英很快就走了进来,陆离问道:“昨晚我是怎么回去的?” 陆英道:“回少爷,昨晚前院的小厮来说您坐在池塘边上不肯走,要小的去接。小的到了池塘边只看到少爷你独自一人躺在假山石上昏睡,就扶你回芳草院了。路上正好遇到二小姐,小的就请二小姐帮忙,才一起将少爷送了回去。回去的时候…四少夫人还没回来呢。” 陆离点点头,去看陆闻和陆夫人。陆夫人皱了皱眉,沉声道:“去问问荞儿。” 很快有人领命去了,大厅里沉寂了片刻,陆夫人沉声道:“吴氏,你说是怎么回事?” 吴氏一脸的惊恐,“夫人,奴婢不知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陆夫人厌恶地扫了她一眼,又看向另一个陆晖的侍妾,“你说!” 那侍妾打了个寒战,将头埋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道:“奴婢…奴婢也什么都不知道,奴婢醒来就……” 谢安澜小小地打了和呵欠,有些闲闲地插嘴,“父亲,母亲,不知儿媳能不能多嘴说两句。” 陆夫人十分不想让谢安澜开口,但是陆闻却想不到这方面,只是冷声道:“有话就说。” 谢安澜起身谢过,美目流过大厅中间的几个人笑道:“儿媳听了一会儿有些明白了。杨家三位公子的意思是夫君将三位公子迷晕了带进了吴姨娘的院子,又将大哥的侍妾迷晕带了进去,才造成了如今的情况的。但是…父亲觉得这真的可能么?儿媳听说夫君昨晚被人在宴席上灌了许多酒,昨晚芳草院的人大都在前院做事,剩下的几个在哪儿做什么父亲都可以派人去问。父亲难道是想说,夫君在喝了三四十杯酒的情况下还弄晕了三个大男人,然后和陆英两人将他们抬进了吴姨娘的院子,又迷晕了吴姨娘。还要悄无声息的潜入大哥的院子迷晕了大哥的侍妾带出来送进吴姨娘的院子?” 谢安澜笑吟吟地看着众人,叹息道:“昨晚后院只是人少而已,并非真的空无一人。至少吴姨娘的院子,大哥的院子,芳草院都是有人的吧?” 陆闻沉默,他也觉得这么多事情不太可能是陆离能做出来的。不为了别的,一次将这么几个人牵连在一起,需要的人手绝对不少。陆离没有那么多的人手。 “将这些事情做完无论如何也该要大半个时辰吧?父亲不妨问问二妹昨晚是什么时候遇到陆离和夫君的。”谢安澜最后补上了一句。 陆荞很快就跟着去传话的人来了,一脸的茫然不解还有一丝忐忑之意。看到大厅里的几个人,陆荞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些明白了。 陆闻亲自问了陆荞,陆荞也不隐瞒立刻将昨晚遇到陆离和陆英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却隐瞒了她和林青书在花园里相会的事情,只说是觉得憋闷吵闹出来透口气。昨晚陆荞离开宴席和回去的时间在场的几个女眷都是知道的。陆离离席的时间陆明陆暄几个也是知道的。两相对照,中间的时间显然是不够让陆离算计准备这么多事情的。 陆闻这次看向杨家三兄弟的目光多了几分怒火,“李贤侄,杨贤侄,你们有什么话说?” 李肃心中暗暗咬牙,恨恨地瞪了三个表弟一眼。心中明白他们是被陆离给算计了,但是如果不是这三个太蠢,能那么容易被陆离给算计么? 杨九公子却忍不下这口气,高声道:“他是在那个小院子将我们迷晕的,自然用不了那么多时间。” 坐在一边的陆明嗤笑一声,道:“杨兄这话不对啊,四弟提前离席他怎么会知道你们会去找他?难不成他还会随身备着迷药随时准备着去害你们不成?另外…方才弟妹的话倒是没错,若三位是进了院子被迷晕的,那么…三位为什么要进那个院子?三位也都是大家子,总不会看不出那是后院女眷所居吧?” 三人哑口无言。 二少夫人掩唇笑道:“其实,派人去查查那什么药是谁买的便是了。四弟从未离开过泉州,他身边也就这么几个人,无论是他亲自还是身边的亲信去买的,总能够查到的。”若是查不到,就只能证明药是从外地来的。而杨家这三位,不正是从外地来的么? “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少夫人脸色难看地道。杨家三兄弟是她表哥,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脸面自然也不好看。 二少夫人眼珠子一转,笑道:“大嫂说笑了,我哪儿有什么意思,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大少夫人咬牙,却硬生生忍住了,她不能在这种时候再跟二少夫人起冲突了。 陆闻烦躁地道:“够了!吵什么吵!晖儿,这事你说该怎么处理!” 陆晖暗暗松了口气,有些为难地看了陆闻一眼道:“此事…还是请父亲处置吧。” 陆闻微微皱眉,倒也没有为难他,沉声道:“吴氏和这个…你这个侍妾,发卖了吧。今日之事,看在李家的面上,就此作罢!”李肃松了口气,连忙对杨家三兄弟道:“还不快谢过陆伯父。” 杨家三位公子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知道这一句无论如何自己也占不到便宜,只得齐齐拱手道:“晚辈失礼,多谢陆伯父海涵。”陆闻沉着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子却不依了,一听说要将她们卖出去立刻就抬起头来叫道:“老爷饶命啊,老爷…奴婢不是…” 别人哪里会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大少夫人冷声道:“还不堵上嘴,拖出去!”左右几个丫头婆子领命立刻扑上前去堵住了两人的嘴拉了出去。两个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无论是陆闻还是陆夫人都不会听她们的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陆闻和陆夫人对事情的真相并不感兴趣,怎么解决这件事才是问题。 谢安澜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再看看陆离一只手肘撑着椅子扶手,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开口道:“父亲,母亲,夫君身体有些不适,不知还有没有什么事情?若是没有,我们便先告退了。” 无缘无故又冤枉了儿子一回,陆闻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看了陆离一眼点点头道:“你们回去吧。” 谢安澜点头,吩咐道:“陆英,扶上四少爷,回去吧。” “是,少夫人。” 出了明兰院,谢安澜走在陆离身边一边侧首打量着陆离。陆离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夫人想问什么?” 谢安澜鼓着腮帮摇头,“木有。”她又不是陆家那几个蠢蛋,哪里会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陆离若是专程想要算计杨家那三个确实是有些困难。但是如果是杨家那几个要算计陆离却被他将计就计的话,时间上却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我只是有点好奇,杨家那三个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整他们?”谢安澜道。 陆离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而且,你看到他们有什么损失么?” 谢安澜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三兄弟在别人家做客,却一起睡了人家主人和少爷的妾室,这名声传出去…杨家的男人以后别想娶高门的千金,杨家的姑娘别想嫁好名声的人家了。 “陆离,你站住!”身后,几个人怒气冲冲的追了上来。 四人回头,就看到杨家那几位还有李肃和陆暄一起追了上来。 陆离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几个人追上来,“三哥,有事?” 陆暄一哽,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想掺和这些事儿。这几个是大少夫人娘家的兄弟又不是三少夫人娘家的兄弟。 杨九公子一马当先,含恨道:“陆离,你好样的!” 陆英拦在陆离跟前,恭敬道:“杨公子,有话好好说。” “狗东西,滚一边去!”杨八公子也上前来,抬脚就想要踢陆英。 陆离垂眸,“三哥,是父亲和大哥让他们来找我麻烦的么?” 陆暄脸色一僵,连忙干笑道:“怎么会?三位杨兄只是跟四弟有点误会而已,解释清楚了就好。” “既然不是,那就请三位杨兄回去吧。这里毕竟是陆家,想必父亲和母亲也不想耽误了大哥的科举不是么?”陆离道。 陆暄心中有些诧异,陆离这是在威胁他们? “陆离,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杨九公子怒道。 陆离抬头看着他,慢条斯理地道:“我是人,杨兄自认是东西也无妨。区区杨家一庶子,有何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我不是你杨家的人。” “你!” 陆离淡淡笑道:“昨晚的事也有些趣味,若是传到杨大人耳中,不知道会如何?” “你敢!” “我不敢,不过世人都爱热闹,总有人敢的。三哥,你说是不是?”陆离问道。 陆暄心中翻了个白眼,拉住了想要冲上去的杨家三兄弟好言相劝。陆离也不管他们,转身拉着谢安澜离去。只是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对了,三哥。劳烦去跟大嫂说一声,芳草园里的云嬷嬷昨儿好像不小心摔折了腰,劳烦给芳草院换个管事。” 闻言,陆暄和杨家三兄弟心中俱是一惊,神色有些难看地看着陆离一行人扬长而去。 陆家的寿宴过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陆家两位少爷乡试的事情了。思索再三,谢安澜最后还是拒绝了陪同陆离一起前往西江府城参加乡试的事儿。虽然她很想出门走走,但是既然陆离已经决定乡试过后就进京,那么她其实也没有必要现在跟着去了。还不如用剩下的时间将手下的胭脂坊还有谢秀才安顿好了。至于陆离去考乡试的安全问题她也并不担心,她还不至于以为陆离缺了她出门就要被人给弄死了。 几天过后,陆家重新清净了起来。因为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情,李肃和杨家那三个也没有在陆家多留,过了两天就启程告辞了。陆闻也没有多留他们,发生那种事,在陆闻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膈应的。若不是想来陆晖还要靠着李家这个岳家,陆闻只怕早就将那几个人给赶出去了。这些人一走,谢秀才也住不下去了,也跟着向陆家告辞,却并没有回谢家村,而是直接去了谢安澜在城东的院子。 转眼就到了陆离等人启程的日子,一大早芳草院离就忙了起来。其实忙的只有芸萝陆英和麦冬,谢安澜只是坐在一边悠闲的看着罢了。 陆离毕竟是有过赶考经验的人,看着什么东西想要往行李里塞的几个人,淡淡地出声提醒他们哪些东西可以不要。 谢安澜闲闲地道:“有空拖着这么多东西出门,还不如多带一点银票。府城比泉州繁华,要什么没有?” 芸萝对谢安澜的话奉若真理,摆手道:“对呀,少夫人说的不错。你们只有三个人,带着这么多东西多累啊。” 陆离摇头,“不,只有两个。” “咦?”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陆离道:“陆英跟我去,麦冬留下。” 麦冬顿时一脸的沮丧,“少爷…还是小的跟着您去吧,小的还能照顾你,陆英大哥……”除了身手好,可不会那些侍候人的事情。不过,麦冬又想起来,好像这段日子少爷也不太爱让人跟着伺候。平日里他也只能做个端茶倒水的小事儿了。 陆离摇头,“你留下,听夫人吩咐。” 如果是从前,麦冬还敢跟陆离歪缠几句,但是不知道为何自从少爷受伤…或者是更之前一点,麦冬觉得对少爷总是多了几分莫名的惧意,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得点头道:“是,小的明白了。” 门外,下人来禀告道:“四少爷,赵公子和言公子来了。正在前厅等着少爷。” 陆离点头,起身对谢安澜道:“该出发了,家里一切就有劳夫人了。” 谢安澜点头道:“不用担心。” 陆离看看眼前的女子,想想确实也想不起来她有什么需要自己操心的。还是吩咐道:“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让人去书院请周先生或去泉州衙门请曹大人相助。他们必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谢安澜心中还是略微有几分暖意,总算这货还不是一心只知道压榨她帮他办事,还记得给她留点应急的法子,虽然她八成是用不着。 “别操心我了,你还是专心考你的乡试吧。别给我机会嘲笑你。”谢安澜笑道,想起以前听说的考试的人要在一个号子里连续带上三天三夜,只能吃干粮果腹就不可抑制的想要幸灾乐祸。作为一个连高考都没参加过的幸福孩纸,谢安澜表示她可以尽情的怜悯某人未来必经的科举制路。 人生最大的幸运是什么?错过的人生还能够从来一次。 重生后最大的不幸是什么?经历过的科举之路,还要再来一次。 送走了陆离和陆晖,陆家的后院显得更加平静起来。不过芳草院的日子也变得不太好过了。谢安澜这才真的有些明白所谓的“婆婆磋磨儿媳妇”的手段是个什么东西了。陆夫人似乎是想要将在陆离身上遭受到的所有挫败都发泄到谢安澜这个做儿媳妇的身上。陆离走的第二天开始,谢安澜就开始了“艰辛”的侍候婆婆的旅程。 陆夫人竟然也能硬生生的忍住了谢安澜各种堪称笨手笨脚的服侍,每天至少要将她留在跟前一两个时辰。其间还不忘施与各种语言摧残和精神折磨。看到谢安澜不为所动自己却被气得险些内伤,又找个借口要谢安澜去抄经书为陆离祈福。 没有了陆离帮忙代笔,谢安澜郁闷地看着自己快要写地僵硬了的爪子终于怒从中来,找了个机会将陆夫人给放到了。同时,心中默默将这笔账记在了陆离的身上。陆夫人病在了床上,还坚持要谢安澜在床前伺疾,完全不顾被谢安澜伺候过她分明病得更重这个事实。 被人如此顽强的针对,谢安澜也颇有些无奈。现在她是真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力降十会。再多的阴谋诡计也顶不了人家以身份压人。 凭什么天天要四少夫人在跟前侍候? 因为夫人看你顺眼,你是夫人的儿媳妇,就该在床前侍疾。 夫人为什么要让四少夫人抄写经书? 因为夫人是四少夫人的婆婆,她吩咐了你就得照办。夫人又没虐待四少夫人,违背夫人的命令就是不孝。 经过这些日子的挫败,陆夫人终于找到了对付谢安澜的正确方法。虽然很可能其实是两败俱伤。 “少夫人,你累不累啊?” 芳草院里,看着刚刚回来的谢安澜一脸懒洋洋的模样,芸萝心疼地问道。谢安澜抬眼看她,笑眯眯地道:“有人比我更累。”陆夫人当然不会落人口实,所以也绝不会让她一个人在跟前侍候。谢安澜觉得,比起她来只怕另外三位少夫人还要更累一些。特别是大少夫人,明显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又要打理府中的事务,还要照顾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还要因为婆婆一时赌气整天在跟前侍候着。想想都有些同情她呢。 小小的打了个呵欠,谢安澜问道:“我爹那边怎么样了?” 芸萝轻声禀告道:“麦冬亲自去过了,也将少夫人的话都带给了谢老爷。老爷说请少夫人放心便是,那边一切都好并没有什么事情。” 谢安澜点点头道:“那就好,谢文谢武兄弟俩办事我也放心。能在陆离回来之前将事情都办妥最好。呃…我今晚还是亲自过去一趟吧。”白天不方便出面啊。芸萝有些担心,“这…万一被发现了…” 谢安澜轻哼一声道:“放心吧,她们还没那个胆子大半夜的来芳草院查我在不在。”更何况,谁能想到她会半夜跑出去呢?( ) 第八十七章 互撩 第八十七章 互撩 第八十八章 婆媳关系,乃千古难题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八章 婆媳关系,乃千古难题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八章 婆媳关系,乃千古难题 (( ))“少夫人,夫人有请。” 谢安澜垂眸,淡淡道:“你先去吧,我立刻就过去。” “是,少夫人。” 等到传话的丫头走远,谢安澜清艳的容颜才渐渐冷了下来。站起身来冷哼一声道:“当真是稍微好一点就想要作妖了。” 芸萝也有些不高兴,郁闷地道:“明明是四少爷惹得夫人老爷不高兴,夫人怎么尽逮着少夫人折腾啊。” 谢安澜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道:“自然是因为她折腾不成陆离么。”男女有别,就算是母子也不好过多的相处。陆离又是个狡猾的,陆夫人想要折腾她除了唆使陆老爷,还真的没有多少别的办法。但是想要折腾儿媳妇就容易多了。这世道,几乎是默认了婆婆可以光明正大的折腾儿媳妇。 “她最好真的有事儿。”谢安澜沉声道,她的脾气真的不太好。 换了身衣服带着芸萝再次进了明兰院,陆夫人坐在花厅里喝茶,脸上还有些苍白消瘦。这病了一场虽然不是大病,却多少还是有些消耗的。见谢安澜进来,陆夫人含笑道:“老四媳妇来了,快进来坐吧。”谢安澜却明显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得意。 谢安澜侧首,陆夫人下首坐着前些前些日子才从陆家不欢而散的李夫人,另一边坐着的是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大少夫人微垂着眼眸看不出什么,二少夫人眼底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谢安澜也不客气,微微福身便走到一边坐了下来,问道:“不知母亲唤我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陆夫人淡淡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跟离儿成婚已经两年多了,离儿身边除了你也没有什么人。上次我说离儿身边该添人了,你拒了。但是…你也是读书人家的姑娘,三从四德,七出之条是什么,想来不用我提醒你。女子善妒,是万万要不得的。你既然是离儿的妻子,为他开枝散叶就是分内之事。已经两年了,你肚子也没个动静,我便替离儿做主纳几房妾室。你可有什么话说?” 谢安澜沉默了片刻,问道:“我若是拒绝……” 陆夫人唇边勾起一抹淡定却冷漠的笑容,“那我就只好向亲家公请教一下谢家姑娘的教养了。违逆嫡母,无子善妒,就是你做人妻子的本分?” 谢安澜耸耸肩,不怎么诚心地道:“那么请问,母亲想要将哪个丫头赐给夫君。一会儿我直接带回去就是了。” 坐在陆夫人下首的李夫人脸色有些难看,陆夫人道:“那些粗苯丫头怎么配得上离儿这个泉州才子。我选的是李家的千金婉婉,你前些日子也见过。” 谢安澜看向李夫人,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李夫人前些日子两番被谢安澜弄得没脸,此时自然是得意。有些傲然地道:“虽然婉婉是咱们李家的小姐,但是既然她仰慕陆四公子的才华,咱们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丫头被我们骄纵坏了,以后进了门还请四少夫人多多包涵。” 谢安澜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一边悠悠道:“李小姐啊,母亲,李小姐被夫君亲口指为品行不端,纵然母亲是一片好意,但是将这样的女子赐给夫君……” “四少夫人!”李夫人大怒,指着谢安澜一时说不出话来。 陆夫人没好气地道:“胡说八道什么?李夫人已经跟我解释过了,那日不过是李小姐受了惊吓,一时失了神志罢了。” 谢安澜嗤笑,上上下下地将李夫人打量了一遍,方才悠悠道:“这得失神到什么地步才能撕了自己的衣裳说是男人撕的啊。也罢,不过一个妾而已,那就劳烦李夫人将她的卖身契送到芳草院来,也不用等夫君回来了,选个日子将人送过来就是了。” “什么?!”李夫人又惊又怒,脸色也跟着变得铁青。怒视着陆夫人道:“陆夫人,这就是你陆家的诚意?” 陆夫人皱眉,道:“老四媳妇,你这是什么话?婉婉是李家的小姐,什么卖身契?你当李家是什么?” 谢安澜无辜地睁大了眼睛,道:“李家不是想要将姑娘送给夫君做通房么?没有卖身契,算什么通房?” 二少夫人掩唇笑道:“四弟妹,你只怕听岔了吧?母亲说得是,纳了李小姐给四弟做侧室呢。” 谢安澜看了她一眼,正色道:“这话,二嫂还是少说的好。夫君不过一个秀才,半点官职没有。年纪更是连弱冠都不及,哪来的本事纳侧室?” 虽然也有人家说妻妾成群,实则这世道除了皇家和宗室,还真没几个人敢妻妾成群的。就是朝中一品大臣,按规矩能纳的侧室也只有两名。剩下的也能叫妾,不过却是侍妾通房之流。说到底还是丫头。 古礼“卿大夫一妻二妾”,“庶人一夫一妇,年过四十无子方得纳妾,违者挞四十,徒一年。”。至于那些所谓的妾,绝大多数只能是通房,身份上依然是丫头。古人说,“妾通买卖”,能买卖的自然只能是丫头出身的通房而不是良家出身的侧室女子。 那些富贵人家叫着什么侧室偏房的,不过是民不告官不咎罢了。侧室虽然身份卑微,却也是有正式的纳妾文书的,而陆离少年现在,显然没有这个资格。 听完谢安澜的话,众人都是一愣,民间没那么多讲究,竟然连陆夫人这个官家小姐都忘了这种事情。 李夫人很有些恼怒,“四少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安澜同情地看着她,“连什么意思都不懂么?我建议夫人还是回去请人将东陵律法读几遍给你听吧。非是我善妒不能容人,李夫人若是坚持要将李小姐送来陆府,就劳烦你准备好卖身文书。毕竟…知法犯法这种事情,陆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做的。” 陆夫人大约是忘了,但是李夫人却是真的不知道这个规矩。哪里肯相信谢安澜的话,咬牙道:“陆夫人,你怎么说?” 陆夫人也不着急,温和地道:“这个么…也不是什么难事。离儿是个有本事的,将来入朝为官只是早晚的事情,既然李小姐对离儿也很是倾慕,何不暂且委屈一些日子呢。”陆夫人的意思很简单,李婉婉一定要抬进来。就暂时按照谢安澜所说的做个侍妾通房,等到陆离考中进士,立刻就可以抬为侧室。至于陆离万一考不上进士怎么办?陆夫人表示不关她的事。 谢安澜偏着头笑容可掬地望着陆夫人道:“我想起来了,大哥院里仿佛就有一位侧室?”陆夫人为了儿子也算是费劲了心思了,先是娶了官家小姐做嫡妻,又不停地想要弄一些家境殷实的人家的女子做妾,生怕儿子钱不够花。 陆夫人冷声道:“你胡说什么?不过是几个长辈赐下的侍妾罢了。你有心思管你这些,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在离儿身上。” 谢安澜笑道:“母亲说笑了,儿媳可不敢管大哥院里的事情。那么…李夫人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将李小姐送过来呢?我好让人给她收拾屋子啊。对了,这规矩只怕还要先派个人去教一教才行。” 李夫人道:“多谢四少夫人关心,我们婉婉规矩好着呢。” 谢安澜掩唇道:“李夫人说笑了,这做小姐做嫡妻的规矩,跟做丫头的规矩哪儿能一样呢?还是说…李家一直就是照着通房丫头的规矩教养李小姐的,那敢情好,我这个人啊…最讨厌不懂规矩的丫头了。” 李夫人气得脸色发白,手指头都在发抖。狠狠地瞪着谢安澜半晌,连告辞一声都没有只是对着陆夫人冷笑了一声直接起身拂袖而去了。 花厅里一片寂静,谢安澜端坐在椅子里,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眸微垂幽美娴静的宛若一副仕女图。 陆夫人目光冰冷地盯着谢安澜,对方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她的蕴满了怒意的视线一般,依然故我。 “弟妹。”二少夫人以手掩唇,低唤了一声提醒她看陆夫人的脸色。 谢安澜却抬头看向二少夫人,面带不解地道:“二嫂,有事么?” 二少夫人飞快地看了陆夫人一眼,轻咳一声干笑道:“没…没事。” “没事就好。”谢安澜点点头,一脸关切地道。 如果她此时在喝茶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喷这个女人一脸!二少夫人心中忿忿地想着。 陆夫人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冷声道:“谢安澜!” “母亲。”谢安澜放下茶杯,恭恭敬敬地应道。陆夫人气得喘息都有些不匀了,手指有些颤抖地指着谢安澜道:“你好大的胆子……”谢安澜挑眉,有些诧异地道:“母亲这话何解?不知…儿媳做了什么让母亲如此动怒的事情?” 陆夫人冷哼一声,道:“你不必在此跟我装模作样。李婉婉是我替老四挑的人,你也敢如此胡闹。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我确实不是老四的生母,但是你给我记着,就算老四的亲娘还活着,我跟前也没有她说话的份儿!” 谢安澜抬头平静地与陆夫人对视,良久方才悠悠道:“母亲所言甚是,您是夫君的嫡母,想要做什么自然是谁都拦不住,也不敢拦的。莫说母亲只是想要给夫君寻一个人侍候,就是您给十个八个,儿媳也只能带回去,横竖这钱也不是芳草院出的么。只是,夫君乡试在即,人也不在家,母亲却非要给他纳什么侧室。夫君身份低微没那个福气,更何况…大哥还是您亲生的呢,就算母亲疼爱我们四少爷,也不能对大哥厚此薄彼啊。只要母亲给大哥也纳一房侧室,那个李婉婉,儿媳就做主收下了。” “放肆!”陆夫人怒道:“你大哥大嫂房里的事,也是你做弟媳的能随便插嘴的?” 谢安澜轻呵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母亲,大哥和夫君可还在乡试的路上呢,咱们做女眷的还是有空都念几卷经书,多替他们积点德,少做那些勾心斗角的阴损事情才好。您说…是不是?” 陆夫人脸色一变,指着谢安澜连声道:“你…你…” 大少夫人脸色也不好看,连忙上前扶着陆夫人替她顺气,一边对谢安澜斥道:“弟妹,你太放肆了,看你将母亲气得!” 谢安澜淡然,“大嫂说话仔细些,我怎么气着母亲了?替夫君和大哥积福有什么不对的?” 陆夫人好半天才终于缓过气来,恨恨地瞪着谢安澜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谢安澜方才的话,听进陆夫人的耳中却觉得多了几分威胁之意。想起这些日子变得狡诈无比的陆离,再想想陆晖。虽然她在儿子身边安排了不少人,却依然觉得论阴谋诡计儿子只怕不是陆离那个混账小子的对手,万一…… 只看陆夫人的神色谢安澜就知道她想多了,倒也懒得去辩驳什么。如果陆晖当真不长眼乡试期间还去招惹陆离的话,以陆离的脾气只怕当真不会让他好过。 看看陆夫人没什么话要说,谢安澜起身毯了毯衣摆轻声笑道:“看来母亲没什么别的训示了,那儿媳就先告退了。母亲这些日子罚儿媳抄写的经书还没写完呢,过两日还要赴曹少夫人的约,就不多留了。还请母亲保重身体。” 说罢,谢安澜便带着芸萝悠悠然出了花厅。身后的花厅里立刻传来了瓷器落地的声音。 “狂妄!放肆!” 花厅里,陆夫人将桌上的瓷器扫落了一地,双目充血死死地瞪着空荡荡的门口,“谢安澜!这个贱人!她好大的胆子!” 三个儿媳妇都连忙起身,站在一边低下了头不敢作声。听着陆夫人将谢安澜和陆离夫妻俩骂了个遍,心中暗暗叫苦。陆夫人在谢安澜身上讨不到便宜,八成就会把怒气发泄到她们身上来啊。她们可没有谢安澜那么大的胆子去忤逆陆夫人。婆婆苛待儿媳妇,最多就是被人说一声苛刻不慈。但是儿媳妇顶撞婆婆,却是不孝,严重一点的被休了都不会有人同情。 出了芳草院,芸萝跟在谢安澜身后很是担心,“少夫人,您这样顶撞夫人,会不会……” 谢安澜懒洋洋地道:“会不会怎么样?你放心,家丑不外扬,陆家也不会想要传出去被人笑话的。你家四少爷这个嫡娘忒烦了,本少夫人已经没有耐性敷衍她了。” 芸萝忍不住垮下了小脸,也忘了提醒谢安澜四少爷的嫡娘也是您的嫡娘啊。低着头盘算道:“四少爷才离开五六天,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谢安澜轻哼一声,道:“回去关了芳草院,有人来就说我病了。” “这个…好么?” 谢安澜道:“你少夫人我前些日子落水的病根还没好呢,又连着几天抄写那么多经书,病了有什么不正常的?” 思索了半天,芸萝也只得点头承认,“好像没有。” 谢安澜当然不会傻傻的待在芳草院里装病,离开泉州之前她的事儿还多着呢。第二天就换了个装扮模样,心情愉悦地出了陆家奔城东而去了。说起来虽然胭脂坊是谢安澜开的,但是这么久谢安澜也就才来过那么一两次而已。平时院子里的事务以及生意上的事情都是谢文在负责,谢文也没有让她失望,除了刚开始还有些缩手缩脚,最近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操心了。 谢安澜一身男式的布衣出现在胭脂坊院外的时候,开门的人险些没有认出来。等进了院子,谢文等人也是险些惊掉了下巴。不是他们大惊小怪,而是谢安澜的扮相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如果是在大街上遇到,谢文表示他绝对不会敢上前相认这是自家小姐的。 “小姐,您这是……”谢文有些犹豫地问道。 谢安澜不在意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道:“掩人耳目罢了,有什么问题?” 今天她并没有穿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一副,相反地是格外的低调而不引人注目。泉州这地方太小了,权贵的圈子就更小了,谢安澜这长相在泉州实在是有些引人注意。所以谢安澜只得找了一见陆离前两年的衣服来穿。一身不起眼的青色布衣,脸上再略微修饰一下,看上去倒是一个眉目清秀并不太起眼的青衣少年了。前提是收敛好了她颇具锋芒的眼神。 当然,掩饰自己的身份,乔装改扮原本就难不住谢安澜。 “原来如此,没有。”谢文连忙摇头,将她请了进去。 如今胭脂坊的生意已经渐渐上了轨道,按照陆离的规划扩大规模也还需要慢慢来所以院子里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坐在大厅中的谢秀才看到女儿这副打扮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要劝劝她还没寻思出该怎么说,谢安澜就已经先一步心领神会地安抚起父亲来了。 “爹,你不用担心。陆…咳咳,夫君同意我出门走动的。”谢安澜道。 谢秀才挑眉,“女婿没有意见?” 谢安澜心中暗道:“他能有什么意见?我赚的钱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分走四成还敢有意见?就算有我也能揍到他没意见。”面上却笑容温婉,“爹爹也知道,夫君也没有个帮衬的人。我们是夫妻,我不帮着他谁还会帮他?” 谢秀才想了想,也只得叹了口气,道:“只是抛头露面,到底……” 谢安澜笑道:“爹你放心就是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就好。” 三人各自落座,谢安澜端着茶水喝了一口方才问道:“李家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谢文恭敬地道:“前些日子小的就找人暗中注意着李家了。听说昨儿李夫人回去之后不知说了什么,李家小姐寻死觅活…竟要上吊自杀。” 这些事情众人也没有瞒着谢秀才,谢秀才听了也很是不悦,皱眉道:“这李家不是大户人家么?怎么养出来的姑娘竟然还会这样?”送上门去给人家做妾不成竟然还要自杀?真是有辱斯文。 谢文笑道:“老爷你不知,这李家虽然有钱却是商户出身,对许多规矩也并不讲究。若是没有官场上的人帮扶,就算李家从现在开始变了户籍改为农户做个耕读人家,也至少要三代之后才能科举的。李家自然不愿意等这么久,就算这方面还可以设法操作一下,李家也没有读书好的子弟。攀上有前途的官宦人家便是他们最快的捷径了。” 可惜泉州这地儿不大,官宦人家也没那么多。李家的眼光自然要瞄准了最有希望科举高中的举子们了。 谢秀才摇摇头,他对这些东西能看明白几分却无法理解更无法赞赏。 谢安澜垂眸思索了一会儿,道:“寻死觅活么?李家今天居然没有找上陆家的门?” 谢文也摇了摇头道:“确实有些奇怪,李家人似乎并不怎么在乎颜面。趁着这个机会赖上陆家也算是个好法子啊。万一李小姐真的因为这个死了,虽然法理上陆家并没有错,但是情理上总会有人议论的。”以陆老爷爱面子爱名声的脾气,怎么会让人这么非议陆家。而且不过是纳个妾罢了,还真不是什么事儿。 谢安澜想了想,挑眉一笑道:“这么说起来,李家的家主还不算是蠢人。” “小姐这话怎么说?”谢文有些好奇地问道。谢秀才也跟着看了过来。谢安澜笑容可掬,语调温柔,“陆四少如今可还只是个秀才呢,哪里有资格纳什么妾?昨儿我跟李夫人说了,要将李小姐送过来,就要连着卖身契一起送过来。呵呵…李家家主想来也明白,这卖身契若是落到了我的手里……”卖身契送过来容易,再想要赎回去可就是千难万难了。身为正室,刁难一个妾室都不是问题。至于一个丫头,就算谢安澜转手就把李婉婉给卖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谢文一愣,恍然大悟,击掌笑道:“原来竟还有这个规矩啊。”他只是识得一些字,会算账,至于官场上还有读书人的那些,还真的是不太精通。曾经还羡慕过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妻妾成群,原来…这妾也不是想纳就能够纳的么? 谢安澜沉吟了片刻道:“既然李家家主想通了,我就助他一臂之力吧。” 谢文不解,“小姐有什么打算?” 谢安澜道:“让人将李婉婉寻短见的消息放出去,嗯…不要提陆家,也不要提为什么。稍微有点消息就行了,小心一点别被人发现了。” “这…”谢文不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报复李婉婉,这点事儿显然不够。还不如将李家痴缠陆四少的消息一起放出去,彻底毁了李婉婉的名声。 谢安澜微笑道:“越是若有若无,人们就越会忍不住寻根问底。另外,也要给李老爷一点时间应对,替李婉婉找个好婆家不是么?万一真的嫁不出去,说不准就真的要破罐子破摔缠上陆家了。”等陆离回来一定要问他收费,她可是替他解决了一朵难缠的桃花啊。 “小的明白了。”谢文这才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谢秀才看看眼前笑吟吟地女儿,一时有些恍惚。曾经那个乖巧温柔的女儿竟然已经成长到这样的模样了么?心中越发地对女儿愧疚起来,下定了决心要将女儿女婿托付的这些事情打理好。就算不能给孩子帮上什么忙,至少也绝不能拖后退吧。 “前些日子,我让你打探的人,有消息了么?”谢安澜换了个话题问道。 谢文摇摇头,道:“小姐只让暗地里暗叹,目前还没有进展。” 谢安澜也不在意,道:“不必着急,找不到也无所谓。莫要声张更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在找人。” 谢文点头道:“小姐放心便是。” 谢安澜满意地点头,谢文这些日子的表现让她很放心。就连陆离也觉得他可以信任,虽然陆离那货嘴欠心黑,但是眼光却是不错的。 将胭脂坊的事情处理妥当,谢安澜才起身离开。并没有立刻回陆家,而是转身去了城里,要出远门总是要准备一些特别的东西吧?在城里各处逛了大半个时辰,零零碎碎买了一堆东西让送到城东的小院,摸摸有些干瘪的荷包谢安澜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府了。 “咦?”路过一处小巷,谢安澜脚下微微停顿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沉闷地撞击声。犹豫了一下,谢安澜还是转身闪进了小巷中。小巷深处,几个人正拳脚横飞的打成一团。谢安澜表示,除了前些日子在谢家村后山遇到的几个黑衣人,这是她目前见过的最像样的打斗了。当然,事实上她来到这里以后也没怎么见过人动手就是了。 一个青年男子正在被几个人围殴。那青年男子的身手不弱,不过在这种逼仄的空间里还是有些施展不开,一不小心就被人从身后敲了一棍子。 “谁派你们来的!”青年男子退到角落里,盯着眼前的几个人冷声道。 为首的男子冷笑一声道:“问阎王去吧。” 青年男子不屑地嗤笑一声道:“就凭你们?” “废话少说,解决掉他!”为首的男子沉声道。 “解决掉?”青年男子挑眉,“你确定你敢解决掉本公子么?不必你们说,本公子也猜到你们是谁的人了。我若是死了…你们敢回去交差么?”为首的男子脸色有些难看,好一会儿方才冷笑道:“既然大少爷心里明白,咱们也不多说了。请大少爷把东西交出来吧。否则,咱们虽然不敢伤了大少爷的性命,但是一个不小心断了只手或者断了只腿什么的,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青年男子脸上的神色冷凝,“我若是不交呢。” “这么重要的东西,大少爷定然是带在身上的吧。”为首男子也不在意。言下之意是,将你打个半死再搜身也无所谓。 青年男子无言,片刻后突然望着众人身后露出了一个惊喜地表情,“谢兄,你来了?!” 暗地里看戏觉得无趣正准备退出的谢安澜险些一个踉跄栽出来。巷子里的青年男子却已经趁着众人转身的机会踩着墙壁一跃而起攀上了小巷的房顶消失在众人眼前。爬房子这项技能显然不是谁都能掌握的,为首的男子怒吼一声,“追!” 一群人从巷子深处往外涌了出来,谢安澜望天翻了个白眼,双手扶墙三两下也爬上了房顶,不过冲出来的人也看到他了,“小子!别跑!” 不跑是傻子! 谢安澜一个翻身消失在了房檐上面。 大白天在一个城里的房顶上跑来跑去绝对不是个好选择,但是下了房顶之后谢安澜很快就被人追上了。于是只得带着一群跟自己毫无关系地尾巴在城里的各个巷子里遛弯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们想抢别人的东西还是那青年拿了他们的东西,总之那必定是一见很重要的东西。所以这些人追的十分顽固,谢安澜跑了三条巷子都没能将人甩开。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谢安澜坐在房顶上有些歉意地看看底下跑过的人。一挥手,手中五六块小碎石飞出,精准无比的落在了几个人的穴位上,其中两个人当场倒地,剩下的一个在谢安澜补了一颗石子之后也毫无悬念的扑了。 拍拍手,谢安澜淡定地道:“追我干什么啊?我明明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凑热闹果然要不得。” “噗嗤。”不远处传来一身轻笑,谢安澜连头都没回,手中一颗石子直接抛了过去。那人哎呀一声连忙稳住因为想要闪避而险些掉落下去的身体,笑道:“对不住啊,小兄弟。我不是故意拉你下水的。我真的不知道那里有人啊。” 谢安澜转身,一个相貌俊逸的青年男子趴在屋脊上笑看着她。显然对方是从另一面爬上来的,正好听到了谢安澜的话。 谢安澜挑眉,这泉州城里,除了陆离那货以外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外表就如此出色的男子。眼前的人看上去二十三四的模样,原本是富贵公子哥儿的扮相,如今却因为被人呢追着到处跑而显得有几分凌乱却依然难掩那俊逸非凡的容貌。 “……”不是故意的你叫毛谢兄?害本大神以为自己暴露了还是被人看破身份了。 青年男子翻过了屋脊,道:“相逢就是有缘,在下姓穆,小兄弟贵姓?” 谢安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不是叫我谢兄么?” 青年男子也是一愣,“咦?小兄弟真的姓谢?这可真是巧了……”他真的就是随口一说,因为他正巧有个比较熟悉的朋友姓谢而已啊。 “在下穆令羽,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青年男子拱手笑道。 谢安澜坐在房顶上,对他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地表情,“萍水相逢,不必了。” 青年男子…穆令羽有些遗憾地道:“萍水相逢也是缘分么。小兄弟难道还是记恨方才的事情?在下……”谢安澜抬手打断他的话道:“别在上在下的了,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你慢慢留下陪人玩猫抓老鼠吧。” 见她起身要走,穆令羽连忙道:“别急呀,小兄弟也不是泉州人吧?不如大家一道……” 谢安澜挑眉笑道:“一道儿?陪你一起给人追?” 穆令羽摊手笑道:“不过是陪他们玩玩罢了,小兄弟不喜欢,我立刻将他们打发了就是。难得遇到一个投缘的朋友,不如咱们……”谢安澜眼眸一转,朝他招招手道:“你过来。” 穆令羽看了看跟前地少年,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待到还有三四步远的时候,却见那少年突然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待察觉不对穆令羽连忙想要往旁边闪,谢安澜的动作却更快几分,一只手锁住了他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往他想要抬起的另一只手肘上一撞。那手上的力道立刻被消去了七八分,只听谢安澜轻声笑道:“既然喜欢玩儿,你就继续去陪他们玩儿吧。”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巷口又传来了嘈杂声。谢安澜抬脚就将手中的人踹了下去。 穆令羽身手虽然还不如谢安澜却也不弱。被踹下去凌空一个侧翻脚在墙壁上借力还是安然落下了地。只是同时追兵也到了跟前而他一只胳膊还酥软无力根本无法立刻再跃上房顶。只得无奈的转身朝前面跑去,同时还不忘回头看向上面,那刚刚将自家踹下来的少年正坐在屋檐顶上笑眯眯地朝他招手。 “小兄弟,还没说你大名啊。” 谢安澜挑眉,道:“谢无衣。” “谢无衣,我记住了!有缘再见……”随着他的声音越走越远,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谢安澜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挑眉无语,“神经病。” 转身跃过屋脊,翻过了两个房顶落在一个宁静的小巷里。看看周围悄无一人,这才悠然地漫步走出了巷子。 至于被她丢出去的某人,谢安澜表示既然有心情跟人玩你追我跑,想必是死不了的…吧? 半个时辰后,泉州城里某处僻静的角落里,穆令羽冷眼看着躺了一地痛苦呻吟的追兵,脸上的声色冷淡而傲然,没有丝毫方才的爽朗豪迈。一个穿着锦衣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手下站在跟前,望着穆令羽有些担心地道:“大公子,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在泉州动手,是小的思虑不周。还请大公子恕罪。” 穆令羽冷笑一声道:“恕什么罪?他们既然想要伸手,在哪儿都会动手与你有什么关系?” 男子道:“刚刚传来消息,老太爷这些日子身体不适,大公子看是不是……” 穆令羽点点头,若有所思,“出来这么些日子,也该回去了。对了,帮我在泉州城里找一个人。” “大公子请吩咐。” “谢无衣。”( ) 第八十八章 婆媳关系,乃千古难题 第八十八章 婆媳关系,乃千古难题 第八十九章 大闹明兰院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九章 大闹明兰院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九章 大闹明兰院 (( ))泉州首富李家的小姐上吊自尽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几天时间就在泉州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虽然消息没有说是为什么,不过人们的各种猜测却还是不少的。消息灵通的人家甚至也能猜到七八分真相,不过谁也不会真的拿这种事去问李家的家主,只是大都数人家都将李婉婉从为自家子侄婚配的人选中划去了罢了。 李家家主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又惊又怒,当下就让李夫人尽快从泉州尚未婚娶的才俊中选出一个来将李婉婉嫁出去。至于陆家…李家家主心中早就绝了和陆家联姻的意思,更是将陆夫人恨之入骨。若不是陆夫人在一些场合里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几分意思,李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贴上去?如今倒好,陆家置身事外,李家的女儿却名声败坏。陆家人最好就别有落在他手里的一天! 至于李婉婉的想法就没有人关心了,之前任由李婉婉折腾是因为她的选择符合李家的利益。现在李家既然没有了这个意思,李婉婉还能折腾出什么来?李家家主就算再宠爱女儿又如何?女儿家的心意在父母眼中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现在的李婉婉,能嫁出去就不错了。 那日在陆夫人跟前稍微强硬了一些之后,陆夫人就再也没有让人来找过谢安澜麻烦了。谢安澜也十分识趣,每日都待在芳草院里不去惹人嫌。如此一来,百无聊奈之际倒是想念起陆离在的时候的好处来了。陆离在家的时候她还可以名正言顺的出门晃晃,有什么事儿陆离还能帮她扛一下。如今独自一人在家,万一真的把陆夫人惹急了,除了跑路她也就只能自己身受了,还是算了吧。 无聊地趴在桌边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玩儿,白皙纤细的皓腕在烛火下被莹润的玉镯衬得越发细腻温润。“芸萝啊,四少爷走了几天了?”回过头,有些懒洋洋地问身后正在铺床的芸萝。芸萝回过头来看她,一边笑一边盘算着道:“今儿都二十一了,少爷走了十多天了,少夫人想念四少爷了么?”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还真有些想念了,好无聊啊。这么说,你家少爷这会儿正在号子里蹲着呢。” “号子?”芸萝眨眼,不解地道。 坐起身来,谢安澜饶有兴致地比划道:“喏,听说科举的人都是坐在一个只有这么大的号子里,除了方便哪儿都不能去,要连着坐三天三夜,连睡觉都在里面呢。” 芸萝睁大了眼睛,很是同情,“啊?原来想要做官还要这么辛苦啊。” “做得鬼中鬼,方为人上人嘛。”谢安澜不以为意,幸灾祸倒是更多一些,“听说许多身体不好的人,就是死在里面的都有啊。” 这个就略有些耸人听闻了,芸萝担心地望着她,“那…四少爷……”在芸萝的心中,陆离少年显然也是属于身体不好的那一拨。就算原本不是,这两个月三灾九难的闹下来也是了。 谢安澜道:“这个倒是不用担心,你家四少爷不会拿自己的命去玩这个的。”陆离可不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考上了也用不着啊。 “那就好,那就好。”芸萝抚着心口连声道。 看她这副模样,谢安澜有些想笑。不只是陆离,就连麦冬那个傻小子现在都知道陆离不太好惹,偏偏芸萝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总还是觉得她家四少爷好像一出门就会被人欺负的小白菜一般。 “少夫人,好了。可以休息了。”芸萝铺好了床铺欢声道。 谢安澜点点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却又慢慢地停了下来,原本略有些慵懒困顿的俏眼掠起一道寒光。淡淡道:“小芸萝。” “嗯?少夫人还有什么吩咐?”芸萝连忙凑上前来。谢安澜指了指不远处床位的一个柜子和墙壁之间的空挡道:“站到那儿去,没叫你别出来。” “啊?”芸萝一脸不解,这么晚了少夫人难道还想要玩儿什么游戏么?蓦然想起前些日子出门的时候,少夫人也是让她站到门洞下面去…芸萝连忙去看谢安澜,却见她家少夫人美丽的容颜上带着几分冰冷的笑意,“少…少夫人…” “愣着做什么?快过去。害怕就把眼睛闭上。”谢安澜笑道。 “哦。”芸萝乖巧地点点头,三两步冲到了柜子后面却还是忍不住探出小脑袋来担忧地看向谢安澜。 谢安澜冷然一笑,又缓缓地重新坐了回去,垂眸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轻微的响动。隔着薄纱的屏风也能看到一柄刀从外面探了进来。今天谢安澜睡得比平常晚,芸萝还没出去外面的门自然也并没有栓上。只是轻轻一用力,门就被推开了。 门外的人显然也愣了愣,犹豫了片刻才走了进来。 三个穿着各异,神情猥琐的男子从外面鱼贯而入。芸萝睁大了眼睛,连忙伸手捂住了想要尖叫的小嘴。 三个男子进来就看到了房间里正独自一人坐在灯下的美人儿。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发出猥琐的笑声,“小美人儿,咱们来了还不出来……” 里面,谢安澜冷笑一声,“不如你们进来,我正闲的无聊呢。” 一个男子大喜,搓着手就往屏风后面扑了过来。 迎面而来一个黑黝黝地东西朝他飞了过来,男子根本来不及躲闪就就被飞出的茶杯砸了个正着。哀嚎一声捂住了脸,后面两个男子见状不妙立刻也扑了进来。谢安澜起身抬脚,原本在坐下的凳子就飞了出去。同时谢安澜整个人也快如闪电一般的闪到了三人中间,对着最后冲进来的人就是凌空一脚,只听到骨头碎裂的咔嚓声在夜空中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男人的哀嚎声。 “贱人!”这三人显然没想到这个内宅里的闺中女子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身手,又急又怒之下朝着谢安澜挥拳打了过来。谢安澜冷笑,“正好拿你们来试刀。”袖中划出一把造型独特的短刀落入了手心,这是谢安澜前几天刚刚找人打造的贴身兵器。作为一个闺中女子,整天拿着长刀长剑出门显然是不现实的,更何况谢安澜本身也并不太擅长这类的长兵器。近身搏杀,再好的神兵利器也比不上一把趁手的匕首。 匕首在谢安澜手中幻出一抹寒芒,谢安澜身形矫捷,侧首避开了跟前迎面而来的拳头,手中匕首向上一抹,一刀血花闪现。挥拳的男子立刻抱着手腕惨叫起来,吓得另外两人也有些警惕地瞪着眼前的女子一时不敢妄动。 谢安澜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轻轻吹了一下刀身的血迹,殷红的血液随着刀身划落地上,“果然是个好东西,想必再用几次就能够顺手了。还是…要自己再改一改呢?” “贱人!你别张狂!”见她还在悠闲的自言自语着研究自己的匕首,对面的男子忍不住怒道。 谢安澜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是了,说得再多兵器这玩意儿还是要用了才算数。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你们有几个胆子敢闯本大神的空门!” 三个男子心中俱是一寒,如果说方才眼前这女子还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的话。现在那美丽动人的容颜上却再没有了分毫的暖意,即使依然面带笑容,却也依然令人感到一股冷肃的杀意扑面而来。即使是三个男子对一个女子,此时他们心中还是忍不住产生了几分退缩之意。 只是,谢安澜却没有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 躲在衣柜后面的芸萝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单方面凌虐的一幕,早就已经惊呆了。 虽然上次少夫人也独自一人撂到了两个彪形大汉,但是对芸萝来说却远没有现在看到的这么直观。之见少夫人身影如飞,那几个人根本连还手都来不及,就被少夫人踢到了外面,一人左手骨折,一人右腿断了,还有一个直接被一刀刺过了脖子…刀挨着脖子擦过去只伤了一点皮,但是人却被直接被吓晕了。 “呜呜…”睡在外间的谢啸月早就被惊醒了,只是它还太小,那三个人闯进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此时谢啸月已经从谢安澜亲手为它准备的小窝里跳了出来,淡淡的血腥味让他有些兴奋的嗷嗷叫起来。迈着小短腿跳到被谢安澜折断了左臂倒在地上还没起来的男子跟前,跳上他的胸口踩了几脚,轻嗷了一声长嘴就要往男人的右臂咬过去。 “谢灰毛,不许咬!”谢安澜从里面出来,开口叫道。 “嗷?”谢灰毛迟疑了一下,那人已经挥手抓向谢啸月了。谢啸月抬起爪子飞快地抓了他一把,然后飞快地冲向了谢安澜,让那人的手立刻抓了个空。 “呜呜…”谢啸月委屈地围着谢安澜打转。 谢安澜俯身将它抱起来,伸手挠了挠它的脖子笑道:“你是猫么?居然还想要抓人?跟谁学的?人肉不能吃,知道么?”虽然训练谢灰毛是一回事,但是随便咬人却是不行的。更何况,谢安澜很怀疑这下家伙的牙长齐了了没有,别咬不动人先被人给拧断了脖子。 “呜呜。”毛毛才没有随便咬人。 “乖。”谢安澜摸摸它的头顶安抚道,“明天给你吃肉肉。” “呜呜。” 静谧的房间里,三个男子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一个美丽的宛如天仙的女子却抱着一只小狗崽站在他们中间浅笑盈盈。这样的场景,即使是几个做惯了偷鸡摸狗事情的小混混也忍不住有些茫然,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做梦。 安抚完了谢灰毛,谢安澜再看向三人的目光却没有那么柔软了。居高临下,谢安澜淡淡道:“说说看,谁让你们来找我麻烦的?” “没有人!”男子硬气地道。 谢安澜勾唇一笑,抬脚轻轻一踢,男子完好的手臂立刻动弹不得整个人都被迫躺平在了地上。谢安澜地脚踩上了他的胳膊,柔声问道:“再说一遍。” “没有…啊?!”男子话没说完就先忍不住痛叫出来,谢安澜脚下只是稍微用力一碾,男子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右臂比已经这段的左臂还要疼痛,仿佛整个右臂的骨头立刻就要碎裂了一般。 谢安澜笑眯眯地扫了一眼另一个清醒的人,对脚下的人道:“你左手只是骨折了而已,但是我若是再用点力气,你的右手只怕就要粉碎性骨折了。同样都是骨折,我们来猜猜看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如何?” 男子痛的直冒冷汗,“不…不要!” 谢安澜道:“那么,是谁让你们来的?别告诉我你们一时兴起想要来翻陆家四少爷的院子,我的耐性可不太好。” 男子望着眼前含笑看着自己的美丽女子,只觉得浑身发冷。但是谢安澜的问题还是让他有些犹豫,谢安澜耐性果然不太好,脚下一用力只听咔咔几声轻响。 “啊!啊……”男子惨叫声再次响起,谢安澜微微皱眉,抬脚在他的颈后一点,惨叫声立刻湮没在了口中,整个人脖子一歪昏死了过去。 谢安澜耸耸肩,转身看向另一个人,笑道:“他们都晕过去了,现在就只能问你了。你放心,我这次会很有分寸,不会让你昏过去的。” 断腿的男子吞了口口水,忍不住朝后面缩了缩:他也很想立刻就晕过去啊。 蹲下身将谢灰毛放在一边,谢安澜从袖中取出匕首慢慢拔开。寒光熠熠的匕首贴着他的连来回擦了两下,谢安澜笑容可掬地问道:“你说,咱们先在哪儿替你开个洞比较好呢?我看…心脏吧?你说怎么样?” “你…你…” 谢安澜微笑道:“你放心,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是我有过外科手术执照哦,取个心脏什么的不成问题,我保证取出来你的心还在跳。呃…就是不太能保证你是不是还能喘气儿。不过这也没办法,我毕竟不是大夫么。你说是不是?” 匕首慢慢地向下划去,停在了男人心脏的位置。 “不要!你不要过来!”男子汗如雨下,惊恐地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谢啸月蹲坐在谢安澜脚边,高傲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睥睨。 谢安澜挑眉,“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打扰了我总要留下点赔礼吧?正好我们家灰毛明天的早餐还没有呢,就用你的心来代替吧?” 男子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不…不要,我…我说,我说…” “说吧。”谢安澜闲闲地道。 男子颤声道:“是…是陆家的人。” 谢安澜不耐烦地道:“陆家的哪个人?” 见她变色,男子顿时吓得发抖,连忙道:“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是一个老嬷嬷。是她给了我们钱要我们来的,说是…说是就算被官府抓了,最多也就是坐几年牢,她给了我们的钱足够花一辈子了。只要受几年苦,就能够过一辈子的好日子。而且…而且也不一定会被抓住。” 谢安澜垂眸思索了片刻,问道:“她让你们来干什么?” 男子看了看谢安澜没敢说话,意思却很明白。让几个男子深夜闯入一个女眷的院子里,还能是为了做什么? 谢安澜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轻哼一声笑道:“好极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善被人欺么?既然如此…大家就来玩一场吧。乖乖听我的话,不然……” 那男人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只能连声称是。他们本就只是泉州城中几个地痞而已,平时欺压良善,做点偷偷摸摸,调戏妇女的勾当罢了。哪里见过谢安澜这样动手就要断手断脚,开口就要挖心的主儿呢。 夜半三更,绝大多数的人早已经陷入了梦想。但是在陆家另一边的明兰院里,陆夫人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时难以成眠。躺在她身侧的陆闻被连番被惊扰,有些不耐烦地道:“大半夜的,怎么还不睡。” 陆夫人神色微变,连忙软声道:“想起晖儿和离儿现在只怕还在贡院里熬着,有些担心。”陆夫人相貌平平,刚进门的时候还和陆闻有过那么两日的浓情蜜意。但是很快陆闻就将眼光放到了那些更美丽更年轻更娇柔的姨娘小妾身上了。这几年她年岁渐大,陆闻更是鲜少在她房里留宿。陆夫人心中虽然有怨,但是更多的却是恨那些勾引自己丈夫的贱人,每次陆闻到来却还是忍不住满心欢喜,小心殷切侍奉的。 听了她的话,陆闻倒是不忍再责怪了。只是道:“哪个想要做官的读书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陆夫人点点头道:“说得也是。”想了想依然睡不着,陆夫人便坐起了身来道:“老爷,我也睡不着,咱们说说话吧。” 陆闻哪里有那个闲心跟她说话,看了一眼有些幽暗的烛光下陆夫人那平平无奇青春不在的面容,到底忍着没有拒绝,只是道:“你想说什么?” 陆夫人道:“这次乡试若是顺利,晖儿就该入京了。本家那边是不是也该打点打点?若是来年能得中进士,咱们也该准备进京了。这些事…老爷是怎么打算的?”闻言,陆闻也有些烦恼起来,干脆也坐起身来道:“本家那边,晖儿若是名次好的话还好说。若是…”想想嫡子平时的成绩,陆闻忍不住有些遗憾,“若是晖儿有老四……”若是陆晖有陆离的才华,哪里需要他操心这些啊? 陆夫人脸色一瞬间有些狰狞,只是兀自低头盘算的陆闻却并没有看到。 陆闻继续道:“若是晖儿这次只是中上,本家那边打点起来就需要不少花费了。咱们家……” 陆家在泉州算是不错的人家但是陆闻并不是善于经营的人,所以陆家也绝对算不上是什么财大气粗的人家。雍州本家在东陵确实是数得上的大家族,在朝中势力也不弱。但是想要借用本家的资源,陆家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陆闻与本家的关系不算远,但是他却着实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否则,以雍州陆家的实力,非要保陆离的话,就算是柳贵妃一系的人也不可能不给面子。不过是人家觉得,他这个人不值得保他需要花出去的代价罢了。 陆夫人叹了口气,道:“原本我想着将李家的姑娘抬进门给离儿,有李家的财力也能给他们一些助力。不想老四媳妇……” 陆闻皱眉,谢安澜这个儿媳妇他没见过几次,前两年完全没存在感,但是最近却变得有些多。陆闻并不喜欢这样强势的女人,即便只是作为儿媳妇。 再想想李家,陆闻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过了就算了,回头再给老四找几个合适的便是。至于老四媳妇,你是做婆婆的,该教就教。” 陆夫人有些失望,正想要补上一句“我哪里有本事教她”,才刚长开嘴,院门外就传来了一声有些沉重的响声,仿佛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谁在外面?”陆闻皱眉,沉声道。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然后一团黑影从外面砸了进来。直接将床前的屏风撞到,陆夫人和陆闻睁眼去看,就看到一个形容猥琐鼻青脸肿的男子正趴在屏风上望着他们。 “啊?!”陆夫人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 “住口!”陆闻沉声道。 听到陆闻的声音,陆夫人方才醒过神来,连忙抓起床上的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还不滚出去!” 陆夫人算是正统的官家小姐出身,虽然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闺阁女子要守的闺训却是丝毫也不敢怠慢的。因此私底下相处都难免有些木讷不解风情,这也是陆闻不太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对于这样的女子,被陌生男人看了衣衫不整只穿着中衣的模样,若是还没出阁,陆夫人已经可以去上吊了。 陆闻也是脸色铁青,高声道:“你是什么人?来人!来人!” 门外却没有人响应,半晌才听到外面传来一个清越的女声,“儿媳深夜求见公公婆婆,若有打扰还望恕罪。” “谢安澜!”陆夫人脸色大变,捏着身上的被子的手抓地紧紧的。 莫说是见过,陆闻只怕这辈子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世上竟然会有这么胆大妄为的儿媳妇。深更半夜的闯入自己婆婆的院子,还将一个成年男人给扔了进来,“谢氏,你大胆!” 门外只听谢安澜低笑了一声,悠悠道:“那么…公公和婆婆是移驾出来呢,还是儿媳带着人进去?” 陆闻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明兰院的人会让谢安澜一路顺畅的闯进来。 谢安澜并没有进门,而是靠着了明兰院中间西角的花坛坐着。花坛边上还有一颗桂花树,幽幽的花香在夜色中越发沁人心脾。花坛边上的地上叠着两个昏迷不醒的男子,旁边不远处林嬷嬷跪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地望着谢安澜。在离他们不远的门口,麦冬和两个芳草院的下人靠着墙站着。麦冬看着谢安澜的神色满是担忧,另外两个人却是如林嬷嬷一般的满脸惊恐,恨不能直接缩到墙角里去不让人发现自己。 片刻后,陆闻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脸色同样难看的陆夫人。 陆闻瞪着谢安澜神色不善,“谢氏,你好大的胆子!” 谢安澜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了陆夫人一眼道:“公公言重了,没有母亲胆子大。”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闻皱眉,有些狐疑地看向陆夫人。 陆夫人心知不好,立刻抢先道:“老四媳妇,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老爷了?竟敢带着外男闯入明兰院,难不成你想勾结外人图财害命不成?” 谢安澜嗤笑一声,淡淡道:“婆婆好口才啊,三言两语就想扣一个谋财害命的罪名给我。” 陆夫人冷笑,“难不成你这三更半夜是来给我和老爷请安的?” 谢安澜漫步走到了林嬷嬷跟前,林嬷嬷惊惧地睁大了眼睛,连滚带爬地想要往陆夫人身边逃。却被谢安澜不快不慢地一脚踩住了衣摆动弹不得。谢安澜笑眯眯地问道:“这个老虔婆,母亲可认识?” 陆夫人神色平静,“明知故问,这是我的奶娘。她虽然是下人,却也不是你能够怠慢的,还不放开她!” “夫人,救命啊。少夫人要杀了老奴,救命啊。”林嬷嬷连忙哀嚎道。 陆闻皱眉,不耐烦地道:“来人,将谢氏拿下!明天一早送回谢家,这样的儿媳妇,我们陆家消受不起!” 谢安澜眨眨眼睛,反应过来她好像要被人变成下堂妇了。当然,下堂妇也没什么,虽然她跟陆离有约在先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更何况,合约本来就是用来撕毁的,他们还只是口头协议呢。 谢安澜拍拍手道:“这样啊,不用麻烦我自己走就行了。不过走之前,咱们还是要先把帐算清楚的。本姑娘嫁进陆家两年,嫁妆什么的就不跟你们算了。就先来算算我的精神损失费,青春损失费,还有莫名其妙的被人休了给我和谢家的名誉损失费。嗯,还有离婚后的赡养费,以及今天晚上的事情的伤害补偿费。不用多,十万两吧。” 陆闻和陆夫人早被一大堆各种损失费扰的头晕脑胀,但是最后这个十万两他们还是听清楚了的。陆夫人冷笑,不屑地道:“十万两?你配么?” 谢安澜把玩着腰间的软鞭,挑眉道:“呵呵,忘了。还有今天晚上的封口费。再加三万两。” “把她给我拿下!”陆闻哪里还能听她胡扯,怒斥道。 门口立刻涌进来一群下人,谢安澜冷笑一声软鞭从腰间一抽画出一道绚丽的银光。 “不想死的都滚开。”鞭子朝着门口的方向抽了过去,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鞭梢挥来的力道,纷纷向后退避。谢安澜满意地一笑,软鞭向前一抖,套上了林嬷嬷的脖子。谢安澜居高临下地看着神色惊恐地林嬷嬷,冷声道:“是我太心慈手软了,所以你们才觉得我这个四少夫人…随便什么人都能够上来踩一脚是吧?老婆子,你做了什么事,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林嬷嬷颤抖着道:“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安澜微笑,“我呢,一贯是个敬老尊贤的好人。但是…若这个老的为老不尊甚至犯了我的忌讳,那就别怪我手底下没有分寸了。” “你…当着老爷夫人的面,你敢!”林嬷嬷战战兢兢地道。 谢安澜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软鞭往上一拉林嬷嬷的脖子立刻被勒紧了。 “谢安澜,你想干什么!”陆夫人气急败坏地叫道。 谢安澜笑容可掬地松了松软鞭,林嬷嬷立刻趴在地上疯狂喘息。只听她笑道:“别紧张,只要我不想,你就算难受一天一夜也死不了的。当然,万一我一不小心失手了,那你也只能去阎王那里喊冤了。” 明兰院外,陆暄陆明夫妇还有大少夫人也闻讯赶来。见到这副场景都吓了一跳,显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陆明连忙道:“弟妹,有什么事好好说便是。这…这吓到了爹娘怎么得了?” 谢安澜扫了一眼门口,除了住得远些的陆荞和两个姨娘,倒是都来了。就连住在明兰院的几个通房也躲在角落里偷看。谢安澜含笑看向陆明几个,笑道:“大家都来了啊,正巧二哥三哥和三位嫂子也听听这个趣事儿。” 大少夫人蹙眉,小心地道:“弟妹,二弟说得是,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林嬷嬷吧。” 谢安澜看了大少夫人一眼,叹气道:“大嫂,弟妹我也是没办法啊。今晚三个莫名其妙的男人闯进了芳草院,我那院子里的人都跟死了一样。最后我一问,呵呵…据说是……” “住口!”陆夫人厉声道。 谢安澜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陆夫人冷声道:“通通退下!谢安澜,你与外人勾结擅长长辈院落罪无可赦!老爷说休了你是老爷慈悲,你这种人只配被沉塘!” “我好怕呀。”谢安澜一脸害怕的模样,还不忘轻拂着心口加强自己的语境。 “可惜哦…来之前我刚刚送了一封信去知府衙门呢。”谢安澜笑道。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谢安澜脸上的笑容越加的愉悦起来,只是眼神却格外的冰冷,“婆婆,我对你算不得是恭顺有加,想来也没有主动得罪过你吧?这么毒辣的心肠,公公居然也敢在明兰院安枕,儿媳真是佩服的很啊。” 陆夫人怒道:“闭嘴!老爷,你休要听她胡说八道!妾身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么?” 陆闻脸色难看,看了看陆夫人又看了看谢安澜,一时间倒是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听到陆闻道:“老四媳妇,你当真给知府大人写信了?” 谢安澜笑道:“知道自己的婆婆竟然是个想要毁掉儿媳妇清白的蛇蝎,我哪儿敢掉以轻心呢。啊,我并没有给知府大人写信,我是写给了知府夫人的。哦,还附上了这三个人的签押的供词和这个老虔婆给的银票。” 陆闻扭头,怒瞪着陆夫人。陆夫人连连摇头,含泪道:“老爷,妾身冤枉啊。是这个贱人胡言乱语,冤枉我!她连这种事情都敢做,还有什么不敢的!” 谢安澜也不在意,笑看着三位少夫人道:“三位嫂子,以后可要小心一些哦。万一什么时候得罪了婆婆,你们要想一想有没有我的好运气能收拾这几个人渣。让我看看啊,大嫂,早些生个健康的侄儿,然后给大哥多纳几房有钱的小妾吧。二嫂三嫂,嗯…你们自己保重。” “你…你…”陆夫人气得一口血险些就要吐出来了。谢安澜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将来不管如何三个儿媳妇心中都必定会心存芥蒂。这个贱人!这种时候竟然还敢挑拨离间! 大少夫人脸上有些僵硬,勉强笑道:“弟妹说笑了,这…只怕是误会。” “哦。”谢安澜点点头,浑不在意地道:“大嫂说是误会就误会吧。” 低下头,谢安澜看向地上地林嬷嬷道:“现在话说完了,该来料理你了。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看你年纪大了,要么自己招了,要么让我抽你五十鞭子,咱们算是两清?” 五十鞭子?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儿子身上的鞭伤,林嬷嬷忍不住抖了抖求救地望向陆夫人。她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五十鞭子下去只怕就直接没命了。 “谢安澜,你敢!”陆夫人叫道。 谢安澜冷笑一声,长鞭一抖便松开了林嬷嬷然后夹带着凌厉的风声抽了过来。 “不!不要!”林嬷嬷突然尖叫道,并不是因为谢安澜的鞭子,而是因为她看到了谢安澜的眼神。即便她只是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老婆子,却依然感觉到那眼神中带着的冷酷和杀意。林嬷嬷这才意识到,谢安澜并不是故作强硬的姿态,而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不…她不想死! 软鞭在林嬷嬷身边落下,地面被软鞭抽出了一道深深地痕迹,可见这一鞭子的力道。 站在一遍的陆明忍不住伸手环住了自己的胳膊。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老四这个媳妇…美则美矣,一般人当真是招惹不起的。 谢安澜嫣然一笑,“给你个机会,说罢。下一次我可就不会打偏了。” 林嬷嬷忍不住看向陆夫人,“我…我是,是…” “林嬷嬷!”陆夫人沉声叫道。 林嬷嬷心中一惊,突然从谢安澜带给她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她不能出卖夫人,她娘家的爹娘兄弟侄孙辈都是林家的下人。她的儿子女儿丈夫都是陆家的人,如果她……但是侧首再看看谢安澜手中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手心的软鞭,林嬷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时,陆闻开口道:“好了,老四媳妇!今晚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若有下次,决不轻饶!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谁也不许传出去!” 闻言,陆夫人面色一喜。 谢安澜嗤笑一声,挑眉道:“陆老爷都要替我夫君休了我了,哪里还有下一次啊?今天的事儿咱们还是说清楚的好,别让我走还带着污名走啊。若是在这儿说不清楚也没关系,咱们去知府衙门说。” 陆闻脸色阴沉,“莫要得寸进尺!你真以为衙门的人会为了你一个弱女子得罪陆家?” 谢安澜悠然道:“谁在乎?试试看罢。不到最后谁知道结果呢。” 陆闻冷哼一声,侧首看向陆夫人冷声道:“夫人。” 陆夫人心中一颤,很快就明白了自家丈夫的意思,转头去看向林嬷嬷。看到她的表情林嬷嬷心中一阵绝望,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就必须有个人出来顶了这个锅。否则闹了出去,谢安澜破罐子破摔不在乎,陆家却是个精贵的瓷器,摔不起。 望着眼前笑容晏晏的女子,林嬷嬷心中又是一阵怨恨。都是因为她…害得成儿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大夫说了这辈子都不能走动了。现在又是因为她!她在陆家风风光光了大半辈子,竟然被这个女人逼到这种地步。连她从小奶大的夫人都…舍弃了她… 明兰院中一阵寂静,众人站在一边神色复杂地望着院中卓然而立的美丽女子。幽静的月光和火光下,穿着一身浅碧色衣衫的女子脂粉不施,星眸明媚,朱唇嫣然,宛如静夜中摇曳的一朵青莲。 然而,在场的人却知道这绝不是一朵无害的青莲,而是一株妖冶的罂粟。 当初陆家…怎么会娶这样的女子回来? 谢家那样的人家,又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女子? “还没考虑好么?”谢安澜蹙眉,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是我找的人!”林嬷嬷瞪着谢安澜,突然开口大声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任何人无关!四少夫人要找人,尽管找我这个老婆子就是了!”( ) 第八十九章 大闹明兰院 第八十九章 大闹明兰院 第九十章 乙榜第二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章 乙榜第二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章 乙榜第二 ((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嬷嬷,林嬷嬷似乎也豁出去,直起了身子注视着谢安澜高声道:“四少夫人,您不必扯上夫人,这一切都是老奴擅自做主,与夫人无关。移动网” 谢安澜挑眉,含笑看着她道:“哦?都是你自己的意思?为什么?” 林嬷嬷道:“当然是为了成儿!成儿不过是顶撞了少夫人几句,少夫人就挑唆四少爷打断了他的腿!呜呜…我可怜的儿子啊?”说话间,林嬷嬷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谢安澜当真是罪无可赦压迫的她不得不反抗一般。谢安澜眸底闪现一丝冷意,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林嬷嬷这话好像说错了,当初下令杖责林成的明明是公公。你为何要怪到我的身上?这府里上上下下,做错了事情被杖责的也不在少数,林成腿断了爬不起来是他身体不好运气不好,林嬷嬷怪到我身上就要买凶毁我清白,这理由是不是有些牵强?” 林嬷嬷瞪着谢安澜哑口无言,不过她对谢安澜的恨意也不是假的,恨恨地瞪着她的视线满是怨恨。 陆闻不耐烦地沉声道:“够了!既然林氏已经认罪,此事到此为止!”即便是知道今天的事情是陆夫人起的头,陆闻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庶子媳妇去让自己的嫡妻没脸。林嬷嬷出来顶罪正合他的心意,或者说这本就是陆闻暗示陆夫人做得。 陆夫人连忙应道:“老爷说得是,都是妾身管教无妨。回头妾身定会重重责罚的。” 谢安澜心中冷笑一声,这么容易就想要完事儿?真当她谢安澜是个包子么? “既然如此,不知母亲打算如何责罚她?”谢安澜问道。 陆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正要开口说话,只听谢安澜不紧不慢地道:“这种心性险恶,卑劣狠毒的奴才,以儿媳之见死有余辜。还是杖毙了了事。”没等林嬷嬷和陆夫人说话,谢安澜继续道:“还有她家里的人,全都发卖了吧。” “不行!”陆夫人立刻道。她根本没想过要杀了林嬷嬷,林嬷嬷不仅是她的奶娘还是她最倚重的心腹。原本将让林嬷嬷出面顶罪也不过是想要将这事儿暂时圆过去,至于责罚…事后还不是她说了算? 谢安澜笑道:“不行?婆婆,难道在您眼中儿媳和相公还不如一个奴才?要知道,若是今晚让她得逞了…还是说,这件事原本就是你……” “住口!”陆夫人怒道,“谢安澜,你不要太过嚣张!别忘了我还是你名正言顺的婆婆!” 谢安澜耸耸肩,看向陆闻问道:“公公,你怎么说?” 陆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如何?” 谢安澜伸出手指,道:“要么,公公给我一纸和离书,今晚的事情咱们明天去衙门好好说道说道。要么…劳烦公公婆婆当众处置了这个刁奴,还有她们那一家子,看在夫君的面上,今儿这事儿就算了了。” “不…夫人救命啊!”林嬷嬷终于再一次惊恐起来,她有自知之明。二选一的话,陆闻绝对不会顾念她一个下人,不用考虑就会选后面一个。 果然,只听陆闻淡淡道:“依你便是。” 谢安澜垂眸,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向地上的林嬷嬷。 陆闻的话一出,林嬷嬷立刻就知道自己完了。这个家里,说到底最后能做主的还是陆老爷陆闻。 “老爷…”陆夫人想要开口求情,陆闻冷声道:“够了,你还嫌闹得不够!” 陆夫人哑然,陆闻沉声道:“将这个奴才拉出去,杖毙!” 林嬷嬷是卖了死契给林家,后来又做了陆夫人的陪嫁来陆家的。跟那些签了活契进来做工赚钱的下人不一样,她们更容易让主子信任,但是同样的…她们的命在主子眼里也不是命。签活契的下人本质上说还是普通良民是自由身,即便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也只能送官,主子不能私下处置了。而签了死契的人却不一样,她们本质上说已经不算一个人只能算是主子的财产,死活都由主人说了算。 “夫人!夫人!救命啊!” 谢安澜道:“大晚上的就别麻烦了,就在这儿打吧。既然林嬷嬷跟了母亲几十年,就劳烦母亲送她一程吧。” 众人暗中吸了一口冷气,谢安澜竟是要让陆夫人眼睁睁地看着林嬷嬷被打死在跟前。这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下马威。 “谢安澜!”陆夫人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眼前的女子撕成碎片。 陆闻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挥挥手示意上前来的下人动手。然后皱着眉看了陆夫人一眼沉声道:“后面的事情交给你处置,别闹的动静太大了,别忘了晖儿还要科举!” 一提起陆晖,陆夫人一下子冷静下来了。也明白了陆闻为何如此容忍谢安澜。一切都是为了晖儿,绝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到晖儿的前程。任何事! 陆夫人闭了闭眼金,沉声道:“打!” “夫人?!” 林嬷嬷一瞬间脸色灰白如土,没想到被她一手照顾长大,侍候了一辈子的夫人真的放弃了她。 “不!不要!”林嬷嬷疯狂地挣扎起来,“夫人!我都是为了你啊!救救老奴…救救老奴…夫人…” 两个壮汉过来,将人压倒在地上,另外两个人举起板子朝着林嬷嬷身上招呼了下去。 林嬷嬷惨叫一声,眼神绝望,“夫人!你不能这样对我!是你…是你…” 陆夫人紧紧地掐住扶着自己的丫头的手臂,冷声道:“堵上嘴!” 很快,林嬷嬷的嘴里被塞了一个帕子,只能呜呜的叫着却再也发不出来别的声音。只有那呜咽的惨叫和板子落下的碰碰声令人忍不住泛起了鸡皮疙瘩。 陆夫人不忍地撇过了脸不敢再看,谢安澜依靠在一边的桂花树下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微微蹙眉。她并不喜欢这样折磨人的法子,除非是为了刑讯逼供,以往需要杀人的时候她都会选择给对方一个痛快。可惜如今她的处境和身份却并不容许她随意去将一个人抹了脖子。 她不会同情林嬷嬷,要怪就怪她跟错了主子,既然站在了对立面就只能各凭本事。若是今晚在这里的是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谢安澜会发生什么事?谢安澜最后会是个什么下场?只怕也不会比林嬷嬷现在痛快到哪儿去吧。 林嬷嬷年纪不算小了,这些年也算是养尊处优。不过十几板子下去就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无力地趴在地上,目光定定地望着陆夫人。陆夫人一不小心侧首头来看到,立刻被吓得一个踉跄脸色惨白。 “夫人,已经……” 陆夫人连连后退,高声道:“抬出去!抬出去!” “是。”两个下人俯身将林嬷嬷拉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陆明兄弟和三位少夫人都不敢说话,二少夫人紧紧抓着陆明的衣摆,看向谢安澜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魔鬼一般。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同样脸色苍白,大少夫人隐藏在衣袖下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谢安澜站起身来,漫步走到陆夫人跟前。陆夫人被丫头扶着,无力而惊恐望着谢安澜,或许还有些许的怨恨和愤怒,不过此时却都被惊恐所遮盖了。 谢安澜微微掀起唇角一笑,轻声道:“母亲,你看我平常也不爱惹是生非,您就算看我这个儿媳妇不顺眼也无妨,眼不见为净就是了。何必闹出这些事情来呢,弄成这样,对大家都不好。您说是不是?” 陆夫人咬牙,勉强道:“你还想怎么样?” 谢安澜无辜地道:“怎么会是我想怎么样?我只想安安分分的在陆家过完剩下的日子,难道不是母亲你想要怎么样么?啧啧,说起来林嬷嬷对母亲也算是忠心耿耿了,可惜啊……” 想起林嬷嬷,陆夫人只觉得心如刀绞,一口血几乎哽上了喉头。她不是没血没泪的冷血怪物,奶娘跟她相处了这几十年怎么会没有感情?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身边的下人看到林嬷嬷这个下场,以后谁还肯替她拼命办事儿? 谢安澜抬头看了看天色,轻轻打了个呵欠道:“天色不早了,儿媳就不打扰母亲歇息了。这就告退。” 说完,微微一福行了个礼,谢安澜转身漫步朝着明兰院门口走去。站在一边的陆明等人连忙让路,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绝色美人而是什么可怕的瘟疫一般。谢安澜抿唇一笑,不再多说什么漫步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明兰院就传来了消息,陆夫人再一次病倒了,而且还病的不轻。但是这一次陆夫人却没有让谢安澜过去伺疾,甚至还让来传话的人告诉谢安澜,连请安也不必去了,陆夫人的病要静养。谢安澜也不在意,淡淡一笑挥手让人退下了。看着那传话的丫头跑得像是身后有猛兽在追赶她一般,抱着谢灰毛坐在院子里的谢安澜忍不住伏在桌上低声笑了起来。 昨晚的事情并没有传出去,昨晚在场的除了陆家两兄弟和三个少夫人,只有陆夫人明兰院的人。这些人自然是被主子严厉的敲打警告过了,林嬷嬷的前车之鉴还在跟前,想来也没有多少人敢以身试法。只是府中的下人们到底还是能从各自的渠道得到一些消息,例如:四少夫人绝对不能招惹之类的。 一时间,芳草院成了整个陆府最安静少事的院子了。 平静悠闲的日子转眼即逝,这日谢安澜还悠然自在的坐在陆离书房窗口的软榻上看一本话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麦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带着无比的欢欣和喜庆,“少夫人!少夫人大喜!” 谢安澜抬起头,看向已经冲到门口的少年道:“什么事?” 麦冬道:“少夫人!四少爷中了!” “哦。”谢安澜漫不经心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麦冬一呆,很是不解,“少夫人…您,不高兴吗?” “高兴呀。”谢安澜道。 “……”完全没看出来您高兴的样子。 看着他一脸茫然不解,谢安澜忍不住一笑。一个举人而已,陆离要是中不了她才会觉得惊讶,然后考虑之前跟陆离的约定到底靠不靠谱。现在看来,陆四少就算没有完全说真话,至少他这泉州第一才子的名声还是能担得起的。 挥了挥手,谢安澜问道:“四少爷回来了么?” “啊?哦…”麦冬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的话还没说完,连忙道:“消息先一步传回来了。四少爷…大概明天中午才能到。” 谢安澜点点头,问道:“大少爷呢?” 麦冬兴奋地道:“大少爷也中了!咱们家这下子可就有两位举人公了。” “名次呢?” 麦冬连忙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过去,这是他一大早跑到泉州官学门口去抄回来的。陆家人自然也去了,不过只怕不会有人记得来通知谢安澜一声。谢安澜接在手中一看,微微挑眉,陆离的名次果然不错,整个乙科第二名。陆晖也在榜上,乙科第四十九名,泉州十三。这个名次,科举除非超常发挥不然只怕是没有多少希望了。另外榜上还有几个颇为眼熟的,言希,乙科第九,泉州第二。林青书乙科十四,泉州第四。赵焕,乙科二十一,泉州第七。 谢安澜认真看了一篇榜单,虽然陆家兄弟俩都在榜单上,但是这名次的差距就有点难看了。 就泉州的名次来看,陆离和陆晖兄弟俩发挥都算正常。但是再放到整个西江,陆离虽然从第一变成了第二,但是陆晖却一下子跌到了四十多名。西江其他地方的才子们显然也不是没有本事的。 看着在一边傻的麦冬,谢安澜同情地在心里摇摇头。道:“去找芸萝,就说是我吩咐的,给芳草院的人每人加半个月月例,算是给四少爷庆贺了。你和芸萝每人领五两吧,别忘了把陆英和老元的也留出来。” 麦冬连连点头,欢喜地笑道:“是,多谢少夫人!” “去吧。” 看着他兴匆匆地消失在门外,谢安澜方才轻笑一声。伸手弹了一下手中的纸笺叹气道:“麻烦又来了。” 如此正午,陆家众人早早的就等在了大门口,等着高中举人的两位公子回府。当然,主要是为了迎接陆晖。谢安澜自然也不能缺席,稍微磨蹭了一下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谢安澜方才带着芸萝和麦冬出现在陆父大门口。 陆夫人依然还有些苍白消瘦,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陆家众人看着漫步走来一派悠闲的模样的谢安澜脸色都有些复杂。特别是扶着陆夫人的大少夫人,看看从里面出来宛如闲庭信步一般从容自若的紫衣女子,大少夫人眼中一时间各种情绪反复不定。 “父亲,母亲,安好。”谢安澜从容的行礼,仿佛多日前那个晚上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陆闻现在看到谢安澜就习惯性的想要皱眉,不过幸好他能见到谢安澜的时候并不算多。仔细看着眼前娴静的女子,陆闻都忍不住要怀疑那晚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大少爷,四少爷回来了!”不远处陆家的下人一边奔过来一边叫道。 众人连忙齐齐看向街道的尽头,果然看到两辆马车朝着这边驶了过来。当头的一辆是陆晖的,后面跟着的是陆离的。这次出门,陆晖带了不少人,车上坐着一个赶车的,两个护卫,里面还有陆晖的两个随身小厮。至于还有一些负责扛行礼的,还在后面没能跟上来。反观陆离就简单多了,除了赶车的老元,就只有一个陆英了。 马车在大门口听了下来,陆夫人早就按耐不住快步上前,“晖儿!” 陆晖从车里走了下来,脸色不太好看,面容也比之前消瘦了不少。显然这些日子过得也不轻松。陆家众人立刻围了上去,恭贺的恭贺,问安的问安。只是陆晖心情不好,面对母亲也只是少少的弯了一下唇角罢了。 “父亲,孩儿…让你失望了。”陆晖走到陆闻跟前深深一揖。 陆闻确实是有些失望,不过他也明白这种事怪不得陆晖。读书这种事情,有的时候真的是需要天分的。陆晖天分不如陆离,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考中了就好。”陆闻道,“莫要多想,还要准备来年的会试。” “是,父亲。” 相比陆晖这边的花团锦簇,后面的陆离就显得有些孤零零的了。陆英跳下马车,站到一边。陆离俯身从马车里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含笑看着他的谢安澜。好些日子不见,她依然貌美如花,悠然自若。显然他离开的这段日子,她在陆家也依然过得如鱼得水。 扶着陆英的手臂下了车,陆离走到陆闻和陆夫人跟前躬身见礼,“父亲,母亲。” 原本热闹的气氛一凝,陆夫人神色淡漠没有说话。陆闻神情有些复杂地看了他良久,方才轻叹了口气道:“回来了就好。都进去吧。” “是。” 众人连忙应道。 一群人簇拥着陆晖走了进来,谢安澜和陆离等人在后面不远不近的缀着。谢安澜挑眉笑道:“这就是差距啊。”第二名和第四十九名的差距居然如此明显,竟让人无语凝噎啊。 陆离侧首打量着谢安澜,淡笑道:“夫人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 谢安澜笑容可掬,“真是…好极了。” “看来还是有事了。”陆离了然地道。谢安澜低声笑道:“如果回头你爹要你休了我,千万别客气啊。不过记得帮我争取损失赔偿金,就算不是夫妻了,我还是愿意跟你合作的。”为了你那重生的金手指,做点必要的投资也是可以的。 陆离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向她,片刻后才轻声笑道:“如果不是夫妻,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是哦,陆四爷想要人哪儿有找不到的。 “那咱们就愉快地分道扬镳吧。”谢安澜道。 陆离叹息,“分道扬镳,如此伤感的事情夫人何以能够说得如此兴致勃勃?” “……”这个词哪里伤感了?你丫的语是英语老师教的么?哦不,东陵人不用学英语。 陆家两位公子同时考中了举人,这在泉州城里自然是一见让人称道的事情。但是在陆府里却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般喜气洋洋。究其原因,也不过就是因为两位公子之间排名的差距罢了。甚至如果陆离和陆晖的排名换一换,都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惜事实从来就无法如人所愿,陆晖的成绩完全不用考虑,明年的会试其实也没有他的多少事儿。甚至就在乡试之前,陆晖的先生也早就提议过让他再过三年再去参加会试。但是陆晖却并不愿意再将自己的时间蹉跎三年。 进了陆府,陆闻只说晚上为两个儿子洗尘就让大家各自散了。谢安澜耸耸肩跟着陆离并肩而行回到了芳草院。 回到房里洗漱了一番,陆离坐在桌边端着芸萝送上来的早就准备好了养生的汤品,看向坐在一边的谢安澜平静无波地问道:“这些日子,出什么事了?” 谢安澜趴在桌上偏着头仰视他,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你嫡娘的奶娘死了。” “哦?”陆离放下手中的汤匙,问道:“怎么死的?” 谢安澜简短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陆离轩眉微蹙神色依然淡定,但是坐在对面的谢安澜却明显的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温度骤降。其实不过才将将一个月不见,出门一趟回来的陆离似乎又有了一些变化。 容貌依然俊秀温雅,但是整个人的气质似乎更多了几分锐气和沉稳。与原本印象中那个才子书生似乎天才地别,但是又仿佛没什么变化。这样的变化并不显得突兀,仿佛自然而然的就完成了一个少年到青年的蜕变。如果不是谢安澜对自己的眼力和记忆有信心,她都要以为其实陆离原本就是这个模样了。 “只有夫人的奶娘?”陆离蹙眉,似乎有什么不满。 谢安澜道:“他的家人也被赶出去了。”至于陆夫人会不会暗中资助这些人,谢安澜并不怎么在意。她不方便直接对林嬷嬷下手是因为她在陆家。若是那些人出去了还不安分,她可不觉得自己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陆离问道:“那三个混混呢?” 谢安澜浑不在意,“谁知道这种事?你爹想来会处理。”以陆闻爱面子的性格,那三个混混日子想来也不会多好过。 陆离蹙眉,道:“夫人,有些事情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谢安澜翻着白眼,“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想太多了,会变成麻烦的人我自然不会留情,剩下的么…还是少造点杀孽比较好。” 陆离微微扬眉,似乎对谢安澜的心慈手软不以为然。不过他也并不打算跟谢安澜辩驳这种事情,只是盘算着道:“既然如此,想来留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过两天夫人随我去拜见周先生,然后咱们就启程入京吧。或许能够在过年之前赶到京城。” 谢安澜点头,只是问道:“你爹会同意么?” 陆离淡淡道:“夫人和大哥会让他同意的。” 谢安澜耸肩,“好吧,你心里有数就可以。这些日子该准备的我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辛苦夫人了。”陆离淡笑道。 明兰院的花厅里,陆晖站在陆夫人跟前低声道:“母亲,孩儿让你失望了。” 陆夫人红着眼睛叫了一声晖儿,便不再说话只是捂着脸哭泣不止。 陆晖连忙上前道:“娘,你这是怎么了?孩儿让你失望了,您责罚孩儿就是了,千万不要伤了身体。”陆夫人抬起手帕抹了抹眼角摇头道:“胡说什么,你考上了举人娘只有高兴的份儿。” “那娘你这是…难道陆家还有人敢给您脸色看?” 陆夫人含恨道:“除了谢安澜那个贱人还能有谁?!” “四弟妹?”陆晖一愣,有些不解地望着陆夫人。房间里只有她们母子二人,陆夫人也不隐瞒,咬牙道:“那个贱人…端的是心狠手辣,半点没有将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不说,就连林嬷嬷也被她给害死了!我当初真是看走了眼,竟然让这个女人进了咱们陆家。真是引狼入室啊。” “林嬷嬷?”陆晖一惊,“四弟妹怎么会害死了林嬷嬷?娘,这些日子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夫人自然不会将自己做的事情全盘告诉儿子,真是含含糊糊的说林嬷嬷得罪了谢安澜,被谢安澜算计着当着全家人的面杖毙了。陆晖想起那个只见过几面容貌绝美的弟妹心中也不由得一寒。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竟然会有这样的狠辣心肠?在想想这段日子在陆离手中吃的亏,难道…是四弟教她的? 陆夫人看着陆晖皱眉思索的模样,生怕他担心连忙又道:“罢了,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晖儿还是有空多看百~万\小!说,明年的会试也好多几分把握。” 听了陆夫人的话,陆晖的脸色反而难看起来,看了看陆夫人有些黯然地道:“先生说…孩儿明年高中的机会不大。最好还是再苦读三年再下场。” 陆夫人不以为意,拍拍儿子的胳膊道:“好孩子,不用担心。咱们陆家又不是那些贫寒人家。咱们背后可还有雍州本家呢。” 陆晖迟疑着道:“但是…本家只怕不会愿意为孩儿铺路。” 嫡庶是很重要,但是对本家来说他们泉州陆家的嫡庶却没那么重要。因为对于本家来说,他们无论嫡庶都只是旁支。若是相差不太多本家自然更于扶持嫡子。但是陆离实在比陆晖优秀太多了,本家想要扶持也会更愿意扶持那个有真本事的。 陆夫人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冷哼一声道:“陆离那个孽种哪里有这个资格?晖儿你放心,我和你爹会替你将本家那边打点好。明年你去了京城,也需要好好跟本家的人打好交道。还有你外祖父家和你媳妇儿家里,都不能怠慢。至于陆离,这世上空有才华却一事无成的人多了去了,他什么都没有,守着那点才华我倒要看看他能如何。没有人支持,就算他靠上状元也无济于事。” 陆晖心中一喜,郑重地朝着陆夫人一拜道:“孩儿多谢娘为孩儿操心。” 陆夫人轻叹了口气道:“你三弟是个不成器的,娘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了。娘不提你操心还能替谁操心?你放心,娘绝不会让任何人阻碍了我儿的前程的。” 陆晖道:“母亲尽管放心,孩儿将来一定让娘母凭子贵,重新成为上雍城中的诰命夫人。” 陆夫人点点头,对儿子的孝顺欣慰不已。 “娘,既然那谢氏如此无礼,娘当时为何不直接将她赶出陆家?”陆晖想起谢安澜的事情,忍不住问道。 陆夫人含恨道:“自然是为了你还有咱们陆家的名声,这个关头上休妻,到底对名声不好。虽然是老四的媳妇,但是前些日子咱们家闹出的事情太多了,影响到底不好。不过你放心,你爹会去跟老四说得。老四媳妇忤逆长辈,我不信,陆离他也敢忤逆长辈了!” 陆晖歉然道:“娘都是为了儿子,让娘受委屈了。” 陆夫人含笑道:“娘不为了你还能为谁?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且等着吧!我倒要看看,谢安澜能够嚣张得意到几时!对了,晖儿考中了举人,咱们是不是应该摆个宴请人庆贺一番?” 陆晖眼神一黯,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就不要大张旗鼓的了。还是等到明年会试结果出来再说吧。” 这个时候庆祝,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变成给谁庆祝呢。陆晖现在不想在任何一个场合里跟陆离同场了。陆夫人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轻叹了口气道:“委屈晖儿了。那就听你的,等到明年金榜题名了,咱们家再好好地大办一场。” 陆晖勉强一笑道:“孩儿谢过母亲吉言。” 陆夫人又拉着儿子问了一番这次乡试的许多细节,重点自然是在陆离有没有对陆晖做什么手脚影响他的发挥。在陆晖表示并没有之后,陆夫人才有些不甘地让儿子回去休息。看着陆晖出去,陆夫人原本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出了门的陆晖的神色同样不好,母亲的意思他明白,但是他却同样明白这次他的成绩其实已经算是发挥的极好了。而且就算陆离做了什么,他也抓不出他的把柄,何必自取其辱?这个四弟…是真的不一样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有心计的人,一忍就忍了这么十多年。 晚上陆家的家宴过后,陆离就被陆闻叫进了书房。 “父亲。”陆离站在书房里,垂眸肃立,坐在书案后面的陆闻看不清他的表情。 良久,陆闻方才叹了口气,道:“坐下说话。” “谢父亲。”陆离公斤的道。 书房里只有父子两人,一时间书房里只有一片宁静。陆闻很少跟这个庶子认真的说什么,这会儿坐下来倒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不开口,陆离也不着急。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恭敬却有一种如山岳一般的沉稳气势。 陆闻眼神微暗,心中再也次惋惜可惜…他只是个庶子。 “这次虽然没能得个解元,亚元却也是算是不错了。”好一会儿,陆闻方才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陆离抬头来,并没有因为父亲对自己和兄长的差别待遇而有什么不忿或者别的什么情绪,神色依然平静地看不到一丝波澜。这样的陆离让陆闻想起了某个人,更让他心中感到十分的烦躁。 “你有什么话说?”陆闻问道。 陆离眼中露出一丝不解,道:“父亲叫儿子来书房,不是有话对儿子说么?儿子洗耳恭听。” 陆闻盯着他的双眼,沉声道:“你明年一定要去参加会试?” 陆离道:“儿子乡试成绩尚可,周先生说可以下场一试。就算不成,我年纪尚轻,只当是多几分经验也好。” 陆闻沉声道:“我若是说…你明年不能去呢。” 陆离头微微偏过去,眼神中露出疑惑,“为何?” 陆闻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大哥是陆家嫡子。” 陆离沉默,陆闻以为他有所松动,立刻又继续动之以情,“你大哥确实不如你,但是他毕竟是陆家嫡子,将来陆家还要靠他支撑起门面。你们同科考试,对他来说压力太大,若是下一次再…他的面子不好看。为父知道,这些日子你娘那里确实有些不对,但你要理解她,她也是为了陆家。” “只需要三年,三年后为父定不会再阻拦你。”陆闻有些殷切地道,“你也说了,你还年轻。在家苦读三年…三年后或许能够一举夺魁,也是咱们陆家的荣耀。将来分家,除了祖宗留下来不能分的祖业,分给你的产业绝不会比你大哥和三哥少。” 陆离仔细打量着陆闻,让陆闻不由地有些不自在,“你…在看什么?” 陆离道:“以大哥的能力,明年未必会高中。” 泉州十三,西江四十九。听起来似乎不低,但是若是放在整个东陵的话…陆晖真的不怎么样。东陵国地大物博,每一届参与会试的学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而上雍,海临,华阳等地更是自古风鼎盛之地。泉州真的是排不上号。 陆闻看着他,道:“未必。” “哦?”陆离挑眉淡然道:“因为他姓陆。” 陆闻沉声道:“不错,因为他姓陆。”本家虽然无法让陆晖名次太高,但是上榜却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陆离摇摇头,叹息道:“父亲,抱歉让你失望了。明年的科举,我一定要参加。” “逆子!”陆闻大怒,厉声斥道。 陆离也不畏惧,只是含笑看着他,道:“父亲不让我参加会试,当真是为了大哥么?” 陆闻一愣,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狼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离看着他道:“就算大哥这次乡试失利,父亲一样不会让我参加明年的会试吧?” “你是庶子,怎能抢在你大哥前面……” 陆离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悠悠道:“我若是没猜错,父亲只是这一次不想让我去参加会试。而如果是二哥的话,即便是伤了大哥的面子,父亲也只会欣喜吧?” 陆闻脸色大变,“你在胡说什么!” 陆离摇摇头,叹息道:“我虽然不知道父亲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是还是不希望父亲挡在我的前面。” 陆闻心中一颤,“你知道了什么?” 陆离看着他,“父亲觉得我知道了什么?” 陆闻靠在椅子里,望着眼前沉静却又仿佛锋芒毕露的少年,面上染上了一丝惊恐。陆离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陆闻没有说话。好半天,陆闻仿佛终于缓过来了,咬牙道:“我是你爹!我说了…你明年不能参加会试!你若是不从,就是不孝!” “呵呵。”陆离低头,低低的笑声从他唇边溢出。好一会儿,方才重新抬起头来看向陆闻,俊雅的容颜依然如旧,眉宇间的却是陆离从未见过的锐气和冷漠,“父亲,你拦不住我。除非…陆家需要守孝。如此一来,大哥也不能参加了吧?父亲觉得…再过三年,大哥还有机会参加会试么?” 陆离的话让陆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少年仿佛从未相识一般。 如果那晚谢安澜的表现只是让陆闻不悦和震惊的话,眼前的陆离就让陆闻感到惊恐了。他…他在威胁他? 除非他或者陆夫人死了,才能阻止他去参加会试。因为父母丧,子女必须守孝。哪怕在朝为官也必须在家丁忧。而且,这三年,他会出手对付陆晖。 如果从前陆离说这话,陆闻只会以为他疯了。但是现在…陆闻不得不相信,他确实可能有这个能力。 ------题外话------ 好多亲们在问为什么以前看过的还要订阅~么么~这里统一回答一下,这也是一种上架模式,倒v。公众章节字数超过正常上架的字数,上架之后将多出来的字数入v~这样追的紧的读者亲可以不必订阅,养的亲跟以前一样,所以并不存在多收了读者钱钱的问题哟。 另外,之前87和88章更新错误,很快就换回来了。字数点数也没有误差哦。这个是我的疏忽,给亲们造成麻烦的话十分抱歉。么么哒(づ ̄3 ̄)づ( ) 第九十章 乙榜第二 第九十章 乙榜第二 第九十一章 你不踩人,人必踩你!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一章 你不踩人,人必踩你!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一章 你不踩人,人必踩你! (( ))“你…你这个不孝子!” 好半天,陆闻终于挤出了这么一句。《〈《陆离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无论是曾经的陆离,还是现在的陆离,对这个他称作父亲的男人都没有太多的感情。如果说十多年前那个天真的陆离还有这那么一些对父亲的孺慕之情的话,经历过十年的勾心斗角和腥风血雨,这些感情在陆离的心中也早已经不存在了。在现在的陆离眼中,陆闻并不比门外大路上遇到的路人亲近多少。 他不恨他,也不崇敬他。 只是一个他需要称为父亲的人而已。 与父亲说话,桌上自然是没有茶可以喝的。所以陆离皱了皱眉,打算结束这段毫无意义的谈话,“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儿子先告退了。对了,过几天,我会带着夫人先行启程入京。” “荒唐!”陆闻大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陆离道:“自然是准备入京应试。早一些去,也好早些做准备,明年会试也能多几分把握。”说完,陆离不再理会陆闻,起身躬身告退,“父亲也早些休息吧。” 看着陆离转身离去的背影,陆闻一只手杵着桌面,狠狠地喘着粗气。 回到芳草院时,谢安澜正百无聊赖地趴在床头逗谢啸月玩儿。见他进来眉头轻锁的模样,挑眉问道:“怎么了?你爹又给你精神攻击了?” 陆离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谢安澜恍然,“对哦,就你爹那点道行,他哪有本事对你精神攻击,是你攻击他了吧?心里不安?” 陆离走到桌边坐下来,看着谢啸月皱眉,“跟你说过几次了,别放它进来。”对于谢安澜这种虽是可以将这只带毛的生物搂在怀里揉搓一顿的习惯,陆离始终无法习惯。 谢安澜忍不住一笑,用手指戳了戳谢啸月地脑袋,“灰毛,去跟陆叔叔打个招呼,他嫌弃你呢。” “呜呜。”谢啸月被戳地脑袋往一边偏了偏,正好看到陆离。摇摇摆摆地蹭到了陆离脚边嗅了嗅,呜呜叫了两声然后开始趴着陆离的腿想要往上爬。陆离面色困惑地低头看着脚下的狼崽子,忍不住抬头问道:“难道,它真的是狗崽子?” 谢安澜一,倒进床上放声大小起来。 “嗷嗷…”突然爆出来的笑声吓了谢啸月一跳,窜进了陆离身下的凳子底下,也跟着嗷嗷叫了起来。 等到谢安澜笑够了,一遍抹眼泪一边爬起来,问道:“怎么了?你爹跟你说什么?” 陆离淡淡道:“还有什么,要我放弃这次科举。” “哦?你怎么说?” 陆离道:“自然是拒绝了。” “你爹没生气?” “你说呢?” 好吧,那就是很生气了。 陆离犹豫了一下,问道:“有什么原因,让他一定要阻止我这一届参加科举?” 谢安澜注意到他着重说了这一届三个字,摸着下巴道:“有什么与你有关而且很重要的事情,会在三年内发生呗。你是说,你爹其实并不在意你风头盖过了陆晖,只是不同意你参加明年的科举?以后就不管了。” 陆离点点头,补充道:“只是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在意。”在意肯定还是有的,但是远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多。 谢安澜笑道:“既然如此,你就让让呗。说不准以后就能父慈子孝了?” “父慈子孝?”陆离扬眉,唇边泛起一丝冷漠的笑意,“我稀罕么?” 谢安澜耸耸肩,好吧,你稀不稀罕都跟我没关系。反正我对陆家这一对公公婆婆也不怎么稀罕。 陆离道:“我已经跟父亲说了,过几天我们就启程。你还要准备什么,尽快。” 谢安澜漫不经心地点头,喃喃道:“总觉得就这么跟着你往京城跑,很不靠谱啊。” “……” 这几天陆府可算是门庭若市,不过和往常不一样,大多数的宾客都是来拜会陆离的。这也让陆夫人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起来。西江府亚元,这个名次在泉州可不算多,上一次考出西江前三的名次,据说已经是五六十年的事儿了。顺便提一句,泉州的举子会试最高的名次是二甲三十二名,创造这一记录的是一百多年前的一位举子。这位老兄最后在从四品的官位上致仕。所以说,泉州真不是一个能出英才的地方。 这日一早,陆离带着谢安澜一起去拜访书院的先生。谢安澜表示能够光明正大的出门的感觉太好,所以即便是陆离跟那些先生说的话她基本上听不懂也不在意了。 陆离上的是官学,整个泉州这次考中举人的足足有十来位,其中一半都是出在这个书院的。先是拜谢过了几位书院的先生,陆离最后才带着谢安澜去了授业恩师周先生的家里。两人被书童引进门的时候周先生家竟然还有别的客人,看到陆离来了连忙都起身相迎。 “陆兄,可是巧了咱们在周先生这儿也能遇到?”赵焕笑容可掬地道,看了看谢安澜跟着点头道:“弟妹也来了。” 赵焕和言希今天是结伴前来的,倒是比她们早到一些。 “老师。”陆离朝两人点点头,上前恭敬地见礼。 周先生抚着胡须满意地点点头道:“极好,看来这些日子你是认真温书了的。只可惜,若是能再进一名就好了。” 赵焕无奈,“老师,陆兄这样的成绩都可惜,咱们这些就不用见人了。”那可是亚元啊亚元! 周先生瞥了他一眼,道:“就是亚元,所以才可惜。”第二名和第一名只有一步之遥啊,若是这两个的成绩,可惜也没用不是? “这是你妻子?”周先生上次其实也见过谢安澜,却并没有说过话。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学生妻子容貌当得惊艳二字,脾气倒也不像传闻中那么弱。今日陆离能带着她一起前来,想来夫妻俩感情也是不错的。 “是。” 谢安澜上前,朝着周先生盈盈一拜,笑道:“见过先生,多谢先生对夫君的教导之恩。” “好好好。”周先生满脸笑容地点点头,侧首对陆离道:“你倒是娶了个好媳妇,都坐下说话吧。” 众人落座,周先生笑指着赵焕和言希对陆离道:“你的学业我也没什么能指点得了,他们两个明年都打算下场一试,说不准将来你们还可同朝为官。同榜有三位进士出自老夫门下,老夫也是与有荣焉。” 知道老师是在给自己鼓气,赵焕有些无奈地苦笑道:“老师,你就别笑话学生了。陆兄和言兄还好说,学生只怕就是个陪着走过场罢了。不过先去见识见识,下一次总能多几分把握。” “没出息!”周先生没好气地道,“会试这事儿,靠能耐,也考运气。不好说,老夫当年乡试也是个中流,哪里能想到最后竟也能入了个二甲呢。” 言希扬眉道:“老师说的不错,尚未应考就先认输,还去京城走一趟干什么?不如直接在家里多读三年好了。陆四,你怎么说?” 陆离淡淡一笑道:“言兄所言极是。” 言希很是无趣地翻了个白眼,“没劲。” 赵焕抚额笑道:“老师教训得是,学生记住了。陆兄想必还有事跟老师说,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陆离抬眼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学生过几日就要先行启程入京。所以特意来向老师辞别。” 周先生一怔,“怎么,这么早就要入京?” 陆离点头道:“早些过去安顿下来静心读书。” 周先生思索了片刻,又想起来陆家的那一摊子事儿,点头道:“这样也好,你们也没出过远门,沿途慢些走也能多些阅历。到了京城安顿下来好好读书,总比匆匆忙忙去了京城再安顿好一些。” 赵焕和言希也有些意外,“如此,我们倒是无法与陆兄同行了。”他们就算有这个意思,家里也绝不会同意的。而且收拾行也需要不少时候。 陆离淡笑道:“无妨,到时候京城再会便是。” 侧首看向周先生,陆离恭敬地一揖,道:“学生还有一事,想求先生。” “你尽管开口便是。”周先生点头道。 陆离道:“这一去京城,只怕多年难以回来。学生想请先生赐字。” 周先生花白的眉毛一扬,复又莞尔一笑道:“看来你是对明年的会试志在必得啊。你尚未及冠,不过既然要应考还要入朝为官,早一些倒也无妨。”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俊雅少年,周先生略一思索,便道:“早先老夫还有些担心你,不过这些日子看来倒是好了许多,也无须老夫担心了。将来平步青云想来不在话下,便取字少雍吧。望你能领会老夫之意。” 陆离心中将这两个字默念了一遍,恭敬地道:“学生明白,多谢老师。” 雍,和睦,雍睦也。雍容,从容也。他这些日子的变化先生显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上一世他的字同样也是先生取的,可惜最后他到底还是辜负了先生的美意。 见他听进去了,周先生也很是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可惜老夫却是赶不上你的加冠礼了。” “虚礼罢了,先生不必在意。”陆离道。对所谓的加冠他确实并不在意,上一世根本就没有人为他办过加冠礼。若不是他事先向先生请求赐字,陆离很怀疑陆闻是不是会连这个也一起忘了。 赵焕笑道:“以后就要唤一声少雍了,恭喜。” 陆离淡然一笑,拱手致谢。 拜访过周先生之后,陆离要提前入京的消息也在陆家传遍了。谢安澜明白,会传出这个消息就意味着陆闻最终还是妥协了。虽然不知道陆离是怎么跟陆闻谈的,不过只要目的达到了就成么。 之后几天整个陆家就笼罩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之中,只有芳草院的主仆几个不闻不问,专心打点行装。谢安澜和陆离还专程去了东城小院一趟,他们走的时候谢秀才不方便出面送别,只能他们亲自过去一趟了。陆离又去拜访了两次知府大人,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最后曹大人亲自将陆离送出来的情形还是让许多人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的。 十一月初,泉州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不过从泉州到都城上雍,气候都还算暖和,至少不用担心类似于大雪封路之类的情况,所以出行也不用太过担心。 他们要先去西江,然后乘船一路东下,到了安明府再下船走陆路直到上雍。一路上虽然算不得横穿整个东陵,却也穿了有大半个了。据说大约需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日一早,谢安澜一行人带着行装出了陆府。陆家没有人来送他们,他们一行人只有陆离谢安澜小夫妻俩,芸萝和陆英两个,赶车的老元以及宠物狼崽谢啸月一只。麦冬被留下送去了东城小院,将来合适的话谢会派人送他入京,不合适的话也会妥善安置。 对于谢安澜的离去,陆夫人十分罕见的没有反对。谢安澜将这归咎于陆夫人实在是太讨厌她了,讨厌的完全不顾规矩只求不要再看见她。谢安澜表示,她也希望她们从此一直相看两厌下去。 在他们出发前,陆闻到底还是让人来给儿子送别了。陆闻身边的管事送来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坐在马车里,谢安澜把玩着手中的银票,再看看陆离依然看不出什么情绪的俊脸。撇撇嘴叹气道:“你爹终于大方了一回。” 陆离不以为然,“因为一百两?” 一百两确实不算少,若是贫寒人家的学子许多都是步行者前往京城的,身上能有十两银子都要偷笑了。但是对于陆家来说,一百两还不够陆夫人办个宴会,陆晖陆暄请好友出门吃几顿的。 谢安澜安慰道:“思想不能太阴暗了,你要这么想啊,你一个月才五两银子,你爹这次一次给了你二十个月的月例啊。要知足,少年。” “夫人果然贤惠。”陆离道。 谢安澜心安理得的收下他的赞美,“这是自然。” 马车外面跟老元坐在一起赶车的陆英抽了抽嘴角。少夫人的脸皮当真不薄。 马车里芸萝抱着谢啸月,看看自家少夫人,再看看四少爷,在心中重重点头:四少爷说得对! 离泉州城越来越远,谢安澜心情也越来越好。趴在窗口望着慢慢从窗外掠过的景致,回头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陆离挑眉,“什么打算?” 谢安澜道:“少来,你特意提前几个月跑出来,总不会只是因为不想面对陆家那群人吧?” 陆离看了她一眼,道:“到了西江之后,你坐车和老元一起走。我跟陆英走。” “你想拿我当诱饵?”谢安澜危险的眯起了俏眼。 陆离淡淡瞥了她一眼,“就算路上真的有事,别人也不会比你蠢多少。没人会不查清楚就动手,我也不认为你会好心替我作掩护。而且,以夫人的身手,只要不带累赘安全脱身还是没问题的吧?我有事。” “我也要去。”谢安澜道。 “有危险。”陆离蹙眉道。 谢安澜睨了他一眼,“你都敢去,显然危险也很有限。” 再一次被女人鄙视,陆离俊雅的容颜上也忍不住青筋暴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随便,你那丫头不能去。” 芸萝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少夫人,谢安澜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道:“乖啊,很危险的,你还是跟着老元走正常路吧。万一遇到危险,少夫人没法保护你啊。”芸萝担心急了,“那少夫人也别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啊。” 谢安澜叹气,“我不去的话,万一你家少爷出了什么事咱们可怎么办呢。” “啊…是哦。”四少爷出了什么事,少夫人就要成寡妇了。想想陆夫人对自家少夫人做的事情,芸萝打了个寒战,担心的快要哭出来了。 “谢安澜!”陆离咬牙。 谢安澜无辜地眨眨眼睛,“夫君有什么吩咐?” “闭嘴。”陆离道。 好吧,闭嘴就闭嘴吧。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了一天,天色已经黑了才到了一个小镇。显然走过一次老元已经是个熟手,所以在天色将黒的时候才没有就地露宿而是继续往前走。也幸好这是一个小镇,并不存在城门这种东西,否则就算到了跟前他们也只能望着城门叹息。 马车停在了镇上的一个小客栈,十分不起眼的一个小店,只是供来往路过的行人休息的。 一踏进去,年过四十的中年老板就迎了上来陪着笑道:“几位客官,可是住店?” 谢安澜展颜一笑,道:“这个时候自然是住店,掌柜,现在有饭菜么?” 掌柜连忙点头道:“小的这就让家里的生火,很快就有了。公子夫人请坐下休息。” 陆离微微点头,道:“有劳,再要三间客房。” 掌柜笑容满脸,“有,有,小的这就去收拾,保证干干净净的。”这个时候原本就没有什么生意,陆离一行人更是这店里今天唯一的客人,老板自然十分欢喜殷勤。 “多谢。” 陆离和谢安澜走到大堂一边的桌边坐下,芸萝和陆英跟着掌柜去收拾房间,老元在外面收拾马车。掌柜的一边往后远走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堂中的那一双男女。来来往往见过的宾客不少,但是相貌如此出众的夫妻俩却是从未见过的。特别是那女子,不仅容貌绝美,就连性格也十分开朗大方,无论是与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截然不同。 两人坐了下来,谢安澜打量着这家客栈微微蹙眉。昏黄的灯光下,大厅里看上去十分简陋而昏暗。除了几张桌子凳子,几乎什么都没有。 陆离伸手在桌上倒了一杯水放到谢安澜跟前,道:“并不是每天都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投宿的,今天只能在这里了。” 谢安澜捧着下巴打量着有些淡淡倦色的陆离笑道:“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陆少爷。” 谢安澜的家可是在乡下谢家村那样的地方,至于谢安澜自己,特工还会怕条件简陋吗?当然,青狐大神表示有条件的时候她还是只喜欢享不想吃苦的。 陆离打量了她一番,依然笑意盈盈神采飞扬,显然坐了一天的马车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身体不错。”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反手揉了揉自己的腰,“马车实在是太抖,太慢了!要不咱们骑马吧。” 陆离挑眉,“你会骑马?” “呵呵。”谢安澜傲然地扬起下巴,“你说呢。”她不但会骑马,她还会飙车,开船,开飞机,问题是现在没有啊混蛋! 陆离思索了片刻,道:“这个地方只怕没有卖马的,到了西江我们就该上船了。” 谢安澜也只得叹气,“好吧。” 陆离看着眼前的女子,皱了下眉身手将她揉着腰的手拉了下来。谢安澜不解,“干什么?” “举止端庄。”陆离道。 “……”遇到一个蛇精病该怎么办?她举止哪里不端庄了? 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门外起了一阵响动,几个人走了进来。看到大堂里坐着的两人先是愣了一下,开口叫道:“掌柜在么?” 谢安澜侧首看过去,进来的一行一共有六个人,五男一女。一男一女穿着丝绸做成的锦衣,显然是主子。身后跟着四个穿着布衣的壮汉,开口的那个声音洪亮,话一出口谢安澜都感到大堂里回音缭绕。 察觉到谢安澜打量的视线,那女子也侧首看向谢安澜。谢安澜无害地朝她一笑,那女子微微皱了下眉,眼底闪过一丝嫉妒,恨恨地瞪了谢安澜一眼。 无辜被瞪,谢安澜摸了摸鼻子撇嘴看向陆离。 陆离正垂眸喝茶,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进来的那几个人一般。 “来了来了!”掌柜的急匆匆从后面奔出来,笑道:“几位客官请坐,请坐。” 开口的那个彪形大汉不耐烦地道:“少废话,快拿些好饭好菜出来。还有准备两间上方两间普通房。” 掌柜为难地道:“这…小店只是小本生意,并没有上房,还请客官见谅。” 那彪形大汉正要发怒,站在前面的锦衣男子抬手拦住了他,道:“没有就算了,随便要四个房间,干净一点就好。” 掌柜道:“小店…只剩下三个房间了。几位是不是能够挤一挤?” 那女子皱眉,不悦地道:“这要怎么挤?难道你要我二哥跟下人住一个房间?” 掌柜也十分无奈,道:“可是,小店真的没有房间了啊。” 男子皱眉,身后的随从低声道:“二少爷,这镇上只有这一家客栈。” 闻言,锦衣男子也跟着皱起了眉头。看着掌柜问道:“再腾出一个房间也不成么?我们多付钱。”掌柜的苦笑,他这小店一共也就六个房间,平时一年也没有几天能够住满的,谁知道今天一晚上突然就来了这么多人啊。 芸萝收拾完了房间从后院出来,人未到声先至,“少夫人,房间收拾好了。”踏进大堂才看到小小的大堂里多出了好几个人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拥挤。芸萝连忙住口,走到谢安澜身后站定。 那锦衣女子看着芸萝,突然问道:“她们定了几个房间?” “这…三个,不过这位公子夫人他们也有五个人。” 锦衣女子道:“我们人比他们多,让她们让一个房间给我们。” “这……”掌柜的十分为难。 那锦衣女子已经一步冲到了两人跟前,抬手将一锭银子拍到了桌上,神色傲然地道:“把房间让给我们,这十两银子就是你们的了。” 谢安澜抬起头,神色闲适地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低下头喝茶。 被人无视,那锦衣女子顿时大怒,“你们什么意思?我说话你们没听见么?” 谢安澜不理,那锦衣女子终于怒上心头,抬手就朝着谢安澜的脸上抓去。 “小妹住手!” 锦衣女子的手并没有抓到谢安澜的脸上,谢安澜依然端着茶杯神态娴静的垂眸喝茶。陆离一只手抓住了那锦衣女子的手腕,抬眸淡淡道:“姑娘,自重。” 对上他的眼眸,锦衣女子心中一冷,很快又恼羞成怒。 “放肆,你竟敢抓着本小姐的手!不要命了你!” 陆离抬手挥开了她的手腕,取出一张淡青色的方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 见状,锦衣女子更是气得脸色通红,浑身发抖。 被一个容貌如此俊雅脱俗的男子如此嫌弃,只要是个女人就会受不了。这与她是不是对这个男人有好感无关。 站在后面一些的锦衣男子见这情形也只得在心中叹气。自家这个小妹,相貌也算得上秀美,只可惜这脾气……再看看坐在一边喝茶的谢安澜,男子眼中闪现出惊艳之色。在这样的小镇如此简陋的客栈投宿,竟然也能遇到如此绝色。难怪小妹一伸手就往人家脸上招呼,这张脸实在是出色之极。 而自家妹子,不说相貌比不上人家,就这嚣张跋扈的神态就被人比到尘埃里了。 “两位息怒,小妹不懂事让两位见笑了。”男子上前拱手道歉。 “二哥!”锦衣女子怒道。 男子拍拍她的背心,轻声道:“出门在外,不要惹事。凡是有个先来后到不是?”说完又转身对掌柜道:“既然没有房间,劳烦掌柜多准备几件床被,我们随便打个地铺就是了。” 掌柜的松了口气,连声道好。他们只是做小生意的小老百姓,自然是和为贵最好。无论出了什么事,他们都讨不了好。 小心翼翼地看了那锦衣女子一眼,掌柜道:“几位客官请坐,饭菜很快就好。” “多谢。” 饭菜果然很快就上来了,两拨人分成四桌各自用餐,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陆离等人早早的便起身在客栈里用了早膳出门了。原本以为昨晚遇到的那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不想才走了不过两个时辰,她们在一处路边的平坦处歇息打尖的功夫,那群人已经追了上来。 看到陆离等人,那男子却是满脸惊喜地模样。上前拱手笑道:“真是巧了,又遇到两位了。两位也是去西江的?” 陆离微微点头,锦衣男子立刻笑道:“大家相逢就是有缘,不如结伴同行?” 陆离抬眼打量了那男子片刻,道:“随意,兄台不嫌我们拖累行程就好。” 锦衣男子摇头笑道:“怎么会?我们兄妹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出来随处逛逛罢了。” “二哥!”那锦衣女子有些敌意地看了谢安澜一眼,不赞同地低声喊道。 男子笑道:“小妹,横竖大哥早已经走了,他不想见咱们咱们也找不到他。何必那么着急。” “可是…”那锦衣女子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谢安澜和陆离,到底是将到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在下穆翌,这是舍妹穆怜。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陆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陆,陆离。” 穆翌笑容更加亲切,“原来是陆兄,陆夫人。两位去西江可是有什么事?在下在西江还有一些朋友,或许能够帮得上忙。” 陆离道:“入京。” “如此…咱们倒是不同路了。”穆翌有些遗憾地叹气道。 谢安澜安静地坐在陆离身边,仿佛一个唯夫君之命是从的温婉闺秀女子一般。从头到尾也没有开过半句口,穆家兄妹俩自然也就真当她是这样的性格。不过两人的目光却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穆怜是嫉妒,穆翌就多了几分别的意味了。 谢安澜垂眸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再心中默默吐槽对面侃侃而谈的穆翌。到底是哪儿出来的只会夸夸其谈的纨绔子啊,听着他说得那些所谓的见识,谢安澜一边想笑一边又要忍耐着将人揍一顿轰走的冲动。 在穆翌眼中,他们只怕就是两个泉州出来的家里或许还算宽裕却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夫妻。偏偏这个少年还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让他又是轻蔑又是嫉妒。于是言语间就拼命的炫耀自己的家世和见识能耐,却不知道自己在眼前的两个人眼中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陆离看着谢安澜吃东西渐渐加快的速度,也知道她对这个纨绔子不耐烦了。不过他想要知道的消息也已经套出来了,自然用不着再去忍耐眼前的人。陆离侧首问身边的谢安澜,“夫人休息好了么?” 谢安澜点点头,陆离温声道:“那就早些出发吧。早些赶到西江可以稍事休息。” 招手让一边的陆英拿来水两人净过手陆离便拉着谢安澜起身道:“我们要出发了,穆兄自便。” 正在大放厥词的穆翌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僵硬地点了一下头目送陆离夫妻俩离开。 直到陆离一行人的马车离开,坐在他身边的穆怜方才嗤笑了一声道:“二哥,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你何必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呢。” 穆翌斜了她一眼道:“小妹,你从哪儿学得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这次带你出来父亲母亲必定不高兴了,你若是变得连规矩礼仪都忘了,二哥我可不会替你背这个黑锅。” 穆怜立刻拉着穆翌的衣袖摇了摇,叫声道:“好嘛,二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二哥最疼我了。不过…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不过就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罢了,还是个嫁过人的。你要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何必盯着她献殷勤?” 穆翌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一直盯着她干什么?” 穆怜原本还娇俏可人的容颜立刻沉了下来,咬牙道:“我最讨厌长得像狐狸精的女人了!不管,二哥你一定要帮我毁了她的脸!” 穆翌托着下巴打量她,一边笑道:“她长得可不像狐狸精,像是仙女儿还差不多。你难道不觉得…她长得比沈含双也不差什么?” 沈含双这个名字似乎给了穆怜极大的刺激,原本在她手中把玩的树枝啪的一声应声折断,“不要跟我提那个贱人!” 穆翌了然,“小妹你不是讨厌那位陆夫人,而是讨厌她和沈含双一样长得漂亮对么?” “你们男人都是色迷心窍!”穆怜愤怒地咬牙道:“沈含双那个贱人!什么第一美人,什么上雍第一名媛,故作姿态勾引男人!下贱!二哥,你到底帮不帮我!”穆翌被她拽得摇晃了一下,心中暗道:“你这么生气不过是因为你长得不如沈含双和那个美人儿罢了。”面上却是一派正气,“帮,帮帮,你是我亲妹妹,二哥不帮你帮谁?等二哥…嗯…那美人儿就交给你处置还不成么?” 穆怜一听顿时转怒为喜,“我就知道二哥对我最好了,一点儿也不像大哥。” “这是自然。二哥最疼怜儿了。” “二哥你放心,等回家了,我一定……” 另一边的马车上,谢安澜懒洋洋地趴在座位上偏着头打量陆离。陆离正握着一卷书神色平静地翻阅着,马车的颠簸师父半点也没有影响到他。 “方才那家伙是谁啊?”谢安澜问道。 陆离挑眉,“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会知道他是谁?”就算他是活过一次的人,也不大代表他就能认识这世上所有的人。东陵这么大,这个天下更大,那个人实在算不上什么需要牢记的角色。 谢安澜切了一声,翻着白眼道:“如果不是有利可图,你会搭理他?” 陆离合上了书放到一边,正色道:“他并没有什么利可图。” “所以说,你还是认识他的。”谢安澜笑道。 陆离轻轻摇头,道:“不认识,但是我猜到了。” “哦?洗耳恭听。”谢安澜道。 陆离轻叹了一声道:“东陵首富,穆家次子。那个姑娘,是穆家唯一的嫡女。” “东陵首富啊,好大的来头。”谢安澜赞道。虽说这世上普遍的歧视商人,但是无论什么东西一旦庞大到一个程度的时候,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轻视的了。穆家既然能够成为整个东陵的首富,就绝不仅仅只是有钱而已。 谢安澜有些好奇地问道:“穆家二公子,来泉州做什么?” 陆离摇头,他也不是神算子。只是吩咐道:“小心一些这两个人。” “嗯?”谢安澜不解。 陆离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道:“穆翌是个好色之徒,不过我相信你能应付。但是那个穆怜…你最好小心一些。” 谢安澜了然地点点头道:“那丫头确实是心狠手辣,昨儿可是一出手就往我脸上招呼。她是在嫉妒我么?” 陆离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淡淡道:“她确实是在嫉妒,不过…却不是在嫉妒你。” 谢安澜眨眨眼睛,“本大神貌若天仙,让一干凡人心生嫉妒也是正常的。她不是嫉妒我?那就是在嫉妒某个跟我长得很像或者一样漂亮的女人了。她不会变态到…所有长得比她漂亮的女人都想要毁了人家的容吧。” 陆离看着她不说话,但是眼神里却透露出“正是如此”的意思。 谢安澜也忍不住咂舌,“我以为我已经算是心狠手辣了,现在才知道…至少我还算心理正常啊。这丫头是被打击的多惨才这么心理扭曲的啊。” 陆离道:“总之,你小心一些。她是穆家唯一的嫡女,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谢安澜颇为忧愁,“若是那丫头犯到我手里可怎么办?” “若是能不留下破绽,你随意。”陆离道,“不过…穆家如今的当家主母是柳家的人,很擅长迁怒。” 所以,即使你没有留下破绽,只要她觉得跟你有关也还是会找你麻烦。 谢安澜郁闷,托着下巴叹气道:“所以说,本姑娘最讨厌特权阶级了。” 陆离淡然不语,谢安澜侧过头撇她,“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陆离道:“有朝一日,你将你所谓的特权都踩在脚下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有趣了。”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道:“那也不过是让你自己成为新的特权而已吧?” 陆离抬眼看她,极为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人生在世,你不踩人人必踩你。我以为你明白这个道理。” 我以前的世界虽然也有些毛病,但是绝对没有你的心理世界那么变态好吗。( ) 第九十一章 你不踩人,人必踩你! 第九十一章 你不踩人,人必踩你! 第九十二章 流云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二章 流云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二章 流云会 (( ))两天后,一行人达到了西江,住进了西江府城中一间颇为幽静的客栈。章节更新最快与他们一同入住的还有之后又跟上来了的穆家兄妹俩。人家要跟着,陆离和谢安澜自然也不能说不许人家跟,到了客栈之后就直接进房间梳洗休息了。 刚刚休息了没一会儿,门外就有人来敲门。谢安澜过去开了门就看到穆家兄妹俩正站在门口含笑望着她。就连那之前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穆怜似乎都变得十分和善。 “陆夫人。”穆翌含笑打招呼。 谢安澜蹙眉,“两位有什么事么?” 穆怜笑道:“陆姐姐是第一次来西江不知道吧,今晚西江府有庙会呢。咱们不如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谢安澜无语地看着眼前一副热情模样的兄妹俩。这两只是从哪里看出来她们这么好骗的? 摇了摇头,谢安澜略有些遗憾地道:“赶了几天路,我们都有些累了,恐怕要拒绝两位的好意。” 穆翌笑道:“庙会离客栈并不远,机会难得陆夫人真的不出去看看么?”最后的话音低沉而微微拉长,望着谢安澜的眼神也带着一些暧昧的笑意。谢安澜不得不承认,这货真的是在挑逗她。 后退了一步,谢安澜含笑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陆姐姐,别这样么。”穆怜娇声笑道,“咱们能遇到也是缘分,我一个人也好无聊,看在我的面子上一起去嘛。” 谢安澜正要摇头,里面传来了陆离的声音,“夫人。” 谢安澜歉意地朝两人笑笑,道:“两位玩得愉快,我们还有事。”便当着两人的面将房门掩上了。被关在门外的兄妹来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相互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穆怜低声咬牙道:“给脸不要脸!” 穆翌倒是好些,笑道:“闺中女子,难免多些羞涩。急什么?倒是那个书生…有些碍眼啊。” 穆怜想起来前几天在小镇客栈的事情,也是满脸厌恶,“确实是很碍眼!二哥,你想怎么办?” 穆翌笑道:“女子出嫁从夫,若是那个书生没了,那美人儿还不是任由我们为所欲所?” 穆怜看着他脸上掩饰不住的丑恶欲念,心中只觉得有些恶心。但是想到谢安澜那张绝美的脸庞,进而联想到一个令她更厌恶的女人。那恶心的感觉也变得可以忍受了,咬牙道:“我要那个女人的脸!” 用过晚膳,谢安澜依然留在客栈休息陆离却带着陆英出门去了。谢安澜知道他是有事要办,也不多问什么。她们如今也只算是个合作关系而已,陆离不会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她也不会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陆离。保持一定的距离和空间,才能愉快地合作么。 陆离带着陆英出了客栈,融入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穆翌兄妹也确实没有撒谎,事实上最近这几天西江府城都有庙会,晚上要一直到子时才会宵禁。漫步在人流中,陆离一边走着一边观赏着街道两旁和来来往往的人群。陆英跟在他身边,低声道:“四爷,有人跟着我们。” 陆离微微蹙眉,脚下微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陆英也有些奇怪,他们在西江可没有什么仇人,就算是陆夫人的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动手至少也要出了西江以后再说吧? 陆离沉吟了片刻道:“不用管,我大约知道是什么人。” 陆英看看陆离的神色,忍住了没问四爷明明只是乡试来了西江几天,他还每天都跟着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人?以至于他们一到西江就被人跟踪。 主仆俩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刚拐进一个巷子,几个人就围了上来。 陆英将陆离护在身后,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领头的人坏笑一声,道:“干什么?自然是要你们的命!” 陆英道:“我们家少爷应该没有的罪过各位吧?” 领头之人道:“确实是没得罪我们,可惜你们得罪了更不能得罪的人。有人出一千两要你们的命,等到了阎王殿里,别把帐给记错了。” 这就是没得谈了,陆英回头低声道:“四爷,您小心。” 陆离摇摇头,抬手看向几个人道:“现在流云会已经开始做杀人越货的生意了么?” 对面的几个男子心中却是一惊,看向站在陆英身后的陆离道:“你这个书生竟然还能看出我们是流云会的人,倒是有几分眼色。” 陆离淡然道:“穆翌刚到西江人生地不熟,除了找你们他也找不到别人吧?” 对面一阵沉默,这个少年书生不仅知道他们的身份,竟然连幕后指使他们的人都知道。沉默了片刻,领头的男子方才道:“既然你都知道,那就别怪咱们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得罪了穆二公子吧。” 陆离道:“我劝你们考虑清楚再动手,我要见云慕青。” 这一次这几个人彻底惊住了,为首的男子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离垂眸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回去问问云慕青,是想要被困死在这西江城里,还是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对面的人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回去报信。 阴暗而僻静的巷子里双方沉默的对峙,越发显得气氛阴郁而凝重。 去报信的人回来的很快,还跟着一个仿佛管事模样的男子。那男子打量了陆离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如此有胆识的人竟然是一个看上去还未及弱冠的少年书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拱手道:“在下流云会西江分会管事薛印,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好说,陆离。”陆离淡淡道。 薛印道:“咱们公子请陆公子一晤,不知陆公子可有这个胆量?” 陆离面上无喜无怒,只是道:“请带路。” “哦?请!”薛印倒是对眼前的少年多了几分另眼相看。无论本事如何,就这份胆量就足以让他们这些混江湖的人敬重几分了。 “四爷。”陆英警惕地看了对面的几个人一眼,低声道。 陆离微微点了下头道:“无须担心。” 陆英心中微苦,他是不知道只来过一次西江的四爷是怎么知道流云会有个叫云慕青的现在就在西江的,但是他知道流云会的前任会首就是姓云的。当然这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很想知道四爷到底知不知道流云会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啊。 流云会其实并不是什么江湖帮派,至少不能说全是。流云会的会首早年也只是陵江上一个普通的商人罢了,云家几代积淀家业渐渐做大后来便与同样在陵江上讨生活的十三家货商结盟成立了陵江货商联盟会。再到了前代云家家主手中,又将之整合发展,改名为流云会。如今这流云会已经是东陵国内势力极大的商业组织,虽然论家业可能比不上东陵首富穆家,但是论势力也不会差的太多。而且在外面讨生活难免会跟一些江湖草莽打交道,流云会平时倒是偏向民间发展一些,不像穆家一心往高层发展。因此流云会在上雍名声不显,但是在民间名声却比穆家更加显赫。 陆英进陆家前两三年过得很是颠沛,自然也知道流云会对普通人来说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庞然大物。更深一些的东西他虽然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如果流云会的人真的铁了心要他们的命,就算四爷再怎么能运筹帷幄也是白搭。有时候,纵你有千般算计,也抵不过一个硕大的拳头啊。 跟着那一行人穿过了两条街,转过了好几个巷子才终于到了一个门前。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薛印比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笑道:“陆公子,请。” 陆英朝里面望了一眼,这很明显是一座园子的后门。从外面往里面看去,竟也是雕梁画栋,华灯夜照,比起泉州陆府还要恢弘几分。陆离淡淡道了声多谢,抬脚踏进了大门。 两人被薛印领着走到了一处三层的小楼前,陆英被守在门口的人拦了下来。陆离回身对他道:“在此等我便是。” 陆英心中担忧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 陆离跟着薛印走上三楼,还在楼下就听到上面传来管弦丝竹之声,隐隐还有人寻欢作的欢笑声。上了楼顶,偌大的大厅里灯火辉煌照的犹如白昼一般,一个穿着紫色云纹锦衣的俊美公子懒洋洋的斜倚在宽大的榻上,一只手拎着酒壶一只手握着酒杯,含笑欣赏着眼前舞姬们妖娆动人的身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公子。”薛印上前走到那人跟前,俯身低声道。 紫衣男子抬手挥了挥,满室的歌舞嘈杂声立刻安静了下来。舞姬们好奇地忘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少年,微微福身从另一边退了下去。 紫衣男子抬眼打量了陆离片刻,懒懒地挑眉道:“泉州陆离,今科乡试西江亚元?” 陆离抬头与他对视,淡然道:“正是。” “胆子不小。”紫衣男子冷笑道,“敢说出这种话,还要求见本公子,想来也是个不怕死的。” 陆离道:“我若不怕死,就不必活。” 紫衣男子一愣,不由放声大笑起来,“哈哈,说的不错,本公子只当世上的读书人都是只会说那些之乎者也仁义道德的酸书生,没想到还有这么有趣的人。你可比那个西江第一的杨…嗯,杨什么来着?” 薛印连忙提醒道:“杨君羡。” “对,你可比那个叫杨君羡的有意思多了。”紫衣男子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陆离并不觉得自己有意思,微微蹙眉他有些后悔来这里了。形于外的失望自然瞒不了对面的两个人,紫衣男子神色一厉坐起身来盯着陆离道:“听说你有事儿要见本公子,现在人也见到了,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陆离淡声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流云会在云少主治下已经开始往杀手组织转换了,临死前来见识一番。” 这绝对是嘲讽! 虽然流云会算是个半江湖的组织,但是说到底绝大多数做得还是正经生意的。杀手组织,别说是对普通百姓来说,就算是对真正的江湖中来说也不是什么能见光的存在。至于官府,那更是恨不得将这些组织除之而后快。若是这话传到外面去,指不定官府正高兴抓了他们的把柄呢。 “年轻人,有没有人教过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云慕青冷冷地盯着陆离道。 陆离慢慢地摇头道:“人见了,话也说了。在下告辞,希望明年的今天…还能见到云公子如此逍遥自在。”说罢,陆离竟当真不顾身后的两人,转身要往楼下走去。 “大胆!”薛印高声难道。 “站住!”云慕青的声音与薛印同时响起,陆离闻言微微挑眉转身看向云慕青。云慕青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方才那漫不经心的高傲神色已然荡然无存。他看着陆离莞尔一笑道:“陆公子何必急着走?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公子……”薛印神色不善地瞪着陆离。 云慕青摇摇头吩咐道:“老薛,让人重新上些酒菜过来。” 薛印到底不能违逆云慕青的话,有些不甘地点了点头转身下楼去了。 “陆公子,请坐。” 宾主落座一时无话,云慕青在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少年,同样陆离也在打量他。前世的陆离并没有见过云慕青,云慕青活着的时候陆离还是可怜兮兮的陆家庶子,等到陆离位高权重的时候,云慕青早就已经死得渣都不剩了。关于云慕青的事情,陆离也只是偶然听人提过两句,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今晚遇到今晚的事情,他也未必能想起来西江城里此时还藏着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 流云会的人动作很快,不过片刻就有人送上了新的酒菜又无声的退下了。 云慕青亲自给彼此都倒了一杯酒,方才开口道:“陆公子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离道:“云少主是打算与穆家联手对付苏梦寒?” 云慕青神色微变,道:“陆公子说笑了。流云会虽然是云家人创立的,却非独属于云家的。苏会首是这一代的流云会首,在下怎么会想要对付他?” 陆离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带着嘲弄的意味。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云慕青的话,继续道:“在穆家,穆翌连半点主也做不了,云少主想要跟他结盟?到底是想要借穆家的力,还是想要得罪穆家大公子?” 云慕青眯眼,似乎在衡量陆离的话的可信性。半晌方才悠悠道:“世人皆知穆家家主偏重次子,就连穆家主母…当朝贵妃的亲妹都偏向次子。陆公子这话是否言过其实?” 陆离摸索着手中的白玉酒,道:“我不仅说穆翌做不了穆家的主,穆江枫同样也做不了主。要知道,穆老爷还没死,而穆家…终归是姓穆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云慕青沉声道,“一个泉州陆家的庶子,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陆离抬眼,淡淡道:“陆家原本是从京城来的。” 云慕青不语,面色凝重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陆离也不着急,淡定地浅酌了一口杯中美酒,淡淡道:“云少主这么着急想要与穆家结盟,是因为苏梦寒这两年逼得越来越紧了吧?若是一直这么下去,不出一年原本属于云家的产业都会被他吞噬殆尽。到时候…你这个云家现任当家,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云慕青咬牙,好一会儿才冷声道:“陆公子果然消息灵通,既然如此陆公子又为何要淌这摊浑水,难道你就不怕你今天这些话传到苏梦寒耳中……” “自然是为了保命。”陆离也不含糊,“我若不说这些,云少主肯留我一命么?我若是现在就死了,自然也就没有得罪苏梦寒的那一日了。” “陆公子倒是坦白。”云慕青嘲讽地道。 陆离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好吧,那么陆公子不妨说说,你有什么筹码可以让我放你一命?”既然自己的底细已经被人拆穿了,云慕青干脆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陆离道:“保住你的命。” 云慕青一怔,“我以为你会说帮我对付苏梦寒。” 陆离道:“云少主目前好像还没有足够让我帮你对付苏梦寒的价码。” “难道你的命也不够?”云慕青道。 陆离看着他,“我今天未必一定会死,但是苏梦寒却必定不会留下你的命到明年的今天。” 云慕青脸色阴沉地瞪着他,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刚刚下去的薛印急匆匆地走了上来,走到云慕青身边低声道:“公子,外面几位西江有名的才子要找陆公子。” 云慕青一惊,目光蓦然射向陆离咬牙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陆离垂眸,握着手中的酒杯淡淡道:“巧合,今晚出门之前我下了几张帖子邀请几位新结交的朋友到写意楼一聚。所以,这里是写意楼的后院了?” 云慕青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碎成了碎片,酒水流了一手。他盯着陆离半晌方才点头笑道:“好,西江亚元果然名不虚传。今天的事情是本公子思虑不周,还请陆公子见谅。明日本公子摆酒,再亲自向陆公子赔罪。” “客气。”陆离淡淡道。 另一边的客栈里,谢安澜带着芸萝往大门口走去。芸萝俏丽可爱的小脸上满是兴奋,她还是平生第一次出远门呢。泉州虽然也不小,但是比起西江府来却还要差得多,至少泉州城的夜里就绝对不会有这么多人的。 “陆夫人。”还没走到门口,迎面就走来了两个谢安澜不怎么想要见到的人。 谢安澜淡淡点头道:“穆公子,穆小姐。” 穆翌往谢安澜身后看了一眼,好奇地道:“陆夫人是要出去?陆公子怎么没有一起?” 谢安澜道:“夫君出门会友,我们只是在附近走走。” 穆怜笑着上前挽住谢安澜的胳膊笑道:“那正好,陆姐姐,不如咱们一起结个伴儿啊。你们两个都是女子也不方便。”芸萝看了看穆怜,小声嘟哝道:“少爷还留下了老元陪着我们呢。” 穆怜不以为然,“一个车夫懂什么?没得坏了陆姐姐的兴致。陆姐姐,好不好嘛?咱们一起走吧。” 无论是什么人,让一个时时刻刻想要毁了自己的脸的女人挽着都不会那么舒服的。即使是谢安澜也是一样的,所以她含笑拉开了穆怜的手,在穆怜有些变色之前浅笑道:“自然如此,那就打扰穆小姐了。” 虽然为谢安澜突然改变的态度有些不解,但是目的达到了穆家兄妹俩自然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穆怜满脸欢喜的在前面引路,仿佛两人当真是什么关系亲密的闺中好友一般。 出了客栈,街上依然人来人往,穆怜拉着谢安澜在街道两旁的摊位上跑来跑去的买这买那,穆翌跟在三人身后替她付钱,倒是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样,一行人迎来不少路人侧目而视。 谢安澜悠闲地走在人流中,不去理会一副兴奋模样的穆怜。穆怜既然是穆家唯一的嫡女,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又岂会真的为了这么点小事情兴奋至此,不过做戏罢了。不过穆怜这位大小姐能够为了她委屈自己如此卖力的做戏,谢安澜表示还是可以给她点个赞的。 “看上什么尽管选就是了?不必跟我客气。” 站在一处卖饰品的小摊子面前,穆翌笑容可掬地对谢安澜道,穆怜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谢安澜侧首有些怪异地看了穆翌一眼,穆翌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亲切起来,还隐隐带着几分暧昧之意,“喜欢么?这些小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倒还算精巧。你戴上了一定很好看。” 知道不值钱你还问?好歹是个公子哥儿泡妞也专业一点好不好?比陆离那吝啬的黑货还不如。 芸萝也感到不对,有些不安地挤到了两人之间想要替谢安澜隔开对面的男子。 那摊主却不知内情,见他们如此连忙招呼道:“公子,夫人真是好看,给夫人买个簪子吧。” 穆翌心中大,大方地一挥手道:“选几个最好看的,都包起来吧。” “唉,是是是。”摊主大喜。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拉着芸萝转身往前面走去。被抛在身后的穆翌脸上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不过…那小丫头实在是有些碍事。朝着人群中使了个眼色,立刻又几个人朝着谢安澜和芸萝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时候时间还早,街上的人也不少。越是靠近庙会人越多,一个不留神突然汹涌而来的人流就将芸萝和谢安澜挤散了。站在人流中,谢安澜微微蹙眉,方才分明是有人故意朝她们冲来才挤散了芸萝的。 正想要回身去找,人群中有涌出来两个人将谢安澜往边上一拉。同时一张染着淡淡的香味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这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原本谢安澜就站在街边上,被人一拉着就闪入了旁边的小巷。看着昏倒在地上的谢安澜,两个人相视一笑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向二公子和二小姐交代了。” 一个布置的富丽堂皇的房间里,穆翌正悠然的坐着喝酒。门外响起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公子。” “进来。”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两个男子扶着谢安澜站在门口,陪笑道:“公子,人给你带来了。” 穆翌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扶进来吧。” 两个男子小心翼翼地扶着谢安澜将来,将她放在距离穆翌不远处的软榻上立刻识趣的告辞,“公子您慢慢享用,小的…小的告辞。” 穆翌笑着跑过去一个钱袋道:“去吧,赏你们的。” 接下了钱袋,两个男子齐齐道谢,然后飞快地出了门。如果穆翌认真看过这两个人的话或许就会发现他们的笑容僵硬勉强的不像是刚刚讨了赏的模样,衣服也有些凌乱,甚至连步履都有些蹒跚。可惜穆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谢安澜身上,就连一直在自己面前晃的两个人的模样也没有看清楚更没有往心里去。 等到门再次关上,穆翌望着软榻上沉睡的女子的目光渐渐火热起来。连声赞道:“美…真是个极品的美人儿啊。就算是沈含双,只怕也差了两分味道。如此绝色…竟便宜了陆离那个酸书生。不过幸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穆翌慢慢上前,走到软榻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谢安澜。 原本避着的羽睫微微颤动了一下,谢安澜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地蹙眉道:“穆…穆公子,我怎么在这里?芸萝呢?” 穆翌温柔地笑道:“陆夫人在街上晕倒了,此处是我们穆家在西江的一处别业。你觉得怎么样了?” 谢安澜揉了揉眉心,摇头道:“有点头痛,多谢公子好心,我…我该告辞了。” 说着谢安澜便起身想要离开,却被穆翌伸手拦住了。 “穆公子,你这是……” 穆翌笑道:“天色晚了,夫人不如就在此处歇息一晚?你放心,陆公子今晚也不会回来的。” 谢安澜脸色一沉,怒道:“穆公子你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岂能…岂能…” 穆翌一脸的温柔,“夫人如此绝色,何苦跟着陆离那酸书生受苦?在下对夫人一见倾心,只要夫人愿意,以后想要什么金银珠宝山珍海味都不在话下。”谢安澜后退了一步,坚定地道:“公子请自重。” 穆翌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眼睛一转笑道:“夫人何必如此,你就算现在回去又有什么用?” “你什么意思?”谢安澜问道。 穆翌悠然道:“陆离那个小子,今晚只怕是回不来了。不…以后都回不来了。所以,夫人,你还是从了我吧,本公子一定会疼你的。”说着穆翌便伸开手朝着谢安澜扑了过去。谢安澜一弯腰直接从他的手臂下面转了出去,“你对我夫君做了什么?” 穆翌扑了个空却并不生气,反倒是哈哈笑了起来,“原来夫人喜欢玩这个啊?我对陆离做了什么?本公子哪里需要对他做什么?不过是找了几个流云会的兄弟去找他玩玩罢了。流云会夫人知道么?” 谢安澜诚实的摇头,她还真的不知道流云会是什么。 穆翌笑道:“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你只需要直到流云会控制着整个陵江上的船舶往来生意就够了。他们那些人行事,可没有我们穆家懂规矩。”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本公子只是倾慕夫人啊,夫人何不成全在下呢?如此一来夫人以后也好有个依靠岂不是两全其美?”穆翌柔声笑道,望着谢安澜的神色犹如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女子,“好了,过来吧,我会对你好的。”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你以为你在扮情圣么?” 穆翌一愣,没想到这位温婉可人的穆夫人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表情和语言。谢安澜却已经没有耐性陪他演戏了,“有句话前两天就想跟你说了。” “夫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我都听着。” 谢安澜道:“长得丑就别一副自己玉树临风的模样,知道别人看了觉得有多伤眼么?” 穆翌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看着眼前满脸嘲弄的女子有一种深刻的被人耍了的感觉。这个女人满脸讥讽,语言尖锐哪里有半点唯夫婿是从的温柔样子?这几天分明都是在演戏骗他们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穆翌冷声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公子不怜香惜玉了。” 说着就朝着谢安澜扑了过去,谢安澜这一次却不再躲闪,而是凌空一个侧踢,将扑过来的人踢了回去。 守在门外的人下人听到房间里的动静也是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二少爷这次是不是玩得太厉害了一些? 半个时辰后,穆怜带着人出现在了门外。见大门依然紧闭穆怜不悦地皱了皱眉沉声道:“二哥和那个女人还在房里?” 门口的下人恭声称是,穆怜眼带轻蔑,“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让他出来!” “这…。”门口的人有些为难,房间里可是闹腾了好一阵子呢,才刚刚歇下不久。这会儿去打扰二少爷,二少爷只怕会动怒,但若是不去…大小姐他们更惹不起啊。 忧郁再三,守卫还是转身敲了敲门。门里却没有任何动静,守卫以为里面没听见,又重重地敲了几下,“二少爷,小姐来了。” 里面依然寂然无声,穆怜不耐烦地推开了守卫亲自抬手咚咚咚的敲门,“二哥!开门!二哥!” 这么大的响动里面都没有人,门口的人都有些疑惑起来。穆怜后退一步,指着门口沉声道:“把门给我打开!” “是!” 两个男子使劲朝着门口撞去,不过三两下大门就被轰然打开,只是里面的情形却让人吓了一跳。 穆翌被人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绑在了软榻上,嘴里塞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碎成了一条一条的破布片,却依然坚强的挂在穆翌身上。穆翌原本那堪称英俊的脸此时却肿的犹如猪头一般,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如果穆怜等人见过两个月前在灵岩寺的陆明的话,一定会觉得两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二…二哥?!”穆怜也吓了一跳。 “呜呜…”穆翌痛苦的呜咽着,却因为嘴里被堵上了东西,别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穆怜回过神来,连忙道:“快,快帮二哥解开!” “是。” 两个下人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要替穆翌解开身上的束缚。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绑的,穆翌被绑的十分结实两人努力了半天都没能解开。想要用刀割开,却因为贴的太紧也要费不少功夫。而且他们一碰穆翌就惨叫起来,让两人根本就不敢下手。 最后还是穆怜看不下去,走上前去一把抢过下人手中的剪刀不顾穆翌的哀嚎硬生生地剪开了缠在他身上的绳子。其实也并不是什么绳子,不过是床头用来挂帐勾的丝带罢了。不过这个房间装饰的富丽堂皇,就连这种地方用的也是极好的带子,质量十分有保障。 总算舒展开了,穆翌趴在软榻上痛的直发抖。 穆怜不耐烦地道:“二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女人呢?” 穆翌抬手,有些艰难的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穆怜回头这才看到桌上钉着一把匕首,一张纸笺被匕首牢牢的钉在了桌面上。 走过去一看,纸笺上并没有写字,而是画着一个女人。画画的人画工简直不堪入目,如果不是那头上的独特的饰品和发髻,穆怜根本看不出来那上面画的是她自己。最重要的是,那画中人的左边被打了一个大大的叉,而匕首就正好钉在右脸上。 穆怜一把拔下了匕首,抓起桌上的指尖气得浑身发抖。 “是谁…到底是谁!” 穆翌打了个寒战,开口道:“就是…陆夫人…” “怎么可能?!”穆怜尖叫道,“那个女人明明…明明…” 穆翌闭上眼,想起方才的发生的事情还不由得心中生寒。他多年笑傲花丛,却一朝将吃人的老虎错当成小白兔翻了船,险些连命都丢了。 再被谢安澜一脚踢出去的时候穆翌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但是心中却是十分的恼怒,为这个女人的不识抬举。正想要站起来狠狠地教训这个女人,那个女人已经一把抄起身边的凳子朝他背上砸了下来,他当场就被砸的重新趴了回去。然后那女人随手就将一块帕子塞进了他口中。再往后被绑起来,被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短鞭抽打,声音并不大,但是穆翌却觉得自己仿佛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要被人给打烂了。 那个疯女人还不停地往他嘴里灌酒,如果不是这房间里的酒有限,他怀疑她打算直接用酒将他灌死。因为在酒水没有了之后她又开始往他嘴里倒茶水,甚至中间她还威胁说要往他嘴里扔个火折子看喝下去的酒能不能燃烧起来。 疯子…女疯子! 最后那女人似乎玩够了,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放过了他。临走时还拍了拍他被打成猪头的脸说道,“如果还有下次,小心你的小兄弟哦。” 中间被失手抽到过几鞭子几乎想要缩成一团的他神奇的瞬间领悟了小兄弟所指何物,心中更是抖成一团。 看着他这副模样,穆怜有些没好气地道:“二哥,你也太没用了!就这点事情就被吓成这样?” 穆翌闭了闭眼,摇头道:“二妹,那个女人…别惹她,你不是她的对手。” 穆怜轻哼一声,冷笑道:“不过是个小举人的妻子而已,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能和穆家斗!更何况…她那个举人丈夫也要死了吧?一个寡妇而已!” 看着她一脸高傲的模样穆翌知道这个妹妹从小打到没吃过亏,也就是在沈含双跟前屡屡受挫。因此更无法容忍一个跟沈含双一眼美丽的女人的存在了。只是…他实在不想去惹那个女煞星。但是看穆怜这个模样也明白,想要她打消念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了想,穆翌道:“小妹,咱们现在在外面,到底不方便。这里是西江,咱们手里也没有什么人,不如先回家去再说?那个女人身手不弱,万一她真的铁了心要跟你鱼死网破…用玉瓶去碰瓦砾无论如何也不换算不是么?” 穆怜侧首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张纸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脸,心头也有些畏惧起来。 若是真的让那女人伤了自己的脸,就算将那女人千刀万剐也没有什么用。她穆家家大业大,还怕对付不了区区一个没什么靠山和背景的女人么? 走着瞧便是! “二公子,小姐。”门外一个人匆匆进来,见到穆翌的惨状也不由得一呆。 穆怜没好气地道:“什么事?” 来人低声道:“陆离…陆离没有死,刚刚我们的人亲眼看到他回客栈了,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震惊。 “还有…方才流云会派人来,送来了两千两银子。说是…二公子委托的事情,他们办不了。一千两都是给二公子的赔偿。”( ) 第九十二章 流云会 第九十二章 流云会 第九十三章 嘉州第一名伎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三章 嘉州第一名伎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三章 嘉州第一名伎 (( ))谢安澜回到庙会找到了站在庙会人最多最显眼的地方乖巧等待着她的小芸萝之后,心满意足的拎着受了点惊吓的小姑娘回客栈去了。网值得您收藏…… 其实谢安澜最初也不确定带着芸萝去京城到底好不好,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在陆家就算受点欺负至少不会有什么大危险,但是她和陆离却显然都不是喜欢安分守己过日子的人。出发前,谢安澜也跟芸萝说起过这个,甚至提过可以将他送到东城去跟那几个姑娘作伴,芸萝却怎么都不肯。于是谢安澜也只好教她一些保命之道了,比如遇到今晚这种情况就别想着怎么来救她或者帮忙了。救她这个小不点再费劲也是多搭进去一块罢了,快点跑到一个人多又安全的地方去才是要紧。幸好芸萝虽然小,却很听话让谢安澜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回到客栈,陆离同样也是刚刚回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类似于郁气散尽的感觉。 一行人又在西江停留了两天才重新启程,这两天都没有再看到穆家兄妹俩。无论是陆离还是谢安澜都没有多问什么,两天后,老元赶着马车带着芸萝和她们的行礼以及耍赖不肯走的谢啸月从陆路慢悠悠地驶向了京城上雍的方向,而陆离却带着谢安澜和陆英从西江城外的码头上了船准备一路顺流而下。 西江码头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码头外面的湖边上停泊着数十艘大大小小的船。这里是整个西江最大的码头,同样也是整个东陵国西部水路的源头,其热闹繁盛自然不是别处可比的。跟着陆离上了停在江边的一艘客船,谢安澜有些惊讶地问道:“这船上就只有我们?” 这艘船比起江边别的船并不算大,但是却十分的干净别致。船舷上刻画着精致的云纹图案,甲板上有几个船夫模样的男子在忙碌着准备,却也都是穿着十分干净整洁,与那些常年在江上讨生活的人全然不同。 “陆公子,陆夫人。”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笑道:“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公子命在下送两位到安明府,若有侍候不周,公子可不会放过属下。” 谢安澜微微挑眉侧首去看陆离:这才两天,你又从哪儿勾搭了钱多人傻的纨绔? 陆离根本不理她,淡淡点头道:“有劳薛管事。”又侧首对谢安澜介绍道:“这位是流云会西江分会的管事,薛印。” “薛先生。”谢安澜含笑点头招呼道。 饶是薛印见过的世面不少,也被这样的容光艳色晃得眼花了一下,连忙摆手笑道:“我老薛是个粗人,陆夫人叫我老薛就是了。” 谢安澜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船工上来禀告道:“管事,要开船了。” 薛印点头,对两人笑道:“两位请先进船舱里休息,咱们就要动身了。” “有劳。” 进了船舱,陆英留在外面守着门口。谢安澜悠闲地打量着眼前显然很费心装点了一番的船舱问道:“这流云会又是什么鬼啊?” 陆离坐下来,道:“流云会不是什么鬼,是东陵名列前三的商户组织,整个陵江都是他们的势力。” 谢安澜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那不就大概类似于漕帮之类的存在么?或许还要更大一点? “流云会的人这么大方?”谢安澜有些不信。 陆离抬眼看她,给了她一个冷笑,“你觉得可能么?” “那你是怎么忽悠人家的?”谢安澜更加好奇了,能当上什么分会主事的总不会是个傻子吧,陆四少是怎么让那位公子愿意如此热情的招呼陆离这个明显没什么身家背景的读书人的?而且看那薛印的态度,已经不是热情可以相容了,简直称得上是殷勤。 陆离道:“我答应帮他对付流云会的会首。” “噗!”上好的普洱喷了一地,谢安澜连连咳嗽还不忘举起手来朝着陆离竖大拇指。 陆离挑眉看着她并不说话,谢安澜将茶杯放回桌上推得远远地,方才道:“真是厉害啊我的爷,四爷…请问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书生?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刚得罪了金陵首富穆家的嫡女和公子?你记不记得陆家还有一群人把你当成眼中钉?所以到了京城你也别指望上雍陆家和你那位侧妃嫡姐会对你友善。而现在,你又要准备去招惹那个什么流云会会首?” 谢安澜一直觉得自己除了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但是现在她才知道跟陆四少比起来,自己简直规矩的像是从女则女戒这些书里面抠下来的。人家这才叫随心所欲,任意妄为,人家这才叫任性好么。 “我记性不差。”陆离道。 “所以?”谢安澜挑眉,你记性不差,那肯定就是你脑子有病。难道其实穿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老人家才是yy升级流的男主角?我是准备要被炮灰的糟糠?当然,你老是重生的。所以…到底谁才是猪脚?这是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船上无聊,陆离难得有兴致跟人详细解释。 靠着椅子平静地看着眼前坐没坐相的女人,陆离开口道:“昨晚我被流云会的人堵了,不答应他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是穆翌和穆怜下的手。” “咦?原来那两个家伙还会买凶杀人啊?”谢安澜挑眉,“所以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身手不行就别在外面到处晃。这个世界很危险啊,少年。” 陆离淡淡瞥了他一眼,道:“跟身手无关,跟势力有关。我手里没人,所以才会遇到这种事情。” 谢安澜托着下巴点头,好吧,有的人信奉身手有的人信奉脑子。她是前者,陆四少显然是后者。 “所以,你是被迫的?”谢安澜挑眉看着陆离,就差在脸上写上大大的不信两个字儿了。 陆离微微摇头,“机缘巧合,顺势而为。” “我就知道。”谢安澜望着船舱顶上翻了个白眼。 拉着椅子坐到了陆离跟前,枕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道:“来,说说看,你是不是跟那个流云会什么会首有仇?” 陆离摇头,“没有。”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和人之间都是因为仇恨才对立的。若是如此,许多事情反而简单了许多。谢安澜惊讶,“所以,这次真的是你要去找人家麻烦?” 陆离平静地侧首望着她,良久方才轻声道:“世上没有永久的朋友。” “……”所以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你的意思是心情好的话也可以把那位什么公子卖给流云会首吗?你还记得现在正坐着人家的船么? 坐船旅行其实是一件挺无聊的事情,虽然走过的两岸有的地方风景不错,虽然感觉比马车平稳舒服一些。但是在船上待久了却也无聊得很,因为他并不像马车想停就可以停下的,她们带的补寄充足,根本不需要沿途靠岸,于是船就一直在江面上航行。 “哈哈!陆英,你家少爷都没事儿,你这么大块头居然晕船?!”甲板上,谢安澜看着蹲在船头一脸萎靡的陆英,忍不住放声大笑。 陆英抬起头,委屈地望着眼前笑得前俯后仰的女子。晕船也不是他愿意的啊,从小在上雍长大,除了来泉州他也从来没有出过门。而且上次来泉州他也是走的陆路,谁知道竟然会晕船。 见他这副可怜巴巴地模样,谢安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再笑他了。侧首看站在另一边船舷边上的薛印问道:“薛管事,你们长年在江上,可有什么法子?” 薛印自然见过不少晕船的人,倒没什么奇怪地笑道:“船工们确实有些土方子,已经让人去熬药了,陆小哥等等便是。” 陆英无精打采的道了声多谢,继续捂着自己翻腾的胃趴在船头装死。 看他这样,谢安澜也懒不再嘲笑他了,转身走向坐在床位百~万\小!说的陆离。别看陆四少生的弱弱,坐在甲板上翻书,身形却是纹丝不动。连船在水中航行必有的起伏波动对他都没有丝毫影响。 故意放轻了脚步走到陆离身后,还没动作低着头的陆离就淡淡开口问道:“有事?” “无聊!”谢安澜无趣地道。 “夫人好像经常觉得无聊。”陆离抬起头来道。 谢安澜耸耸肩,“因为真的很无聊啊。”这是个何等悲催的时代啊,谢安澜自觉自己其实是个相当懒惰的人,平时也不喜欢折腾,休假的时候除了买买买更多的还是睡睡睡。但是在这个鬼地方,三天不作妖就觉得浑身难受啊。 陆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低头百~万\小!说。 谢安澜大怒,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趴到了他背上,“我说!我很无聊啊!” 陆离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得险些扑下地去,连忙稳住了身形,没好气地道:“谢安澜!” “呜呜,夫君,人家很无聊嘛。”下巴枕在他肩膀上,谢安澜嘤嘤道。 陆离叹了口气,抬手拍拍她的脑袋道,“别闹,明天就下船。” “咦?”谢安澜立刻抬起头来,有些好奇地看向他,“我们才启程两天啊。”安明府应该没那么快到吧? 陆离道:“在嘉州暂停一下,我答应帮云慕青办事。” 谢安澜来了兴致,放开了陆离走到他跟前直接坐在了船舷上,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陆离一只手轻抚着手中的书册,淡淡道:“前任流云会首过世之后,云慕青就被苏梦寒发配到西江来了。距离西江最近的嘉州分会的主事者一直跟云家不对付。这一年经常暗中刁难云家的生意,意图暗中蚕食云家和西江分会。” 谢安澜一只手撑着下巴,“那个…苏梦寒不知道么?” 陆离唇边勾起一抹淡笑,“苏梦寒与上雍穆家大公子并称东陵商界双璧,你说他知不知道?” 谢安澜打了个响指,道:“所以,其实是苏梦寒想要吞并整个流云会,这个嘉州分会的主事只是他手中的棋子?” 陆离微微点头,“原本…流云会是有机会超越穆家的,但是穆家是一个整体,流云会却是很多家商户组成的一个联盟。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同心协力,等到流云会的实力渐强,就难免会有人生出一些别的心思了。所以,流云会最近十年几乎都是踏步不前,苏家原本是流云会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但是自从苏梦寒上位之后,苏家实力就一日千里,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谢安澜偏着头,“这么说…这个苏梦寒真的很厉害啊。” 陆离点头,表示同意。 “你有把握对付苏梦寒?”谢安澜问道。 陆离摇头,“现在没有。” “嗯?” 陆离道:“夫人误会了,我只答应让苏梦寒短时间内无法伤害云家和云慕青,并没有要跟苏梦寒拼个你死我活。” 谢安澜点头道:“理解理解,苏梦寒现在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你吧。” “这么说也不算错。”陆离大方的承认,他并不是不敢承认自己弱小的人。目前的实际情况就是他确实没有实力与拥有流云会绝大多数话语权的苏梦寒硬拼。当然,陆离也并不认为他们有什么必须要拼个你死我活的理由,至少暂时没有。 “你打算怎么做?”谢安澜有些好奇地问道。 陆离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朝着水面倒了下去,下一刻就消失在了船舷上。 “谢安澜!”陆离变色微变,立刻起身。却又在下一刻顿住了要冲过去的脚步,漫步走到船边往下看,果然看到谢安澜整个人就挂在船身外面笑吟吟地望着他。陆离冷笑一声,抬起手中的书就去敲谢安澜扒着船身的手,“夫人既然喜欢,就下去吧。” 谢安澜连忙放手,身子利落的一个翻身移到了另一边,然后一跃跳上了船来,“陆离!你这个黑心的混蛋!” 靠在船边,陆离平静地看着她气哼哼离去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暖意。 第二天一早,船果然在嘉州码头停了下来。看到人声鼎沸地码头,谢安澜很想泪流满面。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竟然这么喜欢嘈杂的人群。 “夫人,我有事,你留在船上还是去嘉州城里住两天?”陆离问道,这意思就是说不带她一起玩了。谢安澜轻哼一声,翻着白眼道:“我去城里逛逛。”薛印有些为难地道:“夫人坐咱们的船过来的,只怕不少人都看在眼里了。还是留在船上吧,至少有人保护安全一些。”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薛管事就不怕船被人给凿了?我可不会游水哦。”这当然是假的,虽然狐狸窝的人都不是军人,但是素质却不比特种兵差。重装泅渡都是小意思。 “夫人过虑了。”薛管事摇头道:“就算流云会内部有些不睦,但是在嘉州地头上若是被人凿了船,嘉州分会也要吃不了的兜着走。更何况…我们都下船了,对方也不会为了夫人去凿船的。” 谢安澜摆摆手道:“还是算了,坐了两天船整个人都要蔫了,我出去转转。” “那在下派人跟着夫人?”薛印道。 谢安澜摇头,“不必。” 薛印还想劝劝,旁边的陆离却开口道:“薛管事,就依夫人吧。” 薛印有些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这两位看起来感情还不错啊,但是这陆公子对夫人的安全也太不上心了。却在瞥见谢安澜懒洋洋地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绝色容颜时心中一凛。得,行走江湖最需要戒备的三大类人:老人,小孩,女人。当然现在他觉得还要加上一个:书生。这两位…可不正是书生和女人么?有陆公子这样的夫君,这位陆夫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一般人。他还是不费这个心了。 得到陆离的同意,谢安澜立刻心情愉快地下船去了,还不忘回身朝着众人挥挥手片刻后闪入了拥挤的人群中不见踪影。 “陆公子,这…真的没问题?”薛印问道。 陆离淡淡道:“会有问题的是别人。” 嘉州不是个大地方,至少比起西江来说还不够大。谢安澜倒也不是真的单纯只是闲得无聊出来逛街,还可以顺便为自己的胭脂坊考察一下市场么。结果也让她颇为满意,跟西江一样,嘉州城里也已经开始卖胭脂坊的胭脂了,当然名号还是挂着苓香阁的名字。但是只看一眼谢安澜就能分辨出自己家做的和别家的差别,她们的胭脂在嘉州显然也很受欢迎,走得都是高端路线。 心满意足地咬着冰糖葫芦漫步在嘉州城里的大街上,全然没有理会来来往往的行人们惊艳的目光。 路过一家绸缎庄的时候,谢安澜停下了脚步歪着头对着路口的招牌打量了一会儿,转身走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一个容貌俊秀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从里面走了出来,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走入了街上的人流中。 嘉州名气最大的青楼叫做醉欢楼,不过这个地方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因为这并不是那些所谓的教坊司下属的官办青楼,也不是那些不入流的私窑娼户,而是一位清倌人所住的地方。整个醉欢楼除了侍候的人,只有一个姑娘。莫说是亲近,就算是想要见一面都是难之又难。据说,早先嘉州刚上任的一位五品官员,自诩风流才情出众想要一亲芳泽被拒,恼羞成怒之下竟然想要用强。最后被醉欢楼的护卫毫不客气地赶了出去,不到一个月,这位官员就被贬职丢官灰溜溜地离开了嘉州。 这位姑娘,便是如今的嘉州第一名伎——言醉欢。 是伎而非妓,看似仿佛差别不大,实则却是截然不同。 这位言姑娘,据传还是东陵有名的萧艺大家。 无论什么东西,一旦被称为大家了,就会让人觉得高高在上格外的有格调了。比如从陆离的画很不错,许多人都赞赏不已,但是却还没有人会称他为大家。因为他的作品还不够多,名气还不够大,承认他的画坛大佬也还没有。 不管怎么说,至少都证明这位姑娘绝不是那些顶着什么才女美人名号的一般名妓可比的。 谢安澜穿着一身暗青色云纹长衫,剑眉星眸,风采翩然。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山水折扇,一遍看着眼前的门楼上贴满了的诗稿赞赏不已。 “虽说嘉州是个小地方,不过才子倒也不少么。这些都是想要见言姑娘的?” 守在门口的是两个相貌清秀的小童,好奇地看了看了看谢安澜道:“这些都是我们姑娘看不上的。” 简言之,就是被拒之门外的。 “一定要写诗么?”谢安澜有些苦恼而真诚地问道。她为什么就忘了将陆离平时写的诗词什么的偷背几句下来呢? 小童看着眼前俊秀非凡的少年公子,跟着姑娘两年多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公子呢。虽然平时跟姑娘交往的都是王孙公子,才子俊杰,但是这位的相貌还是…让人觉得惊为天人啊。 “一定要写。”小童暗中咬了咬舌尖,苦着脸重重点头道。 谢安澜叹了口气,道:“好吧,借我一副笔墨。” 守门的小童奇怪地看了谢安澜一眼,这位公子真的是想要见他们姑娘么?平常来求见的人谁不是早早地自己准备好诗稿,甚至恨不得熏香装锦盒里但求姑娘一看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进去帮她取来了一副笔墨纸砚。 谢安澜捏着笔,苦恼地咬着手指思索了良久,才终于下笔一蹴而就地写下了一首诗。 小童接过诗稿就转身进了楼里,谢安澜百无聊奈地又将门楼前贴着的诗稿浏览了一遍。不得不说,写诗是需要天赋的,而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并不具备这样的天赋。所以古往今来读书人不知凡几,能留下诗名的却是少之又少。这里贴出来的诗词,即便是让谢安澜这个半盲来评价,也只得两个字:凑合。至于那连凑合都不行的,估计也没脸来这种地方现眼了。 等到谢安澜点评到第二十首的时候,那个小童又匆匆的跑了出来,对谢安澜道:“姑娘请公子进去。” 走进醉欢楼,谢安澜觉得自己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古代的高档娱场所范儿。前世那些什么天上人间,什么高级会所简直土的掉渣。醉欢楼门口是一座小楼,但是里面却是一个园子。院中山水景致,亭台楼阁,清幽雅致的宛如古代名士所居。无意之间都流露着一种笔墨书香之韵,只会让人想起章高华,诗风流,就连那种不高雅的心思都难以升起。 两个俏丽的小丫头在前面带路,谢安澜负手跟在她们身后穿过了幽幽竹林,转过曲折回廊,隐隐听到前面传来幽幽的萧声。 谢安澜并不太擅长器,虽然学过一些品鉴课程,但是要她鉴赏大家曲艺到底还是太过为难了一些。不过她却也必须承认,这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萧声了。 不远处的水阁中,四面敞风的水阁四周垂下了素雅却不粗拙的竹帘。透过半垂的帘子谢安澜看到一个女子坐在里面的背影。 “公子请。”到了门口,两个小丫头就停了下来。 “多谢。”谢安澜含笑点头道。 低头从小丫头掀起的帘子处走了进去,里面的人也正好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第一眼看到言醉欢不得不说,谢安澜略微有那么一点失望。 言醉欢成名极早,如今已经年方二十二了。在这个时代,几乎已经算是老了。她长得也并不如何惊艳绝伦。轻眉淡眼,朱唇雪肤,微微上挑的凤眼当着几分淡淡的妩媚,朱唇略薄了一些,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些孤傲不好亲近。若只说皮相的话,她的容貌即使是在这一世谢安澜见过不多的女子中也算不上最好的。至少,比起泉州府的曹少夫人就还要略逊一筹。当真很难让人相信,这样的女子竟然会是嘉州第一名伎。 但是她的气质却很少见,既是加上谢安澜两世的记忆。 她并不孤傲,谢安澜一进来她就已经朝她点头一笑。菱唇微弯,眼眸含笑,左眼下那颗泪痣顿时更添七分妩媚。她即使是笑着的时候,眼神也是淡淡的,仿佛早已经看尽了世间繁华,红尘悲苦。谢安澜思索了片刻,觉得如果一定要说的她,她的气质有那么一点像白狐那个神棍。不过也不全像,白狐是真的看得多,经得多,想得开。而眼前的女子,眼底却隐藏着淡淡的执着和哀愁。 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能让那些才子权贵们趋之若鹜。毕竟如果真成了白狐那神棍的德行,才子们想要修身养性不会在家多年两遍经啊,谁要专门来瞻仰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 “醉欢见过谢公子,不知公子大名?”言醉欢笑道。 谢安澜笑道:“谢无衣,能得醉欢姑娘赐见,三生有幸。” 言醉欢手里还拿着她写的那张诗稿,摇摇头道:“公子今天之前,只怕还没听过醉欢这个人罢?” 谢安澜有些惊讶,挑眉道:“醉欢姑娘名震嘉州,在下却是初来乍到,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言醉欢莞尔一笑,“公子请坐。” 宾主落座,有几个容貌秀丽的丫头立刻奉上了美酒佳肴。谢安澜端起酒杯闻了闻,忍不住赞道:“好酒。” 言醉欢也笑道:“醉欢楼别无长物,唯有最美的酒,最好的菜。” “还有最动人的曲。”谢安澜笑道。 言醉欢笑道:“岂敢妄自称尊。公子既然赏脸,醉欢自当为公子奏一曲,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多谢,洗耳恭听。”谢安澜举杯道。 言醉欢取过放在身边案上的碧玉萧,轻轻擦拭了一下,才放到唇边吹奏起来。一缕萧音从她唇边流出,萧音呜咽犹如雪夜寒风,却让谢安澜原本带着几分玩笑的心情立刻安静了下来。 向前靠着身前的矮几,谢安澜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听着萧声。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很多很多… 谢安澜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但是她比一般的孩子漂亮,聪明,有心机,所以她平平安安长到了十五岁。自学成才的学会了打架,就在她在思索是要继续努力考大学奔向光明未来还是直接去混黑道成为一代极道女大佬的时候遇到了狐狸窝的饲养员——俗称老大,狐狸头儿。饲养员认为她骨骼清奇,天赋异禀,邀请她加入狐狸预备队,被她毫不犹豫地喷了出去——姐是要成为老大的人,谁要去当什么预备狐狸啊? 然后逃跑未遂,被抓回去狠狠地抽了一顿,饿了三天之后浑身无力犹如一摊烂泥的她被扔进了深山老林的某个秘密基地。 然后那一天,她认识了几个跟她一样狼狈的蔫头耷脑的狐狸幼崽。 一年后,五只小狐狸从那个鬼地方爬了出来,从此发誓成为一辈子的好盟友。目标——咬死饲养员,弄死老狐狸!自己当家做主人! 萧声骤停,谢安澜抬起头来看向对面已经慢慢放下了玉萧的女子。 “还请公子指教。”言醉欢笑道。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抚额思索了片刻,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正是之前谢安澜写给言醉欢的诗词,抄袭古人诗词自然是不光彩的事情,但是这种时候…咳咳,谁让她亲爹妈连个天赋技能都舍不得给她点亮呢。 言醉欢也是一愣,望着谢安澜良久方才轻叹了口气道:“此曲…正是谢公子的诗。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竟然能有如此感悟。” 谢安澜羞涩地低头,“呃,其实这是我不经意从别处听来的,在下不善诗词,还望姑娘见谅。” 见她如此,言醉欢倒是忍不住笑了。眼前的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确实很难想象会写出这样的诗来。不过他会当场坦白,倒是有些出乎言醉欢的意料。摇头笑道:“那我更该谢公子了,若非公子醉欢也不能见到如此佳句。” 谢安澜道:“虽是佳句,却未免太过…嗯,凡是还是看开一些的好。”最关键是,这首诗的作者元稹那家伙本身就是随便写写的啊,所以你就随便听听就是了,千万别当真啊。 言醉欢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再聊这个,伸手为谢安澜倒了杯酒换了个话题。 不得不说,言醉欢是个非常会说话的人,无论是什么人跟她聊天都会非常愉快。而且她的见闻似乎也非同一般的广阔,也让谢安澜了解了许多东陵乃至这个世间的情况。言醉欢只当谢安澜是哪个权贵家出来的小公子,受尽宠爱不懂世事的那种幺子。神色间也舒缓轻松了许多,对于一个青楼女子来说,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欲念,只是单纯的想要聊天说话的小少年,显然是很可爱的。 两人正聊得投机,外面传来了一些嘈杂声,谢安澜微微皱眉扭头去看言醉欢。言醉欢却并不意外,只是眼眸中闪过一丝厌烦,显然这并不是什么突然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 “言姑娘,有什么事情么?”谢安澜问道。 言醉欢歉疚地笑了笑道:“今天坏了无衣的兴致,真是抱歉的很。不知你可还会在嘉州停留?若有空改日再来,醉欢必定倒履相迎。” 谢安澜笑道:“大约还要停留两日吧,今天和言姑娘说话我也很是欢喜。下次若是路过嘉州一定前来拜见姑娘。” 言醉欢起身,“我送无衣出去。” 走出水阁,一个管事嬷嬷模样的中年妇人匆匆而来,脸色焦急,“姑娘,不好了。那位…那位高公子又来了!” 言醉欢蹙眉,道:“请他回去,我不见客。” 管事嬷嬷为难地道:“咱们说了,那高公子说他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姑娘天天都说不见客。今天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跟在言醉欢身后的谢安澜,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言醉欢冷冷道:“见什么人不见什么人是我的选择,让他滚罢。送谢公子出去…从侧门走吧。”想了想,言醉欢补充道。 “唉…是。”管事无奈,只得应了。 谢安澜跟言醉欢告辞,转身正要跟着管事离开,不远处就传来了气急败坏地叫声,“那个小子!给爷爷我站住!” 谢安澜挑眉,回过头看向远处急匆匆赶过来的“爷爷”。 一个二十四五模样的青年男子,锦衣华服,相貌如何不得而知,因为他脸上的横肉已经将眼睛鼻子挤得快要看不到了。若不是这个时节衣服穿得厚,只怕跑动起来都要看到身上的肉在甩动了。即使如此,他竟然还能跑得动,谢安澜表示佩服。 花了跟谢安澜散步差不多的时间,那一群人总算跑到了跟前。身后还跟着醉欢楼的守卫,只是这些守卫虽然手持棍棒却并不敢立刻动手,显然这胖子身份不一般。 谢安澜握着折扇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胖子喘着粗气道:“不…不是…” “哦?不是我啊,那在下告辞。”谢安澜笑道。 那胖子一着急,喘得更厉害了,“混蛋!少爷我、我是说…不是你…是、是谁?!” 呼! 谢安澜暗中替他呼了口气,很想告诉他你还是气喘匀了再说吧,免得一个不小心气儿上不来就挂了。叹了口气,谢安澜笑眯眯地问道:“那么,公子有何指教?” 那胖子打量着他,“我当…是谁呢,让醉欢姑娘破例接客。原来、原来是个小白脸!” 谢安澜笑容可掬地望着对面的胖子,姑娘我当你这是赞美。 言醉欢上前一步,冷声道:“高公子,醉欢楼有醉欢楼的规矩,请你出去!” 那胖子身后的狗腿子高声道:“什么规矩?不就是个伎子么?装什么清高?咱们公子有的是钱,只要你将咱们公子伺候好了,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言醉欢脸色一沉,凤眼扫过那胖子看不清面目的脸冷笑道:“本姑娘只赚人的钱!” “臭娘们,你……” “住嘴!”那胖子吼断了随从的怒骂,一脚将人踢开。转身对着言醉欢又露出赔笑地模样,“醉欢姑娘,你别生气。我们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但是…但是在下是真的仰慕姑娘啊。在下想要娶姑娘为妻,不知姑娘……” “少爷!”身后的随从忍不住哀嚎起来,少爷要娶一个伎子为妻?他们回去会被老爷和夫人打死的! “闭嘴。”胖子不耐烦地翻着白眼道,扭头眼巴巴地望着言醉欢。 言醉欢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打扰自己多日的胖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些年来对她说过想要为她赎身,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不知凡几,但是说想要娶她为妻的人却还是第一个。她是伎子,身属贱籍,即便是声名显赫但是对有名望的人家来说还不如家中的丫头身家清白。 “高公子说笑了。” “我没说笑啊,我是认真的。”胖子以为言醉欢误会了,立刻着急的表忠心,“真的真的,我是真心的。只要醉欢姑娘同意,我立刻回去让我爹娘来下聘!” “少爷!”身后的随从已经开始尖叫了。 谢安澜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看看那胖子心急火燎的模样显然是认真的,最重要的是,这胖子的小眼睛里竟然写着十分的真诚。他竟然不是开玩笑的,而是真的来向言醉欢求亲的。 言醉欢对胖子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没有兴趣,拂袖道:“高公子的美意醉欢心领了。言醉欢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配不得高门大户。高公子请回吧。” 被拒绝了,胖子立刻蔫头耷脑的垂下了头,宛如一只无精打采的大狗。 却在看到旁边玉树临风的谢安澜时又精神百倍起来,“醉欢,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这个小白脸?这个小白脸一看就没有什么用,你别被他给骗了!” 唉?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略有些无措地看向那愤怒的胖子。 她这是…被当成情敌了么? ------题外话------ 大家不要讨厌这个小胖子哈,虽然他有点蠢萌有点二,还可能是猪队友,但是他还是一个很可爱胖子。p:看在他有个很久以后才出场的帅大哥的份上怎么样?( ) 第九十三章 嘉州第一名伎 第九十三章 嘉州第一名伎 第九十四章 坚贞不屈的胖子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四章 坚贞不屈的胖子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四章 坚贞不屈的胖子 (( ))不止是谢安澜,言醉欢也一脸的错愕……侧首看了看眼前的青眼少年,再看向胖子满眼无语。谢无衣确实是玉树临风天下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是一看就知道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个年纪在言醉欢的眼里,几乎还是个孩子啊。 谢安澜眼珠子一转,突然蹦到了言醉欢身后。从她肩头探出个脑袋来笑道:“醉欢姐姐当然是喜欢我的,你瞧本公子多么风流倜傥?再看看你……” 胖子顿时气红了眼,“果然是你这个小白脸欺骗醉欢姑娘的感情!” “……”请问,这么神奇的结论您是怎么得出来的? “给我抓住这个小白脸!我要把他揍成猪头!看他还敢不敢勾引醉欢姑娘!”胖子愤怒地挥手叫道。 谢安澜还不忘火上浇油,“猪头啊,就跟你一样么?” “啊啊!气死我了!”胖子勃然大怒,“还不快上!” 随从们很是犹豫,“少爷,大公子说不许……” “快点!不然本少爷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胖子怒道。随从自然不可能拗得过主子,只得互相对视了一眼朝着谢安澜围了过去。谢安澜嘻嘻一笑,对着身旁的树干一个借力就凌空而起朝着一边的水阁而去。胖子的随从立刻追了过来,奈何湖边到水阁的小路狭窄,被谢安澜回头一脚一个就踹了两三个下水。谢安澜拍拍手跑到了水阁跟前却并不进去,而是借力跳上了停在湖边的小船上,船篙在岸边一撑,小船立刻离开水阁滑向了湖心。 “大胖子,小色鬼,对着美人儿流口水!”站在小船上,谢安澜心情愉快地朝着岸上的人挥手。 “混蛋!给我抓住他!” “是,少爷!” “嘻嘻,来呀来呀。”谢安澜撑着小船往另一边去了。 “给我堵住他!” 一时间,往日静谧的醉欢楼后院鸡飞狗跳兔子叫。看得言醉欢也忍不住嘴角抽搐,抬手按了按额边。 “小子,看你往哪儿跑!” 眼看着船要靠岸,一群侍从从另一边冲了过来。谢安澜挑眉,从腰上抽出一条软鞭凌空一抛,鞭梢缠上了湖边的一颗大树,谢安澜足下一点,借着长鞭的力直接飞离了小船向着前方荡了过去。 “抓住他!抓住他!” “快追!” 看着一群人追着谢安澜而去,言醉欢头疼地吩咐道:“快去看看,别让人伤了无衣。” “是,姑娘。” 见言醉欢举步要走,胖子连忙拦住她,“醉欢姑娘,醉欢姑娘,你别去管那个小白脸,我只是教训一下他就行了!” “高公子,请你让开!” 胖子有些失落,“我是真心喜欢姑娘的,你真的不能接受我么?” 言醉欢一怔,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她见过的人不知凡几,各种各样什么没有,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自然不会看不出来。只是…… “你…你是嫌我长得胖么?没关系,我…我减减减。”胖子着急地道:“我大哥长得可好看了,我以前也长得挺好看的,你不喜欢,我减就是了!” 言醉欢摇头道:“高公子,真跟你的长相…没有关系。” “你真的喜欢那个小白脸?!”胖子叫道。 言醉欢道:“没有,我……”我有喜欢的人了,只是…… “没有啊,那太好了,我……” 胖子正兴高采烈,身后被人拍了两下。胖子不悦,“别闹,没看我跟醉欢姑娘说话么?醉欢姑娘,我……” 身后又拍了两下,胖子终于不耐烦地艰难扭身,就看到一张俊美绝伦的笑脸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你…。” 碰! 一个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他的脸上,胖子立刻嗷嗷叫了起来。 然后一个扫堂腿,胖子仰面摔倒在地上,捂着鼻子嗷嗷叫。 谢安澜抬脚踩在他的心口,“我说胖子,你一大把年纪了干点什么不好,非要来强迫人家美人。你说人家醉欢姐姐这么一个美人儿,站在你身边能看么?你忍心让世人看到如此惨烈的画面么?” “我喜欢醉欢姑娘!”胖子坚贞不屈。 谢安澜又踩了他一脚,“醉欢姐姐不喜欢你。” “我会努力让醉欢姑娘喜欢我的!”胖子叫道。 “呵呵。”谢安澜毫不留情的给予嘲弄的笑声。 低下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胖脸道:“看在刚才我们都走了你没有趁机对言姐姐动手动脚的份上,我不揍你了。来,发了个誓,以后不再骚扰人家了。” 胖子不屑,“你蠢啊,发誓能信么?” 谢安澜勾唇笑道:“发誓你要是再敢骚扰言姐姐,就罚你身上所有多余的肉都转到脑袋上。” “那又怎么样?” 谢安澜笑道:“那样…你脑袋就会比现在大十倍,身体比现在小三倍,你说…会怎么样?” “人怎么可能长成那样?你傻啊?”胖子不信地道。 谢安澜想了想,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把小刀,“说得也是哈,不如这样,我把你身上的肉都割掉,只留下脸上的。等到你全身上下只剩下骨头的时候,脑袋应该就会比身体大很多了。” “你…你敢!”胖子顿时脸色大变。 “说,还要不要骚扰人家?” “我是真心的!”胖子闭上眼睛大叫! 这是不吃硬的啊,谢安澜耸耸肩收回了刀,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高兄啊,我也是为了你好。” “哼!”胖子自然不会相信,小心地就着地面往一边悄悄挪了几分。可惜他太重,根本挪不动。 谢安澜也不去管他,只是诚恳地道:“我自然知道高兄的心意天地可鉴,但是你想想…言姑娘是绝色美人儿,还是有名的才女,萧艺大家。你呢,你除了家世还有什么?怎么配得上人家?就算言姐姐接受了你,别人也只会说她是为了你家的家世才接受你的,嫌贫爱富什么的,你忍心么?” “这个…”胖子一呆,显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还有你看你这模样,再看看言姐姐。难道你觉得外人会认为你们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不会,人家只会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牛粪悲伤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谢安澜道:“不如,咱们先减个肥?然后去找个工作…呃,找点事做,等你有了成绩而不是靠着父母,再来跟言姐姐求亲,言姐姐才能相信你的诚意啊。” 胖子摸着脑袋点了点头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这就对了!兄弟,努力吧,我看好你。” 胖子怀疑地看着她,“你真的不会跟我抢醉欢姑娘?” 谢安澜摇摇头,“我才十七呢,年龄不合适,还是你们俩更般配一些。” 胖子不解,“可是…我也才十七啊。” “……”我以为你二十七来着。 “咳咳,重来。我比较喜欢比我小的姑娘。”谢安澜道。 “这样啊,好像很多人都这样。”胖子点头表示理解。谢安澜用巧劲儿扶着他站起来,道:“好啦,快回去努力吧,早些有成果了好早些来见言姐姐。” “嗯,小兄弟,谢谢你!”胖子感激地道:“对不住啊,我刚刚误会你了。” “没关系,我这人大度。”谢公子虚怀若谷地道。 胖子不再啰嗦,再一次向言醉欢表明了决心,连回答都不听就雄心勃勃的冲了出去。 园子里,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你这样忽悠他…。”言醉欢有些担心地道。谢安澜挑眉道:“我这也不算骗他吧?看他这模样想要减下来再有点成绩什么的,没有个三五年也搞不定啊。三五年后……”胖子不一定还记得言醉欢,就算记得说不准言醉欢早就已经从良嫁人了呢。以那小胖子的品行,应该也做不出来强抢别人妻子的事情。 言醉欢轻叹一声道:“总之今儿多谢无衣了,他已经闹了好些时候了,偏偏……” “这小胖子身份不简单?”谢安澜了然,醉欢楼连五品官都不怕,显然这小胖子家里绝对是高官。而且是醉欢楼也不一定惹得起的高官。 言醉欢点头道:“他是定远侯最小的儿子,镇西将军高斐的同母弟弟,叫高齐。” “将门之后啊,怎么…。”长成这幅德行了? 言醉欢摇摇头,高齐是并不是嘉州人,也是不久前才来到嘉州的,她哪里知道这些。 离开醉欢楼已经是傍晚了,谢安澜想了想陆离大概也没那么快回来,索性在城里解决了晚膳再回去。挑了一家城中最好的酒楼坐下点了几个小菜,虽然味道不错但是比起在醉欢楼尝到的菜色就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靠着窗口叹了口气,如果能将醉欢楼的厨子挖过来就好了。不过现在显然是没有那个资本啊。 “哟,巧了啊。”无聊中随意往楼下看去,却瞄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谢安澜站起身来眯眼望过去,楼下前方的街道上几个人正往前面走去,其中一人不是陆离是谁?陆离身后不远处跟着的人正是陆英和薛印。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谢安澜还是将一角碎银放在了桌上,直接从窗口翻了出去。 如果谢安澜铁了心要跟踪某个人的话,是很难会让人发现的。 当年在狐狸窝的五只中,谢安澜固然没有血狐运筹帷幄的能力,没有蓝狐神一般的黑客水平,没有银狐的军械全能和狙击天赋,更不是白狐那个神棍。但是却有着卓绝的应变技能和伪装天赋,所以她才是五个人中一线任务最多的人。因为,特工不是特种兵,绝大多数时候用不着她们冲锋陷阵。百变青狐的名声响彻国安,如果条件允许,即便是在国安那样的地方,她也可以在半小时内从一个人面前经过三次,对方却绝不会认为她是同一个人。 唯一识破过她的人还是白狐。她也曾经好奇追问过,哪儿露出破绽了。 白狐曰:占卜算出来的。 虽然自从来到这里,这一项天赋就再也没有过用武之地,但是既然谢安澜打算跟踪几个人,自然也绝不会就跟丢了或者被发现了。 站在一处酒香四溢,脂粉飘香的街角,望着不远处整条街都红灯高悬的街道,谢安澜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好像跟秦楼楚馆很有缘分啊。 这里正是嘉州的花街,作为世上最古老的职业之一,无论什么地方都不会少了花街的。不过这里却远没有醉欢楼的清净幽雅,还没进去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丝竹,欢笑声,还有大门口的龟公和老鸨笑脸迎客的声音。 青楼也是分档次的。醉欢楼,第一等,里面只有一个姑娘,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第二等,有许多个姑娘,有的卖艺有的卖身,还有两样一起卖的,俗称红倌人。第三等,只卖身不卖艺,什么客都接,俗称窑子。 这条街上大约便是第二等和第三等并存的存在了。 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谢安澜不紧不慢地走向了方才看到陆离等人进去的地方。 “呀,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快里面请。”门口的老鸨一看到谢安澜顿时眼睛发光,姐儿爱俏这是谁也避免不了的,即便是个老鸨子。何况看这位公子的神态气度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啊。 谢安澜淡笑走上前去,问道:“这丽香阁最漂亮的姑娘是谁?” 老鸨笑道:“咱们这儿的姑娘都漂亮着呢,公子尽管放心。”就是…要能比得上公子您的,还真有点难办。老鸨在心中暗道。 谢安澜手中折扇一合,顶上了老板的下巴,幽幽道:“我说的是…最漂亮。” 老鸨一愣,这才明白这位公子显然不是一般的公子哥儿,不太好糊弄的样子。连忙一拍手笑道:“公子尽管放心,妈妈这就叫咱们丽香阁的姑娘出来,公子尽管挑,看上哪个都好说。” 谢安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老鸨暗暗松了口气,却见前面的人反手一抛,一个东西朝她扔了过来。连忙接在手中,却是一个白花花的银锭子,顿时喜出望外。 里面果然十分热闹,谢安澜站在大堂门口朝着里面望了一眼,看到之前跟在陆离身边的几个人中有两个就站在二楼的走廊边上,显然是守门的护卫。微微扬眉,提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子踉跄着撞了过来,谢安澜侧身让过。那男人抬头看到谢安澜的脸,顿时一呆,伸手就往谢安澜脸上摸了过来,“哪来的兔儿爷?真是个美人儿啊。”周围的人都放声大笑起来。 谢安澜眯眼,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抬手一把扣住那醉鬼的左臂往身后一扭,然后推着那醉鬼毫不客气地朝着一边的柱子上撞了过去。这一下又快又狠,那醉鬼酒立刻就醒了大半。谢安澜又狠狠地撞了一下,将他压在柱子上问道:“醒了么?” “醒…醒了!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在烟花之地混的人,喝醉了更是难免嘴里有些不干不净的。偶尔惹到人也免不了动手什么的,但是这些人却还没见过下手这么快这么狠的。那醉鬼头上一抹血水已经顺着额头流下来了。顿时楼下一片鸦雀无声。 谢安澜抬手推开他,冷声道:“再有下次,你这双招子就别要了。” “是,是!”那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老鸨也吓了一跳,不过她见识不少,倒也没吓到,只是招呼谢安澜上楼的动作更加殷勤小心了几分罢了。 二楼的一个开着窗户的雅间里,流云会嘉州分会的主事者赵端搂着两个美人儿坐在宽大的榻上,一脸意兴阑珊的看着眼前的人。怀中的美人儿一边奉承的赵端,眼神却总也忍不住偷偷往坐在不远处的俊雅少年身上瞄。 楼下传来的嘈杂声自然也传到了楼上,赵端皱眉不悦地问道:“怎么回事?”门外的侍卫往外面看了几眼,道:“回爷,有个醉鬼跟人起了冲突,已经没事了。” 赵端冷哼了一声,虽然喝了不少酒,却并没有醉。自然也将怀中美人儿抛向对面的人的媚眼看在眼中,看着眼前的少年俊雅卓然的相貌心中更是不悦,轻哼一声伸手将怀中的美人儿推开。 “滚出去!” 两个美人花容失色,连忙退了出去。 “怎么薛印,咱们云少爷不敢亲自前来,却找了这么个小白脸过来是什么意思?”赵端懒洋洋地问道。 薛印也不动怒,沉声道:“赵主事说笑了,我们公子诸事繁忙,哪能什么小事都亲自过问?嘉州的事情,都托付给陆公子处置了。” 赵端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虽然只看这两人的座次就知道这年轻人才是做主的人,但是这么一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赵端却有些不信。心中怀疑着这是不是云慕青的故布疑阵。但是薛印亲口承认了,那就又有些不同了。 “这么说…所有的事情他都能做主?”赵端挑衅地问道。 薛印垂眸道:“自然。” “好!”赵端一拍桌子朗声笑道,居高临下地逼视着陆离道:“既然如此,这次的事情陆公子想要如何解决?” 陆离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身边的桌上,抬起头来淡声道:“那要看赵五爷想要如何解决了。” “哦?”赵端挑眉,陆离淡淡道:“货在赵五爷手里,自然是谁有筹码谁提条件。” “陆公子果然上道。”赵端不无讽刺的道,“若是我提的条件云慕青不肯答应呢?” 陆离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做生意不就是如此么?要价多少是赵五爷的自由,还钱多少是陆某的本事。另外,赵五爷当还记得,此处是陆某做主。” 窗外,一个青衣少年被老鸨领着路过。房间里沉寂了片刻,谁都没有注意到陆离眼眸微闪了一下。 似乎被陆离如此大言不惭的言论镇住了,好一会儿赵端方才放声大笑起来,“好一个漫天要价,就地还钱!陆公子果真是我辈中人。” 陆离摇头,“陆某对做生意并不感兴趣。” 赵端侧身面对向陆离,连原本踩在榻上的一只脚也放了下来,饶有兴致地道:“好,陆公子是爽快人,我赵某也爽快。云慕青想要将那批货拿回去可以,拿三十万两银子来换就是。” “不可能!”薛印忍不住怒道,“那批货总共也不过才十一二万两,被你们耽搁这么多天我们云家尚且要赔偿客人大笔损失…” 赵端哈哈一笑,“既然如此,云少主直接认了不就完了么?就算货丢了,做多也不过区区三倍赔款。云家又不是付不起。” 薛印咬牙道:“流云会不是你只手遮天的地方,你无故拦截我们货物,此事若是告到会首跟前……” “请便。”赵端道。若是苏梦寒会替云家主持公道,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赵端也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更何况流云会总部远在千里之外,苏梦寒事务繁多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拖延个十天半个月,一个来回也要一两个月过去,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薛印还想说话,却被陆离微微抬手挡住了。 薛印看看陆离,想起来之前云慕青的交代,终究将这一口气给咽了回去。 赵端饶有兴致地看着陆离,很想知道他手里有什么筹码能够劝服自己。良久,只听陆离淡淡问道:“赵家在流云会排行第几?” 赵端一愣,倒是没想到陆离会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不待他回答,薛印就抢先道:“回陆公子,流云会原本有十三家,如今只剩下十家。其中,赵家排行第七。”说完,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云家原本排第一,如今…大约在前三吧。” 陆离道:“所以,赵五爷是打算拿第七和第三…或许是第二硬拼么?你能得到什么?” “硬拼?”赵端嗤笑,“陆公子是不是太看得起云慕青了?他有那个胆魄跟赵家硬拼么?云老会首过世还不到五年,他就被赶到西江这种地方来,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赵端!”薛印咬牙,若不是少主那时候太过年轻,岂能容的这些人欺辱? 陆离一只手指轻叩着桌面,一边淡淡道:“从苏梦寒成为流云会副会首,至今不过七年。流云十三家,只剩下十家。苏家从排名第九,一跃成为第一。再过七年,赵五爷猜…流云会还能剩下几家?” “大胆!”赵端怒斥道:“妖言惑众。” 陆离清冷地呵了一声,并不急着证明自己的话。 “云会首虽然驾鹤多年,但是流云会中承他情分的人总还是不少的。毁了云家对您有什么好处?让赵家从第七变成第六么?云家的产业赵家有本事全部吞下去么?当年云会首的故人不会出面?即便是真如古人说所说,商人无信义,赵五爷…你说是瓜分云家好呢,还是瓜分云家和赵家好?” 赵端脸色一沉,冷声道:“瓜分赵家?陆公子未免太过危言耸听。赵家可不是云家只剩下了一个云慕青。” 陆离嘲弄的一笑,“赵家确实不是云家,赵家比云家更有消失的理由。流云会前任会首刚过世不久,赵家就持强欺凌孤儿弱子,意图霸占云家产业。如此之人…忘恩,背信,弃义,难道不是死有余辜?” 赵端狠狠地瞪着陆离,咬牙切齿地道:“云慕青找来的人,果然巧舌如簧。可惜就算你说破了天去,此事也没那么容易完!五爷我既然已经得罪了云慕青,难不成还要空手而回不成?到时候只怕两面都不讨好,就算是在云慕青和苏梦寒之间选,我的赌注也押给苏梦寒!” 陆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侧首对薛印道:“薛管事所得不错,赵五爷果然是个固执的人。” 薛印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们不是没有设法与赵端沟通,奈何赵端就是油盐不进的步步逼近。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以物易物了。”陆离道。 赵端扬眉,“我怎么不知道,云慕青有什么东西是我想要的?” 陆离淡淡道:“听闻,赵家在外域的商队,也要从西江上船的?” 赵端嗤之以鼻,“你想让云慕青那小儿在西江堵我?哈哈,我便是多走一段路,将货物送到嘉州来上船又如何?陆公子,我赵家,不赶时间。”现在急着需要交货的可是云慕青。 陆离手中的杯盖扣上了茶杯,在房间里发出一声脆响,“不,我怀疑赵家的商队里掺了私货。” 赵端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射向陆离的目光却变得锐利无比。 “陆公子可不要胡言乱语,我们赵家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就算偶尔带点什么小东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赵端镇定地道。 陆离悠悠道:“前些日子我偶然听泉州府的朋友说,近年莫罗等西垂小国屡屡犯境。特别是每当东陵有点什么大事小事的时候,怀疑有人里通外邦。知府大人与边关守将决定联手排查泉州以西来往客商。不仅是外邦往东陵的,东陵出去的一样要严查。” 赵端咬牙,“那又如何?” “贩卖粮食和盐出关好像是违背东陵律法的吧?”陆离道,“赵五爷不会以为云公子在西江两三年,什么都没做吧?” 赵端放在身边小几上的手紧紧地握起,良久才咬牙道:“他敢!” 做这种事情的不止他姓赵的一家,云慕青敢捅出去就等于将流云会多半的家族都得罪了。 “赵五爷逼得太紧了。”陆离轻叹道,“这次的事儿若让赵五爷做成了,云家以后必定不得安宁。既然如此,有何不敢?赵五爷,得饶人处且饶人。” 赵端紧闭着嘴不说话,陆离也不在意,只是道:“既然赵五爷不信,不如咱们打个赌?” “赌什么?”赵端问道。 陆离道:“过几日,赵家应当有一艘船到嘉州,咱们就赌这船到不到得了。” 赵端冷笑,“你若是让云慕青直接在西江截住了,自然到不了!” 陆离摇头,“我们赌,这批货到不到得了西江。” “云慕青只怕还没有这个本事!赌了!” “若是五爷输了……” “货还给他。” 陆离摇头,“我将五爷的货取出来,五爷需要承诺一年之内不得与云公子为难。当然,我也会劝云公子,当这次的事情没发生过。” 赵端紧紧地盯着陆离打量,陆离神色从容淡然。 “一言为定。” “多谢。” 这场谈话赵端并不觉得愉快,因为从头到尾他都觉得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因此说完了话他也不再多留,直接起身连告辞都没有就带着人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陆英守在门外薛印和陆离坐在里面。 薛印叹气道:“陆公子果然厉害,在下佩服。” 陆离摇头道:“不过费些口舌罢了。” 薛印苦笑,“这些日子来咱们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何曾能让赵五爷退让过半步?” 陆离道:“赵端不蠢,苏梦寒的意图就算他想不到赵家总不会都看不到。只要他有半点动摇,再加上赵家眼前的利益他退一步也不难理解。毕竟…一年之期并不长,赵家目前也确实没有与云家硬拼的实力。” 薛印想起方才陆离的话,连忙问道:“陆公子,那泉州那边……” 陆离道:“只要让人报个信,说赵家的货物里面藏了东西,从边境到西江,原本三分的盘查也能变成七分。途中的匪盗想必也愿意光顾他们一番。推迟几天到西江也是常理。” “原来如此,可需要我等去…。” 陆离摇头,“来之前我已经吩咐人去办了,不用担心,半个月内那批货绝对到不了西江。” “陆公子神机妙算,佩服。” 陆离摇摇头,“赵端为人还算守信,一年之内他必然不会为难你们。但是一年后……” 薛印叹息,“一年之后的事情只好一年之后再说了。有这些时间转圜总是好的。”若是可以,他多希望这位陆公子能够留下来替少主出谋划策。可惜这位跟他们并不是一路人,而是将来要入官场的。更可惜的是,这位太年轻了明年才参加会试,否则好好拉拢一番以后说不定能帮上忙。现在…却还远远不够啊。 陆离也不去管薛印心中的诸多遗憾,只是若有所思地低头沉思。 另一边的厢房里,谢安澜懒羊羊的靠在雕花椅子里,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眼前排成一行站在自己跟前的美女。娇俏妩媚,清纯可人,环肥燕瘦当真是无所不包。 “公子,你瞧。这是咱们丽香阁的彩云,碧云,她们可是双生子呢。你瞧长得像不像?” 谢安澜瞄了一眼,除了一个清纯,一个妩媚,果然高矮胖瘦都是一模一样,长得也十分不错。 “这是仙儿,她可是咱们这儿数一数二的美人儿,还弹得一手好琵琶。”老鸨热情洋溢地道。 谢安澜点点头,随手指了指道:“嗯,就她吧。” “好勒!”老鸨笑容可掬地拍手道,心底也暗暗松了口气。这位小公子长得太俊,想要让他满意实在是太难了。再想想刚才在楼下抓着人的脑袋去撞柱子的狠劲儿,老鸨很担心一个不满意他会把自己给扔下楼去。 欢欢喜喜地带着人出去,还不忘替两人关上了们。 “公子。”仙儿看看谢安澜,媚眼儿一转就靠了上来,一杯酒送到谢安澜跟前,柔声道:“公子贵姓?”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扑鼻而来,谢安澜微微往后靠了靠,手中的折扇顶着仙儿的心口挑眉笑道:“公子姓谢,弹首曲子给我听听。” 仙儿娇嗔地瞥了他一眼,这才起身走到一边去过琵琶弹奏起来。 仙儿果然弹得一手好琵琶,不过比起下午言醉欢的萧声却差了许多。即便是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器,奏得也不是同一种曲。 谢安澜也不在意,背后的椅子往身后一倒,悄无声息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谢安澜一手拎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微闭着眼眸欣赏起青楼名妓的曲子来。让坐在一旁弹奏的仙儿姑娘颇为幽怨。好容易遇到这儿一个绝色的俏郎君,奈何竟是个不解风情的。 也不知道谈了多久,谢安澜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笑道:“多谢仙儿姑娘,果然是仙姿妙。我该回了,告辞。”将一锭银子放到桌上,谢安澜漫步往外面走去。 “公子…”仙儿幽幽叫道。 “姑娘留步。”谢安澜回头一笑,淡淡道。 望着青衣少年离去的背影,仙儿愣了半天叹了口气到底没有再追出去。按说这样的客人才是最让人喜欢的,只是安安静静的听一首曲子,既不占人便宜,也不灌酒刁难,赏的银子也不比别人少。但是这样的清俊少年就这么毫无留恋的离去,甚至连认真看她一眼都没有,到底令人有些怅然若失啊。 陆离与陆英薛印一行人离开花街往城中暂住的地方走去,既然要在暂留几日,自然没必要还继续住在船上。刚刚出了花街,身后就传来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身后的护卫立刻警惕地转身看向来人。嘉州毕竟是赵端的地方,刚刚让他受了气就算赵端做点什么教训他们一顿也不奇怪。 不想回头却看到已经换回了女装的谢安澜一派悠闲的模样朝着他们追来。还不忘挥挥手笑道:“真是巧啊,我正要回去呢就在这里遇到大家了。” “巧?”陆离神色有些怪异地看着她。 谢安澜眨眨眼睛,“这么大的嘉州城,还能遇到难道不巧吗?” “你说是就是吧。”陆离也不与她争辩。 倒是薛印笑道:“确实是巧了,在下让人回去禀告夫人陆公子今晚暂且在城中歇息,不想夫人还没回去。不如一起吧?”一个孤身女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到处晃,这位陆夫人果非凡人也。 谢安澜笑容温婉,“劳烦薛管事,多谢。” “不敢不敢。”经过一天,谢安澜明显感觉到薛印对陆离对她的态度又客气了许多。显然今天的收获让他十分满意。 “云家在嘉州城也有一处别院,两位请。” “薛管事请。” 一行人跟着薛印朝着云家的别院走去,陆英跟在薛印身边跟他说话,陆离和谢安澜倒是落后了一步。走在陆离身边谢安澜心情愉悦地脚步都轻快了几分。陆离侧首看看她,淡淡道:“夫人今天心情很好?” 谢安澜点头道:“确实很不错,嘉州真是个好地方。” 陆离挑眉,“哦?”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美人儿和一个有趣的胖子。吃到了最好的佳肴,喝到了最醇美的酒,难道还不该高兴么?” 前面薛印听了她的话回过头来对两人笑道:“这嘉州的女子美则美矣,但是能让陆夫人说是美人儿的只怕极其少见吧?不过嘉州确实有一位名气极大的绝色。” 谢安澜露出好奇的表情,薛印道:“就是那醉欢楼的醉欢姑娘,号称嘉州第一名伎。便是在西江也颇具名声,几位想必也听说过。” 谢安澜兴致勃勃地道:“薛管事也见过醉欢姑娘?” 薛印无奈地摇头道:“在下的身份哪里有这个本事,只怕连进那醉欢楼的资格都没有。” “胖子是谁?”陆离问道,比起美人,他显然对谢安澜口中有趣的胖子更感兴趣。能让谢安澜觉得有趣的都不会是一般人。 谢安澜伏在他耳边低声道:“听说姓高哦。” 她的声音极轻,吐气如兰,淡淡的馨香让身边的少年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开了脸。 ------题外话------ 推:推荐银牌古言大手简红装童靴回归网之新作:庶医毒宠:侯门世子妃——简红装 (づ ̄3 ̄)づ( ) 第九十四章 坚贞不屈的胖子 第九十四章 坚贞不屈的胖子 第九十五章 一见萧郎误终身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五章 一见萧郎误终身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五章 一见萧郎误终身 (( ))在嘉州的之后两天,陆离进入了完全的宅居状态——谢安澜则与他全然相反的,每日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打扮身份出入云府。莫说是外人,就算是陆离陆英也未必能够搞清楚谢安澜到底是什么时间以什么样的打扮身份出去的。 除了做自己的正事,谢安澜最多的还是跑去醉欢楼蹭吃蹭喝。对于她的到来言醉欢十分欢迎,每次都十分热情的拿出最好的美酒美食招待她。于是不出两三天,整个嘉州城里的人们都知道了,有一位身份神秘,采非凡的无衣公子极得醉欢姑娘芳心。日日亲迎入香闺,诗酒相合,歌舞为伴,宛如神仙眷侣。更有说醉欢姑娘对无衣公子一见钟情,已经同意跟无衣公子归家从此从良佳作他人妇。 在云家后院听到薛印的人八卦来的消息,谢安澜抽了抽嘴角终究没有忍住,一口茶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咳咳咳!” 坐在对面百~万\小!说的陆离抬头看了她一眼,挥挥手让回话的下人退下。 陆英好奇地问道:“少夫人,你怎么了?”喝水都能呛到?还是刚才他们说了什么?不就是那什么醉欢姑娘和无衣公子么?旁人的风流韵事只能听个子罢了。 “没…没什么。”谢安澜连忙摇头道。 陆离放下书打量着他,谢安澜索性趴在石桌上任她打量,“陆四爷,你不觉得无聊么?” 陆离摇头,“不觉得。” 谢安澜叹气,“你这种生活态度怎么像是七老八十的啊。年轻人不都喜欢以会友,或者干脆来个添香什么的?” 陆离道:“夫人不觉得无聊就成了。” 谢安澜轻哼一声道:“我当然不会无聊,你倒是会使唤人,所有事情都给我做了,你就在家闲着喝茶。”陆离抬眼看她,“我插手夫人不会觉得我不怀好意么?”谢安澜认真思索了片刻,不得不承认某人在这方面还是相当的体贴人心的。但是这当然不能承认,“怎么会呢,你我是夫妻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么?” 陆离微微挑眉,朝着谢安澜伸出手,“拿来吧。” 谢安澜从袖中抽出一卷册子双手奉上,陆离接过来一目十行地扫完,道:“夫人果然聪慧异常,非常人可比。” “多谢夸奖。”谢安澜假笑。 陆离提起放在一遍的笔,在册子上又加了几行字又递了会去,“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夫人做事我很放心。” 谢安澜翻开了看了看,果然没有什么修改。只是在需要官府帮忙的地方注解了几笔可以找谁怎么做而已。要不说自古最好的致富之道就是…官商勾结呢。 收起册子,谢安澜伸了个懒腰道:“夫君慢慢百~万\小!说,我先出去散散步。” 身后传来了陆离平静的声音,“言姑娘酿的梨花醉听说很不错,若是方便,劳烦夫人替我带一些回来。” 谢安澜的背影晃了晃,淡定地走了出去。 陆离你个混蛋! 醉欢楼里,依然是之前的水阁,谢安澜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地拨弄着桌上的酒壶。 言醉欢坐在主位上抚琴,一曲毕方才笑道:“无衣这是怎么了?” 谢安澜抬眼看向她,问道:“醉欢姑娘,我没有给你惹麻烦吧?” 言醉欢一怔,忽而了然一笑道:“无衣是说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醉欢楼又不是大家闺秀的深闺绣楼,这些言语从来就没有少过,也不多你一个。我倒是宁愿是无衣呢,跟无衣一起说话总是轻松许多。” 谢安澜笑道:“因为我不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言醉欢忍不住笑道:“说不准是呢,来这儿的才子们总是喜欢跟我讨论这些。” 谢安澜靠着桌子,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问道:“醉欢姑娘没有想过离开这里么?” 言醉欢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 “为何?嘉州…对醉欢姑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言醉欢并不是嘉州本地人,嘉州也并不是什么富贵繁华的地方。一个如此美丽又才情卓著的女人,呆在嘉州这样的地方许多年,到底是为什么? 言醉欢眼眸黯淡,望着谢安澜良久才轻叹了口气道:“我…在等一个人。” “一个人?是…醉欢姑娘的心上人?” 言醉欢笑容有些微的苦涩和怅然,“一面之缘罢了。” 一面之缘?谢安澜有些惊讶,现代人也爱说一见钟情,但是她们其实真的很难理解那种为了只见过一面的人等候一生是个什么感觉。世界这么大,谁离开谁还会活不下去呢。 言醉欢轻声道:“无衣可愿听我说说我的事情?” 谢安澜不解,“醉欢姑娘为何会想要说给我听。” 言醉欢叹息道:“因为…我等的实在是有些辛苦了。如果多一个人知道,或许我就能够更有耐性的等下去吧。也因为,无衣是第一个问起我这件事,却并不想要我跟你一起离开的人。” 谢安澜沉默了片刻,道:“若是如此,我宁愿不听。有时候,放弃并不是一件坏事。无论那个人有多么惊才绝艳,多么高不可攀,都不值得让一个女子用最美好的年华去等待。” 言醉欢抬手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道:“若是旁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必然也会这么劝她。可惜……” 谢安澜了然。 道理谁都懂,但是做不到! 有些慵懒地靠进身后的靠枕上,言醉欢素来清醒的眼眸也带了几分朦胧。轻声道:“我虽不是什么宦门之后,却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十岁那年…家里出了些事就只剩下我一人了。虽然身在风尘,我也时时刻刻记着母亲的教诲,不愿自甘堕落。我废寝忘食的学着一切能学的东西,总想着…将来能清清白白的被人赎出去,无论是嫁给贫寒人家也好,哪怕是给人做妾呢,总比……” 总比一双玉臂万人枕来得强。 似乎想起了当初那个单纯天真的自己,言醉欢含笑摇了摇头,继续道:“十三岁那边,我才艺已经不错了。年纪又小楼里的鸨母便同意了让我做个清倌人。其实…也是待价而沽罢了。又过了一年,我已经有了些名气,那年春天我们坐着画舫在江边游玩的时候…遇到了那个人。那时候他受了重伤,正巧躲进了我的房间里。追着他来的人闯了进来,打起来的时候我们一起掉进了江里。原本我想,我大约死定了。没想到醒来之后…人却在嘉州。” 谢安澜挑眉,“那人是嘉州人?” 言醉欢摇头道:“并不是,只是为了都开追兵,才来了嘉州的。我没想到…。” “没想到他不仅救了你,还没有丢下你而是将你一起带来了嘉州?” 言醉欢笑容明媚,“是啊,虽然不远也有好几百里呢,一个受伤的人还要带着一个昏迷的人多麻烦。直接找个地方把我扔下也费不了什么事儿不是么。” 谢安澜点点头,问道:“然后呢?” 言醉欢道:“我病了,他伤了,在一个院子里养了半个月的伤。然后…他就走了,那一个半月我也没见过他。直到他临走时才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我想离开青楼。他当时没有说什么,不过半个月后就将我的身契送了过来。另外还有三千两银子。然后,我就在也没有见过他了。” 谢安澜叹了口气,“所以,你就决定在这里等着他?也许他有一天会回来?” 言醉欢摇摇头,有些醉眼朦胧,轻笑道:“因为,我也不知道除了等他我还能做什么。” “如果等到他你又想如何?” 言醉欢茫然,“如何?我…又能如何?只是再见他一面便罢了。我是被充入教坊的官伎,跟卖身给人做丫头不一样,即便是拿到卖身契,也依然是一世贱籍,我又能如何?” 这实在不是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谢安澜觉得这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爱情故事。爱情…至少应该是双方面的吧?或者对于言醉欢来说,应该是:我爱你,与你无关? 谢安澜有些怜悯地看着趴在桌面上的女子,“所以…你虽然等着,但是其实你也并不想见他吧?” 言醉欢不语,眼眸微垂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谢安澜站起身来,取过放在不远处的短氅替她披上。 “一见萧郎误终身……” 不再看眼前的女子,转过身脚步轻缓的走了出去。 身后,眼眸微闭的女子眼角滑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轻声呢喃道:“一见萧郎误终身……” 离开醉欢楼,出门前醉欢楼的管事嬷嬷追了出来。 “无衣公子。” 谢安澜转身,“管事可还有事?” 管事嬷嬷笑道:“姑娘说公子不日就要离开嘉州,醉欢楼并无什么好东西可以奉公子。唯有姑娘亲手酿的梨花醉还寥可入口,望公子笑纳。” 身后的侍卫手中捧着一个锦盒,盒子里装着一个古朴五华的酒坛。谢安澜知道,这就是连陆离少年都久仰大名的梨花醉。这几天她也喝得不少,不过谢安澜酒量不错但是却并不是嗜酒,对白酒更是没有什么偏好。至于陆离的话,她根本就当没听见。 但是言醉欢好心相赠,她自然不能拒绝,双手接过道:“请代为转告,多谢醉欢姑娘。” “是,公子慢走。” “告辞。” 回到云家别院的时候,正好看到赵端带着一群人脸色阴沉地走出去。擦肩而过的瞬间,赵端的眼神在谢安澜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惊讶竟然会在此处见到如此绝色的女子,虽然前两天就早已经知道陆离身边是带着一位妻子的。 不过赵端并没有停下脚步,很快就移开了眼神快步离去。 转身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谢安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怨气这么大,看来陆离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进了后院,果然看到薛印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正在和陆离说话。见谢安澜捧着一个盒子进来不由笑道:“陆夫人回来了?” 谢安澜笑道:“薛管事神清气爽,看来是得偿所愿了?” 薛印哈哈一笑,拱手道:“这一切还要多亏了陆公子啊。” 陆离轻轻点了下头,道:“言重。” 薛印道:“既然此间事了,在下也不敢耽搁公子的时间,不如咱们明日一早就启程?” 陆离点头道:“云少主借船给我们已经很好,薛管事还是将这批货物亲自押送会去吧。嘉州距离西江虽然不远,但是中途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岂非功亏一篑?”听了这话,薛印心中对陆离的观感更好了许多。这位陆公子不仅智计过人,还难得的十分能替人着想啊。 想了想,薛印道:“如此,在下就代少主谢过公子了。在下留下几名护卫,将两位送到安明府。” “多谢。” 薛印还要忙着和赵端的人交接的事情,很快便告辞走了。谢安澜好奇地打量着陆离也不说话。陆离抬眼看她,“怎么?” 谢安澜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碰到那位赵五爷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啊?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陆离无语地望着眼前懒洋洋的趴在盒子上望着自己的女人。如果是前世的话,陆离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忍受这样口无遮拦的女人。无论是在他蠢萌还是后来黑化了的时候。什么叫他对人家做了什么? 似乎从他的眼底读出了不满,谢安澜嘻嘻一笑,坐起身来道:“好吧,换个说话。你到底又怎么坑人家了?让他这么生气?” 有区别吗? 陆离垂眸喝了口茶,淡淡道:“我没有做什么,只是前几天在西江的时候让人传了封信回泉州,请人帮忙将他的一批货拦下了几天而已。”这种事情甚至都不用麻烦到知府大人,虽然赵家必然也打点过各地的官府。但是他又不是想要吞了这批货,只是借故拖延几天而已。那些人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哪怕一个地方拖一天呢也能拖个十天半个月的还不让人看出什么不妥来。当然,信是陆离写的,关系是陆离找的,打点人需要的银子却都是云慕青出的。 “所以他被你骗了么?”谢安澜了然。 陆离淡淡道:“我骗了他,他又能如何?” 沉默良久,谢安澜不得不点头承认,“他确实不能对你如何。”赵端能不能抓住陆离的把柄暂且不说,就算抓住了又如何?陆离拍拍屁股进京城去了。赵端的手只怕还伸不到那么长。就算有,他还要顾及着雍州陆家呢。陆离跟陆家关系是不怎么样,但是再不怎么样他还是姓陆的。 所以,被骗了的赵五爷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是梨花醉?”陆离看看桌上的锦盒,问道。 谢安澜抬手敲了敲盒子,笑眯眯地道:“陆四爷好眼光。” “无衣公子,果然厉害。”陆离不动声色的还以颜色。 谢安澜浑不在意,拱手笑道:“过奖。”笑眯眯地将梨花醉往前推了推,道:“既然陆四少大功告成,不如咱们来庆祝一下吧?” 陆离道:“梨花醉我有用。” “这是我的酒。”谢安澜笑容可掬。 “多少?” 谢安澜将梨花醉往回拉了拉抱在怀里,“友人所赠,千金不换。” 陆离叹了口气,从袖袋中取出一叠银票推到谢安澜面前。谢安澜挑眉,翻开了看了看终于忍不住叹气,“你这么能干,还贪图我那点小生意做什么?我那个小小的胭脂坊,三五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陆离道:“旁门左道,终非正理。” 谢安澜连连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愿闻夫人高见。” 谢安澜悠悠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亲。” 将梨花醉推到陆离跟前,将银票卷巴卷巴装进袖袋中,“银货两讫。” “夫人真会做生意。”陆离道。 “呵呵。”谢安澜干笑,心里也略觉得有点心虚。毕竟…那一坛被人送的酒换白银万两这种事…其实陆四少若是肯自己屈尊去一趟醉欢楼的话,多半也能求两坛酒的。 “不过话说回来,云慕青那批货不是才价值十多万两么?他给了你多少谢礼?” 陆离也不隐瞒,“五万两。我不止帮他拿回了货物,还给了他一年的时间。还帮他在苏梦寒和赵家之间埋了一个钉子。他不亏。” “……”所以,这就是智商的碾压么?这就是体力劳动者和脑力劳动者之间的差距么?嘉州事了,第二天一行人就上了船继续东下了。有些让人惊讶的是,临行前赵端竟然派人来送上了嘉州的特产做礼物给她们践行。陆离少年半点也没有刚刚得罪了别人的自觉,一脸淡定,毫不客气地收下了礼物,挥挥手全部带走,没留下半个盒子。 水上航行一路平顺,十天之后就到了安明府码头。安明府是个大地方,南北交通水路陆路到这里都是必经之路。船还没有到码头,江上的船舶就已经多了起来,远远地就能听到热闹喧天,与西江嘉州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远远地,谢安澜看到江面上停着一艘富丽堂皇的大船。在一众或朴素简陋,或精致华丽的大小船只中,这倒像是一只江上巨无霸了。这样的大船,在这个时候只靠船夫划桨在江上是很难愉快的航行的。所以岸边还有许多的纤夫远远地拖着船前行。 看着那船上旗帜飘飘,谢安澜摸着下巴对陆英招招手问道:“这是哪家的爷出游啊。” 经过半个月的水上航行,陆英虽然已经不怎么晕船了但是还是本能的不喜。此时看到将要靠岸前路却被一首大船给拦住了心情也不太美好。郁郁地瞥了一眼道:“好像是宗室的船,比龙船低上一个规格。至少…应该是个亲王吧?” 谢安澜满意地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竖起大拇指夸奖道:“不愧是上雍来的,天子脚下果然见多识广啊。” “客气,客气。”陆英干笑,突然想起,“少夫人怎么知道我是……” “呵呵。”谢安澜笑容可掬地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回船舱里去了。留下陆英兀自摸着脑袋沉思,“难道是四爷说的?” 因为巨无霸…宗室豪华大船挡路,谢安澜等人一直等到傍晚才得以靠岸下船。在船上等待的时间里,也听说了土豪船主的身份,原来是当朝理王殿下奉旨巡狩四方。虽然不知道巡狩四方的钦差为什么要如此浩浩荡荡的坐着大船到处跑,不过听说当朝天子脑子有些不正常,也就没人觉得奇怪了。 至于这位理王殿下,并不是当今天子膝下的皇子,而是天子的侄儿。 当今天子登基二十三年,然而却膝下空虚别说是皇子就连个公主都没有。倒是东陵宗室枝繁叶茂,单说天子的兄弟就有七位,不过可惜二十年前一场宫变七位王爷死了个干净。虽然王爷们死了,却留下了一大群的侄儿,以及侄儿的儿子们。 这位理王殿下姓东方,名靖,正是当今天子二哥唯一的一个儿子。当年宫变,那位王爷以自身替皇帝挡了一剑,然后当着皇帝的面被叛军砍成了一滩烂肉,只留下还在襁褓中的东方靖。 原本按照东陵皇族的册封规矩,东方靖应该封为郡王。只是天子感念二哥救命之恩,册封了当时才不过五岁的东方靖为理亲王。不过皇帝的感情从来都是虚妄,二十年过去了,天子的那点愧疚和感动也消化的差不多了。等到东方靖渐渐长大,这几年倒似乎有些失宠了。或者说,这几年就没见过天子宠过哪个皇室宗亲。对于没有儿子的皇帝陛下来说,只怕如今所有的侄儿在他眼中都是将来要抢他皇位的存在,没有一个个都砍了就算是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了。 下了船,与流云会的人告别,流云会的人显然是得了薛印的吩咐,十分负责人的将他们送到了安阳城里的最好的客栈。甚至还替他们预付了房前才告辞离开。陆离选择出行的时间非常不错,安明这样的四面八方必经之地,如果明年过完年才出发的话,即使安明城距离京城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只怕也不好找客栈。所以说,经验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 云来客栈后院 一大早,谢安澜推门从里面走出来,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问道:“咱们要在这儿等着老元他们吗?” 院子一角的树下,陆离回过头点了下头道:“他们走得慢,还需七八日才能到。”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问道:“那这几天我们怎么办?” 陆离道:“安阳是个大城,你还担心无聊么?” 谢安澜想了想,道:“也是啊。到处玩玩也是可以的嘛。” 陆离警告的瞥了她一眼道:“有些地方…不许去!”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满脸无辜地问道:“啊?哪些地方啊?” “花街!”陆离道。 谢安澜掩唇,“夫君,你误会人家啦。妾身最是安分守己不过,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陆离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少胡闹,你以为自己扮得天衣无缝么?” 谢安澜懒懒地打着呵欠道:“就算不是天衣无缝,也还能看吧。那天如果不是我故意的,你真的能认出来么?” 陆离沉默,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如果那天在丽香阁不是谢安澜不着痕迹地对他笑了一下的话,他大约还真的不会认出窗外走过的少年就是他那位不知道哪路孤魂野鬼俯身的妻子。 但是…“总之,不许去!” 谢安澜有些好笑,摆摆手道:“你当我很闲么?整天没事儿往花街柳巷里转?那天还不是正巧看到你们才跟过去的,别好心没好报啊。” 听了她的话,陆离神色稍霁,毕竟他也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妻子喜欢逛花街不是么? “知道愧疚就好。来,说说看安明有什么地方可以玩儿?”谢安澜满意地道。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愧疚了?陆离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道:“安明城东有浩然楼,已有八百年历史,既可欣赏陵江风光,又可俯览整个安明城。是历代人才子必到之处,留有历代名家许多墨宝。” “呵呵。”谢安澜嗤之以鼻。 “安阳城外十里,有安平山,山上有东陵四大圣寺的灵水寺。” 谢安澜翻着白眼道:“谢谢,我对立地成佛不感兴趣。” 陆离沉默,谢安澜微笑。 良久,陆离方才叹了口气道:“你自便吧。” 谢安澜笑颜如花,“这样啊,那你陪我去逛小吃街。” “你自己去。”陆离不感兴趣,在他印象中所谓的小吃街就是那种一条街都是那种小小的地摊子,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灰尘漫天也毫不在意的嘈杂地方。那也是有着轻微的洁癖的陆四少绝对不会涉足的地方。 谢安澜仿佛没听见他的拒绝,拍手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谁愉快了?只有你一个人愉快吧? 被迫出门的陆四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即便是他有着非同一般的俊雅容颜,但是那一身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黑气也还是让过往的行人们退避三舍。谢安澜心情愉快地走在最前面,绝美的容貌吸引了无数路人惊艳的目光。陆英左右为难的走在最后,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好低下头走路。 做下人难啊,他要是表现出高兴的模样,四爷会不高兴。他若是表现出不高兴的模样,四少夫人他也惹不起。 安明是个大地方,基本上只要上雍皇城有的东西这里都能够找到。哦,除了皇城皇帝和数也数不清的高官显贵。也正因为如此,这里的人们反倒是过得更加自在一点,走在街上也能感觉到人们欣欣向荣的气氛。 说实话,东陵的美食绝对不可能比得上谢安澜前世见识过的那些。所谓的小吃街也只是一个笼统的称谓,卖平价吃食比较多的地方罢了,其中还夹带着买些小玩意。总之就是绝大多数时候只有普通百姓才会来得地方。玩了一会儿谢安澜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吃的,但是看着陆离那种冷漠僵硬的俊脸,她就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下五个包子。 “别这样嘛,这么严肃人家还以为是哪位官老爷微服私访呢。”谢安澜咬着一根糖葫芦道。 陆离抽了抽嘴角,无语地道:“你几岁了?” 谢安澜一脸的莫名其妙,“这跟几岁了有什么关系?难道年纪大了就不能吃糖葫芦了?” 陆离扫了一眼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再将目光落到了谢安澜的身上。意思很明显:整条街上,除了你哪个大人还在吃? 谢安澜不屑一顾,“人生得意须尽欢,连吃个东西都要挑日子还有什么趣?想吃什么赶紧吃,想玩什么赶紧玩,不然万一有一天…你后悔都来不及。”说到此处,谢安澜有些伤感起来。想当初,她兢兢业业努力工作,不乱花不乱玩,好不容易给自己买下了惦念依旧的豪华大房子,结果就睡了一次特么就穿了。若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就应该放心大胆的买包包,买首饰,买衣服,买豪车,买别墅,信用卡透支到不能透。然后心满意足的穿越,让银行去哭吧。 陆离奇怪地看了一眼略有些忧伤的谢安澜,思索了一下问道:“难道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没错。”谢安澜郑重地点头道,“难道你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陆离点头道:“有。” “所以?” “所以我一定会完成的。” “……我好像没有机会完成了。”重生的了不起啊!狠狠地撸了一颗冰糖葫芦下来,谢安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还剩下两颗的冰糖葫芦凑向陆离嘴边。陆离当然不会跟她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立刻侧脸避开。于是冰糖葫芦毫无悬念的糊在了陆离的脸上。 “谢!安!澜!”陆离磨着呀,冷声道。 看着陆离同学脸颊上红色的糖浆,谢安澜脖子一缩,完了,惹毛了! “嘿嘿…”干笑了一声,谢安澜飞快地后退了两步转身钻进了人群里,“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啊,咱们客栈见!” “四…四爷…”陆英同情地望着自家主子仿佛快要结冰了的俊脸。犹豫再三,“你…要不要擦一擦?” 陆离冷哼一声,一边转身往街头走去一边抽出随身带着的帕子用力的抹着自己的脸。陆英看了看早已经没有谢安澜人影的人群叹了口气:少夫人,你真的要把四爷惹毛了啊。 直到跑得完全看到陆离的身影,谢安澜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靠着墙忍不住大笑起来。陆离少年那张俊脸冷冰冰的模样本来还是很有威严的,但是涂上了糖葫芦的糖浆,还有那一瞬间的呆滞,竟然给她一种呆萌可爱的感觉。当然这种话绝对不能当着陆离的面说出来,甚至连笑都要避开他偷偷笑,不然陆离少年恼羞成怒起来很难说不会杀她灭口啊。 等到笑够了,谢安澜才理了理衣服走出来,慢悠悠地晃入了人群中。 “安明城中竟有如此绝色?” 大街上一处茶楼里,靠窗口的位置坐着一个二十四五的蓝衣青年。只见他剑眉星目,眉宇间自然流露出一股雍容之气。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名白衣男子,那蓝衣青年已经算是少见的英俊了,但是却远不及那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凤眼薄唇,风神俊秀,只是身形太过消瘦,带着些不自然的白皙。蓝衣青年身后的侍卫看着对方眼底也不由露出几分轻蔑之意。这副弱不禁风的长相,倒像是上雍南风馆里的小倌儿了。 白衣男子伸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消瘦的右手手指白皙纤细,修长优美的仿佛白玉雕成的一般。 “这安阳城里,哪有什么绝色能入理王殿下的眼?”白衣男子垂眸饮茶,神色纹丝不动,连眼风都没有往楼下瞟一眼。 蓝衣青年含笑目送那人影消失在人群中,“虽然算不得无双绝色,但是这样的姿容这些年我也只见过第二个罢了。” “哦?”白衣男子挑眉,“能与上雍第一美人一较高下。那倒是当真称得上是绝色了。” 蓝衣青年正是当朝理王,东方靖。看着对面的白衣男子,东方靖神色略有些复杂,沉声道:“算来你我已经有八年未见了,你当真不打算回去?” 白衣男子扬眉,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道:“回去?回哪里去?” 东方靖道:“自然是回上雍。” 白衣男子摇头道:“我的家在安明,我为何要回上雍?不过是经过之地罢了。” 东方靖轻哼一声道:“你觉得自己只是上雍的过客,那是否我们这些朋友在你心中也是过客?” 白衣男子剑眉微皱,低头就是一阵闷咳。好一会儿方才平息下来,抬头看向东方瑾,目光中有着剑一般的锋利,淡淡道:“理王殿下好好的京城不呆,来安明做什么?” 东方靖一愣,知道他不愿继续刚才的话题。只得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这个王爷,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还不是陛下让去哪儿就去哪儿。陛下要我代天巡狩,我难道还能说不来?” “王爷慎言。”白衣男子淡淡道。 东方靖嗤笑了一声,到底压下了心中的火气,低声苦笑道:“陛下说什么令我代天巡狩,看似风光无限。但是这般大张旗鼓,恨不得全天下人都不知道我出来了。暗地里却派了柳贵妃才刚刚弱冠的侄儿微服私访。天下官员的眼睛都落在我身上了,到时候人全是我得罪的,功劳全是柳家人的。看着办,等这次回京,那柳浮云就又该升官了。呵呵,二十岁的正三品官儿,你见过么?” 白衣男子淡然道:“你想如何?” 东方靖一把抓住白衣男子的手臂,沉声道:“若虚,回来帮我。” 白衣男子呵呵低下了两声,摇头道:“理王殿下高看在下了,在下不过一届商贾,哪里有本事帮理王殿下?更何况…王爷,你想干什么?” 沉静的眼眸定定地望着眼前高贵的皇孙,带着从未有过的嘲讽和冷意。 东方靖怔住,虽然早就已经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早已非昔日阿蒙,但他却还是第一次真切的从他眼中看到狠辣的光芒。心中一跳连忙拉住了他道:“若虚,当年的事情…”白衣男子平静的移开他的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当年有什么事?” “你在恨我?恨我们?”东方靖问道。 白衣男子蹙眉,闷咳了两声。他的身体似乎并不好,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咳了好几次了。似乎无意在跟故人叙旧,白衣男子抬头看着他道:“王爷说要见我,也见了。如果没事的话,草民告退。” “放肆!王爷赐见是你的荣幸,竟敢……”东方靖身后的侍卫忍不住出声怒斥道。 “住口!”东方靖沉声道。 白衣男子似乎并不在意,淡淡一笑漫步出了雅间。 等到他出去,东方靖身后的侍卫才忍不住道:“王爷,不过是一介商人,何必对他如此客气?” 东方靖脸色也不太好,冷冷地扫了那侍卫一眼冷笑道:“一介商人?穆家也是商人,京城里那些人还不是一眼抢的犹如疯狗一般?” “他怎么能与穆家相比……”穆家可是东陵首富。 东方靖轻叹了口气道:“东陵首富又如何?等到穆老太爷死了穆家还不知道如何呢。他跟穆大并称双璧,但是,他的头上可没有穆家老太爷和穆江枫压着。” 楼下,白衣男子踏出茶楼立刻又两个灰衣男子迎了上来。白衣男子神色淡漠地扫了两人一眼,淡淡道:“方面那位贵客,身后那褚衣侍卫的那双眼睛,我很不喜欢。” 两人心中微震,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可是极少听他说起什么东西他不喜欢的。而且,还是很不喜欢! 两人立刻就明白该怎么做的,齐声应道:“属下明白,请会首放心。” 原来,这白衣男子正是流云会会首——苏梦寒。对于白衣男子的身份倒也并不需要意外,因为流云会的总会本就在安明。 苏梦寒点点头,神色浅淡的拂袖而去。( ) 第九十五章 一见萧郎误终身 第九十五章 一见萧郎误终身 第九十六章 皇室艰辛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六章 皇室艰辛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六章 皇室艰辛 (( ))苏梦寒离开后不就,东方靖的房间里多了个人。网值得您收藏……一个穿着一身并不起眼的布衣的老者,五十多岁的模样,头发已经花白,面上也已经有了不少皱纹,若是走在街上只怕谁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东方靖却没有对他摆起王室宗亲的架子,而是亲自起身恭敬地将他请到方才苏梦寒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老者看看东方靖,笑道:“苏梦寒拒绝了王爷?” 东方靖叹了口气道:“苏若虚才智卓越,手段高绝,若是能够得他辅佐可惜当年本王年少气盛” 老者摇头道:“王爷错了,苏梦寒眼高于顶,您当真认为他是因为理王妃才拒绝你的么?不无论是为了什么,他都绝对不会为王爷所用的。”东方靖皱眉,显然对老者的话有些不能苟同。他是当朝理王,苏梦寒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若不是他现在需要财力物力人力,说句不好听的话,流云会就算想尽法子也未必能够够得上理王府的门槛。要知道,就算什么都不做了,有一个王爷做靠山,流云会能得到的好处都是难以估计的。 老者叹了口气道:“因为在苏梦寒眼中,比起别的王室宗亲,王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甚至,因为前些年陛下对王爷的看重,柳系一派的人还在使力打压王爷。现在得罪了王爷固然是有些不好,但是若是流云会真的投靠了王爷,更是有害无益。如此,苏梦寒又岂会坐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 东方靖有些惋惜,“还是可惜了。” 若是有流云会相助,至少他们就再也不用担心会缺钱了。可惜苏梦寒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拒绝了她。 老者笑道:“王爷稍安勿躁。” 东方靖冷哼一声道:“稍安?本王哪里能安得了?陛下也不知道怎么被那个女人迷去了心魂,后宫的事情也就算了,就连朝堂上的事情也对她言听计从!若是再安下去,只怕有一天,这天下就要改姓柳了。” “王爷慎言。”老者劝道,不过他也知道东方靖是在京城憋屈久了,难得离开了京城才能发泄出来,也只是意思意思劝一下罢了。 东方靖咬牙不语,他身为宗室王爷又从小父亲亡故,自然比许多人都早熟懂事得多。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理解自己的那位皇帝叔父。自古就有美人误国的说法,但是东方靖本人却觉得十分的可笑。美人再美能有万里江山如画重要么?怎么会有人为了个女人不要江山?即便是他自己,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宁愿牺牲一个美人而换回苏梦寒这样的助力。但是陛下却 那柳贵妃真要说是什么勾魂绝色也还差了一些,虽然也算是一流的美人儿,但是至少比起京城第一美人沈含双就还略逊一筹。京城里与后宫中跟她不相上下的容貌就算没有上百也有数十吧?偏偏陛下谁也不肯放在眼里,只是一味的独宠柳贵妃。那要什么给什么,没有也要弄来给的劲儿,当真是应了那句≈qt只将天下奉一人”了。可惜这个一人却不是皇帝自己,而是宫中的爱妃。 皇帝宁愿自己吃的用的差一点,也要让自己的爱妃吃最好的,用最好的。这宠爱的劲儿,说不是真爱都没人相信。 如今,满朝忠心的臣子和皇室宗亲们唯一能够感到庆幸的,大概也就是柳贵妃无子了。 若是柳贵妃再有了孩子,那整个东陵国大概就真的是柳家人的天下了。 东方靖有些恼怒地一锤桌面咬牙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这些人了么?” 老者叹息着摇了摇头,道:“这天下毕竟是陛下的天下。若是陛下铁了心要保什么人,谁能奈何得了?去年柳家三子调戏了怀德郡王的亲妹子,那可是当年德亲王陛下唯一活过了那场宫变的亲弟弟的嫡女啊。宗室贵女又如何?陛下不过是让柳家老三将朔阳郡主娶回去而已。” 东方靖脸上也掠过一丝伤感,叹气道:“是啊,离京前听说朔阳堂妹病重,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好端端的一个宗室贵女,无端被一个纨绔子调戏了。最后陛下却这样处置,最要紧的是那柳三原本已经娶过妻子了。只是为了皇室的颜面,将嫡妻贬为了侧室。但是人家原配同样也是高门贵女,入门之后又生了一子一女。朔阳郡主就算是宗室郡主,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很快,东方瑾脸上又泛起了冷笑,道:“本王这个堂弟倒是很会见缝插针,如今和柳家倒是亲密的很。” 对怀德郡王这样的人,东方靖是有些不屑的。自己的嫡亲妹妹受辱于柳家,他却还能借此去跟柳家套近乎,不管是真的想要跟柳家亲近还是只是想要利用柳家,这样的人东方靖都是不屑的。 老者倒是不以为意,淡淡道:“但是效果显著啊,听说陛下有意加封怀德郡王为亲王。” 东方靖眼神微闪,眼底掠过一丝冷厉。 见他如此,老者也知道他心情不好,遂不再言。思索了片刻换了一个话题道:“科举将近,王爷难得有机会出来走走。这次虽然是为了柳浮云抬轿子,到底也是个机会。既然苏梦寒这边已经没有了可能,殿下何不将目光放到应届的举子身上。” 东方靖不以为然,“就算高中了也不过是个六七品的芝麻小官,想要当大用至少也需要十年时间,陛下的身体我们哪里还能等得及?” 老者笑道:“陛下身体是不好,但是年纪倒地不大,宫中什么不多医术高明的大夫却不少,养养未必就不能养好。太过心急了反倒是不好。而且有总比没有好,有的时候恰恰就是小人物才能当大用呢。” 东方靖闻言若有所思,片刻后点头道:“先生教训得是,本王明白了。” 理王殿下代陛下巡视天下,在安明府暂住期间专程拜访了安明府附近的许多名声在外的大儒,也与安明府的读书人门清谈畅饮十分的平易近人。一时间,安明府的百姓们都在传说理王殿下性格谦和平易近人云云。 理王暂时下榻的别院里,每天都有读书人前往投诗稿或策论求见。东方靖也来者不拒,无论对方有没有真才实学,最后总会让人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门。几天功夫下来,倒是让大半个安明的学子们都对东方靖十分赞赏。而东方靖也暗中找到了两个自己觉得不错的可造之材。心中对皇帝派他出来给柳家的后生做挡箭牌的怨气也小了几分。毕竟在京城里想要这么方面的拉拢人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一旦这些人去了京城甚至高中上榜之后,可投靠依附的选择就会躲起来,哪里比得上现在的悠然从容的挑选? 只是漏了苏梦寒这么一条大鱼,心中到底有些郁郁。 这么热闹的大事自然瞒不过同样住在安明城里的陆离和谢安澜。不过陆离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更没有像那些读书人一样迫不及待的前去求见。 “看什么?” 陆离从书卷中抬起头来,侧首看向自己身边的人。 谢安澜将自己倒挂在院子里的树上,犹如一个大风铃一般随意摆动一边打量着安静百~万\小!说的陆离。 谢安澜翻了个身,从树上翩然落地道:“我以为你会去凑热闹呢。” 陆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谢安澜嗤笑一声,道:“陆四少确实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是绝对是一个喜欢见缝插针的人啊。那位可是当朝王爷啊,难道你要我相信,你有耐性从六七品的小官慢慢往上爬。我没记错的话,即便是高中状元,最多也不过是个授予一个翰林院编撰,是从六品吧?” “夫人这段时间倒是没白费。”终于能分得清楚什么官是几品了。 谢安澜轻哼一声,“只要有时间,这世上只有本大神不想知道的,没有本大神弄不明白的。” “那夫人不妨猜猜我有什么打算?”陆离挑眉道。 “哦,忘了说。变态的想法除外。”谢安澜面无表情地道。 陆离莞尔,“夫人即便是认输也认得如此别开生面。” 谢安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认输了?你不去,要么是端着身段儿故作姿态,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待价而沽。要么就是那位王爷跟你有仇呗。” 陆离定定地望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女子,谢安澜扬起下巴,“怎么?” “夫人果然聪慧过人。” “谢谢,很多人都这么说,下一次你可以换一个词儿赞美我。” 陆离点头,“我会考虑的。” 谢安澜好奇地看着他,小声问道:“你是真跟他有仇还是打算吊着人家啊?不是我说您就算原本真的是诸葛武侯在世,现在也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举人而已,你确定你能钓的上来?”泉州第一才子?听起来是挺厉害的。但是整个东陵大的州府有二十九个,往下跟泉州同一个级别的至少也有三四百个。某州第一才子?整个东陵随便扒拉一下也能扒拉出来好几百吧? “诸葛武侯是谁?”陆离好奇问道。 谢安澜靠着树的身子歪了歪,干脆就顺便压倒陆离背上去了。对于某人仿佛永远也站不直坐不端的模样陆离已经有些习惯了,也懒得再去推她。谢安澜没好气地道:“这是重点吗?” “诸葛武侯是谁?”陆离很有耐性地又问了一遍。 谢安澜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某人的心思。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笑容可掬地道:“你还在想我的来历啊?别费这事儿啊,能找到的话我就自己回家了,谁还管你啊。我们家那几只想必也不会在乎我拖着一副别人的皮囊回去的。至于你好奇的诸葛武侯啊是历史上一位以智谋和忠诚著称的天才。四爷,您是不是跟他一样多智近妖我不知道,但是比人品你肯定没人家好。”不过这也难怪,人家诸葛丞相是被三顾茅庐请出山的,至于陆四少上辈子肯定没人肯亲自请他。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其实命运也决定性格啊。 陆离若有所思,谢安澜耸耸肩也不去打扰他。她又不是历史学家,可没什么心情跟人讨论历史问题。 “四爷。”门外,陆英匆匆进来,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 陆离挑眉,示意他有话直说。 陆英低声道:“外面有位公子求见。” 陆离微微蹙眉,片刻后就重新舒展开来点头道:“请苏会首进来。” 陆英脸上的神色更加震惊,“四爷怎么知道” 陆离道:“整个安明府,除了云慕青和赵端的人,还有谁能知道我们在这里?” 谢安澜扬眉笑道:“哎呀呀,仇家招上门了啊。我先回避?” 陆离微微点头,谢安澜毫无心理负担地挥挥手进屋里去了,留下陆离独自一人应付大名鼎鼎的流云会首。 片刻间,一身白衣的苏梦寒从外面漫步走了进来。他身边并没有带着什么随从,陆英跟在他身后看上去倒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陆英反倒是需要领路的客人。苏梦寒低头,手中的帕子压在唇边闷咳了两声,方才抬头打量着眼前幽静的小院。 安明府第一的客栈,地方自然不会差。即使是苏梦寒也忍不住赞了一句,“好地方,慕青这两年倒是长进了。” “苏会首。”陆离放下书卷,淡然点头道。 苏梦寒微微点头,“冒昧来访,还请陆公子见谅。” “苏会首言重,请坐。”陆离抬手请苏梦寒落座,苏梦寒也不客气,谢过之后在树下陆离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陆离垂眸伸手,将桌上已经冷却的茶水泼掉,重新烫了茶杯泡茶。 苏梦寒含笑看着眼前少年优雅而从容的动作,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从容优雅几乎让人以为这是高门世家的天之骄子。但是陆离的生平却已经实实在在放在了他的面前,只是雍州陆家旁支的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而已。当然,苏梦寒也并不关心陆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事实上如果陆离不曾插手流云会的事情的话,现在的陆离连跟苏梦寒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即使陆离是一个即将踏入官场的举人而苏梦寒只是一个商人。 但是当真正坐在陆离面前的时候,苏梦寒依然有些惊讶。 一个像陆离这个年纪的天才少年应该是个什么样子,苏梦寒知道。因为他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的人,或桀骜不驯眼高于顶,或神采飞扬挥斥方遒,即便是偶有温尔雅的,也难掩隐藏在眼底的那种优越。但是眼前的少年却不是这样,如果不看外表,苏梦寒几乎要以为坐在他跟前的是一个久居高位淡看兴衰的朝中重臣。暗中安静的仿佛不存在,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感觉 “咳咳。”苏梦寒眉头微锁,虽然强压了下去却依然还是溢出几许闷咳。 陆离将一盏茶放到他跟前,才开口道:“苏会首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苏梦寒笑道:“听说今年西江出了一位青年才俊,在下虽是一介商人,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前来拜会一番。还望陆公子莫要嫌在下粗鄙。” 陆离摇头,“会首客气,谁敢嫌东陵七圣的琴圣——商羽公子粗鄙?” 苏梦寒眼底寒光乍现,却又在刹那间消失于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垂眸望着自己修长白皙的双手轻叹了口气道:“琴圣?在下已经多年不曾触碰过琴弦,如今只怕连最寻常的小曲也弹不出来了。陆公子连这点成年旧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果非常人。” 陆离道:“东陵七圣名扬天下,早年陆某在上雍时也曾目睹琴圣风采。” 苏梦寒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他们这样的人若是要说谎,莫说是对手就算是自己也能骗过去。何况陆离到底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并不重要。因为这原本就不是什么不能外道的秘密,只是他不想而已。 苏梦寒打量了陆离片刻,道:“在下可曾什么地方的罪过陆公子?” 陆离面带诧异的挑眉,道:“自然不曾。” 苏梦寒扬眉道:“如此说来,在下是否可以理解为陆公子以后不会再插手流云会的事情?”苏梦寒并没有问陆离之前为什么要掺和流云会的内务。既然他能够将陆离的生平查的清清楚楚,自然也能够将在西江发生的事情查清楚。 陆离朝他举了举手中的茶盏,“自然。” “好。”苏梦寒点头,伸手将茶杯放在桌上,齐声道:“如此,打扰陆公子。在下在此预祝陆公子金榜题名。以后若有缘栽倒安明府,在下做东请陆公子。” 陆离点头,“慢走。陆英,送苏会首出去。” “是,少爷。” 苏梦寒跟着陆英走了出去,直到他的咳嗽声在门外消失,谢安澜才从里面走了出来。皱眉道:“这位苏会首专程来一趟,就是为了问你这么一句话?” 陆离点了下头,谢安澜叹息,“可惜没看到这位苏会首长什么模样?东陵七杰?好大的名头啊,想必长得也不差。可惜身体好像比你还差啊。” 陆离道:“苏梦寒性情难测,方才若是一句话答得不对,他也会翻脸不认人。虽然如今理王在城中,流云会不会轻举妄动。但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想要将咱们留在安明府也不难。”谢安澜斜睨了他一眼道:“他眼神儿不太好,怎么就看不出来你是个祸害呢?” 陆离冷笑,“他眼神好得很,至少比夫人眼神好。” 谢安澜怒视他,“什么意思?” 陆离淡淡笑道:“我至少从来不喜欢亲自动手,苏梦寒当初刚刚上位,可是亲自带人血洗了反对的最激烈的周家。” 谢安澜倒是不怎么惊讶,只是若有所思地道:“难怪呢,我说他看起来病怏怏的,身上煞气倒是一点儿不轻。”其实不用陆离提醒谢安澜也知道这位流云会首不是善茬。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能将流云会十几家一干大大小小的家主压得死死的,稳坐流云会头把交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 更何况,危险的人物和事情经历的多了,谢安澜对这些都有着近乎本能的直觉。在陆离说破苏梦寒另一个身份的那一瞬间,隔着那么远谢安澜都感觉到一股近乎实质的杀意。那一刻,她十分怀疑苏梦寒一念之差就有可能一巴掌怕死陆小四。 “他怎么就没一巴掌拍死你呢?”谢安澜打量着陆离喃喃道。别说苏梦寒没有那个能力,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是却瞒不住谢安澜的眼睛。别看苏梦寒病怏怏的,绝对是个练家子。捏死陆离大概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陆离淡然道:“拍死了我,他拿什么祸水东引?” “嗯?” 陆离道:“你以为理王为什么在安明府留这么久?” 谢安澜蹙眉,“苏梦寒?苏梦寒是流云会首,手中的财富就算不如穆家应该也不会差太远。”争皇位什么的,素来都是个烧钱的事儿。跟何况,苏梦寒不仅有钱有势,还有名望和脑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可以拉拢的奇才。 “这么说苏梦寒并不看好理王?打算推给你?”谢安澜思索着,“苏梦寒多半已经拒绝了理王,但是理王肯定不会死心。如果这时候传出苏梦寒亲自来客栈拜访你,理王肯定会好奇。到时候这么说,确实算得上是祸水东引了。那么问题来了,你到底是不是打算钓鱼?” 如果是,那么这一局陆离赢了。如果不是,那么这一局是苏梦寒占上方。 陆离道,“没有,我对苏梦寒了解不多。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原本是打算”摇了摇头,原本打算什么并不重要,这世上没有谁能真正的算无遗策。不过左右这点小事也不算什么,甚至比他原本打算的还要方便得多。毕竟,比起跟苏梦寒打交道,还是东方靖更轻松一些。 谢安澜感叹,“这位苏会首真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啊。” 陆离瞥了他一眼,“如果他明知道理王结局堪忧,还将你推给他,你还会觉得他心胸宽广么?” 理王前世凭什么肯重用他那样一个既没有权势也没有名声还断了腿的人?因为那时候他根本无人可用。可以说,若不是后来陆离的加入,东方靖根本就撑不到皇帝驾崩就要被人给搞死了。而这搞死东方靖的人中,苏梦寒绝对是出了相当大的力。不过前世陆离并没有跟苏梦寒交过手,苏梦寒身体是真的不好,大约就是在陆离被赶出陆家颠沛流离的那段时间,苏梦寒就死了。死之前还给东方靖埋了颗巨雷,差点炸的东方靖好不容易积攒下的那点人脉死伤殆尽。若是苏梦寒还能多活一段时间,陆离估计就遇不上东方靖了。 对于苏梦寒到底跟理王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事儿,理王始终三缄其口讳莫如深。 谢安澜笑道:“祸水东流是他的能耐,能不能反败为胜是你的本事么。我看好你哟。” 这话略耳熟,陆离无语。 “对了,将你推给理王,他就不怕你帮着理王跟他作对么?”谢安澜挑眉问道。 陆离道:“因为他知道,我不会投靠理王。他更知道,即便是我投靠了理王,短期内也无法得到重用。除非狗急跳墙,东方靖没那么容易相信别人。而一旦我投靠了理王他想要对付我只会更加容易。” “嗯?” 陆离平静地道:“自古以来死得冤的谋士除了自作聪明的以外,都是被主上坑死的。” 谢安澜点赞,“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夫人所言虽然略显粗俗,倒也精辟。”陆离难得赞同谢安澜的话。 果然不出陆离所料,半个时辰后一张印着四爪银蟒的帖子送到了客栈。 理王殿下请陆公子前往别院一叙。 别院里 东方靖脸色阴沉的坐在花厅里,坐在他下首的老者端着茶杯垂眸不语,满是皱纹的手时不时的轻抚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 好一会儿,才听到东方靖冷哼一声道:“好一个苏梦寒!他以为成了什么流云会首就本王就奈何不得他了么?” 老者叹了口气,道:“王爷,稍安勿躁。这次出来后,王爷倒是不比在京城沉得住气了。” 东方靖愣了一下,才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道:“先生,理王府如今处境艰难。陛下宠幸佞幸,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本王实在是” 老者摇了摇头道:“先王早早的去了,这些年王爷独自一人支撑着理王府,其中艰辛老夫自然明白。” 东方靖脸上的神色有些苦涩,若是当年没有那一场宫变,他如今或许依然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王府世子。甚至如果早些年陛下没有对他那般疼爱宠溺,他也不会到如今这样进退维谷的地步。朝堂上的事情,比起逆水行舟更甚。进则已,退则死!早些年人人都说陛下有意立他为太子,陛下也未曾斥责过什么。时间久了甚至连他自己都这么以为了。直到五年前柳贵妃有孕,陛下的态度才骤然改变。虽然最后那个孩子没有保住,但是他们这些皇室宗亲的日子却开始变得十分难过起来。 他这个王爷,说着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实际呢?日子过得还不如寻常人家自在。 老者轻声道:“王爷,这么些年都忍了,又何必急于一时?苏梦寒此人性格过于强硬,绝不是甘居人下之辈,相较之下,还是穆家更容易拉拢一些。” 东方靖苦笑,“穆家?穆家现如今的当家主母可是姓柳呢。” 老者含笑摇头道:“王爷错了,那位柳夫人嫁的人姓江,而穆家始终只会姓穆。” 东方靖不以为然,“有宫里那位在,只怕穆家有一天改姓柳我都不会奇怪。按照穆老爷子的意思,穆家大公子及冠的时候穆家就该交到他手里了。但是你看看如今穆老爷子硬撑着一口气不敢死是为了什么?若是哪天穆老爷子这口气上不来了,穆家还能不能有穆翎的位置都难说。” 听了这话,老者也忍不住叹气。天子二十年如一日的专宠,如今的柳家已经从原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发展成如今就连皇室权贵,世家大族都要忌惮的庞然大物了。 如今柳家的家主是柳贵妃的大哥,柳贵妃有三个兄弟,全部手握重权不说,还都赐予了爵位,一门三侯上雍皇城中独一份儿。就是皇后的娘家也没有这样的厚待。柳贵妃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嫁入东陵首富穆家做继室,一个嫁给了安国公嫡子为妻。还有一个侄女是景宁侯夫人。 柳家下一代,子孙繁盛,三房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多个。只要成年了无一不是手握实权,或占据肥缺,或平步青云。如今最有名的当属排行第十三的柳暮,柳浮云。最让人担忧的是柳浮云跟柳家其他仗着贵妃的权势横行霸道尸位素餐的子弟完全不同,这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年轻人。 柳家其他人,甚至包括如今的家主在内都不是什么才智卓绝的人物,因为他们不需要。无论有什么事,只要贵妃在陛下跟前哭一哭,没理也变成有理了。所以虽然柳家人很令人讨厌,但是最初朝中许多官员并没有真正太过看重他们,不过是靠着贵妃的衣带罢了。贵妃总有老的那一天,红颜未老恩先断,帝王的恩宠最是做不得准。一旦没有了帝王的恩宠,柳家算什么? 估计就连当初这么想的臣子们都没想到,帝王的恩宠竟然会这么久。 而柳家的第二代成长起来,柳暮是柳家家主的嫡子,如果将来柳家交到他的手里,如果贵妃再多活个十来年,这天下当真不好说。而陛下和贵妃如今也不过才四十二岁,虽然陛下身体不好,但是做臣子的自然不能咒陛下早死,只能暗地里希望贵妃早点死了。只是贵妃的身体看起来似乎不错,又不像是会早死的样子。而且陛下虽然身体不好却也没什么大病,皇家什么滋补的药材没有?说不定就能拖个十几二十年呢。 “穆翎年纪轻轻,能与苏梦寒并称双璧,绝不会是简单人物。”老者道:“更何况,穆江枫那位继室夫人膝下无子,以他的身份想要将家业让给庶子继承难堵悠悠众口。想要将穆翎当成傀儡,只怕他还没有那个本事。” 提起穆江枫这个名字,东方靖脸上也多了几分轻蔑,“说得也是,穆翎总归还是穆老爷子教出来的。可惜穆老爷子英明一世选女婿却瞎了眼,选了穆江枫这么一个吃软饭的白眼狼。气死了自己的女儿不说,连想要报仇都做不到。” 见他冷静下来,老者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点头道:“确实,想来当初穆老爷子看中的就是穆江枫没本事这一点吧。却是低估了穆江枫的胆子。所以,王爷也不必太过着急,柳家如今确实是煊煊赫赫,声势浩大。但是看他们不顺眼的人只会更多,如今不过是大都引而不发罢了。王爷别忘了,西北那位安德郡主病死的不明不白,等到那位回来了只怕不会跟柳家善罢甘休。 “睿王叔?”东方靖摇头道:“睿王叔已经十多年没有回过上雍了。伤心之地,只怕不会回来了。” 老者摇头道:“未必,王爷可曾听过一个消息?” 东方靖不解,“什么消息?” 老者沉吟了片刻,低声道:“有传说,安德郡主当初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让柳家人给弄死的。” “怎么可能?!”东方靖震惊道。 老者道:“当初睿王殿下被战事绊住,等到赶回上雍的时候郡主下葬已经一月有余。郡主本来身体就不好,早逝也不足为怪。瑞王殿下更不可能去开棺惊扰郡主安寝,郡主到底怎么死的谁又知道?” “这消息总不会无缘无故就传出来。”东方靖皱眉道,“西北战事初定,这个时候传出来这个消息” 老者笑道:“无论是谁传出这个消息,对王爷都只有好处。” 东方靖低头沉思,也是莞尔一笑,“先生说的不错。睿王叔战功赫赫,西北军对他更是俯首帖耳,莫说是柳家就算是陛下想要如何只怕也要忌惮几分。”睿王东方烈并不是皇帝的亲弟弟,而是皇帝的堂弟。先代睿王早逝,只留下东方烈和一个妹妹东方明绯相依为命。睿王府从先帝那会儿就不受待见,先代睿王死了之后睿王府更是一落千丈。直到当今陛下登基,年方十七的东方烈自请去西北镇守边关。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等到唯一的妹妹安德郡主过世之后,睿王更是十多年没有回京了。倒是让他在西北打出了一片天地。 二十年来,睿王从普通小兵到执掌整个西北军的统帅。一路走来近乎传奇,被誉为东陵军神。近几年更是传出西北王的称呼。 老者叹气道:“所以这消息也有可能是陛下传出来的。”皇帝就算沉迷女色也是皇帝,西北王这个称呼,着实有些犯了皇帝的大忌。毕竟,东陵的王室是不分封的,王爷只有俸禄和爵位,没有封地。 “先生是说陛下想要他就不怕睿王干脆反了么?” 老者摇头,道:“天子不曾对不起睿王,睿王若只是因为捕风捉影的事情就反了。那是他对不起陛下,如此陛下要收回兵权甚至将他入罪也是名正言顺。即便是真反了,师出无名又能走多远?陛下虽然对柳贵妃的事情理不清,但是该有的帝王心术,也是半点没忘啊。” 东方靖点头道:“是啊,若非陛下如此厉害,本王又如何会到如此境地?当初本王也是被陛下给耍了吧?”陛下那时候正当壮年,就算自己没有儿子又怎么可能那么明显的表现出要立谁的心思?就连臣子们议论也不阻止?分明只是为了堵住臣子们的嘴,一旦陛下有了自己的子嗣或者更合适的人选,他就是一颗虽是可以扔掉的弃子。 老者轻声道:“王爷当时年纪尚小。便是老夫也陛下抛下的诱饵太过诱人了。” 东方靖只余叹息。“启禀王爷,泉州陆公子求见。”门外,侍卫禀告道。 东方靖神色一肃,“让他进来,本王倒要看看能让苏梦寒亲自上门拜会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是,王爷。”( ) 第九十六章 皇室艰辛 第九十六章 皇室艰辛 第九十七章 捡来的小哑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七章 捡来的小哑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七章 捡来的小哑巴 (( ))陆离直到晚上才从理王暂住的别院回来,谢安澜没有问陆离到底跟理王谈了什么,但是从陆四少微微下垂的唇角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太好。 难得贴心地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倒是让陆离微微愣了一下才伸手接了过来。 “夫人不想问问,我跟东方靖谈了什么?”陆离问道。 谢安澜微微挑眉道:“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呗。” 陆离扬眉道:“哦?夫人竟然如此大度?” 谢安澜笑道:“横竖官场上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知道的多少并没有什么关系啊。不过…难得你竟然主动想要跟我说点什么啊。”说罢,谢安澜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陆离眼神微沉,沉声道:“你见过理王?” 谢安澜一怔,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可能会见过理王?” 陆离眯眼打量着谢安澜,似乎是在探究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半晌方才缓缓道:“理王在找一个绝色女子。” “那又怎么样?”谢安澜不以为然,“难道你认为他找的是我?” 陆离垂眸喝茶,没有答话谢安澜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谢安澜秀眉微蹙,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发梢,一边思索着,“难道是不小心在街上被人看到了?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认不认识,他找我干什么?你别告诉我那位理王殿下熏心了?”话说那位理王殿下据说还是心怀大志的吧?如果真是这样就难怪被苏梦寒嫌弃完了又被陆离嫌弃了。 陆离道:“他自然不会熏心,他只是认为别人熏心罢了。” 谢安澜挑眉,等着他解惑。 陆离淡淡道:“你也知道陛下独宠柳贵妃。” 谢安澜脑海中灵光一闪,“你是说……” 陆离平静地看着她,谢安澜不怒反笑,“原来在理王殿下眼中,我还有能当红颜祸水的资质啊。” 找个美人儿取代独宠的柳贵妃,理王殿下真是好想法。可惜皇帝是个四十多岁的糟老头子!很好…理王东方靖是吧?她记住了。 侧首看看坐在身边的陆离,谢安澜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么?还是说…我没有柳贵妃长得好看?” 陆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二十年,皇宫里出现的比柳贵妃好看的女人不下十个,这些女人现在都死了,柳贵妃依然三千宠爱在一身。” “既然如此,理王怎么还会对我感兴趣?”谢安澜不解。 陆离沉吟了片刻,方才道:“或许他觉得…你神态间有几分像柳贵妃。柳贵妃毕竟还是老了。” “嗯?真的像?”谢安澜有些惊讶地问道。 陆离冷声道:“他眼力一向不行。更何况…莫说根本不像,就算十成十的像,敢用你也证明他依然蠢得无药可救。” 谢安澜不由一笑,很有些感叹地道:“被你就这么看穿了我的脾气,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啊。其实一般情况下我脾气都还是很好的,绝对不是什么泼辣不讲理的人。” 陆离轻哼一声,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就算谢安澜真的长了张天仙下凡的脸,就冲着这个脾气性格陆离也不会傻到利用她来玩儿美人计。即便谢安澜不是他的夫人,就算他有法子让谢安澜同意就范,只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反咬一口,甚至直接当面插自己刀子了。 谢安澜撑着下巴懒懒地望着陆离问道:“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现在咱们怎么办?” 陆离道:“兵分领路,你自己去京城。” “你呢?” 陆离眼眸微沉,淡淡道:“陪他去找个人实行他愚蠢的美人计。” 谢安澜饶有兴致,“你既然知道愚蠢,干嘛还陪他玩儿?” 陆离道:“没有受过打击,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蠢?”现在的东方靖处境是不太好,但是也没有多糟糕,至少皇帝并没有打算对他下手。他之所以满心愤懑,不过是心有不甘而已。这样的人说到底还是一个天之骄子,无病呻吟觉得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前世,东方靖真正的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皇位争夺者,也是在苏梦寒给了他近乎绝命的一击之后。 谢安澜蹙眉道:“这么说,你现在算是投靠理王了?” 陆离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当朝王爷亲自向我示好,难道你觉得我区区一个举人,可以拒绝?” 谢安澜同情地望着他,“所以,你输了。” 被苏梦寒成功的祸水东引了。 陆离淡定地道:“这叫因势利导。” 谢安澜满脸宽容和真诚,“我明白的。我理解,你不用解释。” “……”你明白什么? “你就不怕我自己跑了?”谢安澜问道。 陆离抬眸看她,“那我就让人将你爹,谢啸月,还有那个叫芸萝的丫头全都宰了。” 谢安澜无语半晌,“我跟他们…不熟。” “哦,我也只是随便试试,夫人不用在意。” “……” 陆离带着陆英非常潇洒的走了。等到两人离开,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谢安澜才有了几分淡淡的寂寞之感。之前为了参加乡试陆离也离开过,但是那时候在陆家还有芸萝和谢啸月,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这偌大的安明府城里倒是连半个熟人都没有了,这才让谢安澜真正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真的一个人独处在与曾经的自己相隔了一个世界那么遥远的地方了。 几个月前,她醒过来第一眼看得到就是陆离。虽然两个人相处的一直都不太和睦,甚至到现在偶尔还会防备着对方,但是谢安澜也不得不承认陆离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她们也是这个世上唯一知道彼此秘密的人,因缘际会,这样的人以后也绝不会再有。 慢慢地吐了口气,谢安澜轻叹了口气耸耸肩回房收拾自己的东西。虽然说陆离跟着理王走了,但是很难说理王会不会暗中留下了人手按照寻找她的下落。毕竟,陆离认为理王并不是一个十分听人劝的人,即使他说服了理王只怕理王也未必就全然信服他吧? 安明城中浩然楼顶层,苏梦寒坐在窗口神色淡然地望着城外江面上渐渐远去的华丽大船。 “会首。”楼下,一个青衣男子上来恭声禀告。 苏梦寒点点头道:“走干净了?” 青衣男子摇头道:“没有,理王留下的人在暗中寻找一个女子。” “是什么人?找到了么?”苏梦寒微微蹙眉,问道。 青衣男子犹豫了一下,道:“应该是那位陆公子的夫人,不过理王在安明城里没什么人,云来客栈又是云家的产业,理王的人应该没那么容易找到。”若不是安明城是流云会的地盘消息灵通,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苏梦寒垂眸思索了片刻,挑眉笑道:“陆离将夫人留在了客栈,自己跟理王走了?有趣…既然是他夫人,他应当知道瞒不了多久才是。陆离不像是会做这种傻事的人。” 青衣男子皱眉道:“爷是不是太高看陆离了?嘉州的事情,不过是……” “雕虫小技?”苏梦寒接口道,“但是这雕虫小技却能够说动赵端。你当赵端当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就算想不明白等几天自然就明白了,赵家等不得?不过是因为陆离说中了赵家的心事罢了。所以,一开始陆离赌的就不是计谋,而是人心。他知道流云会人心不齐,也知道赵家对我有防备之心。所以他才能赢。” 青衣男子有些意外,“若是如此,他知道的太多了。一个泉州陆家的庶子……” 苏梦寒微微叹了口气,“有些事,聪明人看一眼就能明白。有些事,不用看想一想也能明白。苏家发展的太快了,我并非不明白其中的弊病,而是无法。”苏家要发展,就必然会触及别家的利益,这是无法转圜避无可避的事情。 “既然会首如此看重这个陆离,为何还……”青衣男子忍不住问道。 苏梦寒修长的手中摸索着温热的茶杯,轻叹道:“流云会不该此时涉足朝堂,可惜…旁人却不愿放过这样一块肥肉。东方靖只是第一个却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不过是想要试试这水到底有多深罢了。陆离这个人…我看不透。” “投石问路?一箭双雕?” 苏梦寒淡笑道:“看着吧,我也想看看陆离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那位陆夫人现在……” “陆公子离开不到一刻钟,她也离开了。” “嗯?” 青衣男子脸上难得的有些尴尬,低声道:“我们…跟丢了。” “有趣。”苏梦寒惊讶,流云会虽然是个商会,但是里面的人三教九流身怀绝技的不再少数。却将一个女眷给跟丢了,若是意外还好,但是苏梦寒觉得…九成九都不太可能是个意外。难怪陆离敢将妻子一个人留在安明府呢。说不准,陆离反倒是救了东方靖也不一定。 “公子,上雍有密信到!”一个青衣男子急匆匆从楼下上来,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 苏梦寒眼眸一沉,拆开信函来一看白皙如玉的神色立刻冰冷了几分。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苏梦寒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阻止了想要上前来扶他的两个男子,沉声道:“即刻准备,入京!” “公子……” “去!” “是,公子。” 谢安澜没有留在安明府等老元和芸萝到来,当天下午就一匹快马出了安明府直奔上雍皇城。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独自一人单独在外面行走。虽然说不上有多激动,谢安澜却依然还是有些新奇。一路上也没有多做停留,快马加鞭原本需要十来天的陆谢安澜七八天就进了雍州地界。进了雍州之后就距离皇城上雍不远了,谢安澜也稍微放缓了一些脚步。 雍州果然不愧是繁华之地,一路行来时不时就能看到衣饰华美的贵族子弟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日正午,谢安澜停在了一片密林边上暂歇。将缰绳挂在马鞍上,放任马儿自在的在密林边上啃草。谢安澜动作熟练地在林边升起了一堆火收拾起方才在路上打来的一只野兔。不一会儿,架在火堆上的兔子就烤的香喷喷的,散发在空气中的肉香惹人垂涎。 谢安澜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响指,取出匕首将兔肉割下来正要往嘴里送,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侧耳细听,貌似还不止一匹马。 谢安澜耸耸肩,低头将兔肉送进自己口中。 一匹快马从远处的树林中冲了出来,身后同样还跟着好几匹马。显然是后面的那几个追着前面的跑,眼看着那匹马要冲过谢安澜跟前了,后面的人突然放了一箭射中了马儿的屁股。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将马背上的人掀了下去。 马背上的人骤然落马,连忙侧身换了个方向落地,将怀中抱着的一个孩子牢牢地护在了怀中。 那孩子不过五六岁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吓呆了从马背上摔下来竟然也不哭不闹。 这片刻间,后面跟着的人已经围了上来。 抱着孩子的男子看上去二十七八模样,浑身浴血,神色冷厉地瞪着眼前逼近的敌人。 “李大人,将这个小鬼给我们。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兄弟们给你留个全尸。”那些人也完全不顾还坐在一边的谢安澜,对着那青年男子沉声道。 男子紧紧抱着怀里呆滞的孩子,冷笑一声道:“休想。” 领头的男子冷哼一声,冷笑道:“何必呢,李大人,这小鬼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这样连命都不要有什么意义?” 青年男子咬牙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既然如此,兄弟们得罪了!”领头的男子也不耐烦多说,一挥手道:“上!将那个小鬼抢过来,死活不论!” “你敢!”青年男子厉声叫道,“耿明忠,你敢!” 领头的男子冷笑道:“上面交代了,死活不论。我有什么不敢的?” “这可是……” “动手!”领头的男子根本不容他将话说完,厉声道。 几个男子立刻举刀朝着那青年男子砍了过去。青年男子虽然骁勇却已经苦战多时,又抱着个孩子不过片刻就已经左支右绌,狼狈不已。身上更是连续挨了几刀,唇角溢出的血痕滴落到了怀中孩子白净的脸上。那孩子似乎突然醒悟过来,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谢安澜叹了口气,有些索然无味地放下了手中的兔肉。她现在不太饿,所以这种伴着血肉横飞的烤肉实在是吃不下去。 想了想,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不想脚下还没有动,迎面就被人一刀劈了过来。 谢安澜眯眼,侧首让开了这迎面而来的一刀。刀锋陷入身后的树干,可见对方这一刀是真的打算要了他的命的。 谢安澜抬手按住了还卡在树干上的刀,挑眉道:“兄弟,你砍错人了吧?” 对方冷笑一声,直接放弃了长刀抽出一把短刀直刺向谢安澜的心口。谢安澜连忙侧身再让,叹了口气道:“这就没有办法了。”右手银光一闪,跟前的男子闷哼一声原本握着短刀的手腕已经绽出了一道血线。趁着对方愣神,谢安澜一脚将人踹开。 围攻那青年男子的人发现这边的变化,立刻分出两个人朝着谢安澜包抄过来。谢安澜身形矫健毫不犹豫地迎了上来。这些人之前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斯斯的少年竟然如此厉害,一照面就折了一个人手。这两人自然也不敢再疏忽大意。谢安澜算是第一次跟这个世界真正的高手过招,倒是饶有兴致地跟两人打了起来。这几个人身手确实都相当不错,若是单纯的切磋的话谢安澜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交手不过一会儿谢安澜肩膀上就被刀背砍中了一下。幸好她反应得快立刻卸去了八成的力道,却也震得肩膀一阵发麻。 不敢再耽搁,谢安澜凌厉的贴身上前,匕首悄无声息地送进了一人的心口。匕首在心口一搅,那人立刻睁大眼睛口中喷出大口的血来。谢安澜曾经将人向着另一个人的方向推去,同时手中的匕首射出,那人侧身避开匕首的同时另一把刀插进了他的脖子。 “接着!” 听到声音,谢安澜反射性地回头就看到一团东西朝着自己砸了过去。连忙纵身一跃将孩子接在怀中,落地的冲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小兄弟!带孩子先走!” 你倒是相信我。 谢安澜心中无语,但是低头看看怀里脸色苍白,哭得快要背过气去了的小鬼只得无奈的撇了撇嘴角抱起孩子冲向了不远处的马儿。 策马就是一阵夺路狂奔跑出了二十多里路,谢安澜才停了下来有些无奈地看着怀里的小娃娃。 莫名其妙的捡了一个被人追杀显然身份不凡的小鬼,以谢安澜的性格也不可能将这孩子扔下不管。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也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将孩子抱到一个隐蔽的山坳里藏好,谢安澜伸手摸摸他冰凉的小脸柔声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子呆呆地望着谢安澜并不说话,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一般。谢安澜带着小孩策马狂奔,也不知什么时候小孩儿哭声渐渐停了人也安静了下来,只是不哭不闹也不说话了。 谢安澜叹了口气,道:“你在这里乖乖地待着,哥哥去看看刚刚带着你的那个叔叔怎么样了好不好?” 小孩子依然呆呆地恍若不闻。 谢安澜四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地方并不会有什么猛兽,这个时节也不担心有什么蛇虫之类的。地方也够隐蔽一般人不那么容易找到,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前提是这孩子别自己乱走。 她必须去看看那倒霉催的是不是还活着,万一死了的话,这孩子要怎么办?她可不想带着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到处跑。 掏出一块糖放在小朋友手里,谢安澜轻声道:“你乖乖在这待一会儿,哥哥一会儿就回来找你,不要乱跑哦。” 也不知道小朋友听明白了没有,谢安澜也不可奈何,只得扒拉了一些干草树枝将周围掩盖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什么破绽这才起身离开。 不好的预感果然成了现实,等到谢安澜潜回那个地方的时候,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以及一个活口。可惜活着的那个不是自己人,正是领头的那个叫做耿明忠的人。那人同样也是一身狼狈,正在一堆尸体旁边往起爬。从怀里抽出一支什么东西举向天空,谢安澜微微眯眼,手中软鞭已经扫了出去。 软鞭夹着凌厉的劲风袭来,将耿明忠手中的东西打落在地。下一刻就缠上了他的脖子,耿明忠反应也算快,立刻伸手抓住了缠住自己脖子的软鞭,瞪着眼前的少年,“是你!” 谢安澜叹气,“原本大家河水不犯井水。现在这样,我不想惹麻烦,所以就只好你死了。”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耿明忠咬牙道。 谢安澜冷笑一声,袖中匕首毫不犹豫地射向耿明忠,“我猜就算我放过你你也不会放过我,所以还是杀人灭口比较安全一点。” 看着耿明忠不甘心地倒地,谢安澜上前蹲下身在他身上摸索了片刻,摸出来一个金灿灿地腰牌。 看完之后,谢安澜很想转身踹身后已经气绝的青年男子一脚。 大、内、禁、卫! 谢安澜再一次想要非礼人类最忠实的好朋友。 回到那个小山坳,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谢安澜扒开草丛便看到那个孩子依然还坐在那里,手里抓着她给的糖块一动不动,依然保持着她离开的时候的姿势。看着眼前木木呆呆的小孩,即便是心中有再多的郁闷也只能放下了。谢安澜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抱进了怀中,“这儿离得太近了不安全,我们要先离开这里,你不要哭好不好?” 小孩静静地望着她,谢安澜点头,“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哦。” 抱起孩子,谢安澜转身往与来时相悖的方向走去。 带着个身份不明但是绝对危险的孩子,自然不能直接去上雍。谢安澜先找了个地方弄来了一套衣服给小孩换上,再经过她的巧手装扮,原本一个乖巧可爱的男孩子就变成了一个精致可人的小女娃。这小孩儿五官本就长得十分秀气,几乎没有花费谢安澜多少功夫就完成了。再加上刻意妆点上去眼下一颗泪痣,小小的孩子更添了几分羸弱之感。谢安澜敢说,只要他不出声,就算是这孩子的爹妈也未必能将他认出来。 一个少年带着体弱多病的妹妹却京城求医,似乎并不怎么容易引人怀疑。至少不容易引得想要追杀这小孩子的人怀疑,一路上往上雍去,路上甚至遇到过一拨明显是在找人的人。但是这些人却只是看了小孩子两眼就离开了。人是从上雍皇城逃出去的,又怎么会又跑回去呢? 只是让谢安澜担忧的是,自从那天之后这孩子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若不是那天听到过他的哭声十分正常,谢安澜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天生就不能说话。而且表情也十分呆滞,即便是谢安澜特意逗他,最多能够给予她的回应就是眼珠子缓慢的转动一下而已。除了头疼脑热和治伤,别的医术基本上都不会的谢安澜很有些忧虑。 “小乖乖,我们快要到上雍了哟。” 坐在马车里,谢安澜捏捏小朋友的小脸蛋笑道。 面无表情地坐在她怀中的小朋友眼珠子动了动,突然抖了抖紧紧地拽着谢安澜的衣服。谢安澜轻轻揉揉他的小脑袋,低声道:“你还记得上雍是不是?不怕哦,没事的。” 小孩子将小脑袋埋进了谢安澜怀中,小小的身子依然在簌簌发抖,显然上雍这个词儿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且不太好的印象。 谢安澜轻轻拍着他,一边叹着气一边在心中盘算着。 若是找不到人接手这孩子,就只能等过段日子将这孩子送到远离上雍的地方找一户人家收养了。能出动大内禁卫追杀,这孩子的身份留在京城实在是太危险。毕竟是个男孩子,就算是她易容术再妙也不能让个男孩子一直扮成女孩子过日子,以后性别错乱了怎么办? 马车在上雍皇城外停了下来。皇城外不远处有一处地方,过往的马车不进城的话大都是停在这里的。他们所坐的这辆马车是在离上雍不远的一个县城雇来的,到了这里下车谢安澜需要带着孩子步行进城。站在皇城脚下仰视,整座上雍皇城恢弘巍峨,令人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 曾经她也见过不少古城,皇宫,古堡等等,但是当一座真正活的古代皇城伫立在跟前时,那种气势是游览古迹的时候无论如何也难以感受的。 抱着孩子,在城门口检查过路引之后就可以进城了。 陆英显然设想的十分周到,临走的时候给了她两分路引。一份是陆门谢氏安澜,一份是谢无衣。一份是女的,一份是男的。不过谢无衣那一份明显是新的,谢安澜十分怀疑某人伪造证件,不过拿着两份路引对比了许久,从纸张到款式到印记竟然都毫无破绽。唯一的差别是谢安澜那张是泉州府开出来的,而谢无衣那张却是嘉州府开出来的。甚至附带了全套身份证明,除非有人亲自去地址上登记的地方去查,否则只怕在嘉州衙门查户籍都不会查出什么破绽来。 对此,谢安澜惊讶了几分钟也就罢了。即便是网络时代还能有人伪造身份呢,更不用如今这个全纸制效率低下交通不便的年代。这样一想,谢安澜又觉得当初为了所谓的身份问题答应跟陆离合作简直是被坑了。不过,对于她这种想要自由自在四处浪的人来说,身份书什么的最好还是含金量高一些的比较好些。 进了皇城,谢安澜先是为皇城的热闹繁华震惊了一把。安明同样是个繁华富庶的地方,但是上雍似乎又有一种格外不同的气魄,这大约就是所谓的帝王居所天子之气? 顾不得多想,根据陆离提供的指引,谢安澜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在外城靠近内城的地方租下了一座两进的院子。因为位置好,院子也很不错,房租自然也不会便宜,一个月十两银子。谢安澜自然不在乎这区区十两银子的价格,直接付了半年的房租将房子租了下来。 有了落脚之处就方便多了,谢安澜也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家里所需要的丫头下人之类的谢安澜却暂时不作考虑。院子的主人将房子打扫的十分干净,谢安澜先带着孩子安顿下来。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最好在陆离回来之前安顿好这个捡来的小家伙。陆离不会喜欢他的,谢安澜十分肯定。 “乖乖啊,你叫什么名字?”将小孩子放在床上,谢安澜坐在床边逗弄着他问道。 小孩子依然沉默地望着谢安澜,谢安澜忍不住抱住脑袋趴在床上痛苦的呻吟起来;她也算带过孩子的人,但是即便是当年在孤儿院也没遇到过这样的孩子啊。 “告诉哥哥你爹娘在哪儿?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孩子望着谢安澜,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显然他是听得懂谢安澜说话的。 孩子无声无息的哭泣着,看的谢安澜有些心酸。似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的心变得软了许多。 叹了口气,抬手揉揉小家伙的脑袋道:“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沉默了良久,就在谢安澜以为他不会回话的时候,小小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想起,“西西……” 谢安澜终于松了口气,这么多天这孩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拍了拍道:“叫西西啊,西西乖,不怕啊。没事了。” 小孩扑进谢安澜怀中,紧紧抓着她的衣服不松手。谢安澜低头看到自己的衣服又被眼泪打湿了一片,小孩子在她怀中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 第九十七章 捡来的小哑巴 第九十七章 捡来的小哑巴 第九十八章 背叛 (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八章 背叛 (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八章 背叛 (一更) (( ))那天之后,小孩子倒是渐渐地好了起来。网依然有些沉默胆小,但是至少没有了之前的呆滞,也让谢安澜暗暗松了口气。只是这孩子除了自己叫西西,别的也问不出来什么,甚至就连西西这个名字大概都是个小名,谢安澜甚至都不能肯定到底是哪两个字。对此,谢安澜倒也不怎么在意,至少先有个名字叫着不是? 西西实在太小了,谢安澜旁敲侧击了好几天,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零碎的信息也只能知道他原本住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既没有见过爹也没有见过娘,只有一个奶娘和几个丫头照顾他。有一天突然闯进来几个坏人,将奶娘和丫头都杀了,然后就是谢安澜遇到的那位倒霉鬼将他救走逃了出去,再问别的小孩子就只是一脸茫然了。 谢安澜也不想让一个小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忆那些可怕的事情,确定他不能知道的更多也就不问了。 不管这孩子是什么身份,这么小连亲爹娘是谁都不知道还身处那么危险的环境,还真不如从此改名换姓换一个寻常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不过这种事情现在倒也不必想得太多,就算要送西西离开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还需要陆离那家伙帮忙,所以还是先等等吧。 几天后,老元和芸萝终于赶到了京城。 “少夫人!”看到穿着一身青衫的俊俏少年,芸萝终于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这还是她平生第一次出远门,就跟着老元两个独自从西江到了上雍。一路上又是忐忑路上会不会有事又是担心少夫人和四少爷,还要照顾离开少夫人之后就一个劲儿的折腾的谢啸月,一个多月不见芸萝都瘦了。 谢安澜含笑抬手,手中的折扇在她头顶轻轻敲了一下道:“要叫少爷。” 芸萝摸摸脑袋眨眨眼睛乖巧地叫了声少爷。 老元也上前来见礼,倒是也被谢安澜这样的装扮吓了一跳。神色有些怪异地看着自家少夫人,谢安澜也不在意,点了点头道:“老元,一路上辛苦你了。”老元连道不敢,谢安澜笑道:“这院子我暂时租下来了。不过别的却什么都还没有。这两天就辛苦你一些,先在京城里看看,合适的话就买几个人回来吧。记得,我们只要死契的,暂时安排他们在外院即可。” “是,少夫人请放心。” “呜呜嗷…”一条灰影从外面蹿了进来,扑到谢安澜脚边就往她腿上扑。谢安澜稍稍后退了一步,低头看着脚边已经长大了不少的谢啸月。 “呜呜。”谢啸月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谢安澜,似乎在指控她对自己的抛弃。 谢安澜心中一软,蹲下身揉了揉他的脖子,笑道:“灰毛长大了这么多啊,想不想妈妈?” “呜呜。”谢啸月跳起来往谢安澜身上扑,谢安澜连忙伸手将他接住笑道:“不仅长大了,还重了好多。再过几个月就抱不动你了。” 被她抱在怀里,谢啸月满意地哼哼了两声,不再闹腾了。 如此乖巧的小家伙看的老元和芸萝目瞪口呆,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无限同情。他们这一个月真的被谢啸月折腾的不轻,一发现谢安澜不见了谢啸月就开始叫唤,平时还肯吃芸萝投递的食物可不肯吃了。一逮到机会就要往外蹦跶,刚开始芸萝既怕它饿坏了又怕跑丢了,几乎眼都不敢错的盯着它。直到过了好些天才发现虽然他总想要往外折腾,但是却还是会回来的才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是一只小狼,虽然跟它也相处了不少时日了,却还是有些担心它生起气来会不会咬人。谢安澜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从西江离开之前还是给谢啸月准备了一个笼子。只是芸萝跟谢啸月也算熟悉,看它可怜就忍不住将它放出来了才折腾出那一路上的心疲力竭。 听完芸萝的讲述,谢安澜也有些抱歉起来。早知道这小家伙这么能折腾当初就带着它一起上船了。 谢啸月似乎知道两人是在说他,抬起头来望着谢安澜呜呜直叫。谢安澜含笑点点它的脑门笑道:“小坏蛋,以后去哪儿都带着你好不好?” “嗷呜…”谢啸月欢快地围着谢安澜撒欢。 进了后院,看到正乖巧地坐在院子里翻着一本画册子的西西芸萝吓了一跳,“少…少夫人?!你什么时候已经有小小姐了?” 谢安澜忍不住抚额,西西听到动静抬眼看了芸萝一眼眼底带着几分惊慌。 谢啸月先一步奔到了西西跟前,伸着脖子在他身上嗅了嗅。 “灰毛!”谢安澜连忙叫道上前要将它拉开免得吓到了西西。却见谢啸月上下打量了西西几眼,就转过身懒洋洋地趴在了桌边,只给了他一个屁股。谢安澜无语,走过去将西西抱进怀里安抚道:“西西不怕啊,灰毛很乖的。” 西西看了看芸萝,才有些好奇的看向底下的懒洋洋地甩着尾巴的谢灰毛。显然比起一匹狼,五岁的小孩子更惧怕芸萝这个突然出现的外人。谢安澜浅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道:“这是芸萝姐姐,以后她会照顾西西,西西想要说什么就跟她说好不好?” 西西将脸埋进谢安澜怀中不说话,芸萝有些好奇地小声问道:“少爷,这个小小姐是……” 谢安澜低声道:“西西暂时要在咱们家住一些日子,你好好照顾他。陆离回来之前,不要告诉别人。” 芸萝认真的点头道:“少爷放心便是,芸萝一定照顾好小小姐。” 谢安澜思索片刻,还是放弃了告诉芸萝西西是个男孩子的事情。这种事情能少一个人知道就还是少一个人知道吧。 于此同时,在京城的一个地方。一个装饰的清幽雅致的房间里气氛却十分的凝重。苏梦寒坐在主位上,俊美的容颜比往常更苍白了几分,眉宇间也带着浓浓的疲惫。只是他那双眼眸却冰冷而明亮,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随时可以伤人。 “还是没有消息?”苏梦寒扫了一眼下首的众人,沉声问道。 坐在下首的几个人都不由得垂下了头,不敢去与他的眼神对视。 苏梦寒脸上立刻更添了三分寒意。 半晌之后,方才冷笑道:“好,好得很!这些年都好好的,宫里的人怎么就会突然知道了?” 坐在左首第一位的一个中年男子抬头,低声道:“回公子,是负责小公子安危的陈升投靠了柳家。李大人得知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过柳家的人并没有找到小公子,小公子被李大人抢先一步带走了。” 苏梦寒沉声道:“但是我们在上雍城外找到了李庭的尸体!” “小公子下落不明…总比落到柳家手上好一些吧。或许是…被什么人救了?”有人忍不住道。 苏梦寒低头,一阵撕心裂肺地闷咳之后苍白的容颜上也染上了淡淡的血色。他闭了闭眼,凝眉沉声道:“是我的错,当初…不该让他留在上雍。” “公子言重了,是咱们没有照顾好小公子。”众人连忙道:“公子身份敏感,当初在安明处境也不易。小公子若是跟在您身边,只怕更加……” 苏梦寒抬手,阻止了下面的人想要劝慰的话。豁然睁开眼睛,眼底只有冷冽的寒光,沉声道:“带他进来!” “是。” 两个青衣男子出现在门口,其中一人手中拎着一个三十七八岁模样的大汉。那人长得人高马大,比起在坐的绝大多数人甚至是拎着他的人都要健硕得多。但是此时,这人却被人犹如拎小鸡一般拎在手里。 已经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低声惊呼道:“陈升?!” 青衣男子将陈升扔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陈升脸色如土,看到坐上的白衣男子更是吓得连连后退想要爬起来往外跑。却被站在他身边的青衣男子抬脚轻轻一踢,咔嚓一声左腿骨折,陈升闷哼一声额头上汗如雨下。 “陈升!你这个混账!你把小公子弄到哪儿了!”坐在下首,一个脾气有些火爆的青年已经忍不住站起身来怒道。 陈升痛得满头大汗,也明白眼下这阵势一个不小心自己只怕就要性命不保了。连忙拖着废了的一条腿跪了下来,朝着苏梦寒连连磕头,“公子饶命啊!公子…小的也不想这样做,是…是他们是柳家逼我的!” “狗屁!” “你还想蒙骗公子不成?我们都查清楚了,分明是你主动联系上柳家的!” 陈升脸色惨白,只能祈求地望着苏梦寒,希望他能够网开一面。可惜他们这些人久在京城,对这些年苏梦寒在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清楚,许多人都以为苏梦寒依然还是当年上雍皇城那个温风流的琴圣商羽。这个陈升,自然更是其中之一了。 苏梦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问道:“陈升,我商家可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没…没有…” 苏梦寒道:“陈家在商家四代为仆,当年父亲念你陈家忠义,许你儿子赎身为民,让他入族学念书。你守着别院这些年,我给你的俸禄与王府侍卫统领等同。你…还有什么不满?” 陈升连连摇头。 苏梦寒微微挑眉,“既然如此,想必你也没什么需要辩解的了?带下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是,公子。” 青衣男子俯身去拉地上的陈升,陈升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立刻疯狂地挣扎求饶,“公子!小的知道错了!公子饶命啊!”能够做出背主之事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能够慷慨赴死的硬骨头。 苏梦寒连眼波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陈升见求饶无法打动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厉声骂道:“商羽!我陈家几代为你商家卖命!你丝毫不念旧情,你丧心病狂,不得好死!” 旁边坐着的人有些听不下去,一脚踢了过去,“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将小公子卖给柳家的时候怎么想想老家主和公子的旧情!” 陈升神色狂乱,指着苏梦寒怒骂道:“我是为了商家!老家主和大小姐为了那个小崽子连性命都丢了,咱们商家这些年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公子还要留着那个小崽子,公子想要为了他毁了商家么?将来公子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商家的列祖列祖?我是为了商家的基业,我没有错!” 开始陈升说的还有些犹豫,但是越说却越觉得理直气壮起来。仿佛自己真的是一切为了商家的未来没有半点私心,仿佛自己是被主子冤枉的忠臣一般惨烈。 苏梦寒抬手,从跟前的桌上取过几张纸笺随手往前一抛。几页轻飘飘的纸笺竟然就准确无误地落到了陈升跟前,陈升瞄了一眼立刻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苏梦寒抬手揉了揉眉心,看着他的神色淡漠,“你的忠心就是为了五万两银子将晞儿卖掉?这两年你的日子过得倒是逍遥自在,住在如意巷那个秋月阁的花魁生的儿子看来很得你的欢心?” 陈升脸色大变,瞪着座上苍白消瘦的年轻人仿佛在看一个鬼。 苏梦寒抬眼,眼神温和地看着他道:“方才你既然提了旧情,我也不能太过无情了。你放心,我会让你惦记的人一起下去陪你的。” “不…不…” “带下去吧。”苏梦寒轻叹了一声,不再去看沉声。 青衣男子也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拖着他的衣领就往门外走去。 “不要啊!公子饶命啊!公子……” 陈升的声音渐渐在门外消失,书房里一片沉默。 直到苏梦寒再一次开口问道:“你们先回去吧,寻找晞儿的人手不要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公子。”众人松了口气,纷纷起身告辞。 一群人退出去之后,书房里立刻就显得空旷了许多。苏梦寒垂眸坐在书案后面沉思着,良久方才问道,“为什么…是宫里的侍卫下手的?”如果是柳家的人的话,虽然这些年柳家也养了不少的高手,但是商家的底蕴却不是柳家能比的。如今商家在上雍皇城几乎完全蛰伏,所有的高手都用来保护一个孩子的安危,柳家人想要得手也没那么容易。 下首青衣人低声道:“刚刚得到消息,宫里那位娘娘…又怀上了。” 苏梦寒垂眸,“哦?原来如此…这倒是那位皇帝陛下的作风。用得上就留下,用不上就扔么?” “公子息怒。” 苏梦寒抬眼,眉宇间寒意森然。微白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怀上了,就一定能生下来了么?柳家…好得很,当真以为我商家没人了不成?” “公子?” 苏梦寒沉吟了片刻,淡淡道:“柳浮云还没回上雍?” “是。” “先断他两根手指送去给贵妃娘娘做贺礼吧。”苏梦寒冷然道。 青衣男子一愣,有些犹豫地道:“公子,这是不是…不太好?娴妃娘娘好不容易在宫里留下的一些人脉……”苏梦寒道:“有什么用?以柳贵妃的骄横这种事情势必不会隐藏。但是宫里可送出来过半点消息?既然皇帝陛下自己都不在乎,何须我商家来操这个心?姐姐当初就是太傻了,才会以为自己能够挽救东陵皇室。呵,东陵皇室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晞儿若是还活着便罢,若是晞儿真的出了什么事……” 虽然苏梦寒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青衣男子心中却忍不住升起了几分不祥之感。望着座上再一次不停闷咳的男子,青衣男子眼底只剩下浓浓的担忧了。 希望晞公子能够平安无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题外话------ 么么哒~今天开始裸更,下午还有一更哟。从明天开始还是正常一更,么么( ) 第九十八章 背叛 (一更) 第九十八章 背叛 (一更) 第九十九章 八卦 (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九章 八卦 (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九章 八卦 (二更) (( ))谢安澜坐在京城最繁华的闹市中的茶楼上,悠然地听着人们议论着各种各样的八卦……年关将至,辛苦了一年的人们一下子都闲了下来,就连茶楼里喝茶的人都多了许多。谢安澜穿着一身湛蓝布衣,眉目清秀却并不惹人注意,这样模样的读书人上雍皇城里不知凡几,自然也不会引来什么人的注意。 近期京城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事,唯一比较震撼的事情大概就是京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庄子,不知怎么回事半夜给人血洗了。满门上下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但是这件事被人给压了下来,市井间也只有一些流言蜚语说是这家人或许是被什么悍匪瞄上了。这话其实有些可笑,上雍天子脚下,能有什么厉害的悍匪敢嚣张的血洗满门的?朝中许多清流大臣纷纷要求彻查此案,最后却还是不咸不淡的被压了下去。显然是有位高权重之人在上面施压。 谢安澜一遍听着人们八卦,一边在心中盘算着这事,心中也大概有了个数。 “听说沈尚书有意为爱女择婿呢。”突然有人道。 闻言,其他人立刻抛下了之前的话题。谁家被灭门这种距离寻常百姓太过遥远的事情哪里有发生在身边的绝色美女的绯闻有趣?另一个人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沈家大小姐今年已经十六,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可惜啊…沈小姐身份尊贵,才艺双全,还生的国色天香,若是换了别的时候…只怕宫中的贵人也做得。”不管是论身份,还是容貌才华,如今宫中的那位娘娘比起沈家大小姐来说只怕都还差得远吧。只能说,沈家大小姐生不逢时。 “沈尚书对女儿爱若至宝,只怕也不会送她进宫吧?”有人不以为然,皇城脚下的百姓见多识广,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个可不好说了。按说的话,上雍的大家闺秀谁不是及笄之后就定亲的?沈小姐都年过十六了,过了年就十七了。” 一个面向精明的男子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我倒是听说,沈家那位小姐似乎对穆家大公子…” “不会吧?”有人不信地道,“这根本不可能啊。”沈家大小姐是当朝户部尚书的嫡女,穆家即便是东陵首富那也依然只是一介商人。如果说沈家的庶女嫁入穆家还有可能,沈家嫡出的大小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加入商户之家的。 虽然柳贵妃的妹子也嫁进了穆家做继室,但是说到底柳家只是一朝显赫原本的底蕴还不如穆家对这样的事也没什么讲究。那穆家继室夫人跟柳贵妃还不是同一个娘生的,那会儿柳家也远不如如今的声势。 沈家却不同,虽然沈尚书如今跟柳家走得近,但是沈家还是正统的书香门第出身的高门大户的。身为当朝一品重臣,将女儿下嫁给一个商人,沈尚书丢不起那个脸。 男子以为对方怀疑自己胡言乱语,很是不服气地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姑妈夫家的外甥女就在沈家做事,沈小姐对穆家大公子一片痴心,可惜沈尚书一直不肯。听说沈家打算跟柳家联姻。” “柳家?”听众抽了口气,“作孽哦,沈大小姐那么一个漂亮的美人儿…听说朔阳郡主都躺在床上快要不行了啊。”在上雍百姓们得眼中,柳家人决计是没有什么好名声。一听说沈家大小姐要嫁入柳家,顿时同情不已。 也有人不以为然,“沈尚书好歹是朝廷重臣,陛下也颇为看重。而且,柳家如今还没有成婚年龄又合适的公子也只有十三公子了吧?配沈大小姐倒也般配。” “柳家十三公子倒是与别的人不一样。配沈小姐也算合适。”即便是对柳家没有任何好感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柳家十三柳浮云跟寻常的柳家人是不一样的。他长得好,性格也好。不像别的柳家人欺压良善,胡作非为,他能力不弱而且还很努力。年级轻轻就已经是从三品的官儿了,虽然有贵妃姑姑的原因在里面,但是朝堂上下至少都没有人捉到他有什么办事不利以权谋私的地方。 这也算是歹竹出好笋?于是很多时候人们讨论的时候总是习惯将柳家和柳浮云分开来对待。 谢安澜靠在窗口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八卦,挑了挑眉心中暗笑:看来这个柳浮云果然有几分本事的。柳家那样的情况,就算真是个好人都很容易被牵连一起骂的狗血淋头。他却能让大多数的百姓觉得他跟柳家人是真的不一样的,没有几分能耐是做不到的。 “柳家也未必能娶到沈大小姐,这上雍城中倾慕沈小姐的青年才俊不知凡几,沈大人有意择婿的消息一传出来,只怕这两天沈家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吧?”一人喝着茶笑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这倒也是,之前还听说理王妃有意为理王殿下聘沈小姐做侧妃呢。” “理王妃当真是闺中女眷典范,贤良淑德,大肚能容。要知道理王妃当年的容颜之盛,可不输如今的沈大小姐,理王殿下好福气……”话题渐渐地被拉远了,就顺势聊起了内城里各家王爷后院的八卦。不过这些人也知道忌讳,倒是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谢安澜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些人东拉西扯地不知道扯出了几百里地话题,一边拈了花生米丢进嘴里。至于谢安澜最感兴趣的关系皇帝陛下和柳贵妃不得不说的事情,反倒是很少有人扒了。毕竟普通百姓对于帝王还是存在着敬畏之心的。说一说宗室权贵的八卦也就算了,皇帝陛下的人要扒也只能在私底下没什么外人的时候再扒了。 心满意足地从茶楼里出来,谢安澜安步当车慢悠悠地晃去了一处绸缎庄。她要去给西西买一些日常穿戴的衣物。虽然让芸萝做也可以,但是现在身边也没有别的人,芸萝一个人要照顾西西还要做衣服也太过辛苦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走进一家看着还不错的绸缎庄,掌柜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人。看到谢安澜先是愣了愣才连忙笑道:“这位公子,可有什么想要的?咱们丝韵坊可是上雍数得上的绸缎庄,什么样的缎子都应有尽有。” 是不是数得上的不好说,不过谢安澜看了看店里布置的倒是不错,货架上摆着的丝绸看着也光鲜亮丽。 “可有小孩子的成衣么?”谢安澜问道。 掌柜有些意外,“公子要小孩子的成衣?”像他们这样的绸缎庄卖的都是中高档的绸缎,能买得起的人家大多也不缺那几个雇丫头的钱。稍微讲究一些的人家也不喜欢穿外人做的衣服,除非是特别有名的绣艺大家的手笔。而小孩子的穿着更是要格外细致,所以她们店里大人的成衣倒是有,小孩子穿的却没有准备过。 见谢安澜皱眉,掌柜连忙笑道:“小店确实没有现成的衣服,不过公子若是急着要的话我让店里的绣娘赶一赶也可以。不知是多大的孩子?什么时候要?” 谢安澜看着掌柜扬眉一笑,道:“这样倒是有劳掌柜了。六岁的女孩儿,大约…这么高,选一些看着素雅舒适的料子吧。先做个三套吧。”掌柜听了连连称是,笑道;“公子尽管放心,小妇人一定将小小姐的衣裳做的漂漂亮亮的。” 谢安澜面带感激地笑道:“那就好,原本也用不着在外面买衣服的,只是如今初到京城,针线上的丫头有些…就辛苦掌柜了,若是做得好,以后我们家的料子就在你这里买了。” 掌柜大喜,再三表示必定能让谢安澜满意。这位小公子一看就是个不缺钱的,只怕是那个人家合家刚搬到京城来的。若是能打好关系,以后自家也能多一笔大生意。 付了定金,约好明天一早来派人来取衣服,谢安澜才转身告辞出了绸缎庄。 回到家里,西西带着谢啸月立刻就迎了上来。谢安澜含笑看着一人一狼朝自己奔来,面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西西奔过来搂住了谢安澜的双腿也不说话,谢啸月绕着两人打圈,冲着西西呜呜的叫。似乎是在抗议西西占据了它的位置。 谢安澜俯身捏捏西西的小脸,又揉揉谢啸月的小毛脑袋笑道:“西西,今天乖不乖?” 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是西西并不像一般男孩子那样顽皮。反倒是安静得让人心疼。听到谢安澜化,西西偏着小脑袋看了看她才道:“西西乖。”当真像个乖巧安静得漂亮小姑娘,难怪这两天了芸萝都没有看出来西西是个男孩儿。主要也是因为平时西西根本不让芸萝近身,例如洗照这些事情就需要谢安澜亲自动手了。 芸萝在里面听到动静也迎了出来,笑道:“少爷回来了。” 谢安澜笑道:“小芸萝辛苦了,什么是怎么高兴?” 芸萝道:“四少爷来信了,说是过几天就到京城。说不定正巧能赶上过年呢。” 谢安澜挑眉,有些意外,“哦?四少爷的信芸萝已经全部都认识了?” 芸萝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摇摇头小声道;“是西西小姐告诉芸萝的。”她哪里知道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已经能认字了,所以收到信之后就放在了少夫人平时习惯坐着百~万\小!说的软榻边上的匣子里。却被西西小姐拆开看了。 谢安澜倒是知道西西认识一些字,却不知道他到底能认识多少。 “西西,那封信你都看完了么?” 西西慢慢点了点头,谢安澜揉揉他的小脑袋道;“西西真聪明。” 芸萝忍不住叫道:“少夫人!西西小姐的头发又给你弄乱了!”她其实很想说,西西小姐不是谢啸月,不可以随便揉脑袋啊。 谢安澜眨眨眼睛,抱歉地看向芸萝。 上雍几百里外浩浩荡荡地车队里,宽大的犹如一座小房子撵车里,陆离坐在最靠近车门的角落里闭目养神。不远处,东方靖斜倚在软榻上,打量着跟前端坐在凳子上怀抱琵琶的美丽女子。 那女子一身红衣,眉宇间带着一种妩媚动人的姿态。媚眼流转都带着勾人的味道,却又并不显得放荡低俗,犹如一枝娇艳动人的海棠。 东方靖眼中充满了欣赏和惋惜,此时他已经将前些日子惊鸿一瞥的那个美丽女子抛在了脑后。虽说容貌上更胜一筹,但是若说勾引男人,他还是更对眼前的美人儿更有信心一些。如果只是美貌,理王妃不美么?沈含双不美么?宫中那些一个又一个香消玉殒的美人儿不美么?可见,有的时候美丽也未必就能管用。 只可惜…这样的美人儿却要…… 目光瞥到独坐在一边的陆离,东方靖挑了挑剑眉,想起了一件事儿,“陆公子。” “王爷?”陆离抬眼,略带恭谨的与东方靖对视。 东方靖笑道:“棠儿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尤物,不过本王却觉得…上次在安明城中见到的那位姑娘更甚一筹呢。”那红衣女子闻言,眼波流转,媚语如丝,娇声道:“原来…妾身的姿色竟入不了王爷的眼么?” 东方靖笑道;“棠儿可是误会本王了,那位姑娘虽然姿容绝代,却断没有棠儿这样的风情。” 陆离微微蹙眉,淡声道:“王爷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何必再说笑?” 东方靖眼眸微闪,道:“本王不过开个玩笑,难道陆公子也生气了?只是没想到,那日在城中惊鸿一瞥竟然是陆公子家中女眷,陆公子好福气。” “好说。”陆离淡淡道;“内子少见世面,经不得玩笑戏谑之语,还请王爷见谅。” “呵呵,陆公子和夫人果真是伉俪情深。”东方靖举杯笑道,“本王此杯,算是向夫人赔罪。”说完,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陆离抬手跟着陪了一杯。 喝过了酒,东方靖目光落在陆离身上,面上依然谈笑风生,眼底的光芒却是一片幽深。 那日与陆离谈过之后他就发现此人确实是有些才华,这些日子相处陆离更是帮他解决了不少事情。但是陆离的这点才华却还不足以让东方靖觉得自己需要容忍他的无礼。 东方靖不是好色之人,谢安澜纵然貌若天仙他也不可能为了女色去染指自己未来的下属的妻子。但是这不代表陆离就可以随便对他摆脸色。之前刻意隐瞒谢安澜和他的夫妻关系也就罢了,方才他不过是玩笑试探两句陆离就做出这种明显不悦的表情……是当真以为自己就是什么无双国士了么? 陆离自然不会察觉不到东方靖打量的目光,他对东方靖足够了解,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即便他了解的并不是现在的东方靖,却也能够推测出来他现在的想法。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少让东方靖不满这点小麻烦,无需太过在意。 等回到京城,东方靖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当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麻烦都是他自己找的。 “王爷。” 车窗外,一个侍卫策马过来低声禀告道。 东方靖坐起身来,扫了马车里的人一眼,垂眸道:“说吧。” 侍卫低声道:“刚刚收到消息,十天前苏梦寒已经秘密入京。” “什么?怎么现在才来报?”东方靖神色肃然,侍卫有些为难地犹豫了一下才道:“安明府是流云会的地盘,我们的消息……” 东方靖冷哼一声,“流云会?不过是个商户罢了!苏梦寒回京城干什么?难道他终于想通了,还是打算回商家了?” 侍卫摇头,“听说商家清理了不少人。” 东方靖思索了片刻,沉声道:“加快行程,回京!” ------题外话------ 啦啦~这几天家里网络有些问题只能每天去网吧上传章节~(>_<)~,未免更新时间不稳定,每天更新时间推迟倒中午十一点。早上躺床上等更新的亲们,起床哟~( ) 第九十九章 八卦 (二更) 第九十九章 八卦 (二更) 第一百章 第一宠妃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章 第一宠妃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章 第一宠妃 (( ))马车上的气氛有些凝重,叫棠儿的红衣女子看了看东方靖的神色十分明智的抱着琵琶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当她抬起头看你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妩媚春光之中。但是当她安静下来的时候,却又仿佛整个人都不存在一般毫无存在感。即便是她就穿着一身红衣坐在那里。 “此事,陆公子怎么看?”好一会儿,东方靖才开口问道。 陆离蹙眉道:“在下对京城和苏会首并不了解。” 东方靖挑眉,“哦?苏若虚亲自前去拜会,本王还以为陆公子和他是至交呢。” 陆离摇头道:“不过是之前在嘉州与流云会当地分会的管事有了些误会,所以苏会首才上门前来问些情况罢了。”东方靖打量着陆离,心中自然没有将他的话当真。苏梦寒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只是普通的误会或者事情的话,苏梦寒根本不可能去见陆离。 “陆公子觉得,苏梦寒选择此时回京会是什么原因?” 陆离道:“或许是商家出了什么事?” 东方靖冷笑一声道:“商家现在还能出什么事?早在五年前商家的人除了苏梦寒就已经死绝了。哦苏梦寒商羽这个人如今世上已经没有商羽这个人了。八年前商老家主已经将苏梦寒逐出了商家,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了。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若不是因此,只怕苏梦寒也跟着商老大人一起没命了。” 陆离凝眉问道:“商家到底是为了什么被” 东方靖脸上掠起一丝嘲弄地笑意道:“为什么?商家的女儿十六岁入宫为妃,可惜陛下眼中只有一个柳贵妃。独守空房虽然寂寞至少还能保得住性命,比起那些为了争宠连命都没有了的女子强多了。也不知该说这位娘娘命好还是不好,一次陛下与贵妃争吵后醉酒临幸了她。幸运的是她怀孕了,不幸的是不久之后柳贵妃也传出了怀孕的消息。最后柳贵妃的孩子没了,商娴妃的孩子也没能保住。听说娴妃的孩子是被柳贵妃让人打掉的,商老大人自然要为女儿讨个公道。但是陛下要护着,谁敢给他这个公道?最后不仅赔上了娴妃的命,连自己的命和商家也赔了进去。从那以后,朝中上下再也没有人敢在陛下面前数落柳贵妃了。陛下为了柳贵妃,可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不管不要的。” 陆离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这些事情前世他后来倒是也听说过一些,不过那时候苏梦寒早就死了,商家自然也早就没有了。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人关注当年商家老家主的死和商娴妃的事情了。即使是陆离了解的也不是那么清楚,他不是一个喜欢回顾过往的人,更何况还是别人的过往,更不会知道自己还会有重生这样诡异的际遇。 陆离一边思索着,淡淡道:“既然是急匆匆的回去,或许真的是与商家有关呢。就算改姓苏,他依然还是商家的人不是么?” 东方靖眼神微微眯起,似乎想起了什么,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不想说话,陆离更不会主动开口。虽然这些日子东方靖表现的仿佛很倚重陆离的模样,甚至连他身边那位老者都没有出现过。但是无奈陆离却并不是刚刚才认识东方靖的,自然不会不知道其实东方靖暗地里依然还是在防着他的。若是换一个寻常的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只怕真要被东方靖的礼贤下士给感动了。但是陆离却知道东方靖身边有这么个人,那老者是东方靖的父王身边的幕僚,一直深的东方靖的信任。即便是前世,陆离后来居上凭借自己的本事压过了那人,但是那人依然没有失去东方靖的信任。甚至东方靖登基之后他还身居高位,女儿被册封为妃。 深夜,东方靖的队伍在一处别院暂住歇脚。陆离没问这园子的来历,进入雍州到处都是达官显贵,东方靖好歹是个亲王,找个园子歇一晚上还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的。 今夜无月,陆离独自一人站在敞开的窗口,房间里也没有点灯,只能看到一个幽暗的剪影。若是让人乍然进来看到,只怕要被吓一跳。 “真没想到,陆公子竟然还是一个痴情人。”一个娇柔的声音在黑暗中想起,带着几分戏谑地笑意。 陆离侧首,神色平静地看向走廊下的柱子底下。一身红衣的棠儿慵懒的靠在柱子上,笑容妩媚地望着窗口伫立的少年。夜幕中她美丽的容颜被隐去了大半,只有一双含笑的双眸在幽暗的夜色中莹莹闪亮。陆离微微蹙眉道:“被发现了,你我都要完。” 棠儿不屑地轻哼一声,道:“就凭那些酒囊饭袋?我一路过来可没有惊动半个人呢。不过东方靖的人都守在他的院子那边,这边倒也没有几个人。皇家的人果然都是惜命的很啊。” 陆离垂眸道:“棠姑娘若是想要在皇宫里活下来,最好也惜命一些。” 棠儿怔了怔,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本姑娘聪明一世,怎么会招惹了你这个煞星?可怜东方靖那个傻子,还将你当成随便就可以掌控的书呆子呢。” “棠姑娘言重了,各取所需罢了。东方靖也没那么傻,他只是让你那么以为罢了。”陆离道:“棠姑娘想要珍藏在大内皇宫的赤血琉璃玉,理王殿下想要有个人能进入皇宫到皇帝陛下身边去。” 棠儿偏着头打量他,只是夜色太浓,即便是目力惊人她也依然无法看清楚陆离的表情,“那么陆公子呢?你想要什么?” 陆离不语,棠儿把玩着手指所有所思,“难道真如理王所言,陆公子只是想要将你的夫人从中择出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呢。”如果只是为了陆离的妻子,完全可以随便找一个绝色美女交差。东陵地大物博,人口自然也众多。棠儿虽然自负美貌,却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是无可取代的。东方靖不知道她的身份底细,但是这个陆离却是明显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儿知道自己的底细的。若不是因为这个,她也不可能答应陆离跟理王入京。 “做交易的是棠姑娘和理王殿下,在下不过是作陪而已。” “哦?”棠儿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陆离。 陆离抬眼,眼神淡定无波。 知道在陆离这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棠儿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角。眼珠一转立刻有了新的话题,“陆公子,理王殿下说陆夫人可是个绝代美人儿呢。难道她真的比棠儿更加美丽动人么?”轻柔的声音带着点低哑而诱人的味道,一双美眸也在瞬间柔媚的犹如春水。 陆离却似乎并不受她影响,抬起头来就这远处昏暗的光认真打量了她两眼,点头道:“若只论容貌,她确实胜你两分。” “唰!”棠儿手中的帕子撕出了一条口子,棠儿瞪着陆离咬牙切齿地道:“陆公子!难道你夫人没有告诉过你,不能当着一个女人的面称赞另一个女人么?” 谢安澜确实这么说过,但是陆离没当回事。只是认为是谢安澜自己小气不服输而已。现在看来,原来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的。陆离淡定地道:“难道要我承认棠姑娘是天下第一美人?您自己信么?” “”这种男人!棠儿顿时对陆夫人产生了深深地同情,她都可以想象得出那位美人儿过的是什么日子了。所以说她完全没有必要嫉妒这个比她美丽的女人,长得再美眼瞎有什么用? “等到了上雍,有机会我一定上门拜访陆夫人。”棠儿道,教教她怎么修理男人。免得一代红颜早早地被这个男人气死了。 陆离上下打量了棠儿片刻,方才微微点头道:“想必夫人也会高兴见到棠姑娘的。” “呵呵。”哪个蠢女人会高兴见到丈夫带着一个美女回家? “”谢安澜那女人就是喜欢长得漂亮但是又没有她漂亮,聪明,会打,但是又打不过她的女人。 棠儿撇撇嘴,深觉跟这个混蛋聊天不如去糊弄东方靖,轻哼一声高傲地一仰头走了。 看着她的声音消失在暗黑中,陆英才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站到了陆离身后。 陆英微微蹙眉有些担心地道:“四爷,这个女人好像不很不简单。” 陆离微微点头,道:“确实,雍西绿林第一龙塞山七星寨五当家,怎么会是简单的人?” “啊?”陆英大惊,雍西七星寨是正经的土匪山贼出身,但是因为龙塞山位于雍州和甘州利州的交接处,地势险要算是个三不管的地带,因此这地方竟然几十年如一日的生存了下来。而且七星寨的山贼号称是劫富济贫,在当地的口碑也不差,还做过一些在寻常百姓看来是行侠仗义的事情。在雍州名声倒是不小。陆英也是土生土长的雍州人,自然是听说过这个名号的。只是绝对想不到,这七星寨的五当家竟然会试一个绝色美人儿。最重要的是这个美人儿,他们好像是在青楼里找到的吧? 陆离淡淡道:“七星寨的大当家两年前中了剧毒,一直靠药拖着。需要宫中珍藏的赤血琉璃玉救命。我们前几天去的那家青楼就是七星寨的人开来收集消息的。不过,赤血琉璃玉虽然在宫中,却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陆英看向陆离的眼神已经不是震惊能够形容了,他只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这个人到底还知道多少秘密。 “四爷,那家楼子” “现在是我们的了。”陆离接口道。 “七星寨的人好大方。”四爷只告诉棠姑娘赤血琉璃玉在宫里,这位姑娘就直接将一个青楼送人了。 陆离侧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才道:“我还告诉了她可以拖延毒发的药方。明天你留下,把那家青楼处理掉。” “唉?”陆英一怔,“四爷你不是要那家青楼” 陆离冷声道:“七星寨在雍西势力极大,留下来到底是我的还是依然是七星寨的还不好说。我岂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函递给陆英,道:“明天我们离开之后,你暂时不必回京,先去将我交代的事情办妥。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带着这封信去找七星寨的人。” 陆英双手接过信函应道:“是,四爷。” 又有些担心地道:“但是,四爷您的安危” 陆离摆摆手,“这一路回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至于人手再看吧。”人手不足实在是一个让人觉得难以忍受的问题。之前陆离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先冒险收服七星寨为自己所用。可惜一来时间不够,二来实力不够。七星寨在雍西盘踞几十年,势力根深蒂固不说。高手也不再少数,并不是随便什么人凭着一张嘴就能够让他们折服的。 如果谢安澜知道陆离此时的苦恼,必定会幸灾祸的嘲笑:这明显是王霸之气不够啊。 回到上雍皇城,东方靖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入宫去见皇帝陛下。至于陆离,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入城。虽然东方靖认可陆离的才智,但是他对陆离的感官并不好,若不是现在手中没人他根本就不会拉拢陆离。而陆离明年是要参加科举的,这种时候自然不宜与王府走得太近了。至于将来如何,还要看陆离明年的会试成绩再定。一个名列前茅的官场新秀和一个名落孙山的人,即便同样是做幕僚也是完全不一样的。若是陆离根本志大才疏,连个会试都考不上的话,东方靖就打算舍弃他了。 陆离并没有去谢安澜暂住的院子,而是去了隔了两条街的另一处宅子。同样是个两进的院子,比起之前谢安澜租的甚至还稍有些不如。不过京城的房价不菲,绝大多数刚刚入朝为官家里又没有什么背景的官员都是住在外城的。这所宅子虽然很一般,但是在陆离升到四品官之前住着都不算有份。 上前去轻轻叩门,不一会儿里面就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老元看到站在门口的陆离顿时大喜,连忙将门全部拉开笑道:“四少爷,你可算到了。少夫人都有些着急了。” “着急?”陆离的语气有些怪异,谢安澜会为他着急? 老元理所当然地点头道:“是啊,夫人说四少爷你手无缚鸡之力,万一遇到个什么陆英怎么没跟着四少爷回来?” 陆离抬步往里走,一边回道:“他还有事,还要一些日子。” 老元连连点头,也不再多问。他并不懂太多外面的事情,在陆家也只是个赶车的罢了。四少爷看重他带着他来了京城,以后还要将他的家小都接过来,他安安分分为四少爷办事就是了。 刚走进内院,就听到里面传来欢快的笑容,还有谢啸月呜呜地叫声。陆离脚下顿了一下,原本微锁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开来。 院子里,谢安澜正抱着一个女孩儿,手里翻着一本书册,一边百~万\小!说一边说笑。谢啸月在一边跑来跑去,时不时呜嗷叫几声想要博得注意力。芸萝坐在不远处,身边放着一个针线篮子,手里正熟练的缝制着衣裳。 谢安澜和谢啸月最先发现陆离地到来,谢安澜回头看他,笑道:“你回来了?” “呜呜。” “四少爷回来了!”芸萝也是满脸欢喜,连忙将针线收起来笑道:“奴婢去让人给四少爷准备些吃食。”说这便欢快地跑了。 坐在谢安澜怀中的西西警惕地看了陆离一眼,小手不由得抓住了谢安澜的衣襟往她怀里缩了缩。 陆离点了下头,再看向西西的时候眉头再一次微微皱起。 眼看着西西都要被陆四少看哭了,谢安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摸摸怀里孩子微凉的小脸柔声道:“西西,来,这是陆叔叔。不怕啊,他是好人。”说出如此违心的话,谢安澜心中对全天下的好人产生了深深地负罪感。 西西眨巴了一下眼睛,望着陆离眼中少了几分惧怕,不过还是有些紧张。这些日子的相处西西对谢安澜十分的信任,只有谢安澜说是好人,他才会愿意让人接近。 陆离皱眉打量着谢安澜怀中的孩子,谢安澜凉凉地提醒,“麻烦眼神收一收,你吓到西西了。” 陆离不再看西西,而是转向谢安澜,“西西?他是男孩子?” “咦?这你也能看得出来?”谢安澜惊讶,“这么多天了,芸萝都没看出来。 陆离道:“眼神。男孩和女孩是不一样的。” 谢安澜耸耸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么小的孩子要让人伪装到眼神怎么可能?而且她也怕把这孩子真的整成性别错乱了啊。 “怎么回事?”陆离问道。 谢安澜看看四周,示意他换个地方说话。陆离点点头,起身往书房走去。 陆离喝着芸萝送上来的汤,听着谢安澜讲完事情的经过,一双清俊的眉锁得更紧了。 谢安澜将西西交给芸萝带下去休息,看着沉默地陆离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知道了。”陆离道。 谢安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这个?” 陆离淡淡道:“你都将人带回来了,还想让我说什么?带他回来之前你怎么不想想要怎么办?” 谢安澜道:“不带回来难道我能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扔在荒郊野外?我想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大概也都很危险。看起来爹娘不是不在了就是不在意吧?过段时间将他送到远一点的地方,找个寻常人家收养吧。” 陆离道:“这孩子已经五六岁了,不是五六个月,而且看起来还很聪明。你确定他愿意当个寻常人过一辈子?” 谢安澜蹙眉,“命比较重要吧?不管他想不想他现在只有五岁,能做得了什么?若是将他送回去,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你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了?”即使是作为一个重生者,这货知道的也有点多啊。前世这个时候陆小四还在泉州苦苦挣扎吧? 陆离道:“你离开安明的当天,苏梦寒也离开了安明府回到了上雍。” “这孩子跟苏梦寒有关?”谢安澜凝眉思索,“不对,追杀西西的人是宫里出来的,苏梦寒八年前就被逐出了商家去了安明府苏家。商家商娴妃、大内禁卫难道西西?!” 陆离不语,谢安澜长长的吐了口气,“一出门就捡了一个皇子啊这是。” 陆离道:“你想得太多了,陛下不承认他就什么都不是。” “什么意思?” 陆离道:“如果这孩子真的是商妃的儿子,你觉得当年商家将这孩子带出宫瞒得过陛下么?就算是柳贵妃,想要调动大内禁卫也不可能不经过陛下。陛下放弃这个孩子了。” 谢安澜不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皇帝陛下好像没有别的子嗣吧?” 陆离嗤笑一声,“不是所有的皇帝都那么在乎子嗣,陛下身体没有问题,他若是非要子嗣不可就算柳贵妃闹得再厉害,宫里现在也不可能没有公主皇子。” “这是真爱啊。”谢安澜托着下巴赞叹道。 陆离无语,其实他也不太明白皇帝对柳贵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从来没有明白过。 陆离继续道:“最大的可能是,柳贵妃又怀孕了。而且确定是个皇子。” “为了还未出生的可能谋杀已经存在的事实?”谢安澜道。 陆离不以为然,“如果柳贵妃以肚子里的孩子做要挟呢?爱妃和爱妃的儿子,一个从未见过的儿子,在陛下的眼中谁更重要?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孩子被暴露出来的时间,有点微妙啊。”谢安澜点头赞同,确实有点微妙。柳贵妃怀孕,就爆出还有一个皇子存在。以柳贵妃的脾气怎么能容忍这个孩子的存在?若是平时皇帝说不定安抚安抚柳贵妃就糊弄过去了,但是现在怀着皇子的柳贵妃显然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了啊。 若是柳贵妃弄死了西西,然后自己的孩子再一次没有了已经年过四十,接连失去两个孩子的柳贵妃会怎么样?这当真是不好说。当然,如果皇帝因为这事儿厌弃了柳贵妃,那就更好了。 谢安澜叹气,果然是捡了一个小麻烦。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谢安澜问道。 陆离道:“还回去,自然有人操心。” “还?还给谁?” “苏梦寒。”陆离淡然道:“没记错的话,他是这孩子的亲舅舅。” “” 东陵皇宫里,后宫深处一座宫殿气势宏伟,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宛若仙境。与之相对的,本应是宫中最尊贵的女人皇后所居的凤仪宫竟黯然失色。这边是当今天子为宠妃所修建的凤台宫。宫苑深处,已经年过四十的柳贵妃慵懒的倚坐在放着山水缂丝算软枕的软榻上,美丽的容颜保养的看不出半点皱纹。 柳贵妃穿着一身黄色绣着凤纹的织金长袍,乌黑的发丝高高的挽起,发间簪着一支九尾凤钗。她一手撑着额头斜倚在软榻上,凤钗上的流苏垂在耳边,轻轻摇曳着让这华丽雍容的装扮多了几分别致的风情。一个宫女正轻柔地为她捏着肩膀,柳贵妃微闭着眼眸仿佛正在小憩。 这便是当今天子独宠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当朝唯一的贵妃,柳氏。而是多年的独宠和养尊处优,她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家世低微所带来的那种谨慎谦卑的模样,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跟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矜贵之感。 “娘娘。”一个内侍快步进来,脚下却十分轻柔仿佛怕惊到了贵妃一般。 柳贵妃微微抬头,慢慢睁开了双眼。一只手轻轻在自己依然平坦的腹部轻抚着,淡淡问道:“如何?” 内侍小心地道:“回娘娘,今天的皇后娘娘千秋,陛下说今天就不过来看娘娘了。今晚在凤仪宫歇了。” 柳贵妃眼眸一利,扶着宫女的手坐起身来,咬牙冷声道:“陛下还在跟我置气?” 内侍脸色微变,连忙赔笑道:“娘娘息怒,陛下爱重娘娘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跟娘娘只是,今儿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千秋,陛下若是不去明儿早朝那些人只怕又要说娘娘的不是了。陛下这也是为了娘娘不是?” 柳贵妃轻哼一声道:“本宫被他们骂了这么多年,岂会怕他们?什么为了我好,陛下分明是在生气我出手对付那个小兔崽子!” 想起这件事,柳贵妃就觉得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姓商的那个贱人勾引陛下还有了孽种不说,她们明明是一起怀孕的,她的儿子死了那个贱人的儿子却活了下来,陛下明明知道,还隐瞒了她这么多年!如果不是这次碰巧消息传到了柳家,说不定过几年那小兔崽子就要被陛下接回宫中封为太子了! “娘娘息怒!”满殿的宫女内侍吓得脸色发白,跪了一地。 “娘娘保重啊,你还有小皇子呢,千万不能动怒。”身边的贴身宫女连忙劝道。 柳贵妃身手抚上自己的腹部,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厌烦地扫了一眼那内侍,冷声道:“你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等到那内侍出去,柳贵妃方才问道:“银叶,柳家那边,还是没有那个小兔崽子的下落?” 叫银叶的宫女低声道:“回娘娘,还没有。派去追杀那的人都死了。”这也是陛下生气的原因之一,宫中侍卫副统领被人杀死在宫外了。还不能大张旗鼓的追查凶手。朝臣问起来要他怎么说?因为贵妃要追杀流落在外的皇子,所以才被人杀了的?这话一说出去,只怕原本还在忍耐着的朝臣都要疯了。 柳贵妃脸色有些冰冷,“真是废物!传信给我大哥,一定要找到那个小兔崽子!我的孩儿死了,他凭什么能活着?” 银叶连忙应道:“是,娘娘放心便是。娘娘想要办的事情,谁敢不尽力?” 柳贵妃神色稍缓,微微叹了口气道:“柳家那些人包括我那个大哥都是没用的。若是他们有浮云半分的懂事,我哪里会这般烦心?” 银叶一遍替柳贵妃捏着肩膀,一边笑道:“十三公子却是人中龙凤,将来一定能将柳家发扬光大的。” 提起这个侄儿,柳贵妃心情倒是更好了几分,“可惜浮云不在京城,当初这事儿若是交给他去做,断不会出这样的纰漏。这孩子生得好,有聪明懂事,柳家能有这样一个后辈我也放心了。对了,理王已经回来了,浮云已经也快到京城了吧?” 银叶盘算了一下,点头道:“十三公子这两天也该到了。陛下说十三公子这次立了大功,一回来就要提拔他了呢。恭喜娘娘。” 柳贵妃唇边掀起一抹笑意,“很好,这孩子今年也二十了,可惜婚事一直拖着。你看沈家那丫头怎么样?” 沈家?银叶道:“娘娘说得是沈家嫡长女含双小姐?听说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儿呢。才华也是极好的,沈家是世代为官,倒也配得上十三公子。不过”柳贵妃微微眯眼,“不过什么?” 银叶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不过听说沈小姐心仪穆家大公子穆翎。” “穆家?”柳贵妃脸色一冷,“不过是个商户罢了,本宫看沈含双那双眼睛着实长得不怎么样!十三那孩子才华横溢,将来平步青云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在沈含双看来,竟然还不如穆翎么?” 银叶不敢说话,其实这种事情又哪里是谁比谁更优秀就能决定的?更何况,若真说起来,穆家大公子其实未必就真比柳家公子差。只不过一个是官家侯门,一个是商户罢了。 “娘娘说得是。” 柳贵妃也不在意,只是道:“回头问问浮云的意思。若是他看不上那丫头就罢了,若是他也喜欢,本宫便亲自为他们赐婚。难不成沈家还敢看不起我们柳家不成?” 银叶笑道:“沈家哪里有那个胆子,十三公子平时不爱在外面走动,那沈家小姐想必也是没见过咱们家公子才会目光短浅看上那穆翎的。” “说得也是。说起来这个穆翎,还有穆家那老头子还真是有些碍眼。听说二妹又回家去哭诉了?” 银叶点头称是。 柳贵妃嗤笑一声,“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一个毛头小子逼得手忙脚乱,这么多年依然没有半点长进。” 银叶正要搭话,殿门口一个内侍捧着个盒子进来,“启禀娘娘,陛下说今儿得了个宝贝,特意送来与娘娘把玩。” 柳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欢喜,但是很快又压了一下,有些恹恹地摆摆手道:“银叶,先收起来吧。”又对那内侍道:“替我谢过陛下。”内侍自然也知道这两天陛下和娘娘的关系有些僵硬,今天陛下又去了皇后宫中。若是平时还罢了,如今这个时候陛下去皇后宫中就是让娘娘没脸,贵妃娘娘只怕还在生气了。也不敢多说,恭敬地行了礼便告辞了。 银叶捧着锦盒走到柳贵妃身边,柳贵妃挥挥手道:“先拿下去吧。” 银叶笑道:“陛下还记着娘娘呢,娘娘真的不打开看看么?” 柳贵妃轻哼一声,“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随便从库房挑了一见东西哄我罢了。” 银叶道:“陛下送给娘娘的,哪一件不是稀世珍宝?” 想起往日的浓情蜜意,柳贵妃到底还是有些狠不下心来,点点头道:“算了,拿过来看看吧。” “是。” 银叶将锦盒送到柳贵妃跟前,并不大的一个盒子柳贵妃单手就接住了。打来盒子,上面还盖着一层厚厚的锦帕。柳贵妃挑了挑秀眉,下一刻就放声尖叫起来同时将锦盒抛了出去。 一个带着血迹的东西从锦盒里滚了出来落到了地上,殿中的宫女们也忍不住惊叫起来。 柳贵妃吓得脸色发白,淡淡的血腥味在她鼻息间弥漫,胃里一阵翻腾,一扭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娘娘?!娘娘!快传御医!”大殿里一片慌乱。 地上,距离锦盒不远处一截带着血的东西滚落在地上。这显然是被人处理过了,血迹并不算多,甚至已经凝固了。所以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什么,这分明是一个人小手指第一节到第二节之间的手指。看那模样像是个男子的手指。 “娘娘,你怎么样了?”银叶扶着柳贵妃焦急地问道。 吐过之后柳贵妃倒是镇定了下来,靠着身后的软榻咬牙道:“快,给本宫将那个盒子拿过来!” “是!” 锦盒被捡了回来,银叶仔细检查过之后从中抽出了一块绸缎。只见绸缎背面不知用什么东西写了两行小子。 令侄遗落之物,原物奉还。 “浮云?!”柳贵妃震惊地看向地上那一截断指,失声叫道,“那那是浮云的浮云怎么了?!” 柳贵妃自己没有孩子,对于柳浮云这个聪慧的侄儿十分疼爱。柳浮云小时候每隔一段时间总是要被柳贵妃接进宫中小住一段时间,突然看到这一行字,柳贵妃怎么能受得了?心疼地直叫着柳浮云的名字,一口气喘不过来竟生生地气晕过去了。( ) 第一百章 第一宠妃 第一百章 第一宠妃 第一百零一章 当真亲舅舅?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一章 当真亲舅舅?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一章 当真亲舅舅? (( ))凤仪宫里,皇后甄氏望着皇帝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神色从失望忧伤渐渐变得淡漠起来——站在她跟前的贴身宫女玲儿看着她的神色既是不忿又是心疼,“娘娘……” 皇后抬手阻止了她想要安慰的话,冷声道:“不必,本宫习惯了。” 这并不是假话,是真的习惯了。甄氏并不是当今的原配妻子,已故的皇后李氏是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先皇选定的王妃,只可惜命薄,陛下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宠爱柳氏,等到先帝不在了当今陛下登基,更是对柳氏宠上了天去。可怜的元后当上皇后不过半年,就被皇帝打入了冷宫一个月之后就病故了。原本皇帝想要立柳氏为后,却遭到满朝武的一直反对,让区区一个王府侍妾成为当朝皇后受满朝武百官和命妇朝拜,那些权贵们还没有那么宽大的心胸。 最后陛下无奈,只得迎娶了甄氏为继后,又同时册封了柳氏为贵妃。因为这个,皇帝这些年对皇后一直不冷不热的,柳贵妃对皇后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最初的时候皇后还曾经端着皇后的身份想要教训柳贵妃,只是吃过了几次亏之后也只能退避三舍了。在这后宫中,别说你只是皇后,即便你是皇太后,没有皇帝的支持日子也好过不了。而柳贵妃,即使只是个贵妃,有了皇帝撑腰她也依然可以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最初的几年皇后还常常为此伤心痛哭,一晃二十年过去,她从曾经一个满怀希望的少女熬到了年近四十,也早就死了那份心了。 “娘娘。”外面一个宫女进来,走到皇后身边。 皇后问道:“凤台宫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宫女低声道:“回娘娘,凤台宫那边宣御医了。” 皇后轻蔑地一笑道:“原来也开始玩这套了?本宫还当她这些年高高在上的早就不担心失去陛下宠爱了呢。” 宫女犹豫了一下道:“娘娘,好像真的出事儿了。听说…有人给凤台宫送了一截手指。” “哦?”皇后一怔,倒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种事情。皇帝为了柳贵妃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凤台宫内外的护卫是别处的两倍,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人能将那种东西送到柳贵妃面前?那宫女继续道:“听说凤台宫那位娘娘当时就吓晕过去了。” 皇后冷笑一身道:“她的胆子没那么小,晕过去了?若不是为了博取陛下的怜惜,便是那手指的主人身份不一般吧?她柳家这些年得罪的人够多了,本宫倒是有些好奇谁这么大的胆子。” “娘娘可要去探望柳贵妃?” 皇后摆手,淡淡道:“算了,陛下这事儿心情想必不太好,本宫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娘娘说得是。” 东陵当朝天子复姓东方,名元纬,年号昭平。昭平帝十九岁继位,如今已经二十三年了。必须说昭平帝是个好命的皇帝,除了刚继位早几年发生了一场宫变以外,二十年来他只做了一件事——专宠柳贵妃。而即使是那场宫变,对昭平帝的好处其实也远多于坏处,几乎所有的兄弟都死光了,皇族之内没有皇亲指手画脚虎视眈眈,昭平帝可谓是大权独揽。而这二十多年,朝堂内外竟然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若不是柳家人闹得有些难看,还当真是有些无为而治的风范。 这两年昭平帝身体一直不太好,多年的养尊处优,嬉笑玩,他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当初作为先帝最看重的嫡子的风采。保养的极好的皮肤依然白净却已经有些松弛,曾经飞扬的剑眉也开始微微下垂。他看起来不像是个武双全的一代帝王,倒像是个吃喝玩无所不为的富家纨绔。 此时,昭平帝一向平缓的脚步却显得有些几处而凌乱。根本不去看跪了一路的宫女内侍,快步跨入了凤台宫的正殿。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柳贵妃撕心裂肺地痛哭声。昭平帝不由得又加快了两步,急声唤道:“月儿!” “陛下!” 昭平帝走进内殿,柳贵妃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往日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衣饰都已经卸下,穿着一身白衣长发披散着,显出几分憔悴和苍老。毕竟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人了,平时看不太出来,但是卸去了妆容之后柳贵妃的肤色明显不如平常白皙紧致了。眼角也露出了一些细细的纹路。 只是昭平帝却无心注意这些,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月儿,你怎么样了?” 柳贵妃倒进昭平帝怀中痛哭起来,“陛下…呜呜,你要为浮云做主啊。” 昭平帝一愣,他匆匆而来倒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拍拍柳贵妃的背道:“别着急,慢慢说。”扫了一眼床边伺候的银叶,怒道:“发生什么事了?”银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忙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 听完银叶的禀告,昭平帝也是脸色大变,“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朕的后宫也敢肆意妄为,还惊吓到朕的爱妃!月儿,别急,浮云身边有大内禁卫保护,岂是那么容易伤到的?朕立刻派人去查看,你有了皇儿,千万别伤了身子。” 柳贵妃含泪道:“臣妾一直没有个孩子,将浮云这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半待的。求陛下千万不要让他出事儿。否则…臣妾将来也无颜去见柳家的列祖列祖了。” “好好好。”昭平帝柔声道:“别急,朕一定将这贼人抓出来碎尸万段,为爱妃出气。” 柳贵妃的情绪渐渐地未定了下来,昭平帝才招来了人吩咐下去彻查此时。天子满身怒气的下旨谁敢不重视,一时间皇宫里一片喧闹嘈杂,血雨腥风。 流云会一处隐秘的小院里,苏梦寒看着跟前半跪在地上的属下轻叹了口气,淡淡道:“都起来吧。” 跪在跟前的青衣男子垂首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公子责罚。” 苏梦寒摇摇头,“是我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派大内侍卫暗中保护柳浮云。呵…只怕就是去刺杀东方靖都要比刺杀柳浮云来得容易吧?咱们伤了多少人?” 青衣男子低声道:“有六个兄弟死了,还有九个伤了。” 苏梦寒点点头,道:“好好安置了。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青衣男子点头道:“公子请放心,尾巴已经扫干净了。不会有人查到我们身上的。” 苏梦寒道:“那就好,断了柳浮云一指也算是给咱们的贵妃娘娘打了个招呼了。说起来…这原本也不关他的事儿。” 青衣男子蹙眉,提醒道:“柳浮云与柳贵妃关系一向亲厚,公子想要对付柳贵妃必然是要跟柳浮云交手的。柳浮云这人,不比柳家其他人,公子是否……” “斩草除根?”苏梦寒笑道:“且不说…杀一个柳浮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有陛下在,柳家有没有柳浮云一时半会儿都倒不了。既然陛下如此重视他,那就先算了。为了他将那么多兄弟再搭进去,不值得。流云会也不是杀手组织。” “是,公子。” “启禀公子,有一封信送到铺子里,是给公子的。”门外,管事进来禀告道。同时将一封密封的信函送上。 苏梦寒微微蹙眉,“给我的信?” 青衣男子也有些疑惑,知道公子入京的人并不多,而能够准确的将信送到地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难道是理王?” 苏梦寒摇摇头道:“不会,若是理王他该直接找上门来了。”伸手将信函拆开,里面的内容却让苏梦寒也忍不住变了颜色。见他神色不对,青衣男子也警惕起来,“公子……” 苏梦寒闭了闭眼,定了定神方才慢慢将信函放下对管事挥挥手道:“先退下吧。” “是,公子。” 书房里只剩下两个人,青衣男子低声道:“公子,出了什么事了?” 苏梦寒轻声道:“有晞儿的消息了。” 青衣男子接过信函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苏会首钧鉴:近日拙荆巧遇一人,或与苏会首有缘。烦请移驾一叙。陆 信函的下方还有一个地址。 青衣男子皱眉,看向苏梦寒道:“公子,这信是……” “陆离。”苏梦寒淡淡道,“真是没想到,这位陆公子应该是昨天才刚到京城才对。” “那……” “去。”苏梦寒道:“既然陆公子相邀,自然要前去拜访。何况……”何况晞儿在陆离手里,又怎么能不去?青衣男子略有些不赞同地道:“那陆公子虽然有些才智,也不过是个应试的举子罢了。何须公子亲自前去?属下带人去将小公子接回来就是了。” 苏梦寒摇摇头道:“他们既然救了晞儿,这人情无论如何也是要领的。更何况…这么大的恩情,我不亲自去一趟只怕也不行。”见青衣男子还想要说什么,苏梦寒直接打断了他,“不必多说。” “是,公子。” 深夜,谢安澜和陆离依然还没有休息。陆离坐在书房的书桌后面练字,谢安澜靠着窗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发呆,“你确定他会来么?” 陆离头也不抬,淡淡道:“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外甥。” “那如果他真的不想要了怎么办?”谢安澜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期待地问道。西西小娃娃还是很乖巧可爱的,如果苏梦寒不想要了,以后她可不可以自己养着?当然这是要等她离开陆离这货之后。如果陆离的猜测没错,西西这样的身份待在陆离身边,谢安澜还是会觉得很不安,很难说什么时候西西小朋友就被这货给卖了啊。 陆离抬眼难得的对着她一笑,“你若是想养一个女儿的话也可以。” “……”果真丧心病狂,竟然想要将一个男孩子当成姑娘养大。西西长得那么可爱,将来长大了也肯定是个小帅哥,养成娘娘腔了怎么办? “好像来了!”谢安澜突然侧首看向窗外,然后起身一掠转入了书房里间。 果然,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陆公子,苏某深夜来访,还请见谅。” 陆离搁下笔,抬头淡然道:“苏会首言重了,请进。”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苏梦寒带着一个青衣男子站在门外。年关将至,即便是上雍这样的地方也早已入冬,苏梦寒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站在门口。青衣男子身后拿着一把已经收起的油纸伞。虽然今夜无雪无雨,但是浓厚的雾气对苏梦寒这样身体不好的人来说深夜出行也是个负担。 苏梦寒抬手示意青衣男子等在门口,抬脚跨入了书房。 目光慢慢扫过书房的各处,苏梦寒的眼神在陆离背后的屏风上停留了片刻方才点头笑道:“多谢。” “苏会首请坐。”陆离道。 苏梦寒也不客气,挑了陆离下首第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两人却谁都没有急着开口说话。陆离淡淡道:“夜深人静,也未曾准备茶水招待苏会首,待客不周,还望见谅。” 苏梦寒笑道:“是在下上门的不是时候,何敢怪陆公子。” 既然陆离先一步开口说话,算是给了苏梦寒一个梯子,苏梦寒自然不可能不接。极其自然地笑道:“听闻前些日子陆公子与陪同理王殿下在雍州附近畅游了一番,不知有何感想?” 陆离淡笑道:“江山如画。” 苏梦寒一愣,不由笑了,“不错,确实是江山如画。开年便是会试,想来陆公子必定是志在必得了?” 陆离摇头道:“天下才子何止千万?陆离何敢妄自称尊?更何况…有些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倒也不必太过执着。” “哦?”苏梦寒挑眉,在心中暗暗琢磨陆离口中的天到底是哪一个?怎么看这位少年英才也不像是个能听天由命的人。 “其实,陆家是雍州大族。以陆公子的才华学识,雍州陆家断然不可能无视才是。”大家族确实是重视嫡庶,但是陆离又影响不了雍州陆家的继承权,雍州陆家在陆离和陆晖之间的选择其实是很容易的。但是陆离来到上雍之后却完全没有跟本家联系的意思,甚至连自己在平安侯府做侧妃的嫡姐都没有前去拜见过。显然是想要和陆家拉开距离,但是难道陆离真的以为朝堂上只靠单打独斗就能够成事?这位才子断然不可能如此天真才是。 陆离垂眸,淡淡道:“在下不过是个旁支庶子,何敢劳烦雍州本家?” 苏梦寒扫了一眼眼前的书房,一个泉州不受宠的庶子…一进京城就能住上这样的宅子,泉州那位陆老爷传闻对这位四公子可没有那么大方。一座二进的宅子,在上雍城里租起来虽然贵却也还能接受。但是陆离这个院子,就单说这间书房的陈设,只怕将这个院子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传闻这位陆公子还是个书画名家,但是市面上却并没有多少他的画流通啊。 苏梦寒叹了口气,压抑住胸中的闷咳,沉声道:“苏某前些日子不慎走丢了一个人,不知道陆公子可有什么线索?” 谁着急谁输。 虽然苏梦寒已经有九成把握自己的外甥就在陆离手里,但是无奈陆离跟他一样的能闲扯。若是他不开口,只怕就算在这里扯到明天早上他也见不到晞儿。谁让他前些日子不小心摆了人家一道儿呢。 苏梦寒认输,陆离倒也没有什么得意高兴的表情。微微点头道:“自然,只是如果并不是苏会首要找的人的话,还请勿怪。” “不敢。” 陆离起身,带着苏梦寒出了书房往后院的方向而去。 花厅里,谢安澜蹲在地上笑眯眯地逗着被放在椅子上哭得眼睛通红的西西。门外的地上,还躺着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谢安澜捏着他的小脸笑道:“西西吓到了么?没什么呀,那两个坏蛋一点都不厉害,姐姐一下子就打的他们半残了哦。”西西好奇的抬头看着谢安澜,平时谢安澜大都是以男装出现在西西面前的,偶尔也有女装但是小小的孩子还不足以区分出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但是对女装的谢安澜却也十分亲近和依赖。与之相对的是,西西对陆离少年一向是敬而远之。对此,谢安澜认为这孩子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轻易就能够区分出一张人皮下隐藏着的是善良的天使还是狰狞的魔鬼。 显然在西西眼中,她是前者,陆离是后者。 西西飞快地望了一眼门外,伸出小手扑进了谢安澜的怀中。 谢安澜低头在他小脸上亲了一下道:“西西是个勇敢的好孩子,等你长大了姐姐就教你怎么打坏人,以后西西就再也不用怕这些坏蛋了。好不好?” 西西眨了眨眼睛,望着谢安澜认真的点了点头。 “坏蛋!西西要学打坏蛋!” 门外躺在地上的两个黑衣男子心中泪流:小公子,我们不是坏蛋啊!不对…好像是小小姐?但是明明说是小公子啊? 陆离带着苏梦寒主仆二人踏入小院就看到花厅门口躺着两个黑衣人,不由得皱了下眉。虽然没说什么,看向苏梦寒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苏梦寒侧首瞥了身边的青衣男子一眼,青衣男子脸色也是一变,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晞儿?”看到被谢安澜抱在怀里的西西,饶是苏梦寒也忍不住愣了愣。 苏梦寒一直都在安明府,流云会里本身也不太平,而且京城里有不少人都知道他曾经的身份,所以苏梦寒极少回到上雍。因此虽然疼爱西西这个外甥,但是苏梦寒真正见到西西的时候却是极少的。一年也不过两三次。原本苏梦寒也在思考着西西渐渐长大需要人教导怎么将西西接到身边,毕竟如今他已经基本掌握了流云会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了,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上一次看到西西虽然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苏梦寒还是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姐姐留下的好像是个外甥而不是外甥女。 眼前一身紫衣的绝色女子没能让苏梦寒震惊,但是西西一身漂亮可爱的衣服和系着绣花发带扎着小髻带着珠花的模样吓到了。西西安安静静的靠在谢安澜的怀中,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安静乖巧的小姑娘啊。 看着苏梦寒震惊的模样,谢安澜有些歉疚地摸了摸额头。 那日没有看到苏梦寒,今日一见流云会首果然风采翩然,令人心折。即便是他看上去有些消瘦苍白,但是谢安澜却绝对不敢将他当成跟陆离一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搞不好这人的武功是他见过的人中数一数二的了。 撇开最初的震惊,苏梦寒片刻后便冷静下来了。如今柳家肯定在到处找寻晞儿的下落,那些人只怕怎么也想不到晞儿不是被人带着外逃了而是被带回了京城还装扮成了女孩子的模样。也难怪这些天无论是柳家还是流云会都没有什么消息了。 “晞儿,是舅舅,还记得舅舅么?”苏梦寒上前两步,柔声道。 西西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够将陆离写的信认全了,记性自然不会差。他是记得苏梦寒的,所以苏梦寒上前的时候他只是望着他却并没有抗拒。 谢安澜略微有些心酸,却也不能阻止人家亲人团聚啊。俯身将西西放在地上,却不想苏梦寒刚刚伸出手来,西西就突然保住了谢安澜的双腿,飞快地转到了另一边避开了苏梦寒的双手。 苏梦寒伸在半空的手顿时僵住,“晞儿?” 西西紧紧抓着谢安澜的衣角,大眼睛通红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谢安澜叹了口气,蹲下身将他抱在怀里柔声道:“西西还记不记得舅舅?他是你舅舅么?” 西西犹豫了一下,点了下头。 谢安澜道:“那就好,舅舅来接你回家,西西不高兴么?” 西西瘪了瘪小嘴,将谢安澜抓得更紧了,看向苏梦寒的眼神也更加抗拒起来。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谢安澜叹气,这孩子一直很听话平时也几乎不会哭闹,安静的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她还有些担心这孩子是不是有自闭症什么的。这会儿这副模样,显然是被逼急了。 有些无奈地看向陆离,陆离挑了下眉没说话。 他跟这小鬼不熟。 谢安澜无奈,“苏会首,这孩子受了些惊吓。” 苏梦寒眼神黯然,“是我不该将他一个人留在京城。”苏梦寒也跟着蹲下身看着西西轻声道:“晞儿,舅舅来接你回家。跟舅舅回去好不好?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西西怔怔的扭头看谢安澜,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死死抓着谢安澜的衣服不肯松手,只是却怎么都不肯哭出声来。 见他这样,苏梦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能够操控整个流云会,能够将王室宗亲也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是面对一个不肯说话连哭都不肯哭出声来的五岁孩子,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安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西西还小,小孩子都是这样,大概…过两天就好了。” 苏梦寒微微点头道:“多谢陆夫人,若不是有你,晞儿只怕是……” 谢安澜淡然道:“恰巧遇到了也是缘分,既然这样苏会首不如先坐会儿喝杯茶吧。” 苏梦寒看看西西,也没有别的办法,“打扰两位了。” 于是芸萝送上了香茶,陆离和苏梦寒坐下继续闲磕牙。谢安澜将西西抱进去哄他睡觉。有苏梦寒在,西西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总是死死的拽着谢安澜睁着通红的大眼睛,仿佛谢安澜随时都会将他扔给苏梦寒似的。 等到谢安澜终于看着疲惫不堪的西西睡着,已经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转身回到花厅,陆离和苏梦寒依然一派闲适的坐着喝茶说话。仿佛两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两个人一般无二的温言细语,举止优雅,神态自若。只除了…气氛不是那么的热络,带着几分疏远和客气。 看到谢安澜出来,苏梦寒再一次致谢,“辛苦陆夫人了。” 此时苏梦寒才有心情去关注谢安澜这个人,方才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西西的身上,只是觉得这位陆夫人确实不愧东方靖的绝色之称罢了。 此时再看漫步进来的谢安澜,已经是半夜了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疲惫和被人打扰不能安寝的不悦。举止大方,眉目间神采飞扬。一袭紫衣翩然,风姿卓然,光彩照人。再看看坐在一边的陆离,仿佛温俊雅,但是眼底和眉宇间蕴藏的那一抹锋利却让人难以忽视。乍一看觉得此人君子端方如玉,仔细琢磨却又觉得此人深沉如海,表面上风平浪静海阔天空,暗地里隐藏着的却是可吞没一切的狂澜。 陆家旁支竟然会生出这样的人物?即便是上雍陆家主家那几位公子也没有这样的气度吧? 最可怕的是,如今陆离才年方十八。苏梦寒同样从小就被称之为天才,他还曾经是雍州商家的嫡子。书香门第宦门之后,即便是如此他也敢肯定自己十八岁的时候绝对没有这样的气度和定力。 这两位…实在是…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苏梦寒心中不由莞尔,其实他也还很年轻,才二十多岁不满三十的年纪无论在什么地方都算是年轻人的。但是因为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也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却总是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谢安澜也在打量着苏梦寒,武功高强,才智过人,富可敌国的病美人啊。这样的人设,分明比陆离这家伙更像个未来的人生赢家。 “苏会首客气了,贵会的两位小哥才辛苦了呢。”瞥了一眼还躺在门口的两个黑衣小哥,苏梦寒倒是也沉得住气,这么久了依然放任这两人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苏梦寒歉然,“属下失礼,是在下小人之心了,还请夫人恕罪。” 这是已经跟陆离谈好条件了?谢安澜挑眉,不过苏梦寒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做这种蠢事,只怕这事儿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张吧?目光落到站在苏梦寒身上低着头的青衣男子身上,谢安澜笑眯眯地问道:“小哥贵姓?” 青衣男子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谢安澜会对自己说话。抬起头来确定了她确实是在问自己,看了一眼苏梦寒才答道:“夫人客气了,小的姓苏,苏远。” 谢安澜靠着扶手笑道:“苏远小哥,以后想要来喝茶光明正大的进来就是了。咱们家的人胆子都小,万一吓到哪个小姑娘,还要你负责多不好?你说是不是?” “我……”青衣男子涨红了脸。 苏梦寒道:“陆夫人,在下……” 谢安澜抬手阻止了他,笑道:“苏会首不必在意,我知道苏会首是个懂礼仪的人,断然不会做出这样擅长别人家内宅的事情来的。这次也就罢了,索性咱们家也没有什么。万一下次他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难道苏会首也要替他们负责任?” 青衣男子对谢安澜拱手道:“今晚都是在下鲁莽,若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夫人,在下任凭夫人责罚。” 谢安澜笑道:“这倒是不必,既然夫君和苏会首聊得投缘,我又很喜欢西西这孩子,这事儿就此作罢。那两位小哥就别躺着呢,这冬夜里着凉了可不好。” “多谢夫人大度。”青衣男子松了口气,得到苏梦寒点头同意才走出门去将门口的两个黑衣人扶起来带走。 谢安澜擅自开口决定,陆离竟然也完全没有意见。对此苏梦寒也半点不感到惊讶。陆离赴京赶考却带着自己的夫人同行,又将她独自一人丢在安明府,这位夫人更是孤身一入入京摆脱了流云会的跟踪,路上还能从大内禁卫手中救了晞儿显然也绝不会是个省油的灯。 思索了片刻,苏梦寒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陆公子,陆夫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谢安澜诧异地挑眉,这才两面之缘就能有事相求了,这位苏会首也很不见外啊。 陆离微微点头,示意他有话直说。 苏梦寒沉吟片刻,道:“在下孤身一人身边也没有女眷,流云会事务繁多也不安稳,因此这些年只能将晞儿放在京城让下人照看着。这次的事情…陆夫人是晞儿的救命恩人,在下冒昧想请两位再收留晞儿一段时间,不置可否。” 谢安澜惊讶地看着苏梦寒:你可真勇敢,把西西交到陆离手上?您真的是他亲舅舅? 苏梦寒有些不解,“陆夫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谢安澜摇摇头,侧首去看陆离。 陆离蹙眉道:“苏会首放心将那孩子交给陆某?” 苏梦寒淡笑道:“陆公子是指晞儿的身份?陆公子既然能找到在下想必对晞儿的身份也早就心知肚明了。只是如今…晞儿这个身份陆公子除了拿他去跟柳家做交换,已经再无用处。陆公子应该猜到了,宫里那位,已经放弃他了。” 谢安澜皱眉道:“虎毒不食子,那位……” 苏梦寒叹息道:“那位自己自然不会想杀晞儿,但是晞儿在他的眼中却远远不如他的爱妃重要罢了。夫人当真以为这些年宫中都没有嫔妃有过身孕么?只可惜一个都没有生下来罢了。” 谢安澜无语,“既然陛下独宠柳贵妃,又何必再去沾染别的女子?”不是传说中的专宠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好,也省的别人虚度青春枉送性命。皇帝和柳贵妃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再废了个后宫也不算什么事儿吧? 苏梦寒摇头道:“就算独宠一人,他也还是皇帝。” 谢安澜想想也对,即便是专宠如杨贵妃三千宠爱在一身,唐玄宗的后宫也从来不曾空置啊。 陆离淡淡道:“苏会首又如何肯定,我不会将那孩子拿去和柳家做交换?” 苏梦寒看着陆离,忽而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陆公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哦?”陆离挑眉。 苏梦寒道:“陆公子不像是愿意依附于柳家的人的。” 陆离看着苏梦寒,淡淡道:“苏会首倒是难得坦率,如此陆某也不直言不讳。我对谁得宠,哪个家族如日中天,哪个家族江河日下,哪位王爷权势滔天,甚至…谁能最后得到那个位置,都不感兴趣。” 闻言,苏梦寒饶有兴致地看向陆离,问道:“难不成陆公子竟然当真心静如水?”不像啊。 陆离垂眸道:“陆某自然有陆某想要做的事情,所以,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人挡在我前面。至于最后那个位置上坐的事什么人,我并不在意。这么说,苏会首还敢将那孩子交给我么?” 苏梦寒默然,陆离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不妨碍到他的事情,皇位最后归谁都行。即便是苏梦寒的敌人,只要对他有利陆离也不介意扶持对方上位。 当然,现在说扶持谁还为时过早。但是苏梦寒却觉得陆离的话并不是在说笑。 沉默了片刻,只听苏梦寒淡淡笑道:“如此,晞儿就劳烦贤伉俪了。” 陆离挑眉,平静地打量着他。 苏梦寒笑道:“在下身体不佳,也不知还能护持他多久。这世上…想要活的自在,总是免不了要冒几分险的。不是么?” ------题外话------ 么么哒~之前题外了有的亲们大概没看见,更新时间改为中午十一点过。十二点之前吧。早上就表要等了,编辑早上九点才上班,有时候意外上传晚了更新无法审核更新就会延迟。改到中午时间宽裕,不容易出误差,么么哒(づ ̄3 ̄)づ 另外:p:上个月的长评活动已经选出来鸟哦。感谢亲们踊跃支持。南冥有田,潋滟清华锁重言,倾城丫,三位亲爱的,请留言2好领取奖励。好像每次奖励最多只能999,抹汗~2哦( ̄3)(e ̄)( ) 第一百零一章 当真亲舅舅? 第一百零一章 当真亲舅舅? 第一百零二章 柳十三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二章 柳十三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二章 柳十三 (( ))陆离神色淡定,眼神却多了几分深沉,“苏会首想得开,可惜这世上却鲜少有苏会首这样的人。” 苏梦寒有些无奈地叹气道:“若非万不得已,我也绝不愿如此冒险的。”可惜他的身份,身体都不得不冒险。只要晞儿一天没被确定死亡,柳家的人第一个要怀疑的人就是他。所以虽然他回京的消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却依然只能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拜访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宅子。如果接到了晞儿,明天一早就会立刻送他出城送到远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让晞儿跟着陆离和谢安澜是个更好的选择。 虽然陆离这人看起来不知道深浅,但是陆夫人却显然是真心喜欢晞儿的。而在一定程度上,陆夫人是可以影响陆离的。 谢安澜靠着扶手,有些懒懒地提醒道:“毕竟是个孩子,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将他藏着不让见人。两位可有想过我们要如何跟外人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刻意遮遮掩掩,只会更加的引人怀疑。” 苏梦寒笑道:“在下还有些人脉,陆夫人尽管放心晞儿的身份在下会让人办好的。” “哦?”谢安澜挑眉,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苏梦寒淡笑道:“就当是陆公子的庶子如何?” 谢安澜无语,打量了苏梦寒半晌才缓缓道:“是什么让苏会首觉得,我是个会善待庶子的人?苏会首是在提醒我对西西太好了么?还有…夫君才十八岁,哪来这么大的儿子?” 其实十八岁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在世家纨绔子弟中并不算太夸张。但是放在陆离身上就显得十分违和了。而且,她怎么觉得这个苏梦寒在竭尽所能的败坏陆离的名声呢? 苏梦寒也忍不住失笑,女人他见过不少,无论是普通的民女还是豪门贵女,谢安澜还是第一个理直气壮的说她不会善待庶子的女人。虽然别的女人心里大约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表面上却还是要虚伪的说什么嫡子庶子都是自己的儿子,一视同仁云云。 “那陆公子怎么看?”苏梦寒问道。 陆离淡然道:“这事还是陆某来办吧。既然苏会首想将那孩子放在这里,还是不要和流云会扯上关系的好。另外,那是个姑娘,不是个公子。还请苏会首记牢了。” “……”他的外甥就这么变成外甥女了?陆离真不是故意的? 苏梦寒开始有些怀疑将外甥交给这两个人照顾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毕竟他们真的不熟啊。而且他和陆离的关系其实也还不怎么好。从这两次的见面闲聊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表面上温尔雅的少年分明性格十分恶劣。 好一会儿,苏梦寒还是叹了口气,点头道:“如此,有劳两位了。”聪明而又不引人注意,且不会因为自己的愚蠢和自以为是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蠢事的抚养人实在是不太好找。他已经放弃了让外甥再回到皇室的想法,如今外甥有人照顾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只要专心解决掉会危害到晞儿将来人生的人和事就可以了。 至于陆离会不会利用晞儿做些什么,现在都还为时过早。 从陆宅出来回到流云会的园子,苏远才忍不住问道:“公子,将小公子交给那两位…真的没问题么?” 苏梦寒淡淡笑道:“就算是教给自己人照顾,不也一样要出问题么?陈家在商家数代为仆,商家何曾亏待过他们?” 苏远默然,只是…“便是如此,公子何不在流云会中择人照顾小公子?他们不知道小公子的身份,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苏梦寒淡笑道“只是找人照顾晞儿容易,随便找个少有人去的小山沟交给村民也能养活。但是…想要给晞儿找个合适的老师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晞儿已经是该进学的年纪,但是如今的情况想要替他找个当世大儒做先生是不可能的,陆少雍…明年科举定然名列前茅,而且此人最出色的还不是他的学问,二是他的心术。能有他教导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运气。” 苏远不语,虽然总觉得公子对陆离过于高看了一些,一个连会试都还没过的举人哪里值得公子如此推崇?但是既然公子已经决定了,他自然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 苏梦寒侧首,淡淡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以为然也不去解释。陆离的厉害若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看出来,他也活不到这个时候。早被人趁着他如今羽翼未丰给除掉了。苏梦寒不参与朝堂争斗,他若是朝中权贵的话若不能收服陆离只怕也想要先下手为强。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生出这样的才智和心机来的,但是如果晞儿能够的他教导,将来无论做什么都会顺利得多。不过…想要指望陆离心软照顾一个小孩子只怕是难了,看来还是要从那位陆夫人身上下手。 “那位陆夫人,你怎么看?”苏梦寒问道。 提起谢安澜,苏远不由自主得想起了那句悠悠的带着戏谑意味的“苏远小哥”,年轻的俊脸顿时飞起一片红霞。 看着心腹属下如此,苏梦寒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苏远连忙收敛了心神,正色道:“那位陆夫人…似乎很不简单。而且…陆公子似乎对她十分纵容。” 苏梦寒点头道:“陆离那种人看似温和实则性格十分霸道,绝不会允许等闲人在他面前放肆。即便是他的妻子。所以,陆离若不是对夫人十分宠溺以致百依百顺,就是这位陆夫人必然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陆离绝对不像是会对人百依百顺的人。 虽然和陆离只有两面之缘,但是苏梦寒对陆离的了解却比和陆离相处过好些天的东方靖要多得多。从某些方面说,苏梦寒和陆离是有很多的共通之处的。绝顶的聪明才智,亲缘寡淡,经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的打击却没有就此沉沦而是从中挣脱出来,身居高位。东方靖同样身份尊贵,但是即便是王爷的身份东方靖更多的时候还是被决定的那个而不是决策者,因为他上面还压着个皇帝。 但是苏梦寒和陆离不同,时至今日流云会几乎要成为了苏梦寒的一言堂。而曾经的陆离虽然是幕僚的身份,但是他有一百种办法让东方靖永远都只会选择他的决定。最后东方靖选择对他下手,未尝没有这个原因。一个随意开口就能影响帝王决策的人,而且靠的不是佞幸,不是媚上,也不是溜须拍马,这种人对皇帝来说其实比那些佞臣更加可怕。因为皇帝在他身上实实在在的感觉到某种凌驾于自己之上的能力。 虽然,苏梦寒对于陆离会有这种气势感到诧异。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归咎于有人天生如此。 抿了一口杯中的药茶,苦涩的味道让苏梦寒皱了皱眉。 “被陆夫人放倒的那两个没事吧?”苏梦寒问道。 苏远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公子是说……”之前担心苏梦寒的安危,而且那两个被冻了一个多时辰的人情况也不太好,他也就没有问。只以为是陆宅中还隐藏着什么高手,不曾想竟是…… 苏梦寒道:“若是八年前,她不是我的对手。但是现在…难说。” “怎么会?陆夫人看上去不像是……”苏远凝眉道,一个人有没有修习武功大致上还是能从身体姿态上看得出来的。习武是一件需要长久坚持的事情,一旦时间长了就很难不留下一些习惯和印记。 苏梦寒道:“她杀过人,还不止一个。这天下之大,奇人无数,切不可一叶障目,坐井观天。我当年在她这个年纪…”摇了摇头叹息道:“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呢。” “公子天纵英才,谁敢说公子傻?”苏远道,没有加入流云会之前,苏梦寒的名声比现在更盛。东陵琴圣,商羽公子的大名天下皆知。反倒是如今,知道流云会首的名字的人却不多。 苏梦寒笑道:“凭着一点小聪明,一点会弄琴的天赋就当自己举世无匹。觉得整个上雍的人都该捧着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生死之交,不是傻子是什么?”想起曾经的自己,苏梦寒也觉得有些可笑。 所谓的东陵七圣,不过是无聊之人附庸风雅随口胡诌的罢了,居然也有人当真,居然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当了真。若不是后来被逐出商家,看尽了人情冷暖,哪里会有如今的苏梦寒?即便是商家不倒,如今的上雍皇城中也不过是多一个自以为天纵奇才的纨绔罢了。 叹了口气,道:“派去查陆家的人都收回来吧,想必也查不出什么来了。既然晞儿都押给人家了,就别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了。” “是,公子。” 想了想,苏梦寒问道:“柳浮云回来了么?” 提起此事,苏远抑郁了一晚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回来了,今晚整个柳家都热闹的很呢。想必明天整个京城都会热闹起来。”柳家最寄予厚望的十三公子让人给砍了一根手指,这根手指还被人送给了宫里的贵妃娘娘,能不热闹么?当然,后半段消息八成是不会出来的。 一根手指对常人来说似乎不算大事,但是对柳家来说却比被人将脸压在地上踩了几脚还要难看。柳家一心一意将柳浮云塑造成完美无缺的完人,这几年东陵七圣的名头已经渐渐淡去,京城年青一代里东方靖身为皇室宗亲需要避嫌,穆翎是商人身份不被主流权贵们看重,柳浮云俨然有上雍第一贵公子之称。如今贵公子断了一根手指,还能算得上完美么? “公子,柳浮云断了一根手指,应当不能入朝为官了罢?”苏远想起来一件事,问道。朝廷是要面子的,连长得太丑的都不能委以重任,更何况是身体有残缺的。 苏梦寒不在意地摇摇头,“柳家就这么一个拿得出手的人才,你觉得可能么?柳浮云不仅要在朝为官,你瞧着吧,这几日皇帝陛下为了安抚柳贵妃,必然还要加恩给柳家。” “还加?”苏远惊讶,虽然他不是朝堂上的人却也知道柳家一门三侯是多么的惹眼。若说是睿王那般功勋盖世也就罢了,偏偏柳家连半点拿得出手的功劳都没有。他们唯一的功劳大概就是生出了柳贵妃这个女儿。不过对皇帝来说,就单单是这一点大概就比无数人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要强上无数倍了。 苏梦寒淡淡笑道:“捧吧…使劲儿捧。总有让皇室宗亲和满朝武都受不了的那一天。”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皇亲还是朝中那些官员不管是什么立场其实都不怎么喜欢柳家人。当然说羡慕嫉妒也是可以的。我们辛辛苦苦勾心斗角往上爬,殚精竭虑为陛下效力,出生入死为东陵守护河山,结果还不如你女儿在皇帝耳边吹一口香风来的有用,谁能高兴? 皇室宗亲们就更是如此了,堂堂龙子凤孙,还要看你一个出生卑贱的柳家的脸色,皇室尊严在哪里? 只是皇帝护短得紧,柳家又还没有踩到这些人的底线,但是这么下去总会有这一天的不是么? 另一边的陆家,陆离和谢安澜两人也还没有休息。回到房里,谢安澜犹对苏梦寒称赞不已,“这位苏会首真是好气魄啊。” 陆离轻哼一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谢安澜笑道:“你不觉得么?” “没看出来。”陆离道。 谢安澜感叹,“敢把外甥交给你照顾…要么这外甥就不是亲的,要么就是傻大胆儿啊。” 陆离冷然道:“苏梦寒不会比你傻,那小鬼现在就是个大麻烦,你以为能有什么用?”想要用他还得先替他料理了柳家的人,到时候指不定还有一个亲舅舅跑出来截胡,苏梦寒倒是真不傻,可惜陆离也不傻。 谢安澜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是调侃陆离习惯了罢了。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苏梦寒?”谢安澜问道。 陆离淡然道:“外甥在我手里,苏梦寒总不好意思再找我麻烦了罢?”如果有苏梦寒这种人时不时跑出来给你添堵,那简直比得罪了柳家还让人心烦。谢安澜偏着头看他,“说不定还能要点抚养费什么的?” 陆离道:“我劝你别想占苏梦寒的便宜。不过你若是有什么合作的话,可以考虑他。如果不怕最后被他给坑了的话。” 谢安澜叹气,她其实真不是商业天才啊。不过幸好,她只是想赚点钱够花就好,没打算弄出个穆家第二或者流云会第二什么的。 “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忌惮一个人。”具体表现为陆离对苏梦寒很客气。这种客气和对理王以及云慕青赵五爷那种流于表面的客气是不一样的,这次是真的比较客气。 陆离道:“现在还好,如果那小鬼不在了的话,我会对他更客气。”陆离从来不觉得承认一些人的强大有什么丢脸的。 “嗯?”谢安澜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陆离道:“无论是谁,面对一个强大的疯子都应该客气一些。” 谢安澜一愣,瞬间悟了。伸出大拇指称赞道:“陆四爷您果然最懂审时度势。”妥妥当奸臣的好料子啊。 陆离很是无语地对她翻了个白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谢安澜认识久了,自诩优雅的陆四公子也学到了一些不怎么优雅的小习惯。 第二天,柳浮云遇刺的事情果然闹得整个上雍城里轰轰烈烈。所有人都在一边幸灾祸柳家得罪的人太多终于遭了报应,一边又在惋惜柳浮云好好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如今缺了一个手指。 上雍城里的人们一致认为柳浮云这是被柳家给连累了。而柳家家主更是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就将凶手找出来碎尸万段以泄心中怒火。 柳家装饰的富贵逼人的书房里,柳家家主柳咸依然脸色阴郁的怒斥着手下的人办事不利,一边又骂着宫中的侍卫都是废物,连保护个人都做不到。 坐在一边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素雅的雪青色衣衫,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秀仿佛带着几分女子气,但是眼神却肃穆端凝,与眼前浮华的书房很有几分格格不入的味道。他此时脸色有些苍白,右手的小指上还缠着厚厚的白布。 听着柳咸口无遮拦的斥责,他有些浅淡的眉微微皱起,轻声道:“父亲。” 柳咸一愣,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让属下退下。 等到书房里只剩下父子两人,柳咸才沉声道:“暮儿,你放心,这事儿爹一定让你姑母求陛下给你一个交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敢跟柳家作对!” 柳浮云凝眉,问道:“父亲,孩儿离京这段日子,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事情?”柳咸一愣,不解地看着儿子。柳浮云垂眸淡淡道:“若是柳家从前得罪的人,不可能在回京的途中才出手,这一路上孩儿并未感觉到有人关注。而且,那边看那些刺客的模样,出手也有些仓促,不像是准备周全的模样。” 柳咸眼神闪了闪,低声道:“有人将那截断指送到你姑母面前去了。” 柳浮云一怔,面上却闪过一丝了然。 “如今宫中应当没有人会再招惹姑母才是,父亲,你还是将事情都告诉孩儿吧。” 柳咸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个儿子生性聪慧心智不凡,许多事情倒也不隐瞒他。只是有时候柳浮云的想法总是跟家里甚至是柳贵妃相左,柳浮云再厉害也还是个年轻人,他的意见并无法左右柳家的决定。有时候柳咸懒得听儿子的反驳,就干脆不告诉他了。即便是偶尔柳浮云说对了又怎么样?就算有什么事有妹妹在谁还能将他们柳家怎么样? 柳咸一直都觉得奇怪,这个嫡子明明生而富贵,怎么就能活的如此谨小慎微? 将柳贵妃命人追杀一个孩子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虽然柳贵妃是让大内侍卫追杀,但是那孩子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寻找的事情却还是要柳家来做。细节方面柳咸知道的还是很清楚地。听完父亲的话,柳咸也明白自己这场无妄之灾是怎么来的了。 “父亲。” 柳浮云轻叹道:“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商娴妃的孩子,那么…流云会如今的会首苏梦寒就是他的亲舅舅。你们追杀苏梦寒的亲外甥,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觉得…苏梦寒是泥塑的菩萨么?” 柳咸脸色微变,“是苏梦寒干的?区区一个商贾竟敢如此大胆!我这就进宫求陛下下旨剿灭了那个什么流云会!” 柳浮云抚额,只能在心中无奈地叹气。 “父亲。流云会是东陵仅次于穆家最大的商会,我们跟穆家的关系已经非常不好,如今再跟流云会闹起来……” 柳咸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当年就不该看在苏家的面子上放过了苏梦寒,如今才让他反咬一口!”柳浮云淡淡道:“父亲有空想剿灭流云会,还不如先关心一下这段时间柳家下面的生意会不会出问题吧。一旦流云会对柳家动手,穆家的穆翎必然会跟着加一把火的。” 柳咸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权利很重要,但是金钱同样也很重要。柳家这样的人家来钱容易,但是花起钱来更容易。朝堂上还有那些讨厌的御史盯着,柳家的子弟稍微伸手弄点钱成堆的弹劾折子就往陛下跟前飞。次数多了陛下也烦了也警告过他们,柳家最大的金钱来源除了底下的官员送礼和皇帝的赏赐,就是自家名下的生意了。更何况,就算柳家不缺钱,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多?至少柳咸是永远都不会觉得钱多的。 “你二姑姑也是个没用的!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让穆翎那小子到处蹦跶!” 柳浮云道:“当初你们根本就不该让二姑母嫁入穆家。穆江枫是入赘上门的,父亲你觉得穆老爷子会将穆家交给穆江枫?与其如此,还不如设法将哪位妹妹嫁给穆翎,打好与穆家的关系。这世间钱财无数,不可能都吞进柳家的嘴里。父亲,凡事适可而止。”柳浮云没说的是,比起穆家的财富,穆家的人脉更为重要。而这个,如果穆家传不到穆翎手里,只怕穆老爷子宁可毁了也不会交给穆江枫的。 柳咸也有些尴尬,“这不是当初你姑母……”即使是柳咸这样的人也不好意思跟儿子说,当初是自家妹子先跟穆江枫勾搭上的。但是比起大妹和三妹,这个二妹当真是太没用了! 柳浮云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道:“陛下膝下无子,姑母何必对那孩子下手。若是当初姑母就将那孩子直接抱到跟前抚养……” “这怎么可能?”柳咸道:“那孩子到底不是亲生的,更何况当初你姑母和商妃同时怀孕,最后却……” “姑母的孩子没了也不是娴妃娘娘的错,即便是娴妃活着姑母求一求陛下,陛下必然会同样让姑母教养这个孩子。孩子跟着娴妃只会被冷落,娴妃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姑母只要好好待这个孩子,生恩不及养恩重,将来柳家和商家就是一家人!当年我就说过…你们偏要去对付商家,如今倒是为柳家树下了流云会这个大敌。”柳浮云豁然睁开眼睛沉声道。 柳咸神色怪异地看着儿子,仿佛他在说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把别人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养?那怎么可能?别人他不知道,至少以他妹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肯养别人的孩子的。 看着父亲仿佛看傻子的眼神,柳浮云只觉得一阵疲惫无力袭来。柳家这些年树敌无数,偏偏柳家人都觉得只要贵妃娘娘在就可以毫无顾忌。难道就没有人想过,若有一日,贵妃娘娘不在了呢?若有一日陛下不再宠爱贵妃了呢? 到时候就是柳家的末日啊。 柳咸看看儿子苍白的脸色,到底有些不忍,轻声安慰道:“暮儿你也别想太多了,这事儿父亲知道怎么处理。至于你姑母那里,这话千万不能再说,你姑母又有身孕了。听御医说这一胎七八成可能是个皇子。” 柳浮云疲惫地点了点头,跟苏梦寒的仇怨已经成了死结,现在说得再多也是无用。 看着父亲踌躇满志地模样,柳浮云心中有些无奈的苦笑。罢了,等到在苏梦寒手里栽了跟头,父亲想来就能想明白这世道真的不是柳家说了就能算的了。 谢安澜心情愉悦地坐在茶楼的窗口嗑瓜子。一遍低声问坐在对面的陆离,“柳家的事儿,你怎么看?” 刚刚听说上雍第一贵公子的名声,还没能看上一眼呢就被人砍断了一根手指,真是可惜。好在断了一根手指头也不影响观赏。 似乎看出谢安澜在想什么,陆离警告地瞥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看?” 谢安澜笑容灿烂,“除了那谁,这会儿谁还没事儿找柳家的茬儿啊。”柳贵妃怀孕了,柳家必定更上一层楼。 “胆子够大的啊,这绝对是挑衅。”谢安澜赞道。 陆离道:“若是真让柳家得逞了,就不仅仅是挑衅而已了。”前世柳浮云断的可不止是一根手指,不过前世苏梦寒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如今商晞还在,苏梦寒显然还不想跟柳家鱼死网破,所以已经算是比较收敛了。 “你跟那位熟么?”谢安澜好奇地问道。 陆离淡淡道:“没见过。”隔空打过几次交道。从最后的结果看自然是他赢了,不过柳浮云能让人如此称道也却有不凡之处。 谢安澜趴在桌上,心情愉快地叹息道:“果然还是上雍比较好啊。”在泉州那地方整天能见到的也就是陆晖那一类的人了,连八卦听起来都让人觉得索然无味。但是这上雍皇城却不一样,什么样的八卦什么样的才俊没有?就连颜值都拔高了一大截。苏梦寒不用说,听说柳浮云也是个俊俏公子。 “柳家肯定能猜到苏梦寒身上,苏梦寒不会有事吧?”皇权至上的时代,苏梦寒处于先天的弱势。 陆离淡淡道:“流云会有十家同盟,虽然明面上与上雍权贵关系不大,但是无论哪家背后都不会没有人支持。更何况苏梦寒还吸收了当年商家隐藏下来的势力和人脉。若不是有陛下撑腰,柳家未必是苏梦寒的对手。即便是现在,陛下也不可能事事都替柳家出头,除非闹得太过了,否则最后是谁丢脸还说不准呢。” “可惜啊,柳家就是命好。”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就站在他们那一边啊。 陆离冷笑道:“可惜柳家拖后腿的人也太多了。” “说得也是。”谢安澜点头道。 “不过,这次柳浮云受了伤,柳贵妃又有了身孕,陛下必然会补偿柳家一些。”陆离微微蹙眉道。谢安澜点头,问道:“你觉得陛下会补偿柳家什么?” 陆离垂眸思索了片刻,道:“柳家一门三侯,在给柳家爵位不太可能。柳家人也没有什么功勋,除非柳贵妃真的生下了一个皇子,否则想要加封柳家家主也不太可能。若是将柳家家主加封为国公,甄家的脸面就不好看了。皇后和甄家这些年一直安安分分,陛下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甄家的。” “所以?” 陆离道:“既然是柳浮云的事情,自然是应在柳浮云身上。柳浮云已经弱冠,却还未娶妻。”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道:“赐婚?听说柳家有意与沈家结亲,上雍第一美人儿哦。” 陆离摇头,“赐婚沈家算不得恩典,柳贵妃随口提一句就够了。既然要安抚柳家和柳贵妃,至少…应该是个郡主。”倒不是皇帝舍不得公主,而是如今皇帝膝下连个毛都没有。 “一门两郡主?”柳家这是要上天啊,皇帝对柳贵妃必须是真爱。 陆离道:“听说朔阳郡主快不行了。” 端着茶杯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陆离淡淡道:“陛下的兄弟都过世的早,宗室里统共也没有几位郡主,而且大都已经成婚了。理王殿下这一代,倒是有不少小县主不过年龄都还小。如今到了适婚年龄的也只有两位。陛下应该会将高阳郡王的大女儿谷阳县主指婚给柳浮云,出嫁前再加封一个郡主的名号,高阳郡王满意,柳家想必也满意的。” “那…沈小姐怎么办?”谢安澜眨巴着眼睛问道。 陆离挑眉,“什么怎么办?” “京城里的人都传说柳家要和沈家联姻啊。如果柳浮云真的娶了那位县主,沈小姐要怎么办?”谢安澜道。 陆离道:“传言而已。两家又不成论及婚嫁,又是陛下下旨并不影响什么。”名声大约要差一点,但是影响并不会太多。 谢安澜点点头,横竖也不关她什么事儿,她只是有些好奇京城第一美人儿长什么模样而已。 “话说,你见过京城第一美人儿么?”谢安澜好奇的问道。 陆离顿了一下,淡淡瞥了她一眼道:“你不仅喜欢看美男子,连女人都不肯放过么?”陆离很想问,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谢安澜感叹,“你懂什么呀,欣赏美丽的事物是人类天生的本能。我喜欢看美人儿有什么不对,我又不动手。” “……” 半晌,陆离方才淡淡道:“希望以后见到她你也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欣赏。” 谢安澜扬眉,这信息量有点多啊。是说沈含双长得比她漂亮很多很多还是说这个女人很不好搞定?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更加好奇了。 正想要磨着陆离在多透露一点东西,楼下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谢安澜起身从窗口居高临下地看了下去,楼下的门口不知怎么的堵了一堆人。仔细一看似乎是两拨人,一前一后各放着一顶女眷坐的轿子。两边的下人似乎起了一点冲突,各不相让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放肆,就算你们不讲究身份,也要有个先来后到罢?我们先到的,凭什么让你们先?”一个穿着绿衣的小丫头脆声斥道。 另一边的丫头也不甘示弱,“什么先来后到,你们家小姐扭扭捏捏拖拖拉拉也不能耽误别人的时间啊。” “你!”绿衣丫头怒不可遏,“区区商户之女,也敢在我家小姐跟前放肆!还正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哈。你家小姐到处传说我们家表公子对他有意。也不看看自己多大脸?不知羞耻!” “大胆贱婢!竟敢……” “玉儿,住口。”身后的轿子里传来一个淡淡地声音,道:“既然穆小姐饿的慌了,就让她先进吧。我们等一等便是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绿衣丫头心有不甘,却还是听命住了口,“是,小姐。让开,让她们先走。” 另一边,轿子却被人从里面掀开了。一个衣着华丽满头珠翠的少女光彩照人的少女直接走了出来,朗声道:“不必了,本小姐没有沈姐姐那么娇贵,多走两步也算不得什么。沈姐姐既然如此谦让,何不一开始就让?这会儿都吵上了才开口,好像本小姐不近人情似得。” 这少女谢安澜看着眼熟,可不正是前些日子还想要划她脸的穆家小姐穆怜是谁? 前面的轿子里也走出一人来,一身浅紫色衣衫,笑容浅浅,“我也不知穆妹妹如此着急,倒是我的错了。” 有人低声惊呼道:“沈含双?!” 上雍第一美人儿。( ) 第一百零二章 柳十三 第一百零二章 柳十三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美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美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美人 (( ))沈含双能有上雍第一美人儿的名号,又能让穆怜嫉妒的恨不能毁了跟她其实毫无关系的谢安澜的容貌,这名头自然不会是浪得的。w谢安澜坐在窗口,从上往下看即便是看的不能十分清楚,却也能看个大概。 只见那紫衣女子容貌精致清丽,带着一种书香大家贵女独有的雅致和婉约,只是站在那里盈盈浅笑,就将那方才还光芒万丈的穆怜衬托的仿佛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望着楼下的紫衣女子,谢安澜笑吟吟地吟道。陆离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鬼话?” 谢安澜翻着白眼,“难道我说的不对?绝色佳人当如是啊…真是个可人的美人儿…” 陆离无语,这个女人虽然常常在他面前自吹自擂说她自己貌若天仙云云,实则根本没将自己的容貌放在心里吧?她难道不知道,若是论容貌的话,她自己那张脸绝不比沈含双的差? 仿佛明白陆离心中在想什么,谢安澜不屑地道:“你懂什么?本大神就喜欢这种柔情似水,温温婉婉的美人儿。” 说皮相的话,狐狸窝里就没有长得丑的,但是那些女人能看么?安静时候装模作样还好,一旦疯癫起来各个都是粗暴的女汉子,恨不得抬手就把狐狸窝都掀到天上去。哪里能像这个世界的美人儿,温柔娴雅,动静皆可入画。 陆离决定:今天回去就想办法弄死这个女人,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女人? 两人说话的间歇,楼下的人已经进了茶楼往楼上来了。其实在这里遇到这些人也不算意外,陆离自然不会像谢安澜一样随便找个什么茶楼酒肆就能坐进去听八卦。所以他们现在坐的地方是整个京城最好的茶楼之一。会来这里消费的自然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或者书香门第,寻常百姓几乎都不会涉足这里。这样的地方,一杯茶只怕都够寻常人家一家子过半年的了。 先一步走上来的是穆怜,穆怜脸上还带着几分怒意,显然刚才在下面没有在沈含双手里占到便宜。不过这也不奇怪,沈含双不仅长得好,身份还高。如果不是因为穆怜的亲娘是柳家的人,穆怜只怕连跟沈含双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沈含双跟在穆怜等人身后漫步上来,面上却丝毫没有被人冒犯的不悦。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十分的淡定的从容。谢安澜好奇的侧首看过去,不怪穆怜嫉妒的要发疯,沈含双确实是谢安澜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了。不仅容貌精致清丽,就连气质也十分出众。让人一见之下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谢安澜微微蹙眉,同样是温婉美人儿,她好像还是更喜欢钰琳姐姐?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美人相忌? 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谢安澜挑了挑眉转回头继续喝茶。 陆离看着谢安澜挑了下眉,继续淡定的喝茶,连一个眼风都没有朝楼梯口瞄过去。与这满楼的恨不得将眼珠子都黏过去的男子相比,谢安澜很想赞一句:果然是柳下惠在世。 其实她更想问一句:四少,您真男人?我这个女人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啊。 穆怜扫了一眼被沈含双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满楼客人,心中更是怒不可遏。扭头狠狠地瞪了沈含双一眼,沈含双好脾气的朝她含笑点点头。穆怜咬牙,回头的瞬间正好看到坐在窗口的陆离和谢安澜,眼珠子一转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 穆怜突然转过身对沈含双笑道:“我还以为沈姐姐的魅力无人能敌呢,看来这世上还是有不被女色所迷的真君子的。” 沈含双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她实在是很不喜欢穆怜这个人,商户之家的女子又从小被千娇百宠着长大,说话非常的不讲究。若是换了常人,这样说话早就被人整治的生不如死了,偏偏穆怜命好有柳家还有个贵妃姨母做靠山,京城里的贵女们谁都不敢得罪她。这样也就罢了,但是穆怜就是喜欢跟她针锋相对,每次只要遇上了就跟吃错了药一般逮着她就咬。 “穆妹妹说笑了。”穆怜说这种话,是在嘲弄她是狐狸精勾引男人么? 穆怜却仿佛没听懂沈含双的话,扬眉道:“哪里说笑了?你瞧,那位公子不就对你不感兴趣么?” 沈含双自然不能去看,神色淡然地道:“穆妹妹,大家都是萍水相逢哪里有什么感不感兴趣的说法?你与那位公子是旧识的话就过去打个招呼,姐姐有些累了,先去厢房里歇一会儿。” 穆怜轻哼一声,道:“什么旧识,我看这两位应该是刚来京城的吧?想必是没有听说过第一美人的名号,不如咱们去见见?” “穆小姐!”沈含双身后的丫头上前来挡在了沈含双跟前对穆怜怒目而视。 这个穆怜真的是太过分了!整个上雍皇城除了她谁家的大家闺秀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情来?去见一个素未平生的男人,亏她想得出来!她自己不想要名声,她们家小姐还想要呢。 见状,穆怜嗤笑一声,声音不高不低却恰恰能让在座的人都听清楚,“往日里沈姐姐不是今天赴哪位王爷的宴,明天又与哪位公子踏青么?今儿怎么就矜贵起来了。” 饶是沈含双这样定力的人也不由得被穆怜气得脸色发白。 “穆小姐,请你不要信口雌黄败坏我家小姐的名声!” 穆怜不以为然,“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啊。” 围观两个女人掐架的谢安澜叹为观止。之前她自当穆怜脑子有病,现在才知道当真是病的不轻啊。就算对沈含双嫉妒成狂,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哪个大户人家的命妇还敢娶她进门?就算有柳贵妃和柳家不怕她得罪人,总要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被口无遮拦的儿媳妇气死吧? 沈含双原本带笑的容颜也染上了霜色,冷声道:“穆小姐,请你慎言。沈含双若有什么得罪之处,穆小姐尽管直说便是。如此这般三番两次找我麻烦,未免太过无趣。明日家父会上门拜访,也好问一问穆先生和穆老家主,我沈含双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穆小姐!” 提起别的倒是罢了,但是沈含双一提起穆老家主穆怜脸色就有些变了。虽然她姓穆,但是她却不是穆老家主的孙女不是穆家的骨血,因为她爹原本不姓穆而是姓江的。家里那老头子时时刻刻都看她们母女不顺眼,若是让人找上门去,只怕就是她爹娘也救不了她。一顿责罚是绝对免不了的。 咬了咬牙,穆怜终究还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哼一声冷笑道:“沈姐姐说笑了,沈姐姐怎么会得罪我。我不是看这一楼的男人都痴痴的望着沈姐姐,一时好奇么。沈姐姐不想让人看,怎么不戴着面纱出来?” 沈含双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面色却一派淡定,“多谢妹妹提醒,我记住了!” 说完,沈含双不再理会穆怜,直接从她身边越过往里面的厢房走去。 擦身而过的瞬间,只听穆怜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幸灾祸地味道,“呵呵,沈含双,你这第一美人儿的名号好像保不住了哦。你真的不看看那个女人么?” 沈含双脚步平缓,淡淡道:“多谢关心,穆妹妹有空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就算我不是,也轮不到你。” “你!” 沈含双脚下未停,径自走了过去,只给她留下一道纤细的背影。 第一美人儿走了,再看看站在大厅中怒目圆瞪的穆怜,所有人都极有默契的收回了眼神继续自己的事情。这位穆家大小姐的名声她们可是听过的。都说柳家跋扈,但是这位穆小姐的名声倒是比京城中柳家的几位小姐还要大一些。或许是因为柳家有不少小姐,而穆家那位继室夫人只生了这么一个的缘故? 穆怜独自一人站了一会儿,才轻哼一声朝着窗口的位置走了过来。 谢安澜虽然背对着她坐着,但是穆怜往这边走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朝着陆离眨了眨眼睛,露出个幸灾祸地表情。 这就是典型的无妄之灾啊。 “陆公子,陆夫人,好久不见原来两位已经到了京城啊。”穆怜笑道,只是看谢安澜的目光仿佛能甩出刀子来。显然是将方才在沈含双身上感受到的憋屈都迁怒到同样美丽的谢安澜身上来了。 陆离抬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穆怜咬牙,对着谢安澜笑道:“陆夫人,多日不见夫人依然还是如此风华绝代。想来过不了多久,这上雍第一美人儿的名号就要易主了。” 听了这话,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向坐在窗口的人。却只能看到一个月白色的衣衫女子的背影。 谢安澜失笑,竟然还会挑拨离间,她还以为穆怜的脑子早就被嫉妒冲成了渣渣呢。 偏过头含笑看向穆怜,谢安澜笑容可掬地道:“穆小姐言重了,我又不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娘了,眼看着就要老了,哪儿还有什么风华绝代啊。” 好奇谢安澜长相的人们这才想起穆怜那句陆夫人,心中既是期待又是失望。谢安澜说得不错,再是什么绝色佳人,都已经嫁人了也就无所谓了。便是再多情的才子也不过是感叹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罢了。 谢安澜纤细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轻抚着自己的脸颊,看着穆怜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意味。让穆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西江城别院中那副被划花了脸蛋的画像。脸色更是一沉:到了京城,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威胁她! “好些日子不见,我也很是想念穆小姐呢。”谢安澜悠悠道。一边软语说笑,听得周围的人们也觉得这位夫人必定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子。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谢安澜手中已经空了的茶杯在她纤细的指间无声的裂开了几条细缝。 “穆小姐,令兄可还好?”谢安澜靠近了一些,以只有她们这一桌能听到的声音柔声问道。 穆怜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狠狠地瞪了谢安澜一眼,一言不发地带着人匆匆下楼去了。 令兄可还好? 当然不好,那日之后穆翌看似没有什么皮外伤却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起身。等到穆翌能起身了,穆翎都已经办完事回京城来了,于是她们也只好急匆匆地赶回京城。等于说这一趟出京,除了穆翌挨了一顿打他们什么都做成! 看着穆怜匆匆离去的背影,谢安澜抬头对上陆离的视线笑道:“穆小姐好像有急事。” 陆离只是挑了下眉,对她的笑话不置可否。 喝了口茶,陆离齐声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曹家拜访了,走吧。” “嗯。”谢安澜点头,她没事儿爱胡闹,但是该做的正事却也绝不会耽误的。陆离既然在泉州就跟曹禺打好了关系,到了京城自然也不能跟曹家疏远了。曹家是朝中清流,跟他们结交倒也不会太过惹人眼。不过,从陆离选择与曹家结交,也能看出几分他以后打算走的路。谢安澜摸摸脑门:怎么看陆小四也不像是个爱走正道的人啊? 两人齐声,在坐的众人虽然没有如方才沈含双上来的时候一般齐刷刷看过去,却也都忍不住暗暗偷觑。想要看看被穆家大小姐赞为新的上雍第一美人的女子长什么模样。一眼看过去,心中也不由得叹一句果真是绝色。 与沈家小姐的素雅淡妆不同,这位美人儿倒像是真的脂粉不施,只是穿着一身雪白色裁剪简单的衣衫,秀发也是随意的用两个玉簪挽起。便是如此,却也是赛雪冰肌,花容玉颜,绝艳容光。与沈含双的精致温雅的犹如天上仙子的美丽不同,这位陆夫人的容貌更加明艳也更加大气一些。只是随意穿着就有如此艳色,若是仔细妆点起来,当真不知道这京城第一美人到底是谁了。 谢安澜并没有理会众人的眼光,神色平淡的与陆离携手下楼去了。留下身后的一众人心中对那同样俊雅的少年嫉妒不已。 厢房里,沈含双神色平静的靠着椅子休息。身边的绿衣丫头轻声道:“小姐,那穆怜是一贯的口无遮拦,您别放在心上。” 沈含双苦笑,“我放在心上又能如何?父亲如今跟柳家走得近,难道我还能去为难柳家的外甥女?有贵妃娘娘在,又有谁敢去跟她一般见识。” 丫头轻哼一声,不忿地道:“那穆怜仗着贵妃和柳家胡作非为,也不看看她那副德行还有哪家敢娶她。” 沈含双摇摇头,叹气道:“穆怜如此对我,不过是因为浮云公子罢了。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丫头道:“她心慕柳公子也不能将气撒到小姐身上啊。柳公子看重小姐又不是小姐的错,何况……”何况自家小姐喜欢的也不是柳家十三公子啊。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嘛,“真希望柳公子赶快娶了她算了,她也就不会来找小姐的麻烦了,小姐也不用……” 沈含双摇头,无奈地笑道:“穆怜虽然是浮云公子的表妹,但是柳家却绝不会让浮云公子娶穆怜做正室的。柳家对浮云公子寄予厚望,怎么会让他娶一个毫无帮助身份也不高的女子?便是宫中的贵妃娘娘,只怕也不会同意。” “这…贵妃娘娘不是穆小姐的亲姨母么?” “贵妃娘娘还是浮云公子的亲姑母呢。”沈含双道,“说到底贵妃娘娘是姓柳不是姓穆,穆怜若是看上了旁人,贵妃娘娘说不准便应了。但是浮云公子,却是难了。” 丫头这才了然,“原来如此,难怪穆怜拖到现在还不曾定亲呢。”若是贵妃同意这婚事,早几年就该做主为两人主婚了。表兄表妹,亲上加亲也算是一桩美事。 “老爷让小姐和夫人去柳家探望柳夫人,小姐却…真的不要紧么?”丫头有些担忧地问道。虽然老爷疼爱小姐,但是小姐这样明晃晃的违逆老爷的话,只怕还是不好的。沈含双摇摇头道:“柳公子刚刚回来,咱们就这么急匆匆的上门,像什么样子?父亲他…” 美丽的容颜上染上了一丝忧郁,丫头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小姐,女子的婚事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爷是绝不可能同意…您就别想了吧。” 人人都说自家小姐身份高贵,才貌双全是京城第一美人。多少女子羡慕不已,但是谁有知道小姐自己的无奈和苦楚?京城里倾慕小姐的男子多不胜数,但是嫁给谁又岂是小姐自己能够做得了主的? 沈含双笑容微苦,“我想什么啊…那人…何曾将我放在眼里过?” “小姐如此才貌……” 沈含双摇摇头道:“罢了,别再说了。” 见沈含双兴致不高,丫头也不敢再说这个。只是想起刚才穆怜的话,忍不住道:“方才穆小姐说,那人…不知道相貌如何?” 沈含双有些意兴阑珊地道:“你好奇,叫人进来问问便是了。” 方才穆怜在外面的话她们在里面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风华绝代?沈含双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那丫头果然招了茶楼的伙计过来问话,那伙计既然在这样的地方工作自然也见过不少达官贵人的,是知道高低的人。不过今天一下子见到两个绝色美人,眼神儿还是忍不住有些飘。听了丫头的问话,立刻就一五一十的将谢安澜容貌如何说了一遍,不过最后还不忘描补几句,“那位路夫人固然容貌绝伦,沈小姐却也是国色天香。” 丫头有些不高兴地挥挥手打赏了伙计让他出去,看着沈含双犹豫着怎么安慰她。 沈含双看了她纠结的神色一眼,淡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天下之大不知道还有多少绝色佳人,咱们久居京城难道还以为就见过全天下的人了?更何况…韶华易逝,再好的皮相也不过转眼即逝,何必在意。” “小姐说得是。” 不说突然出现的丝毫不输沈含双的绝色美人如何引起人们的议论,谢安澜和陆离此时却已经换了一身衣衫去了曹家。 曹家老大人也就是曹知府的父亲是二品御史大夫,说来算是个有实权的位置了。御史大夫负责监察朝廷,掌官员宗室诸王失职不法等事。这样的职位应该是相当重要的,但是无奈在京城这块地儿上却不怎么好用。因为皇帝根本不理你的弹劾折子。 特别是跟柳家有关的事情,皇帝更是连看都不看,御史台越是弹劾,皇帝越是反感,柳家越是仇恨御史台。如此反复,最后皇帝和柳家干脆自己往御史台塞人。曹老大人是朝中清流,曹家世代为官声望极佳,皇帝没有换掉他,却将他给架空了。如今的御史台大半都是依附柳家或干脆是皇帝的人,原本应该担负起监察百官任务的御史台形同虚设。曹老大人心中愤懑却也无可奈何。 按说以陆离如今的身份,想要进正二品的御史府是不太容易的。但是曹老大人不久前刚刚得到儿子送来的一副陆离的画,又收到过儿子的信函对陆离赞誉有加自然又不同了。等到曹家的门房去通报之后,没一会儿工夫就有人请两人进去了。 进了曹府,两人便被分开,陆离去书房见曹老大人,而谢安澜则被引去后院拜见曹老夫人。 陆离到了书房的时候,书房里只有两个人。一个须发苍白容貌清癯的老者自然就是曹老大人,还有一个年轻人却是有些面熟的。正是曾经在同一个书院念过书的曹家嫡长孙曹修。不过在书院的时候他们并不相熟,只是见过而已。等到陆离崛起的时候,曹修已经回京城来了。 曹修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陆离,陆离原本是什么样子他自然是知道的。毕竟陆离在书院的成绩一直是很好的,但是原本曹修并不看好陆离。即便是他一路顺利的参加科举,哪怕是高中了状元曹修都不太看好陆离的官途。但是前些日子父亲却一封书信将陆离大加赞赏,直言此子前途无量。这就让曹修很是惊奇了,难不成原本是在藏拙?若是这样,这原本藏得是不是有点太厉害了些? “晚辈陆离见过曹老大人。”陆离拱手恭敬地道。 曹老大人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当真是个少年,看上去就知道还未及弱冠的模样。不过一个小举子站在当朝二品大员跟前也没有是好的局促,足见其气魄胆识。 “陆四郎,尚未及冠?”曹老大人问道。 陆离点头称是,又道:“学生越年便十九了,因要入京赴考先生赐字少雍。大人若不嫌弃唤晚生少雍便是。” 曹老大人点点头,赞道:“好字。如此,少雍坐下说话。这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孙儿,思贤,想来你们见过?” 陆离谢过,转身对曹修拱手道:“思贤兄,有礼。” 曹修也不敢怠慢,起身还礼,“少雍兄不必客气,请坐。” “多谢。” 宾主落座,下人又送上了待客的香茶退下,曹老大人才问道:“少雍明年会试,可有把握?” 陆离道:“尽人事,听天命。” 曹老大人白眉一挑,“老夫可听说,陆家四郎不像是听天命之人…咦,你说的是……” 陆离有些歉然,道:“晚辈家中琐事,让老大人见笑了。” 曹老大人眯眼轻哼了一身道:“陆家么?当年你爹在京城的时候看着还有两分样子,离京几年倒是越发的昏聩了。” 陆离不语,曹老大人身为上官又是长者自然可以说陆闻的不是,但是陆离身为人子却是万万不能去附和的。哪怕他心里觉得曹老大人说得简直是至理名言呢。 曹老大人自然也不会在这上面为难他,道:“明年会试的主官虽然陛下尚未决定,不过陛下在此事上总算还有三分清明。少雍在泉州帮了我儿大忙,老夫别的事情做不到,但是只要少雍却有真才实学,老夫断然不会让人从中作梗,坏了你的前程。”科举是为朝廷选官,皇帝倒是还没糊涂到连这个也交给柳家把持。 陆离恭声谢过。 曹老大人又开口考察了一番陆离的学问,陆离不紧不慢的回答,倒是让曹老大人十分满意。最后又让出题让陆离写一篇策论,陆离同样一挥而就。前世陆离其实没有参加过会试,不过他的先生周先生却是科举进士。而等到理王登基之后他也看过不少科举的策论,所以倒也不陌生。听了曹大人的命题,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下笔如风。 半个时辰后,陆离起身告辞。曹修亲自将陆离送出了门返回书房却看到自家祖父正盯着手中的策论出神。方才祖父也没有说陆离的策论到底好不好,祖父不说,陆离不问,两个当事人都是一派淡定反倒是让他这个旁观者好奇的很。 “祖父,这是怎么了?”曹修问道。 曹老大人看看孙儿,轻轻叹了口气道:“思贤,比起陆四郎,你还要努力啊。” 被祖父说自己不如人,曹修倒也不生气,点头道:“孙儿谨记祖父教诲。少雍兄在书院成绩一贯出类拔萃。不过…孙儿以为少雍兄的章应当……”不太合祖父的胃口才对。他祖父虽然是个御史,但是年轻时候也曾经主政一方算是个实干之人。对那些锦绣华章,花团锦簇的东西并不太感兴趣。陆离原本的章他也看过,不是说不好,只是陆离这人本身的想法就很成问题。策论这种东西除了学识以外需要的就是自己的思想,想法都有问题,章写出来自然也就不那么让一部分人喜欢了。 曹老大人扬眉,看了看孙儿身后将手中的策论递了过去。 “咦?”还没看内容,曹修就先惊讶了一声。纸上的字迹虽然是极为标准的台阁体,但是却也隐隐能看出其中的锋芒,与陆离原本隽秀的字迹截然不同。再看内容,曹修片刻间便沉浸了下去,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良久方才抬起头来看了口气,道:“祖父说得是,孙儿不如。” 祖父是随口出的题,陆少雍也没有花多少功夫去细细思索琢磨。但是这章却写的十分不凡,行间隐约还能看到陆离往日的模样,但是那些华丽章句却少了许多,遣词用句依然优美,却又平实老练了许多。字句间都显露出一种从容而自信的气息,侃侃谈来,言之有物,直指核心令人茅塞顿开心悦诚服。 “如此…陆少雍必得明年金榜状元!”半晌,曹修有些感叹却又有些无奈地道。 他们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缺少前科进士们所写的策论章,这几个月曹修早就拜读过不知道多少章了。但是陆离这一篇在这些章中都要算是出类拔萃的了。而这也只是陆离随手写的一篇罢了,等到科举的时候他必然会有更多的时间来仔细打磨章。 曹老大人摇摇头道:“这倒是未必,你应当知道,会试的时候学识和运气一样重要。每一个主考官都有自己的喜爱和偏好,运气好一切好说,若是运气不好正巧某个考官不喜欢这样的风格或者不喜欢这样的想法,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以陆家四郎的学识,至少二甲前名总是不成问题的。再低一些,只怕就是有人从中作梗了。” 曹修点头称是,曹家世代官,这些规则他也是懂得。方才不过是一时激动罢了。 曹老大人打量着孙儿笑道:“陆家四郎上榜是毫无疑问,思贤,你又准备的如何了?” 曹修摸摸鼻子苦笑道:“孙儿原本觉得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现在看了陆兄的章,又觉得…大概还要再准备一下。孙儿这些日子一定认真研习,不负祖父和父亲厚望。” 曹老大人点点头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紧张,你才二十出头,这个年纪考上进士已经是惊人了。便是这一次落榜也没什么,你父亲当年进士及第的时候二十有九,也已经让京城许多人称道的了。无须给自己太多压力。” “孙儿明白。”曹修道。 曹老大人想了想道:“你若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也可以往陆家四郎那里去走走,或许就想明白了。” “祖父?”曹修有些惊讶,祖父这么快就认可了陆四郎了?须知道,这才华是一回事,人品又是另一回事。一个人即便是才华再好,人品不过关祖父也不会喜欢的。 曹老大人捋着胡须慢悠悠道:“你父亲说的不错,这陆四郎不是个池中之物。人嘛…老夫也有些看不太明白,不过,以老夫这双老眼来看,至少这人应当不是个小人。将来如何还不好说,你们都还年轻,交往一番也无不可。” “孙儿明白,谢祖父提点。”曹修点头道。 曹府门外,谢安澜和陆离携手从里面出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府邸,谢安澜笑道:“曹家的人似乎都还不错?” 陆离淡淡道:“能让夫人觉得不错的人,倒是不多。” 谢安澜不满,“哪有?很多人我都觉得不错啊。是你太挑剔了吧?” 陆离轻哼一声,你觉得长得好的都不错。 两人携手往回走,谢安澜低声道:“曹夫人说,我们应当上门去陆家和平安侯府拜见一番。” 陆离有些惊讶,“曹老夫人怎么会跟你说这个?” 谢安澜摇摇头道:“我们刚到京城就上门来拜见,或许曹老夫人是担心我们年纪轻想得不周全吧?曹老夫人说…咱们和陆家的关系就算不好也是一家人,她们如何待你是她们的事,你到了京城却不去拜见就是你的错。若是将来让人抓着把柄到底不好。” 说完,谢安澜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好像有点忘了这事儿了。”她没做过这些大家族的儿媳妇啊。前世的时候人情生疏,谁没事儿还去拜访不是一个妈生的关系还不好的姐姐和八竿子都有点打不着的亲戚啊?但是被曹老夫人点醒的时候她确实有点不好意思,这据说原本是应该她来操心的事情。 陆离倒是不怎么在意,淡淡道:“再过两天再去。” “再过两天就过年了。”谢安澜道。 陆离道:“过年的前一天去。” “大家都很忙的。”谢安澜提醒道,陆家和平安侯府都是高门,过年前后人情往来多得很,陆离挑这个时候上门是几个意思。 陆离淡然道:“我们刚到京城,总要收拾整理一下再上门,才不失礼。” “可是我们已经拜访过曹家了。”谢安澜道。 “曹大人托我带信给曹老大人。”陆离道。 谢安澜惊讶,“什么信?”曹大人对陆离已经放心到这个程度了?还是曹家缺送信的人? 陆离漫步走在前面,淡淡道:“给我的举荐信。” “……” ------题外话------ 萌萌哒~上月长评奖励已经发放了哟~恭喜南冥有田,潋滟清华锁重言,倾城丫三位同学,(づ ̄3 ̄)づ~( )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美人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美人 第一百零四章 上门拜访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四章 上门拜访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四章 上门拜访 (( ))另一边的穆怜怒气匆匆地回到穆家在京城的宅子,看着大小姐的模样整个穆家的下人们也都纷纷退避不敢触大小姐的眉头。喜欢网就上l。整个家里脾气最坏的就是这位大小姐了,所以家里的下人们最怕的也是这位。 走进大厅,就看到穆翎一脸平静地坐在大厅里喝茶。穆翎一身紫衣,剑眉星目俊朗非凡,但是看在穆怜眼中却是格外的碍眼。轻哼一声回收了想要进去的脚步转身就走。 “站住。”身后,穆翎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可违抗的威严。穆怜撇撇嘴只得转身走了进去,抬起下巴,漫不经心地叫了声大哥。 穆翎神色淡漠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微微皱眉道:“听说你又在外面闹事了?” 闻言,穆怜顿时气红了脸,怒道:“大哥,什么叫我又在外面惹事?我惹什么事了?”就是这样!这个大哥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不屑的表情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肮脏的垃圾一般。 穆翎也不着急,看了她一眼道:“你今天去天泉楼做什么了?” 穆怜立刻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又是沈含双那个贱人!大哥,你尽然为了她来斥责我,难不成你真的想要……” 砰地一声轻响,穆翎手中的茶杯不轻不重地落到了身边的桌上,穆翎神色冷漠中透着几分厌烦,“住口!谁教你的没无遮拦的样子?你若是只会在外面撒泼丢人,就趁早给我改了穆姓,我穆家丢不起这个人!” 穆怜顿时眼眶都红了,她的生母是穆翎父亲的继室。但是穆翎的父亲穆江枫本名江枫是穆家入赘的女婿,穆姓是跟穆翎的生母成婚以后才加上去的。如今她们吃的用的甚至姓氏都是穆家的,穆翎说这样的话,等于是直截了当的说让她们滚出穆家。 “大哥!我才是你亲妹妹,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我!”穆怜叫道。 穆翎冷冷的看着眼前撒泼地少女,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怜惜。 妹妹?害他母亲郁郁而终的女人生的女儿算是什么妹妹?这个妹妹这些年来做的所有事情就是拿着穆家的钱财挥霍无度,仗着柳家的势力败坏穆家的名声,仗着父亲的宠爱处处给他添堵? 见穆翎没有丝毫的动容,穆怜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对中年夫妇匆匆带着人走了进来。正是穆翎和穆怜的父亲穆江枫以及他的继妻柳氏。 柳氏看到女儿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立刻心疼得不行。走上前去将女儿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怜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你爹,你爹一定会替你做主的。”说这话,目光却已经朝着坐在一边的穆翎身上瞟去,显然是认定了是他做了什么。 穆怜看到父母,心知有了靠山立刻哭得更加放肆起来,“呜呜!爹爹…大哥、大哥……” 穆江枫扫了一眼旁边的长子怒道:“你对你妹妹做了什么?!” 穆翎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父亲道:“父亲觉得…我会对她做什么?长得也就将就,总不至于我还会去非礼她吧?” 穆江枫气得发抖,“孽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怜儿是你亲妹妹!” 穆翎冷笑,“父亲言重了,她身上可没有丝毫我穆家的血脉。这些年让他们母女在穆家白吃白住是给柳家和宫里的贵妃娘娘面子,还劳烦父亲好好教导你的女儿,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为了争风吃醋天天去抓着人家沈家的姑娘掐。穆家的脸面剩得不多了,省着点丢。” “老爷!”柳氏被穆翎的话挤兑得又气又怒,抱着女儿也跟着哭了起来,“夫君,你看看大少爷说得是什么话?他怎么能这么说怜儿?我可怜的女儿……” 穆江枫脸色也是一沉,冷声道:“向你母亲道歉!” 穆翎无趣地挑了挑眉,多少年了这种无聊的戏码还没玩够呢。 说实话,跟宫里那位比起来,穆家这位柳氏的手段简直称得上粗陋。如果不是有柳家和柳贵妃在,这个女人哪儿够让人老成精的穆老太爷玩儿,早就被收拾的不知道哪儿蹲着去了。 “父亲若是没事,劳烦你将你的妻子女儿带回去好好管教。或者,祖父出面去柳家请柳大人亲自管教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穆翎淡然道。 “孽子!”穆江枫气得浑身发抖,看着穆翎的眼神隐藏着几分厌恶和怨恨。只是不知道这怨恨是为了受委屈的女儿还是因为自己多年来也接触不到穆家的实权的挫败。 其实早年穆江枫装的不错,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穆老太爷真的会将穆家嫁给他也未可知。但是没几年穆江枫就酒后乱性弄出了穆翌这么一个庶子,那时候穆老爷就知道这个女婿并没有他原本以为的那么忠厚。虽然穆翌出生之后,穆江枫立刻就将他的生母送走,之后也一直安安分分的守着穆翎的母亲,但是却始终不曾改变穆老太爷对他的印象。等到发现他跟柳氏勾搭成奸之后已经来不及了。穆老太爷虽然压着不许柳氏进门,但是穆翎的生母却还是知道了这事儿,身体越加不好,不到一年就郁郁而终了。 穆江枫自以为有柳家撑腰,很是威风了一段时间。不仅想要将柳氏娶了回来,还意图争夺穆家的实权。最后被从丧女之痛中缓过来的穆老太爷以雷霆手段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差点跟柳家同归于尽。最后还是皇帝亲自出面说和,穆江枫可以娶柳氏回来,但是穆江枫所有的其他子女都不得染指穆家财产这才算完。最后穆家拖拖拉拉,硬是拖到柳氏的独自都七八个月大了才让人进门,也算是上雍城里的一段笑话了。 穆翎也懒得在理这一家三口,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穆翎道:“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别打着穆家的旗号,不许用穆家的人。若是让我知道你再打着穆家的旗号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相信,后果你不会愿意看到的。” 躲在柳氏怀中的穆怜眼中带着不甘,却也不敢当面顶撞穆翎只得咬着唇角低下了头。 出了门,将那一家三口抛在了里面,穆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偌大的穆家,自从有了那一家三口他就越来越不喜欢回来了。若不是还有祖父在,他宁愿一直住在外面也不想涉足这里。但是…这里的一切都是穆家的,都是祖父和母亲的。让那个女人鸠占鹊巢已经是无奈,他却绝对不能将属于母亲和穆家的东西交给外人。 “公子。” “西院里,下个月的月例减半。不许她们在额外到账房领钱。”穆翎淡淡吩咐道。 管事一愣,有些为难地道:“公子,这会不会不太好?穆怜小姐那边……” 穆翎冷笑一声,“她每个月的花用是一品大员家千金闺女们的数倍,穆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们若是多支出去一,你就给我补上吧。” 管事立刻一缩脖子,“属下明白了,公子尽管放心便是。” 穆家说到底还是老太爷和大公子说了算的。往日里看在柳家的面子上两位主子也不怎么管西院的人和事,全当是养了几个吃闲饭的。但是这两年那几位似乎有些得寸进尺起来,大公子若是置若罔闻,那才奇怪呢。 过了两天,陆离果然带着谢安澜前去拜访陆家和平安侯府侧妃了。虽然整个陆家比区区一个侯府侧妃重要的多,但是鉴于平安侯府侧妃陆蕙毕竟是陆离的姐姐,比陆家的关系要亲近的多。陆离还是先带着谢安澜去了平安侯府。 过年的头一天上门,平安侯府果然很忙碌。两人被放在平安侯府的偏厅里等了大半个时辰才有人来带他们去见陆蕙。虽然如今陆家已经被贬出京城,但是因为和雍州陆家的关系,平安侯府倒是也没有对待陆蕙。依然在侯府中享受着身为侧妃的尊荣,独自一人居住在后院一个精致幽雅的小院子里。 被丫头领着进了待客的花厅,陆蕙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陆蕙从来没有去过泉州,谢安澜自然不可能见过她。两年前陆离成婚,陆蕙更是连个信都没有传回去过。可见这姐弟俩的关系着实是很一般。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陆蕙是嫡女,跟陆晖和陆暄才是一个娘生的。无论如何,陆蕙也不可能撇开自己的亲弟弟去亲近庶弟的。 “见过长姐。”陆离声音平静的见礼。 “见过长姐。”谢安澜自然也跟着陆离见礼。夫妻一体,至少在外人面前是这样的,陆离对陆蕙不亲近的话,她自然也不可能对她太过亲近了。夫妻俩的态度太过分裂了总是不好的。 陆蕙精致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夫妻俩。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和费解。早就接到母亲的信函说这个四弟变了很多,如今一看果然跟当初在京城只知道死读书的木讷模样截然不同。但是这个四弟妹…这样的花容月貌,这样的气度神态,母亲聪明一世怎么会给四弟娶这么一个妻子? 陆蕙能进侯府做侧妃,这些年在陆家失势的情况下还能活的颇为滋润,姿色自然是不会差。事实上陆家的几个儿女长相都不差,即便是最差的陆荞也只是不够漂亮而已。而陆蕙的相貌虽然比不上陆离,但是女人跟男人原本就没有可比性,至少也是陆家几个子女中最出色的。看过了沈含双那样精致美丽犹如仙子的,陆蕙的长相算不上精致,她体态有些丰腴,神态端庄气质娴雅,微微上挑的眼眸却没有多少媚态,而是带着几分傲然和雍容。显然这是一个从小就按照嫡妻的身份培养的女子,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进了侯府做了侧妃。 “四弟,好久不见了。这是四弟妹?都坐下说话吧。”陆蕙淡淡笑道。 两人谢过在陆蕙下首落座,陆蕙含笑望着谢安澜道:“四弟妹真是好颜色,看着性情也是个好的,四弟好福气啊。” 陆离和谢安澜同时在心中抽了抽嘴角,难不成陆夫人没有将在泉州发生的的事情都告诉陆蕙?否则陆蕙到底是要多么强大的心理和演技才能说得出谢安澜是个好性情的话来的? 说着,陆蕙已经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镯子递了过来,笑道:“我也没想到四弟和弟妹今天会上门,也没来得及准备见面礼。弟妹莫要嫌弃。” 谢安澜犹豫了一下,还是双手接了过来笑道:“多谢长姐。”并不是多么名贵的东西,一个做工还算精致的金镯子罢了。谢安澜也不在意,并没有立刻戴上而是收了起来。 “都是一家人,用不着如此客气。”陆蕙淡淡道。 送过了见面礼,陆蕙又问了一些泉州的事情,诸如陆闻陆夫人身体可好,陆晖陆暄陆明的等人可好等等,又问起两人入京在哪儿落脚,陆家虽然在京城有一座宅子,但是好几年没有住人,只怕是还没打扫出来。 陆离淡然道:“有劳长姐挂心,我们两人也住不了多大的地方。在外城租赁了一个院子暂住。” 陆蕙眼神微闪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淡定的庶弟眼神有些复杂。看来母亲说的没错,这个庶弟确实是变了许多,也出息了许多。对她们来说在京城租一个院子不算什么,但是陆蕙却知道陆离的生母没有为他留下过什么财产,陆家每个月那几两银子陆离要读书,要日常花费,根本存不下什么来。父亲和母亲自然更不会给他补贴什么,但是此时陆离说起的时候却全然没有为难的意思,显然是丝毫不将这点花费放在眼里。 母亲说陆离一幅画就能卖上百两,难道是靠卖画维生? “这怎么行?”陆蕙道:“你们小夫妻俩住在外面我怎么能放心?不如我去求求侯爷,你们先到侯府暂住一段时间,等到老宅子打扫干净了到时候父亲母亲也该回来了,再一起搬过去?” 陆离摇头道:“多谢长姐费心,我们住的地方靠近内城,倒也没什么杂乱。何况…侯府毕竟是侯府,颇多不便,夫人也不懂这些繁缛节的规矩,莫要给长姐惹麻烦了。” 陆蕙笑容一僵,立刻想起了母亲的来信。看向谢安澜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怪异和庆幸。她一时倒是忘了这件事,主要是看着眼前坐在陆离身边姿态娴静的美丽女子,陆蕙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母亲厌恶这夫妻俩,才在信中乱写的。这么一个纤细窈窕的女子,怎么可能拿鞭子将母亲的奶娘给活活打死? 其实陆蕙的猜测也没有错,陆夫人确实是乱写的,因为林嬷嬷确实不是谢安澜打死的。但是谢安澜确实有那个能活活抽死一个人的能力和胆子。 她毕竟只是个侧妃,上面还有侯妃压着呢。还有侯爷的其他侧妃侍妾虎视眈眈,如果谢安澜真的是这样一个麻烦人物,将她放在侯府那就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有一个陆蕙不愿承认的愿意,谢安澜的容貌让她有几分忌惮。 想到此处,陆蕙倒是没有再劝了。有些无奈地含笑道:“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也就不啰嗦了。你们小夫妻独自在外面,自己一切小心。有什么事可来侯府找我。” “多谢长姐。”陆离点头道。 说了一会儿话,陆离便拉着谢安澜起身告辞了。陆蕙也没有留她们只是让身边的人送两人出去。 出了平安侯府,一边走着谢安澜一边偏过头看向陆离道:“你这儿姐姐好像比你嫡娘聪明唉。” 陆离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身处的环境不一样就算是傻子也能练出几分精明来,更何况陆蕙从来都不傻。陆夫人宦门出身,嫁给陆闻之后也是平平顺顺的。虽然不怎么受陆闻宠爱,却生下了两个嫡子一个嫡女地位稳固,出了两个庶子没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甚至就是两个庶子,也从来没让她心烦过,直到陆离的锋芒开始压过陆晖。 而陆蕙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同样是官家小姐却被陆闻嫁给了平安侯府做侧妃。侧妃说得好听也还是妾,还是要比侯妃低一头。平安侯对陆蕙也没有多少爱重的心思,她不自己去争宠难道等着被遗忘在后院里吗?等到陆闻被贬出京城,陆蕙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如果不是有雍州陆家,陆蕙这个侧妃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 谢安澜摸着下巴笑眯眯地问道:“你大姐看起来很想拉拢你,你说等到你嫡娘回来了发现你们姐弟俩关系那么好,会是个什么表情?” 陆离道:“你说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哦?”谢安澜挑眉。 陆离道:“夫人以为…她会花多少力气拉拢一个庶子?”或者应该说,陆蕙能有多少本事拉拢他?一个侯府的侧妃,连出个门都要向侯妃禀告之后才能成行。这种身份,你当她是回事,她就是个事儿。你不当她是回事儿,她就什么都不是。至于挑拨平安侯来对付他,且不说陆蕙有没有这个本事,就算她有也没什么关系。 谢安澜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虽然看起来很和蔼可亲,但是演技还不够好。我觉得她大约是以为,只要说几句好话,你就该感激涕零的任她驱使吧?可惜啊,她看走眼了哦。”陆小四这种人,别说几句好话了,就算你把整个身家都给他也很难说他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卖了你。 只是这世道嫡子嫡女面对庶子的时候总是有一种特别的优越感。大概觉得自己纡尊降贵一些,庶子就该感激涕零肝脑涂地了。嫡系子女有自己的立场和利益这无可厚非,只是陆蕙似乎忘了她自己生的孩子也是庶子。不知道她会不会让自己的儿女对侯府的嫡子嫡女恭敬谦卑心悦诚服呢? 哦,陆蕙现在还没有子女。说起来,陆蕙嫁入侯府已经有五六年了,居然还没有孩子。陆家的人…好像在子女方面都有些艰难啊。但是陆闻身上似乎又没有这个问题。 上午拜访了陆蕙一切顺利,下午用过午膳之后两人就又去了陆家。雍州陆家的祖宅并不在上雍皇城里,而是在距离上雍足足有三百多里的雍州第二大城曲阳。当然他们不必跑那么远专程到曲阳去拜访陆家。因为陆家的主家一脉现在都住在上雍城中。 陆家在上雍内城里有一处极大的府邸。据说是正一品大臣府邸的规格,面积极大,至少看上去比上午去过的平安侯府还要恢宏壮丽一些。如今陆家本家的家主算是陆闻的族叔,前户部尚书,太子太傅陆翰。这位老爷子今年已经七十有五,几年前就已经致仕在家,虽然挂着族长的名头却已经极少再参与家族和朝堂的纷争,只有非常重要的场合才会看到他现身。所以如今陆家实际做主的却是他的嫡长子陆盛言。 这位陆家未来的族长今年也五十有三,身居吏部左侍郎,正三品。他不是陆家职位最高的人,如今陆家职位最高的是陆盛言的弟弟陆盛昌,南岭布政使,从二品。但是毫无疑问,陆盛言却是陆家最有权势的人。而他掌握着朝廷六部之首的吏部,即使是柳家人也不敢小觑。当然陆盛言也是聪明人,他跟柳家的关系并不算坏。 一个小小的旁支家的庶子来拜访自然用不着陆盛言亲自出面接待。到了陆家谢安澜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宰相门前三品官,刚到门口就先被陆家看门的小人从头到尾的藐视了一遍。即便是递上了拜帖说明了身份,对方也只是稍微收敛了一点,还远不到客气恭敬的态度。 两人被管事请到一个僻静的偏厅坐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理会了,甚至连个上茶的都没有。 百无聊赖的在偏厅里坐了半个时辰,谢安澜有些无精打采地问道:“我们要坐到什么时候?”青狐大神是高端人才,她不习惯被冷遇。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确实是被冷遇了。 陆离淡定地道:“跟你说过,你可以不来。”言下之意,你自己要跟就好好等着吧。 谢安澜翻着白眼道:“好心没好报,我不是怕你被吞了么。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陆离道:“别说是我们,就算是父亲亲自来,也是要等着的。”不过大概会再客气一点,至少能有杯茶水喝。 “这么傲?” 人家有傲的本钱。 陆离淡淡道:“陆家只本家在朝为官的就有二十三人,其中从二品一人,正三品一人,从三品三人,五品以上十一人人,六品以上七人。另外有分出去的旁支十一个,除了我们家以外每家都有人在朝为官。还有这些人的姻亲。陆家本家无论男女,联姻的无一不是高门大户…” 不用陆离细说,谢安澜也知道这是一个怎样巨大的关系网。所以说,柳家那样的暴发户在陆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真的还不够看。一旦柳贵妃不再了,柳陆两家的关系立马就能掉个个儿。即便是现在,没有必要柳家只怕也不会太过得罪陆家了。 跟这样的陆家比起来,他们大概就像是大象脚边的两只蚂蚁了。 这么一对比,谢安澜的气倒是平息了一些。 难怪世人都想要努力往上爬啊,不站到权利的顶峰,谁将你看在眼里?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眼看着都到傍晚了,终于有人匆匆而来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快步进来满脸的歉意,“陆公子,少夫人,让两位久等了,见谅见谅。” 陆离微微点头,看着那人道:“客气,不知这位是…哪位族兄?” 那管事眼底闪过一丝轻蔑,笑道:“陆公子说笑了,小的不过是五老爷跟前小小的管事罢了,哪里敢自称是公子族兄。” 陆离蹙眉,看着那管事的神色似乎有些疑惑,“陆离初回京城,前来拜见族中长辈。不知管事可否引见?” 那管事一脸的为难,笑道:“陆公子,实在是不巧的很。您看这明天就过年了,咱们府中这几天人情往来多得很,各位老爷和公子们都忙得很。只怕是没有功夫来见公子了。” 陆离道:“既然如此,过两天我再来给老太爷拜年。晚辈从泉州带来一些小小的土产,还请管事转交给族叔。” 管事瞥了一眼,果然是土产。泉州也不出产什么玉石珠宝,山珍海味,不过是一些寻常不值钱的小东西罢了。那管事脸上的轻视越加明显起来,笑容也带着几分敷衍的味道。皮笑肉不笑地道:“咱们陆家什么没有,这些东西陆公子还是带回去自己用吧。看样子陆公子手里也不宽裕,咱们家老爷体恤晚辈不会计较这点小东西的。” 谢安澜垂着头在心里闷笑,这不就是说这点东西连他这个小管事都看不上,陆家家主就更看不上了么? “至于拜年就不必了,咱们老爷忙得很,没空见公子。五老爷也说了,等到将来陆大公子入京的时候再来拜见也不迟,陆公子好好在家里读书吧。”管事斜眼看着陆离笑道。 陆离脸色微变,沉声道:“晚辈入京来拜见长辈本就是规矩,陆五老爷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来。我要见过族叔再说,若是就这么回去,岂不是让人以为做晚辈的不懂规矩?” 那管事有些不悦,道:“陆公子怎么这般不懂事,我们老爷没空见你。这整个京城每天多少人排着队想要求见老爷呢,一个个都见了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陆离道:“便是如此,让我见见哪位族兄总是可以的吧?” 管事见他如此不识相,立刻沉下了脸。冷哼一声道:“公子们身份尊贵,哪里有空随便见客。陆公子,你人也来了,咱们也都知道了。就回去吧。哦…这些东西也收回去,咱们陆家可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收的。来人,送客!” “你!”陆离满脸愤怒地瞪着眼前的管事。 管事不屑地挥挥手,道:“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还想求见老爷?” 几个身体强壮的下人出现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陆离两人。管事扬眉傲然道:“陆公子,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们请你走?” 陆离一拂袖,冷声道:“好!在下高攀不起陆家,以后再不敢自取其辱!” 管事满意地道:“公子自己明白便好。不送。” 陆离拉着谢安澜满脸阴郁地往外走去,出了大门随手将手中的礼物往路边一抛,引来路人诧异的眼神。 谢安澜忍着笑上前,陆离淡定理了理衣衫转身看了一眼还在门口虎视眈眈的几个下人道:“夫人,礼数尽到了,走吧。” “是,夫君。” 随着渐渐院里陆家,陆离脸上的怒容也渐渐地归于平淡,丝毫看不出来片刻前他还在满腹怒气的模样。谢安澜拍手赞道:“陆四少,高啊。”陆离瞥了她一眼,“什么?” 谢安澜笑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虽然不太明白你演这么一出干什么?败坏陆家名声?你也做得不够啊。”过往也没两个人看见,谁没事传陆家这点八卦啊? 陆离淡淡道:“过犹不及。我拜访过陆家了,这就够了。” “所以,你自己其实也根本没想要见陆家族长?”谢安澜挑眉道:“陆家也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只让一个小管事来见你。看来是陆家有人看你不顺眼,让我想想…你一路磨磨蹭蹭,来到京城又磨蹭了好几天才上门。如果你嫡娘想要给你添堵的话,这会儿信应该也到了。” “夫人想太多了。”陆离淡笑道。 不多想一点我怕你有一天把我卖了啊。 “所以你真的打算跟陆家划清界限么?”谢安澜问道。 “原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早晚的事。”陆离淡淡道。 陆府深处的一个院子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坐在桌边逗弄着笼中的鸟儿。看到管事进来才抬起头来问道:“事情办好了?” 管事陪着笑点头道:“六少爷放心便是,小的已经将陆离那夫妻俩打发走了。” 年轻人轻哼一声问道:“他说了什么?” 管事道:“他很生气,还闹着说要见老爷,被小的让人赶走了。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身份,一个旁支的庶子,上门拜访送的那点礼物,穷酸的小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手,竟然还想要拜见老爷。” 年轻人满意地点点头道:“说得不错,大伯事务繁忙这些小事咱们能替他料理就料理了。一个小小的庶子,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六少爷说得是。”管事笑道。 年轻人挑眉,推开了跟前的鸟笼问道:“我听说陆离的夫人是个绝色美人儿,你看怎么样?” “这个?”管事倒是有些茫然,他只看到那位少夫人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倒是没有注意到她长得如何。想了想,还是道:“应该是不错吧,不过大约也称不上什么绝色。小的看她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乡下来的女子哪里能有咱们京城贵女的风采。” “这话倒是。”年轻人赞同的叹息道:“若说这美人儿,还得推沈家的含双小姐,那才是真正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儿啊。”年轻人脸上显露出几分迷恋之色,显然是对京城第一美人倾慕已久。可惜陆家的权势虽然不小,但是他的身份想要娶沈含双却还是差了一点,谁让他只是陆盛言的侄子而不是儿子呢。 “罢了。”年轻人无趣地摆摆手道:“让下面的人记着,那个陆离以后再来咱们家别让他进来。我们陆家可不是随便什么穷亲戚都能来打秋风的地方。” “是,六少爷放心便是。”管事笑道,“小的看那陆离倒是有几分傲气,以后只怕也不会来了。” 年轻人笑道:“那就更好了。泉州第一!哼,本公子倒要看看这个第一才子有多厉害,不过是在泉州那个小地方有些名头就以为自己当真是什么大才了?上雍皇城里随便一抓也能抓出一大把的才子来。” 管事道:“可不是么,所以说乡下人没见识呢。明年六少爷必定能够稳压那陆离一头。” “这倒是。”年轻人满意地笑道,他正好也要参加明年的会试。这一届的会试陆家本家只有他一人参加,旁支却有好几个。他素来自傲,岂能容忍旁支的人爬到自己头上耀武扬威?对陆离这个泉州第一自然是百般的看不顺眼的。 摆了摆手,年轻人道:“行了,你退下去领赏吧。” “是,多谢六少爷。”管事大喜,连连道谢退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了一些,年轻人嗤笑了一声从一遍的匣子里去过了一封信。信函是从泉州寄过来的,随信还带着两张五千两的银票。这个陆晖倒是越发的没出息了,竟然已经混到要用这种手段打压庶弟的地步了。不过也无妨,反正他也看那陆离不顺眼,更何况…谁说主家的子弟就不缺钱?这上雍城中只有嫌钱不够花的,绝对没有嫌钱多的。不过是打发个人而已就有一万两,陆闻夫妻俩对陆晖倒是尽心尽力。( ) 第一百零四章 上门拜访 第一百零四章 上门拜访 第一百零五章 奇葩和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五章 奇葩和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五章 奇葩和尚 (( ))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次新年,谢安澜的情绪并没有受到昨天去陆家被冷遇的影响。喜欢网就上l。早几天老元等人就已经在准备着过年的事物了,这些事情倒也不需要谢安澜和陆离亲自去操持。大年三十,整个宅子就已经张灯结彩布置的喜气腾腾了。一大早芸萝就带着几个丫头下人忙里忙外的张罗,引得一直很是安静的西西也带着谢啸月跟在芸萝身后跑前跑后。 谢安澜也发现,虽然换了一个世界,但是还是有许多东西和前世是一样的。比如说大部分的传统节日都是差不多的。不过东陵的地域和前世略有些不同,特别是上雍这地方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所以若不是周围的人提起,谢安澜只怕也意识不到已经过年了。莫说是下雪了,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寒意。问了陆离才知道,东陵的绝大部分地方基本上都是不下雪的。冬天真正比较寒冷的地方只有如今睿王镇守的西北祁州和建州等地。再往西北就是西戎和胤安的地方了,那边据说倒是一年有大半时候都是冰雪天。 悠然地坐在屋檐下笑看着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芸萝等人,谢安澜面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这只怕是他们过得唯一也是最后一个轻松自在的年了。等到明年开始陆离入仕,以后的事情和应酬就会越来越多了。 “西西,灰毛,过来。”看到谢灰毛开始折腾着去扯小丫头的裙角,谢安澜好心地抬手召唤。两小只听到她的声音立刻齐刷刷转身欢快地朝着谢安澜奔了过来。西西…被陆离改名为陆景曦,小名依然还叫西西。谢安澜表示这个名字比商晞好听,宜男宜女都很合适。 看着两个小家伙都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望着自己,谢安澜忍不住好笑。先伸手捏捏西西的小脸,又低头挠了挠谢灰毛的脖子,“过年了,西西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西西眼睛明亮,从来没有人过年送过他礼物。以往舅舅虽然经常让人带很多名贵的东西给他,但是因为见不到人小孩子总是很难产生收到礼物的感觉。 谢安澜笑道:“是呀,新年礼物,西西喜欢什么?” 西西低头思索着,谢啸月不甘示弱的低声呜呜。谢安澜笑道:“当然也不会忘了灰毛啦。”也不管谢灰毛到底能不能听懂,谢安澜思索着道:“明天多给你加一块肉好了。”被挠脖子顺毛顺得很舒服的谢啸月满意地趴在了她的脚下。 西西抬头看看谢安澜,有些羞涩地道:“西西想要无衣哥哥的刀刀。” “刀?”谢安澜一怔,想起他好像只有那次救下西西时用过刀,但是她以为但是西西吓坏了没注意到才对,原来竟然还记得么? “西西为什么要刀啊?”谢安澜问道。 西西小脸肃然,“西西要学武功,保护无衣哥哥和姐姐,还有舅舅!” 看着眼前宛若女童的孩子,谢安澜有些心疼的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轻声道:“刀姐姐可以送给你,不过学武功的话,要等你满七岁了之后。”其实谢安澜倾向于让西西再长大一些,虽然无论是哪个世界大多数人都认为小孩子越早打基础越好,但是谢安澜觉得太早习武对小孩子的身子骨并不好,很容易伤到。不过稍加锻炼,提高身体素质是还是可以的。 西西稍微有些失望,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谢安澜抬手揉揉他的发丝,柔声道:“别怕,姐姐和哥哥都会保护西西的。” “嗯。西西不怕。”西西点头道。 陆离站在走廊的转角处望着不远处屋檐下的两人一狼。穿着银红色衣衫的绝艳女子蹲在地上含笑望着跟前的女童,神色和目光都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怜爱。一只大半的小狼趴在地上慵懒地甩着尾巴眯着眼睛嗮太阳。冬日淡淡的暖阳早在屋檐下,让她美丽的面容仿佛泛起了一圈淡淡的柔光。 这却是陆离从未见过的谢安澜,往常的谢安澜不是神采飞扬如火一般的绝艳,就是慵懒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的软趴趴的。再不然就是没有半点正经,比登徒子还登徒子每每想让人怀疑她的性别,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谢安澜,美丽的眼眸中都带着七分的狡黠和三分的妩媚。如现在这样纯然的温柔无害却是少见的。 陆离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淡淡的不悦。这样美丽的可以入画的场景却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排斥在外一般。 谢安澜侧首朝他的方向望了过去,不远处一个人站了那么久谢安澜当然不可能没有察觉。 见她望过来,陆离便也走了过来。 “陆先生。”西西规规矩矩地叫道。虽然跟谢安澜很亲近,但是西西对陆离却一直有些畏惧。即便是知道陆离并不会伤害自己,但是显然陆离也不是一个能让小孩子觉得和蔼可亲的人。 陆离微微点了下头,走到谢安澜身边。 “怎么来这儿了?”谢安澜回头笑问道。 陆离道:“闲来无事出来走走。” 谢安澜站起身来笑道:“大年三十呢,你就算有什么百年大计也可以先放一放回头再想。过了今年以后可以就没有这种清闲日子了。” 本以为陆离会反对,没想到他低头思索了片刻竟然点头道:“夫人说得是。” 谢安澜眨眨眼睛,伸手在陆离跟前挥了挥。陆离抬手拉下她的手,以眼神示意她这是何意? 谢安澜干笑一声,总不能说她在怀疑眼前的陆离到底是不是本人吧?陆离少年不是应该对她这种生活态度嗤之以鼻,并且谆谆教诲一寸光阴一寸金么? “今天城中颇为热闹,夫人可要出去走走?” “唉?”谢安澜有些惊讶。 陆离微微蹙眉,“不去?” “当然去。” 谢安澜打算将西西一起带着也算是全家出游,不过被陆离否决了。让谢安澜忧心的是西西自己对出门也没有什么兴趣,仿佛这小小的院子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一般。外面的世界会让他感到惊惶。他宁愿抱着谢啸月玩儿也不愿意走出大门一步。但是西西毕竟是个男孩子,不可能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养在深闺中。谢安澜决定回头要好好跟西西还有他那位舅舅谈谈。 对此陆离倒是不以为然,“既然知道他是男孩子,他自然不愿意穿着女孩子的衣衫出门。” 但是男装出去很危险啊。柳贵妃一心一意想要弄死西西,绝不可能这么几天风头就能过得去的。陆离明年要科举身份也瞒不住不可能说西西是他们的孩子,既然如此,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孩子实在是很招人怀疑。 今天上雍城里果然很热闹,他们所住的地方本就外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出门不久就陷入了人潮中。陆离伸手拉住了谢安澜的手,突然被他微凉的手握住,谢安澜不由得怔了一下。侧首看过去,陆离淡淡道:“人多,不要走散了。” 谢安澜嫣然一笑,任由他拉着往前走去。 人们似乎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谢安澜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去干什么的?” 陆离道:“从年三十到元夕,上雍城中都有大型的庙会。今天是第一天,难免人多一些。” 谢安澜了然,喜欢凑热闹是人类本性嘛。 牵着手,一边往前走陆离一边道:“城南的甘露山上有灵武寺,同是东陵四大佛寺之一。每年这个时候寺里的大师都会开门施粥,许多信众不远百里赶来。许多年下来才在山脚下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庙会。” 谢安澜有些意兴阑珊,“逛寺庙啊?” 她对寺庙兴趣寥寥。进门不拜似乎无礼,但是既然不信却去拜又是不诚了。 陆离道:“你不是喜欢凑热闹么?灵武寺的素斋很不错。” 谢安澜这才有了点兴致,“横竖大家都没什么事,那就去看看吧。” 陆离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去了之后你最好安分一点灵武寺和灵岩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谢安澜眨巴着眼睛好奇道。 陆离淡淡道:“灵武寺曾经助东陵高祖开国有功,虽然没有国寺之名,但是每一代的方丈却有国师之实。而且,东陵历代天子大多笃信佛法。” “来头果然很大。”谢安澜做恍然大悟状。 陆离继续道:“最重要的是,灵武寺中有八百武僧。” “呃…这个好像有点厉害了。”谢安澜道,不是好像是真的有点厉害。要知道在东陵国,即使是亲王所能拥有的护卫也不超过三百人。陆离点头道:“所以,别惹事。” 谢安澜不满,“别说的我好像整天惹事好么?” 陆离道:“我只是提醒你,若是你在灵武寺惹了什么麻烦,我可没法子救你。” 谢安澜不满地轻哼,“指望你,我骨头都要碎成渣了。” 陆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越往城南走果然人就越多,不仅有穿着寻常粗布衣衫的寻常百姓,还有不少坐着轿子的达官贵人。如果不是皇城之内不许纵马,只怕还会有不少人策马而来了。原本就不算宽阔的道路,因为一顶顶轿子加入其中显得越发拥挤起来。不过人们似乎也早就习惯了,并没有人因此而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或者是…没人敢。 好不容易走到甘露山下,地方顿时宽阔了起来。灵武寺绝对是上雍城中富得流油的存在,因为整座甘露山,包括甘露山的大片地方都是属于他们的。据说这是东陵开国的时候开国皇帝赐予的。灵武寺中显然也不乏有经济意识的能人,山下的有一条街全是铺面,通往山上的路口有大片的空地,因为灵武寺香火鼎盛,这里也俨然形成了一个集市。特别是每月初一十五,更是人满为患。今天虽然还不是初一,但是人却比往常只多不少。 “好多人啊。”站在街边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谢安澜忍不住感叹。她当然不是真的觉得人太多了,而是想说太拥挤了,上雍皇城的基础设施有待改善啊。虽然还在山脚下,就已经能够闻到一股浓浓的香火味儿了。谢安澜还看到竟然还有人从山脚下开始就三步九叩地往山上的灵武寺而去,其虔诚的姿态实在是令人叹服。 无论是谢安澜还是陆离都没有去朝拜的意思,谢安澜是完全不懂,而陆离虽然对佛法有些研究,但是显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于是两人就一路姿态悠闲的在山下的集会闲逛,打算掐着点儿去灵武寺吃素斋。 “这位公子,夫人,贫道看两位将有血光之灾啊。”路边,一个声音突然传来。谢安澜愣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对着自己和陆离说的。好奇的侧过头去看向说话的人,却是一个穿着藏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正看着他们,颇有些道骨仙风之感。 谢安澜挑眉,问道:“道长…是在跟我们说话?” 那位道长点头道:“自然是。” 谢安澜兴致勃勃地拉了拉陆离,将他一起拉到路边那道长的摊位前,问道:“道长怎么看出我们有血光之灾的?” 那道长仰头道:“我看这位公子印堂发黑,一月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夫人寻常还需谨慎一些,莫要被他牵连了。” 果然是高人啊。谢安澜在心中叹道,陆离这随时随地一副欠揍的模样,确实很可能被人打闷棍什么的。 “多谢道长提醒,我记住了。”谢安澜笑容浅浅。那道长更多了几分底气道:“两位不如来算一卦可好?” “不必。”陆离淡淡道。 道长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看着陆离道:“公子莫要不信,道家卜算之术源远流长,高深莫测……”看到陆离明显不耐烦地模样,谢安澜轻咳了两声低声道:“那个,道长……” “夫人来?”道长笑道。 谢安澜摇摇头,指了指身后的甘露山问道:“道长,你在佛门的地盘儿摆摊儿算卦,真的没问题么?”看起来不像是新来的,这么久还没有被人掀了摊子,显然是不准的。 “……”道长哑口无言,最后只得连连摇头叹道:“上雍百姓多笃信佛教,哪里明白我道家清净修真的妙处啊。”显然也是将两人当成了虔诚的佛家信众了。 看着道长嘟嘟哝哝的收拾起摊位离开,谢安澜忍不住靠在陆离肩膀上闷笑起来。陆离不解,“不过是个骗子,有什么好笑的?” 谢安澜摇头道:“我瞧这道长的生意不太好,在灵武寺下面摆摊算命都不知道剃个头,这道长是缺心眼么?” 陆离无语,“在灵武寺下面冒充和尚,更缺心眼儿吧?” “好像…也对。” 灵武寺在甘露山的半山腰,所幸这座位于上雍皇城中的山并不高也不险要。灵武寺原本就有数百年历史,到了东陵朝有了堪比国寺的地位自然更加了得。从山脚到山上都铺出了一条宽阔平坦的石路。让许多达官贵人的轿子可以直接抬到半山腰的灵武寺门外,倒是方便了许多。若是没有这样便利的交通,只怕灵武寺也不会有这样的香火鼎盛,毕竟不是每个权贵都有那个力气独自爬上半座山去朝拜的。 两人自然没有坐轿子,而是不紧不慢地跟着人流一步一步地走上山去。沿途果然看到许多各式各样各种规格的轿子从往山上走去。每到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们总是避到一边让轿子先过。 “听说理王妃和理王殿下也亲自来了。”行人中,有人低声议论道。 谢安澜有些惊讶地挑眉,竖起耳朵继续听。 “理王殿下和王妃成婚已经八年,鹣鲽情深可惜王妃膝下只有一女,理王殿下和王妃是来求子的吧。”另一人道。 “有道理,灵武寺的送子观音可灵了。听说郑国公府的少夫人成婚五年也不得有孕,在灵武寺求了菩萨之后,不到一年就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可不是么,今儿有不少女眷前来,不都是为了那灵岩寺的第一碗素粥。听说抢到灵岩寺的第一碗素粥,便能心想事成…” “如此,那咱们可得快些!” 谢安澜若有所思,“原来还有这种说法?” 陆离不以为然,“以讹传讹罢了。” 谢安澜道:“陆四爷不是喜欢力争上游么?不如咱们也去试试?” 陆离兴趣了了,“去抢一碗粥?我做点什么不好?就算你抢到了,比起其他的粥最多让你不那么容易肚子疼而已。”冬天吃冷粥确实是挺伤身的,所以抢第一碗粥吃也是有道理的。 “……” 一路说笑,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站在了灵武寺的山门前。山门前的空地上果然香火缭绕热闹非凡,许多人都在门外等着,就是为了灵武寺那据说有神效的素粥。山门两侧的施粥的棚子里已经有年轻的僧人在做准备了。陆离和谢安澜都对这个没兴趣,自然也就不去凑热闹了,两人直接从山门进去。进入山门之后,宽阔的院子里道路两边四个空荡荡的水池。这里面原本是种满了荷花的莲池,只是这个时节莲池里自然是没有莲花的。倒是几个莲池周围都有不少人,特别是女眷纷纷在朝着莲池里投掷铜钱。 陆离尽责地充当解说,“这是个莲池中分别有四方神兽镇池,据说分别代表着金钱,权势,子女,长寿,若能将铜钱抛入池中神兽的身上,就能得到相应的福报。” 谢安澜有些怀疑,“这个…拿钱砸神兽,真的没有问题?” 陆离道:“牵强附会而已,何必当真。” 谢安澜耸肩道,“我是在怀疑相信这个说法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神兽啊,你拿钱砸人家还指望人家给你福报。真当神兽没脾气啊? 瞄了一眼不远处据说代表这金钱的朱雀神兽,也不跟人凑热闹挤过去。从荷包中取出一个铜板在手里掂了掂,随手抛了出去。铜钱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正好落入了莲池中心立着的朱雀石雕的背上。让一众努力多时却无可奈何的人们忍不住发出惊叹。纷纷转身去招铜钱的主人却发现身边的人都和自己一个表情,根本不知道是谁抛的。 往四个莲池分别抛了一枚铜钱,谢安澜心满意足的拉着陆离抛下一众寻找高人的信众走了。 穿过莲池后面的钟鼓楼,大雄宝殿就在眼前。 谢安澜有些感叹,东陵四大佛寺果然不同于泉州灵岩寺那样的地方。只说这大雄宝殿就比灵岩寺宏伟壮阔了好几倍不止。 佛殿中的梵音在香火中传遍整个灵武寺,让人犹如置身佛国。 虽然不信佛,但是到了这样的地方谢安澜也不由得收起了平时的笑闹不羁。看着跪在大殿外祈祷着什么的信众们,有达官贵人也有平民百姓,所有人的表情带着十万分的庄重和虔诚。 两人并没有加入其中,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些人,谢安澜侧首轻声道:“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不是么?” 陆离有些诧异地看了谢安澜一眼,以他这些日子对谢安澜的了解,她是对这种执迷的笃信那些虚幻神佛的人嗤之以鼻的。此时听到她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了。谢安澜笑道:“寻常人哪儿能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吃饱不饿,穿好不冷就好了。有个信仰,有个希望什么的有什么不好?”特别是在这样的一个世道,只是依然有许多人太过清醒,无论是佛家还是道家或者别的什么都无法让他们深信不疑,所以他们只能靠自己。其中绝大部分人痛苦一生依然碌碌无为还不如寻常百姓过得快活,却也有一些最终能够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你信什么?”陆离问道。 谢安澜偏着头笑道:“信我自己啊。”看着他蹙眉的模样,不由莞尔一笑,“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相信你呢。” 陆离微微抿唇,似乎对她的答案很是不满。谢安澜伸手戳了戳他道:“别得寸进尺啊,你相信我吗?” 陆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不会留不信任的人在身边。” 谢安澜点头道:“啊,我记得嘛。听话的人和不听话的人,这么说我算是听话的人了?” “你太高看自己了。”陆离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他明显带着怒气离开的背影,谢安澜一脸茫然。 “搞什么啊突然生气?难不成这么早就更年期了?” 被突然更年期发作的人抛下,谢安澜也没那么好的耐性去追人。傲娇的男人绝对不能惯,轻哼一声谢安澜扭身往另一边走去了。 陆离路过一段路停下来,转身发现身后的女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原本有些冷的俊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好半天方才慢慢的缓和了一些,轻哼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灵武寺的面积非常大,景色也相当的不错。谢安澜溜溜达达地在寺中逛了一圈,还没有逛完就觉得肚子已经有些饿了。原本那点儿跟陆离置气的郁闷也已经消散了,想了想还是回头去找寺庙的斋房用膳比较重要。能让陆离都十分推崇的素斋,味道肯定不会差。 转好好大一圈,又抓着几个洒扫的小沙弥问过之后谢安澜才终于找到了斋房的位置。灵武寺光是武僧就要八百,加上寺中其他的僧众据说总共不下三千人。幸好甘露山够大,出了灵武寺整个山上还分布着不少单独的殿阁。这样的地方斋房自然也不会小,整整两个相连的院子,面积就已经不比他们在城里租下的小院小多少了。 还没到开饭的时候,院子里有不少僧人在忙碌着。还有人正抬着巨大的铁锅往外走去。虽然扣着盖子,却也能闻到锅里那浓郁的勾人食欲的香味了。 谢安澜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从粥上引开了,因为她闻到了更加诱人的味道。遁着香味一路找过去,却是在斋房后面一个偏僻的小房子离,原来是一个小厨房。一个胡须花白满脸皱纹地僧人正在做菜。跟灵武寺别的庄严的僧人不一样,这位老僧面带笑容慈眉善目,如果不是那一身装扮只怕就要当他是个普通的大厨了。 “小姑娘,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厨房里,老和尚抬头看向外面笑眯眯地道。 虽然没有刻意掩饰行踪,但是对着人家的饭菜想入非非被人当场捉包,谢安澜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一边简陋的木桌上已经摆放了好几样素斋。都是很普通的菜色,甚至没有入许多酒楼或者权贵之家的饭菜刻意摆出精致漂亮的模样,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是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打扰大师了。”谢安澜有些歉意地笑道。 老和尚摆摆手道:“打扰倒是没有,不过你这丫头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谢安澜指了指桌上的菜道:“大师的菜很香啊。” 老和尚笑道:“我是说,你是怎么进来的。一般人就算闻到香味,也找不到路进来。”虽然与斋房只是一墙之隔,但是却没有相通的门。想要进来就需要先出了斋房,再绕到后院出了灵武寺,再从外面一个偏僻的小门进来。一般人早就被绕晕了,更何况素斋的香味并不浓郁,能隔着院墙闻到就说明眼前的女子嗅觉着实不错。 谢安澜含笑指了指高高的院墙,不好意思地道:“我翻墙。” “哈哈。”老和尚抚掌大笑,“有趣,这年头还有人敢翻灵武寺的墙。没被人发现么?小心灵武寺的棍子可不轻呢。” 谢安澜道:“我运气好。” 老和尚也不在意,将最后一道菜出锅端了过来,道:“既然来了就是有缘,坐下吃饭。” “打扰大师了。”谢安澜道。 老和尚道:“平常我也不做这么多菜,今天你来了可见是缘分。我今儿得了一坛好酒。” 谢安澜略有些愕然,原来…和尚是可以喝酒的啊。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老和尚一脸的高僧莫测,“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谢安澜眨眨眼睛,竖起大拇指赞道:“大师高见!” 老和尚很是满意,道:“小姑娘很不错,以后有空再来,老和尚再给你做菜吃。”复又感叹,“可惜这世上,跟你这样想得明白的人太少了。” 要是全天下的和尚都喝酒吃肉了,不知道还有几个能将佛祖留在心里啊。谢安澜心中暗道。 老和尚走到房间的一角翻出一个小酒坛子,叹气道:“酒是好酒,就是太少了。那小子真是小气的很,小姑娘先吃吧,那小子去找他媳妇儿了,你多吃一些给他们留点残羹剩饭就行了。” 谢安澜正要推辞,那老和尚已经扒开了酒坛的盖子,谢安澜的话立刻就吞回去了。 难怪她觉得这小酒坛子有点眼熟呢,这特么不是醉欢楼的梨花醉么?今天出门没看到陆离带东西啊? 犹豫了一下,谢安澜问道:“大师,你说的那小子…是不是姓陆?” 老和尚心满意足地直接抱着坛子喝了一口啧啧称赞好酒,听了谢安澜的话微微眯眼打量着她,“你认识?” 谢安澜笑容可掬地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他媳妇儿。” 这话音未落,陆离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谢安澜坐在桌边先是挑了下轩眉,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谢安澜耸耸肩道:“随便走走就到了啊,你出去找我了?” 陆离淡定地道:“不是说好了,带你来吃素斋么。” “我以为你指的是……”指了指隔壁斋房的方向,老和尚嗤之以鼻,“他们会做什么菜啊,简直是糟蹋粮食。京城里那些没见识的还一个个都捧上天去了。” 谢安澜笑道:“大师的手艺当然不是常人能比的。” 陆离坐下来,拿起筷子替她夹了一些菜到碗里,道:“吃吧。” 谢安澜点点头低头尝了一口,让陆离如此推崇的菜品果然不同凡响。看着都是最普通的食材和菜色,但是吃入口中却让人觉得回味无穷。比起前些日子在醉欢楼吃到的菜,竟然毫不逊色。甚至更多了几分清淡的食材本身的味道。谢安澜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清淡口味的人,但是她觉得如果是这个菜的话,让她天天吃素也甘之如饴。 老和尚似乎对桌上的美食并不感兴趣,只是抱着酒坛慢悠悠地喝着。看着两人不紧不慢的吃着饭菜,还有谢安澜脸上欢欣的神色似乎就足够让他高兴了。 又喝了一口酒,老和尚看看陆离道:“小子,你真的不打算告诉老和尚这酒是哪儿来的?” 知道了酒的出处他就可以自己去买了,不用再被这小子要挟来做菜。虽然他老人家平时没事也天天做菜,但是自己做和被人抓着把柄要求做感觉还是很不同的。 陆离抬眼看了他一眼道:“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这是为何?”老和尚不满,“这种法子下次可就不灵了。哼!老和尚想要的话什么样的美酒没有!” 陆离真诚地问道:“这酒是从醉欢楼拿来的,大师打算亲自去买么?” “醉欢楼?”老和尚不解,“这是什么地方?”京城以及京城附近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酒楼啊。 陆离也不隐瞒,“是在嘉州的一处青楼,会写诗词,能让花魁看得顺眼就能进去。进去了你就可以求她送你一坛梨花醉。” 老和尚回过神来,顿时气的老脸通红。 虽然说是酒肉穿肠过吧,虽然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吧,但是让一个和尚还是他这样德高望重的大师去逛青楼是不是太过分了?!特别是…嘉州很远的好不好! “混账东西!”老和尚大怒。 陆离也不在意,看向谢安澜问道:“味道如何?” 谢安澜点头,一边竖起大拇指表示味道好极了。 陆离道:“老和尚连半篇经都不会念,而且很爱喝酒,但是他没钱。所以,以后想吃只需要带两坛酒给他就行了。” 老和尚老脸通红,只是这次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陆离揭穿了老底羞得。 “谁说我不会念经?!” 陆离淡淡问道:“地藏菩萨本愿经有多少字?你会背诵几句?” “呃……”老和尚语塞。 谢安澜惊叹不已,堂堂大灵武寺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奇葩,竟然没有被灵武寺的方丈扫地出门,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奇迹啊。 看看眼前的美味佳肴,写谢安澜眼珠子一转,十分殷切地问道:“大师,收徒么?” 老和尚斜眼看谢安澜,“收徒?你么?你资质不行,不收。” 谢安澜狂汗,“您从哪儿看出我资质不行的?” 老和尚道:“我一看就知道你这丫头只会吃不会做。做菜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学会么?” 谢安澜耸肩,能有多难?好吧,她自己也确实没有打算学什么高深的厨艺。 “你帮我教两个人出来,我一个月给你五坛美酒怎么样?”谢安澜笑眯眯地问道。 “美酒?”老和尚犹豫,看看手中小巧的坛子,“梨花醉?” 谢安澜道:“就算不是梨花醉,也是跟梨花醉不相上下的好酒。” 老和尚怀疑地看着她,“就凭你有这个本事?” 谢安澜道:“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我有钱,你没有。所以,我有美酒,你没有。” “……”老和尚一脸被打击的模样,半晌才道:“十坛。” “成交!”( ) 第一百零五章 奇葩和尚 第一百零五章 奇葩和尚 第一百零六章 天生一对!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六章 天生一对!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六章 天生一对! (( ))从老和尚的小院出来,谢安澜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个小小的院子。在气势宏伟庄严肃穆的灵武寺里,说这是一个院子都有些抬举了。就是在斋房后面的一个小角落,也不知道是原本就存在的还是后来砌起来的一个小地方。院子的面积还没有厨房大,整个小院虽然没有看全,但是最大的地方大概就是那个简陋的厨房了。住在这样的地方,这老和尚还呵呵的,倒是有几分视名利如粪土的意思。只是看着老和尚一脸贪婪的抱着酒坛子的模样,谢安澜就很难将这样高风亮节的品行和他联系起来。 出了小院,两人漫步往寺里走去。谢安澜翻个墙就从里面出来了,但是要回去却要绕不远的一段路。 陆离道:“这老和尚法号叫了尘,是如今灵武寺方丈净惠大师的师叔。” 谢安澜有些诧异,“方丈的师叔?辈分很高啊。你说他连经都不会念几句。” 陆离耸耸肩道:“谁知道,所以认识他的人都只见过他做菜,没见过他念经。灵武寺唯一跟他同辈的了缘大师几年前坐了死关修闭口禅,现在灵武寺没人能管他。”谢安澜侧首打量着陆离道:“你专程从嘉州带了梨花醉过来,就是带给他的?就为了让他做一顿饭?” 不过不得不说,老和尚的手艺真的是非常不错。 并不是说用山珍海味做出极品的美味才是好的厨子,真正的好厨子就要用最简单最普通的食材做出最让人念念不忘的味道。这个老和尚不管是不是好和尚,至少他绝对是个好厨师。如果他不去做和尚,而是去做厨子的话早该名扬天下了吧? 论职业选择对人生的重要性! “不行么?”陆离问道。 谢安澜打量他半晌,“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还是个吃货。” 陆离当然不是吃货,虽然他对生活品质也有些挑剔,但是也只是维持在一个标准之上而已,绝对不会吹毛求疵,或者为了吃什么东西兴师动众。不过他不意说,谢安澜也懒得刨根问底,很快就抛开这个问题盘算道:“人手不够啊,虽然老和尚答应了帮我教人,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学徒也很是问题。” “你学老和尚的手艺,是打算自用还是做别的?”陆离问道。 谢安澜笑容浅浅,“这个么…自用或者做别的都可以啊。多门手艺总是不错的么。” 陆离想了想,道:“等陆英回来了应该会带一些人回来,到时候你可以选一选有没有能用的。” 谢安澜一直没问陆英到底干什么去了,现在陆离主动提起她倒是有点意外。总觉得陆离少年今天有些奇怪,想了想还是没有驳回他的好意,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总是用陆离的人肯定不行的,既然在以后不算短的时间里大概要留在京城了,也该找一些能用的人手了。 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低了好几度,谢安澜打了个哈欠抬头去看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的陆离,“怎么?” 陆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道:“走吧。” “哦。” 回到寺里已经是正午了,整个灵武寺的香火气似乎都重了一倍不止,人流自然更加汹涌。谢安澜忍不住有些想起来前世的某些风景名胜区,这样的场景如果只是一年一次还好,如果是常态的话不知道灵武寺的大师们是否会感到困扰?如此嘈杂喧闹的地方,哪里还像是佛门清净地?还让人怎么潜行礼佛? “陆公子。”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出现在两人跟前。 陆离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 侍卫道:“王爷有请。” “理王殿下?”陆离沉声问道。 自然是理王,别的王爷陆离现在也不认识。 微微叹了口气,陆离转身对谢安澜道:“等我,我去去就回。” 那侍卫看了谢安澜一眼,道:“王爷说,如果陆夫人也同行的话,不妨就一起过去,王妃也在。” 不等陆离搭话,谢安澜伸手握住了陆离的手,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过去了。” 陆离身上原本有些冰冷的气息似乎融化了一些,看着谢安澜点了下头道:“也好。” “两位请。” 身为当朝亲王,东方靖自然不会跟寻常百姓一起挤来挤去。侍卫带着他们直接娶了灵武寺后山的一处小阁,这里位置不错,又不受寺中喧闹影响,是专门为前来寺中朝拜的皇室宗亲准备的。 东方靖和王妃坐在大厅的主位上,前些日子还一身红裳妖冶动人的棠儿姑娘此时却穿着一身王府侍女的衣裳站在一边。淡青色朴素无华的衣衫倒是掩去了她几分妖艳,而多了几分少女的清纯。而往往这种介于清纯和妖娆之间的风情才更最动人。 理王妃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容貌甚至比棠儿还要美丽一些。她今年已经二十有四,膝下却只有一女,或许是因此理王妃的性子十分的平淡娴雅,京城百姓从未听说过理王府有拈酸吃醋的事情发生。无论是哪家的权贵命妇都要赞一声理王妃乃是闺中典范。 此时理王妃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东方靖道:“连王爷都称道不已,妾身倒是也有些好奇这位陆夫人到底是何等样的绝色。难不成,还当真比沈含双更胜三分?” 东方靖有些无奈,“好好的,王妃怎么又提起沈小姐了。” 理王妃道:“我说将沈小姐迎回来给王爷做个侧妃,王爷总是不许。难不成,我还会亏待了沈小姐不成?” “胡说什么?”东方靖道:“沈尚书怎么愿意让女儿去给人做侧室,陛下又怎么肯让我纳一个户部尚书的女儿?更何况…传闻沈家和柳家正在议亲,难道你没听说过?”理王妃掩唇笑道:“沈家和柳家的亲事啊,我看着只怕是成不了。” 东方靖皱了皱眉道:“这也与咱们无关,王妃就莫要掺和进去了。” 理王妃白了他一眼道:“王爷这话说的,我掺和这些事儿做什么?不过是白说一句给王爷听罢了。” “启禀王爷,陆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东方靖道。 陆离和谢安澜携手并肩走了进来,这算是谢安澜第一次见到理王,不得不说身为皇室亲王理王殿下的卖相不错。虽然相貌比起陆离,苏梦寒之流还要略逊一筹,但是这一筹也很是有限。而且他身上有着皇室独有的尊贵和雍容的气度,当真是龙子凤孙,风采不凡。坐在他身边的理王妃同样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笑容浅浅,举止端凝,雍容华贵犹如一朵清艳牡丹。 不过谢安澜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两人身上,而是在理王妃下手站着的青衣丫头身上。谢安澜这样的人对视线是极其敏感的,刚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一股视线投注在了她的身上。并不带着多少敌意,倒是带着几分审视和看热闹的意思。 只看了一眼谢安澜就猜出了这丫头的身份,必然就是前些日子陆离带着理王去找的那位绝色美女了。相貌美丽却还称不上绝色,不过既然能让陆离认同,想来还有些别的本事。看来理王是打算走王妃的路将这女子送入宫中了。只是不知道理王到底布置妥当了没有。要知道如果失败了还好,若是成功了柳贵妃的怒火很有可能都会发泄到理王妃的身上啊。 察觉到她的打量,棠儿抬头对她嫣然一笑。 谢安澜微微挑眉,回了她一个隐秘的笑意。 “陆离见过王爷,王妃。” 理王笑道:“陆公子不必多礼,正巧听侍卫说看到陆公子和夫人也在寺中,才想请两位过来一叙。没有打扰两位吧?” “不敢。” 理王当然不会真的因为自己打扰了陆离而感到抱歉,很快就将目光转移到了谢安澜身上,“这位便是陆夫人?” 谢安澜微微一福,“见过王爷,王妃。” 理王妃笑道:“陆夫人好相貌,陆公子真是好福气。” 谢安澜淡笑道:“王妃谬赞了,王妃风仪动人,尊贵雍容,与王爷才是令人羡慕。” 无论是什么女人都是喜欢别人夸自己与丈夫般配的,即便是理王妃也不能免俗。看向谢安澜的目光倒是又温和了几分,扭头对东方靖笑道:“王爷和陆公子想必是又是有事要谈,妾身带陆夫人在园中转转?” 东方靖自然不会反对,含笑同意了理王妃的提议。 目光只是淡淡的从谢安澜身上划过,目送她们出门而去。 东方靖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即便是面对如谢安澜沈含双这样的绝色。事实上一个男人如果有了更加远大的目标,美色这种东西对他们的吸引力就会变得很有限了。也许将来大权在握了,东方靖也可能会如如今的天子一般为女色沉迷,但是至少在他得到想要的权势之前,即便是个天仙只怕也要排在后面。 谢安澜跟着理王妃漫步走在小阁外面的院子里,灵武寺后山有大片的梅林,这小阁就建在梅林边上。此时梅林中许多树枝上已经有梅花绽放,虽然还不到花期鼎盛之时,却也别有一番景致。 理王妃含笑看着谢安澜道:“王爷前几日就一直盛赞陆夫人容貌绝艳,今日一见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绝代佳人。倒是让本妃有些觉得自己老了。” “王妃说笑了,蒲柳之姿哪里比得上王妃风仪。”谢安澜回道,心里确很有些奇怪。这位好歹也是个亲王妃吧,对她这么纡尊降贵的客气图的什么啊?若说是因为陆离,也没见东方靖对陆离多尊重客气。 理王妃道:“陆夫人谦虚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若是还继续谦虚下去倒是显得虚伪了。谢安澜只得笑了笑,安心等着理王妃接下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其实理王妃也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这位陆夫人美则美矣毕竟是从泉州那样的小地方来的,规矩礼仪方面只怕知道的很有限。但是真正看到了理王妃却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谢安澜的仪态或许没有京城的闺秀们那样被教养嬷嬷一点一点调教出来的规范,但是却也绝对找不出什么失礼的地方。 面对着她这个王妃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忐忑不安。举止温婉娴静,眉宇间却带着大气和坚韧,果真有着不输上雍第一美人的风采。 不知想起了什么,理王妃唇边勾起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谢安澜也不着急,跟在理王妃身边不紧不慢的走着。 “陆公子和陆夫人初到京城,可有去雍州陆家拜访过?”理王妃关心的问道。 谢安澜笑道:“多谢王妃关心,昨儿就上门去拜访过了。”却没有说他们根本没有见到陆家的主子。理王妃点头笑道:“那就好,雍州陆家是东陵大族,你们虽然是旁支到底是一家人,多走动一些总是好的,以后对陆公子的前程也有些好处。” 原来如此。 谢安澜垂眸,原来是想要拉拢陆家?可惜走陆离这条路却注定要让理王妃失望了,陆家根本不将陆离看在眼里,陆离对陆家显然也没有什么好感。而且陆家显然是不怎么看好理王的,否则陆家就在上雍城,理王想要拉拢的话何必等到现在?又何必通过陆离? “多谢王妃教诲。我记住了。”谢安澜面带真诚的笑道。 理王妃满意地点头道:“很好,想来明年陆公子当然能够金榜题名的。” “借王妃吉言。”谢安澜道。 “王妃。”一个丫头匆匆而来,对着理王妃一福道:“启禀王妃,怀德郡王妃和柳夫人来了。” 理王妃眼神微沉,淡淡笑道:“她们怎么来了?我去见见吧。” 回头对谢安澜歉意的笑笑道:“真是抱歉,本妃有些事儿就不陪陆夫人了。” 谢安澜笑道:“王妃言重了,王妃有事尽管去忙便是,我在梅林中看看。” 理王妃点头,对跟在她们身后的棠儿道:“棠儿,你陪着陆夫人等等陆公子吧。” “是,王妃。” 看着理王妃带着人离去,谢安澜道:“我们往前面走走吧。” “陆夫人请。”棠儿恭敬地道。 越往梅林深处走去,幽幽大的梅香越是沁人心脾。梅林深处的梅花没有了外面的喧嚣和香火侵染,倒是开得格外的动人。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梅林深处走去,倒是谁也没有说话,梅林外围还时不时有游人嬉笑,越往里走仿佛连脚步声都格外的清晰了。 一道冷风悄无声息地从身后袭来,谢安澜不紧不慢地侧首避开,转身的同时一道银光也犹如毒蛇一般射向了身后的女子。 “咦?”棠儿有些惊讶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看清谢安澜手中不知何时提着一条银白色的软鞭。那软鞭看上去精致漂亮的仿佛闺中女子把玩的玩具,但是看看地上那一条足足有一寸深的印痕,棠儿可不敢将它当成是玩具。 唇边勾起一抹妖媚的笑容,棠儿一挥袖手中多了一个不到一尺长,尖锐细长的兵器。 谢安澜扬眉道:“分水刺?” 棠儿笑道:“陆夫人好眼力,不过…这叫海棠针。” 谢安澜抬手将软鞭收回了腰间,一把匕首划落在她掌中。 棠儿有些惊讶,兵器中素有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说话。谢安澜用长鞭对付她其实要更占优势一点,除非比起长鞭她更熟悉短兵。 这一点棠儿倒是没有猜错,软鞭这东西谢安澜其实也就是能用,真的说不上什么高深。平时用来抽人很爽,但是用来与一个不知道底细的敌人动手,谢安澜还是觉得用惯了的匕首更让她放心一些。 两人倒也不多话,女子力气天生不如男子,所以两人走的都是敏捷凌厉的路线。 棠儿手中的海棠针与前世的分水峨眉刺相差无几,这玩意儿谢安澜也练过但是任务中实用性不强所以不常用。这海棠针在棠儿手中使起来,不仅优美动人,而且杀气逼人。一个不小心锋尖就指向了谢安澜身上的要害。显然棠儿练这个并不只是为了好看,而是真正杀过人染过血的凶器。 海棠针虽然厉害,但是谢安澜手中的匕首也不是吃素的。谢安澜的匕首比海棠针还要更短一些,但是在她手中却比以灵巧见长的海棠针更加灵活多变,出手的角度也是诡异多变,每次都是朝着一击必杀的方向去了。交手不过十来招,两人已经分别往对方的要害上刺了两三次了。虽然并没有刺中却也不得不让人更加慎重对待对方的实力。 谢安澜有些懊恼,几个月过去了,她的身体状态依然恢复不到曾经的时候。如果是她前世的身体的话,这个棠儿虽然厉害她却也自信能够解决并且全身而退。现在的话,只怕不付出一点代价是不行了。陆离你个混蛋,到底从哪儿找来这个一个女人啊! 谢安澜不知道,其实此时棠儿心中也在骂娘。她只是有点好奇让陆离护着连理王多说一句轻佻的话都要甩脸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从陆离的言语间她又觉得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寻常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所以才想出手试试。谁知道一出手就是这么厉害的角色啊?土匪山贼毕竟算是江湖中人,棠儿也不是没有见过别的会武功的女人。但是像谢安澜这样出手干净利落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听说这位陆夫人只是一个秀才之女?骗谁呢? 转眼间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赞赏和佩服。棠儿扬眉一笑,飞身在身后的梅树上一点,再次朝着谢安澜扑了过去。谢安澜也不示弱,不闪不避手中匕首抬手就横劈了出去。棠儿轻笑一声,手中海棠针直刺谢安澜的喉头。她的海棠针更长,所以注定了她会先刺到谢安澜。却见谢安澜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抬头仰面整个人都是挨了下去。棠儿一招刺空,立刻凌空翻身朝下面刺去。谢安澜已经一脚踢在了她的身上,然后飞快的侧首就地一翻避开了疾刺而下的海棠针。 再次落空,棠儿有些恼怒地回身,一道劲风迎面袭来。谢安澜凌空飞踢直接朝棠儿脸上招呼过来。 好狠! 顾不得许多,棠儿连忙抬手招架。谢安澜手中匕首脱手直接射向了她,棠儿有些狼狈的飞身闪过,却见谢安澜手中又出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立刻闪的远远地道:“随身带这么多东西,犯规啊!” 谢安澜扬眉,“谁规定我只能带一件兵器?” 棠儿有些郁闷,她就只能随身带一件兵器啊。 “什么人在里面!”一个声音传来。原本还对峙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飞快地将因为打斗而有些凌乱的地面痕迹掩盖住。谢安澜也收回了自己的刀还整理了一下衣衫才看到两个穿着僧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看到并肩而立的两个美丽女子,两个僧人都愣了愣。 棠儿笑道:“两位大师,有什么事么?” 一个僧人道:“两位施主,方才林中可有什么异动?” 棠儿惊讶地道:“异动?” 僧人道:“小僧们听到林中似有打斗声,所以才过来看看。” 谢安澜摇头道:“我们方才在这里折梅,并没有看见有什么人路过。大师不妨到别处看看。” 两个僧人看看眼前一个穿着亲王府侍女衣衫,一个穿着湘色锦衣的美丽女子。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躬身告退了。 等到两个僧人走远了两人方才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语。 在灵武寺后山打架,她们也是忘了这是谁的地头了。 “武僧真是讨厌!”棠儿低声嘟哝道,虽然她的伪装术也十分不错,但是灵武寺的武僧实在是有点多,而且很难说还有没有隐藏着什么高人,所以跟着理王夫妇进入寺中之后一直都小心翼翼。只是看到谢安澜一时见猎心喜,倒是忘了分寸了。 谢安澜点头赞同,“确实。” 棠儿挑眉看向谢安澜道:“没想到陆夫人竟然还是各中高手,失敬了。” 谢安澜笑道:“棠儿姑娘也是难得一见的对手,幸会。” 棠儿幽幽地望着她,叹气道:“可惜…小女子却没有陆夫人那么好的命啊。你家夫君生怕夫人被理王殿下觊觎,忙不迭地就将我这个弱女子推进了理王殿下的狼窝。我的命…好苦啊。” 看着她幽怨柔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的模样,谢安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果然是人生如戏啊,会演戏的人比比皆是。这哪里还有半点方才对她下杀手的女夜叉的风范? “棠儿姑娘说笑了,若是你真的不愿意,他也不敢强迫你啊。”谢安澜道:“毕竟,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比起武力应该还是棠儿姑娘取胜吧。” 武力管个鬼用啊,就陆离那黑心肠的混蛋,十个她这样的高手也能被他给坑死啊。 许久之后,棠儿姑娘深深懊悔,在第一次见到陆离的时候被他温雅纯良的模样闪了一下眼睛,没能在第一时间杀了这个祸害,才导致自己往后的人生如此的跌宕起伏。 此时的棠儿却没有想这么多,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原本我还担心你在陆离那黑心肠的手里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现在看来是白担心了。”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多谢担心。”姑娘你操心的有点多吧,咱们不熟啊。 棠儿盘算着,“你看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既然这样,你能不能帮我修理一下陆离?” 谢安澜不解,“这是为什么?” 棠儿媚眼微微眯起,绽出一丝杀气,“因为他看起来就欠收拾!”真以为七星寨的五当家是没有脾气的啊? 谢安澜赞同,“确实,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棠儿大惊,“你竟然问我要好处?” 谢安澜理所当然的耸耸肩,“连你都觉得他黑心肠,我为什么要去得罪他?而且你别忘了,他是我夫君啊,做人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呢?” “当真不能?”棠儿怀疑地问道。 谢安澜眨眨眼睛,纯良地道:“倒也不是,主要是看掰胳膊的力度够不够大。”笑眯眯地给了她一个“你懂得”眼神。 棠儿无语半晌,终于点头道:“我终于知道你们俩为什么会是一对儿了。” 谢安澜偏着头笑容可掬地望着她。 棠儿没好气地道:“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你们真是天生一对!” “你好粗俗。”谢安澜嫌弃地道。 棠儿心中暗暗道:“老娘本来就是山贼!” “对了,我叫薛玉棠,你呢?”棠儿郁闷地抛开了之前的话题,问道。 谢安澜笑道:“谢安澜。” 等到陆离寻来的时候,谢安澜和棠儿已经做过了不少时间的深入交流了。比如说棠儿的身份啊,她同意陆离入宫的目的啊等等。谢安澜问她为什么这么轻易告诉自己,棠儿浑不在意的道,“这些陆离都知道,你知道还不是早晚的事儿么。” 谢安澜表示陆离没告诉她这些,棠儿对此嗤之以鼻,“你问了么?” “……”好吧,我没问。 看着一身素色儒衫的俊雅少年在梅林中漫步而来,说笑中的两个女人都不由得停了下来。 棠儿低声叹道:“虽然心肠黑,但是这皮相…啧啧…” 素衣少年漫步在梅林中的画面,即便是她这种没读过什么书的女人都觉得十分的好看啊。 谢安澜淡淡地斜了她一眼,道:“名草有主,禁止偷窥。” 棠儿啧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个讨厌的女人。 “夫人,该回去了。”陆离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的棠儿,目光落在了谢安澜身上。谢安澜点点头,对棠儿摆摆手表示再见,走上前去拉着陆离的胳膊转身走了。被独自一人留在梅林的棠儿气得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夫妻俩!” 如果棠儿跟谢安澜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话,她就会知道她目前的心情就是被人当狗给虐了。 回到小阁,东方靖独自一人坐在花厅里喝茶,理王妃似乎还没有回来。 “回来了?那位陆夫人如何?”东方靖挑眉问道。 棠儿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娇媚的笑容,也不顾忌此时丫头的身份,懒懒地倚坐在了东方靖下首的椅子里,悠悠叹道:“绝色美人儿啊。” “只是如此?”东方靖皱眉,似乎有些不满。 棠儿轻哼一声道:“还要如何?不过那位陆夫人到不似一般小门小户出身,看着倒是有几分大气呢。好像是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最喜欢的当家夫人人选。” 东方靖不以为然,“看来确实是我看走眼了,这么说的话,倒也没什么可好奇的了。” 棠儿挑眉道:“好奇?王爷堂堂亲王好奇一个小秀才的妻子,这样好么?难不成…王爷有了王妃这样的绝色尚嫌不够,还想要……”话未说完,棠儿掩唇低笑起来。东方靖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胡说什么,你好好准备着吧,明晚宫宴随着王妃一起入宫。” 棠儿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好啊。” 东方靖盯着她,道:“只要你做好本王吩咐的事情,将来必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棠儿笑道:“我自然相信王爷,若不是王爷棠儿如今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伎子罢了。” “最好如此。”东方靖沉声道。 谢安澜和陆离携手走在灵武寺中,谢安澜低声道:“那个棠儿……” “怎么?”陆离问道。 谢安澜微微蹙眉,道:“理王将她送入宫中,当真可行?” 一个能做山贼,还能成为鼎鼎大名的七星寨五当家的女人,当真肯屈身入宫去伺候一个昏庸的老皇帝? 陆离道:“她也有想要的东西,不过是两利罢了。她若当真不愿,谁也不会去强迫她。”这种事情当真是不好强迫,理王手里又没有什么称得上绝对能牵制棠儿的把柄,一个不小心倒戈相向那就麻烦了。 谢安澜耸耸肩,好吧,其实她也就是这么一问。她对棠儿的观感不坏,这样一个女子却为了自己的结义大哥牺牲自己去宫里那样的地方伺候一个昏庸的老皇帝,谢安澜心中还是有几分遗憾的。 不过陆离说的也没错,想要什么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什么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事情。 微微叹了口气,谢安澜含笑看他道:“棠儿说,你是为了我才去威胁她的?” 陆离挑眉,“若是让自己的夫人必须去做这种事情,我还有何颜面入朝为官?”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谢安澜还是忍不住有些想笑,“好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替我解决这么一个麻烦。” “你知道就好。”陆离道。 谢安澜叹息,“谁让我长得好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么?你要是娶个丑姑娘,肯定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轻微颜控的陆四少表示,这点麻烦还可以忍受。 “快让开!让开!”一个几处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谢安澜抬头去看就见几个人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走来,一路叫嚣着路上的路人纷纷闪避。转眼间人就已经冲到了两人跟前,谢安澜皱眉拉住陆离就朝着旁边闪去。他们闪开了可惜有人却闪不开,一个块头有些大的胖子就与当头的那人手中端着的东西撞上了。那胖子并没有怎么样,但是那人手中的东西却撞落到了地上。 琉璃做的盘子里装着新鲜水灵的瓜果,这个季节即便是上雍皇城里能见到的水果也不多。这样新鲜漂亮的果子,只怕也只有贡品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撞落我家夫人贡献给佛祖的鲜果,不要命了么!”那人高声叫道。 那胖子慢吞吞地回过身来,还悠闲的掏了掏耳朵不悦地道:“叫什么叫?本公子还没有说你无缘无故的撞了本公子,你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不就是一盘果子么?当什么宝贝啊。” 那人叫道:“一盘果子?!这可是宫中贵妃娘娘所赐的!” “切!”胖子道:“原来是把贵妃娘娘赐的果子弄砸了就想要诬陷本公子。等着,本公子请人进宫向陛下讨几个赏你不就完了么?” 显然,这位胖公子也是个有来历的。 见状,原本还不敢多留的人们也纷纷停下脚步围观起来。 谢安澜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位胖公子还真是个熟人。可不就是前些日子在嘉州遇到了那位定远侯府的高齐小公子是谁? “笑什么?”陆离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温热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耳朵,低声道:“那个小胖子,好像是定远侯府的小公子。” “高裴的弟弟?”陆离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东陵名声显赫的年轻将军高裴的弟弟会是眼前这儿胖出了境界的小胖子。 “我们先走吧,他不会有事的。”陆离拉着谢安澜转身往外走去,没有再去看小胖子和那柳家下人之间的撕逼。 “那是柳家的人?”谢安澜问道。 “嗯。”陆离点头道:“陛下如今想要防着睿王,就更需要倚重高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对高家如何的。” 这就是有本事的人家和靠裙带爬上去的人家的区别,高家没有女儿在宫里,但是定远侯会打仗,高家大儿子高裴同样是有名的年轻将领,高家是以军功起家的。而柳家,除了一个柳浮云,基本上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人才。就算皇帝愿意把兵权交给他们,也要看他们能不能行啊。皇帝只是有点昏聩,还没真的到脑残的地步。( ) 第一百零六章 天生一对! 第一百零六章 天生一对! 第一百零七章 二踢脚(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七章 二踢脚(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七章 二踢脚(一更) (( ))年三十晚上,谢安澜很有兴致的拉着全家人一起守岁。当然,这个全家人其实也只有陆离,西西,芸萝,谢啸月和她自己而已。今晚整个上雍都城灯火辉煌,就是坐在后院往远处看去也不同于往日只有一片黑暗。远处的天空都透着光亮,陆宅里同样也不免俗的点亮了所有的灯笼,张灯结彩即便是人少一些也有了几分过年的味道。 “芸萝布置得很不错。”谢安澜赞道。 芸萝小脸红扑扑的,被少夫人夸奖了她自然很是高兴,“少夫人喜欢就好,奴婢专门问了许多府里家是上雍的人呢,都是照着京城的人喜欢的样式布置的。” “很好。”谢安澜笑道。 西西穿着一件厚实的大红色小披风坐在谢安澜腿边的小板凳上,谢啸月就趴在他脚边,一人一狼看上去格外的和谐。只是不知道是谁往谢啸月脖子上绑了一条打成蝴蝶结的金红丝带,原本就还不够威武霸气的小狼顿时更多了几分软萌。谢啸月似乎也对此颇有不满,趴在地上时不时用爪子和嘴去抓那蝴蝶结。 陆离坐在一边神色缓和地看着她们说笑。跟前的矮桌上摆放着一些点心和酒水。陆离斜靠着椅子,并不如若往常一般总是坐的笔直,手里端着酒却也没有喝,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一边看着眼前的人。 院子的一角有一株玉兰,此时还未到花期,枝头只能见到点点刚刚生出的小花苞。但是院中却又淡淡的梅香。芸萝虽然看似跳脱,许多事情上却也极为细心,还特意从外面买了不少梅花回来插瓶做妆点。 谢安澜跟芸萝说完话,回头就看到陆离正靠着椅背偏着头望着自己,目光似乎不及往日的清明锋利,倒像是有几分柔软和茫然的味道。 难道是晚上喝多了?想起上次某人喝醉了的事情,谢安澜就觉得有点头大。这货清醒的时候和喝醉的时候简直就是双重人格嘛。 探过身去,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酒杯。对上陆离诧异地眼神,谢安澜道:“不能喝就少喝点,这里又没有人逼着你喝。” 陆离想说我没喝醉,但是看看谢安澜不知道为什么又将话咽了回去。任由谢安澜将自己的酒杯放到了一边。 “芸萝,给四少爷端杯茶来。” “是,少夫人。”芸萝笑着走到一边的火炉边倒茶。 芸萝考虑周到,晚上守岁肯定会冷,就事先准备了火炉,不过陆家两位主子都是不怕冻的人,基本上没有用到的时候。即便是用的上等的银丝炭,谢安澜也嫌火气熏得人不舒服。既然不冷,就索性挪到一边去烧水吧,也省得要喝个茶还要跑到厨房去取水。有人觉得冷还能就近取暖。 懒懒地生了个懒腰,谢安澜摸摸西西的小脑袋道:“西西,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去睡觉?” 西西眨巴着大眼睛摇了摇头,“西西也要守岁。”姐姐明明说要给西西礼物的啊。西西心中有点小小的委屈。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这样啊,那就起来动一动免得打瞌睡。芸萝,我们不是买了爆竹回来么?你要不要陪西西一起玩儿?” 芸萝叫着好,但是胆子小的小丫头和同样胆子小的小鬼头根本不敢自己动手。最后还是谢安澜亲自动手手把手的教导她们,两人才高兴的点起了爆竹。小院里时不时响起爆竹碰碰的声音。 这个时代的焰火其实没什么看头,即便是皇室的也是一样。古人形容的火树银花不夜天,其实也远没有现代人看着现代设备甚至连燃放都是现代系统控制燃放出的焰火所想象的辉煌灿烂。不过对于这个时代一入夜基本上就是一片漆黑的人们来说,已经足够绚烂。 点了几个,谢安澜觉得有些无趣。招呼了芸萝和西西两个将剩下的爆竹都收集过来,自己蹲在地上动手拆卸。芸萝和西西自然帮不上忙,只是蹲在一边托着下巴看着。刚刚被爆竹吓得呜呜直叫的谢啸月也好奇的凑了过来,蹲坐在西西身边。 陆离看着蹲成一团的三人一狼,挑了挑眉眼底也多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无论前世今生,陆离其实都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平淡而温暖的节日。前世他平庸的时候陆家自然没有人将他看在眼里,落魄了之后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就更不用想过年了。等到理王渐渐上位,奉承他的人自然也多了起来,但是彼时的陆离心冷如铁也早已经不是一点奉承和恭维能够打动的了。 谢安澜手法熟练的将爆竹里的火药拆解出来,然后重新组装包裹,装上引线。 这鬼地方弄不出来她心爱的武器,总不至自己做个爆竹玩儿还能有问题吧? 气定神闲的将最后一个引线装入爆竹,谢安澜站起身来拍拍手道:“好了。” “少夫人好厉害!”芸萝崇拜地望着谢安澜,少夫人不仅会调制胭脂竟然还会做爆竹。 谢安澜谦逊地拍拍她的脑袋,“小意思。” 陆离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的美丽女子,方才在她蹲在地上做爆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谢安澜。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这本该是大家闺秀绝对不会出现在的动作,也是陆离这样的人深恶痛绝的动作,不过这些日子下来陆离觉得无论谢安澜做出什么动作他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但是就在方才,她的手指灵巧地把玩着手中的爆竹的时候,那张往日总是能将人气得想要杀人灭口的美丽容颜上显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的神态,或许还有一些淡淡的怀念。认真并不是说明她手中的东西有多么重要,而是一种即便是驾轻就熟也依然会严谨对待的态度。 严谨?同样不是一个适合谢安澜的词汇。 那么平时的谢安澜和方才那一瞬间的谢安澜,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呢?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至少…不完全是。 谢安澜满意地看看地上的爆竹,现在的爆竹用的火药品质不高,一大堆的爆竹被她拆了最后也只是做出了这么几个来。回头看看正看着她的陆离,谢安澜挑眉笑道:“要不要一起来玩儿?” 出乎意料,陆离竟然真的站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不说谢安澜,就连芸萝和西西都有些惊讶。 谢安澜不由莞尔一笑,对着芸萝和西西挥挥手道:“小孩子一边儿去。” 两个小孩子乖巧地缩到一边屋檐下去,眼巴巴地望着这边。 谢安澜将火折子递给陆离,示意他点。 陆离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谢安澜做得十分人性化,引线留的不短。点燃了之后,谢安澜就机敏的拉着陆离往后退了两步。这玩意儿毕竟是手工做的,而且材料不太严谨,很难说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砰的一声响,芸萝和西西还来不及欢呼爆竹就被冲上了天。倒是并不太过,也就两三丈的高度,然后又是更大的一声爆响,火光乍现,响声震儿。 离得最近的谢啸月呜嗷一声窜到了西西身后,蠢萌的狼脸上全是风中凌乱。 芸萝和西西也忍不住抬手捂耳朵,神色哀怨的望着谢安澜。 谢安澜略有些尴尬,“这个,哈哈…用量掌握的有点问题。别的还好吧。” 陆离皱了皱眉,其实他的耳朵也有点震,但是总不能学小孩子去捂耳朵,只得忍着。低头看看地上还剩下的几个爆竹,谢安澜眨眨眼睛,“还玩么?”沉默了一下,陆离点头,低头去点燃第二个。有了准备就好多了,爆竹在天上炸开的时候,芸萝忍不住拍手叫好,就连西西的眼睛也亮了许多。少夫人做得爆竹能够响两次,还能够飞到天上去,比他们买回来的更响,火光也更亮。 虽然没有外面那些专门卖给有钱人家的焰火好看,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连续又放了三个,院门口传来苏梦寒略带些笑意的声音。 “好热闹,在下不请自来是否打扰了?” 众人回头,苏梦寒披着一件青色里衬青狐皮毛的披风,除夕之夜依然是一身素色,站在院门口却又一种如雪山一般高不可攀高洁锋利之感。 陆离也不意外,只是微微点头道:“苏会首,请。” 苏梦寒道了声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依然是那个叫苏远的青衣男子。 谢安澜朝着芸萝摆摆手,示意去给苏梦寒端一点驱寒的参茶来。病秧子还大半夜出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西西,过来叫舅舅。”谢安澜朝着西西招手。西西小步跑到谢安澜身边,拉着她的手看了看苏梦寒才小声叫道:“舅舅。” 苏梦寒淡淡的眼眸中闪现出暖意,微微点头道:“西西这几天还好吗?” 西西点头,“姐姐和陆先生对西西很好。” 苏梦寒道:“那就好。” 从苏远手中接过一块玉佩递给西西,道:“今天过年,这是舅舅给你的礼物。” 西西看了谢安澜一眼,见她点头才伸手接过。见状苏梦寒倒是有些无奈了,只是他虽然是西西的亲舅舅,奈何两人相处的日子竟然还不如才认识不久的谢安澜和陆离长。西西知道他是他舅舅,但是心里只怕还是觉得陆离和谢安澜更亲近一些。如果是别的时候,苏梦寒是一定要将外甥接回去自己照顾的。但是如今,说不得西西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呢。 “夜里冷寒,苏会首坐下喝杯热茶吧。”陆离开口道。 “多谢。”苏梦寒点头,走到陆离对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芸萝送上来一杯刚泡好的参茶,苏梦寒喝了一口一下淡淡的暖意顿时袭上全身,就连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好了几分。 喝了茶,苏梦寒才道:“我想着你们今晚应该会守岁,横竖我也是一个人就想来凑个热闹,没有打扰两位吧?” 谢安澜摇头笑道:“哪里,我们也是随便玩玩。” 苏梦寒看了一眼地上的爆竹,好奇地挑了下眉道:“你们方才是在放爆竹?”刚进门的时候就听到院子上空的响声,若有所思地道:“市面上倒是少有这样的爆竹,似乎与响箭焰火有异曲同工之妙。” 谢安澜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道:“苏会首说笑了,这玩意儿最多好像也就飞两三丈高。”这种高度能传什么信?还不如自己吼两嗓子来得简单明确。 苏梦寒看向地上那最后一个道:“不知在下能不能试试?” 谢安澜轻咳了一声,指了指苏远道:“苏会首感兴趣的话,还是让这位小哥来吧。那个…对你的身体可能不太好。” 苏梦寒倒是不太坚持,点了点头。 那苏远小哥也不客气,上前拿起那个爆竹就点燃了。原本正侧首想要招呼西西到自己怀里来的谢安澜察觉不对扭头去看,立刻叫道:“快扔掉!” 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响动,苏远小哥的手上血肉模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爆竹炸开之后,向天空弹射出去,在半空再一次炸开。 在叫出扔掉的同一时间,谢安澜伸手捂住了西西的眼睛。无语地看着用左手抓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脸色发白的苏远小哥。 “苏远!”苏梦寒脸色也有些变色,起身想要上前查看。 苏远苦笑了一声,道:“公子放心,不严重都是皮外伤。” 苏梦寒自己也是习武之人,自然也会看伤。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皮外伤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苏远的右手一个月内算是废了。 对上苏梦寒的视线,谢安澜有些无语的摸了摸鼻子道:“苏远小哥啊,把爆竹拿在手里放…这个你是怎么想的?” 苏远也很无辜,“我以为…这是像响箭或者信号焰火一样……” 问题是,响箭是射出去的啊,你为什么点燃了不将它抛出去呢? 中华二踢脚,虽然它只是个小爆竹,你也不能看不起它的威力啊。 谢安澜扭头去看陆离,陆离淡定地与她对视了一眼低头喝茶。 谢安澜抽了抽嘴角,只能对苏远小哥报以同情的一瞥。 苏梦寒对谢安澜的爆竹很感兴趣,但是最后一个已经被苏远小哥以自己的右手为代价放掉了。最后谢安澜承诺回头让人送两个给他,苏梦寒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告辞。临走时,苏梦寒还告诉他们他要离开上雍一段时间,过几个月才会回来。到时候就不专程来告别了。 “你是故意的。”等到外人都走了,时间也已经过了凌晨了,谢安澜让芸萝带着西西回去睡觉,然后才望着陆离开口道。 陆离挑眉,“那又如何?” 谢安澜无奈,“那小哥哪儿惹到你了?” 陆离摇头,“我只是想看看,那东西威力如何。” “……”你想知道可以问我啊! 陆离看着谢安澜道:“你不会以为苏梦寒真的只是对爆竹感兴趣吧?” 谢安澜了然,道:“我当然知道苏梦寒不可能对爆竹感兴趣,这种小东西也只能当爆竹玩玩了,就算苏梦寒天赋异禀,能研究出的东西也很有限。”一个小爆竹,苏梦寒总不至于研究出tnt吧?材料也不对啊。至于做炸药这种事情,东陵会的人并不太少,只是这个时代的炸药威力不行所以极少用在战场上罢了。 陆离对爆竹能被苏梦寒研究出什么来也不感兴趣,但是他对谢安澜很感兴趣。 “你起来,你知道更多更厉害的东西?”陆离道。 谢安澜笑眯眯道:“你想知道,求我啊。” “你确定?”陆离问道。 “还是算了。”谢安澜赶紧道,万一陆离真的没节操的求她,她是说还是不说呢?虽然绝大多数的东西,说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用。但是陆离这货除了告诉她他是重生来的,其实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别的事情啊。 陆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谢安澜确定自己看到了他眼中的鄙视,顿时磨牙不止。 大年初一清晨,虽然昨晚睡得很晚但是西西依然一大早就醒了。醒来之后爬起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想起来昨晚安澜姐姐并没有送礼物给自己,心中有点小小的失望。 不过西西很快就将这点失望抛到了脑后,安澜姐姐说的话从来都不会骗人,一定是昨天忘了! 振奋起精神,西西正要起身小手却按到了枕头旁边的一个硬物。 扭头一看,一柄装饰的十分好看的短剑正躺在枕头边上。 伸手拔开,是一把尚未开封的短剑。剑鞘上装点了几颗小巧的宝石,还系着一个精致的如意结,看上去倒像是给小孩子的玩具。西西脸上的笑容放大,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短剑。他记得,昨天晚上入睡前枕边是没有这把短剑的,一定是昨晚他随着之后安澜姐姐放到他枕边的。 这是他的新年礼物么? 西西飞快地下床,也不等侍候的丫头自己穿好了衣服就抱着短剑朝着谢安澜和陆离的房间跑去。( ) 第一百零七章 二踢脚(一更) 第一百零七章 二踢脚(一更) 第一百零八章 春意浓(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八章 春意浓(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八章 春意浓(二更) (( ))“姐姐!姐姐!” 谢安澜被敲门声叫醒,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陆离沉静而温雅的俊脸。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依偎在某人怀中的,难怪感觉这么暖和呢。虽然某人的温度偏低,但是在这种季节两个人总是比一个人暖和一点的嘛。不过…她什么时候有过如此小鸟依人的睡姿? 过了最初的磨合期之后,陆离每天总是比起的她早。虽然她知道陆离什么时候起身的,但是闲来无事就赖床成性的青狐大神并没有去关注所谓睡姿的问题。今天突然比陆离早一步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人家怀里。 难道…我睡着了还会色性大发吃陆离的豆腐? 谢安澜囧囧有神的思索着。 眼睛瞥到某人已经拉开大半露出许多春光的胸口,谢安澜淡定地转开了目光。 “姐姐!”门外,西西还在叫着。 睡梦中的陆离微微蹙眉,慢慢睁开了眼睛。与谢安澜略有些呆滞的目光对上,陆离微微怔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襟。 “咳咳,西西来了,我去开门。”谢安澜干咳一声连忙坐起身来。 门外响起了芸萝的声音,“小小姐,你在这儿做什么?” 西西的声音里充满了欢快,“芸萝姐姐,姐姐送我的礼物!” 芸萝笑道:“西西小姐是要谢谢少夫人么?那要晚一些才好呀,昨晚大家都睡得很晚,少夫人和四少爷还没起身呢。西西不困么?” 西西眨了眨眼睛,其实他还是有些困的,不过收到礼物的兴奋压过了困意。 芸萝声音轻柔,“西西不如再回去睡一下,养足了精神才好给四少爷和少夫人拜年呀。” 门外的西西犹豫了一下,才出声道:“芸萝姐姐说得对,西西不能打扰姐姐休息。芸萝姐姐…为什么姐姐不跟西西一起睡呢,是因为西西来得晚吗?” 芸萝忍住笑,道:“因为四少爷和少夫人是夫妻啊,只有夫妻才可以一起睡。” “那…西西能跟姐姐做夫妻吗?” “……”这个好像有点奇怪,一般的小女孩要问这种问题也应该是“西西能和陆先生做夫妻吗?”才对吧?应该是小孩子太小了,对男女之别还不太明白吧?芸萝疑惑地想着,一边道:“不行哦,少夫人已经有四少爷了。嗯,西西小姐还是回去休息吧,芸萝陪你好不好?” “芸萝姐姐要跟西西做夫妻么?但是西西还是喜欢姐姐啊。”西西道。 “……”脚步声传来,西西被芸萝抱走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一坐一卧,却是一样的一脸无语。谢安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孩子真是太可爱了。不过她觉得小芸萝当时一脸懵逼的模样一定也很可爱。 手臂被人拉住,一用力谢安澜跌了回去。发现自己被拉的趴在了陆离胸口,谢安澜也不在意,抬起头来笑吟吟地望着他,“陆四爷,有什么想说的?” “欠收拾。”陆离淡淡道。 “咦,你不会在吃醋吧?”谢安澜惊讶地道,“连个五六岁的孩子的醋你都能吃得下去?” “那又如何?”陆离道。 “呃?”说真的啊? 陆离不语,搂住她翻身,两人的位置瞬间逆转。 陆离抬手,轻抚她美丽的脸颊,拨开了颊边的几缕凌乱的发丝。慢慢低头,微凉地薄唇轻触她柔美的菱唇。谢安澜蓦地睁大了眼睛,却见陆离眸中闪过某种光芒,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唔…”谢安澜蹙眉,让某人突如其来的热情打的措手不及。 “喂!你不会现在才开始发酒疯吧?”谢安澜偏开头,扶着他俊美的脸想要推开他。 “发酒疯?”陆离挑眉,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难道不是你发酒疯?” 呃?难道她昨晚睡着了真的对某人做了些什么?这不太可能啊。她一没醉酒,二就算醉酒也绝对不会到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地步,三就算是睡梦中无意识的行为也应该有点印象才对。 可惜陆离却不打算给她时间思考,“既然夫人有此雅兴,为夫岂能不配合?” 雅兴你妹! “夫人…。”陆离低声轻喃,微温的唇再一次落下,这一次却并没有落到谢安澜的唇上。而是落到了她优美的锁骨上,原本保守的里衣早因为一夜的睡眠和方才的一番折腾散开。躺在床上的女子发丝散乱在枕间,美丽的脸颊边染着浅浅的嫣红,衣襟半开,露出美丽精致的锁骨和肩头,竟多了几分寻常难见的妩媚和羸弱的美感。 陆离眼眸微沉,薄唇慢慢在她锁骨和肩头移动。淡淡的仿佛带着墨香的气息让谢安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陆离……” 纤细如玉的素手扶上了陆离的肩膀,陆离神色专注却没有往日的淡漠。专注的眼神中隐藏着常人难见的火热。谢安澜微微抬起头来,与他交换了一个热情的吻。陆离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后颈,然后扶住了后脑柔顺的发丝,在谢安澜想要离开的时候微微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纠缠,缠绵悱恻。 新年的清晨,素雅房间里,隔着轻纱的山水画屏。床上的一双璧人正在纠缠着,春意弥漫,情热似火,将这本应寒冷的新年的早成也变成了暖春。 “陆离……”谢安澜眸光迷茫的望着跟前的俊雅男子,修长的玉臂搂着他的肩膀,一只手忍不住在他背后抓出了一道血痕。陆离微微蹙眉,往日总是从容自若的容颜上也多了几分隐忍和薄汗。 “你叫什么名字?”陆离突然问道。 谢安澜微闭着眼睛,“安澜…谢安澜。” “安澜。”陆离轻声唤道。 谢安澜心中一动,她明白陆离问这句话的意思。 “嗯?” 陆离不再说话,又一次热火的热情席卷而来,谢安澜也跟着投入了这场热情的纠缠中去。 许久之后,房间里渐渐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谢安澜靠在陆离怀中,美丽的容颜灿若桃花,美丽的不可方物。陆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只是一只手不紧不慢的轻抚着她长长的发丝。 谢安澜侧过脸有些好奇地看着陆离,“为什么不做完?” 虽然大家都很尽兴,但是陆离没有做到最后却还是让她有点惊讶的。她分明都感觉到某人如火的热情,也已经做好了做到底的准备,却不想某人却硬生生的忍住了。看到他强忍的痛苦神色,谢安澜都觉得有些不忍。但是又不是她不让做,是陆四少自己要忍的啊。好吧,至少她不用担心某人是不是身体有啥问题了。从他热情如火的态度来说,大概也是个笔直的。 陆离低头看向她笑吟吟的眼眸,道:“什么时候夫人打算与我共度一生了再说。”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看向陆离。从他眼中却没有看到一丝玩笑的意味。所以,陆离是真的在说如果跟他发生关系,那她就必须一辈子都跟着他做真正的夫妻么? “那,我们现在这算什么?”谢安澜挑眉道,其实她突然想起以前在陆家也就罢了,来到京城之后她们好像也一直顺理成章的住在一个房间,从来没想过分房住的事情。 陆离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淡淡道:“夫人先习惯一下。” “……” “不早了,该起床了。”陆离平息了一下呼吸坐起身来,谢安澜顺势滚到了一边。来到京城还没多久,她倒是懒惯了。 撇眼看到陆离肩膀下面的后背那一缕显眼的血痕,谢安澜忍不住低头咬住了被角磨牙。好吧,这个世道的人对两性关系都很保守…虽然,没看出来陆离这货到底哪儿保守了。不过她还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到底是要自由呢,还是跟陆离继续混这过一辈子。不过,这才认识几个月就考虑一生一世这种事情,是不是太随便了? 谢安澜突然想起曾经的一个小段子。 中国人说:你们美国人太随便了,还没结婚就上床。 美国人说:你们中国人才随便,床都没上过就结婚。 这两种观念当然都有各自的道理和问题,但是却跟她们现在的情况有那么一点儿类似。鉴于这个世道规则来说,陆离才是对的。虽然她和陆离目前这关系也用不上所谓的规则,因为她们本来就是夫妻。但是做为一个现代人谢安澜也很难相信发生了关系就能跟人白头到老这件事。 所以…暂时还是保持纯洁的关系吧。 果然,那啥也不是你想约,相约就能约的。青狐大神在前世那样一个开放的时代都约不到的东西,换一个世界就能那么顺利吗?当然不能。 一走进大厅,西西就欢快的扑了过来抱住了谢安澜的双腿。 “姐姐!”西西欢声叫道:“姐姐新年好。” 谢安澜好心情的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道:“西西新年好。” 西西举起手中的短剑道:“谢谢姐姐,西西很喜欢。” 谢安澜笑道:“喜欢就好,不要伤到自己。” “嗯。” 看到跟在谢安澜身后走进来的陆离,西西的神色立了收敛了许多,乖乖地叫了声,“陆先生,新年好。” 陆离淡淡点了下头,谢安澜有些奇怪,按说陆离也没对西西做什么啊,这孩子感觉好像也太敏锐了一些。 两人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西西上前来规规矩矩地行礼拜年。谢安澜将准备好的两个小红包递了过去,揉揉他的小脑袋道:“压岁钱,让芸萝姐姐给你收好。”西西捧着红包笑道:“谢谢姐姐,谢谢陆先生。” 陆离看着他,道:“你叫陆景曦,甘州理县人。本名孙静婷,随父母出门遇到山贼,全家被山贼所杀。你是夫人路过一个小城的时候从人贩子手中救回来的。我认你为义女,以后…知道怎么称呼她么?” 西西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谢安澜犹豫了片刻,小声叫道:“娘亲。” 谢安澜轻抚着自己心口,她才年方十七,就已经有了一个五六岁的儿子…女儿了。 “娘亲?”见她不应,西西有些疑惑地看向陆离,难道他叫错了? 陆离点点头,表示没错。 谢安澜连忙点头,安抚地朝着小娃娃笑了笑,“乖孩子。” 西西扑进谢安澜怀中,乖巧的蹭了蹭笑声叫道:“娘亲。” 比起姐姐,他显然更喜欢娘亲这个称呼。他从出生就没有见过娘更没有见过爹,虽然知道自己有个舅舅,但是这个舅舅却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只有一群丫头奶娘陪着他,但是奶娘也有自己的孩子,丫头们也有自己的爹娘兄弟,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现在他有了娘亲,是不是以后就不会一个人了? 想到此处,西西突然抬头来看向坐在一边的陆离,叫姐姐娘亲的话,岂不是要叫陆先生…… “爹爹……” 陆离微微点了下头,他并不在意西西会不会叫他。这么安排除了是为了给这小鬼一个合适的身份以外,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让苏梦寒放心罢了。有什么比父子更能将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有了这层关系就算他想要投靠柳家柳家也不会相信他的。至于西西原本的身份,陆离跟苏梦寒说他不在意那个位置坐的是谁并不是假话。所以这个才五岁什么都还不懂的小鬼对陆离来说更没这么重要。让陆离将赌注压在一个不知道性格,资质,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大的小鬼身上,陆离没那么闲,更没那么多时间等他长大。 既然谢安澜喜欢这个小鬼,刚巧他又是苏梦寒的外甥,收个义子也无无可。 前世从来没有过子女,现在也还没有的陆四少完全不能体会所谓的为人父的心情。 谢安澜含笑搂着西西,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很重要。陆离将这孩子的出生落在了甘州,而且还是距离七星寨很近的理县,想必自有他的道理。那地方乱的很,如果有人帮忙的话,却是要比苏梦寒自己出手要妥帖安全得多,流云会毕竟有太多的人在盯着了。 嗯,以后她就是做娘的人了。初为人母,谢安澜略有些忐忑。 忐忑与喜悦并存的青狐大神忘了一个问题。都有一个儿子了,以后还能顺利离婚吗?( ) 第一百零八章 春意浓(二更) 第一百零八章 春意浓(二更) 第一百零九章 陛下,你的脑子还好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九章 陛下,你的脑子还好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九章 陛下,你的脑子还好么? (( ))整个过年,谢安澜都觉得她跟陆离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怪怪的。有时候觉得似乎生疏了一些,但是有时候又觉得更加亲密了一些。从前是谢安澜竭尽所能的调戏陆离,初一之后陆四少似乎突然想开了,虽然两人并没有再发生过如之前险些擦枪走火的事情,但是私下相处的时候陆离半点也不会再因为之前一些亲密的接触而不自在。谢安澜不撩他也就罢了,偶尔甚至还会给谢安澜一种她好像被人给调戏了的感觉。 其实,每天在一个人怀里醒来的感觉好像也不坏。 不过陆离并没有多少空闲来天天撩谢安澜,因为很快过完年他就开始忙了起来。对此谢安澜也暗暗松了口气,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撑不住了啊。 春闱的时间是每三年的二月,初九,十二,十五,共三场,每场三天。也就是说参加会试的举人要连续考九天的试。仔细问过陆离谢安澜才知道,原来她之前还是对古代的科举有点误解,乡试和会试并不是考三天,而是考三场,一共九天。 一过完年,陆离就开始继续百~万\小!说,偶尔拜访一些京城的清流名士。原本以陆离的身份是不太可能这么容易接触到这些人的,但是有了曹老大人的提携就完全不同了。曹老大人对陆离似乎颇为看好,曹修时不时的上门,陆离没有表现出多么热情曹修也不在意。他又不是上门来让人吹捧奉承的。最重要的是,跟陆离交谈确实让他受益匪浅。曹修更加对祖父的评判心悦诚服,与陆离交往也多了几分真心。 有曹修作陪,又有曹老大人的荐书,陆离还能画得一手好画,想要敲开这些清流人的大门自然就容易多了。 陆离也并不多做什么,只是规规矩矩地请教问题,既不奉承讨好攀关系,也没有打探消息或者妄议朝政的意思,与这些人相处的倒也愉快。 过了十五,陆英才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京城。果然如陆离之前所说的,陆英带回来了七八个少年少女,都是陆英从外面带回来的。谢安澜对陆离跟着理王去找美人都能从人家美人手里撬出来一座青楼佩服的五体投地,难怪棠儿说陆离心黑呢。 陆离如今似乎没有管这些事情的意思,摆摆手就将将陆英扔给了谢安澜。 看着陆英呈上来的名单,地契以及站在跟前的几个少年男女,谢安澜半晌无语。 “少夫人?”陆英有些担心地问道,难道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 谢安澜摆摆手表示没事,打量了一下跟前的七八个男女问道:“这些人,哪儿来的?” 陆英笑道:“少夫人尽管放心,这些人身家背景都仔细查过,都是干净清白的。” 谢安澜点点头,这个她倒是相信。现在他们还不到需要人特意安插细作的份上,只要认真查了基本上都能保证干净。只是能不能一直干净下去就不好说了。不过这种事情也无须杞人忧天,能不能让手下人忠心也是上位者的能力问题。总不能因为担心背叛就一个人都不用吧,那不成了因噎废食? 谢安澜点点头,对着几人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让她们先下去休息了。陆英特意带回来的自然不可能只是普通的丫头小厮,这些人的资料她还要再看看再说。 谢安澜点了点桌上的地契,问道:“一家雍西有名的青楼,被你卖掉之后换成了一家青楼一家茶楼和一家酒楼?” 陆英点头道:“是,少夫人。四爷是这么吩咐的。” 谢安澜仔细看了看道:“好像也不亏,不过,隔得这么远,要怎么经营?” 陆英笑道:“四爷说不用急,就当普通的地方经营即可,不赔钱最好,赔了也无所谓,横竖也是白来的。另外,还有京城的一家茶楼。” 谢安澜翻出放在最下面的地契,果然是一间位于京城的茶楼。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坏,面积也不大。 “你家四爷厉害啊。”这么快就能在京城买下一间铺子,陆离的动作确实不慢。京城的房租贵,房价更贵。所以不是在京城世代为官的寒门出生的官员基本上是买不起房子的,而更坑爹的是朝廷并不提供官员住房。所以大多数的底层官员是只能租房子住的。 而且能像陆离这样租的是十两银子一个月的小院的都是少数人,因为一品大员每年的俸禄也只有二百四十两,而在京城做官,哪怕你贪污了多少钱也不敢拿出来买房子。因为还有御史盯着你,除非你能有柳家那样的靠山,御史怎么参也参不倒。 所以,像陆离这样能住上独立二进小院,还能有自己的商铺的京飘,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入朝为官前多弄一点财产是明智的,不然入朝之后突然才有钱了,很容易被御史揪着不放。不管有没有你贪污的证据吧,这放在前世也叫做“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就算冤枉了你,呵呵御史闻风奏事啊。能自辩清白是你的本事,不能就自认倒霉。 陆英笑道:“以后还要靠夫人。” “嗯?”谢安澜挑眉,陆英陪笑道:“这个茶楼生意不太好,快倒闭了。” 所以他们才能这么快买到一个位置不好不坏的铺子啊。即便是这样,将这个茶楼买下来也还是花了足足一千六百两。这样的铺子若是在泉州,一千六百两就算买不了十个也能买八个了。可见京城的房价到底有多贵。 谢安澜不由得一脸黑线,“你家少爷真看得起我。” 陆英笑道:“四爷的不就是少夫人您的么?” 谢安澜抬手弹了弹手中的地契和资料,“说得也有点道理啊。” 接收到一家快要倒闭的茶楼,谢安澜还没觉得什么。世上哪儿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好好地茶楼人家不留着赚钱卖给你干嘛?但是等看到了茶楼的状况之后,谢安澜方才觉得悲伤逆流成河。 这茶楼布局和装饰到不算坏,但是也不知道原本的老板是怎么经营的,明明才关门不久但是店里却到处都是一派阴沉沉的感觉。老旧的陈设,同样老旧已经能够看到清楚地茶垢的茶杯和盘子。以及剩下的毫无特色的陈茶和菜单。即便这是寸土寸金的京城,这么作老板是真心不想开店了啊。 最重要的是这些毫无用处的废物,陆英买下这间茶楼至少亏了三百两以上。 陪着谢安澜一同前来的陆英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满意了,连忙赔笑道:“那个少夫人,其实这家茶楼原来名声挺好的。只不过前两年老店主过世了,接手的是他儿子,那位新老板对做生意不怎么在行,折腾了两年才弄得茶楼的生意江河日下,终于维持不下去这才打算卖了店回老家。” 谢安澜蹙眉,“只是这样?虽然这店铺不怎么样,但是位置和格局都还好,京城里应该有不少人愿意接手才对啊。” 陆英点头,看看门口低声道:“听说原本穆家是想要接手的,不过后来又不肯要了。所以咱们才能顺利接过来的。 “为什么?”谢安澜眯眼,想起穆翌和穆怜那对兄妹就有些烦,她可不想以后经常有人来捣乱。 陆英道:“穆家的事儿这些日子少夫人想必也听说过。之前想要接手茶楼的是穆家的二公子,不过他不是为了穆家而是自己私下想要。好像穆家大公子和老太爷不同意,他拿不出来钱了,只得作罢。” 谢安澜有些诧异,“一千六百两,穆家二少爷拿不出来?” 陆英苦笑道:“少夫人,一千六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穆家别说是一千六百两,就算是一百六十万两也能拿得出来,但是穆家做主的不是那位二少爷。穆家大公子手里若是松一些,他的日子自然好过,但是一旦穆家大公子压得紧了,他们的日子就难过了。听说这些日子,不仅是穆家二公子,就是穆家那位大小姐手头都紧了。” 谢安澜想起这些日子在京城听到过的八卦,倒是有些明白了。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跟穆家牵扯不清太麻烦了。” “少夫人尽管放心,这些事情四爷都吩咐过。”陆英道。 谢安澜在茶楼里转了两圈,方才道:“这店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要了,全部重新装修。茶杯瓷器也要重新定制一批。另外,你带回来的那些人里面有没有擅长厨艺的,挑两个人给我,我给他们找了个好去处,先去学学艺回头茶楼开张了好用。” 陆英连连点头,认真的记下了。只是看看茶楼里的座椅陈设,有些迟疑地问道:“少夫人,这些都不要了么?这些料子都不错,应该也值个几十两银子。” 谢安澜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让人看着处理吧,能折价卖掉就卖掉,卖不掉就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处理了。连那块招牌一起,新的店名等你家四爷金榜题名了再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会试了,按照这店里需要整改的规模,想必到时候也才刚堪堪完工而已。 “是,少夫人。”陆英认真的记下了。 谢安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以后在外面叫公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女的啊。 “是,公子。” 谢安澜又吩咐了一些事情,才放心的走出了茶楼。 过完了元夕,京城里节日的气氛已经明显的淡去。无论是权贵高官还是平民百姓都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或在朝堂上明争暗斗苦心孤诣,或在市井间庸庸碌碌倒也平凡无波。 大街上已经能明显感觉到比年前多了一些穿着儒衫,模样斯的读书人。 所以说,像陆离一眼提前入京也是有好处的。这些现在才到的人路远的只怕过年都是在路上过得。 谢安澜步履闲适的漫步在京城的街头,任由来往的人群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切身感受着融入这个世界的感觉。 若说过完年之后京城里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刚刚过完年皇帝陛下开印上朝就宣布了一件事——赐婚高阳郡王之女谷阳县主与吏部左侍郎之子柳暮为妻。加封谷阳县主为武宁郡主。 朝中武百官听了这个消息都没什么力气去反驳了。当初他们既然连朔阳郡主嫁入柳家都没能拦得住,如今柳浮云好歹还算是个青年才俊。年前柳浮云无缘无故在离京公务之际被人砍了一根手指,皇帝却无法给柳贵妃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也算是对柳贵妃和柳家的安抚了。 不过连续将高阳郡王和怀德郡王都跟柳家绑在一起,皇帝陛下,您的脑子还好吗? 这个消息一出,最地却不是朝中的高官权贵,而是京城的普罗大众们了。 柳公子要娶武宁郡主,那沈家大小姐怎么办?! 谢安澜喝着茶一边听着身后的人喋喋不休地发表对沈含双的处境的担忧怜悯之情,以及义愤填膺之感,仿佛对第一美人的遭遇深恶痛绝恨不能以身相代。低头喝了口茶,以茶杯掩盖住了唇边的笑意。 沈含双就算再落魄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小民百姓来操心,更何况,沈柳两年还没有议亲,就算现在皇帝赐婚对沈含双的伤害其实也很有限。 “快走快走!有好戏看!”突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对着楼上相熟的人招手,兴奋地叫道。 这是一个比较大众的茶楼,平时经常在这里的人十之五六都是熟人。这话一出立刻响应者众,好几个人同时起身兴致勃勃地道:“什么事?” 上来的人道:“东陵七圣中的书圣和棋圣在翠华楼挑战柳十三!你说是不是好戏?” 唰!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立刻眼睛都亮起来了。就算偶有不知道书圣棋圣柳十三是谁的,只是挑战这连个字就足够勾起人们凑热闹的兴趣。 那人的好友已经起身走向了楼梯口,口中还不忘问道:“还有这事儿?东陵七圣挑战柳十三?为什么?” 那人嘿嘿一笑,“还能有什么?你不知道么听说东陵七圣中至少有三位都倾慕沈小姐啊。” “这倒是不知道,这几年东陵七圣好像”没怎么听说过了。 几个人匆匆而去,剩下的人也跟着起身,还有人笑道:“自从商羽公子离开京城,高少将军远赴边关,林小御医子承父业做了御医,倒是真的不怎么听说这几位的名声了。” 其实所谓东陵七圣,并不是说他们某方面的才华真的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地步。大多都是多事者附会之语罢了,只是流传的多了倒是名气不小。另一方面,这几位成名的时候都才十多岁,个个出身不凡,相貌英俊才华过人,都是一时少年天才。这样的人,赞以圣字,普通百姓崇拜不已,相熟的人看个热闹,长辈和真正的高人也就当是勉励了。他们若是一直顺利成长下去,未尝不能成为真正的琴圣,书圣,画圣 只是这几年不知道这几位是有事被耽搁了还是中二少年期终于过了,似乎都不怎么在京城里出风头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柳家柳十三浮云公子。不过一枝独秀又怎么比得上百花齐放让人看的高兴呢?也就难怪听说东陵七圣找柳浮云的麻烦这些人如此兴奋了。 谢安澜站起身来决定也去凑个热闹,她还没见过这位鼎鼎大名的浮云公子呢。 “兄台,翠华楼在哪儿?”谢安澜一把拉住一个匆匆而去的男子问道。 男子被他拉得一愣,看似一个相貌俊秀的小少年倒是不好发怒,匆匆道:“就在前面玄武大街,最高的那座楼就是。就隔着两条街,不远。”说完就拂开谢安澜的手急匆匆下楼去了。谢安澜挑了挑眉,将茶钱放在桌上,直接反身从窗口跳了下去。 玄武大街和朱雀大街是出了主干道明光大街以外最大的两个街道了。不过明光大道直通内城直达皇宫门口,寻常百姓没有重要的事情也不往那边去,所以最热闹的地方就数这两条街。因为热闹,住在内城的许多权贵也会经常跑来凑热闹,因此这里倒是真正的三教九流无所不包。甚至上雍城里最出名的几条花街,都是在这两条大街分出的小街和小巷里。 翠华楼就坐落在玄武大街的中段,那人说的果然不错刚走到路口往右边望去就能看到那四层高的楼。上雍城里没有特别高的建筑,外城的亭台楼阁不能高于内城墙,内城的建筑不能高于宫墙。 谢安澜到了翠华楼的时候里面早就已经热闹非凡。 翠华楼本是上雍城中名声极为显赫的客栈。不过这个客栈却不是什么客人都来者不拒的,只听翠华二字的就知道,这是皇家的产业。所以能进这里的人自然也不会是寻常人,别的不说在这上房住上一天就能顶得上谢安澜租的小院三天的房租,就可以知道这里到底有多贵了。 不过人家后台硬,也不在意会不会因此宾客零落。翠华楼的管事干脆将三楼和四楼分别弄成了一个专供宾客们雅聚的大厅和一个藏书颇丰的书馆。书馆中有从宫中抄录而来的珍藏绝版书籍,但是只有住在翠花楼中的人才能够免费借阅。因此翠华楼几乎都成为了家境殷实的读书人来京城必住的落脚处。翠华楼的生意不仅不差,反倒是蒸蒸日上。管事又趁机将附近左右的几处地方都买了下来,扩建了一个面积不小的园子。多年经营下来,翠华楼可谓是上雍城中生意最好也最有档次的客栈了。 听说了翠华楼的底细,谢安澜也不由得暗叹。谁说古人的智慧不如现代人,就这经营手段,这位翠华楼的管事也分明是一位能人啊。 今天情况特殊,翠华楼倒也因时制宜对外开放。想要入内的人,除了本身就住在楼中的人以外所有人都需要给三两银子买出入凭证。三两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不算少了,只是为了凑个热闹就要这么多钱,许多人只能无奈的止步。谢安澜倒是不在意这个,又在心里赞了一次翠华楼管事的手腕,拿着三两银子买来的凭证悠悠然随着人流进了翠华楼。 翠华楼后面的园子里很热闹,两位上雍有名的才子摆下了阵势,翠华楼自然也要谨慎对待。专程腾出了园中一处空地给这两位用。谢安澜过去的时候周围已经坐了不少人,位置最好的空地不远处的一个小楼和一处凉亭早就有人了。谢安澜也就随大流的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好离得近的空座坐下。不等她想要跟左右的人打听,已经有翠华楼的小丫头上前来斟茶了。 “见过公子,这是咱们翠华楼的玉池龙吟,望公子喜欢。”小丫头笑颜如花,不卑不亢。 谢安澜挑眉,微微点头道:“多谢。”扫了一眼附近,发现几乎每隔几步就站在一个穿着同样衣裳的小丫头,只要发现客人有什么需要立刻上前。谢安澜叹息,这服务到位的,她都想让陆英派人来这些学习一下了。 “公子可要来点什么瓜果小点?”小丫头问道。 谢安澜道:“挑几样你们翠华楼有名的上吧。” “好的,公子请稍等。” 谢安澜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台子,问道:“不是说那两位公子还有柳家十三公子都来了么,怎么没见到人?” 小丫头笑道:“十三公子在朝为官呢,这会儿想来也该下朝了,接到消息就回来的。另外两位公子倒是来了,此时在别处休息呢。” “”所以,你们都不确定柳浮云到底会不会来就敢收钱?仗着这是皇族的产业,没人敢砸招牌? 小丫头也不看她的表情,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就转身忙碌去了。 既来之,者安之。 谢安澜将手中折扇一展,轻轻闪了一下有些嫌弃的放回了桌上。看着在座的才子们人手一把折扇,她实在是很想问问他们冷不冷?陆离倒是没有这个毛病,无论是玉佩香囊还是才子们必备的装逼利器折扇,都很少看到他用。 坐在谢安澜旁边不远处的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看到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这里,一脸茫然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懂一般,倒是多了几分古道热肠的热情。主动凑过来问道:“这位小公子也是来观战的?” 谢安澜笑容可掬,也不说话。这个时候来这里的人不是来凑热闹是为了什么? 男子也不在意,笑道:“在下姓王,单名一个峰字。小公子贵姓?” 谢安澜道:“敝姓谢,王兄有礼。” 王峰点头赞道:“原来是谢小公子,好姓。谢公子不是上雍人士?” 谢安澜点头道:“在下嘉州人士,初到京城就来呃,凑个热闹。” “原来如此。”王峰嘿嘿笑道:“东陵七圣的大名,谢小公子在嘉州想必也听过吧?听说那几位早就不满柳十三了,如今爆发出来也不意外,倒是便宜咱们看了一场好戏。”这人声音压得极低,显然这种话还是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 谢安澜心中暗道,认识苏梦寒之前,我还真就没听说过东陵七圣的大名。 谢安澜犹豫了一下,有些担心地问道:“王兄,你说柳家那位公子会来么?” 王峰信心满满地道:“自然会来,柳浮云被人砍了一根手指,柳家在京城已经算是丢了个打脸了。如今人家光明正大的约战,他若是不来就等于认输,柳家就是第二次丢脸了。更何况,今天来得人不仅多,身份也不一般。” “哦?” 王峰指了指那边半敞开的小楼,和挂着竹帘的亭子还有跟他们一样坐在露天席位的众人,道:“听说国子监祭酒单老大人,御史台御史大夫曹老大人,临风书院山长东临先生都来了,还有定远侯府的高少将军,陆家的子墨公子,高阳郡王府的武宁郡主,哦,还有沈家大小姐,这么多人柳家怎么能示弱?只怕十三公子就算病倒在床榻上了也要强撑着过来。” “这么多人?”谢安澜惊讶,“之前怎么没有传出消息?” 王峰嘿嘿怪笑了两声,道:“很显然,这是故意想要给柳浮云难堪,不给他拒绝的余地啊。浮云公子心性沉稳,据说素来不爱与人争锋,如今被逼到这个份上,不爱争只怕也不行了。” “原来如此。”谢安澜点头,朝着王峰拱手笑道:“多谢王兄解惑,若非王兄小弟还懵懂不知,哪里能领会这其中的深意啊。” 王峰卖弄完了,又被谢安澜奉承的舒坦了,面上也更多了几分欢快之色,连道客气。 东陵七圣家世都是不凡,不过这些年陆家崛起之后这些家世也算不得什么了。当年的商家虽然不比陆家,却也是有名的上雍名门,却因为柳家被搞得家破人亡,唯一活下来的商羽公子还下落不明。也就难怪其他几位这些年都低调行事了。只是不知道今天这两位是为了什么突然跳出来,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给沈含双出气? 今天这两位分别是书圣黎宁殊,今年二十六岁。是当朝左丞相黎蕴的独子,这位黎公子从小就在书法方面天赋异禀,七岁拜师东陵有名的书法名家,当朝翰林院学士公孙琚为师。不过这位在会试上成绩有些不如人意,比他小几岁的柳浮云早就上一届就已经金榜题名,黎公子与他同届却不幸名落孙山,如今依然还在国子监读书。 另一位棋圣齐浩然,今年二十有四。这位是东陵七圣中唯一一个出身普通的人。齐家只是京城极不起眼的一个书香门第,但是齐浩然却俨然是个天才。年方六岁拜入临风书院读书,八岁时与临风书院的一位既有名气的棋道高手对弈,三战两胜一败一战成名。从此成为上雍皇城中鼎鼎大名的天才,齐浩然不仅棋艺了得,学问也好。他是昭平十八年的金榜状元。也就是说他十八岁就考上了状元。即便不是东陵最年轻的状元,也差不多了。要知道,当初跟他年纪差不多的柳浮云只是考了个二甲第三而已。 只可惜,这位似乎比黎宁殊还要郁闷有些。他科举之路一帆顺风,但是为官之路却有些坎坷。比他晚三年成绩还在二甲的柳浮云已经是三品官了,虽然柳浮云的履历有些不科学,但是跟他同榜前十名的小伙伴们现在最差的也已经外放做了正六品的通判了,只有他在从六品翰林院编撰的位置上足足磨了六年不见寸进。 若是没有柳浮云,大概还不觉得什么。毕竟对于清流人来说翰林院是不一样的地方,很多人都觉得直接从翰林院上升比外放做官的清贵许多。齐浩然也还年轻,慢慢熬资历总能升上去。但是有了个柳浮云做比较,就难免让人觉得心气难平。 柳浮云才华不如他,名气不如他,就连殿试的成绩都不如他,就凭着有个姑姑做贵妃就平步青云,让人怎么服气? 谢安澜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思索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仿佛有些熟悉的声音。 “谢小兄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啊。” 谢安澜一怔,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瓜子放回桌上的盘子里,回头就看到俊美不凡的紫衣男子正站在身后含笑望着自己。 好一会儿,谢安澜方才道:“原来是穆公子,许久不见。” 穆翎倒也不客气,直接走到谢安澜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笑道:“在泉州一直没能再见到谢小兄弟,在下深感遗憾,原来你竟然来了京城?不如让在下尽一尽地主之谊?” 谢安澜淡淡道:“这倒是不必,萍水相逢穆公子客气了。” 穆翎摇头道:“救命之恩,怎么能说是萍水相逢呢。在下派人去寻谢兄,寻遍了整个泉州都没有找到,却让在下好生失望,倒是没想到竟然能再次遇到,可见果真是缘分。” 谢安澜挑眉,这是在提醒她当初她给的是个假名么?但是眼前这位当初好像也没有给真名啊。 “在下也没有听说过令羽公子的大名啊。可见,真是巧了,你我确实应当是陌路人。” 穆翎有些无奈地抚额,道:“不过是一时戏言,在下” 谢安澜抬手阻止了他,扬眉笑道:“左令右羽,东陵首富穆家大公子,失敬。” 穆翎也不在意,笑道:“那么,敢问谢兄尊名?” “谢无衣。”谢安澜心安理得地道。 穆翎蹙眉,神色略有些忧郁地望着谢安澜,仿佛在指责她不够坦白。 谢安澜抽了抽嘴角,心中暗道,你的身份也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啊。更何况,我这身份也不算假的啊,以后我还要接着用这个马甲呢。 见她神色淡定一派从容自在,穆翎也只得无奈地看了口气。道:“泉州的事情在下只是开个玩笑,谢兄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了吧。在下在此给谢兄赔礼?” 谢安澜道了声客气,道,“穆公子事务繁忙,怎么有空来这里凑热闹?” 穆翎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刚过完年哪里有什么事?更何况,这么大的热闹都不凑,更待何时?” “”刚过完年才更忙吧? 穆翎凑过去,低声道:“我刚得到消息,柳家今儿要倒大霉了。” 谢安澜诧异地看着他,“柳家跟穆家也算是姻亲吧?” 穆翎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不再看谢安澜,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那座小楼。 谢安澜耸耸肩,好像问了个蠢问题。穆翎跟柳家的关系众所周知的不太好,这么问搞不好别人以为她是故意在挤兑穆翎呢。 一个身着白衣的俊秀男子从小楼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空地皱了皱眉,才漫步走了过来。 在场许多人都认出了来人,纷纷叫道:“青阳公子。”青阳正是齐浩然的字,这白衣男子显然就是东陵七圣的棋圣齐浩然了。 齐浩然目光慢慢扫过众人,落在了其中几个穿着锦衣的人身上,冷笑道:“柳浮云是不敢来了么?” 被他视线盯着的几个人顿时怒了,一人站起身来同样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你让十三公子来就来?当我们柳家是什么?” “柳家是什么?”齐浩然嗤笑一声,没有说话。但是语气和神色的不屑溢于言表。 “大胆!” 看着场中的白衣男子,谢安澜突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堂堂状元之身,六年时间都无法升官了。他能活着只怕都是有人怜惜他的才华,多加照顾了。 穆翎也低笑了一声道:“东陵七圣,当年都是上雍皇城的风云人物。如今看来,倒是只有商羽与高斐能脱颖而出,剩下的几位都要泯然众人了吧。”谢安澜侧首看向他,“哦?穆公子与这几位也相熟?” 穆翎摇头,“不熟,他们是官,我是商,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穆翎年纪小的时候被穆江枫和柳氏压制的厉害,在京城倒是真的默默无闻。若不是穆老太爷护着,只怕也没有如今与流云会首并称双壁的穆家大公子了。 “商羽就不必说了,高裴年纪轻轻就如军中历练,军功赫赫。将来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剩下的几位都是籍籍无名,今天这两位呵呵,也不知道黎公子来这么一出,左相大人知不知道啊。” 听着某人幸灾祸的笑声,谢安澜一脸黑线。 这上雍皇城中,果然还是心机深重的黑货多啊。 ------题外话------ 嗯嗯,好几位亲反应苏梦寒感觉有点像梅长苏哈。这个…病美男大概总有辣么一点相似之处哒。不过苏公子的性格大概比梅宗主更烈一些哈。而且!他会武功哟,武力值碾压大部分人哟! 嗯,其实,苏会首更像另一个人,温先生陛下的金风细雨楼主——苏梦枕,看名字就知道了。不过苏公子木有苏楼主的家国情怀,也没有苏楼主辣么悲催。 一夜盛雪独吐艳,惊风疾雨刀。对于一个病弱控,苏楼主才是我的嫁!(づ ̄3 ̄)づ,神马听雪楼主,江左盟主,无情公子都要往后排排。所以正好要写一个病秧子的时候立刻就想到了苏梦寒这个名字。 p:咱们总爱说相爱相杀,看了苏梦枕才知道到底神马叫相爱相杀。我不喜欢雷纯。┭┮﹏┭┮( ) 第一百零九章 陛下,你的脑子还好么? 第一百零九章 陛下,你的脑子还好么? 第一百一十章 善谋者,必善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章 善谋者,必善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章 善谋者,必善弈 (( ))这边两人还在闲聊,那一边双方却已经剑拔弩张眼看就快要打起来了。``````原来那几个出声回击齐浩然的年轻人正是柳家的人。柳家人素来在京城我行我素惯了,哪里能容得下别人在自己面前嚣张? 那齐浩然一身傲气,神色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轻哼一声道:“既然几位公子如此义愤,不如就代替柳十三出面好了?哪位请?” 刚刚还大吼大叫的柳家人顿时哑了,琴棋书画学问章这方面,他们确实是不擅长。可以说,柳家除了个天生聪慧的柳浮云,就没有擅长的人。这些年柳家虽然也在竭力的培养子弟,但是又怎么比得上那些世家出身的底蕴深厚?而柳浮云这样的天才,一个家族出一个就已经嫌多了,又岂会那么容易再有第二个? 眼前这个齐浩然,虽然令人厌恶,但是论才华却是比柳浮云还要更高一筹的存在啊。他们哪里敢上台去接他的招? 见他们不敢再闹,齐浩然眼底更多了几分傲然。冷声道:“柳家浮云公子名动京城,今日看来是无缘一会了。”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小楼扬声道:“从嘉兄,看来今日浮云公子是无暇前来了,我们还是……” “在下来迟,有劳诸位久候。”齐浩然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就在众人身后响起。众人回头,便看到穿着月白色衣衫的青年男子正从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走来。如果是在别处萍水相逢的话,只怕很难相信这个年轻而秀的男子会是柳家最被看好的十三公子柳浮云。他显然是特意换过了衣服才过来的,并不像是围观席上那几个穿着富贵的柳家人,柳浮云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儒衫,神色沉静端肃的甚至有些拘谨。 众所周知,柳浮云的姑姑是宠冠六宫的柳贵妃。但是柳浮云本身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宠妃母族应有的模样。他的相貌在穆翎,苏梦寒,陆离这些人中甚至都算不得出众,难怪有不少人觉得,柳浮云能够名动京城绝大多数都是因为柳家的权势了。其实柳浮云相貌虽然不是最惊艳的,但是他站在那里却能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一种沉稳认真,真正让朝堂官员们推崇赞赏的气质。 在朝为官的人虽然都是人,但是真正能爬到高位上的人与那些清流名士所推崇的人是不一样的。没有几个高官会喜欢自己的属下是个风流不羁,潇洒桀骜,无拘无束的人。同样也没有哪个高官会觉得齐浩然那种自恃才高,冷傲不群的人会比柳浮云这样认真恭谨的态度更讨人喜欢的。 一个才刚刚弱冠的年轻人,竟然会有这样的性格倒是让人有些惊讶。而一个柳家人是这样的性格就更让人惊讶了。 陆离是因为重活一世,苏梦寒是因为灭门之灾,穆翎是因为从小的环境所限。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都还有着各自的锋芒和脾性。柳浮云又是因为什么? 这样的人…若非天生性格如此,那必然就是心机不浅了。 “柳家十三,果然不简单。”谢安澜身边,穆翎低声叹道。 谢安澜侧首看向他,穆翎朝她笑了笑,朝着齐浩然的方向抬了下下巴,低声道:“你看看,人才刚出场,就已经高下立见。” 谢安澜点头,虽然柳浮云才说了一句话,但是比起他温和严谨,似乎齐浩然方才的态度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柳浮云突然出现,齐浩然也是愣了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道:“柳公子来了便好。请。” 柳浮云却并没有动作,站在人群后面看向齐浩然,拱手道:“听说齐兄和黎兄邀在下赴约,不知柳浮云有何得罪之处?”他拱起手来,众人这才真正看清楚他的右手,已经块一个月过去了,柳浮云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毕竟是断了一截手指,那伤处即使已经愈合却依然有些触目惊心。柳浮云却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残缺,既没有包起来也没有戴个指套掩饰一二。十分坦然地将伤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齐浩然道:“柳大人说笑了,不过是久慕柳大人才华,在下和黎兄一时兴起,想要与柳兄切磋一二罢了。” 柳浮云微微蹙眉,看着齐浩然。仿佛齐浩然提出的事情让他觉得十分困扰和无法理解一般。齐浩然挑眉,神色间多了几分挑衅之意,“怎么?柳大人看不起我们?” 柳浮云皱眉,道:“既然如此,在下认输。” 全场顿时哗然。 谢安澜身边,穆翎脸上的笑意更盛。 齐浩然脸上闪过惊怒之色,厉声道:“柳公子这是看不起在下?” 柳浮云皱眉,沉声道:“浮云读书是为求取功名,入朝为官报答皇恩。读的是四书五经,诗词策论。资质有限,与琴棋书画之道不过尔尔。齐兄和黎兄精研书法和棋道,在下自愧不如。” 这回答…真俗!不过也够坦白,柳浮云顶着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声还能坦白自己琴棋书画不行,果然是需要大毅力的。 “柳兄可是谦逊了,京城谁不知道柳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国子监和临风书院的几位先生都对柳兄称赞有加。”小楼里,一个穿着蓝色锦衣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笑吟吟地道。 国子监和临风书院代表了东陵国官办和私立水平最高的两大学府。柳浮云若是否认,岂不是说国子监的博士和临风书院的先生为了讨好柳家而胡说八道? 柳浮云抬眼看向走过来的男子,“黎兄。” 说话的青年男子正是当朝左相之子黎宁殊,字从嘉。 沉默了片刻,柳浮云方才拱手道:“如此,请两位赐教。” 古人云:无第一,武无第二。只因为武力高低非常容易分辨,打倒算数。但是人之间的高低却不是那么好分的了。琴棋书画各有所长,风格意境各有所好,每一点不同都足以影响到评论者的判断。 人之间的比试也对于一窍不通的普通人来说,也远没有武人较量更有意思。其实齐浩然黎宁殊和柳浮云之间的比试本身就不公平的。这两人都有各自擅长且颇有造诣的科目,而柳浮云却不一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换句话也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没有任何一门格外出众。这世上本就不可能有人真的将所有的东西都学到炉火纯青的。 第一局,比书法。 两人各写一幅字,请楼上的几位评判。 谢安澜有些无趣地托着下巴靠着桌边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柳家要倒霉了?看不太出来啊。”柳浮云就算输了也没什么,这比试本来就不公平。柳浮云敢应战就已经说明他的勇气了。 穆翎低声笑道:“自然不是,好戏总是在后头的。这上雍城里,敢跟柳家对着干的人可不多啊。” 谢安澜瞥了他一眼,“如此,穆公子还不趁机加把火?” 穆翎道:“这个么…还得先看看这火烧的好不好啊,我总不能替别人填柴却将自己给烧了吧?” 谢安澜点头,“言之有理。” 跟穆翎说这话,谢安澜的目光却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不远处的小楼。好像有人在盯着她。 小楼里,此时也满满的坐了不少人。下面的比赛一开始原本还半开的门就都全部推开了。坐在楼上的人只要靠前一些的都可以看清楚楼下的正在写字的人,以及楼下大部分的看客。不过此时楼里的人们目光自然全都聚集在柳浮云和黎宁殊身上。 坐在最中间的是三位年纪不轻的老者,其中一人正是曹老大人。另外两位一人身形有些矮胖,头发灰白,满脸皱纹,神色却十分严肃。他穿着从三品的官官府,正是国子监祭酒单老大人。而另一位穿着褐色布衣,身形修长挺拔,虽然同样一头灰发却是笑意温雅,脸上些许的皱纹只会让人感到时光沉淀的睿智和洒脱,颇有几分道骨仙风之感。这位便是临风书院的山长,东临先生骆思空。 这三位,算得上是京城中清流人之首了。 单曹两位大人虽然都在朝为官,但是一个在国子监一个被空置在御史台,与朝政大局都没什么干系。而东临先生则是从不曾入朝为官,从不管朝中琐事的。这三位能够为了这个小小的比试聚在一起倒是很是难得。 三人身后还零零落落的坐着一些人。最显眼的便是一个身形挺拔五官俊挺的青年男子,与在座的或儒雅或满身贵气不同,他长得英武不凡,眉飞入鬓,眼眸锐利。眉宇间带着一种如刀锋一般的锐气。不过他此时却只是一只手撑着额头坐在一边仿佛闭目养神,似乎对下面的比斗丝毫不感兴趣。 另一人穿着一身竹青色银丝云纹衣衫,风度翩翩贵气逼人,举手投足带着一种优雅气派让人明白他必定是出身真正的世家大族。此时他也正含笑望着三位长者,专注的听着他们的谈论,即便是他们说得其实都只是最普通而毫无意义的寒暄,也半点没有不耐烦或者分神的感觉。这正是陆家陆盛言的嫡长子,陆渊。 比起这两位,跟着曹老大人一起来的曹修和陆离坐的就要靠后一些了。两人都坐在曹老大人身后不远处,中间隔着陆渊与另一个年轻人同桌,倒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曹老大人看着东临先生有些好奇地问道:“东临兄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是担心学生落败?” 东临先生笑道:“两位不是也一样来了么?更何况,齐青阳已经入朝六载了。”临风书院不涉朝政,莫说齐浩然没有拜他为师,就算败了他为师入朝为官之后临风书院也跟他没有关系了。 单老大人笑道:“这不是闲来无事么,说起来,柳浮云和黎从嘉都是从国子监出去的,咱们看看这些年轻人之间的切磋也好。” 曹老大人皱眉道:“黎家那小子少年成名,这比试不公啊。”虽然曹老大人对柳家很有看法,但是就事论事倒也公正。 东临先生却是浑不在意,“他自己应战了,就没有不公。”若是觉得不公,大可不上台。或者开口直言,既然上去了就是默认了这种不公。 单老大人笑道:“东临兄言之有理,小辈玩闹在所难免,咱们这些老头子也就是看个热闹罢了。” 不多时,两张已经写好了的字送到了楼上。三名老者都围在桌边品赏起来,深厚的众人也是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京城这十多年最出名的才子的水平。 曹修坐在陆离身边,低声问道:“陆兄,你觉得如何?”曹修从小就跟着外放做官的父亲各地换着地方住,几乎不怎么留在京城,对于这些京城才子们的名声知道是知道,但是感受就没有那么深刻了。 陆离慢慢收回看向楼外的眼神,道:“并未交往过,不知。” 曹修略有些惊讶地看向陆离,似乎是在吃惊这世上还有陆离不知道的事情。 陆离倒是一副坦然的模样,并不觉得自己说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两人正说话间,原本还在跟另外两位争论不休的曹老大人突然朝身后招招手道:“陆小子,你过来瞧瞧。” 曹修有些幽怨地望了陆离一眼:好像我才是亲孙子吧。 陆离朝他挑眉:你上? 曹修立刻缩了脖子:您请。 陆离起身,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投了过来,其中有疑惑,有不解,还有羡慕嫉妒。 陆离走过去,从容而恭谨地道:“曹大人。” 曹老大人指了指桌上的两张字,问道:“你看看。” 陆离状似为难的道:“曹老,晚辈对书法并不擅长。” 曹老大人对他的谦逊嗤之以鼻,“书画一家,你的字若是拿不出手就算画再好老夫也要给你扔出门外。” 陆离无语,他说的是不擅长,曹老大人说得是拿不出手,这一样么? 倒是东临先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陆离道:“曹兄,这位少年郎看着有些眼生啊。”难道是陆家的哪个公子?东临先生有些疑惑地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陆渊,不过这一眼极快扫过,就连陆渊自己都没注意到东临先生是在看他。 曹老大人抚着白须笑得志得意满,“前些日子你不是想要我那副松鹤献寿图么?喏,就是这小辈画的。” 不仅东临先生惊讶,一边的单老大人也有些吃惊地看向陆离。那那副松鹤献寿图他们都是见过的,东临先生见猎心喜还想要问曹老大人讨要呢。不过是远在他想做官的爱子送的寿礼,曹老大人本身也是爱画自然,自然不可能送给他了。让东临先生颇为郁闷了几天。 那幅画上题的字他们也都看过,铁画银钩,苍劲俊逸,狂放洒脱却又不失气度。原本他们都以为能画出这样一幅画的清篱居士应该是一位隐居的名士,或者性格洒脱桀骜之辈。但是此时看到眼前的少年眉目俊雅,神色从容自若,唇边带笑却又给人几分了淡淡的疏离感。单老大人扭头看向楼下的柳浮云,柳浮云曾经是国子监的学生,单老大人对他自然是最熟悉的。仔细看看,倒也不像。 这少年身上没有柳浮云身上的认真肃穆,却多了一种单老大人也说不上来的气度。似乎比起柳浮云他想的要从容洒脱得多。对于曾经的爱徒,单老大人也有着和柳家家主同样的疑惑,柳家那样的人家,怎么会养出柳浮云那样拘谨压抑的性格? 如果说那副松鹤图上的字是眼前这少年所写的,那么他确实是有资格品评眼前的两幅字。 东临先生若有所思地道:“听闻这些日子令孙带人拜访了上雍城中不少人,原来就是为了这位少年么?” 曹老大人笑道:“此子才华横溢,禺儿信中也是赞誉有加。老夫见才心喜,令他多拜访几个故友,也好增加一些见识罢了。” 东临先生脸色微沉,做出不悦之状,“自然如此,为何不曾拜访老夫?看不上我临风书院?” 单老先生也跟着笑眯眯道:“还有老夫,这位陆小郎虽然不是我国子监的学生,但是老夫也是欢迎之至的。” 曹老大人挑眉看向陆离,“听到了?回头随手画两幅画哄哄他们,说不准他们就能指点你一二,受益终生。” 陆离不卑不亢,只是眼底多了几分笑意,点头道:“能蒙两位先生青眼,是晚辈之幸。” 曹老大人这个时候突然开口是为了提携陆离,不是为了给他拉仇恨。虽然仇恨还是免不了要拉上一点半点,但是若是真让他评出个两幅字谁高谁低,就难免是真要得罪人了。不是得罪柳家就是得罪黎家,偏偏这两家还都不好得罪。三位长者都是爱才之人,所以都只是稍稍问了几句,便让陆离归位了。 直到陆离回到座位上,还有不少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徘徊不去。这三位在京城虽然没有多高的权势,但是在读书人之间的名声却是极为显赫的。特别是东临先生,临风书院桃李满天下,虽然凡是入朝为官的学生都与临风书院不再有关系,但是对东临先生这位临风书院的山长总是会多几分师生情谊的。加上东临先生年轻时曾多次拒绝入朝为官,简直是东陵读书人心中才华横溢,不羡权贵的典范。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竟然得到这三位的推崇,今天这翠华楼之会的赢家倒不像是外面的三位而是这位陆公子了。 最后三位先生评鉴的结果还是黎宁殊略胜一筹。这个结果一公布,留下的看客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在他们看来,柳浮云这几年名声虽然大,但是确实没有听说过他书法如何,而黎宁殊确实十多岁就已经以书法成名又拜得名师学习。这个结果完全不算意外。 “柳兄,承让。”黎宁殊拱手道。 柳浮云倒也淡定,脸上并没有什么失望的神色仿佛本该如何。只是微微点头道:“黎兄见笑。” 齐浩然站在一边,看到这个结果倒很满意。看向柳浮云傲然道:“浮云公子,请。” “齐公子,请。”柳浮云淡淡道。 “柳浮云断了一截手指,应该也很影响发挥吧?”楼上,曹修蹙眉低声道。 陆离淡淡道:“影响不大,浮云公子写得是台阁体。” “呃?”曹修一脸愕然,柳浮云其实根本就没想要赢吧?台阁体这种字体,科举必备,奏折专用,但是这种横平竖直,端端正正的字体,好看还算好看,却实在没什么特色。素来为书法大家所不取。 黎宁殊应该没看到柳浮云写的是什么吧?如果让他知道他认认真真写的最擅长的草书被柳浮云一篇台阁体就糊弄过去,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既然如此,刚才祖父他们三位到底是在讨论什么?难道柳浮云已经将这种字体写的出神入化炉火纯青自成一家了? 陆离道:“这一场,浮云公子赢的机会原本就不大。黎公子的书法确实称得上惊艳,若能持之以恒,将来只怕未必不能青出于蓝。”黎宁殊的先生是当朝书法大家公孙琚,“下一场才是重点。” “浮云公子擅棋?”曹修有些惊讶。 “若是一局都不能胜,浮云公子必然不会下场。何况…擅谋者,必擅弈。”陆离声音极低,除了曹修只有坐在他们前面一点一直置身事外的英挺男子微微睁了一下眼,不过很快又合上了。 楼下的棋局已经开始了,为了观战方便,翠华楼还特意设了两面竖立的大棋盘。楼下的两人每走一步,就会有翠华楼的小厮在同样的位置落子,无论是楼上还是楼下的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棋局却是比书法有意思多了,原本还有些无聊的人们立刻睁大了眼睛盯着棋局,片刻也不愿错眼。 小楼里专门辟出来的有些狭窄的小间里,看到柳浮云第一局落败,有人有些失望地道:“不是说柳浮云是京城第一公子么?怎么连个黎宁殊都比不过?” “郡主,您别生气,咱们也没听说过柳公子擅长书法,而且柳公子手刚刚受了伤,被人比下去也再说难免啊。”身边的丫头劝道。 穿着桃红色华服的少女轻哼一声,含恨咬牙道:“凭什么!柳浮云被人砍断了一根手指,凭什么我就要嫁给他?又不是我砍了他的手!” “郡主!”丫头声音有些惊慌,“这话千万不能再说了,这是陛下的旨意,王爷也没有办法啊。” 少女幽幽道:“朔阳姑姑都要被他们折磨死了,我若是嫁进去,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呢。” 丫头迟疑着,“郡主想多了吧。浮云公子…浮云公子应当与柳家三位公子不一样的。” 少女冷笑了一声,“不一样,还不都是一丘之貉?知人知面不知心罢了。” 被她这么斩钉截铁的一说,丫头倒是有些迟疑起来了。柳家人那位坏,谁知道这个浮云公子是不是个人面兽心之辈。更何况,就算柳浮云真的是好人,柳家那些人都那样,郡主嫁过去日子也绝不会好过啊。可惜…皇命难为,别说是她们了,就是王爷王妃不也无可奈何么? 这桃红华服的少女,自然就是刚刚被封为武宁郡主的那位高阳郡王之女。武宁郡主今年也不过才十四岁,正是豆蔻年华,芳心懵懂的时候。若是皇帝指婚的是别家,即便是人才稍微平庸一些,武宁郡主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柳家…想起过年的时候随母妃去怀德王府正好看到朔阳郡主。那模样让刚刚听说自己可能会被赐婚给柳浮云的武宁郡主当晚就做了噩梦。 即使是如此,怀德郡王却完全没有替自己的妹妹讨说法的意思。面对着明显不想回去的朔阳郡主,怀德王妃仿佛看不见一般一个劲儿的劝朔阳郡主身体不好早些回去休息。一想起来,武宁郡主就很是同情这个堂姑姑。 “沈含双是不是也来了?”武宁郡主问道。 丫头点头道:“沈小姐在旁边的厢房里。” 武宁郡主咬牙道:“不是传说柳浮云心仪沈含双,为什么陛下……” 丫头轻叹道:“陛下想要补偿柳家,沈小姐的身份和浮云公子确实般配,但是比起郡主来,自然……” 武宁郡主轻哼一声,“柳浮云也是个没用的,既然心仪沈含双,连去请陛下赐给婚都不敢么?倒是来祸害我!” 看着愤愤不平的小主子,丫头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这边厢房里武宁郡主愤愤不平,另一边的沈含双心情也不太美好。原本今天的事情其实跟她没关系的,只是不知道谁传出了黎宁殊和齐浩然是为她抱不平才挑战柳浮云的。这种事情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传出去了就没那么好收拾。沈含双却着实冤枉得很,她跟黎宁殊也就是远远地见过而已,连话都没有说过。跟齐浩然就更加称不上认识了,只是在去年一次花会上巧遇说了两句话,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沈含双原本不想来,却被沈尚书催着出来了。沈家和柳家的婚事催了,沈尚书有些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去怪皇帝坏了自己女儿的好姻缘吧。沈尚书是从寒门升上来的官员,但是和许多重名声的人家不同他并不十分看重虚名。这点从他能攀上柳家从而坐稳户部尚书的为之就能看得出来。所以他也从来不觉得女儿就要藏在深闺人未识,他女儿是上雍第一美人,不让人知道怎么能挑选出何意的女婿? 齐浩然虽然身份太低了也没什么出息,但是黎宁殊确是左相的公子啊。而且黎宁殊嫡妻早逝家中也没有嫡子嫡女,做人继室虽然不好听,但是要看是做谁的继室。 沈含双坐在厢房里有些意兴阑珊,对外面的棋局也并不怎么感兴趣。靠着椅子支着下巴垂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丫头有些担心地提醒道:“小姐,您不好奇谁会赢么?” 沈含双淡淡道:“谁输谁赢跟我有什么关系?” 丫头道:“小姐,与柳家的婚事没了,老爷只怕是该急了。您现在用些心还能自己选一选,万一老爷……”万一老爷不再纵容小姐,要自己选人的话可就没有小姐说话的余地了。 沈含双微微推开窗户朝着一个方向望去,看着坐在人群中依然卓然不群的紫衣男子正侧首与坐在他身边的少年说笑,眼神不由有些黯然。丫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那人也不由得在心中一叹:真是冤孽。 正与穆翎说话,谢安澜若有所感地抬头看向小楼一侧的一处半开的窗户若有所思。 “怎么了?”穆翎不解地道。 谢安澜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听穆公子说起这么多趣事,我也觉得上雍果真是个好地方。” 穆翎笑道:“确实是个好地方,所以才那么多人心心念念要往上雍来呢。无衣若是有什么不解地地方,尽管问我,为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安澜含笑谢过,这位穆家大公子倒是个十分健谈却自来熟的人。两人相谈也不过半个时辰都不到,却已经称兄道弟起来了。不过只看这副俊朗洒脱的外表,倒是完全看不出来传言中一手掌握穆家大半产业将父亲继母,庶弟妹妹压得动弹不得的穆家大公子模样。果然,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止一张面孔。 将目光调回棋盘上,这盘棋才下了两刻钟,棋局上却已经杀得难舍难分。 柳浮云的棋风倒是与他给人的印象全然不同。凌厉狠辣,所到之处如狂风过境。即便是有神童之称的齐浩然刚刚一交手也不得不避其锋芒。齐浩然一直在调整,柳浮云却是镇定自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秀端肃的容颜上是一脉自在的从容。 穆翎笑道:“果然还是观棋如观人。” “……”照这个说法,外表秀气毫无杀伤力的柳浮云可称得上是史前怪兽级别的了。 “我以为他会藏拙。”谢安澜道。 穆翎不以为然,道:“该知道的,瞒不住。所谓藏,不过是骗骗那些不知道内情的寻常百姓罢了。柳浮云此时若是示弱,反倒让人看轻了柳家。” 谢安澜一脸受教地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齐浩然执的白子再一次被柳浮云杀掉一大片,齐浩然原本还带着几分傲慢的神色也就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甚至额边都隐隐冒出了虚汗。看向柳浮云的目光多了几分惊骇,柳浮云神色淡定如常,修长的手指执起白子轻轻落下。 穆翎若有所思,“不出一刻,齐浩然必败。” 谢安澜有些失望,“这就是东陵七圣?”之前吹得太高了,如今一见之下倒是让人有些见面不如闻名之憾。 穆翎笑道:“原本就是上雍无聊人士的附会之词,何况…若是见过商羽公子和高少将军,无衣应当不会失望。” 高斐会不会让人失望她不知道,但是商羽公子…苏梦寒现在,好像不怎么弹琴了。 “其实齐浩然的棋艺不差,不过他少年成名这些年却一直蹉跎,难免急躁。心性上难以与柳浮云相媲美,面对柳浮云这种棋风,他会变得犹豫不决,越是犹豫越是会自乱阵脚。善谋者善弈,善弈者却未必善谋啊。”穆翎感叹道。 “……”感觉慕大公子这是在为东陵才子强行挽尊。 “柳浮云要赢了。”谢安澜道。她看的不是棋局,还是齐浩然的脸色。刚才还自信满满的齐浩然此时盯着眼前的柳浮云,面色如土。 穆翎脸上的笑意越加明显了,“柳浮云果然厉害啊。不过…柳家的废物太多了,注定要拖累他的脚步。” 话音刚落,就在齐浩然满头大汗双目赤红想要投子认输的时候一个惊骇的声音传来,“不好了,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一怔,齐刷刷地回头,看向那人指向的方向。 身后伫立的翠华楼四楼上,一个身穿红衣的消瘦女子临风而坐。为了让宾客们可以愉快地俯览整个翠华楼后院的景致,翠华楼四楼的书馆后方有一个天台,天台周围围着一圈木雕的栏杆。今日大家都跑到后园来看热闹,四楼上本就没有什么人。此时却突然看到一个女子站在栏杆边上本就让人有些意外了,更何况这女子还穿着一身当朝郡主的礼服。最让人心惊胆战的是,她不是站在栏杆里面而是坐在栏杆上的。 原本正在对弈的柳浮云脸色也是一变,猛然站起身来。 “那是朔阳郡主!”不知有谁高声叫道。 “她要干什么?”有人惊呼道:“难道是…郡主身边怎么没跟着人?!” 柳浮云目光锐利扫向场边围观的柳家子弟,“还不快去!” 柳家的人也吓了一跳,被柳浮云一扫一声不吭连滚带爬地朝着前面奔去。 “三嫂,你冷静一点!”柳浮云沉声道。 楼上的朔阳郡主低头看了一眼下面,朝着柳浮云露出一丝讥讽地笑容。开口道:“我以东陵皇朝东方氏之名,诅咒你柳家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说罢,毫不犹豫地身子往前一倾,扶着栏杆的手也跟着放开了。 “郡主?!” 红色的身影如断线的风筝,从楼顶坠了下来。( ) 第一百一十章 善谋者,必善弈 第一百一十章 善谋者,必善弈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贵女命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贵女命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贵女命贱 (( ))“郡主,不要啊!” 红色身影坠下之前,两个人影如闪电般的掠了出去。w一个自然是柳浮云,柳浮云虽然是官但是他的武功并不弱,柳家为了培养这个儿子也是倾尽了全力的。但是另一个人的速度竟然比柳浮云还要快上几分。他是从后面的小楼中冲出来的,但是却直接从柳浮云的肩头掠了出去直奔翠华楼前。 这一段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其实人从楼上坠落的速度是极快的。即便是那人速度极快,却也只能在朔阳郡主距离地面已经不足两丈的高度接下她。只是朔阳郡主竟然死意坚定,寻常人就算真的存心自杀等人到了半空的时候也已经全无思考能力了,朔阳郡主却突然伸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身子一偏整个人砰然落地,恰好落到了赶到跟前的柳浮云脚边。 因为半途被人拦截了一下,朔阳郡主并没有一落地就当场摔死,却也立刻喷出了一口血,显然内伤极重。 众人这才看清楚那刚刚落地的出手相助的男子。 剑眉星眸,英武俊挺。一身藏南色劲装,与穿着儒衫的一众人比起来更多了几分阳刚坚毅之感。 “高少将军?” 原来这青年男子正是定远侯府的世子,镇西将军高裴。因为定远侯原为镇远大将军,高裴十三四岁就入军中历练,高家军上下皆以少将军称之。名声传了出来,上雍城里称呼他定远侯世子或者镇西将军的人倒是少,反倒是都习惯叫少将军。这个称呼只怕要等到高裴继任了定远侯之位才能去的掉。原本父辈名望太盛,晚辈很容易活在父辈的阴影中不思进取或力不从心。但是高裴却是难得的不骄不躁意志坚定的顺着父辈的足迹一路前行。 这位,便是上雍皇城中武将之家公认的:别人家的孩子。 高裴负手站在一遍,低头看向地上的女子剑眉微锁,目光慢慢落到了柳浮云身上。 柳家那些事情他也听说过一些,原本以为这位郡主是一时义愤做了傻事,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是一心求死。须知,体会过死亡的恐惧被救的人大多会感到恐惧,害怕和庆幸。但是方才匆忙间他与朔阳郡主的眼睛对视,竟然从中只看了决绝。 柳浮云匆匆向高裴拱了下手,冷声道:“请大夫!” 有人匆匆而去,又有人匆匆而来。几个柳家的下人脸色惨白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她们显然是跟着朔阳郡主的,朔阳郡主嫌吵说要安静百~万\小!说让他们在门外候着,谁能想到她竟然会想要自杀? 等到察觉不对冲进书馆里,只看了一角红衣从栏杆边飘落。 “郡…郡主!十三公子……” 朔阳郡主伤的极重,不停地有血沫从她嘴角溢出。谢安澜站的有些远,但是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人只怕是没救了。至少,现在这个时代的医术十之是救不了朔阳郡主的。 这会儿功夫,小楼里的人们也已经匆匆走了出来。 “朔阳姑姑!”武宁郡主脸色惨白,冲到朔阳郡主跟前蹲跪下来,手足无措地望着朔阳郡主不知道如何是好。 “谷…谷阳?”朔阳郡主道。 “是,姑姑,是谷阳。”武宁郡主慌乱地伸手想要去扶朔阳郡主。 “别动她!”柳浮云面沉如水,沉声道。 武宁郡主心中一颤,正想要开口旁边高裴道:“郡主内伤甚重,大夫来之前还是不动为好。” 若是从前,身份尊贵的朔阳郡主岂会允许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但是此时或许是人之将死,却是什么都不在意了。消瘦地容颜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颤抖着身后握住武宁郡主的手道:“谷阳…替我告诉王兄,我累了…我要去寻父王和母妃,我东方岚是皇室贵女,宁死也不愿再受柳姓贱人羞辱。” “三嫂!”柳浮云沉声道。 朔阳郡主望着他笑道:“浮云公子…本郡主等着…等着看你柳家的下场!陛下昏聩,宠幸柳月容那个贱婢,羞辱宗室,咳咳…令祖宗蒙羞。你柳家若不断子绝孙,千生百代被世人践踏,我东方岚死不瞑目!纵为厉鬼,也要咒那贱婢无子送终,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这句话,朔阳郡主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就此没了生息,那一双含恨的眼眸竟然当真睁得大大的盯着柳浮云。果然如她所言,死不瞑目。 柳浮云沉默地望着朔阳郡主说完最后一句话,朔阳郡主每多说一句,他的脸色就更白一层。等到朔阳郡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柳浮云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看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红衣女子,在场的众人都是一片沉默。 本是宗室娇女,朔阳郡主虽然不曾上过什么美人榜,但是还是有不少曾经见过她的人记得,这位郡主曾经也是秀美清贵,一派皇室贵女气度的。而现在,整个人消瘦的几乎已经脱了形,即便是脸上涂着厚重的脂粉也无法掩盖她的憔悴和消瘦。瘦弱的身形几乎已经无法撑起那华贵厚重的郡主礼服。 让一个王室娇女宁愿赔上性命也要诅咒柳家断子绝孙,这是怎样深重的恨意啊。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有人叫道,几个柳家的人拉着大夫匆匆而来。 柳浮云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不需要了,通知家里,让人来…接三嫂回去吧。” 武宁郡主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女子,她跟朔阳郡主差着辈儿年龄也差了好几岁并不算熟悉。但是此时看着地上已经渐渐冷去的朔阳郡主,武宁郡主依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望着眼前的秀男子眼低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恐惧。 出了这样的事,原本的看客有些见事不对悄悄的便遁了。谢安澜正犹豫着是不是也走,却被穆翎拉住了。看看站在自己身边一脸看好戏的穆翎,再看看不远处跟在曹老大人身后出来的陆离,谢安澜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只是看着地上的红衣女子,却再也找不来半点之前想看热闹的心情。 柳浮云已经平静下来,无论再怎么事出突然,处理好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事情的起因经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高兄,方才多谢援手。”柳浮云对着高裴拱手淡淡道。虽然人没救下来,但是高裴确实尽力了。 高裴皱眉,淡淡道:“郡主在高某跟前死去,是为人臣子之罪,何敢居功。” 这是对柳家不满了,高家世代忠良,对于柳家这种竟然连当朝郡主都能逼得自尽的人家自然是看不惯的。即便是原本对柳浮云的印象还不算坏,如此的语气却也算不得好了。 柳浮云也不多说什么,让人将闲杂人等都先送走。 曹老大人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柳浮云,冷笑一声道:“柳家果真是了不得了啊,堂堂郡主竟然……” 柳浮云垂眸肃立,并不反驳。柳浮云身后几个柳家子弟却有些受不了,忍不住开口道:“朔阳郡主自己要跳楼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谁知道她是……” “住口!”柳浮云转身厉声道,“闭嘴。” 曹老大人并不买账,捋着白须看着柳浮云道:“柳大人倒也不必如此,老夫也不会为了此事再上折子烦着陛下了,横竖最后…柳家也不会有什么事,对么?”柳浮云苍白着脸色沉默不语。单老大人看了口气,道:“柳十三郎,你该劝一劝家里,收敛一些了。今日这事…也太过了些。郡主的父王德亲王,当年也是有功之臣啊。” 东临先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显然是对柳家的人和事根本就不想发表评论了。 柳家人来得及快,但是最先到的却是柳家的三公子,也就是朔阳郡主的丈夫。这柳三公子已经年近三十,比起柳浮云的沉静端肃,他却显得要浮躁许多。常年养尊处优和声色犬马,让他看上去倒像已经三十五六。眉目间带着一股骄横之气,杀到跟前扫了一眼众人才去看地上的朔阳郡主,吐出口的话却让人再一次大吃一惊,“三弟,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故意丢咱们柳家的脸么?还不让人将她拉回去埋了!真是晦气!” 他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脂粉和酒气,不用猜都能知道这是从哪儿来得。 曹老大人气得不轻,“放肆!这…这是皇室郡主……” 柳三公子全然不放在眼力,傲然道:“郡主又怎么样?进了我柳家的门就是我柳家的人!这贱人……” “三哥!”柳浮云神色疲惫地打算了柳三公子的话,沉声道:“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马上就送三嫂回府。” 柳三公子皱眉,看着柳浮云有些不满地道:“老十三,你觉得咱们柳家不够丢脸?磨磨唧唧地在这里让人看笑话不成?来人!抬走!直接拉出去埋了,这种败坏夫家名声的女人,休想入我柳家祖坟!” “柳三公子!”单老大人也看不下去,沉声道:“此事不妥!郡主的后事,当由礼部处理。” 柳三公子不屑地嗤笑一声,道:“什么郡主?姑母说他是郡主她才是郡主,姑母说她不是,她就什么都不是!”见柳浮云还想要说话,柳三公子先下手为强,“老十三,这是你三哥我的家事,轮不到你开口!” 朝着跟在身后的下人挥挥手道:“抬走抬走!”又警告地看向在场的人,“今天的事情,谁敢传出去败坏我柳家的名声,别怪本公子不客气!” 几个人听了柳三公子的命令,连忙上前毫不怜惜的抬起朔阳郡主的遗体就要往外走。武宁郡主被推到了一边,红着眼睛跺了跺脚,冲上前去将一张帕子盖在了朔阳郡主的脸上,方才眼睁睁地看着朔阳郡主被抬走。 听着身后刻意压低了声音的议论纷纷,柳浮云闭了闭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场比试,最后却以一条人命的结束而收场。原本乘兴而来的看客们出门的时候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神色和心情一样的压抑。 看着众人渐渐闪去,陆离和曹修送气得不轻的曹老大人回去,离去前陆离朝着谢安澜的方向看了一眼。谢安澜朝他微微挑眉,示意让他尽管去。 谢安澜看着高裴离去的背影,道:“那位就是高少将军?” 穆翎点头,问道:“如何?” 谢安澜赞道:“少年英雄当如是。”高裴方才掠出救人的那一手轻功十分不错,让谢安澜又是赞赏又是羡慕。如果她有高裴那样的轻功的话,或许救下朔阳郡主的机会还要大一些,毕竟她离得这样近。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她不会轻功,更不可能片刻间跨过五六行桌椅冲到楼下去接住朔阳郡主。 “高少将军好像受伤了。”谢安澜迟疑了一下,道。 穆翎有些意外地看向她,谢安澜指了指远去的背影道:“可能是手脱臼了。凌空接住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的人,确实不太容易,受点伤也难免。”或许正是因此,被推开的时候高裴才没有第二次抓住朔阳郡主。 穆翎看着她有些黯然地神色道:“其实…朔阳郡主被救回来未必是好事。” 谢安澜挑眉,穆翎淡淡道:“救回来了又如何?怀德郡王一心想要攀附柳家跟柳贵妃打好关系不会替朔阳郡主撑腰,陛下那里就更不用说了。一旦郡主被救回来了,以后的日子会比现在更难过。那样一个王室贵女,何必让她再受那些她宁死不愿再受的羞辱呢?” “所以,你才没有出手?”谢安澜问道。她不会轻功,但是穆翎会啊。从头到尾穆翎都没有过想要出手的打算,甚至还在朔阳郡主落下的那一刻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没有用力,谢安澜也不想去计较如果她冲出去的话穆翎的手是不是依然不会用力。她知道,至少穆翎有一半的原因是不想让她惹上这些事情。 穆翎也不意外,大方的承认道:“我确实不会出手。郡主求仁得仁,我何必多此一举?” “热闹也看完了,该回去了。”谢安澜淡淡笑道。 流言这东西从来不是想堵就能够堵得住的。所以古人才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还不到半个时辰,朔阳郡主血溅翠华楼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连朔阳郡主当时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什么模样都说得清清楚楚。朔阳郡主临死前的那那些诅咒更是传遍了,有人听了哀其不幸,有人听了赞其烈性,更有人怒骂柳家残暴,竟然将一个皇室贵女逼得不得不自尽以存皇族尊严。 当初柳三调戏朔阳郡主却反被皇帝赐婚的事情也再一次被翻了出来,一时间整个京城骂声冲天。以国子监为首的愤怒的学子们纷纷撰写诗悼念朔阳郡主,叱骂柳家人无耻,怀德郡王卖妹求荣。甚至有柳家的子弟在学堂,在外面被人暗算暴打的事情。朝中的清流官和一些武将们更是纷纷上书皇帝要求严惩柳家人为朔阳郡主讨还公道。 昭平帝被臣子的折子弄得心烦意乱不说,凤台宫中的柳贵妃同样也满腔怒火。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敢诅咒柳家,还敢诅咒本宫无子送终?!”柳贵妃咬牙切齿厉声道。 无子一直是柳贵妃的心病,如今好不容易以四十多岁的高龄又有了身孕,柳贵妃可谓处处小心,饭不敢多吃一口,路不敢多走一步。这种时候听到有人诅咒自己未出生的孩儿,柳贵妃岂能容忍? “这个贱人,让她给小三做正室已经是给她脸面了,竟敢如此不识抬举!” “娘娘息怒啊。”身边的宫女银叶连忙劝道,“娘娘,您的身体和小皇子重要,千万不要动怒啊。” 柳贵妃轻哼一声道:“本宫要将她鞭尸爆晒三日,将她丢到乱葬岗里喂狗,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死无葬身之地!去,请陛下过来一趟!”见她满脸怒容,下面的宫女内侍自然不敢违逆,连声称是急忙推出去请陛下大驾了。 陆离回到府中,谢安澜正坐在院里的玉兰树下出神。直到陆离都快要走到她跟前才发现他的到来抬起头来。 “在想什么?”陆离问道。谢安澜感觉素来敏锐,向这样都要走到她跟前了才发现的情况几乎没有过。谢安澜摆摆手,道:“没什么。” 陆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随手拉了一缕她的发丝垂眸打量着,一边道:“在想朔阳郡主的事情?” 谢安澜点点头,道:“朔阳郡主…死的太干脆了。” 陆离道:“无论她的日子过得怎么样,都不会有人替她出头的。除了死,她只能一辈子忍着。对于皇室贵女来说,一辈子忍受那种日子,或许比死更痛苦。” 谢安澜靠着他的肩头道:“那也不能白死了。” “若是你又该如何?”陆离侧首看她。 谢安澜轻哼一声,对着陆离露出一个险恶的笑容,“我若是朔阳郡主…能杀几个杀几个,弄得柳三下半辈子都生活不能自理,一把火烧了柳家。” 陆离眼底闪过一丝极淡地笑意,“夫人自然不同于别的女人,可惜,朔阳郡主即便身为皇室贵女,却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谢安澜你也只得轻叹了口气,道:“是啊,朔阳郡主只是一个弱女子。” 真是非常讨厌却不得不接受的现实,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权社会,皇权,父权,父权,就只是完全没有听说过女权。 谢安澜不得不庆幸她的运气已经不算差了,遇到的是陆离这样经历的事情太多,看得开更想得开,还没有被大家族拘束的人。如果陆离不是泉州陆家的庶子而只是普通的上雍陆家的嫡子的话,她觉得自己大概早该跑路了。 有些无力地靠在陆离肩上,谢安澜皱眉问道:“柳三到底对朔阳郡主做了什么?” 陆离眼底也有些淡淡的冷意,不过他倒不是同情朔阳郡主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柳三这种卑鄙无耻之辈罢了。如果是如柳浮云那样的人,即便是再如何针锋相对陆离都愿意对对方保持一份尊重,但是柳三这样的人,在陆离眼中却是与垃圾无异。 皱了皱眉,陆离道:“听曹老大人提起过一些,柳三出生的时候柳家尚未发达,年幼时失于教养,后柳家因柳贵妃一夜暴富,像柳三这样的子弟着实不少。柳三性好渔色,尤为喜欢身份尊贵的女子。最恨的便是女子不顺从与他。一年前朔阳郡主出门恰巧遇到柳三,柳三当时言语便有些不干不净,被朔阳郡主斥责了一番。原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没想到之后柳三反倒是越加上心了,借机调戏朔阳郡主,虽然没能成事却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发现。之后就……” 谢安澜皱眉,她知道事情肯定不可能仅止于此,否则朔阳郡主也不可能会宁愿自杀也不肯苟活。 陆离继续道:“柳三迎娶朔阳郡主并非他真心喜爱,不过是因为朔阳郡主扫了他的面子而已。早在赐婚之前,柳三就在青楼里与人设了赌局,赌他能将朔阳郡主娶回家去。朔阳郡主嫁给柳三之后,柳三极近羞辱之能事,柳三的原配夫人恨郡主占了他的嫡妻之位,暗中挑唆子女和府中人磋磨朔阳郡主。朔阳郡主虽然是皇室贵女,在柳家那样的地方过得只怕还不如一个侧室。听说…柳三有些性癖…” 侧首看了看谢安澜,陆离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极爱在床榻间折磨人,柳家被他折磨死的通房丫头不在少数。” 谢安澜惊诧,“就算这样…他敢动到郡主身上?” 陆离冷笑,“怀德郡王正想要扒着柳家呢,朔阳郡主回娘家求助了几次,都被怀德郡王送回了柳家。每次回到柳家,你觉得柳三会让她好过么?” 咔擦一声轻响,陆离低头看去原本被谢安澜握在手中把玩的自己腰间悬挂的玉佩已经碎成了两块。虽然这玉佩并不名贵,但是这样…… 陆离拉开她的手将碎玉取出来扔到一边,淡淡道:“你生什么气,他再闹也是柳家的事。” 谢安澜冷笑道:“这种贱人,你知道我们都是怎么对付的么?” “哦?”陆离露出一丝好奇之色,他知道谢安澜这个我们说的自然不是谢安澜和他。 谢安澜笑容狰狞,“阉了他,再送十个有同样癖好的男人给他!让他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不想做的不是好!” 后半点听不懂,不过前半段听懂了。 陆离唇角忍不住抽了抽,轻声道:“别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你放心,柳三这次好不了。” “嗯?”想起之前穆翎说得柳家要倒霉了,谢安澜也来了兴趣,“怎么说?” 陆离淡淡道:“朔阳郡主就算要自杀,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跑到翠华楼去自杀?郡主想要出柳家的门都不太容易,这是有人要对付柳家…还不止一路人。”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朔阳郡主…真的是自己想死的么?” 陆离平静地望着她,半晌才抬手轻轻理了一下她颊边的发丝,“至少…她确实不想活了。”没有人能逼一个不想死的郡主去死,朔阳郡主临死前的怨毒也绝对做不了假的。 谢安澜道:“将自身依托于旁人,无能为力的悲哀。” “你不会如此。”陆离道。 谢安澜笑道:“我自然不会如此。” 朔阳郡主的事情并没有因为皇帝的不闻不问而偃旗息鼓,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这让谢安澜这个局外人都能感觉到这其中绝对少不了人推波助澜。让谢安澜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真正站出来对柳家发难的却是武宁郡主。 武宁郡主直接一身白衣冲进了皇宫,跪到在皇后的凤仪殿前表示,誓死不愿嫁入柳家,陛下如果怪她抗旨不准,不妨将她赐死,高阳王府绝不敢有怨言。若是坚持这场婚约,柳家就等着抬一具尸体进门吧。 皇后自然做不了这个主,安抚了武宁郡主几句顺手就将人推给了昭平帝。 昭平帝这几天既要应付朝臣的弹劾,又要安抚爱妃,早就已经烦闷不堪。见到武宁郡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问道:“你要抗旨?” 武宁郡主神色憔悴,双眼通红,跪在地上却丝毫不肯退却,大声道:“是!” “你可是抗旨是什么罪名。” 武宁郡主望着昭平帝沉声道:“诛九族。” 昭平帝一噎,他也是武宁郡主的九族之一。 很快昭平帝又冷笑一声道:“朕确实不能诛你九族,但是,朕能抄了高阳王府!” 武宁郡主忍不住颤了一颤,帝王之威确实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够承受得了的。武宁郡主紧咬着唇角,藏在袖子里的手也紧紧地攥着,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惧意抬头道:“臣女知道陛下是天子,想要谁死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臣女既然生来…便是为高阳王府招灾惹祸,唯有一死以谢…父王母妃。臣女不愿如朔阳姑姑一般,毫无皇室尊严的死去!”说话间,武宁郡主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哭声。 “陛下!朔阳姑姑她是您的亲侄女啊!”武宁郡主哭道。朔阳郡主就死在她的怀里,才不过十四岁的武宁郡主所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昭平帝一怔,神色也有几分恍然。昭平帝并不是一个暴君,即便是这些年所有人的斥责他宠幸妖妃昏聩胡闹,但是他却并不残暴。这些年来,唯一一次下旨满门抄斩的也只有一个商家。而且认真的说,商家最后并没有被满门抄斩,商娴妃自尽而死,商老大人重病而死,商家人丁不旺商羽又早被逐出了家门。商老大人一死商家也就差不多散了,最后杀得也不过是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而他甚至明知道商羽还活着也并没有再追究。 即使是曹家那老头,这些年不胜其烦的叨叨絮絮的骂柳家,说爱妃如何如何,他不也一直忍着他么。 昭平帝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仁慈,但是听了武宁郡主的话心中还是不由得一动。 朔阳…是他的亲侄女啊。 昭平帝对朔阳郡主的印象并不深刻,自己的自己皇弟还活着的时候还是极小的一个小娃娃的朔阳郡主跟着皇弟一起进宫来过,他还抱了抱。一转眼倒是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而朔阳…已经死了,自杀而死,因为他将她嫁给了柳家的老三。 望着跪在殿中泪眼朦胧的武宁郡主,昭平帝一时间有些心软。但是想起凤台宫中还怀着身孕的爱妃,想起她因为这两天的事情被气的煞白的脸,昭平帝叹了口气道:“武宁,此事朕不怪罪于你和高阳王府。你回去吧。” 武宁郡主心中一沉,知道昭平帝依然不同意她解除这门婚事。但是她已经浑身无力,实在无法再一次提起勇气忤逆皇帝。心中不由得一片绝望,难倒…她也只能步上朔阳姑姑的后尘么? 昭平帝语气缓和地道:“朕知道,那柳三不好,但是浮云却是个好孩子,能配得上你郡主的身份。” 武宁郡主抬头看向昭平帝,含泪问道:“陛下,朔阳姑姑的死…就这么算了吗?是不是有一天臣女死了,也就这么算了?陛下,我们东方家的女儿到底哪里比柳家人命贱了?!” 昭平帝脸色微变,东方家的女儿怎么会比柳家人命贱?东方家是皇族,身为皇帝更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事实却是东方家的女儿远没有柳家的人过得肆意畅快。因为柳家有一个让皇帝疼到心坎儿上的贵妃。 “够了!”昭平帝沉声道,“退下!” 武宁郡主轻咬着唇角不再说话,良久方才俯身朝着昭平帝郑重的一拜,“臣女,告退。” “启禀陛下,柳大人求见。”门外,内侍禀告道。 昭平帝皱眉,“哪个柳大人?”昭平帝心中对柳家并非没有看法,他爱重的是柳贵妃不是整个柳家。若不是柳贵妃在意柳家,就凭这这些年这么多人弹劾柳家昭平帝早就将人给办了。这几天被闹得头疼,昭平帝并不太想见到柳家的人。 内侍道:“督察院左副都御史,柳暮大人。” 闻言,昭平帝神色这才稍缓一些,揉了揉眉心道:“浮云啊,让他进来吧。” 内侍退出去,便可之后柳浮云穿着一身正三品的官服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跪在殿中的武宁郡主,柳浮云并不意外。走上前去恭敬地跪拜,“臣柳浮云叩见陛下。” 昭平帝挥挥手道:“行了,平身吧。” 柳浮云谢恩起身,“见过郡主。” 武宁郡主沉默不语。 昭平帝道:“这个时候,你来御书房做什么?” 柳浮云道:“臣特来请罪。” 昭平帝轻哼一声道:“请罪?原来你们柳家还知道有罪?事情出了这么几天,你爹没来请罪,柳三也没有来请罪,怎么?以为朕不会办你们?” 柳浮云再一次跪地,“臣不敢,朔阳郡主在臣眼前坠楼而死,臣万死难恕其最。这两天柳家皆在料理三嫂后事,三哥…被家父重责了一顿,家父带着他到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跟前请罪去了。”昭平帝挑眉,“朔阳的事,也确实归皇后管。既然如此,你来见朕做甚?” 柳浮云道:“柳家辜负皇恩,请陛下降罪。” “哦?那你说朕该如何罚?” 柳浮云垂眸道:“请陛下削去臣和三哥身上官职,贬为庶民。”柳家虽然比不得柳浮云有本事,但是到底是柳家的嫡子,如今也是从正四品的承天府尹的副官府丞。之所以是副官,自然是因为柳三能力不够,上面有府尹顶着办理正事,偏偏府尹都要让他三分,柳三的日子过得可谓是风光得意。柳三因为迎娶了朔阳郡主,还同时被加封了郡主仪宾的勋爵。 昭平帝微微挑眉,看向柳浮云道:“你当真这么想的?” 柳浮云正色道:“臣等辜负皇恩,合该降罪。” 昭平帝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若是柳家人都有柳浮云这般懂事,哪儿还有那么多事情啊?昭平帝看了一眼旁边同样面露惊讶的武宁郡主,思索了片刻道:“如此,削去柳三所有官职爵位,终身不得入朝为官。柳浮云未能及时施救以致朔阳郡主坠楼身亡,连降四等,降为正五品大理寺左寺丞,依然留用。” 柳浮云一愣,还是躬身拜谢,“臣谢陛下隆恩。臣还有一事求陛下恩准。” 昭平帝点头道:“说来听听。” 柳浮云侧首看了一眼武宁郡主,道:“臣请解除与武宁郡主的婚约。” “哦?”昭平帝和武宁郡主齐齐看向柳浮云。柳浮云沉声道:“柳家未能照顾好朔阳郡主致使郡主身亡,浮云不配迎娶宗室贵女,还请陛下成全。” 昭平帝看看两人,倒是没有如方才一半一口回绝。既然女的不想嫁,男的也不想娶,解除婚约就容易多了。有了柳浮云主动开口,对贵妃也有个交代。昭平帝望着柳浮云正色道:“你当真想要如此?” 只要柳浮云应了下来,至少柳家两代之内都没有机会再迎娶皇室贵女了。 柳浮云点头,“是。” 昭平帝沉声道:“如此,朕成全你们。来人,传旨,柳浮云与武宁郡主婚约作废,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贵女命贱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贵女命贱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事儿没完!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事儿没完!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事儿没完! (( ))宫中传出来的消息让义愤填膺的人们略微冷静了一些。︾︾︾小︾说 甚至没有等到第二天早朝,当天下午皇帝就颁布了新的旨意:柳三割去所有官职爵位,永不录用。柳浮云贬为正五品大理寺左寺丞,与武宁郡主婚约解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另外追封朔阳郡主为康公主,以公主礼安葬。 这样的旨意,总算是平息了一些朝臣与士人的怒火。虽然明显还是偏向于柳家的,但是皇帝陛下二十年如一日都是这个德行,谁也没指望他突然一下子就想通了。更何况就连朔阳郡主的亲哥哥怀德王府都没说什么,外人除了不平又能如何? 只是,这样明显就偏向于柳家人的旨意,却依然有不少人不满。而且中最为不满的竟然还是柳家人。 柳家家主柳咸的书房里,挤挤攘攘的坐了不少人。柳三公子正满脸通红,义愤填膺地指着柳浮云道:“老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陛下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急急忙忙地跑去请罪,我这个当哥哥的到底哪儿对不住你了?你说啊!” 在座的不少人也纷纷看向柳浮云,显然对他也有些不满。虽然一个承天府府丞和督察院副左都御史的职位对柳家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这却是这些年来柳家第一次被陛下降罪。如果这真的是陛下动怒或者别的政敌陷害也就罢了,偏偏这个罪责还是柳浮云自己去找来的。这样的事情很容易给外人一个信号,他们柳家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如从前了。一旦这个想法落地生根,就会有更多的人敢于攻击柳家。 虽然心中不满,不过碍于主位上的柳咸,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好一会儿,坐在柳咸下首的一个中年男子沉声道:“大哥,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这中年人正是柳咸之弟,柳贵妃次兄元城侯柳戚,另外还有三弟柳成封归安侯,从军在外倒是常年不在京城。 柳咸有些头疼地看向小儿子,问道:“暮儿,你怎么说?” 柳浮云淡淡地看向柳三道:“不自己请罪,难道等着陛下降罪?” 柳三冷笑道:“你少危言耸听,陛下怎么会为了这区区小事怪罪我们?你自己想做圣人,别拖上我们。” 碰!柳浮云手中的茶杯终于重重地落在了桌面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柳浮云从小性格就沉稳,情绪更是极少失控,更不用说在长辈兄长面前摔茶杯这种事情了。柳浮云冷声道:“小事?当朝郡主自尽是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三哥,父亲二叔,你们别忘了,陛下宠幸柳家是因为姑母,不是因为柳家真有什么过人之处让陛下不舍!” 靠裙带关系爬上来的,即便是自己心里清楚甚至隐隐以此骄傲。但是被晚辈这么光明正大的点出来,柳家两个长辈脸上还有有些不自在。但是气得头脑发昏的柳三却没有这个顾虑,冷笑道:“那又怎么样?我知道了,你也看不起咱们家是不是?柳浮云,别忘了是柳家生了你养了你!没有柳家,你以为你有本事这么快坐上三品官位?别被人吹捧几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柳浮云定定地盯着他道:“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姓什么,所以才这么做的。三哥,姑母不会长生不老,但是柳家的后辈却还要一代一代活下去。” 柳三被他锐利的视线一扫,顿时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竟敢诅咒姑母…你…” 柳浮云冷笑一声,侧过头去不再看柳三。 柳咸和柳戚对视一眼,心情都有些不太好。好一会儿,柳戚才道:“浮云啊,你想得太多了。贵妃娘娘已经有了身孕,以后咱们柳家也会好好的。二叔和你父亲都知道你也是为了柳家好,但是这次的事情还是太过鲁莽了。你升到督察院多不容易,这说没就没了……” 柳浮云抬头看向柳咸,柳咸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的神色却和柳戚如出一辙,显然都是有些责怪儿子的。 柳浮云抬手按了按隐隐有些作痛的眉心,慢慢环视了众人一圈,道:“父亲,这事还没完。” 柳咸皱眉,有些不悦地道:“好了,浮云。你太过杞人忧天了。” 柳三也跟着嘲讽道:“十三弟,这么些年没有你咱们柳家也还是好好的。还是说你觉得没有你柳家就不行了?哼!等姑母生下了小皇子,满朝上下谁还敢对咱们柳家如何?” 柳浮云淡淡问道:“若是个公主呢?” 柳三嗤笑道:“公主?姑母要生皇子,谁敢说……” “住口!”柳咸厉声道,警告地扫了柳三一眼神色阴沉。柳三也知道自己失言,只得忿忿地瞪了弟弟一眼不甘地住了口。 柳浮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气,他本就是极为聪明的人,身边的人想要在他面前瞒住什么事从来都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情。看着眼前一副理所当然浑不在意模样的父兄,柳浮云只觉得心中沉沉的。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朔阳郡主临死前那双怨毒的眼眸。 平静地看了得意洋洋地柳三一眼,柳浮云闭了下眼睛不在说话。 “这事还没完。”陆家小院里,陆离坐在玉兰花树下独自一人对着棋盘淡淡道。 小院不远处的一角不知何时绑起了一个宽大的秋千。足以坐下两个人犹有富余的秋千上,谢安澜懒洋洋地半躺着任由秋千在空中轻轻摇荡。一边问道:“没完?怎么说?” 陆离道:“既然有人想要针对柳家,又怎么会允许这么容易就结束了。” “也不算容易吧?柳家两个嫡子被贬。可以算得上是这些年柳家受到最重的挫折了。” 陆离冷冷一笑道:“柳三本来就是个废物,不过是占着个空位罢了。这些年若不是承天府尹是个能力不错的,京城都能给他搞得一团糟。承天府尹只怕早就不耐烦想要将他给踢出去了。至于柳浮云…连降四级确实是罚得不轻,最关键是这事还跟他没多大关系。但是,大理寺是朝中三司之一,权限极大。陛下将他放到大理寺就是还想要用他的意思。只要陛下还想用,升回来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谢安澜撑着下巴点点头道:“皇帝陛下果然还是偏向柳家人的。” 陆离道:“可惜柳家却未必能领这个情。这些年,陛下将柳家人惯得太过了。没事还好,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柳家人的本性只怕会让陛下都吃不消。就算一次陛下不计较,两次也不计较,若是接二连三的发生呢?既是天子,必有逆鳞。” 谢安澜道:“这么说,暗地里的人是想要柳家人碰到陛下的逆鳞,被皇帝陛下厌弃?” 陆离淡然道:“这是长久打算,非一朝一夕可成。现在自然还是能拔掉柳家多少人拔掉多少人重要。”抬手将手中的黑子往桌边的棋盒里一掷,陆离道:“这一次,柳三必死。” 对于柳三,谢安澜没什么同情心。只是有些好奇,“是谁想要对付柳家?” 陆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夫人觉得呢?” 谢安澜眨眨眼睛,“这个啊,柳家得罪人太多了只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吧?只是可惜了柳浮云……”她对柳浮云的印象不好不坏,至少比起飞扬跋扈的其他柳家人,柳浮云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如果不是生在柳家,即便是没有现在那么多的权势名望,谢安澜相信柳浮云都会出人头地的,或许还要比现在过得轻松一些。想起那个秀年轻眉头总是微锁的端肃容颜,外人都能够感觉到他眉宇间的疲惫。 陆离微微点头,沉吟道:“柳浮云…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谢安澜倒是想起另外一件闲事,“柳浮云和武宁郡主的婚事解除了,那柳家和沈家的婚事是不是又能继续了?” 陆离无语地瞥了她一眼,道:“为了表示对宗室的敬重,一年半载内柳浮云应该不会再谈婚事。” 谢安澜道:“柳浮云肯主动解除武宁郡主的婚事,也算是一件好事。” “以退为进,确实是一见好事。” “……”总是这么恶毒的揣测人家,你确定你不是在羡慕嫉妒恨? 前面下人来禀告曹修带着朋友来拜访,陆离这才起身去前院见客。谢安澜也跟着从秋千上一跃而起,落在陆离方才坐的位置。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残局撇了撇嘴,读书人真是无趣,看个棋谱也能看上半天,确定不是在嘲弄她这种不懂下棋的人的智商? “少夫人。”陆英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淡紫色描金的帖子。 谢安澜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 陆英道:“穆公子让人往那边宅子送了一张帖子,说是过几日京城里有一个拍卖会,不知道无衣公子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拍卖会?”谢安澜有些惊讶。 陆英点头,以为谢安澜不知何为拍卖会,连忙科普道:“是京城几个大商家联合举行的,每年都有那么一两次。各自拿出一些珍贵或者市面上少见的货物来,价高者得。听说,这次还有一副四爷的画。” 谢安澜诧异,“陆离的画?” 什么时候陆离的画已经到了能进拍卖会的地步了? 陆英笑道:“其实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很贵的,也有一些不知价值或者有升值可能的东西的。清篱居士虽然还称不上名动画坛,不过他得到了曹大人,单大人,和东临先生等大儒的称赞,自然也就有了一些价值。而且他的画很少见,所以……” 谢安澜了然,原来如此。 陆离少年为了保持自己的逼格,除了偶尔送一些人的画以外,往外面流传的画基本上保持着两三个月才有一副,忙起来干脆没有的状态。这几个月以来,卖出去的其实只有三幅,还有就是送了曹大人一副,前两天单老大人和东临先生一副。在泉州时送了周老先生品鉴一副以及被言希要走了一副。总过加起来也就八幅画,这些日子似乎没有见过他再动笔了。 “那少夫人去不去?”陆英兴致勃勃地问道。 谢安澜瞥了他一眼,“你想去?” 陆英连连点头,这个拍卖会他闻名已久,不过却没有机会去见识一番。倒是没想到少夫人竟然会认识东陵首富家的公子,穆大公子想要请柬自然是想要多少有多少了。谢安澜摆摆手,笑眯眯地道:“你不能跟,别忘了…你可是陆离的人哟。不能跟无衣公子扯上关系哈。” 陆英很是郁闷,可怜兮兮地望着谢安澜,“但是四爷说让小的跟着少夫人您啊,少爷以后要做官,身边肯定不能跟着我这个粗人的。” 陆英的表情很好的取悦了谢安澜,谢安澜笑道:“好吧,看你可怜,带你去。” “多谢少夫人!”陆英大喜道。 皇城正中央的皇宫里,却是阴雾弥漫。皇帝的旨意不仅柳家人不领情,柳贵妃更是气得不轻。东方岚诅咒她和她的皇儿,陛下竟然还追封她为公主?!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柳贵妃气得浑身发抖。 当天就将前来探视的皇帝拒之门外。对于贵妃这样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犯上的举动,凤台宫的宫人们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二十多年的独宠,皇帝和贵妃之间自然也不可能一直都如胶似漆的。时不时地还是会吵吵架什么的,贵妃将皇帝拒之门外也不是第一次了。在一般人看来这是犯上,但是在皇帝看来,这其实大概也算是情趣了。所以皇帝也只是吩咐人好好照顾贵妃,就回自己的寝宫去歇息了。 皇帝自然还有别的妃子,早些年的时候因为宠幸别的妃子两人还会闹别扭。等到年纪渐渐大大,皇帝对女色反倒是没那么看重,甚至越加的宠爱看重柳贵妃了,渐渐地两人倒是更加和睦了许多。如果换个地方换个身份的话,大约也就像是普通的夫妻了。 深夜里柳贵妃依然还未曾入睡,银叶站在身边替她顺气,一边劝道:“娘娘,这几天陛下那边只怕心情也不佳,您就别跟陛下置气了。若是陛下气坏了,心疼的还不是娘娘你?” 柳贵妃精致的面容上神色微动,有些犹豫地道:“陛下这几日……” 银叶道:“娘娘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大臣最是嘴碎了。陛下总还是要顾忌一下臣子们的看法。若是真的弄得所有人都对娘娘不满……” 柳贵妃轻哼一声,道:“不满又如何?这些年那些老不死的何曾看我顺眼了?本宫也没有招惹他们,他们就恨不得让陛下杀了本宫才能解气。本宫偏要活的好好的给他们看!” 见她动怒,银叶连忙道:“娘娘息怒,娘娘何必在意这些人?陛下爱重娘娘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柳贵妃垂眸想了想,终究是有些放心不下,轻声道:“你让人去崇明殿问问陛下歇息了没有,若是没有…不,本宫亲自去一趟吧。” “这…娘娘,天色已晚了……”银叶道。 柳贵妃道:“无妨,坐鸾撵过去便是。下午本宫气坏了,该去给陛下赔个礼。” 银叶松了口气,笑道:“娘娘想开了就好。”陛下和娘娘和和美美的,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才能有好日子过啊。 柳贵妃轻哼一声道:“那些多管闲事的老东西,小三儿和暮儿的事情没这么容易完!” 大晚上的贵妃出门自然麻烦不小,皇帝担心贵妃的安全,凤台宫里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侍卫。即便是凤台宫距离皇帝居住的崇明殿并不远,跟随的宫女内侍却也有浩浩荡荡的一大群。 柳贵妃披着一见孔雀织金的华丽大氅,扶着银叶的手登上了鸾撵。十六个内侍抬着,鸾撵晃晃荡荡的朝着前朝崇明殿的方向而去。柳贵妃伸手揭开鸾撵一角黄色绣花的帘子,看向外面。此时天色还不算晚,夜晚的皇宫还是一片灯火辉煌。看着簇拥着自己浩浩荡荡前行的队伍,柳贵妃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突然,柳贵妃脸上的笑意僵住了,目光定定地望着御花园的一处,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了绣帘。 “娘娘,怎么了?”跪坐在她身后的银叶见状连忙问道。 柳贵妃一怔,再一次定睛看去却什么都没有。重重的将绣帘放下,柳贵妃沉声道:“没什么!” 过了片刻,柳贵妃终究还是忍不住再一次掀起帘子。队伍已经走过了方才的地方,从窗口望去看到的是御花园中的千秋亭。柳贵妃眼神猛地一缩,千秋亭的八角亭檐下站着一个红衣女子。淡黄色的宫灯透出的光芒将女子的微垂的脸映的格外阴暗,但是柳贵妃却清楚的看到两行血迹从女子的眼角慢慢滑落脸庞。 “啊?!”柳贵妃忍不住惊呼出声。 “娘娘!娘娘?”银叶吓了一跳,队伍也立刻停了下来,“娘娘,你怎么了?” 柳贵妃尖叫道:“快走!回凤台宫!” 银叶不明所以,道:“娘娘,不是要去见陛下么?” “回凤台宫!”柳贵妃叫道,又一指不远处的千秋亭叫道:“那里!那里有…有人!” 银叶也是一惊没连忙扶住柳贵妃道:“娘娘别担心,奴婢这就让人去看看。快,回凤台宫!请太医,娘娘受惊了。” “是。” 抬着鸾撵的内侍应声,队伍立刻改道往来路而去。另一对人马则听命朝着千秋亭的风向而去。 柳贵妃脸色苍白地靠在银叶怀中微微颤抖着,刚才那个女人…她记得,那个女人穿的分明是当朝郡主的礼服。她记得…听人说起过,朔阳郡主,就是穿着大红的郡主礼服跳下了翠华楼的。 一个幽幽地萧声传入了柳贵妃的耳中,萧音幽怨如泣如诉。银叶皱眉,什么人竟敢晚上在御花园里吹箫?如果说早年还有一些妃子想要用这些手段勾引陛下的话,这几年也已经早就没有了。难道是刚进宫的不懂规矩的宫女? “让人去看看谁这么大胆!给本宫杖毙!”柳贵妃冷声道。 “是,娘娘。” 很快有人领命去了,但是人却没有找到,而萧声也没有停,只是似乎换了一个地方。直到柳贵妃的鸾撵进了凤台宫,萧声才就此沉寂。 “娘娘。”奉命去搜查的内侍回来跪倒在殿中。 柳贵妃冷声道:“说!是谁在装神弄鬼?” 内侍摇了摇头,“奴婢无能,御花园中并没有人。只有……” “只有什么?”柳贵妃问道。 内侍呈上了一支玉萧。柳贵妃冷眼看着,内侍低声道:“娘娘,这支碧玉萧,是…是朔阳郡主和柳三公子大婚时,陛下赐下的。” 柳贵妃心中一颤,猛然又想起千秋亭外的那个红衣女子。只觉得肚子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唔……” “娘娘?娘娘!太医怎么还没来?!快叫太医!”凤台宫中再一次乱成一片。柳贵妃趴在软榻上,捂着肚子。目光落到了那内侍捧着的碧玉萧上,眼神森冷,“本宫倒要看看…她有多厉害!本宫…连人都不怕,害怕一个死鬼不成!” 御花园里闹鬼的事情自然藏不住,第二天整个皇宫都知道了。等到过了早朝,满朝武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再往后,毫无意外的传遍了整个京城。因为一大早,皇帝就将灵武寺的方丈大师,紫霞观的清湖道长都请进宫了。 两位大师看过之后都言道皇宫乃天子所居,并没有什么鬼怪之流。不过灵武寺的方丈还是提议可在灵武寺为朔阳郡主诵经超度。这话有些意思,在外人看来基本等同于方丈是在说朔阳郡主被柳家人逼死,柳贵妃心虚所有才疑心生暗鬼。皇帝担忧柳贵妃的身体和腹中的皇儿,自然是无不应允。还请清湖道长在御花园里做了三天的法事才放心下来。 清湖道长坐在宫中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两位方丈一走红衣女子立刻又出现了。最开始只有柳贵妃看见,到最后连凤台宫的普通内侍宫女都能够看见。一时间整个凤台宫风声鹤唳,整个后宫的嫔妃们却暗暗幸灾祸,恨不得柳贵妃就此被恶鬼吓死才好。 再然后,柳家也开始出问题了。柳三一早醒来满身鲜血,柳家原本朔阳郡主郡主的院子里夜夜有人哭泣。第二天,柳三的一对嫡子嫡女哭闹着说看到了红衣女子,要拉着他们进池塘,当晚就发烧昏迷不醒。第三天,原本伺候朔阳郡主的一个丫头吊死在了朔阳郡主身前的房间里。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传说朔阳郡主死不瞑目阴魂不散要找柳家人报仇。 朔阳郡主死去的第七天,位于上雍皇城西北的皇陵,先皇的地宫门口的牌坊崩了一角,有血迹渗出。守灵的将士回禀,前晚有人隐约看到有个红衣身影在先皇陵前痛哭,等人赶到的时候却又不见踪影。 皇陵崩塌,即便只是一个小角,却也足够引起震动了。 无数的奏折,如雪花一般的飞到了昭平帝的御案前。上折子的人十有七八都是要求陛下给朔阳郡主一个交代,以慰郡主在天之灵,以安东陵皇室列祖列祖之心。往日和柳家走得近的人也不敢说话了,事关皇陵,也就等于事关东方家的列祖列祖和江山社稷,这种时候谁敢随便插话? 于此同时,承天府下一位通判突然发难,告柳三在职期间贪墨公款收受贿赂,甚至替犯了死罪之人买命换命。通判本就对州府官员有监察之责,不过承天府是天子脚下这个职责大部分被御史台和督察院包办了。等到承天府通判的折子一上来,人们才想起来:哦,上雍城里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官儿。 通判奏告,柳三任承天府府丞四年,贪墨银两三十多万两,收受贿赂数十万两,其中古玩珍宝不计其数。另有制造冤案,买命卖命零零总总不下二三十件,分开来看已经是罪大恶极,放在一起更是让人觉得天理难容。 听了通判奏报,昭平帝自然是气急败坏。既恨这通判突然将这些事情揭露出来,让柳贵妃没脸也让他为难。又恨柳三不争气,竟然闹出这些事情来。朝中官员更是群情激愤,纷纷上书要求严惩柳三,朝上附议之声一片。 皇帝最后硬是挺住了百官的不满,只是下令将柳三先禁足在家中,等到此事查清楚之后再行处理。 然而,当天夜里,奏告的通判被人杀死在家中。 皇帝终于无法忍耐,直接下令将柳三打入天牢,着大理寺与刑部一起审理此案。 提前收到消息,柳三终于知道害怕了。 “父亲,二叔,救我啊!”柳三脸色惨白地叫道。 柳咸同样脸色难看地看向儿子,犹豫了一下道:“我去求陛下开恩?” 柳戚拦住了他,“大哥,这事闹得太大了,你不是没看到今天早朝上陛下的脸色。只怕是…” “二叔,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去天牢!我们去求娘娘,姑母一定会有办法的!”柳三叫道。 柳戚叹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道:“陛下说娘娘身体不适,这些日子不能见外人。” 柳三顿时软倒在了地上,“爹…我…” 柳咸没好气地瞪着儿子道:“你才做了四年官,怎么就那么多把柄给人家?还有…谁让你去杀那个通判的?” 柳三喊冤,“我没有啊!我是想…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做,那个狗东西就被人杀了!真的不是我,爹,二叔,有人陷害我!” 都这个时候了,谁能不知道是有人在陷害他?但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谁知道一个郡主的死竟然闹出这么多的事情?其实两件事若是单独发生的话,都还不至于此。但是现在…连皇陵都崩了,谁还敢替他们说话。柳咸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十三子的话,心中也不由得微微生寒。 “暮儿,你怎么看?”柳咸问道。 柳三仿佛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弟弟,立刻扑过去抓住柳浮云的手臂,“十三弟!你要帮我…我,我该怎么办?” 柳浮云抬手,修长细致的手指扣住柳三的手腕,轻描淡写地就将他的手推开了。 柳浮云有些遗憾又有些淡漠地看着柳三,“三哥,我没办法了。” “你怎么会没办法?”柳三不信。 柳浮云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我之前说过,三哥,这事儿没完。三嫂是怎么去的翠华楼,正巧当天那么多人在场。三哥当真相信这世上有鬼怪么?还有承天府里的那些证据,那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收集完成的。三哥,有人想要你的命。” “救我,浮云,救救我!”柳三有些绝望地抓住柳浮云的衣襟。他一直在嫉妒着这个弟弟,但是他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个弟弟比他比柳家许多人都要聪明的人。他说有人想要他的命,那么他进了天牢…还能活着出来么? 柳浮云垂眸,对柳三的求救不闻不问。仿佛连衣襟被人死死抓着都感觉不到一般。 柳咸和柳戚神色也有些凝重起来,柳咸忍不住道:“暮儿,是谁……” 柳浮云抬眸,“这些年,柳家得罪了多少人,父亲自己记得清楚么?” 谁会去记这种事情?柳咸哑口无言。 柳浮云道:“所以,我也不知道。”沉默了一下,柳浮云道:“有几个人,父亲可以去查一下,不过现在只怕对三哥的事情也于事无补了。父亲…陛下看重的只有姑母,在姑母和三哥之间,陛下只会选择姑母。如果陛下坚持,所有的污水和骂名都会继续往姑母身上泼。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陛下必须要牺牲一些人,平息所有人的怒火。” 柳浮云的目光落在柳三的身上。显然柳三就是那个将会被用来平息所有人怒火的牺牲品。当然,柳三并不无辜,他罪有应得。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柳咸忍不住道。 柳浮云起身,“负隅顽抗,最后让陛下下旨勒令,或者父亲主动将人交出去。”给出了两个选择,柳浮云转身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了柳三破口大骂的怒吼声。 “老爷,刑部的苏大人,和高少将军来了。”门外,管家急匆匆地进来禀告道。 柳咸面色微冷,“他们来干什么?” 管家看了一眼柳三低声道:“苏大人和高少将军奉旨,将三公子押入天牢候审。” “……” 柳三被打入天牢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谢安澜和穆翎正坐在拍卖会楼下的大堂里喝茶。拍卖会还有半个时辰方才开始,早来了一步的穆翎和谢安澜只好现在楼下喝茶。听到这个消息,穆翎愣了愣笑道:“真是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柳家就折损了一个嫡子。无衣,你看柳三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谢安澜思索着,道:“只怕有些难了。”根据陆离分析,这一次对柳家出手的至少有三拨人,这还不算其中暗地里煽风点火的人。这样把柳三搞进去了还能让他活着出来的机会实在是不大。如果是柳浮云,柳家说不定拼了命都要保一下,柳三虽然同样是嫡子,却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穆翎心情愉悦地举起茶杯,“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待会儿说不定能够买到几件宝贝。” 谢安澜挑眉道:“穆家还缺宝贝?” 穆翎轻哼道:“祖父下个月寿辰,总要给老人家选一样与众不同的礼物才好。” 谢安澜举杯,“好吧,那就祝穆公子心想事成。” 穆翎有些不满地道:“无衣,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还一直叫穆公子,岂不显得你我生分?” 谢安澜无语,我们本来就不熟啊,是什么给了你我们很有交情的错觉? “说起来…”谢安澜有些不解地道:“咱们也只是数面之缘,穆公子为何……” 穆翎笑道:“无他,投缘耳。” 谢安澜有些无奈,点头道:“既然如此,穆兄。” “其实叫穆大哥也没关系。”穆翎笑道。 谢安澜不接这话,换了个话题道:“这种场合来得熟人应该很多吧?穆兄不需要去跟人打个招呼么?” 穆翎不解,“为什么要打招呼?” “……”见她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穆翎忍不住笑了,道:“我虽然接手了穆家不少产业,不过大事还是祖父做主的。更何况,我在京城也不经常露面,认识我的人不太多。” “咦?”谢安澜惊讶地看向他。 穆翎道:“我十五岁开始接触穆家的产业,不过大都是外地的。所以我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在外面。京城的许多事都是祖父亲自照管,这两天祖父身体不适,也有下面的管事看着。” 谢安澜想了想,有些了然,“是…柳家?” 柳家希望能够利用穆江枫和柳氏吞并穆家,自然不会希望穆翎在京城露头。京城的人们认识穆怜和穆翌的人只怕比认识穆翎的人多得多。 穆翎淡笑不语,脸上的神色却已经表明了一切。 两人正说话,就看到门口一阵喧闹,一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两个人倒是有些熟悉,正是穆家的二少爷穆翌和穆家大小姐穆怜。 穆怜看到坐在一边的穆翎先是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幽怨。却还是排开众人走上前来笑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翎挑眉,神色淡漠地看向异母妹妹,“难道我不能在这里?”(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事儿没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事儿没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拍卖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拍卖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拍卖会 (( ))穆怜脸上的笑容一滞,看着穆翎冷淡的神色勉强笑道:“当然不是,只是好几天没看到大哥了,所以才过来问问……” 穆翎淡淡道:“我好得很,有劳妹妹担心了。” 若是寻常人在这样的场合对一个姑娘如此无礼,只怕难免要被人议论了。但是穆家兄妹的关系在京城即便算不上人尽皆知,只要有脑子的人也都知道不会太好。更何况,穆怜在京城的嚣张跋扈之名毫不逊色于柳家人,甚至比柳家的姑娘们还要更盛几分,看她不顺眼的不仅是京城大的闺秀贵女们,男人也不少。此时有人能压制穆怜的气焰,倒是让不少人都觉得暗暗出了一口恶气。 也让不少人认识了穆翎这位极少在京城出现的穆家大公子。 看着穆翎冷淡的明显不待见的神色,穆怜心中很是委屈。与委屈一起的还有那不能发泄出来的愤怒。穆怜心中甚至有些怨恨起自己的父母来了,如果不是他们这么多年都没能从穆家那老不死手里夺来穆家的大权,她又何必要看穆翎的脸色。这段日子,穆怜的日子着实有些不好过。从小到大,穆怜仗着自己是穆家大小姐的身份,手里的钱财从来就没有缺过。穆老爷子也不至于为了那点小钱跟柳家闹得难看,于是穆怜越发以为穆家怕了自己的舅舅家。浑然不将穆老爷子和穆翎这个大哥看在眼里。 因为有钱,穆怜的日子甚至过得比柳家的几位姑娘都还要自在。但是大手大脚惯了,一旦被人截住了钱财的来源,穆怜的日子一下子就不好过了。原本她是习惯了随时到账房领钱的,手里自然不会有多少存银,等到现在去账房,账房的管事却打死也不敢再拿钱给她,穆怜一下子就捉襟见肘起来了。虽然有她爹娘那里补贴一些,但是哪里有从前自在。前几天,她还因为看上了一套首饰身上的钱却不够,被自己的表姐妹柳家的几个姑娘好好地嘲笑了一番。 如今穆家是穆翎在做主,所以穆怜即使再愤怒也不敢在穆翎跟前表现出来。别说是她,就是她的父亲穆江枫,如今也不怎么敢招惹这个儿子。至少像小时候那样张口孽子闭口混账,动不动就想要动家法是绝对不敢的。 两人这两句话的功夫,落后一步的穆翌就已经赶了上来。穆翌心情也不好,但是他比穆怜更不敢得罪穆翎。穆怜好歹还有柳家撑腰,还算是穆江枫的嫡女。他却只是一个穆江枫的庶子,当初若不是穆夫人心软,他生母又被穆江枫给送走了,他连穆这个姓氏都不会有。 “大哥。” 穆翎蹙眉,淡淡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穆翌陪笑道:“听说今天的货品里有一套极品的红血宝石饰品,妹妹想要来看看,我就陪她过来了。” 穆翎微微挑眉,血红宝石?红宝石在上雍城中不算什么太值钱的玩意儿,也远没有翡翠白玉祖母绿之类的受人欢迎。但是极品的红宝石而且还是能做成成套的首饰,那价格就不能以寻常论之了。目光淡淡的从穆怜身上扫过,穆翎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见穆翎没有与他们说话的兴致,穆翌脸色也有些僵硬。看了一眼坐在穆翎身边的谢安澜,道:“大哥,这位小公子是?” 谢安澜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穆翌和穆怜。之前在西江的时候这两位可是气势如虹,还颇有几分权贵世家出来的少爷小姐的风范。这位穆怜小姐可是连上雍第一名媛都能怼的人,但是怎么到了穆翎跟前就变得跟鹌鹑似得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谢安澜微微点头,矜持地道:“在下谢无衣,见过穆二少,穆小姐。” 谢无衣?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看大哥这么温和可亲的态度,又不像是什么无名小卒。一时间,兄妹俩倒是有些两难。 穆翎淡然道:“无衣是我在外面认识大的朋友。” 闻言,两人看向谢安澜的神色都多了几分郑重。穆翎承认的朋友自然不能随意对待,只是… “大哥,这种一看就是小家子出来的人有什么好交往的?舅舅家的表哥们邀请了好几次你都不去,不如回头给我一起去坐坐吧。”穆怜有些不甘心地道。 穆翎淡然道:“我穆家只是商贾,高攀不起。” 一句话被堵了回来,穆怜轻咬着唇角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眼看着穆翎眉宇间多了几分不耐烦的意味,穆翌连忙拉了拉穆怜对穆翎道:“大哥,时间差不多了,我和怜儿先过去了。”说完,便拉着穆怜走了。 穆翎看向谢安澜,有些歉意地道:“让无衣看笑话了。” 谢安澜扬眉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来笑话?” 穆翎不由大笑,点头道:“多谢无衣开解。” 谢安澜看向穆翌兄妹俩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柳家看来是想要拉拢穆兄,穆兄这般…不会又问题么?” 穆翎冷笑道:“早几年柳家可没有这么客气,当初那么难祖父都撑过去了,难道到了我手里反倒就软了?这些年,柳家在我穆家得到的好处也不好,也该知足了。”看着眼前神色森然的穆翎,谢安澜有些后悔挑起了这个话题。她和穆翎其实真的不太熟,说这些未免有些交浅言深了。但是谁知道穆翎竟然毫不避讳,对她如此直言不讳呢? 看到她微微蹙眉的苦恼神色,穆翎不由笑道:“无衣不必在意,这些破事儿上雍城里不知道的人也没有几家了。不过…我跟无衣说这些,也确实有些别的目的。” 谢安澜挑眉。 穆翎沉声道:“我如今初掌穆家家业,可惜手里却没有多少能用的人。无衣可愿来帮我?” 谢安澜一惊,这是要挖角?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很有些不解地道:“我并不曾经商,穆兄何以认为我能够帮到你?” 穆翎笑道:“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无衣,你来帮我如何?我绝不会亏待于你,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穆翎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谢安澜摇了摇头,拒绝了穆翎的邀请。 “抱歉。” 穆翎也不失望,仿佛早知道谢安澜不会答应一般。只是道:“不着急,无衣不妨先考虑考虑。” 谢安澜还想拒绝,穆翎却显然没有心思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笑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拍卖会上的人果然不少。据说这个拍卖会已经延续了好几十年了,所以规划的都十分合理而周到。偌大的大厅中央是展台,周围围着的便是普通的宾客作息。二楼上还有十几间厢房,那里面坐着的自然都是贵宾。穆翎倒是十分的接地气,并没有因为东陵首富的身份就去楼上的厢房,而是带着谢安澜做到了楼下的席位上。不过拍卖会的主办方也不敢怠慢了这位公子,留给两人的是整个楼下最方便观赏台上货物的席位。两人落座的时候,楼下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穆翎低声笑道:“今年我们穆家也送了三件宝物过来。” 谢安澜挑眉笑道:“若是如此,在下应当为穆兄尽一份心力。无奈囊中羞涩……” 穆翎扬眉笑道:“囊中羞涩?无妨,只要无衣答应了我的邀请,无衣想要什么宝贝在下都会为无衣取来的。” 谢安澜无奈抚额,“承受不起穆兄厚意。” 谢安澜环顾了周围一圈,倒是没看到穆怜和穆翌。穆翎仿佛知道她在找什么,淡淡道:“他们应该去了柳家的厢房。” 看着谢安澜有些惊讶的神色,穆翎无奈笑道:“无衣不会以为买这些东西的都是我们这些商人吧?豪商确实是富得流油不假,但是这些货物若只是在商人之间流转来去,又有什么意义?真正需要这些东西的,都是那些……”穆翎扫了一眼二楼,楼上十几个厢房门口都站着衣着各不相同的人,显然是各家主子身边带着的下人。 “下个月初二,就是柳贵妃的寿辰。”穆翎淡淡道。 谢安澜一时恍然,“我记得之前听说过…原本每年的拍卖会是在每年三月,七月,十月。是十年前才改到一月底的?” 穆翎扬眉,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谢安澜顿时恍然大悟。 不多时,拍卖会的主持者就上台宣布拍卖会开始了。在场的宾客手中都已经拿到了一份所有商品的介绍。穆家果然如穆翎所说的有三件宝物参加拍卖。一件是名师雕刻高僧开光过足有五尺高的碧玉送子观音像,一件是一颗有大半人高的血红珊瑚树,还有一副前朝大家的名画。看到穆家的东西,身后就有人忍不住感叹,穆家果然不愧是东陵首富,随便拿出来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谢安澜却是有些无趣,这些东西她都不感兴趣。当然,这些东西的价格也让她略有些心酸。 “怎么样?无衣可有看中的?”穆翎问道 谢安澜的目光落在了第二页的一件东西上——千机箭残图。 穆翎不解,“无衣对这个有兴趣?” 谢安澜没说话,只是一个名字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不过比起那一大堆什么古画古玩首饰,这一件东西也算是别具一格了。 穆翎摇头笑道:“这个东西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拿出来卖了。据说这什么千机箭是前朝一种十分厉害的暗器,不过已经失传了。有人得到了千机箭的残图,研究不出来只好拿出来卖了。后来被京城里一位将军买去,研究了两年也没研究出什么结果,偏偏还花了三千两银子买的,只好又送回来卖了。听说就连工部军器局的大人们都借了图去研究过,都没什么结果。” “这样啊。”谢安澜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穆翎也不以为意,他知道谢无衣身手不错。这个年纪的少年,偏偏又有些身手的,总是会喜欢一些刀剑兵器之类的东西。便笑道:“无衣若是有兴趣,买回去也无妨。这东西我估摸着没有多少人会跟你抢。” 谢安澜笑道:“承你吉言。” 穆翎忍不住失笑,还真的打算买啊。 拍卖会开始,一开场的商品就是不凡。正是之前穆翌说得那套血红宝石。 不得不说,确实是十分漂亮的一套饰品。一件凤尾嵌红宝石流苏金钗,一件红蓝宝石璎珞项圈,还有一对红宝石耳环。那精致的凤尾上和项圈上镶嵌着的红宝石色泽鲜艳夺目,宝光盈盈,即便是许多对红宝石并不感兴趣的女眷也忍不住有些动容。而且据说,这一整套的饰品上的宝石都是出自同一块宝石。 台上的主持者笑容满脸地看向台下的宾客,笑道:“诸位,这套红宝石凤尾流苏饰品是上雍罗氏商行送上的。起价是二千六百两白银。每次加价需的五十两起。” 宾客席位上很快便响起了声音,“二千六百五十两。” “两千七百两。” “两千七百五十两。” “两千八百两…” “三千两!”楼上一个房间里,穆怜的声音突然响起。 会场里有片刻的沉静,在场不少人都认出了这是穆家大小姐的声音。就在抬手的主持者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一个有些陌生的男声响起,“三千一百两!” “三千二百两!”穆怜的声音带了些许的火气。 “三千三百两。”那人继续道。 “三千四百两!” “三千五百两。” “三千五百五十两。”穆怜咬牙切齿地道。 谢安澜低声道:“穆小姐快到极限了么?”好像有点失望啊。她以为按照穆大小姐的气势,挥金如土毫不犹豫呢。 穆翎低笑一身,道:“若是三个月前,或许。”可惜现在穆怜却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即便是有柳氏和穆江枫补贴,可惜穆怜花钱如流水,这两个人的钱也都是从穆家抠出来的,能有多少穆翎心里有数。 “无衣听出来另一个叫价的人是谁了么?”穆翎问道。 谢安澜凝眉。 “三千六百两。” “黎宁殊。”谢安澜道。二楼上另一个叫价的正是前几日在翠华楼跟柳十三打擂台的当朝左相独子黎宁殊。 “三千六百五十两!”穆怜地声音变得有些气急败坏。 黎宁殊嗤笑了一声,悠悠道:“三千七百两。” 柳家的厢房里许久没有传出声音来了,过了片刻主持者开口询问。厢房里依然无声,很显然穆怜是已经放弃了。之后支持者宣布红宝石饰品以三千七百两成交。 开场的宝物过后,再往后的商品就略显平庸了一些。穆怜不知道是不是在黎宁殊那里受了刺激,之后几次出手以高价买走了根本不值那个价的东西。陆离的画被排在中间,并不是显眼夺目的位置。谢安澜也不在意,以陆离现在的名声,他的话能进拍卖会谢安澜就觉得奇怪了。果然,陆离的画起价只有一百两。而且还悲剧的几乎没有什么人感兴趣。 谢安澜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出个价给陆离点面子。但是明明家里可以白拿的东西还出价买是不是有点傻? 正在犹豫的档口,二楼上传来了一个声音,“一百五十两。” “咦?”穆翎有些奇怪地侧首看过去,又是柳家的厢房。谢安澜也有些奇怪,穆翎思索了一下就跟着开口道:“二百两。” 谢安澜伸手在穆翎桌面上轻叩了一下,这出价的两位是不是没听清楚,这幅画每次加价是十两,不是五十两。 穆翎朝她一笑,低声道:“应该是柳十三。柳十三能看上的,应该是个东西。” 谢安澜想说喊价的不是柳浮云,不过想想喊价这种事情也不需要柳浮云亲自开口。除了柳浮云,谢安澜还真的想不出来柳家会有别的什么人开口要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的画,这甚至还不是一副古画。 果然楼上的人再一次开口,“二百五十两。” 穆翎靠着椅背,悠悠道:“三百两。”谁也不会觉得穆家大少爷缺钱,花几百两买一副画怎么了?他高兴就好。 “三百五十两。” “四百两。” “四百五十两。” “五百两!”穆翎从容淡定,楼上的人却再一次放弃,画归穆翎所有。 穆翎摸着下巴看着送到自己跟前的画轴,并不着急打开欣赏。只是思索着道:“看来柳浮云也觉得这幅画值四百五十两了。不过这个清篱居士是个新人,还是曹老单老和东临先生都看好的举子。如果他今年高中,这画的价值应该还能翻一倍。无衣,你说我要不要趁着他还没高中,大量收购他的画作?” “…。”难怪穆家有钱呢,你可真有眼光。 谢安澜抽了抽嘴角小声问道:“既然他还那么年轻,若是他以后一个月画上三五幅画,你这画…还值钱么?” 什么东西多了都不值钱,陆离就算是天纵奇才,只要在他有生之年他的十副画也顶不过已经作古的大家一副。当然,如果陆离有朝一日位极人臣了就要再说。 穆翎摇头叹息,“无衣啊,这世上多得是喜欢附庸风雅的有钱人。清篱居士就算画得再多想要画的人只会更多。只要运作得当,就是让他成为画圣在世也无不可。我说的可不是那个东陵七圣的画圣哦。”谢安澜深感佩服,“那就恭喜穆兄了。” 穆翎心情愉快地把玩着画轴,摸着下巴道:“这么说,我应该抽个时间拜访一下这位陆公子。只可惜当初在泉州竟然没能结识。无衣,你对陆公子了解多少?” 谢安澜轻咳了一声道:“我虽然去过泉州,但是我其实是嘉州人。”谢无衣的户籍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他是嘉州人士。 穆翎略有些失望不提,谢安澜看中的千机箭残图很快也开始拍卖了。果然如穆翎所料,根本没人跟她抢这玩意儿,这千机图已经是最后一次进拍卖会了。这一次不管能不能卖出去,下一次的拍卖会主事者都不会再收它了。谢安澜心情愉悦的以两千两拿下了残图。 拍卖会越往后人们的兴致越高,穆家的古画和珊瑚树分别以六千两和一万一千两的高价拍卖了出去。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对宝物的需求和热情十分高昂。特别是几件罕见的宝物,更是不计成本的疯狂出价。让拍卖会的主事者的脸都要笑成了菊花。 穆家最后一件送子观音却是放在了最后做压轴之用。谢安澜有些微妙的明白了穆家这个时候送上这么一件玩意儿的用意何在。果然主持者的声音刚落,落下几乎没有动静,楼上的权贵们就已经闹开了。 “六千八!” “七千!” “七千三!” “……” 谢安澜目瞪口呆地看着送子观音的价格水涨船高,不过片刻就飙升到了两万多。 “两万六!”柳家人的声音在一群人中格外的响亮。柳家的嫡子刚刚被关进天牢,柳家急需要一些事情来挽回颜面,也急需要一件能够讨好皇帝的宝物。 谢安澜靠着椅子扶手低声问道:“这尊送子观音,成本是多少?” 穆翎朝她一笑,悠悠然伸出三根手指。 谢安澜挑眉,“三千?” 穆翎挑眉低声道:“三百两。” “……” “别这么看我。”穆翎笑道,“货真价实的雕刻大师徐大师的手艺,天台寺弘光大师亲自开过光,放在天台寺供奉了三年的宝贝。只不过…这是徐大师早年的作品,弘光大师是我祖父的好朋友。所以,其实大概我就出了个石料钱而已。原本是打算拿来送人的。”既然有这个好机会,当然要拿出来赚一笔。赚了钱,可以分一份供奉给天台寺,可以选一块好料送给徐大师,还可以买一件礼物送人,剩下的才是赚的钱。穆翎心情愉悦地盘算着。 “三万一千两!” “三万一千五百两!” “三万三千两!” “……” “三万三千两,成交。” 看着抬手慈眉善目的送子观音,想想这尊观音的成本价,再想想方才的成交价。谢安澜默默地朝着穆翎竖起了大拇指:你强! 穆大公子轻摇着折扇,笑容从容淡定风度翩然。(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拍卖会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拍卖会 第一百一十四章 柳浮云的无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柳浮云的无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柳浮云的无奈 (( ))柳家的厢房里,柳浮云独自坐在一边的窗口,回头看到刚刚送上来的送子观音面色也没有丝毫的喜色——小说——同来的几个柳家子弟倒是围着送子观音像议论纷纷,脸上也都全是得意的神色和锋芒。 “等到我们将这送子观音送给娘娘,陛下一定会龙心大悦。说不定…到时候会将三哥放出来呢。”有人道。 “说不定还会重重的嘉奖咱们。”另一个少年笑道。 这些人自顾自的围在一起,却并不怎么跟柳浮云说话。显然柳家年青一代对柳浮云多少都是有些不满的。原本柳浮云得到的资源就比他们多,在贵妃娘娘面前更是将他们比到天外去了。如今柳三被关进了天牢,柳浮云却什么事都没有。又听说之前柳浮云主动请罪求罚的事情,心中更是不喜。只是这些人却忘了,这件事原本就不关柳浮云的事。柳浮云被自己的兄长牵连,连降四级这才是无妄之灾。 穆怜坐在一边,脸上也有些郁郁。 “十三表哥。” 柳浮云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穆怜道:“表哥很喜欢那副画么?刚才怎么不加价了?我还有一些钱可以先给你用…” 柳浮云淡淡道:“有劳表妹,再加价就过了。”目光慢慢扫过桌上放着的几件穆怜拍下的饰品,柳浮云道:“用不着的东西,表妹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穆怜却无法领会柳浮云的告诫,轻哼一声忿忿地道:“要不是大哥让人卡住不给我钱,我怎么会输给黎宁殊?他买那么贵的首饰,肯定是为了送给沈含双的。”柳浮云皱眉道:“沈小姐不会收的。” “表哥!”穆怜忍不住尖叫道:“在表哥心中,沈含双那个女人就是千好万好!人家心心念念想做穆家大少夫人,哪里将你看在眼里了?” 柳浮云皱眉看着眼前大吼大叫的少女,他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沈含双身为尚书嫡女,怎么可能收一个毫无关系的男子送出的礼物。更何况还是这么贵的礼物。 在看看周围的柳家人,柳浮云再一次感到疲惫。这就像是他无法向他们说明“穆家的钱本来就是穆家,人家也没有义务毫无限制的供应给柳家的人花用”是一个道理。看着这些人一脸跟穆怜一样的理所当然和义愤填膺,柳浮云就知道无论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因为他们只会听自己想听的。 “够了,东西既然买到了,就回去吧。”柳浮云站起身来,淡淡道。 穆怜连忙伸手想要去拉柳浮云,手指还没有碰到柳浮云的衣袖就被他避开了。 “表妹,还有事?” “表哥,穆翎太过分了!你难道就看着穆家那祖孙俩这么欺负我们?”穆怜可怜兮兮地道。 柳浮云道:“三哥的事情还没过,你们这些日子都安分些!”说完,不再理会穆怜,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的厢房里,有人道:“怜儿表妹,你还是别求他了。十三公子想要做圣人呢,正嫌弃咱们这些人污了他的名声,怎么会肯跟咱们同流合污?” “可不是么?十三公子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后悔怎么就生在了柳家呢。” “呵呵,若不是身在柳家,还不知道是在哪儿的籍籍无名之辈呢。还真以为自己学究天人了?” “……” 柳浮云仿佛没听见身后的嘲弄,负手漫步朝着楼下走去。 回到府中,谢安澜幸灾祸地将陆离的画作遭遇的冷清以及穆翎的打算告诉了对方。陆离却并不觉得沮丧,只是淡淡看着谢安澜道:“我并不打算靠卖画维生。”谢安澜点头,赞同道:“那倒是,不过等你以后落魄了应该还是可以靠卖画维生的。”虽然欣赏的人不多,但是能让柳十三和穆翎抢着要,应该也算是不错了。 陆离伸出手来道:“将你买的图给我看看。” 谢安澜有些好奇,“你竟然会对兵器有兴趣?”说着便将千机箭的残图扔给了陆离。确实是一张残图,根据穆翎描述的,真正的千机箭长不过五六寸,重不过两三斤。却能一次同时发射出九支箭矢,不仅奇准无比而且劲道奇大,每一支的力量都可顶得上一个神箭手的一击了。也可以一次一支的射出,连续九次,例无虚发。这简直就是行刺暗杀的必备凶器啊。 不过谢安澜拿着图纸研究了半天,虽然她并不专精机械研究,更不精通冷兵器研究,但是身为特工看得多,用得多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冷兵器她也都是用过一些的。即便是薛玉棠的海棠针交给她她也能耍上几下。但是看了许久,谢安澜觉得自己做出来的成品也还远远达不到穆翎所说的效果。甚至连一半都达不到,但是如果不追求十全十美的效果的话,也没有必要研究千机箭,她完全可以做出差不多效果的替代品。 陆离皱着眉看了一会儿,便顺手收进了衣袖里。 “喂!”谢安澜警告地看着他。 陆离道:“我先看看,过几天还给你。”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你要是研究出来什么了,别忘了拿出来大家交流一下哦。” “哦?”陆离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为何?” “因为图纸是我的啊。”谢安澜理所当然地道。 陆离作势要取出来,“那我还给你。” “别呀。”谢安澜连忙按住他的手,“这岂不是显得我多小气似的。”你特么都看了,你当我不知道你过目不忘吗?还我有毛用? “那我为什么要跟你交流?”陆离问道。 谢安澜郁闷,“因为我是陆夫人啊。” 陆离微微挑眉,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美丽的面容淡笑道:“以后记得就好。” 麻蛋!又占我便宜!关键是我还不敢占回去,这日子没法过了! “四爷,曹公子来访。”门外,下人进来禀告道。陆离也不起身,淡淡点头道:“请他进来。”谢安澜看向陆离,以眼神示意他:需要我回避么?陆离微微摇头,“不必。” 片刻后,曹修走了进来。看到坐在院中大的两人愣了一愣,不由笑道:“陆兄,你倒是清闲的很。陆夫人,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谢安澜起身笑道:“曹公子客气了,请坐。” 曹修谢过,走到跟前桌边坐了下来。谢安澜伸手倒了一杯茶放到他跟前,曹修再一次谢过。才看向陆离问道:“陆兄,今儿上雍城里热闹非凡,陆兄也不去凑个热闹在家里待着做什么呢?” 陆离挑眉,“热闹?” 曹修道:“柳家老三被陛下打入天牢了,难道还不应该热闹?”曹家和柳家本身就不是一路人,也永远都走不到一路。曹修说起柳家的闲话自然也就没什么忌讳了。陆离点头道:“确实应该热闹。” 曹修轻叹了口气道:“柳三虽然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但是却是柳家的嫡系。也是陛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拿柳家开刀。有不少人…觉得这是陛下在表明一种态度呢。” 陆离抬眼,淡然道:“有人打算上折子继续弹劾柳家?” 曹修淡笑不语。 陆离道:“如果曹老大人也是这样打算的,曹兄最好劝劝老人家,将折子先压一压。” “这话怎么说?” 陆离道:“陛下将柳三打入天牢本就是为了平息众怒,或许也有几分对柳家的不满。但是这绝对不是占了大块的。陛下能宠着柳家二十多年,这点事情还不足以动摇柳家和柳贵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更何况,对陛下来说,将人打入天牢就已经是给了之前的事情一个交代了。如今朝中百官再弹劾,那就是得寸进尺,咄咄逼人了。曹兄认为,陛下会喜欢看到自己爱妃的娘家被人当成落水狗一般的痛打?届时…柳贵妃若是再出点什么事,只怕柳三还要放出来。” 听着陆离的话曹修脸上的神色渐渐也凝重了几分。陆离看事情极为透彻,也极为犀利,这一点就是祖父都赞誉有加的。曹修也不得不承认,以皇帝陛下的脾气性格还当真有可能如此。那些以为陛下将会厌弃柳家的人,只怕是要失望了。 陆离喝了口茶,淡淡道:“二十年如一日的宠爱,哪怕只是习惯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该得了的。” 曹修也叹了口气道:“多谢陆兄提醒。我祖父倒是没有打算再弹劾柳家,不过想要将柳三尽快处理了,也算是给朔阳郡主一个交代。只是柳家只怕回想尽办法拖延,若是拖到足够的时机……”比如说皇帝陛下大赦天下,那就功亏一篑了。 “陆兄可有什么看法?”曹修问道。 陆离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杯,一边淡淡道:“办法…曹老大人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我觉得曹老大人不必着急,或许这件事不用老大人操心,自己就能解决了。” “哦?”曹修挑眉。 陆离淡淡道:“那么多人费心费力将人弄进去,总不会是为了让柳三参观一趟天牢长什么样子吧?” 曹修一怔,很快又笑了起来。举杯道:“陆离言之有理。” ------题外话------ (づ ̄3 ̄)づ,被朋友拉去看了个电影。嫌疑人的献身,看得有点…怎么说呢?凯凯王,虽然你赢了。但是宝宝一点也不开心!(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柳浮云的无奈 第一百一十四章 柳浮云的无奈 第一百一十五章 薛修容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薛修容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薛修容 (( ))曹修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杯茶才刚喝完就起身告辞了。哦亲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谢安澜有些不解地道:“他急匆匆地来这一趟,就是为了问你这几句话?” 陆离微微挑眉,面上的神色似在说:不然呢。 谢安澜叹气,“我以为他闲着没事儿干。” 陆离道:“他确实不必非要走这一趟,曹老大人弹劾了柳家这么多年,陛下对柳家是什么态度别人看不明白他却不会看不明白。不过…你要知道,曹老大人是曹老大人,曹思贤是曹思贤,即便是祖孙将来要入朝为官的也是他而不是他的祖父。曹老大人可以替他出主意,却不能替他当官。” 谢安澜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所以,他这是在拉拢你?” 陆离微微摇头,道:“拉拢算不上,不过是寻常的交往罢了。如果今年我们同时上榜,同榜的进士,又都是从泉州出来的还有曹老大人和曹知府的关系在,总是比别人更能信任几分。” 谢安澜了然,朝堂上这条路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做独行侠一般的走下去的。无论是陆离还是曹修,将来都必然是需要一些朋友和助力的。虽然圣人教诲君子朋而不党,但是真正能不党的又能有几个?如今的东陵,因为有柳家的存在党争其实并不算言重。但是柳家,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朋党? 幽幽地叹了口气,谢安澜趴在桌上望着陆离道:“感觉朝堂上这些事情真的太烧脑了。你这还没入朝呢就这么多事儿,将来可怎么办啊。” 陆离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道:“夫人不必担心,为夫会解决好的。” “呵呵。” 柳家三公子的入狱,果然让上雍城里跟柳家不对盘的人们集体了。弹劾柳家的折子再一次疯狂的涌向了昭平帝,但是这一次却不再只是针对柳三和朔阳郡主的事情了。而是整个柳家都牵扯其中,不管大事小事,真的假的一股脑儿的往皇帝的御案上砸。由此可见,即便是柳家宠冠东陵,却也依然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愿意依附和追随的。世家都有世家的骄傲,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在皇帝面前称臣是对天地君亲师和皇权的敬畏,但是依附一个靠裙带关系起家的柳家?他们还不如直接在祖宗的排位前抹脖子来得痛快。 所以,柳家在京城横行了十多年,真正肯依附于她们的大家族却并不多。看上去声势赫赫,不过是许多人都置身事外罢了。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利益又有皇帝陛下死命的护着,谁闲的没事想要去跟皇帝死磕?但是现在风向有些不同了,坐得住的人都还没有动作,但是底下总是有那么一些坐不住的人的。 只是皇帝这一次却没有如他们所愿了,早朝上昭平帝亲自将那成堆的折子扔了出来,疾言厉色的怒斥了上折子的官员,甚至还处置了两个跳的最厉害的人。一时间众人才回过神来:哦,原来陛下还没有打算放弃柳家啊。 不早说?!害我们白忙一场!看着站在队列里老神在在的几位老臣,被皇帝骂的狗血淋头的官员们直在心中骂娘。 下了朝,从大殿里出来。曹老大人和单老大人慢悠悠地走在一起。看着不远处柳咸和柳戚兄弟俩志得意满地模样暗暗摇头。原本柳浮云也早有资格上朝的,可惜这次被连贬四级之后只怕早朝上很长时间看不到柳家十三公子的踪迹了。 看着柳家兄弟转身朝着内廷的方向走去,单老大人皱眉道:“曹兄,看来因为弹劾的事情,陛下又开始对柳家心软了。柳三那里……” 曹老大人叹气道:“陛下何曾对柳家心硬过?将柳三下狱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当真是红颜祸水!”单老大人忍不住叹气道。 曹老大人倒是有些了,道:“那柳浮云可算是你国子监的得意门生,单兄你这样说真的好么?” 单老大人有些惋惜地道:“柳浮云身在柳家确实是可惜了。”柳浮云的处境当真是没有外人以为的风光自在。若是柳浮云肯与柳家的人一般同流合污醉生梦死倒是还好些,但是他看得太清楚,想的太远了所以他根本做不到。因为他的特立独行,柳浮云在柳家的人缘不好,但是在外面也没有多受待见。现在朝野上下觉得柳浮云不错,那是因为有柳家做对比。一旦有朝一日柳家没了,人们记住的就不会再是柳十三如何与柳家人行事不同。人们只会记得一件事,柳浮云…也是柳家人。 而柳浮云甚至不能脱出柳家自立。不说柳家对他的教养之恩,柳家纵然作恶多端对不起全天下的人,也没有对不起他柳浮云。柳浮云若是叛出柳家就是忘恩负义为天下人所不耻。即便是他真的全不在意脱离了柳家,只怕立刻就会遭到柳家嫡系的疯狂打击,能不能活下来都要两说。 曹老大人想起那个秀端肃的青年,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确实可惜了。” “柳三的事情……”单老大人旧事重提。 曹老大人捋着胡须笑道:“柳家是不能弹劾了,不过…柳贵妃还是可以的。” “嗯?”单老大人一怔,连柳家都不能弹劾,还弹劾柳贵妃?在陛下心中,柳贵妃绝对是排在柳家前面的。 曹老大人笑道:“正是因为在陛下心中柳贵妃更重要,所以…陛下才能轻易的做出舍弃谁保护谁的决定。柳三做出这些丧心病狂之举,难道不是因为柳贵妃这个姑母的存在?柳三的行为,难道没有给柳贵妃抹黑?陛下若是为了贵妃娘娘腹中的小皇子考虑,必然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 就算陛下做不出来正确的决定,想必也会有人帮助陛下做出正确的决定的。 曹老大人苍老的眼眸向前方看去,理王东方靖和高阳郡王也并肩而行在说着什么。似乎察觉了他的目光,东方靖回头看过了来,对上曹老大人的眼睛怔了一下又转回了身与高阳郡王继续说话。 凤台宫中,柳贵妃慵懒地坐在大殿中,保养的白皙如玉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轻抚着尚且平坦的腹部。美丽的容颜上带着几分慈爱的笑意,她已经年过四十,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神色间却早已经不再如十来岁的少女一半纯粹无瑕。此时面上带着几分母性的光彩,倒是将平常的高傲和跋扈冲淡了许多。 “臣,叩见娘娘!”柳咸和柳戚双双跪地参拜。 柳贵妃微微点头道:“大哥,二哥,起来吧。” “谢娘娘。”两人起身落座,柳贵妃有些不悦地道:“你们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么?小三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们做长辈的怎么也不知道管一管?连累了浮云不说,还害得本宫在陛下面前也没脸!” 柳咸二人都有些尴尬,连忙请罪称娘娘教训的是。 柳贵妃轻哼一声,坐起身来看着两人道:“说罢,今天进宫来又是为了什么?” 柳咸拱手道:“娘娘三郎的事情……” 柳贵妃也不意外,只是蹙眉道:“事情闹得太大了,陛下那里也不好处理。不过我会劝陛下先拖一段时间,只要等到合适的时机…或许便能放了小三出来。”柳咸和柳戚也是大喜,他们原本也没有指望立刻就能将柳三翻出来。又不是玩游戏,罪证确凿的事情今天关进去明天放出来?到时候只怕全天下人都要怒了。 柳贵妃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不说这个,浮云这些日子如何了?这次的事情却是委屈他了。” 柳戚皱眉道:“多谢娘娘关心,浮云一切都好。只是这孩子……”柳贵妃喜爱柳浮云,所以即便是身为叔叔的柳戚想要说柳浮云的不是也要斟酌再三。倒是柳咸身为父亲少了些顾虑,凝眉道:“娘娘,浮云这孩子有时候行事难免鲁莽。这次若不是他匆匆去向陛下请求降罪,这原本不关他的事的。咱们家好容易将他送进了都察院,如今却是……” 柳贵妃对此也有些烦心,不过她对朝堂上的事情到底不怎么关心。只是道:“陛下倒是对本宫说浮云这孩子知道进退,会替陛下着想,替陛下分忧。只要陛下还看重浮云,这官职升回来也是早晚的事情。大哥二哥也不必太过心急。” “陛下这样说?”柳咸眼睛一亮,倒是没有想到经过了这次的事情陛下竟然对儿子的评价还这样高。 柳贵妃笑道:“可不是么,咱们柳家啊这么多年也就出了浮云这么一个伶俐的孩子。等到本宫的皇儿出生了,将来还要浮云这个做表哥的照顾他呢。” 话题说到未出生的小皇子身上,柳咸和柳戚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阵恭维。听得柳贵妃心情愉悦,低头看向自己腹部的眼神也更多了十分的期待。 “娘娘。”一个小宫女急匆匆地赶来,神色有些惊慌。 柳贵妃面容微沉,有些不悦地道:“什么事儿?”这些日子宫里闹鬼,柳贵妃的心情本来就有些不稳定。最看不得有人慌慌张张的模样,今天也算是心情好了,若是往常这小丫头只怕就要被拖出去打一顿板子了。 小丫头也顾不得柳咸和柳戚还在场,连忙低声道:“回娘娘,皇后娘娘那边传话来了,说昨晚陛下临幸了一个秀女,应当给个位分了。这会儿新人在凤仪宫参拜,问娘娘要不要过去看看。” 柳贵妃脸色一变,放在软榻边软枕上的手骤然抓紧,精美的指套将刺绣的软枕抓断了几根丝线。 柳贵妃冷声道:“昨晚?” 小宫女点点头道:“是,昨晚陛下路过秋风阁,正好看到那位……” 柳贵妃脸色有些发白,闭了闭眼。昨晚陛下来探望她之后说要回去批折子,这些日子因为柳家的事情折子多了许多她也就没有留人。从凤台宫回崇明殿,什么时候要经过秋风阁了?! “娘娘?” 柳贵妃豁然睁开眼睛,冷声道:“去,怎么不去!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小妖精敢勾引陛下!” “来人,摆驾凤仪宫!” “是,娘娘。” 凤仪宫里,皇后居高临下眯眼望着跪在殿中的蓝衣女子,心情出奇的好了。上一次皇后心情如此好的时候还是六年前陛下醉酒临幸了商妃的时候。这一次…陛下可没有醉酒。 对于后宫的女人,皇后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妒意。她甚至恨不得宫中能讨皇帝欢心的女人越多越好,当然柳贵妃除外。想到此处,皇后又有些心酸,她堂堂皇后,名门贵女,却要靠着别人从一个贱婢手中夺回自己丈夫的宠爱。而这宠爱甚至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的。皇后不知道当年的李皇后是怎么想的,但是她自己…她有生之年已经不再想得到天子的宠爱,她只想看到柳贵妃失势,痛苦,绝望。这是对她践踏上雍名门贵女的尊严的报应。 可惜,六年前商妃让她失望了。希望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会让她再一次失望。 棠儿低眉顺眼的跪在大殿中。殿上坐这儿的是皇后,两边依次坐着的是皇帝的嫔妃。只是这些妃子却没有棠儿入宫前所猜测的光鲜亮丽勾心斗角,绝大多数甚至就像是木偶泥塑一般,没有半点生气。即便是皇后告诉她们,又多了一位新妹妹。这些女人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几眼,其中甚至还有人带着同情和怜悯的神色。看来,这个柳贵妃果然很厉害啊。竟然将这些美丽的女人一个个都变成了活死人。 不过…她可不是为了皇帝的宠爱而来的。 棠儿觉得命运还是有点奇妙的,一个月前她还是雍西七星寨的女贼,一个隐藏了身份流连市井的青楼花魁。一个月后,她却成了清白人家出生的姑娘,马上就要成为皇帝后宫的一员。想起如今之前陆离跟她说过的话,棠儿唇边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微笑。 殿上的皇后开口道:“薛氏,既然陛下已经临幸过了。你就不能再住在秋风阁了。本宫看…就搬到永春宫的偏殿暂住吧。如今这宫中啊…也没有多少人,空置的宫殿多得是。永春宫没有人住,将来若是有喜了也不用再另外换地儿不是?” 棠儿微微挑眉,理王送她入宫之前好歹也是做过一些功课的。比如,这永春宫好像是当年商娴妃住的地方啊。还有,皇后这是在暗示她,如果将来有孕了就能直接搬到正殿住么?这几十年了后宫也没有几个妃子能有孕了,哪儿有那么容易?谁信谁傻子。 “谢皇后娘娘。”不管心中怎么想的,棠儿还是恭恭敬敬地对着皇后叩首谢恩。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道:“难得来了新妹妹,薛妹妹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家世也好。本宫也不愿亏待了新人。如此…就册封为修容吧。封号…为…” “贵妃娘娘到!” 殿外传来内侍尖锐的声音,柳贵妃一身雍容华贵的贵妃朝服,已经带着人快步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册封新人,怎么不告知本宫一声呢。”柳贵妃道。 皇后淡淡一笑道:“贵妃这不是来了么?做下说话吧,千万别一会儿贵妃身子不舒服,陛下以为是本宫做了什么危害小皇子的事情。本宫这个做皇后的,也担待不起啊。” 柳贵妃咬牙,“你!”皇后这是在嘲讽她早年为了争宠假装身体不适陷害别的嫔妃的事情。 皇后神色淡然,“贵妃还是坐着说话吧。薛修容,给贵妃娘娘见礼吧。” 棠儿立刻转身,恭敬地道:“妾身见过贵妃娘娘。” 柳贵妃扶着银叶的手在椅子里坐了下来,看向棠儿有些挑剔地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什么样的国色天香竟然能够勾得陛下失了心魂。” 棠儿抬起头来与柳贵妃对视,口中不忘道:“贵妃娘娘过奖了,咱们嫔妃的不就是为了侍奉陛下么?比起贵妃娘娘,妾身又能算得了什么?” 四目相对,柳贵妃心中一冷,眼底掠起了几分嫉恨。 在场这么多妃子,棠儿并不是其中最美的。但是毫无疑问却是其中最灵动鲜活的,后宫的女人这些年早给她整治的如同活死人一般,怎么就漏了这个女人?即便是穿着一身素雅的蓝衣,却依然让人觉得犹如一支娇艳欲滴芳华初绽的花儿。柳贵妃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二十年前她也曾经如此美丽如此年轻过。可惜岁月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再如何精心的保养都无法换回曾经的娇艳可人。 美丽却娇俏可人,年轻又不失妩媚的风情。跟那些豪门世家出来的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的风情,难怪…她能留住陛下! 没错,从皇帝还是王爷的时候柳贵妃就知道,他从来都不喜欢那些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 “长得还算不错。”好半晌,柳贵妃方才淡淡道。 皇后笑道:“贵妃也觉得不错?本宫看着也觉得很是喜欢呢。看着薛修容,本宫就觉得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啊。嗯,本宫方才还在想到底应该给薛修容取个什么封号呢妹妹可有什么意见?” 柳贵妃蹙眉,冷声道:“只是侍奉了陛下一夜,皇后未免操之过急了。” 皇后不以为然,道:“薛修容年轻,说不准一夜之后就能有好消息了呢。” 柳贵妃冷笑一声,道:“那还是等有了再说吧,别到时候让皇后娘娘白高兴一场。” 皇后微笑道:“也是薛修容年纪还小,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年轻,年纪小!听着皇后不断地重复这这些话就像咒语一半,柳贵妃隐藏在衣袖中的手握得紧紧地,几乎将手心掐出血痕来。 皇后优雅地抿了抿唇,有些遗憾地看向棠儿笑道:“既然贵妃如此说,薛修容就的封号就先放一放吧。你放心,只要你忠心侍奉陛下,过些日子本宫亲自替你向陛下请封。到时候…你可就不止是修容了。” “谢娘娘。”棠儿恭敬地拜道,心中却暗道,我怎么可能忠心的侍奉一个老头子?若不是为了大哥,姑娘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想起远在七星寨的结义兄长,棠儿垂眸眼底掠起一丝淡淡的失落。 陆离拆开刚刚手中密封的信函一目十行的扫过,伸手便将信函投入了不远处放着的炭火中。炭盆中升起一缕青烟,很快有火光腾起,火舌卷住了信函瞬间将之燃为灰烬。谢安澜坐在一边,看着陆离微锁的眉头问道:“出了什么事?” 陆离道:“薛玉棠已经顺利入宫,今早被册封为修容。” “修容?”谢安澜不解。 陆离耐性地解释道:“九嫔之一,仅低于皇后,贵妃,妃。” 谢安澜惊讶,“这个位分有点高啊。” 陆离道:“皇后做主册封的,以后怎么样还难说。”皇后被憋久了,想要跟柳贵妃打擂台。否则薛玉棠一个出身一般的女子,刚刚侍寝绝不可能这么快成为九嫔之一。谢安澜也有些担心,“棠儿不会有事吧?” 陆离有些意外地看向谢安澜,显然没想到她竟然在关心薛玉棠。 被他看的不自在,谢安澜翻了个白眼道:“看什么?不能关心一下么?我只是觉得…她也挺不容易的,而且还很有勇气。”棠儿肯为了那个结义大哥牺牲这么大,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这显然不仅仅只是因为结义之情只怕是对她那位大哥有什么想法了。但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贞洁大如天,哪怕她是个女山贼呢。对棠儿来说,这样的牺牲只怕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陆离伸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谢安澜也不抗拒,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陆离抬手轻抚着她的发丝道:“若不找一个人替代你,我就只好先想办法杀了东方靖了。” 谢安澜猛地抬头,睁大了眼睛看向他:你开玩笑的吧? 陆离淡淡道:“东方靖为人刚愎自用,没有足够的说服力他只会照着自己的想法行事。我现在没有足够的实力,要杀了东方靖太冒险了。更何况,我也需要有人在宫中帮我做一些事情。薛玉棠需要进宫找东西,大家正好各取所需。” 谢安澜挑眉,看着他笑道:“你就真的没想过,其实我可以比棠儿做得更好?你知道,我未必就不会答应的。”她是特工,不是陷入爱河的言情剧女主角。所以当时如果陆离给出能让她心动的条件,谢安澜未必就不会答应。更不会觉得自己被人背叛了然后黑化报复虐恋情深什么的…呃,跑题了。而陆离连薛玉棠这个女山贼都能说动,谢安澜相信他未必没有办法说动她。 陆离低头,修长的带着淡淡墨香的手指轻轻流连在她白皙如玉的脸颊上。然后慢慢往下划过她的脖子,让谢安澜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陆离低头,在她精巧的锁骨上轻轻落下一吻,道:“你是我的。” 谢安澜猛然起身,拉回了被猛然拨开的衣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本大神才不是你的!” 陆离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对上他温和深邃的眼眸,谢安澜觉得脸颊略微有些发热。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轻哼一声戏谑地打量着陆离道:“这才多少日子,都会说甜言蜜语了。天才果然是天才啊。” 陆离淡淡一笑,也不在意。将她拉回自己身边,道:“只要薛玉棠能分的皇帝一分的宠爱,后宫里就不会再平静了。只要后宫里一闹起来…柳三,就死定了。这些年柳贵妃之所以能顺风顺水,是因为后宫早就被陛下自己抛弃了。后宫的女人们为了活下去,自然只能安安分分的不再去惹柳贵妃的眼。但是只要陛下有一丝的变化,后宫的争斗依然会很容易就死灰复燃的。” 谢安澜叹气道:“我总觉得…皇帝陛下和柳贵妃才是真爱,我们这些人比较像是想要拆散人家恩爱夫妻的恶毒配角啊。” 陆离也不在意她的胡说八道,只是道:“你我都不姓柳,所以不想拆也不行。你现在不如担心一下薛玉棠能不能行。陛下对柳贵妃的感情并不是假的。” 谢安澜幽幽道:“这世上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儿,没有拆不散的真爱。” 陆离抬手摸摸她的头顶,“一天到晚胡言乱语。” “四爷,少夫人。”门外,陆英进来看看歪腻在一起的两人欲言又止。少夫人和四爷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不过感情好也是件好事,至少四爷的人身安全比较能得到保障。不会被…嗯,家暴!对,少夫人说得,家暴! 陆离淡然道:“什么事?” 陆英脸色有些不好,低声道:“老爷夫人和几位公子都回京了。” “这么快?”谢安澜坐起身来,有些惊讶地道。 陆英摇头道:“也不算快,听闻他们刚过了年初七就动身了。一路上赶得紧,这个时候确实应该到了。”他们来的时候一路上晃晃悠悠,四爷和少夫人不也在过年之前赶到了京城。 陆离皱眉问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陆英道:“陆家的老宅。前些日子大小姐已经让人打扫出来了,也让人知会过四爷,四爷忘了么?” 陆离当然记得,但是他们在外面住的舒服,无论是陆离还是谢安澜都没想过要搬回去。也就当成不知道罢了。 陆离点头问道:“他们有什么话说?” 陆英给了个还有什么的表情,“自然是让四爷和少夫人前去请安了。还有…老爷让两位搬回去住,说是一家人还没有分家四爷就住在外面不成体统。” “不是吧?”谢安澜捂脸,“自由为什么来得这么短暂。” “不搬。”陆离淡淡道。 陆英有些担心,问道:“四爷,这样不会有问题么?”还没分家就搬出去单独住,的确是他们不占理。若是闹出来,到底是不太好。只说一点,陆老爷还在,论理身为人子的陆离是必须在跟前尽孝的。 陆离道:“跟我爹说,马上就要会试了,搬来搬去太麻烦,会试过后再说。” “是。”陆离坚持,陆英自然不会再劝。四爷既然这么说,想必自己心中也是有数的。 谢安澜顿时满足了,搂着陆离的脖子啪叽一口请在他脸上,“四少威武!” “……” 虽然说不用搬家,但是陆家人千里迢迢的回到京城身为儿子儿媳前去请安还是必须的。两人换了一身衣裳,谢安澜抱着西西就跟着陆离一起出了门坐上轿子往陆家在京城的老宅赶去。 陆家曾经也几代在京城做官,最高官至从二品,所以陆家在京城的宅子还是十分不错的。虽然几年没有住人却留下了下人照看,出了略微有点冷清以外其他的倒是一切都好。 跟着下人走了进去,偌大的大厅里坐了不少人。出了陆家众人以外,竟然还有身为平安侯府侧妃的陆蕙。 “父亲,母亲。”两人上前行礼。 陆闻微微点头,目光落到谢安澜牵着的一个雪玉可爱的小姑娘身上,忍不住皱眉问道:“老四媳妇,这小姑娘是?” 陆离答道:“回父亲,这是孩儿与夫人在路上捡到的孤女,孩儿已收她为义女,名为陆景曦。” “什么?!”陆闻大惊,在座的众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西西。西西连忙躲到了谢安澜身后。谢安澜伸手摸摸西西的小脑袋,柔声道:“西西别怕,这些都是你父亲的家人。来,叫祖父,祖母。” 西西抬头看了看陆离,见他点头方才看向陆闻小声叫道:“见过祖父,祖母。”虽然小孩子看着有些胆小内向,但是礼仪却是十分的标准的。声音软糯却清晰可辩毫无含糊。陆闻有些反应不过来,陆夫人倒是微微蹙眉不悦地道:“这等大事,怎么能如此轻率的便决定了?连我和你父亲说一声都不曾?” 一个庶子收养一个孤女算什么大事?谢安澜在心中默默吐槽。 陆离淡然道:“景曦的父母都被山贼所杀,恰巧被我和夫人所救也是缘分。她也无处可去,正好夫人下来无聊也可做个伴。” 二少夫人掩唇笑道:“四弟妹无聊可以自己生个孩子啊,领养别人的有什么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四弟妹不能生呢。” 谢安澜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二少夫人一眼道:“我这不是等着二嫂么?二嫂都还没生,我们做弟妹的哪儿好意思越过你去。” 二少夫人还想回嘴,但是响起那日谢安澜在明兰院的模样突然觉得头皮一紧,轻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陆夫人淡然道:“老爷,我的意思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养着也就罢了,不过这上族谱的事情还是缓缓吧。” 陆闻看看陆离,不知怎么想的点了点头。 陆离也不在意,“无妨。” 谢安澜心中暗笑,陆离根本就没打算给西西上族谱,若是真的上了族谱才麻烦呢,将来去哪儿弄个叫陆景曦的姑娘出来?不过这些人…抬手将西西拉倒自己跟前,轻轻拍拍他的背心安抚着。 西西抬头望着她,明亮地大眼睛里一片清明。显然并没有被陆夫人等人不善的言语打击道,“娘亲。” “乖孩子。”谢安澜浅笑道。 夫妻俩落座,谢安澜将西西抱在自己怀中。 陆闻开口道:“你们入京,为何不在家中住?跑到外面去租院子,旁人还以为我们陆家落魄的连个落脚地儿也没有。” 陆离淡然道:“父亲觉得我们陆家现在有什么?除了这个院子。何况,我们入京的时候这院子也未曾打扫,如何住人?会试将近,儿子想还是想用功温习功课,别的事情都等会试过后再说吧。” 陆闻没好气地道:“搬回来住能用你多少功夫?还是说要你亲自搬家?” 陆离道:“陆家人多,太吵了。” 总之,就是不想搬回来。 陆夫人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悠然道:“老爷,既然离儿这么说,不如还是等等吧。若是为了搬家耽误了功课,到底不好。” 陆闻皱眉,显然是不赞同陆夫人的话。坐在旁边的陆蕙却突然开口道:“四弟,听说曹大人家的公子还有临风书院的几位学子这些日子跟你走的颇近?”陆离道:“寻常交流,切磋罢了。” 陆蕙侧首对陆夫人笑道:“母亲,您应该听说过临风书院的大名吧?我在内院也听说临风书院的东临先生和国子监的单老大人都对四弟赞誉有加呢。四弟搬回来住,也能带着大哥往京城的清流学子们之间走走。对大哥将来也是有些好处的。”显然,陆蕙跟陆闻是一个态度,希望陆离搬回来住。 陆夫人心中一惊,没想到这才短短一个多余,陆离竟然在京城也有了名声。再看看自己的爱子,陆夫人虽然没有再反驳陆蕙的话,心中却依然有些不以为然。陆晖有雍州陆家做靠山,有她林家有大儿媳妇李家扶持,岂是陆离区区一个庶子能够比得上的? 看着陆夫人的神色,陆蕙也只得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早几年母亲在京城还算得上心思清明,怎么去了泉州反倒是糊涂了?难道真的是四弟给大哥的压力太大了? ------题外话------ 推荐个小朋友的新,亲们喜欢的可以去看看。 雪琰新——《帝女有毒:枕上世子妃》(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薛修容 第一百一十五章 薛修容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强人所难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强人所难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强人所难 (( ))听了陆蕙的话,陆闻同样也是一惊。哦亲有些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陆离,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庶子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在京城扬名。上雍皇城里卧虎藏龙,一个外来的毫无背景的举子想要扬名有多难陆闻比谁都清楚。他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个时期,但是他曾经在京城里即便是已经混到了从四品的品级,也不敢保证那些个清流大儒们能够记得自己的名字。这个最小的庶子…… “离儿,你长姐所言可是真的?”陆离问道。 陆蕙笑道:“女儿还骗父亲不成?我听我们侯爷说,四弟的一幅画前儿在拍卖会上可是卖出了五百两的高价。柳家的十三公子和穆家的大少爷抢着出价呢。” 闻言,陆闻心中微动,又有些不是滋味。 大家都是读书人,画画这种事情只要是读书人多少都会画上几笔。但是人和人的差距就是从这里区分开来的。有的人费尽心力画出来的东西也一不值,比如说陆闻,再比如说陆晖。有的人随随便便画两笔就价值不菲,比如说那些知名的书画大家。当然陆离现在还远算不上书画大家,但是一幅画卖出五百两这样的高家也还是陆家任何一代的读书人都望尘莫及的。 陆晖看着坐在下首神态平静的庶弟,心中更是嫉妒的都要拧巴起来了。陆晖忍不住有些恨起妹妹,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这种事情?他不想知道陆离到底有多优秀,更不想在父母面前听别人说陆离有多优秀,这只会承托出他的无能和平庸。 陆夫人心中同样不是滋味,但是她想的却比陆暄要多一些。陆夫人眼神微闪了几下,笑道:“没想到离儿竟然有这个本事,倒是咱们陆家列祖列宗保佑了。老爷,你说是不是?” 陆闻有些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陆离道:“你们夫妻俩都还年轻,住在外面也让人不放心。还是先搬回来吧。租来的那个院子也先不必退,你若是喜欢清净闲暇时过去住几天就是了。一家人…还是要住在一起才像话。” 陆蕙也跟着笑道:“父亲说得对,四弟,莫要再任性了。年轻人到了这个年纪都想要往外跑,等你大几岁了就会知道,长辈年长咱们一些,明白的道理自然比咱们多一些。” 见陆蕙这么殷勤的劝说,另外三位少夫人自然也跟着劝谢安澜。其实按照她们内心的想法,她们是一点儿也不想要陆离和谢安澜搬回来住的。大家都是玩儿宅斗,没事你挤兑我,我挤兑你,你陷害我,我陷害你的斯游戏的人。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一言不合就挥鞭子的,还要让人怎么愉快的玩儿? 最后陆离还是被劝服了,同意带着谢安澜搬回来住。陆闻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对着陆离的态度也变得和蔼了许多。陆离毕竟是他的儿子,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凭着自己的本事在京城的读书人中间混开,总是自己的本事。 “来京城这么久,可有去陆家拜访过?”陆闻问道。 闻言,陆离脸色骤然一沉,冷然道:“陆家门槛太高,孩儿不敢高攀。” 陆离是极少会在人前的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变化的。无论是落水钱的陆离还是落水后的陆离,所以他这样突然的冷下脸倒是让陆闻和陆蕙都楞了一下,显然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蕙虽然在京城,但是毕竟是侯府的侧室,出入不便,平常跟陆家来往的事情也轮不到她做主,是以也不知道陆离在陆家被冷待了的事。 陆闻皱了下眉,道:“这是怎么了?雍州陆家与咱们是本家,咱们来了京城上门拜见是正理,怎么就高攀不高攀的了?” 陆离冷哼一声侧首不语,看上去倒是比平时的沉稳多了几分幼稚的感觉。 如此清楚表现出的不喜和厌恶,陆闻也知道只怕是出了什么事了。陆闻将目光看向谢安澜,“老四媳妇,怎么回事?” 谢安澜苦笑了一下,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听完谢安澜的话,陆闻眉头深锁半晌沉默不语。好半天方才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如此,明天去陆家你们就不去了罢。此时为父会向陆家问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说罢,陆闻若有所思的扫了坐在一遍的陆夫人一眼。陆夫人神态如常,只是微微垂眸避开了陆闻的眼神。 雍州陆家纵然再怎么眼高于顶,也不至于无缘无故的给上门来拜见的旁支难堪。陆离的身份自然不能指望陆盛言亲自相见了,但是至少应该会让一个儿子或者侄子来接待一下。陆家年轻一辈多得是子侄,随便出来一个应付一下皆可。断然不至于故意做出这种折损旁支颜面的事情。须知虽然很多时候都是旁支想要本家照拂,但是同样的本家也要依赖旁支的支持,同气连枝才能让一个家族长长久久的流传下去。 很显然,陆离遇到的事情是有人暗中作祟了。 陆离也不在意,仿佛对陆家已经彻底没有了好感一般,只是淡然道:“父亲随意。” 人的身份地位的变化最直观的便是体现在家族中的地位上,而一个人在家中的地位很大一部分又体现在他居住的地方上。 数年前在雍州的时候,陆离独自一人坐在陆府西南角的一个小院里。距离陆闻和陆夫人的院子远不说,还是靠近陆府后门的地方,也就只比仆从住的地方好上那么一点。但是这一次陆闻指给陆离和谢安澜的地方却是府中距离前院最近的晨风苑。虽然说是因为陆离已经成婚了而且还多了个孩子地方太小了住不下,但是陆家的人都明白这还是因为四少爷的如今的身份地位不一样了。 晨风苑是后院仅次于陆夫人的主院舒云院和陆晖夫妇居住的翰墨苑以外面积最大的一个院子。同样是二进的小院,但是格局却比泉州的芳草院大了一倍都不止。比陆暄和陆明兄弟的院落都要大不少,这自然让陆暄和陆明颇有些不满。不过陆闻在家中说一不二,他下定决心的事情即便是陆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是两个儿子。 “娘亲,我们以后要住在这里吗?”西西跟在谢安澜身边,看看眼前陌生的院子有些不安地问道。 谢安澜蹲下身抱抱他,轻声道:“嗯,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西西还小,但是却很会听重点,大眼睛一亮眼巴巴地望着谢安澜。谢安澜忍不住莞尔一笑,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笑道:“别怕,娘亲会陪着西西一起的。” “嗯,西西不怕。”西西依偎在谢安澜怀中道。 陆离站在两人身边,打量着院子的同时也在打量着院子里的下人。这些人有的是从泉州带回来的,有的是陆家从前留下来的,还有的则是陆家管事最近刚刚买的。但是不管这些人是从哪儿来得,终归是没有他的人手的。 从陆家跟过来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四少爷和四少夫人的手段,但是留在京城的人对陆离的了解却一直停留在四五年前,因此神色间便难免有几分不以为然之色。 陆离也懒得跟他们浪费时间,只是指了指院子的一边淡淡道:“想要安分守己好好听差办事的,站在那边。剩下的,都给我滚出去。” 一时间人群中有些小小的轰动,显然这些人没想到这位四少爷竟然从以前的懦弱不争变得如此粗暴直接。 两个从泉州带来得下人已经低着头乖乖走到了陆离指定的位置。陆陆续续又有一些人走过去,剩下几个想要倚老卖老或者胆大妄为想要试探新主子脾气的人在看到陆离冷峻的声色后也跟着偃旗息鼓。打算先低一下头等到以后再做计较。只是还没等他们动作,想要走过去的时候,就听到陆离道:“剩下的人,滚出去。” “四少爷!我们……”有人不服气地想要开口,陆离却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们,而是对先一步行动的人道:“既然你们选了,我就当你们听明白我方才的话了。若有人吃里扒外,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不管你们的主子是谁,全部乱棍打死。” 在场的人心中一跳,那几个想要叫嚷的人话也噎在了喉咙里。看看这位少爷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忍不住在心中庆幸:幸好刚才慢了一步。 “夫人?”陆离说完了话,低头看向谢安澜示意她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谢安澜有些懒懒地挥挥手道:“没事,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妇人出来道:“少夫人,按规矩您身边应当有两个贴身大丫头四个小丫头。还有…还有小小姐,身边也该有一个教养嬷嬷,两个大丫头和几个小丫头伺候,不知少夫人可有中意的人选?” “这个啊?”谢安澜还真没有考虑过,在泉州她也有两个大丫头,但是她基本上只用芸萝一个人,剩下那个不是透明的也差不多了。至于西西,他身边的人就更加需要谨慎了。思索了一下,谢安澜摆摆手道:“我心里有数,先放着吧。” 见少夫人无意选随身丫头,几个小丫头都有些失望。不过有方才陆离的警告在倒是都不敢随便多说什么。 挥挥手让众人散去,陆离拉着谢安澜进了房间。 陆家人果然是认真的打扫布置过房间的,这房间比起泉州的小院好了不知道多少。谢安澜走到桌边坐下,道:“你爹这次倒是真大方。” 陆离淡然道:“这个院子应该是替陆暄布置的。” “嗯?”谢安澜惊讶,“所以,你这是抢了你三哥的院子?” 陆离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看向谢安澜道:“不用着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搬出去的。” 谢安澜点头道:“若不是陆蕙突然开口,你爹应该不会强留我们住下来吧?陆蕙想要干什么?” 陆离嗤笑一声,淡淡道:“不受控的人和事,自然还是控制在身边更安全一些。何况,若是能重新拉拢我与陆家的关系,将来对陆蕙和陆晖也是一个助力。” 谢安澜想了想,惋惜道:“可惜,你嫡娘和大哥不是这么想的。” 陆离淡淡道:“那是因为陆蕙现在到底也不算是陆家的人。” “所以?” “旁观者清。”陆离道。 其实很容易理解,陆离不是比陆晖优秀一点点或者旗鼓相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比陆晖优秀的太多了。跟陆离相比,即便陆晖是嫡子,又是长子,对陆家甚至对陆闻来说陆晖都是更应该被舍弃的对象。嫡子继承家业?呵呵,从古至今有几个皇帝是太子?又有几个太子是顺利继位了的?继承人之争固然比不上皇位之争激烈,但是一旦嫡子和庶子相差太多的时候,为了家族的繁衍,弱者才是应该被淘汰的。 就算是强行让陆晖上位,有一个比家主强大得多的人存在,家主的威严何在? 对陆蕙来说,既是陆晖被淘汰了她也还是陆家大小姐,只不过是娘家不那么亲罢了。但是谁说陆晖就一定不能顺利继承陆家呢?但是对陆夫人来说,陆晖就是她的一切,哪怕她心里知道陆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顺利继承陆家,她也绝对忍不住想要将剩下那百分之十的可能掐灭在萌芽状态。 所以,同样是面对陆离,陆蕙想到的是拉拢,而陆夫人想到的是打压甚至毁灭。 既然答应了搬回陆家,陆离和谢安澜倒也懒得故意拖延什么,当天就直接下令老元和芸萝带着几个人来了陆家老宅。她们现在住着的宅子原封不动先放着,因为陆离说了,她们住不了多久就会回去的。 其实现在谢安澜住在陆家出了出入有些不方便以外,别的并没有什么。之前在泉州闹了那么两次,无论是陆夫人还是其他几位少夫人,长眼睛的都不敢再来找她麻烦了。何况陆家刚搬回来,虽然陆闻如今只是一个白身,但是陆家的姻亲却都是官宦之家,这两天事情客人都不少,自然也没空来为难谢安澜。 至于陆闻所说的要给陆离一个交代的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了。陆闻不可能真的跑到本家去问你们为什么怠慢我儿子吧?更何况,他也未必猜不出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为了嫡长子和嫡妻的名声,自然是要息事宁人的。不过这两天陆夫人的神色都有些憔悴,显然是被陆闻暗地里斥责过一番了。 小院里,谢安澜正抱着西西坐在自己的腿上教他读书认字。西西的启蒙教育是由谢安澜负责的,陆离只是偶尔指点两句。陆四少显然是没有功夫对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手把手的教这些最基础的课程的。但是即使如此,谢安澜却觉得西西好像对自己这个启蒙老师远没有对陆离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家伙敬畏。 谢啸月趴在谢安澜脚边,一边晒着抬眼一边懒懒的摇晃着尾巴。 三位少夫人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好的景象。清幽的院落里,美丽绝伦的女子温柔的抱着玲珑可爱的女童教导她读书。一只半大的小狗躺在脚边晒太阳,不远处的芭蕉树叶翠绿更显得整个小院清幽雅致。如此美好的画面,让人无法将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个凶神恶煞挥鞭子的女子和眼前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谢安澜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挑眉道:“三位嫂子,有事么?”目光淡淡地从跟在三位少夫人身后进来的丫头身上移开,这些人果真是要不得。有客人来访,竟然连通报都没有就直接让人进院子了。 被谢安澜目光掠过的丫头心中一颤,连忙低下了头。 大少夫人走进来,笑道:“这两天我都没有看到弟妹出门,来看看弟妹在做什么。” 谢安澜笑道:“不过是在院子里看百~万\小!说罢了,三位嫂子这两天都忙得很还能想得起我来,多谢。三位嫂子,请坐吧。”将西西放到地上,拍拍她的小脑袋道:“去找芸萝姐姐,让她叫人送些茶点过来。” 西西看了三位少夫人一眼,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书跑了。 大少夫人皱了下眉,道:“弟妹,你这院子里人手也太少了,身边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四弟也是,第一天就赶走了一半的下人,怎么也不让人给补上呢。” 谢安澜笑道:“无妨,我和四少爷都喜欢清净,人慢慢补就是了,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见谢安澜如此说,三位少夫人倒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看看空荡荡的院子,心里难免觉得有些别扭。大家族素来都极为重视排场,偏偏这位陆家四少夫人浑然不在意。不管什么时候身边最多也就跟着一个小丫头,有时候甚至就孤身一人,她也全然不觉得寒碜。以前在泉州也还罢了,如今到了京城也还是如此,真是…… 见众人一时无话,三少夫人笑道:“前两日母亲带我们去本家拜访。陆家大少夫人还问起弟妹呢。” “陆家大少夫人?”谢安澜微微挑眉,很快反应过来三少夫人说得是陆家嫡长子陆渊的妻子。听说这位少夫人也是出身名门的,不过若不是出身名门的贵女只怕也做不了陆家嫡长子的夫人。 谢安澜笑颜如花,含笑问道:“哦?陆家大少夫人问我什么?” 三少夫人一噎,勉强笑道:“自然是问弟妹怎么没去了。”陆家大少夫人确实是问了谢安澜,也确实是只问了这么一句。纯属寒暄客套,陆家本家的大少夫人怎么会去在乎一个旁支家的庶子媳妇为什么没有同行? 谢安澜也不在意,笑道:“我这人面儿浅,听说陆少夫人出身名门,见了只怕会失礼,还是不去了。三位嫂子好几年不回上雍,可还习惯?” “这有什么不习惯的?”二少夫人笑道,“要说起来啊,还是上雍好。这几年待在泉州很是闷得很啊。” 三少夫人也点头笑道:“二嫂说得是。” “对了,四弟妹,有一件事儿你还不知道吧?”二少夫人突然笑道。 谢安澜挑眉,“什么事儿?” 二少夫人道:“二妹已经说好了人家了。” “哦?”谢安澜倒是有些惊讶,之前陆荞跟王家的婚事不了了之,这次竟然已经订好了人家?难道是京城哪家的公子? 二少夫人掩唇笑道:“四弟妹应该见过,是大哥和四弟在书院的同窗呢。姓林的。不过这人倒是有几分骨气,说是等到今科高中之后再迎娶二妹,这次回京,他也跟着咱们一起来了。” 林?林青书?谢安澜微微挑眉,将那句万一他今科考不中怎么办给咽了回去。万一到时候林青书真的落榜了,说不准陆荞还以为是她咒的呢。 “二妹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谢安澜不解的问道。 陆荞的婚事一直定不下就是因为高不成低不就,许多官宦人家或者书香门第的子弟她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了林青书的。谢安澜记得陆离提起过,林青书家境贫寒。 二少夫人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还能为什么?长得俊呗。那林青书虽然相貌比不得咱们家四弟,糊弄小姑娘倒是足够。只是没想到二妹一向眼高于顶,竟然…。” “弟妹!”大少夫人警告地撇了二少夫人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不要越说越过分。若是传到了陆荞耳朵里,又是一场风波。 二少夫人早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了,被大少夫人打断也不生气,抬手抹了抹嘴角淡淡一笑。 谢安澜仿佛没听明白二少夫人的嘲弄,只是思索着道:“这么说来,应该要准备给二妹添妆的礼物了。二妹年纪也不小了,父亲和母亲想来是打算在今年将婚事办了吧?” 三少夫人点头道:“母亲确实有这个意思。” 二少夫人轻哼一声道:“到时候只怕还要辛苦大嫂和三弟妹了。” 谢安澜挑眉,看来陆闻和陆夫人对这门婚事并不怎么满意啊。或者说陆家众人对这个婚事都有些意见,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答应下这桩婚事?说起来,这几天似乎都没有看到陆荞,难道是在准备待嫁了? 有些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谢安澜眼神朦胧地听着三人东拉西扯的说着闲话。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有趣的话题,比如说泉州那位对陆离一直心心念念的李家大小姐李婉婉。 李婉婉因为自杀的事情传出去坏了闺誉,李家为了名声急急忙忙地想要将她嫁出去。便在泉州家世差一些但是前程看着不错的读书人中挑选女婿。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李家老爷一挑就挑上了林青书。毕竟去年的乡试,泉州成绩名列前茅的就那么几个。言希是官宦人家嫡子,而且已经娶妻。赵焕虽然尚未婚娶,但是人家表明了现在对娶妻不感兴趣。而林青书就不一样了,尚未婚娶,才学不弱,家境贫寒急需要岳家支持。简直是天赐给李家的东床快婿啊。 原本这应该是一桩好姻缘,但是李老爷哪儿能想到林青书竟然在之前就已经跟陆荞有些关系了。林青书也不傻,陆家和李家该选谁他一清二楚,当时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并且严明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 李老爷心塞之余只得作罢,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不曾想陆荞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消息,顿时大怒。不管不顾的冲到李婉婉跟前就是一阵痛骂和厮打,李婉婉也不甘示弱,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等到下人将两人分开,李婉婉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左手骨折。陆荞也没有讨到好处,脸上被抓花了一道口子。 当时正是大过年的时候,这事儿在泉州闹得极大。陆闻知道后大发雷霆,亲自将陆荞扔进了祠堂,将林青书赶了出去。没想到陆荞竟然寻死觅活非林青书不嫁,林青书也不知怎么说动了陆晖替他求情。横竖陆荞名声也好不了了,脸上还有条口子不知道能不能痊愈,不嫁给林青书她也没什么可挑的,好歹林青书的学问还不错。最后陆闻就是再怎么嫌弃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至于李婉婉,这事情虽然她算是个无妄之灾,但是能跟人当街打架还抓花了人家姑娘的脸,李婉婉悍妇形象深入人心。无奈之下,李老爷连等过完年都来不及,将李婉婉许配给了泉州治下一个偏远县城的秀才做继室。陆家人启程的前一天,李婉婉就嫁过去了。 听完三个女人的八卦,谢安澜也很是无语。她知道陆荞这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已经彪悍到敢当街跟人抢男人的地步了。还有李婉婉,说起来那丫头除了处心积虑想要勾引陆离,以及因为看上了陆离而对她抱有各种恶意之外,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落得如今这样的地步,只希望她能看开一些,跟丈夫好好过日子了。 三少夫人有些怪异地看了谢安澜一眼,她总觉得这个四弟妹很奇怪。按说她们小夫妻俩算是恩爱的了,毕竟成婚两三年陆离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曾有。母亲提起给他身边添人的事情,这两夫妻也是有志一同的轮流着拒绝。但是听到她们说起李婉婉的事情的时候,谢安澜脸上却半点也没有畅快的表情。按说一个女人面对想要勾引自己丈夫的女人的时候,再怎么淡定的女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显露出一些情绪吧?但是谢安澜看上去倒像是在听毫无关系的人的故事一般。 难不成,谢安澜根本就不在乎陆离? 这当然是个天大的误会。 且不说爱不爱的问题,青狐大神对自己的所有物有着非同一般的占有欲。虽然她跟陆离目前只能算是合作协议的婚姻,但是在这协议存在的期间陆离同学如果敢做什么出轨的事情的话,青狐大神一样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是李婉婉对谢安澜确实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陆离对她并没有什么心思,李婉婉的手段和计谋在陆离和谢安澜看来更像是一场笑话。一只天上翱翔的雄鹰会去在乎草丛里的蚂蚁想要征服天空的妄想吗? 谢安澜再一次打了个呵欠,将话题引回了正题上,“三位嫂子可是还有什么事?”看见她打呵欠还不速速告退反倒是跟她东拉西扯,大少夫人一向自诩名门淑女,没有这么厚的面皮啊。当然,当着客人的面打呵欠也不是什么优雅的行为。 场面微冷了一下,大少夫人沉默了一下方才笑道:“确实是有事儿想要求四弟妹。” “我哪里有本事让大少开口相求?有什么事大嫂直说便是,咱们也好商量着看看。”果然是无事献殷勤啊。 大少夫人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前几日听大妹说,四弟跟临风书院的东临先生相熟?” 谢安澜垂眸,淡淡道:“大嫂只怕是听岔了,我听夫君提起过,不过是前些日子在翠华楼与东临先生有一面之缘。但是翠华楼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嫂也听说过吧?东临先生心情不好,听说回去就闭门谢客了。” 翠华楼发生了什么事,大少夫人自然知道。脸色也微微有些僵硬,很快又勉强笑道:“我知道这事儿有些为难弟妹和四弟,但是……” 谢安澜抬手压住大少夫人的手,轻声笑道:“大嫂既然觉得为难,就不必再说了。” “这…”大少夫人的脸色是真的有些不好看,谢安澜显然是根本不想给她说出口的机会。但是她却不能不说,声音有些急促地道:“四弟妹,大家都是一家人,难道连这点忙也不肯帮么?” 谢安澜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下,笑容浅淡地看着大少夫人,道:“大嫂是要弟妹我帮忙,还是要夫君帮忙?” 自然是要陆离帮忙,谢安澜一个女人能顶什么事儿? 只听谢安澜道:“既然是要夫君帮忙,大嫂为何不亲自去跟夫君说?不管是什么事,能不能成,总要夫君亲自听了才能决定。大嫂让我转述,我这人笨得很,万一说错了什么耽误了大嫂的事儿总归是不好的。对吧?” 大少夫人眼眸深沉地望着谢安澜,谢安澜也不回避大方的任由她看。一只手垂到桌边,去逗弄趴在地上的谢啸月。谢啸月立刻爬了起来呜呜叫着跳起来要去够她的手指。 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对视了一眼,面上都有些尴尬。不过二少夫人眼中更多几分幸灾祸而三少夫人看向大少夫人则多了几分担忧。 “大嫂有什么事要跟我说?”陆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四人回头就看到陆离一袭青色儒衫,伫立在门口神色淡然的望着她们,气氛顿时更加尴尬起来。谢啸月兴奋地冲上前,围着陆离的脚边转了几圈。陆离淡定的抬脚拨开了挡路的小狼崽,谢啸月却以为陆离在跟他玩儿,更加兴奋地朝他呜嗷叫。 “四弟回来了?” 陆离漫不经心地点头,走到谢安澜身边,“三位嫂子都在。” 大少夫人道:“有些事情找四弟妹。” 陆离低头去看谢安澜,谢安澜眨眨眼睛,“大嫂说有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陆离挑眉看向大少夫人,大少夫人也顾不得许多,只得道:“过些日子就要会试了,我听说四弟和曹大人,单大人还有东临先生都相熟,想请四弟向几位先生举荐夫君,求他们略加指点。” 陆离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大少夫人,“距离会试不过半个月,为了避嫌京城几位在朝为官的大儒都不在见客。” “那东临先生呢?”大少夫人有些急切地问道。 陆离皱眉道:“我与东临先生并不相熟。” “四弟不肯?”大少夫人很是失望地看着陆离,“四弟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怨恨我们么?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四弟真的不肯帮帮你大哥?” 陆离有些不耐烦,道:“大嫂何不请父亲求本家帮忙?我来京城也不过一月有余,大嫂觉得我有能力请当世大儒指导大哥功课?我若是有此能耐,为何不请人指点我自己功课?” 大少夫人绝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个明白人,但是遇到这种时候却难免有些关心则乱。 “四弟天纵奇才,连京城的大人们都赞誉有加,自然不需要额外指导。”大少夫人道。 真是够了。 谢安澜抬手摸了摸脑门,无理取闹的女人真的是很不招人喜欢,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就算陆离是真的想要推脱,那又怎么样?谁规定陆离就一定要替陆晖介绍先生的,陆晖和陆夫人之前对陆离有半点友善过吗?现在这副“你对不起我们,你是故意的,你想要害你大哥”的模样是给谁看的? 谢安澜正要说话,只听陆离淡淡问道:“大嫂,你今天过来说这些,大哥同意了么?” 闻言,大少夫人脸色一变。 只见陆离抬手招来站在门口的陆英吩咐道:“去替我跟大哥道个歉,就说…小弟不才,请不来什么名师大儒,还请大哥、大嫂,见谅。” 谢安澜撑着下巴地手一歪,整个人跌到了桌子上。以一种看败类的目光看向眼前风度翩翩的少年:你够狠。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少年。挑拨人家夫妻感情什么的…… ------题外话------ 有人关心李婉婉同学嘛,关心的话结局就是这样了。这世上有很多我们不喜欢或者讨厌的人,但是我们未必会看到她们的好的或者不好的结局。因为她们被统称为路人。 平心而论哈,李婉婉肖想有妇之夫是很吐艳的。不过她也还没到罪该万死的地步(虽然在很多人心目中,和女主抢男人就已经是罪无可赦了)么么哒。 所以,痛恨李婉婉的自己脑补李婉婉出嫁后被家暴被遗弃各种不幸随意,( ̄3)(e ̄)对李婉婉无感的就当她从此离开澜澜和陆小四的世界,大彻大悟做个芸芸众生中最平凡无奇的一员吧。(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强人所难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强人所难 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迫围观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迫围观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迫围观 (( ))陆英根本没给大少夫人阻止的机会,在门口点了下头一溜烟就出去了。 大少夫人脸色惨白的望着眼前的俊美少年,似乎无法习惯他竟然真的手段如此狠辣。之前总是听说四少爷变了变了的,大少夫人自己也知道陆离早已经今非昔比,但是有句话说得好,不切肤不知痛。就比如说,如果没有谢安澜当初在明兰院的那一次立威,即使心里知道谢安澜不是她们以为的那种懦弱无用的人,也还是会有人忍不住去挑衅是一样的道理。 陆离并没有向谢安澜那样擅闯当家主母的院子大发雷霆。他的反应简直称得上是和风细雨,但是在大少夫人眼里却比谢安澜更加可怕。 陆晖为什么那么讨厌,甚至是憎恨陆离? 无他,面子而已。 陆离的存在让陆晖这个被寄予厚望的陆家继承人光芒黯淡。陆晖一直以来骄傲的自尊心无法承认他不如庶弟这个事实。这样的陆晖会求陆离帮他找先生吗?绝对不会。只怕陆晖宁可会试落榜,也不想要接受陆离的施舍。如果只是悄无声息无人知道的情况下,陆晖可能还会为了所谓的大局一边心理扭曲地痛苦憎恨着,一边无可奈何的接受着。但是现在被陆离直接让人问上了门,只怕就是陆离真的把东临先生请到家里来了,陆晖也不会接受的。 而最让陆晖难以忍受的只怕就是他的妻子背着他去求陆离,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相信他,陆晖的愤怒和痛苦可想而知。如果陆离再狠心一点的话,只是这一点就能毁了陆晖的心境,让他这一次的会试一塌糊涂。这样的压力和羞辱,在柳浮云苏梦寒穆翎这些人身上或许会成为奋发向上的动力,忍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但是陆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性坚定的人。至少没有那么坚强,否则他不会针对陆离。 大少夫人惨白着脸色,震惊地望着陆离,双手的指尖无法控制的颤抖着。 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也有些呆滞,望着陆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安澜含笑上前,扶着陆离的胳膊笑得真诚而关切,“大嫂怎么了?这是身体不适么?” 大少夫人仿佛见鬼一般的看了眼前这一对俊美男女,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道:“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谢安澜点点头,轻声道:“大嫂慢走,不送。” 大少夫人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步履凌乱而匆忙地朝着院门外走去。 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面面相觑,回过神来连忙向两人告辞追了上去。 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谢安澜靠在陆离怀中忍不住低头闷笑起来。陆离垂眸,眼眸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无奈,“有这么好笑?” 谢安澜连连摇头道:“其实也没有,只是看到大嫂的表情,我就忍不住”幸灾祸。她果然不是个善良的人。 陆离叹了口气道:“陆晖这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考上的机会原本就算大。即便是请了大儒指导这短短半个月又能补成什么样?”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叫如果不出意外?什么样的意外能让他考中?” 会试能上榜的一共也不过两三百人,整个东陵国一次参加会试的人有多少?谢安澜新近听到的八卦,据说上雍贡院共计有一万一千个号棚,大多数情况下是差不多够用的,但是有时候也会出现不够用的情况就临时加盖。也就是说,每次会试的举子基本上不会少于一万人。一万取三百,泉州偏僻落后,风也不盛。在风鼎盛的地方,会试高中的比例是十比三四,甚至一半以上。也就是说,每年会试至少有三到四成的名额是要被上雍,海临,华阳这几个地方占据的。于是泉州这样的小地方能够考中的几率就更低了,一万个里能有一个都算是运气,有时候连续几届一个都没有都不稀奇。 这才是真正的万里挑一啊。谢安澜在心中惊叹道,还是三年一次的万里挑一。跟科举比起来,高考算什么? 陆离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舞弊。” “”谢安澜搂着他的肩膀,真诚的道:“心理太黑暗了不好,真的。阳光一点吧,上辈子陆晖考中了对吧?” 陆离抬手将她的手拉下来,给了她一个我懒得跟你说的眼神。 当天下午,陆家大公子和大少夫人居住的翰墨苑里发生了从未有过的激烈争吵。或者说是陆晖单方面的大发雷霆。据府中流传的小道消息,陆晖当着整个翰墨苑的下人的面,疾言厉色毫不留情的叱骂了大少夫人一顿。甚至还动手给了大少夫人一个耳光,大少夫人站立不稳额头碰到了屏风的边框,看上去更加惨不堪言。甚至听说,陆晖扬言要休了大少夫人。大少夫人被骂的无地自容,忍不住抱着儿子放声大哭。还是陆夫人赶来,斥责了儿子一番又好好的安慰了媳妇一番这才将这事儿平息下来了。只是才刚刚搬回京城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少夫人的颜面只怕剩不下几分了。 而且,这事肯定会在陆晖心中留下印记。以陆晖自尊心强又极爱面子的性格,以后无论如何都很难再对大少夫人恢复原本的感情了。 被自己的妻子怀疑和不信任,对一个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耻辱? “少夫人,大公子真的想要休了大少夫人?”陆英站在谢安澜身后,看着她悠然的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一边翻阅手中的账册,忍不住问道。 谢安澜头也不抬,淡淡道:“说说而已,你还真信啊?” 陆英耸耸肩道:“昨天下午翰墨苑真的闹得很厉害啊。看大公子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将大少夫人给打死一般。” 谢安澜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所以我跟你说啊,男人的自尊心真的是要不得。大嫂昨儿说的话做的事确实让人很不舒服,但是那是对我们来说。至少她是真心想要为大哥着想的,就算是为了这一点,大哥也该给她留几分面子。男人这种生物呵呵。” 身为跟陆晖同一种生物的陆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补充了一句道:“四爷肯定不会这样的。” 谢安澜干脆放开了账册转过身来看向陆英,笑容甜美,“嗯,我绝对相信这一点。”他敢吗?本大神就算武力值还没完全恢复,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还是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将他从东揍到西,从南揍到北的。 瞬间领悟了谢安澜话中的真意的陆英恨不得抬手抽自己一个嘴巴。 看着陆英苦恼纠结的表情谢安澜不由得笑出声来。 她确实相信陆离不会这样做的。这世上有的男人靠欺压女人和弱者维持自己的自尊,有的男人靠自己获得自尊。陆离那样的人,谢安澜相信即便是在最落魄的时候,即使他遇到的不是现在的谢安澜,他也不会将失败和挫折发泄到女人的身上。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耻辱。可惜,这样的道理却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够懂的。 转回身继续看账册,谢安澜一边道:“你有空纠结人家夫妻之间的感情问题,不如多花点心思办正事。” 陆英连忙陪笑道:“少夫人,您吩咐的事情我可都办得妥妥帖帖了。” 谢安澜叹气,“小哥,你是打算当一辈子的小厮么?我觉得陆离不会想要一个年过而立的小厮的。” “”我不是小厮啊,我是护卫好么?麦冬才是小厮! 谢安澜道:“我让你送去灵武寺的人送去了么?让你找的人找到了么?你家四爷的茶楼在装修了么?还有最重要的是,我给你的训练菜单还有你家四爷给你的书,都、看、完、了么?” 陆英原本还算得上俊朗的脸顿时就纠结成了一团。 “人送过去了,少夫人要的人还在找,茶楼也按照少夫人所说的在重新布置。训练呃,书”没看完。陆英觉得自己有些苦逼,他只是想要做个护卫管事其实也可以。把自己卖给四爷求个和母亲的安身之处,顺便达到一点自己的目的。但是为什么还要读书呢?他如果喜欢读书为什么当初要去练武呢?既然要练武,为什么还要读书呢? 谢安澜怜悯地看着他道:“知道为什么你家四爷是指使人的,而你是被人指使的么?” “因为四爷是主子啊。” 谢安澜道:“因为他肚子里的墨水比你多,脑子比你好使。” 陆英摸了摸脑门,问道:“少夫人,你和四爷谁读的书多?” “” “所以说,还是武力比较重要。人家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嘛。”陆英满意地下了结论。 谢安澜冷笑,“你是兵么?就算你是兵,读书人动动嘴就能弄死一打跟你一样的兵。没事多读点书吧,少年。” “” 难得一次跟少夫人言语争锋,居然一败涂地,陆英很是沮丧。进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读书太少太笨了? 看着陆英蔫头耷脑的离开,坐在不远处绣花的芸萝忍不住偷笑,“少夫人,您怎么总喜欢欺负陆英呀?” 谢安澜伸了个懒腰叹气道:“因为最近他主子变得越来越不好欺负了啊。翰墨苑那边还有什么消息么?” 芸萝眨巴着大眼睛,兴致勃勃地道:“听说,今儿一大早,大少夫人就回娘家去了。” 谢安澜点点头,“那看来是没什么事儿了。” “唉?”芸萝不解,大少夫人都回娘家了,看起来才像是有事吧? 谢安澜道:“过两天,大公子去岳家赔个礼将人接回来就没事了。” “其实大少夫人也挺可怜的。”芸萝有些感叹地道。昨天大少夫人来晨风苑的时候有些讨人厌,但是被大公子当着那么多下人又打又骂的,真的是很丢脸啊。 谢安澜淡然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罢了。” “少夫人说得是。” 翰墨苑书房里,陆晖满眼血丝,神色憔悴的坐在书桌后面,显然昨晚也没有睡好。 陆夫人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晖儿,你这是怎么了?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还有陆家大少爷的模样!” 陆晖疲惫地抬起头来,问道:“娘,跟四弟比起来,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陆夫人神色一僵,厉声道:“谁说的!” 陆晖摇摇头,道:“李氏为什么去求四弟,还不是因为她知道我希望渺茫。她也知道我比不上四弟,这几年她跟着我丢脸,她不想再在整个上雍城的人们面前丢脸了,才想到跑去求四弟的。” 陆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冷声道:“胡说八道!陆离算什么?晖儿,你给我记住了,你才是陆家的嫡长子,以后整个陆家都是你的!”” 陆晖痛苦的抱着头道:“不,陆家是四弟的,我比不上他,我一次一次的让您和爹失望。就算这次考上了又怎么样?我还是不如四弟,以后爹也会知道的,他最骄傲的儿子不是我,是他的庶子。” 陆夫人既恨陆离的锋芒毕露,又恨大少夫人的自作主张。浑然忘了,其实大少夫人所做的事情她之前也暗暗的想过,只是还没盘算清楚,大少夫人就已经先一步去做了。 陆晖其实不是受不了大少夫人去求人,他只是受不了大少夫人去求得那个人是陆离。而陆离却让人直接来他跟前回绝了,这等于是当面一个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老四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婢生的贱种罢了,拿什么跟你比!”陆夫人咬牙道。 陆晖垂眸,神色颓废。 那么连婢生的贱种都比不过的他,又算是什么呢? 看着儿子无精打采的模样,陆夫人眼底的恨意更盛。 陆离! 陆闻忙着拜访亲朋故交,陆夫人心情不好整个陆府也是阴气沉沉的模样。谢安澜也不想跟这些阴阳怪气的女人共处,出门的就更加勤快起来了。陆离这几天也很少在府中,每天起早贪黑的据说是拜访新结交的学子,谢安澜深切怀疑他其实也是不想应付府里那黑云压城一般的气氛。 无衣公子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漫步在上雍皇城的街道上。虽然看上去年纪尚小,却也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京城里什么样的翩翩公子没有,但是如这般看着不过十五六岁,却眉目清俊英挺洒脱的小公子却还是有些让人惊艳的。 穆家大公子与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交好的消息自然也早已经传遍了大半个京城。有心人士也只是稍微知道一些粗陋的消息。这小公子是穆大公子去泉州的时候认识的,据说与穆公子有救命之恩。只知道是嘉州人士,姓谢名无衣,其他的却是查不出什么了。 因为穆大公子的关系,谢无衣毫无阻碍的成为了上雍皇城里新的小有名气的人物。相较起来,倒是和陆离差不了太多。不过一个是因为数位大儒的推崇而成名,一个却是因为突然成为东陵首富的继承人的救命恩人而成名。 既然穆翎都大力宣扬救命之恩了,谢安澜觉得不稍微利用一下有些对不住穆家少爷的热情。于是也毫不客气地利用穆大公子的人脉在上雍城里以谢无衣的名义置办了一些产业。穆翎立刻兴致勃勃地表示想要参股,被谢安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过为了感谢穆大公子的人脉关系,谢安澜表示可以送给穆大公子一成干股。只能分钱,不能管事的那种。 穆翎虽然嘟哝着无衣不相信我,却还是笑眯眯地收下了谢安澜分出去的股份。 “穆兄”百无聊赖地趴在茶楼临窗的位置上,谢安澜无奈地问道:“你没事么?” 穆翎淡定地笑道:“有啊,陪无衣喝茶不是事儿么?” 谢安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揉着额头叹气道:“你老人家到底看上小弟那点了?我改成么?我真的没有想要成为商业霸主的雄心壮志,我只是想要赚点钱够花而已。穆兄你有这个空闲跟我闲扯,都能从这上雍皇城里扒拉出十个比我厉害的商业天才了。” 穆翎也跟着叹气道:“上雍城里确实是卧虎藏龙,可是要对穆家毫无企图的人,却实在是有些困难啊。” 谢安澜没好气地翻着白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对穆家没有企图?” 穆翎道:“你有么?那我邀请你你为什么不答应?” “我欲擒故纵呢。”谢安澜道。 “那你怎么还不答应?” “”她以为她遇到了一个跟苏梦寒一样厉害的商业霸主,原来却是个脑子有问题的逗比。 见眼前的少年已经有些忍不住要爆发了,穆翎终于收起了脸上的戏谑,叹气道:“无衣,你真的不愿帮我么?” 谢安澜无奈地道:“穆兄,你是未来的天下首富,小弟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如果真有我能帮的我一定尽力而为,但是加入穆家,实在抱歉的很,我办不到。” 穆翎苦笑道:“追着你说了这么多天也不见动摇,我也猜到了。若是别的人听我提出这样的邀请,早就一口答应下来了。好吧,不谈加入穆家,咱们谈个合作如何?” 谢安澜凝眉,“我只怕还没有资格跟穆家合作。”不是她看不起自己,她那点东西在寻常人家算是富裕了,但是对穆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穆翎道:“我邀请无衣加入,也是因为有一个生意,我需要一个能够信任完全独立于穆家又跟京城里的人没有关系的人去帮我。既然无衣不肯,合作我也可以接受。”谢安澜闻言,微微蹙眉,神色也多了几分凝重。 穆翎这样的信任让她有些莫名,也有些愧疚。 穆翎却不再多说什么,将一个卷宗放到了谢安澜跟前,道:“无衣可以考虑好了再答复我。” 谢安澜不接,问道:“穆兄为何如此信任我?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么?” 穆翎看着她,淡淡道:“凡是总要赌一把不是么?穆某自信还有些看人的眼光。若是当真看走眼了也只能说是命该如此,总比交给那些人要强吧。”穆翎俊美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冷厉的杀意。谢安澜心中一动,“穆兄,穆家” 穆翎淡淡一笑,却不言语。 谢安澜心中微沉,穆家的情况只怕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好。穆老爷子听说已经病了很久了,一旦穆老爷子去了,有柳家施压,甚至还有别家的虎视眈眈,穆翎一个人未必能够稳得住穆家。 沉默了好一会儿,谢安澜方才伸手拿过来穆翎放在桌上的卷宗。 穆翎沉声道:“多谢,无衣。” 谢安澜道:“我看了也未必会同意,同意也未必有这个能力。” 穆翎仿佛浑不在意,道:“无妨。” “穆公子。”一个相貌清秀的小丫头上楼来,直接就走到了穆翎跟前开口道。 穆翎抬眼看了那丫头一眼,微微皱眉道:“姑娘认识我?” 小丫头俏脸微红,连忙摇头道:“不,是是我家主子想要与穆公子谈谈,希望穆公子能够赏脸。” “你主子?”穆翎挑眉,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看得那小丫头心中更是扑扑直跳,连忙点头道:“是,是的。” 穆翎慢慢摇头道:“抱歉。” 小丫头不由得一呆,显然是没想到穆翎会拒绝,“为为什么?” 穆翎淡然道:“男女有别,不方便。” 谢安澜有些兴味地看向穆翎,她也猜出来这个小丫头的主子必定是一位姑娘,没想到穆翎也猜出来了。看来穆家大公子被姑娘约的经验很丰富啊。再想想这整个京城里,有胆子还有那个底气想要约穆家大公子面谈的女子,谢安澜心中倒是有了个底。心里有数,谢安澜就悠闲地靠在一遍看起穆翎的好戏来了。 看着谢安澜兴致勃勃的模样,穆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穆公子,我们主子” 穆翎打断了小丫头的话,淡淡道:“请姑娘代为转告,男女有别,素未平生,不便相见。”说完,便起身对谢安澜道:“看来茶是喝不成了,无衣,走吧。” 谢安澜耸耸肩,虽然没看成好戏。但是不顾别人感受硬要看好朋友好戏是不对的。也跟着起身跟在穆翎身后下楼。 茶楼门口停着一顶素雅的轿子,只看外观就能看出来是女眷的轿子。穆翎当先一步出了门,从轿子旁边走过却是连一眼也没有扫过去。谢安澜在心中叹了一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只得匆匆越过轿子。 “穆公子。” 沈含双轻柔婉约的声音从轿子里传来,穆翎微微皱眉,脚下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去。沈含双却已经弯腰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第一美人的容颜无论放在哪儿都是足够惊艳的,更何况或许是因为今天要见特殊的人,沈含双还特意装扮的一番,虽然面上覆辙浅粉色的薄纱,却比上一次在茶楼见到的时候还要惊艳几分。 穆翎仿佛没听见沈含双的话,继续往前走去。 沈含双眼神微黯,突然抬高了几分声音,“穆公子,含双想请公子谈谈。” 这茶楼里外的大都也是京城里有些身份家底的人物,就算原本不知道沈含双的身份,这一声出口之后也没有人会不知道了。 立刻就有人议论开了。 早就有传闻说沈家大小姐心悦穆家大公子,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穆翎显然也没有想到沈含双会在大街上公然开口相邀,转过身来看向沈含双眉头紧锁。 沈含双垂眸,面纱下的脸颊微红,“含双冒昧,还请穆公子海涵。” 一个如此风华绝代的美人儿这般放下身段相邀,谢安澜若是个男人都想要替穆翎答应了。 侧首看看神色淡然的穆翎,谢安澜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男女之事从来最是烦人,等闲人还是不要随便介入的好。岂不闻这世上最糟心的直接就是媒人了。若是好了,新人入洞房媒人扔过墙,若是不好了,两边都要将媒人怨恨个千八百遍的。 左右看看,男的俊美潇洒,女的美丽绝伦,倒真是一副美好的画面。 好一会儿,沈含双眼中的微笑渐渐变得有些僵硬起来。周围的人们也在心中暗暗谴责穆翎这种不识抬举的行为。穆翎终于微微点了下头道:“如此,姑娘请。”沈含双原本黯然的眼眸顿时明亮起来,“多谢公子。” “无衣,陪为兄一起吧。”穆翎一把拉过在一边看戏的谢安澜笑容可掬地道。 “”麻蛋!套路不是这么说的! 谢安澜身子一晃,好不容易才稳住,却已经被穆翎拽着往刚刚出来的茶楼里去了。 三人重新回到楼上,这回穆翎总算是体贴了姑娘一回,换了个厢房。谢安澜很担心穆大少爷依然还在大厅里坐着,万一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不仅让人家姑娘难堪还很容易殃及无辜。比如说她。 沈含双跟在两人后面走了进来,看向穆翎的眼神含情脉脉,看的谢安澜深深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感觉自己的存在简直就是一种罪恶,她简直太多余了。太阳的亮度都不能形容她的耀眼碍眼程度。 “穆公子,这位是谢公子。”沈含双轻声道。 谢安澜摸摸鼻子,有些歉意地点了点头。十分自觉地缩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去了,“两位随意,请当我不存在。” 穆翎没好气地道:“说什么呢,沈小姐许是有要事相商,被你一说倒像是我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谢安澜心中暗道,沈小姐很明显是想要跟你做一些不可说的事情,你这样说让人家姑娘还怎么好意思呢? 果然,沈含双美丽的眼眸更加黯淡了几分,带着淡淡的忧伤。 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纱,沈含双望着穆翎幽幽道:“含双当真如此入不得公子的眼么?” 穆翎眼神一闪,沉声道:“沈小姐说笑了,你我素未平生何出此言?” 沈含双轻咬着唇角,望着穆翎不说话。 “”这真是一个大写的尴尬啊。谢安澜在心中将自己和穆翎骂了一百遍。看什么热闹啊,沈含双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应该迅速的消失才对啊。 不过沈含双既然已经完全不顾自己闺誉地当街叫住了穆翎,自然不可能因为有大号灯泡在场以及穆翎的冷漠而退去。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泪光,沈含双声音有些凄凉,“穆翎哥哥,你当真不肯原谅我么?” 谢安澜抓着窗口的手抖了抖,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我是跳下去呢还是跳下去呢。 穆翎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一边笑容和煦地看向沈含双道:“沈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晶莹地泪珠终于从沈含双的眼角滑落了下来,“穆翎哥哥,当年我还小啊,难道做错了事情就永远也不能被原谅了么?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不想我不想嫁给柳十三。” 谢安澜有些惊讶地看向穆翎,柳家和沈家的婚事不是吹了么?陆离也说短时间内柳浮云应该不会再谈婚事才对啊。难道是陆离猜错了? 沈含双却不知道谢安澜在想些什么,扶着桌边含泪望着穆翎,“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是我胆子小不敢帮你说话。可是、可是那时候我才九岁,难道我就真的那么罪大恶极么?穆翎哥哥,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你长大了要娶我的。” 我去! 谢安澜心中无比愤怒地朝着穆翎磨牙。原来特么的是跟前女朋友加小青梅闹别扭啊,既然这样,你强行让我围观是几个意思?另外,一个九岁的孩子犯的错误,你要不要记那么久?看着沈含双楚楚可怜的模样,谢安澜心中略有些同情。 穆翎皱眉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好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慢慢坐了下来。被他抓着衣领的谢安澜没好气地挣扎着,“穆爷,劳驾你高抬贵手!” 穆翎道:“别跑,待会一起走。” 谢安澜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难不成人家姑娘还能强了你不成?就算是,你也不吃亏啊。沈含双好歹是第一美人儿,你也不是第一美男啊。 穆翎眼神平静地看着沈含双,道:“沈小姐,我记得上一次你我见面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沈含双美丽的容颜上绽出一抹笑意,“你终于肯承认了?” 穆翎道:“所以,我不明白,沈小姐为何如此。难道沈小姐要穆某相信一个九岁的女童倾慕于我?如果沈小姐只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而心存愧疚的话,大可不必。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沈小姐的错。” 沈含双脸上的笑容怔住,“可是,当年如果我说出实话,你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这些年都不怎么在京城出现。” 穆翎皱眉道:“沈小姐,我说过了。一个小孩子受到惊吓害怕并不是什么错。就算穆某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心存过怨怼,如今这个年纪也早就明白了。沈小姐大可不必念念不忘。”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要”沈含双颤声道。 “不记得了。”穆翎漠然道。 “沈小姐不比在我身上在花心思,你我相熟也不过是你四五岁的时候。母亲过世之后,便极少再见面。” 沈含双面色微变,苍白着容颜望着穆翎,“你不相信我?” 穆翎摇头道:“沈夫人是先母的闺中好友,穆翎当称呼沈小姐一声世妹。今日之事对沈小姐的名誉没有好处,以后还请慎重一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穆翎告辞。”说完这话,穆翎便站起身来对谢安澜道:“无衣,走吧。” 谢安澜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垂眸坐在桌边的沈含双,再看看穆翎面沉如水的神色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点头跟在穆翎身后走了出去。 沈家大小姐当街约见穆家大公子,这事儿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两人从厢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楼上的大厅里竟然都快要坐满了人。两人一出现,立刻刷刷数十道视线落在了穆翎身上。只是没看到他身边跟着沈含双,未免有几分失望。 穆翎也不去管这些,目不斜视地从容下楼而去。 下了楼,却正好看到一个人从外面漫步进来。相貌秀,气度谨然,神色端凝,一袭蓝色儒衫,看上去像是一个温无害的读书人。 穆翎脚步顿了一下,微微蹙眉,淡淡道:“浮云公子。” 柳浮云也微微点头,道:“穆公子,别来无恙。” 穆翎道:“一向安好,有劳浮云公子惦记。” 寒暄过后,两人倒是一时无语。柳浮云也不不多说什么,朝谢安澜点了下头便对穆翎拱手道:“穆公子请。” 穆翎同样回礼,“告辞。” 走出茶楼大门,谢安澜回头看了一眼正朝着楼上走去的柳浮云的背影,皱眉问道:“柳浮云怎么会来这里?” 穆翎笑容慵懒,垂眸淡淡道:“谁知道呢,柳浮云为何来此与你我何干?走吧,为兄请你喝茶。” 谢安澜无语,他们刚从茶楼出来。 “我看穆兄心情不太好,还是改天吧。”(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迫围观 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迫围观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同窗相聚(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同窗相聚(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同窗相聚(一更) (( ))挥挥手欢送穆翎离去,谢安澜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东西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一回头,就看到沈含双带着人从茶楼里走了出来,不由得有些尴尬地对她笑了一笑,也迅速的准备遁走了。 “谢公子。”不等谢安澜转身,沈含双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谢安澜耸耸肩在心里叹了口气,笑容淡定从容,“沈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沈含双沉吟了一下,道:“含双有些话想要请教谢公子。” 谢安澜心中狂汗:姑娘,就算穆翎拒绝了你你也不用如此自暴自弃啊。你可是一个还没订婚云英未嫁的姑娘的,你这样当街接二连三的约男子,真的不太好啊。谢安澜有些为难,沈含双微微蹙眉,“谢公子不肯?” 谢安澜正思索着该怎么说话,却被人从身后拉了一把。 “你在这里做什么?”陆离的声音从身后淡淡传来。谢安澜从容不迫的转身,脸上没有半点惊吓之色,“呃,刚刚跟一个朋友喝茶。然后……”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沈含双,继续斟酌用词。 陆离身后还跟着几个面熟的人。曹修,还有…言希和赵焕。原来这两位也已经到了京城,不过倒是没有到陆家找陆离,看来是约在外面了。谢安澜认识曹修三人,但是曹修三人却不认识她。曹修挑眉道:“陆兄,这位公子是?”其实曹修更想问的是这位小公子刚才好像在跟京城第一美人说话。陆离什么时候认识跟沈家扯得上关系的人了? 陆离淡定地道:“谢无衣,我来上雍的路上结识的。嘉州人士。” 曹修挑眉笑道:“原来是无衣公子,久仰大名。” “久仰?”谢安澜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曹修久仰她什么? 曹修笑道:“京城里可都传遍了,无衣公子是穆家大公子的救命恩人。穆大公子可是当着穆家那两个少爷小姐说了,无衣公子才是他的兄弟,那两个,什么都不是。” “……”不知不觉间被人拉了一身仇恨的感觉。 陆离又向谢安澜介绍了言希和赵焕曹修三人,大家互相见过算是认识了。虽然这几位都是读书人,不过谢安澜看着年纪比他们还要小好几岁,人也长得清隽斯,即便不是读书人也很难引起别人的厌恶。更何况曹修三人对陆离都有些了解,陆离能够结交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不学无术的纨绔。 可怜这几位不知道,如果是从科举章这方面来论的话,谢安澜还当真称得上是不学无术。 “可还有事?没事就一起走吧。”陆离沉声道,从头到尾都没有去看那位第一美人一眼。当然,陆离这样的态度并不能算错,毕竟谦谦君子盯着一个未出嫁的姑娘看才是真正的失礼。但是却又难免给人几分没将沈含双看在眼里的感觉,让人觉得略有些不爽。 曹修和言希三个虽然也都为沈含双的容貌感到惊艳,但是大家都是君子何况之前还已经见过跟沈含双容貌不相上下谢安澜,倒也没有失态。都是看过一眼就立刻移开了。 谢安澜正愁没有借口脱身,听了陆离的话自然是大喜,连忙道:“好啊,正好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 “走吧。”陆离微微点头,谢安澜心情愉悦地朝着沈含双挥挥手,“沈小姐,抱歉啊,我还有事儿,告辞。”根本不跟沈含双说话的机会,拽着陆离就飞快地往前走。只留下沈含双站在茶楼门口,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等到了沈含双看不到的地方,谢安澜才放开陆离叹气道:“幸好你来了。” 果然还是陆离少年更加靠谱一些,穆翎那个混蛋就只会拉朋友当垫背的。 跟在他们身后的曹修忍不住笑道:“沈含双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别人求还求不到她亲自垂青说一句话呢。无衣公子怎么倒像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这若是传出去,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名门公子想要找你算账呢。”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第一美人垂青的可不是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曹修当然也听说过沈含双和穆翎那点传闻,挑眉道:“方才,无衣公子是跟穆家大公子在一起?” 谢安澜无奈地耸了耸肩,“不然我怎么有机会入沈小姐的眼呢。曹公子还有两位年长我几岁,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曹修点头笑道:“无衣是个爽快人,如此,在下就厚颜居大,叫你一声无衣了。陆兄说你独自一人在京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让人到御史府说一声。” 谢安澜拱手笑道:“那就多谢曹兄了。” 等到他们说完了,陆离方才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去吃饭吧。就当是给望安兄和子明兄洗尘。” 言希和赵焕也不客气,赵焕笑道:“那就多谢陆兄和曹兄了。”于是,一行人移驾到翠华楼吃饭。虽然刚刚发生过郡主跳楼的事情,但是却并没有怎么影响翠华楼的生意。甚至还有不少才子人为了凭吊朔阳郡主,专程前来。 翠华楼中的厨子据说都是宫中出来的御赐,味道十分不错。谢安澜素来喜好美食,也觉得虽然比起言醉欢和灵武寺的老和尚还略有些不如,但是御厨到底是御厨,菜肴的味道还是颇有可圈可点之处的。不过皇族的产业,价格略贵就是了。 进了翠华楼坐下,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猜上来。谢安澜问道:“言兄和赵兄刚到京城,可寻好落脚之处了?” 言希和赵焕合租了一个小院,虽然比起之前谢安澜和陆离的院子简陋了一些,不过会试成绩还没定下来只是暂住倒也无妨。两人合租既能省些银两,又可以互相作伴交流学问,倒是十分不错。 谢安澜想了想,倒是距离她的谢府不算太远。 那谢宅除了刚到京城的时候住了几天,平时谢安澜倒是极少过去。不过她也没有打算将之处理掉,她既然要用谢无衣这个身份,自然也需要有个落脚处。而且之后谢等人肯定也是要来的,到时候她也就不缺人用了,那个宅子也会热闹起来。 算起来,来到京城也不过一个月,她竟然已经换了两次住处了。想要有一个稳定的家果然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情啊。 陆离淡然道:“我那边的宅子还空着,若是不便你们也可以搬过去。”赵焕倒是不用担心,言希却是个实打实的大少爷。什么都不会做的那种,赴京赶考身边一般也就带着一两个书童下或者稳重的老仆,要伺候言希这个大少爷只怕够呛。 言希当然也知道陆离这话是对他说得,轻哼一声道:“子明能受得了,本公子有什么不行的?” 陆离也不在意,淡定的喝茶。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么。想要入朝为官,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平步青云一路顺畅无忧,要是运气差点,被分到个什么穷乡僻壤当个芝麻小官,可比在京城暂住一段日子没人伺候辛苦多了。 很快便有侍女送上了就差,翠华楼有京城第一的名号自然不是虚传的。不止是言希和赵焕,就是曹修也赞不绝口。陆离吃的也比平常多了一些,陆离平时极少表现出对什么东西的喜恶,仿佛无论给他什么东西在他眼里也都是一样的一般。但是谢安澜观察入微,却知道陆离其实是个相当挑剔的人。只是他挑剔的同时更擅长忍耐,于是寻常人也就很难察觉到他的挑剔了。 同窗相聚自然是不能不喝酒的,谢安澜也能喝上一些,不过她对这个年代的酒没什么爱好,便只是浅酌了两杯。 喝着酒,原本还有几分生疏的气氛也跟着热络起来。言希和赵焕说起了他们离开泉州之后发生的事情,其中林青书当然是占了大头。提起林青书,言希的气就有些不顺。他生性有几分高傲,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物。 原本林青书跟陆离相交的时候,言希看着他的才华还能高看他一眼。谁知道陆离突然开窍了变得厉害起来之后,林青书这个曾经的陆离的好友却反倒是跟陆晖走得近了。等到林青书一人引得陆家和李家都丢了不小的脸之后,言希就更加厌恶他了。 原本当他是个有些才华的清高读书人,原来却也是个趋炎附势专营苟利之徒。若不是陆离突然的变化引起了陆晖的警惕,只怕林青书还没有机会巴结上陆晖。可惜林青书的眼光显然不太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陆离将来的路绝对要比陆晖远得多。不过,以林青书的身份和家世,能因此而娶了陆荞,成为陆家的女婿就已经是赚了。 “陆兄可见过林青书了?”言希问道,清俊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讥诮,当然这不是针对陆离的。 陆离淡然摇头,虽然陆家已经到京城几天了,但是陆离确实是没有见过林青书。只听说陆闻吩咐人收拾了陆府一个偏僻安静的院子给林青书读书。陆闻不待见这个未来女婿,整个陆家的下人自然也不会对他多客气尊重。陆离更是早就已经将这个昔日“故友”抛到了脑后。 谢安澜倒是不远不近的看过一眼,也没说话。不过这个问题她现在的身份自然是不好回答的。 于是,她有些好奇地问道:“言大哥很讨厌这个林公子么?” 谢无衣看着年龄小,长得又十分无害。被他叫一声大哥言希的脸色倒是缓了几分,轻哼了一声才道:“无衣若是遇到他,可千万不要跟这种人深交。”其实朋友间性情不投或者想法不一样分道扬镳另外结交跟自己想法一样的朋友并没有什么大错。但是林青书之前在陆闻寿辰上的表现却让言希觉得林青书是借着和陆离这层关系去讨好陆晖的。幸好陆离自己也不怎么在意,否则被自己好友背叛,陆离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这就像是,赵焕是自己的好友,却转身去讨好自己的敌人,然后借着好友的身份踩他以取悦敌人。言希表示,赵焕要是敢像林青书一样,他一定要揍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曹修以前也跟他们在同一个书院念书,自然也是认识林青书。听了言希和赵焕的话,也跟着点头道:“言兄说得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人早些离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五人很快就将这个话题抛开了,曹修想起一事问道:“陆兄,听说你跟雍州陆家的关系有些不好?” 陆离微微挑眉,似在问何出此言? 曹修摇头道:“倒不是陆家说什么,你也知道泉州这次赴京高考的举子除了我们,大约还有七八位。这几日大家都陆续到了京城,都是同乡有事便会一起聚聚。是听人说起的。陆兄…这些聚会应该都没有去参加吧?我听说陆家大公子和那位林公子倒是每次必到的。” 其实曹修也没怎么去过,认真说他算是上雍的举子而不是泉州的。不过他爹是泉州知府,消息自然灵通一些,也有不少同窗到了京城之后会上门拜访。 言希道:“眼看会试将近,他们倒是有这个闲情逸致。” 赵焕无奈地笑道:“言兄,咱们现在不也…。”是在聚会么?都是一样的吃饭喝酒喝茶,说小道消息和八卦,谁跟谁不一样。 言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倒是陆离微微点头道:“言望安说得不错,有什么事还是等会试过后再说吧。至于我跟陆家,原本就没什么可说的。这些日子曹兄陪我拜访了一些前辈和学子,我整理了一些心得,你们谁有空要看?” “还有这好东西?”言希眼睛一亮,毫不客气,“我要!” “那就多谢陆兄了。”赵焕笑容温尔雅,嘴上却一点儿也不谦虚。 就连曹修都兴致勃勃,“这个确实比传别人的小道消息重要,陆兄,劳驾给我也一份。” 陆离抬手按了按眉心,道:“明天到我家来吧?” 这个家,指的自然不是陆府,而是陆离和谢安澜之前所住的小院。 其实,跟他们比起来陆离也是没有参加过会试的。算起来还是连续好几代家中都出过进士的曹修更有经验一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曹修三人就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有志一同的觉得陆离拿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一场洗尘宴吃得宾主尽欢,从翠华楼出来谢安澜并没有跟陆离一起回去。而是跟四人拱手道别,表示自己该回家去了。她要先找个地方换装,才能回陆家去啊。 陆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先跟曹修三人一起离开。 回到陆家,才刚进门芸萝就立刻迎了上来。 “少夫人,你总算回来了。”芸萝急切地道。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道:“出什么事儿了?” 芸萝跺脚道:“二小姐刚才跑到晨风苑来,发现少夫人不在就闹了起来,闹到夫人那里去了。” 谢安澜不以为然,“多大点事儿。” 果然,说话间陆夫人院里的两个丫头已经过来了。两人是从泉州跟回来的,对谢安澜倒是还算客气,“四少夫人,夫人请您回来了就过去一趟。” 谢安澜耸耸肩表示,走吧。 芸萝看看那两个丫头,也跟在谢安澜身后往陆夫人的主院而去了。 一路上,芸萝还不忘将今天谢安澜出门之后的事情低声说了一遍。 原本谢安澜和陆离出门之后,芸萝便如往常一边照看着西西一边练字。正好西西也是在启蒙,谢安澜就干脆省事两个人一起教了。于是陆荞闯进晨风苑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正坐在院中的石桌边上写字呢。 陆荞讨厌谢安澜,又恨陆离如今对自己的冷淡不理不睬,看到一个小鬼一个丫头居然坐着练字,立刻就上前来找麻烦。芸萝跟着谢安澜这些日子,性子倒是变得强硬了不少,哪里能让她欺负一个小孩子,两人就吵了起来。 不过吵架并不是陆荞的强项,无理取闹才是。在晨风苑陆荞自然是占不到什么便宜,西西可是在老爷跟前过了明路的四公子和少夫人的养女。陆离和谢安澜的脾气也让晨风苑的这些下人们不敢怠慢。于是落了下方的陆荞一怒之下就闹到了陆夫人那里,说谢安澜不守规矩到处乱跑。陆夫人这几天正为了陆晖的事情窝了满肚子的火,而且谢安澜出门确实是没有向她禀告过。当下便沉下了脸让人去门口看着,谢安澜一回来立刻去见她。 谢安澜很是无语,多大点事儿啊真是吃饱了撑得。 “西西没有吓到吧?”谢安澜有些担心,西西这孩子总觉得性格太过内向腼腆了一些。作为女孩子这样的性格都吃亏,更何况还是个男孩子。 芸萝笑道:“少夫人放心便是了,西西小姐没有被吓到。”芸萝觉得西西这个小娃娃很有趣,平时好像很害羞很腼腆,所以少夫人和她总是担心西西在外面吃亏。但是真的有事的时候却从来不哭闹。少夫人在的时候还好,少夫人不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芸萝觉得板着一张笑脸面部表情的西西其实更像四少爷。 “那就好。”听说西西没事,谢安澜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题外话------ 么么哒~出门在外事儿多,这章有点短,下午还有一更哈(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同窗相聚(一更)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同窗相聚(一更) 第一百一十九章 跪不下去!(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跪不下去!(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跪不下去!(二更) (( ))一进门,就感觉到大厅里有些压抑凝重的气氛。网值得您收藏……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坐在一边都低着头一副不敢言语的模样,倒是陆荞一脸幸灾祸的得意模样。大少夫人回娘家了现在还没回来,陆家刚到京城事情又多,许多事情便都压到了陆夫人身上,气不顺也是正常的。 不过,借题发挥迁怒与人可不是好习惯。 “母亲。”走进大厅,谢安澜微微一福屈身行礼。 陆夫人冷眼扫了谢安澜一眼,冷笑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谢安澜嫣然浅笑道:“母亲这话说得奇怪,母亲这么大一个人,我眼中怎么会没有母亲呢。” 陆夫人冷哼一声道:“你眼里有我这个母亲,连出门都不会知会一声?” 谢安澜美丽的容颜上满是疑惑不解,“母亲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陆夫人冷冷地看着她,“你少跟我装傻,我也不指望你晨昏定省,在跟前伺候尽孝了。现在你连出门都问也不问一句就自己走了,再过一些日子你是不是就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谢安澜无辜地望着她,“是母亲你说不用晨昏定省的啊。儿媳如果知道母亲你只是随口说说的,别说是晨昏了,就算一天三五次的来请安也一定会做到的啊。至于…爬到您头上去…”摇摇头,谢安澜一脸认真的道:“儿媳无能,做不到呢。” 啪! 陆夫人怒极,一掌重重拍在了身边的桌面上。 “谢安澜!” “儿媳在。”谢安澜低眉顺眼地道。 陆夫人冷声道:“我知道你如今伶牙俐齿能言善道,但是你给我记着,这陆家是我跟老爷做主的。不经允许,擅自出门。去院子里跪着吧,罚你跪一个时辰。” 谢安澜挑眉,这老太婆终于想明白磋磨儿媳妇的正确方式了么? 不过…“母亲,儿媳妇不服。”谢安澜脆声道。 陆夫人冷笑,“不服?你有什么可不服的?” 谢安澜道:“我没有擅自出门,是夫君允许我出门的。家父家母自幼教导儿媳,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君说我可以随意出门,只要别回来太晚就可以了。如此,儿媳不知有什么错?” 陆夫人道:“我倒是忘了,亲家公还是秀才公,想来也教过你一些道理。既然如此,我问你,何为孝?” 考我?谢安澜满脑子懵逼。原主是读过不少书,问题是她没读过啊,而且她也不感兴趣,不感兴趣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刻意的去融会贯通。见她不说话,陆夫人冷笑道:“身为人子,不顺父母…你可知外人是怎么称呼的?” 不孝子! 谢安澜淡定地轻咳了一声,才道:“母亲这话言重了,古语有云:于礼有不孝者三者,谓阿意屈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不知夫君犯了哪一条?圣人有云,士有争友,则身不离于令名;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君,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所以,母亲说顺即是孝,这话…只怕难以让人苟同。还请母亲明鉴。”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僵硬的陆夫人。心情愉快地在心中为自己点了个赞。这个逼装的可以给满分! 不过陆夫人显然并不这么认为,指着谢安澜的手指不停地发抖,“把她给我拉出去!跪下!” 陆荞突然开口道:“四嫂,你都快要将母亲气病了,难道这就是你的孝顺?” 谢安澜没好气地道:“二妹,你可别诬陷我,母亲好好地坐在这里呢?哪里病了?就算是病了,怎么会是我气病的?我不过是出趟门而已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二妹你的事儿还有呃…大哥大嫂吵架都没气到母亲,怎么我这点小事儿就气到母亲了?” “你……”陆夫人确实是被气到了,额头上青筋直跳,脸上神色狰狞扭曲。 “谢安澜!我让你给我滚出去跪下!”陆夫人咬牙道。 看着陆夫人像是真的要不好了,谢安澜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才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耸了耸肩,谢安澜转身出门去了。 不就是跪一会儿么?女儿膝下没有黄金!姐不在意!但是…我会让别人双倍跪回来的! “少夫人……”芸萝跟在谢安澜身边,有些担心地望着她。谢安澜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没事。” 来到院中,院子里的下人们都躲在角落里好奇地张望。谢安澜轻哼一声,理了理衣衫转过身面对着大厅的门口。 我跪! “……”没跪下去。 谢安澜扭头,陆离神色冷肃的看着她,一只手还拎着她的衣领,她以为是芸萝那小丫头来着,陆四少最近有点神出鬼没啊。是他突然练了绝世神功还是她的警惕性已经低到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了? “你在做什么?”陆离问道,陆离身后,还跟着脸色不太好的陆晖,和一脸无所谓看戏表情的陆暄。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道:“母亲罚我跪啊。” “为什么?”陆离皱眉问道。 谢安澜不太确定地道:“大概…可能是因为我出门没有禀告吧?”真是原因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但是陆夫人肯定也不好意思说因为陆离害得她儿子媳妇闹别扭,她在迁怒吧。 陆离道:“跟我进去。” 谢安澜耸耸肩,抬手示意:您先请。 陆暄站在一边,居高临下地打量了谢安澜一眼,笑道:“四弟妹以前好像不爱出门。” 谢安澜微笑道:“这不是好不容易到了京城,想要开开眼界,免得别人以为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么?三哥从小就在京城长大,肯定体会不了我们这样的激动心情。” 陆暄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行人回到大厅,陆夫人看到当先一步进来的陆离和谢安澜正要发作,目光却又落到了了陆晖身上。强忍了下来心中的怒火,陆夫人道:“晖儿不是出门会友了么?怎么会来这儿?” 陆晖道:“刚回来正好碰到四弟要来给娘请安,就一起来了。” “请安?”陆夫人扫了陆离和谢安澜一眼,她不相信陆离会在这个时候真心来给她请安。多半还是为了谢安澜来的,陆离对这个小户人家出身的媳妇倒真是尽心尽力了。不过看看谢安澜那如花似玉的容颜,陆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都坐下说话吧。”陆夫人懒懒地道,目光落在谢安澜身上却不再移开。只是道:“离儿,我罚你媳妇跪,你却将她带进了,是对我的决定不满?” 陆离抬眼,淡然道:“不知她什么地方冒犯了母亲?妻子犯错是我做丈夫的教导无方。陆离愿代她受罚。” 陆夫人扶着扶手的手指蓦地用力,紧紧地扣住了扶手。双眸冷冷地盯着陆离,陆离也毫不退避,神色从容的与之对视。如果是从前,陆夫人正巴不得有借口罚陆离呢,但是吃的亏多了总是要长几分记性的。之前明明跟她们无关的事情,都要被染上一身的污水,更不用说这次了。陆夫人不得不怀疑陆离是又是有想要故技重施陷害陆晖了。 “你倒是心疼她。”陆夫人冷冷道。 陆离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两位女子心情却有些复杂。不管彼此什么立场,陆离对谢安澜的这份保护她们作为女子却不能不感到羡慕的。二少夫人就不说了,三少夫人身为嫡媳心里也明白,如果她被婆婆责罚的话,她的丈夫是绝对不会如陆离这样挺身而出的。最多也就是不咸不淡的求上两句情,说不定私下还要怪她做错事惹母亲不高兴。 陆夫人气得不轻,咬牙道:“好!好得很,我这个做母亲的管不了你们!以后你们要做什么也不用来跟我说了!” 陆离垂眸,道:“多谢母亲。” “给我滚出去!”陆夫人怒道。 陆离伸手拉过谢安澜,“儿子告退。”当真转身拉着人走了出去。 被陆离拉着走出主院,谢安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陆离侧首,就看到她一双美眸亮晶晶地望着自己,“怎么?” 谢安澜笑道:“四爷今天威武霸气!” 陆离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无奈地道:“你怎么又惹上夫人了?” 谢安澜耸肩,同样无奈,“我总不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你觉得我三天两头要出门,夫人会肯么?” 陆离当然也知道夫人不会同意,所以说自己分出去单独住也是有单独住的好处的。 “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以后你可以自己直接出去,不必经过夫人。偶尔去打个招呼就可以了。”陆离道。谢安澜有些惊讶,“你爹怎么会同意的?”陆闻感觉比陆夫人更加老古板。陆夫人反对是单纯的想要给陆离和谢安澜使绊子,陆闻却是从根本上就不觉得女人应该随便出门。 陆离道:“我跟他说我在京城筹办了一些产业,需要夫人去打理。” “他就没说什么?”谢安澜挑眉道。 陆离轻哼一声,“陆家不差那点东西。” 谢安澜想了想,也对。陆家在京城虽然算不上富庶,但是区区一个已经倒闭了的茶楼还是不差的。别的不说,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三少夫人甚至是陆夫人自己,手中都有不少产业。不过她们的大半都是娘家带来的嫁妆。而谢安澜的嫁妆微薄,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产业的。四儿子娶妻的问题上本来陆闻大概就有些心虚,一个小铺子还要觊觎那他也没脸见人了。 想到可以随意出门,谢安澜心情大好。也有心思关心起陆离来了,“你刚刚那么不给你嫡母面子,她不会找你麻烦吧?” 陆离淡淡道:“她什么时候不想找我麻烦?”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算她们肯跪在陆夫人面前俯首帖耳,只怕陆夫人也依然还是会觉得他们碍眼了。 “也对。”谢安澜叹了口气,道:“寄人篱下的痛苦啊。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就算长了八张嘴,身手能以一当十,也顶不过人家身份比你强啊。你嫡娘要我跪,我好像还是只能跪了。”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十分不爽,宝宝不开心! 陆离停下了脚步,侧首面向她。伸手将她拉进自己怀中,轻声道:“别生气,我会替你出气的。” 谢安澜抬头看着他认真的神色,挑眉笑道:“你会试的时候,把陆晖远远的甩在后面就是给我出气了。嘻嘻…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们还有什么脸在本大神面前耀武扬威。” “好。”陆离应道。 谢安澜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走吧,回去了。西西该着急了。” 看着前面已经恢复了心情脚步轻快地往前走着的谢安澜,陆离垂眸眼底掠过一丝寒光。 弱点那么明显还敢乱咬人,陆家过于简单的后院生活果然是将陆夫人给惯坏了么?没关系,他会告诉她一个院子里住着的人之间到底能有多黑暗。 主院里,陆夫人靠在椅子里扶着额头气红了眼。陆荞看到谢安澜和陆离全身而退,心中很是失望。 “母亲,四哥和四嫂也太过分了。这事儿一定要告诉爹!让爹给母亲做主!”陆荞义愤填膺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夫人是她的亲娘呢。 陆夫人淡淡瞥了陆荞一眼,淡淡道:“你爹这些日子忙得很,哪里有空管这些事情?” 陆荞撇撇嘴,心中已经下了决定一会儿就去找陆闻告状。 陆夫人不再看陆荞,转向陆晖关心地问道:“晖儿,这几日累不累?你媳妇儿不在,院子里的下人侍候的如何?念书是个苦差事,被累着自己,想要什么就让人来跟娘说一声。” 陆晖点头道:“让娘费心了,娘放心便是。” 陆夫人欣慰地点点头道:“娘费些心倒是没什么,只要你争气这次会试能够高中,娘这辈子也就不求什么了。你媳妇回去这么多天,也该回来了。暄儿,你明儿带些礼物,去李家走一趟接你大嫂回来吧。” 陆暄楞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是,娘。” 三少夫人眼眸微闪,飞快地看了陆夫人和陆晖一眼,握着手帕的手稍稍捏紧了一些。 ------题外话------ 抱歉啊,亲爱的们。以为下午就能更新,没想到在市政务中心耗了半天,又跑了一趟温江。累~嘤嘤,要是我哪天断更了,肯定是因为攻击政府机构被请去喝茶了。都别救我~ p:推荐一下,好友若曦的新——《豪门撩婚之娇妻请上位》,现代哟,么么哒,喜欢的请快去看看吧~(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跪不下去!(二更) 第一百一十九章 跪不下去!(二更) 第一百二十章 谁贱谁知道!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章 谁贱谁知道!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章 谁贱谁知道! (( ))深夜,陆离醒来时身边的床位上却是空空荡荡。≈≈≈{}{}{}{}伸手一摸,原本应该有人的位置上早就已经冰凉。陆离皱了皱眉,慢慢坐起身来。 另一边,穿着一身浅紫色罗衣的谢安澜身形灵巧地滑落到晨风苑的墙角边,四下看了一眼,整个晨风苑依然沉浸在宁静幽暗中。夜色里,一双清亮的美眸带出几分盈盈的笑意,飞快地穿过小院回到了房间门口。 手刚刚放到门上要推门而入,谢安澜微微顿了一下秀眉轻轻挑起。慢慢推开门,就看到屏风后面的桌边坐着一个人正在喝茶。谢安澜进去顺手关上了门,转到屏风后面果然看到陆离不知什么时候起身的,正坐在桌边端着一杯冷茶看着他。 谢安澜略有些歉意地笑道:“打扰你休息了么?抱歉啊。” 陆离问道:“去哪儿了?” 谢安澜眼神飘忽,“这个么…睡不着随便到处逛逛啊。” 陆离扬眉,看着她沉默不语。 谢安澜撇嘴,走到他身边坐下,道:“好吧,心情郁结睡不着,做点让别人不开心的事情好让我自己开心一下啊。”陆离伸手将手中的茶杯递到她手里,谢安澜才发现茶杯里装的竟然不是昨晚的冷茶,而是一杯热水。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的,即使是谢安澜半夜出去一趟回来手指也是冰凉。茶杯一入手,暖意立刻就通过手指仿佛沁入心脾。 陆离道:“既然如此,白天为何要忍?” 谢安澜耸耸肩道:“入乡随俗么,我当然也可以不甩你嫡娘,或者干脆弄得她生活不能自理。但是我身边跟我不对盘的人不能都生活不能自理吧?这样以后谁还敢跟我玩儿?当然我对名声也不怎么在乎,但是四爷,您老人家不是还要做官的么?” “你是为了我?”陆离挑眉道。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呃…这个顺便啦,咱们不是一伙儿的么?而且上次已经给你嫡娘下过药了,再来一次很容易被人怀疑好吧?” 陆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淡淡道:“以后不必顾忌这些。” 谢安澜扬眉,“你确定?”她是觉得自己无所谓,大不了就跑路呗。但是陆离少年显然没有想要浪迹天涯的打算。 陆离道:“不如说说你做了什么?” 想起今天的成果,谢安澜终于觉得高兴了,“其实也没什么,我觉得…在你嫡娘身上动手大概已经不太容易威胁到她了。说不定还会让她狂性大发,疯狂的女人是很可怕的。所以,我顺手挖了两下她的命根子。” “陆晖?” “除了陆晖,这府上谁还能算得上她的命根子?只怕你爹都没有这个分量吧。”谢安澜眯眼道:“以后她折腾我,我就折腾她儿子。反正我是闲着没事,就不造她的宝贝儿子是不是跟我一样耐折腾。” “…。”陆离默然无语,良久才叹了口气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谢安澜抬手打了个呵欠,“嗯,确实是好困啊。睡觉!” 两人重新躺回床上,出了一口气心情舒畅了果然连睡觉都香了许多。躺下不过片刻,谢安澜就甜甜的陷入了梦乡。低头看着睡梦中无意识地挤进自己怀中的人,陆离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一大早,翰墨苑里传来了一声丫头的尖叫声。 每天按时来准备伺候陆晖起身洗漱的丫头惊恐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不是她们胆小,而是陆晖的模样真的是略惨。陆晖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即便是丫头们尖叫声几乎要刺穿耳膜,他也没有动弹一下。因为他根本动不了。 陆晖嘴里塞着一团布巾,双腿和双手都无力的瘫在床上,原本还算俊美的脸颊上像是被人啪啪的甩了一顿耳光。看起来又红又肿触目惊心。最让人惊恐地是,在他右手的手腕旁边的床上,插着一把短刀。那是陆晖平时用来裁纸的刀。 “啊啊!来人啊,大少爷出事了!”丫头地尖叫声响彻了整个翰墨苑。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夫人正和往常一样坐在床头由着丫头替她梳妆。陆夫人的脸色不太好,显然是昨晚也没怎么睡好。听到外面的丫头匆匆而来的禀告,陆夫人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夫人!” “快!去翰墨苑!”陆夫人扶着丫头的手,颤声道。 连整理妆容都来不及,陆夫人就被丫头扶着跌跌撞撞地往翰墨苑而去了。 等到陆夫人赶到的时候,翰墨苑离已经有不少人了。离得更近一些的陆暄陆明陆离夫妇都比她先到一步。不过出了陆暄,其他人都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陆夫人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进了房间里,“大夫!大夫呢?!” 陆暄道:“娘,已经让人去请了,还快就会来的。” “晖儿,晖儿,你怎么样了?” 陆晖躺在床上,四肢根本没有任何伤处,甚至连脱臼都没有,但是就是不能动弹。那把裁纸刀还插在他手腕边上,谁也不敢伸手去拔。雪亮的刀身看上去更是让人胆颤心寒。陆晖强忍着心中的恐慌道:“娘,我…我手脚不能动了。” 陆夫人连连垂泪,一边安慰道:“别怕,别怕,没事的,大夫很快就来了。不会有事的。” 陆晖有些艰难的点头,但是眼中的恐惧却依然清晰可见。如果他的手不能动了,那么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陆夫人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众人,厉声道:“是谁干的!昨晚是谁在守夜?!” 一个大丫头咚地一声跪到在地上,颤声道:“夫人,是…是奴婢,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陆夫人冷声道:“胡说!既然是你守夜,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你没听到,难道半夜不会进来看看大少爷么?要你们有什么用?” 这话听得在场的都有些囧,陆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除非他召唤丫头怎么可能半夜跑进房间里来看?这还是陆晖一个人在,万一大少夫人在或者他招了别的侍妾,难道要进去看人家怎么恩爱缠绵吗? 那丫头被吓得也跟着红了眼睛,什么也不敢说了。她其实也是陆晖的通房丫头,而且还算是比较得宠的那个。只是大少夫人压得紧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那种。昨晚原本是她侍候陆晖的,但是陆晖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不好,将她给骂了出去。她也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平时偶尔确实会有半夜到陆晖房里去勾引的事,昨晚她心里省着闷气就直接捂着被子蒙头大睡了。谁知道这样就正好出事了呢。 “大夫…大夫来了!”门外,有人叫道。 “快!请进来!”陆夫人也顾不得再管那丫头,连忙叫道。 一个老大夫被人拉着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陆晖先是楞了一下才上前去为他把脉。 “大夫,小儿怎么样了?”陆夫人担心地看着床上的陆晖,见大夫久久不语,忍不住问道。 老大夫皱眉道:“令郎一切正常。” 陆暄道:“大夫,我大哥手脚不能动弹了啊。” “哦?难怪觉得血脉有些凝滞。”老大夫恍然大悟。 “……”你刚才还说一切正常! 老大夫又亲自动手检查了一番陆晖的手腕,推宫过血,却依然没有什么用处。 陆夫人见状几乎快要晕倒了,好半天老大夫才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针囊打开,道:“不要紧,大概是血脉被压迫久了,才暂时无法动弹的。只要扎上几针,再找人多推拿几番,平时多动动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不过,这样的情况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若是次数多了,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陆夫人松了口气,身子一晃有些站不稳了。站在他身边的陆暄连忙扶住她。 老大夫道:“你们先出去,老夫要替他针灸了。” “是,有劳大夫了。”陆夫人连忙谢过,先一步转身出去了。 院子里,二少夫人站在陆明身边小声道:“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是得罪什么人了?” 陆明挑眉道:“谁知道呢。” 二少夫人摇摇头道:“也不对呀,守夜的丫头说根本没听见什么动静。将大哥弄成这样不可能不发出声音吧?”别的不说,就说脸上那几巴掌,必须是啪啪作响啊。 看了一眼沉默地站在门口的三少夫人,二少夫人撇撇嘴看向另一边道:“四弟妹,你说是怎么回事?” 谢安澜正歪着头靠在陆离的肩膀上闭目养神,听到二夫人的问话才睁开了眼睛看了她一眼,淡定地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遇到鬼了吧。” “啊?!”二少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往里面看了一眼,觉得谢安澜说得有点道理。陆府这么多人,翰墨苑的丫头小厮更不少,好好地怎么会有人悄无声息的进来把陆晖弄成这样? 看着妻子这副模样,陆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哪来的什么鬼?说不准是什么武功高手呢。谁知道大哥在京城里惹了什么人了?”说着,陆明若有所思的看了谢安澜一眼。他可没有忘记,在泉州的时候自己在这个弟妹手里吃过的亏,还有在明兰院那晚,她可是一个人抓住了三个大男人啊。 陆夫人从里面出来,冷厉的目光就直刺谢安澜而去。她也不傻,昨天才刚刚找了谢安澜的麻烦,晚上陆晖就出事了,她若是猜不到才是怪事呢。 谢安澜淡定地对上陆夫人的目光,撑着陆离的肩膀站起身来盈盈一拜,“抱歉啊,母亲。听说大哥这儿出事了我们就先过来了。没来得及先去请安,以后儿媳会记得的。” 陆夫人瞪着谢安澜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谢安澜!这是不是你做的!” 谢安澜清澈的媚眼眨巴了两下,带着十分的无辜和稚气,跟她美艳的长相十分的违和,“母亲在说什么,儿媳妇听不明白呢。” “你少给我装糊涂!谢安澜,你好大的胆子!” 谢安澜直接躲到陆离身后去了,只露出半个脑袋,“母亲在说什么,好吓人啊。”面目狰狞的女人最可怕了,宝宝被吓到了。 陆离很是贴心地挡在了她前面,抬眸淡然道:“母亲,你吓到她了。” 陆夫人心口一堵,我吓到她了?!你是只看得见她那张美貌的脸,没见过当初她在明兰院挥鞭子的模样吗?她能吓到这个女人! 陆离道:“大哥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很担心。但是无凭无据地母亲就指控夫人,会不会有些不妥?” 谢安澜头点的犹如小鸡啄米,“是呀是呀,母亲,为了证明儿媳的清白。我愿意到承天府的大人们前面当面对峙哒。”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前世有各种痕迹检验技术和监控设备,青狐大神想要下黑手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抓住把柄哒。 陆夫人瞪着眼前的夫妻俩,眼睛几乎都要充血。告到承天府去?让人知道她们陆家治家无方,让陆晖还没来得及会试就先以另一种方式扬名京城? 谢安澜叹气,“母亲,其实我觉得大概是大哥无意间得罪了什么高人。所以说,做人啊还是要与人为善才好。我爹从小就教我,做人要宽容要和善,要心存仁厚。所以我才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地活到现在啊。” “你…”陆夫人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丫头,就朝着谢安澜和陆离冲了过去。只是脚下不稳,眼看就要跌倒了。原本躲在陆离身后的谢安澜却身形一闪出现在了陆离前面伸手扶住了陆夫人。 “母亲,心痛么?”谢安澜垂眸,声音低的只有靠着她身后的陆离和被她扶着的陆夫人能听见。 “贱人!”陆夫人蓦地睁大了眼睛,怒斥道。 谢安澜面容忧伤,嘴唇微动,“谁贱谁知道,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哟。” 扶着陆夫人站起身来,谢安澜恭敬地后退了一步放手,“母亲,小心一点。摔伤了可就不好了。” 陆夫人脸色苍白地盯着谢安澜,谢安澜笑容温婉,仿佛还带着几分羞涩,“母亲不用客气,这是儿媳妇应该做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对的。你说是不是?” 陆暄皱眉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有些怀疑谢安澜是不是趁机对母亲下黑手了。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谢安澜扶着母亲也确实没有过更多的动作,应当也做不了什么才是。 “滚!” 谢安澜耸耸肩,扭头对陆离道:“夫君,母亲心情不好。我们还是别在这里打扰了。” 陆离淡淡看了她一眼,道:“既然如此,母亲,我们先告退了。” 看着携手转身离去的夫妻俩,陆夫人心口不停地起伏着,终于忍不住眼前一黑歪到在了陆暄的怀中。 翰墨苑外,谢安澜有些无奈地叹气,“好像…还是把人气晕了,这也太脆弱了。” 陆离道:“母亲是担心大哥的身体,急火攻心才晕过去了的。” 谢安澜点头,表示赞同,“说得没错,果真是母子情深啊。” 两人才刚回到晨风苑,就被陆闻身边的管事火急火燎的招过去了。 书房里,陆闻脸色那看的看着眼前的儿媳和儿媳冷声道:“你们到底要闹什么?这才刚回来几天,就折腾出这种事情!他是你大哥!” 谢安澜抬手掩唇,无聊地想要睡觉。 陆离淡淡道:“不知道父亲再说什么?” 陆闻冷声道:“别告诉我,晖儿的事情不是你媳妇做得。” “父亲有证据么?”陆离问道。 陆闻哑口无言,陆离冷冷道:“无凭无据,仅凭着几句风言风语,父亲就认定了是我们做得。既然父亲这么担心,又何必让我们回来?大家各过各的,岂不是两相安好?” “胡说!还没分家什么各过各的?”陆闻怒道。 谢安澜蹙眉,不太能理解陆闻为什么非要死咬着不肯分家。虽然大多数人家父母在都不会分家,但是有的兄弟关系着实不太好的,提前分家了也没什么。更何况陆离还只是庶子,有的大户人家未免庶子争夺财产,一成婚就将庶子分出去的也是有的。 陆离微微挑眉,似乎无意再多说什么。 陆闻狠狠地瞪了谢安澜一眼,冷声道:“当初你母亲给你选的这个妻子不合适,立刻休了她,我让你母亲在京城替你挑一个更合适的!” 我去!当着我的面这么说,真的好么? 陆离摇头,“不。” “你说什么?!”陆闻皱眉道。 陆离道:“不,糟糠之妻不下堂,夫人并没有必须被休的理由。” 陆闻冷笑道:“没有?不顺父母,无子,还不够么?” 谢安澜头疼的抚额,所以说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了。不管有理没理,拿孝道压人你就没法子。便是如陆游那样的大才子,也要被孝道逼得夫妻离散。 陆离显然不是个大孝子,所以他一点儿也不能体会到跟他同姓的大才子的为难之处,“不。” “你!”陆闻大怒。 陆离道:“父亲有空教训儿子,还不如多替大哥费点心思。今天被人弄得躺在床上爬不起来,谁知道下次会怎么样?” 陆闻怒极,冷笑道:“你当真以为陆家收拾不了你么?你这孽子竟敢为了一个女人忤逆长辈!真是不知所谓!” 陆离淡淡看了他一眼道:“父亲若是说你能收拾我,儿子或许还能高看你一眼。陆家确实是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但是…这京城里也不是只有陆家一个势力。不知道父亲有多少信心认为,陆家会为了一个陆晖倾力打压一个庶子?” “倾力?”陆闻嗤笑,“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陆家想要打压陆离,何须倾力? 陆离点头,负手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与父亲赌一把?” 陆闻皱眉,眯眼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年,“你又想干什么?” 陆离道:“一个月为限,看陆晖和陆暄先死,还是我陆离先死。” “孽子!混账!”陆闻气得直喘粗气。一个儿子竟然敢在父亲面前说出是兄弟先死还是他先死这种话,当真是无法无天!无论是谁先死了,对陆闻来说又会是什么好事不成? 陆离道:“既然父亲没话说,我就当父亲同意了。儿子告退。”拉了一把在一遍发呆的谢安澜,陆离转身直接往外面走去,留下陆闻独自在书房里跳脚。 “看什么?”陆离侧首看向谢安澜。谢安澜叹气道:“你这样,让我有点自己变成红颜祸水的感觉啊。” 陆离轻哼一声,淡淡道:“我不说,陆家一样会打压我。” “咦?”谢安澜挑眉。 陆离道:“与其让他们不轻不重的闹腾,回头又纠缠不休。还不如一开始就来得痛快一些。” “直接撕破脸么?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陆家啊。”谢安澜有些意外地道。虽然上次他们上门的时候被人冷落了,但是他们也都知道这是陆夫人买通陆家的一些人做得。肯定不会是陆家当家人的意思。但是陆离对陆家的嫌弃,显然比陆家对陆离的冷淡更重一些。 陆离道:“陆家是传承了数百年的大家族,数百年屹立不倒看似风光无限,实则里面早就烂透了。” 谢安澜耸耸肩,“好吧。” 书房里,谢安澜和陆离前脚刚走,陆夫人后脚就从内室冲了出来。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道:“老爷,你看到了吧?你看看这就是老四对长辈的态度!你还说我冤枉他们!在您跟前她们尚且如此嚣张,在妾身面前还能好得了么?” 陆闻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管他们夫妻俩的事情,你又跟他们闹什么?之前的教训还不够么?老四那个媳妇敢直接拎着鞭子到明兰院去抽人,你真的觉得她是怕你才让你罚跪的?她是为了老四的名声,你昨儿真让她跪下去了,她今天就敢让晖儿跪断腿!” 陆夫人脸色一白,含恨道:“妾身是陆家的当家主母,难道连责罚一个庶子媳妇的权利都没有了?让他们这样闹,我还如何当这个家?” “那你倒是有本事把她压下去啊!”陆闻不耐烦地道。陆夫人若是真的有本事将谢安澜收拾的服服帖帖,他半句话都不会说。问题是,明明收拾不了还偏要去招惹,出了事请还是要闹到他这里来。他一个大男人难道天天就为了处理后院这些鸡零狗碎的杂事? 陆夫人说不出话来,谢安澜狠劲她是真的见识到了。偏偏陆离还要死命护着他,甚至不惜跟陆闻翻脸。陆离不肯休妻,就算他们做父母的也没有办法。从来只有父母逼着儿子休妻的,却没见过哪家父母替儿子休妻的。有陆离在,想要将谢安澜赶出陆家根本就不可能。而只要谢安澜留在陆家一天,硬碰硬陆夫人就不可能赢得过谢安澜。因为她要担心儿子的安危和前程,谢安澜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愣了好一会儿,陆夫人才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老爷,刚才老四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觉得,就算老四将来高中,真的会帮扶晖儿,真的会为了陆家出力么?” 陆闻一愣,脸色有些阴沉。 陆夫人叹气道:“原本老四这孩子虽然木讷了一些,倒也是个听话孝顺的好孩子。谁知道一朝开窍了,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我活了几十年了,还从未见过如此冷心冷清的人。老爷,他只怕还记恨着当初你不想让他回书院的事情呢。” 绝人前程的事情,能不记恨么? “老四对本家也不亲近,将来入朝为官若是他跟那些与陆家作对的人站在了一起。老爷,到时候您和晖儿要如何自处?咱们在本家那里又哪里还有立足之地?”陆夫人望着陆闻,殷切地劝道。 陆闻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觉得陆离是他的儿子,就算脾气冷一些也不可能会站在陆家的对立面。但是现在…陆离显然连跟陆家打对台的底气都有了。底气不会是平白而来的,谁给了他底气,这些日子陆离在京城到底又交往了些什么人? 看着陆闻陷入了沉默,陆夫人眼底掠过一丝冷光。 陆晖经过了大夫针灸治疗之后,果然没什么大碍了。陆夫人果然也不再管晨风苑的事情,就连之前还总是想要挑衅的陆荞和时不时就要上门来聊天的二少夫人都开始避着晨风苑走了。 不过好消息是,大少夫人回来了。 被整个陆府排斥的谢安澜心情半点也不受影响地坐在自家茶楼里喝茶。没有顾客,刚刚重新装修完成的茶楼里只有谢安澜一个人喝茶。陆英站在一边看着,“少夫人,感觉如何?” 谢安澜环视了整个二楼,满意地点头道:“动作很快,我还以为会试结束之前都不一定能弄好呢。” 陆英笑道:“我不是怕赶时间么,同时请了两拨工匠上下一起做的。” 谢安澜惊讶,“没打起来?”同行相忌啊。 陆英笑道:“怎么会?我们给足了工钱,他们只会比谁做得更好更快。” 茶楼的格局跟从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原本那些老旧而毫无新意的陈设和装饰都全部还了。墙壁特意重新粉饰妆点过,比起从前沉稳的暗色调倒是多了几分明亮。布置的风格也是趋向于简洁大方,幽雅清净的。 谢安澜看看跟前的茶杯,精致的喜白瓷茶杯,杯身勾画着雅致墨竹图。这图样还是谢安澜缠着陆离亲手画出来的。翠色的茶叶在澄澈的茶水中慢慢舒展开来,配上白净的瓷杯,让人只看一眼就觉得心旷神怡。 “灵武寺那边学艺的那几个怎么样了?” 陆英有点为难地道:“这个,大师说想要学手艺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不过送过去的那两个人本身手艺就不错,这些日子倒也是长进了不少。”从做出来直接被老和尚倒了喂狗,变成了被老和尚嫌弃的表示可以拿去喂方丈。 谢安澜叹气,这种事情确实是急不来。摸着额头思索了片刻,道:“下次你去灵武寺,告诉那老和尚,我这儿有好酒。只要他肯来替我帮忙半年,以后每个月的好酒我三倍给他。” 陆英点头,点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呃,少夫人,你真的有酒么?”老和尚要是被骗了,会在他们的菜里投毒吧? 谢安澜瞥了他一眼,“我至于去骗一个和尚么?” “……”难说。 谢安澜扫了一眼楼下,皱眉道:“这条街人是不是有点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陆英笑道:“少夫人你忘了,今儿是初二。” “都去上香了?”谢安澜问道。 陆英无语,“初一才上香,今天是贵妃娘娘的寿辰。听说陛下要为贵妃娘娘和腹中的小皇子祈福,祭天去了。”皇帝祭天,一年也没有几次。自然会引得无数人前去围观。别说是他们这儿,这个京城地大街上人都少了四五成。 “这样啊。”托着下巴,谢安澜问道:“柳家那位三公子怎么样了?” 陆英道:“自然还在天牢里待着呢。现在许多人都在盯着天牢,柳家就算想要做什么手脚也不容易。而且,万一被人抓住了,那就真的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谢安澜道:“现在我也不觉得能有多少余地。皇帝为了柳贵妃的寿辰就去祭天,这么明显的补偿只怕是不会再管柳三的死活了。” 陆英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皇帝一直都很宠爱柳贵妃,但是柳贵妃以前怀孕的时候可没有去祭天。随同皇帝祭天,这是只有皇后才能有的待遇。 陆英看看谢安澜,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少夫人,有个事儿……” “什么?” 陆英道:“刚刚听到一些小道消息,陆家似乎对四爷有些不满。” 谢安澜并不意外,挑眉道:“哪儿来的消息?陆家怎么对他不满了?” 陆英道:“我平时闲着没事也经常在京城里到处逛逛,从前在京城也还认识过几个人。偶尔能听到一些消息,听说是陆家大公子对四少爷有些不满。说…四爷目中无人什么的。” 谢安澜盘算着,“陆家大公子,是…陆渊?” 陆英点头笑道:“少夫人好记性。” 上次在翠华楼好像也有陆渊,不过当时事发突然,根本没怎么注意过从小楼里出来的人。除了高裴。 谢安澜蹙眉道:“陆家大公子,应该不是没长脑子的人吧?脸跟陆离面都没见过几次几能看他不顺眼?” 陆英道:“少夫人你忘了?之前四爷得到京城里好几位大儒的赞赏,但是四爷至今都没有去过陆家。”陆盛言这个家主大概不会注意到这种事情,但是陆渊这个陆家嫡长子却不太可能不注意到跟他同辈的陆家出了这样一个人才。 谢安澜点点头,陆渊自然不会认为陆家人扫了陆离的面子是什么大事儿,但是陆离不给陆家的面子在他们眼中却是大事。原本陆离名不见经传自然无人理会,等到陆离名声越大的时候,陆家脸上就会越难看了。 漫不经心地轻叩着桌面,谢安澜问道:“他们想要怎样?” 陆英耸耸肩道:“听说有不少跟陆家关系不错的学子都想要约四爷切磋,不过四爷连人都没有见直接拒绝了。” 谢安澜惊讶,“避而不战,不是陆离的作风啊。” 陆英道:“四爷说,有这个闲工夫,不如会试成绩上一决胜负。” 谢安澜忍不住抚额,果然还是很嚣张。陆英有些担心地道:“陆家不会在会试成绩上做什么手脚吧?” 谢安澜摇头道:“会试阅卷的方式还是比较严谨的。而且有曹老大人单老大人和东陵先生的肯定,只要陆离自己没考砸,上榜肯定是不成问题的。最多就是名次不太好看而已。” 陆英张了张嘴,忍不住提醒道:“少夫人,万一四少爷被弄成三甲怎么办?” 上榜和上榜也是有差距的。一甲前三名就先不说了。二甲和三甲可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同进士出身。同进士…听着还是进士,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同进士,如夫人。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东陵官场规则,同进士官品不可高于正五品。 谢安澜倒是不怎么在意,“这是殿试的事儿,陆家若是都能够把手伸到皇帝面前去了,就让你家四爷自认倒霉吧。” 陆英认真想了想,点点头道:“也对。四爷得罪的是陆家不是柳家。” 谢安澜低头闷笑道:“就算是柳家,这个时候也不会出手。柳家正需要名声呢,在殿试上打压一个有些名气的才子,他们脑袋又不是被门挤了。就算陆离中了状元也不过是六品编修,柳家想要捏死一个刚入朝的小官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眼简单,何必专门在会试上丢人现眼。” 会试是为了朝廷选拔人才,掺和会试就是破坏东陵王朝的百年基业。但是一旦这些学子入朝为官,再打压谁那就只是普通的朝堂争斗了。谁输谁赢,生死自负。 “何况,你家四爷也不是一朵小白花。你就别提他担心了。”谢安澜淡淡道。 ------题外话------ 嗯,看到有亲对澜澜认同罚跪有点不满哈。首先我不太可能让主角一直酷炫下去谁惹揍谁哒。其实最难招架的不是千奇百怪的招式,而是陆夫人这种力劈华山。不管不顾就是要劈你,今天你弄晕她,明天呢,后天呢? 另外吧,我的理解力,特工其实不是什么酷炫的职业。没有什么宁死不屈,宁折不弯这一说。必须要的时候,别说下跪了,偷鸡摸狗,求饶拍马无所不为。澜澜是行动组,也就比一半的特工酷炫一点,但是也没有那么那啥。如果我设定的是澜澜是军人出身的话,我就绝对不会让她跪~么么哒~(づ ̄3 ̄)づ( ) 第一百二十章 谁贱谁知道! 第一百二十章 谁贱谁知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陆离的报复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陆离的报复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陆离的报复 (( ))谢安澜说皇帝之所以带柳贵妃祭天,是对将要放弃柳三的性命的补偿……其实这种猜测还是谢安澜过高的估计了皇帝的善心。实际上应该说,是皇帝以柳三的性命为代价,与朝臣和权贵们达成了带柳贵妃祭天的条件。皇帝对柳贵妃肚子里这个自己目前唯一的子嗣相当的重视,带柳贵妃祭天意味着什么,多人多心里其实都清楚,在皇帝的心中,柳贵妃才是真正的皇后。 当然,没有人会同意皇帝立柳贵妃为皇后的。就如同在谢安澜原本的时空中,再怎么倾国倾城,独占盛宠,杨贵妃到死都是杨贵妃,万贵妃最多也只能追封一个皇贵妃是一一样的道理。当礼教完善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就很难再复制赵飞燕那样的传奇了。 所以,柳贵妃有生之年是当不成皇后的。但是偶尔让皇帝任性一下没关系,免得逼急了皇帝非要和朝臣们死磕,到时候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所以,在柳贵妃风风光光的过了有生之年最风光得意的一个生日之后,在柳家人正志得意满的时候,早朝上一道圣旨下来:柳家嫡三子,赐死。 皇帝还是给柳家留了颜面的,至少没有将柳三推到菜市口斩立决。看着不久前还一脸意气风发的柳咸柳戚两兄弟笑容僵硬在脸上,失魂落魄地从大殿里走出来的模样,不少人都暗暗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柳三对谢安澜来说不过是个有过一面之缘令人厌恶的纨绔子弟,他的死无论对柳家有多大的打击,对谢安澜来说却是没有任何影响的。所以谢安澜听到陆英的禀告,也只是怔了一下便挥挥手作罢了。对谢安澜来说,这个消息来没有陆离跟陆家那几个之间的斗法来得有趣。 陆离那日在书房里撂下了狠话,显然并不只是用来对陆闻表达自己决心而已。陆夫人和陆晖下手很快,但是陆离也不慢。跟陆家亲近的举子刚刚找陆离麻烦的第二天,找陆晖麻烦的人也来了。 陆晖原本应了陆渊之邀去参加一个国子监的举子们的聚会,陆晖自然满心欢喜的。能在国子监读书的,除了少数成绩非常优异的以外绝大多数都是朝中官员的子弟。这样的关系网,一旦顺利打入进去了,可比与普通的读书人之间的交往更有利得多。因为国子监的学生是可以直接授官的,虽然未经过会试不能上五品以上,但是这至少说明,在国子监的学生只要脑子没问题,将来都是官场中人。 本来陆晖有陆渊领路,应该相当顺利的。谁知道聚会当场不知怎么冒出几个国子监的学生,当众就要跟陆晖切磋。并表示如果陆晖赢不了他们的话,就没有资格参加国子监的聚会。偏偏这几个人还都是国子监有名的才子,陆晖自然是败得一败涂地最后只得灰溜溜的滚回来了。回来之后如何别人知道,但是事情传开了之后陆夫人狠狠地将府中爱船小道消息的下人收拾了一顿倒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在陆晖躲在书房里砸东西泄愤的时候,曹府里,大公子曹修一手拿着陆离的笔记心得,一手拿着一副崭新的画轴笑得心满意足。他是从小离开京城没有怎么在国子监读过书没错。但是他们曹家在国子监也是有名额的,他的亲戚和小伙伴们也有不少都是在国子监读书的人。请清流书香门第出身的小伙伴们教训一个走后门的家伙,简直是再容易没有了。 这样,事情并不算完了。大少夫人的娘家兄弟睡了陆闻和陆晖的姨娘的事情被陆暄院子里的一个下人不小心传了出去。一时间陆家,李家,杨家都热闹起来了。特别是大少夫人的娘亲,直接就打上门来了。当初就算有错,也是杨家三兄弟的事情,李肃可是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陆闻和陆晖的女人。但是那流言脏水却一直往李肃身上泼,李家简直都要恨上大少夫人这个女儿了。就算李肃是庶子,那也是陆家的公子啊。是李家老爷子立了纳妾书纳回来的清白民女所生的庶子。也是代表着李家的脸面的! 原本陆夫人还以为是陆离搞的鬼,但是查来查却是查到了陆暄的身上。那个下人是陆暄的心腹,据他说三少夫人私底下埋怨陆夫人偏爱陆晖夫妻俩,他也算是自作聪明想要替主子分忧才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云云。 陆夫人自然是勃然大怒,为了给李家一个交代将那人打的半死不说,还将陆暄和三少夫人也恨恨地骂了一顿。陆夫人这么多年一直偏宠陆晖,同样身为嫡子的陆暄真的会毫无意见么?原本这些日子被母亲指使着替大哥跑腿做这做那,就让生性懒惰喜好享受的陆暄心中有些烦躁了。莫名其妙的被母亲骂了个狗血淋头陆暄也怒了。当场将陆夫人给顶了回去。人生气起来自然没有什么好话,又有陆明在一边火上浇油,陆夫人当场被气晕了过去。陆暄也跟着被陆闻狠狠地抽了一顿,整个陆家鸡飞狗跳,除了晨风苑里暗搓搓的看戏的几个人,就没有个日子好过的。 晨风苑里 谢安澜悠然地举起手中茶杯向陆离一敬,“佩服。” 陆离淡淡道:“你以为是我做的?” 谢安澜道:“难不成是我做的?”天地良心,她可是什么都没做。 陆离道:“我也什么都没做,只是给曹修送了一幅画,跟陆明聊了两句而已。” 谢安澜撑着下巴,问道:“陆明是傻了么?陆晖若是考不上会试,对他可没有任何好处。” 陆离道:“谁说没有?” 谢安澜挑眉,“恭听指教。” 陆离道:“总归陆家是需要有人出仕的,不是陆晖也可以是陆明或者陆暄。比起陆暄,或许他觉得他的机会更大一些。” 谢安澜皱眉,“你是说捐官?但是捐官都是虚职,就算运气好有实缺,也不能超过正五品啊。陆家怎么可能走这条路?” 如果是大家族的一些不成器的纨绔子弟还好说,比如说当初柳家的柳三,柳三倒是超过了五品而且有实权,但那是因为她是柳贵妃的亲侄子。陆家自诩书香门第,想要在京城立足是不可能这条路的。说得难听一点,这就是花钱买个身份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卵用。 陆离道:“如果陆晖连续数次都落榜的话,陆家也会走这条路。有个身份总比连身份都没有强些,特别是陆明,二嫂是皇商家的姑娘,不缺钱,但是他是庶子缺身份。他不为自己想,总要为后代考虑。” 谢安澜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去教导陆明什么叫做可持续性长期发展战略了?”当不成官老爷,就当老太爷呗。陆明不是没有野心的人,只是他天资不够,又是庶子的身份,只能被陆晖给压着。如今看到陆离混的风生水起,陆明心中未尝不会心动。陆明想要复制陆离的成功是不可能的,他没有那个能耐。于是陆离就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只是不知道陆明注意到了没有,在泉州的时候他还想要忽悠陆离跟陆晖磕,现在变成他自己出面跟陆暄死磕了。 “你爹会很生气哒。”谢安澜提醒道。 陆离淡定地道:“是他先动手的。” “嗯?陆家找你麻烦是你爹的意思?” 陆离道:“没有他的默许,这么大的事情夫人只怕还要犹豫再三。” “四少爷,四少夫人,老爷和夫人请两位过去。”门口,陆闻身边的管事禀告道。 谢安澜戏谑地瞥了陆离一眼:哦哦,你爹回过神来了。 陆离淡定的拂袖起身,“走吧。” 依然是在陆闻的书房里,这次陆夫人却是哭得肝肠寸断。陆晖也是红着眼睛铁青着脸站在一边,陆闻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陆夫人只觉得头痛无比。 “老爷!”陆夫人凄声叫道,“老爷,你看到了吧?老四的心肠有多狠!他让人羞辱晖儿还不够,还要挑拨晖儿和暄儿兄弟的关系,这是要让兄弟阋墙,让咱们陆家家宅不宁啊。” 陆闻皱眉道:“老四哪儿能指使得了国子监的人?那件事不是已经查清楚了么?” “老爷!”陆夫人声音凄厉,“哪里有那么巧?老爷还记不记前几日那个混账东西说了什么!他就是想要害死晖儿和暄儿两兄弟,想要独占陆家!” 陆闻其实心中也有些发冷。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之前陆离撂下的狠话,他真的不会怀疑到陆离身上。而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显得更可怕。他这个小儿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成长的能够将人心算计的如此精确的地步了。如果是换了陆晖陆暄甚至是陆明有这样的能力,陆闻只会感到高兴。但是到了陆离身上当初果然还是应该全力阻止他来京城,这个儿子 “你想怎么样?”陆闻冷声问道。 陆夫人心中一喜,咬牙道:“将他们逐出陆家!” “糊涂!”陆闻没好气地道:“你若真觉得他这么厉害,还想要将他逐出陆家!等到没有了这层兄弟关系,你就不怕他寻个机会就弄死你儿子!” 陆夫人一愣,又有些不以为意,“若不是他在陆家,岂会有这个机会?离开陆家,他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小举子,还能成什么事?”陆夫人深深地后悔之前被女儿和丈夫说动,让陆离搬回来住。结果好处没有占到半分不说,反倒是惹了一身的腥。 “娘。”陆晖突然开口道:“爹说的没错。” “晖儿?”陆夫人不解地看向儿子。陆晖道:“若是真的将四弟逐出陆家,以后他就跟咱们没有丝毫关系了。” “那不是正好么?”陆夫人沉声道,“那种人留在家里做什么?还嫌我们家不够乱么? 陆晖垂眸道:“娘,四弟没有任何错处,将他赶出家门是我们不义。外人不会说他不孝,只会说爹和娘不慈。” 陆夫人皱眉,“那你说怎么办?” 陆晖看向陆闻,陆闻皱眉道:“你说。” 陆晖叹了口气道:“既然不能和睦相处,不如就将四弟和弟妹分出去吧。”陆晖打算的极好,一旦分了家,陆离就不能再利用陆家的资源了。但是陆闻却还是他的亲爹,陆夫人还是他的嫡母,有什么事情陆离还是要尽孝。 陆闻沉默了许久,方才陆夫人和陆晖殷切地目光下叹了口气道:“就这么办吧。” 谢安澜和陆离都没有想到,这次被陆闻叫到书房里来,等待他们的竟然不是一顿臭骂,而是分家。 听到陆闻的话,谢安澜很想出门抬头看看,天上有没有掉下馅饼来,还是今天的抬眼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对于两个完全不觉得被家族抛弃是什么痛苦事情的异类,陆夫人和陆晖自然无法如愿看到陆离痛苦愤怒的表情了。看着陆离平静的模样,陆闻原本才下定的决心又有些摇摇欲坠了。 不过陆夫人和陆晖却不会给他这个反悔的机会。陆夫人立刻就开口道:“既然老四夫妻俩也没有意见,,那就分吧。” 陆闻皱眉道:“这事还是等暄儿和明儿来了再说。更何况还有本家那边” 陆夫人道:“一点小事何必劳烦本家?更何况,老爷咱们家在老太爷的时候就已经另立了家谱,又不是要将老四夫妻除族,这就够了吧?” 陆闻有些沉默点了点头,陆暄和陆明兄弟来得极快,听到这个消息两人险些惊掉了下巴。 “爹这是不是”陆明有些担心地道。陆离若是离开了,家里可就只有他一个庶子了。但是若让他也跟着要求分家离开,陆明又着实没有这个勇气。 陆闻沉声道:“不必说了,我和你娘心意已决。” 陆明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陆离,只得闭嘴了。 陆闻看了四个儿子一眼,沉声道:“虽然我和你们母亲还在,但是既然都在这儿了,我就将以后的事情都先说一说。陆家祖传的祖业,泉州的宅子和京城的宅子以及商铺田地,都是要传给后代继承家业的子孙的。你们母亲的嫁妆也是她自己的,几个媳妇的嫁妆也是她们自己收着,没什么可说的。我能拿出来给你们分的东西,就只有剩下来四个庄子,十多个商铺,还有公中的五六万两银子,以及当年你们祖母留下来的一些东西。按照规矩,晖儿和暄儿是嫡子,可得七成。离儿和明儿可得三成。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陆晖摇头道:“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 陆明有些不甘心,但是陆闻说得是世间通行的规则,陆离没有意见他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摇了摇头。何况他爹的意思好像只是将陆离分出去,自己现下并不能拿到什么产业。 陆离也道:“没有。” 陆闻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陆离一眼,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做主,分一个在京城附近的庄子给你们,商铺就只能给你们两个了。还有现银,给你们八千两,也够你们在京城里买个宅子了。另外,你祖母留下的一些首饰,我让人给你媳妇送一盒过去。”又扫了陆晖三兄弟一眼,道:“你们到时候也都有。可还有什么意见?” 众人无言,自然都没有什么意见。陆闻这样分家绝对是没有半点偏向陆离夫妻俩的。这点东西在寻常人家看来不少,但是跟陆家总得财产比起来,只怕陆离连半成都没有分到。不过既然陆离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这样的分法,别人自然更不会说什么了。陆离得到的越少,他们得到的就越多。 陆闻道:“既然都没有意见,就送到衙门去请官府记录在册,以后也不得再有异议。至于老四你们会试过后再搬出去吧。” 陆离淡淡道:“不必,儿子今天就搬走。” 把儿子赶出家门,结果儿子比他还要迫不及待。陆闻的心情一时间复杂无比。好半晌方才叹了口气,挥挥手道:“随你。” 陆离抬头看向陆闻,道:“还有一件事,请父亲明示。” 陆闻道:“你说。” 陆离看了看陆晖,问道:“将来该如何赡养长辈?” 陆夫人冷笑一声道:“我自己有儿子,用不着你费心。” 陆离不语,只是看向陆闻。陆闻有些恼怒,却还是道:“按理,赡养父母是继承家业的嫡长子的责任,你们若是有孝心,逢年过节,生辰的时候回来便是。” 陆离思索了片刻道:“如此,每年三节以及父亲寿辰,我与夫人自会奉上节礼,待我而立之后,每年再奉上一千两白银给父亲尽孝。不知可否?” 陆闻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知道这个儿子冷情,但是冷情到这种连对父亲尽孝都要算成数字的程度,却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好半天,陆闻才有些艰难地点了下头。虽然他知道,这个头点下去,以后跟这个儿子就真的只是面儿上的关系了。 陆离道:“如此,劳烦父亲将这个也记上去。” 陆明皱眉道:“四弟,你们总共也只分到了八千两现银,一年一千两会不会太多?” 陆离道:“无妨,还有十年时间,生养之恩,自然是该报的。” 陆明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向陆离,一年一千两啊,就算陆离将来做了官,十年后一年的俸禄也不一定能存下来一千两。 谢安澜一直安静地坐在陆离身边充当隐形人。见陆明这个表情心中不由暗笑,若是陆闻肯同意的话,只怕让陆离一次性付上三十年的钱从此买断关系,陆离也是肯的。可惜陆家人人品不太能信任,就算一次给了钱,以后只怕还是要牵扯。这年头父亲可以不要儿子,儿子可没有资格不要父亲。所以,到时候陆闻要陆离孝敬他,陆离还真不能不孝敬。 陆闻心情不好,说完了事情就直接将人都赶了出去。 被赶出去的众人站在陆闻的书房门外面面相觑了半刻,最后陆夫人带着几分冷傲地神色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走了。陆明看看谢安澜又看看沉默的陆离,嘿嘿笑了两声也走了。陆离都被分家分出去了,虽然依然还是亲兄弟,但是基本上除了逢年过节也不没多少功夫会再见了。陆闻在的时候还好,等到陆闻将来不在了,陆家兄弟几个就算真成了陌路人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陆明没有陆离这个勇气,所以在陆闻还活着的时候他是不会离开这个家的。 “四弟,保重。” 陆离淡淡地看了陆明一眼,道:“二哥保重才是。”论心计,陆明绝对比不过陆晖。前世陆明虽然被赶回了泉州,但是陆闻对这个儿子其实还不算差。将陆家在泉州的一些产业半数都给了陆明,但是这一次,陆明有了前世没有的野心,还已经得罪了陆夫人和陆晖。不保重怎么能行? 可惜陆明没能领会陆离话语的含义,只当是客套话一般的点点头,转身而去了。 书房外面只剩下了谢安澜和陆离两人,陆离低头对谢安澜轻声道:“我们走吧。” 谢安澜点头,嫣然笑道:“是该走了。” ------题外话------ 啦啦~认真看了亲们的各种留言和分析,不管大家各自是什么想法,这么多认真讨论问题的流言还是很有助于伦家开拓思路哒。谢谢亲爱的们~也谢谢大家的月票支持哟~权臣这个月已经在月票榜第四位鸟,从未有过的成绩,开心~ 前天本来打算去爬山,结果一个一大早一个电话被催着打车跑了六七十公里回成都,连行礼都没收拾,客栈都没退还耽误了更新~泪奔~昨天下午又重新爬回客栈,今早继续爬山之旅。下午还有一更哟,这次绝对不会拖到辣么晚哒。下午4点五十五。么么哒~ 谢谢亲们支持~(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陆离的报复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陆离的报复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会试之期(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会试之期(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会试之期(二更) (( ))向往自由的夫妻俩搬家的速度自然是非同一般地快,等陆闻让人将一盒子珠宝饰品送到晨风苑的时候,陆离一行人已经准备走了人。移动网原本就没有什么东西,两人当初是直接回来的,晨风苑的一切都是提前布置好了的,所以他们走的时候也只是带着几件常穿的衣裳罢了。 陆闻身边的管事带着人将东西送过来,谢安澜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一个盒子里装的是要给陆离的庄子铺子的地契和银票,果然只有八千两一分也没有多的。另一个盒子里果然装满了各种饰品。样式和成色都有些老,显然是很久以前的老东西。接过的时候谢安澜估算了一下重量,里面的金饰加起来应该也不会超过5两,不过饰品值钱的素来都不是黄金本身,而是那上面镶嵌着的各色宝石。这一盒子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名贵的东西,大约也就能值个三四千两左右。加上银票和房产地契,这次分家,陆离一共从陆家得到了大约有一万八千两左右。 陆离只看了一眼,便对谢安澜道:“你收着吧,我们走。”又侧首对那管事道:“明日我会派人过来取分家的书。” 管事很有些无语,这位四少爷对银钱也太散漫了一些。这些可是他以后仅剩的家底了,居然只看了一眼就全部交给少夫人了。还有分家的书,倒像是比夫人和大少爷还要着急一般。要知道,东西已经到了他手里,如果书一直没办的话,将来四少爷就算说根本没分家还要再分一份家产别人也没法说。这位倒…真不是个贪财的。 这么胡思乱想着,管事向陆离告退晃晃悠悠地回去禀告陆闻去了。 陆闻听了管事的回报,脸色更沉却终究什么都没说,挥挥手让人退下了。 回到离开了数日的家中,谢安澜只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抬起手伸了个懒腰,仰天长笑,“啊啊,终于自由了!” 站在身边的西西偏着脑袋看看她,也跟着她的模样学着抬起双臂欢笑。谢啸月呜呜叫着,兴奋地围着院子打转。 陆离看着两人一狼高兴的模样,脸色也跟着柔软了几分。 让芸萝带着西西下去,谢安澜看向陆离,挑眉道:“距离会试只有不到十天了,你有什么打算?” 陆离道:“在家百~万\小!说,准备考试。” 呃,好三观端正的答案。也对,就算陆离聪明绝顶才学过人,会试这种事情总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毕竟万一一个不小心考砸了,下次从来可就是三年以后了。时间就是金钱啊。说起来,自从离开泉州之后,陆离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太多,当真没有多少时间静下来百~万\小!说的。 谢安澜想了想,有些好奇的小声问道:“话说,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当年的试题么?”就算前世这一届陆离没考成,以他对科举的坚持也不可能没有关注。陆离淡淡瞥了他一眼道:“贴经记不记得都不所谓,最重要的诗词和策论变数太大。这次连主考官都跟上次不一样。” 谢安澜了然,诗词和策论需要主考官提前拟题。但是平时所发生的事情甚至是主考官的心情都有可能让他所出的题目产生变化。与其一门心思的去想对陆离来说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还不如自己多看百~万\小!说到时候以便应付自如。 “咦?主考官也换了?你怎么知道?”谢安澜好奇问道,主考官到底是谁,都还没有公布呢。 陆离淡然道:“柳家刚刚出事了,如今正是需要闭风头的时候,不会再掺和科举的事情。” 哦,原来前世的主考竟然是柳家的人,谢安澜摸着下巴道:“未必,我觉得柳家不像是懂得收敛锋芒的样子。” 陆离道:“柳家是不是不要紧,柳浮云是就可以了。”如果柳浮云连这点小事都劝不住柳家,他就不得不对柳浮云的能力评价往下压一个档次了。 谢安澜想想,朝堂上的事情还是陆离更加明白一些。也就不再多问,耸耸肩道:“那好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既然咱们现在自由自在了,我也有事情要忙了。” 陆离微微蹙眉,“你要忙的是,穆翎给你的那些东西?” 谢安澜一愣,不爽地瞪向某人,“你偷看我的东西!” “我只看了一眼,是你自己放在那里的。”陆离道,“只看到第一页的几行字,我猜是穆家大公子给你的。” 只看了几行字就能猜到东西的来历?谢安澜无语。 片刻才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觉得…穆翎的计划很不错。你怎么看?” 两人回到房间里坐下,陆离才道:“穆翎想要绕开京城里柳家势力对穆家的牵制才找你合作?” 谢安澜趴在桌上,有些头疼地道:“我觉得…前半段很对,但是后半段有点牵强。穆翎想要避开柳家另寻发展没错,但是找我会不会太儿戏了?我可没有这个本钱。所以我在想…他是不是在怀疑我的身份,或者猜到我跟流云会有关系了。毕竟…我的身份是你找流云会的人办得吧?” 陆离摇头道:“他若是觉得你跟流云会有关系,就不会跟你东拉西扯,而是直接找苏梦寒。你…没让他看破是男扮女装的吧?” 谢安澜摇头,“再过两年可能,现在不太可能吧?而且,如果他知道我是女的,就根本不会考虑找我才对吧?”陆离想起之前见到谢安澜扮成男装的模样,十五六岁的少年,虽然已经过了雌雄莫辩的时候,但是谢安澜的装扮却十分厉害。不止是外表,动作神态,声音言行举止都十足十是个清秀少年的模样,完全看不出破绽。 陆离抬手按了按眉心,道:“不必想太多,你若是担心的话,拒绝他就是了。穆翎确实有些本事,但是只要柳家在一天,他就出不了头。除非他彻底投靠柳家。” 谢安澜盘算着,道:“我心里有数,不用担心。不过穆翎的计划确实是很不错。如果我想要成为商业霸主的话,说不定我也会去做呢。” “你觉得会很赚钱?”陆离挑眉。 谢安澜肯定地道:“非常,非常赚钱。” 陆离垂眸思索了良久,终于道:“那就看看吧。” “……”这么爱钱,你是缺钱要造反么? 之后陆离果然闭门苦读,就连曹修言希等人都各自在家中读书,没有再出门聚会了。时间转眼即过,仿佛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二月初九,一大早天才刚蒙蒙亮京城贡院外面就已经排起了长队。 每个考生都需要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明以及需要的笔墨纸砚和这三天的干粮,三天后从贡院里出来第二天再进入,如此再三,连续三场历时九天。为了防止考生作弊,入场之前朝廷有专门的人检查是否有夹带什么东西的。除了笔墨纸砚,任何有字的东西一律禁止入场,被检查出来作弊的取消科举资格。 谢安澜也难得起了个大早,跟着陆英一起来给陆离送考了。 谢安澜看看陆离,虽然还是一副温尔雅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消瘦。但是比起刚刚认识的时候陆离总是苍白着脸的模样却要好多了。看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谢安澜有些不确定的想着。陆离肯定不是这些考生里面身体最好的,但是也绝对不是最差的。 伸手取过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裹递给陆离,笑道:“祝你好运。” 陆离微微挑眉,接过了包裹,“有劳夫人。” 谢安澜轻哼一声,未免真的出现;陆四少被考死在考场里的情况,谢安澜还是略微费了一些心思的。陆离的包裹里准备的干粮都是谢安澜提前特制的。无论是营养还是口感,绝对都比那些干巴巴的馒头或者干饼子要强得多。她还特意准备了一些常用的药丸,香料之类的。总之是有备无患。 “不用担心,三天后我就回来。”陆离淡笑道。 谢安澜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陆离点头,拎着行李也加入了排队入场的考生的行列。 看着陆离进去,谢安澜回身道:“咱们也回去吧。” “是,少夫人。”陆英点头道,见谢安澜神色有些沉,便安慰道:“少夫人不用担心,其实科举也没有传说的那么下人。”也不是每一届都会有人挂在里面,只是偶尔罢了。人多了难免会出点什么毛病么。不过读书人的身体确实是不如他们这些习武之人强。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道:“我哪里担心了,只是看到讨厌的人了而已。” 陆英抬眼看去,果然看到了讨厌的人。 陆家一群人正围着陆晖一个人殷切的嘱咐着什么,陆家人之外,陆荞也正抱着行李对林青书说这些什么。远远地看过去,倒是看不太清楚林青书的神色,陆英只觉得林青书榜上了陆家二小姐,果然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这装扮看上去就比从前像样了许多,看上去似乎倒有几分富家公子的风范了。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他们的目光,陆荞正好朝着这边看来。看到两人陆荞恨恨地瞪了谢安澜一眼,又拉着林青书继续告别。 谢安澜摸摸鼻子:莫名其妙!她又招惹陆荞哪儿了啊? 那边陆夫人等人自然也看到他们了,陆闻朝着这边望了一眼,没有看到陆离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陆夫人直接无视了他们,继续叮嘱着陆晖。大少夫人也站在了陆晖的身边,有些幽怨地望了谢安澜一眼。 谢安澜耸耸肩,“咱们回去吧。” “是,少夫人。”陆英低声道:“大公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这不关我们的事儿。”谢安澜道。(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会试之期(二更)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会试之期(二更)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赚钱大计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赚钱大计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赚钱大计 (( ))陆离考试去了,谢安澜也没有闲着。她开始仔细的翻阅穆翎给她的东西,之前在陆家也看过,但是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太多,却也没有静下心来认真思索。这几天陆离不在家,她倒是正好安静的思考。 其实穆翎给她的计划对现代人来说并不算惊世骇俗的东西,不过是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有些异想天开罢了。 总结起来也不过两个字:海运。 这个时代的东陵国也有一些番邦来得舶来品,不过都是走陆路从莫罗西戎胤安等过过来的。而且数量并不多,有的价格高有的无人问津。因为从陆路往东陵来,西胤和莫罗以西的地方据说崇山峻岭穷山恶水不说,还有的地方终年积雪,根本无路可走。所以在东陵绝大多数人的眼中,这个世界的尽头差不多就是莫罗等过的西方边境了。再往后,就是传说中的蛮荒。 而极少数好不容易走过来的人,却带来的商品有的时候在东方诸国根本不值钱,就算偶尔运气好带回了大量财富还要被沿途的土匪山贼掠夺。往往真正能够得到财富的百不存一。东陵人与莫罗等国是世仇,往西边去更加危险。就算有和那些人做生意,东陵人素来以为自己便是天朝上国,自然也很少有人愿意九死一生地去那些根本不知道前程的蛮荒。 但是谢安澜却知道,世界有多大。这个世界与她记忆中的世界地理方面略有些差距,不然的话她完全可以凭空划出一副详细的世界地图来还能标注出最合适地航道。但是即便是有差距,她至少还是知道这个世界总归不会只有东陵这一个繁华的所在。那些番邦来的东西她偶然也见过一两件,并不比东陵的差。在她曾经的历史中,海商可是与盐商并为最豪富的人。 穆翎给他的这些东西里,就有他从一些番邦来的商人或者是莫罗等过边境的一些百姓口中听人说起过得传说中的蛮荒之地的一些消息。据说那里也有繁华的闻名,庞大的帝国。还有数不清的金银宝玉。只是隔着仿佛天堑一般的山脉,大型的商队很难从那边过来,他们也很难过去。所以,穆翎才想到了海运。 东陵国也有海商,毕竟东陵是个临海的国家,周边也有不少海岛国家。东陵也并不禁海运,自然又不少商人与这些岛国交往。但是却没有人会驾着船前往那种遥远的各奔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未知区域。 谢安澜摊开其中一副画的有些太过简单的地图,上面标注了一些国家的未知和名字,有些是用墨写上的去的,有些却是用朱砂。黑色的表示确定,红色的表示还有疑虑。 谢安澜看了好一会儿,表示从没见过这样难以辨别的地图。不过,谢安澜还是看明白了穆翎想要去的地方,是一个遥远的叫做西迦的国家。看起来似乎很大,距离东陵国也非常遥远。只看中间夹杂着零零总总不知真假的十来个国家或地方的名字就知道了。根据穆翎提供的资料,据说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敌国,领土甚至比东陵更加辽阔。 不过近些年往东方来的商人越来越少了,因为这些国家之间非常喜欢打仗。而这些资料并不只是穆翎自己收集的,有些是穆翎的祖父还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收集了。甚至穆家也曾经派出商队往西想要往哪些地方去过。但是基本上都没有能够回来。穆家现在也有商队在西域做生意,这些消息大部分也是这些商人来回来的。但是大部分消息都表示,不能再往西走了,那边是混乱的人间地狱。 谢安澜对穆翎的决意和魄力很是佩服,对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也很感兴趣。 想了想,谢安澜取过旁边陆离惯用的纸笔,开始提笔疾书。 会试要连考九天,中间陆离会回来两次。但是都是头天傍晚回来第二天一早又要进考场,看着陆离憔悴地都能跟几个月前有的一拼的模样,谢安澜难得的没有幸灾祸。显然在贡院里的日子是不太好过。 会试第九天的时候,穆翎似乎终于有些忍不住去找谢安澜了。正巧谢安澜这天在谢宅,便请他进去谈了。 相识许久,第一次到结交的小兄弟的家,穆翎也很是兴致勃勃。跟在谢安澜身后一路打量着整个宅子,“无衣啊,你这宅子有些太过清净了啊。” 谢安澜翻着白眼道:“就我一个主人,能不清净么?” 穆翎道:“难道无衣的家人没有跟着来京城?” “家人?”谢安澜垂眸道:“谢无衣没有家人。”谢无衣的户籍上面确实是没有家人,孤儿。 穆翎有些歉意地看着她,谢安澜摆摆手道:“没什么,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么?在京城有这么大一座宅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点。许多在朝为官的人还没有我宽裕呢。”穆翎一愣,不由笑道:“说得也是。” 两人坐下来,下人送上了茶水退下,穆翎才开口问道:“我的计划,无衣看的怎么样了?” 谢安澜有些无奈地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也能轻易交给外人。我真怀疑穆家是怎么成为天下首富的,还是说穆大公子格外不同。” 穆翎朗声笑道:“这个么,就是因为穆家人胆子大啊。若不是当年穆家先祖救过一位落难太子,还倾尽家业助他夺位,哪里有穆家今天的风光?” 谢安澜挑眉,“那怪穆大公子如此大胆。” 穆翎摇着扇子道:“先别管这些,你就说有没有兴趣参一脚吧。” 谢安澜伸手取过放在身边的册子递了过去。 穆翎有些疑惑地结果细看,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凝重严肃起来。好半晌方才长长的吐了口气,看着谢安澜的目光炙热,“我果然没看错人!”谢安澜摇摇头道:“老实说,穆兄的计划我确实很看好,奈何郎中羞涩也是无可奈何。所以,这个穆兄拿回去,能用便用。穆兄的计划我就不参与了。也许将来穆兄的陆已经走通了,到时候我也有钱了,能让我稍微跟着蹭点油水也就是了。毕竟,这天下的生意不可能让一个人做完不是么?” 穆翎望着她,轻叹了口气道:“无衣还是不相信我。” 谢安澜也有些无奈地想在心中叹气: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在骗你啊。这种事情还是先不掺和了,这份东西就当是对穆翎的谢意和抱歉好了。而且她说的也没错,天下生意不可能让一个人昨晚,她后入手最多也就是少赚点罢了。 穆翎道:“无衣其实不必担心,这事要避着柳家和京城的人,所以我也不可能在穆家抽调太多的银两。我自己手里能拿得出来不被人怀疑的也不过就是二十万两左右,无衣能拿多少出来?” 谢安澜挑眉,穆翎笑道:“难道方才无衣说的都是假话,其实是怕赔钱才故意推脱?” 谢安澜无奈,盘算了一下道:“我最多只能拿出三万两。”这大部分还要挪用陆离给她的钱,她自己的胭脂坊这短短几个月,就是卖了也凑不出三万两来。 穆翎道:“既然如此,我给无衣两成股如何?” “这…” 穆翎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道:“如果真的一切顺利,无衣的这份东西至少就能值得我给一成吧?找你一起来合作果然是对的,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只怕要栽不少跟斗。而且,很多时候我都不方便出面,却要麻烦无衣了。” 看着穆翎真诚郑重的神色,谢安澜在心中叹了口气道:“如此,我就厚颜收下了。” 穆翎笑道:“这才对,不是说朋友有通财之义么?咱们的交情这点事情算什么。” 谢安澜有些无奈地苦笑,默然不语。 既然拍板决定了要合作,需要办的事情就更多了。谢安澜认为穆翎的计划太过急躁了一些,建议先让船队往更近一些的地方去。一程接一程的慢慢往西走,探索西方的世界。而且,谢安澜对东陵国的造船技术也有些不放心。不过对此,穆翎倒是不怎么担心。比起穆家的商队一直往西发展,流云会的商家却更注重周围的岛国。因此流云会的造船技术也相当出色,据闻流云会的商船在海中的滔天大浪中也能够平安归来。谢安澜很想说远海航行和短程近海是不一样的。不过这也不是无法克服的问题,还有她不是么? 谢安澜自然造不出来一艘船,但是她却知道怎么样能让船更加坚固,也知道什么样的船更适合在海上远航。 两人说得兴起,快到日落西山了穆翎才意犹未尽地告辞。等到穆翎走了,谢安澜松了口气正打算喝口茶休息一会儿突然僵住了,蓦地想起来一件事。 今天傍晚陆离就该考完了啊! 贡院门口,陆夫人带着一群人早早的等在了门口,有些焦急地望着还安安静静地贡院大门。陆闻这次没有来,陆暄和陆明倒是跟着来了,不过两人都有些意兴阑珊。又不是放榜,母亲非要带着一家子都过来也太过兴师动众了。看了一眼周围,绝大多数人家都只有一两个书童或者下人在等着。即便是家在京城的学子,也不过是来一两个家人罢了。他们这样浩浩荡荡一大群,看着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陆荞站在三少夫人身边,一双手不停地搅着手中的帕子,眼睛紧紧顶着大门口。 “二妹这是怎么了?”二少夫人瞥了一眼陆荞,笑声问道。倒是很少看到陆荞这么安静的站着,好像整个人都绷紧了一般。是紧张? 陆荞轻咬着唇角道:“林大哥一定会考上的。”只是不知道是说给二少夫人听得还是说给她自己听得。 二少夫人撇了撇嘴,垂眸笑道:“林公子也是泉州著名的才子,二妹一定会心想事成的。”一个还未出阁的丫头,天天将男人挂在嘴边,就算是未婚夫也不像话。何况,这未婚夫还是陆荞自己看重的。 “四弟妹来了。”旁边,陆明突然开口道。 众人回头望去,果然看不到不远处停下了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陆英和芸萝站在马车前,谢安澜正揭开帘子从里面钻了出来。比起陆家人的焦急心慌,谢安澜显然要从容担心得多,还有心思和马车前的芸萝说笑。 “少夫人,你不紧张么?”芸萝问道,她好紧张啊。不知道四少爷靠的好不好,万一不好怎么办?呸呸呸!四少爷一定会高中的! 谢安澜无奈,“紧张什么?今天又不放榜。我紧张也不能进去替他靠啊。” 陆英瞥了她一眼,心中暗道:少夫人你替四爷考,那他就是真的别想要高中了。 “出来了!”有人道。 所有等待的人都忍不住朝着门口望去,果然看到一个考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有了第一个,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源源不断的考生从贡院里面走了出来。陆离出来的算早了,最多也不超过二百名左右,只见那些出来的考生脸上神色各异。有人仿佛松了口气,有人信心满满,有人垂头丧气,还有人放声痛哭捶胸顿足,原本庄严肃穆的贡院门口立刻变成了嘈杂菜市场。 “四爷!”看到陆离,陆英立刻高声叫声。 陆离闻声抬头,也看到站在马车前的三人。 陆离此时的模样着实是算不上好,就连往日里丝毫不乱的头发都有几分凌乱了。不过在场的人也没有谁比陆离更好,自然也就没有人笑话他易容不整了。等到陆离走近了才看清楚,陆离脸色惨白,眼睑下青影厚重。眉宇间尽是疲惫,就连动作似乎都有些僵硬了。 谢安澜不着痕迹地扶了他一把,笑道:“四少爷,你看起来快要变成乞丐了。” 陆离淡淡瞥了她一眼,竟然也不反驳。谢安澜也不再调侃他,道:“陆英,扶他上车休息一会儿吧。芸萝还给你准备了汤呢,可以在车上先喝一点。” “有劳夫人。”陆离道。任由陆英将自己扶上车。谢安澜没好气地道:“是芸萝准备的,你谢我干什么?”陆离已经进了马车不再出声,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累得不想开口了。 谢安澜耸耸肩也跟着跳上了马车,吩咐道:“陆英,回去了!” 陆英看看身后,问道:“少夫人,不看看大公子的情况么?” 谢安澜道:“看什么看?没看见你家四少爷都快晕过去了么?陆家大公子身边的人多着呢,用不着咱们担心。” 陆英看向不远处那一群人,“说得也是。”那些人可没有一个过来问一句四爷的。 回到府中勉强洗漱完毕,吃了一点东西陆离就毫不客气地睡下了。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傍晚方才醒来,可见这九天到底有多辛苦。谢安澜觉得,落榜过的人应该更不容易考上,别的不说光是心理阴影就足够影响人了。 “醒了?” 陆离睁开眼睛,就看到谢安澜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拖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些爽口的清粥小菜。 一刹那,陆离觉得眼前的女子比起往日的古怪嬉闹,似乎真的多了一种名为温柔的东西。慢慢坐起身来,陆离揉了揉有些疼的额边,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谢安澜转身将托盘放到桌上,耸耸肩道:“差一点就十二个时辰了。”谢安澜还是第一次看到陆离睡得这么熟,就算是喝醉了也没有过。可见这次是真的累到了。 “这么久?”陆离微微皱眉,跟着起身下床。 谢安澜拍拍手道:“洗漱了,先吃点东西了吧。你那两个朋友,我已经让人去看过了,都还好。就是那位言公子稍微有些风寒,大夫说不碍事。”陆离点头,顺从地去洗漱了一番才回到桌边坐下用饭。 清粥小菜加上一个谢安澜口述芸萝实践做出来的爽口开胃泡菜,陆离吃得也很香。 谢安澜坐在桌边,撑着下巴看着他优雅的喝着粥,一边道:“对了,你大哥昨儿好像是被人抬回去的。”陆离蹙眉,“他怎么了?”他和陆晖考试的地方离得比较远,所以根本就没有见到过陆晖,自然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了。 谢安澜不在意地道:“可能是发挥不太好吧?听说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对,然后说了几句话就晕过去了。没想到,陆晖的身体竟然还不如你。”原本谢安澜以为,陆家四个兄弟里除了从小就娇生惯养又不爱动弹只好享受的陆暄以外,就属陆离身体最弱了。没想到陆离竟然还不是最弱的那个。 陆离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淡淡道:“不必管他。” 谢安澜当然没想管陆晖这么样,所以立刻就抛开了陆晖的事情,道:“总算是考完了,然后就该等着成绩出来,然后就是殿试了吧?” 陆离点头道:“殿试是在一个月后。三月十五。” 谢安澜道:“这个…也算是快了。”三场几万分考卷要全部批改完成,一个月真的已经算是快了。 陆离放下手中了碗筷,看着谢安澜问道:“你这几天可有什么事?” 谢安澜也不隐瞒,将她与穆翎达成的协议说了一遍。陆离思索着,道:“还算不错,穆翎倒也没有坑你。” 谢安澜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这是再说她脑子不够用只能被人坑么?只听陆离道:“穆家的消息来源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错。西边确实有一个叫做西迦的大国,不过这些地方常年战乱民风彪悍,与东陵和周边诸国既然不同。”东陵和莫罗,西戎这些国家也经常大战,但是都是打打合合,大多数时候总还是太平的。但是那些地方和国家,有的时候就是内战都能打上个几十年。两个国家之间上百年一直不停的互相征伐更是家常便饭。所以即便不是因为道路险阻的问题,路上的商道也是非常不稳定的。 谢安澜挑眉,“你对这些地方也有了解?” 陆离摇头道:“只是听一些西戎人说起过。他们更靠近西边一些,得到的消息总比我们多一些。”谢安澜了然,穆家接触到的都是商人,而陆离前世却能够接触到西戎的权贵甚至是皇室,会知道一些穆家不知道的消息也是有可能的。 谢安澜翻出了穆翎所画的地图问道:“你看看,觉得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么?” 陆离瞟了一眼,却并没有接过去。只是看着她淡然问道:“我什么要帮你看?” 谢安澜一噎,看着眼前的少年似乎无比冷硬的俊脸,这又是抽了什么风了? “这个…我不是打算分你一成股么?”谢安澜道,反正大半的钱也是从陆离那里拿来的,谢安澜也不觉得心疼。见陆离还是不说话,谢安澜不高兴了,“难道你想全要?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人不能太贪心。” 陆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拉,“安澜,你是不是忘了我前些日子说的话?” 谢安澜立刻想起来了什么。 你是我的夫人。 你、是、我的、夫人! 这些日子忙的昏天黑地,她都要忘了她和陆离的关系目前还有点剪不断理还乱的呢。 陆离也不管她在想什么,拿起谢安澜放在一边的炭笔,刷刷刷的在地图上补全了几个地方。谢安澜拿起地图来看,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之前他总觉得这地图有些不太对劲,现在看着好像顺眼多了。虽然还是不会十成十的准确,但是自然是越往那个程度靠近越好了。这个时代,谁也没本事搞出一副无比精准的世界地图的。 “太好了,陆四少果然名不虚传。”心满意足的收起了地图,谢安澜毫不吝啬的恭维道。 陆离神色平静地瞥了她一眼,显然是对她虚伪的恭维并不受用。 谢安澜眨眨眼睛,无奈地倾身在他脸上吧唧一口。这样可以了吧? 陆离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被她亲过的脸颊。 还不行? 谢安澜直接起身收东西走人。这人啊,就是不能惯,越惯越是得寸进尺,自己待着吧您。 会试过后,有一个月的清闲时间等待会试成绩以及为一个月后的殿试做准备。休息了一天之后,陆离也差不多恢复过来了,第三天曹修等人便开始联袂上门拜访。曹修和赵焕气色都还不错,只有不小心病了一场的言希脸色有些苍白。 “言公子,身体可好些了?”谢安澜问道。 言希拱手,谢道:“还要多谢嫂夫人想的周到,在下已经没有大碍了。”言希对着同窗好友的时候素来是性情不羁,但是面对着女眷却还是规规矩矩知道分寸的。而且如果不是谢安澜想的周到,提前就请了大夫在他们暂住的地方候着,他现在能不能好还不好说呢。要知道,从贡院出来就进了医馆的举子可着实不少。每一次会试到了这个时候,京城里的大夫就会变得非常难请。 谢安澜嫣然一笑,道:“举手之劳罢了。三位请坐。” 三人都谢过了才跟着坐了下来,宾主落座有丫头送上了热茶。 曹修喝了口茶轻叹一声道:“还是少雍兄好福气,有嫂夫人这个贤内助在。” 谢安澜挑眉道:“曹公子既然如此想念夫人,什么时候将钰琳姐姐接回来呢?”比起祁钰琳,谢安澜表示她实在是不敢当贤内助这个称呼。曹修也有些无奈地叹气道:“总要看看会试的结果,若是不中我会留在京城在国子监再苦读三年,若是中了,是留京还是外放却不好说了。万一到时候要外放,山高路远的也免了让她多跑一趟。”曹修也知道在泉州的时候谢安澜和妻子交情不错,所以听她问起妻子倒也不隐瞒什么。 谢安澜点点头也不再多问,曹修考虑的确实没错。祁钰琳可不像她,快马飞奔来去日行数百里,等祁钰琳慢悠悠地从泉州回到上雍,说不定曹修都要准备启程外放做官了。 四个男人坐下来讨论会试试题,互相交换意见。对于这些谢安澜不怎么感兴趣,便起身告辞去书房吃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等到谢安澜离去,曹修方才开口道:“陆兄,这些日子你只怕要小心一些了。” 闻言,赵焕和言希都齐刷刷地看向曹修。曹修跟他们不一样,他是京城的官家子弟,知道的消息自然比他们多得多。他既然这样说,必然就是有事了。 曹修道:“前几日陆晖不是在国子监被人戏弄了一番么?之前陆渊也在准备着会试便没有多管。如今会试已经过了,殿试却还有一个多月。从陆家传来的消息,听说陆晖将这些事情与陆兄有关的消息捅到了陆渊那里。” 言希皱眉道:“你们京城的世家子弟就这么无聊?连人家兄弟的家事都要管?” 曹修无奈地道:“陆渊毕竟是陆家人,所以他插手倒是还算不上多管闲事。不过,我觉得陆渊应该不会直接来为难陆兄,而是以拉拢为主。但是陆兄的性格……”陆离如果肯服软从此依附于陆家或者说陆渊的话自然可以暂时没事。甚至短时间内陆家还会在陆离的官途上给于帮助。毕竟陆晖在陆渊眼中并没有多少分明,陆渊是将来要执掌陆家的人,一个陆晖一个陆离,将来倒地谁能更得用,陆渊自己分得清楚。但是…陆离的性格却显然不是会向人服软的。陆离若是愿意低头的话,根本就不会从陆家搬出来。 闻言,赵焕和言希也有些担心地看向陆离,“陆兄?”他们都是一个授业恩师交出来的,比起曹修更多几分情谊。 陆离微微蹙眉道:“不用担心,陆家自己也不是风平浪静,真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有法子可以解决。” 曹修认真的看看陆离,确定他说这话并不是为了安慰他们,这才松了口气道:“陆兄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派人告诉我们一声。祖父在京城虽然没有什么权势,不过还有几分名声,总是能帮得上一些忙的。” 陆离拱手道:“多谢。” 曹修淡笑不语。他会提醒陆离这些,甚至提出帮助,自然不可能真的完全是因为和陆离之前的交情。他们的交情也还没到那份上。不过是因为无论是曹禺还是曹老大人,包括曹修自己都更加看好陆离罢了。雍州陆家那些世家大族的事情他们这些人不会去参与,柳家更是被清流人们所不齿。这就让那些寒门出身,至少跟前面两方面都没有关系的读书人显得格外重要了。 用曹老大人的话来说,陆离的学问是不是这一届会试的学子中间最好的,他不知道。但是毫无疑问,陆离的性格和谋略都是这一届学子中最优秀的。 见他们如此,言希和赵焕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们人微言轻,就算陆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他们也根本插不上手,曹家肯出面自然是最好得了。 同窗四人在这里讨论的时候,陆家本家的主宅里也不清静。 书房里,陆渊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陆晖皱了皱眉。这样的心性居然也能被称为泉州有名气的才子,泉州是没有才子了么?若不是母亲在他跟前再三的说好话,说不能不给陆闻一点面子,他根本就不想理会这个陆晖。 前些日子国子监的事情确实让陆渊有些不高兴,但是陆晖被打击之后就一直无精打采的模样更加让陆渊不喜欢。既然知道自己不如人,就该知耻而后勇奋起直追,不过是被嘲讽了几句,这个陆晖当他是说不得的大少爷么?别的不说,陆渊自己如今是陆家的嫡长子,看着风光得意,但是陆家这么大,嫡子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他若是不如人的话,早晚有一天这陆家年轻一代领头人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坐。 “行了,看看你无精打采的像什么样?”陆渊没好气地道:“你自觉,考的如何!?” 陆晖脸色一白,望着陆渊半晌无语。 陆渊脸色有些难看,“你不会是考砸了吧?还是说…你真的做不出来?” 陆晖眼底闪过懊恼的神色,想起考试的时候的事情就感到无比挫败。贴经和诗词还好说,最后一场策论的时候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会儿觉得这个题无比陌生,一会儿又觉得好像见过。最后连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到底写了些什么。晃晃悠悠地走出了考场之后睡了一觉醒过来,他才突然清醒过来。那个策论,他前段时间分明看过几个差不多的论题啊。 陆渊脸色沉了下来,这次陆家本家旁支加起来也有好几个人应考。但是陆渊这个大少爷却选择了接近陆晖。没想到陆晖竟然让他如此失望。如果陆晖落榜…难看的就不只是陆晖自己了。 “堂兄…”陆晖有些羞愧地道。 陆渊摆摆手皱眉道:“行了,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说说你那个庶弟是怎么回事吧?听说你们已经分家了?我记得他乡试的时候是西江第二。你们家既然想重新回到上雍皇城,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前些日子,我以为你只是想要稍微教训一下弟弟而已。” 陆晖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垂眸道:“堂兄,陆离性格高傲,只因为上次来陆家的时候被管事怠慢了就对陆家一直颇有微辞,就连父亲让他来他也不肯上门拜见。又怎么会将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这次父亲被迫分家也是因为他暗中挑拨我和三弟的关系,害的母亲险些被启禀了。堂兄不也说了么,上次太庙的那几个人跟曹家关系不差,曹家的曹修还有曹禺都十分看中陆离。” 闻言,陆渊若有所思额眯了眯眼,道:“这样啊。那你这个弟弟确实是有些过了。不过这世上能力出众的人,多半性情高傲,也不是什么奇事。你回去跟你父亲说说,都是自家父子兄弟,还是不能将关系弄得太糟糕了。” 陆晖神色一僵,却不敢反驳陆渊的话,只得低声应了。陆渊似乎猜到他在想些什么,撇了他一眼道:“做人别总是想着眼前,想着自己的那点面子。眼光要放的长远一些。陆离既然是个人才,自然要为家族所用。若是被别的什么人拉拢了专门与陆家作对。这不仅是让家族被动,更是让陆家脸上难看。你明白么?” 陆晖沉声道:“我明白了,堂兄放心。” “那就好。”陆渊满意地点点头,一边思索着,“说起来之前在翠华楼与陆离还有一面之缘。或许我也该去见见这个堂弟才是。”说是堂弟,其实早就已经隔了好多代了。不过陆晖称呼陆渊为堂兄,陆渊也就顺势称呼陆离为堂弟了。 陆晖想起陆离的脾气,对陆渊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想到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的陆渊被陆离甩一脸,陆晖就忍不住在心中升起一个隐秘的幸灾祸。倒是忍不住开始期待陆渊和陆离见面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赚钱大计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赚钱大计 第二百二十四章 会试成绩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百二十四章 会试成绩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百二十四章 会试成绩 (( ))陆渊身为陆家的嫡长子,行动力还是很快的。移动网所以,两天之后陆渊的帖子就已经递到了陆宅。名义上他只是以一个远方堂兄和同年会试的举子的身份来拜访的,帖子上半句话也没有提起陆家。可算是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派头。不过也能看得出来,陆家内部如今也确实不安稳,陆渊拉拢陆离说是为陆家考虑,实际上只怕还是想要陆离为自己所用。陆离若还是前世的陆离,若是真的被他的亲和感动了,只怕被招揽过去的第一个任务不会是为陆家做什么,而是去对付陆家其他的嫡系了。 果然,陆渊上门那天也没有带什么人,身边只跟着两个下人以及一个陆晖。看着陆晖跟在陆渊身后的模样,谢安澜顿时就有一种这位骄傲的泉州陆家大少爷瞬间变成了别人的跟班的感觉。当然,本质上说,陆晖现在的身份距离陆渊的根本也差不了多少了。 “堂弟,弟妹,如今才来拜访,实在是抱歉。”陆渊果然风度翩翩温尔雅。只是看到站在陆离身边的谢安澜时不由得愣了一愣。好一个美丽出众的女子,没想到泉州那样的地方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美人儿。想起前些日子传说的京城第一美人易主的传闻,京城里大多数人其实也只是当成笑话听听罢了。因为除了听穆家的穆怜说,京城里极少有人见过这位美人。而见过,自然也没有几个人会可以的去宣言这种事情。就连陆渊听了也只是笑笑便抛到脑后了。但是现在看来,穆怜倒真的不是因为嫉妒沈含双而胡说八道的。 陆离神色平淡,“陆公子言重了,请书房谈。” 这样的冷淡,让陆渊眼神微凝了一下,很快便笑道:“如此,多谢堂弟。” 留下了两个下人在外面,将带来的礼物交给谢安澜。陆渊带着陆晖跟着陆离进了书房。 谢安澜没有跟上去自然不知道陆离跟陆渊到底说了什么,不过进去之后不到两刻钟就出来了。离开的时候陆渊的脸色不太好,谢安澜却能够清楚的看到的。陆离并没有亲自将人送到门口,只是看着人消失在门外,谢安澜笑道:“哦哦,陆四爷,你又得罪人了。” 陆离挑眉看她,“不得罪人也可以,以后跟陆家绑在一起。夫人要么?” 谢安澜立刻殷勤地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怎么可以依附于人。四爷,您尽情的得罪。” 另一边,陆晖看着陆渊明显有些阴沉的神色,心中却有些莫名的快感。不过脸上却是一脸地担心和关切,“堂兄?四弟…陆离他一直都是这个脾气,谁的帐都不肯买,就连在爹面前都能出言顶撞……” 陆渊轻哼了一声,淡淡道:“罢了,就当是我们陆家没有这个福气。” 陆晖心中一松,他可一点儿也不想看到陆离被陆渊给招揽。一旦陆离跟陆渊关系好了,毫无疑问的他肯定会被陆渊给遗弃。他和陆离都是陆家的旁支,无论陆渊提携谁都是给陆闻面子。就是陆闻都不好说什么。 陆渊瞥了他一眼,道:“算了,你先回去吧。” “好,堂兄。我先告辞。”陆晖也不多说什么,顺从的起身告辞。 还没出门,就看到陆家柳公子轻摇着折扇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陆晖只得停住了脚步拱手道:“六公子。”陆晖可以称呼陆渊为堂兄,那是因为他现在算是陆渊的人。但是在陆家这位一样不太好惹的六少爷面前,却不敢贸然地称呼一声堂弟了。 六公子扬眉,眼角微挑打量了一下陆晖,道:“哟,这不是泉州陆家的陆大么?前些日子本公子可是替你将你那个厉害的弟弟赶了出去。你到时候好,来了京城连来陪本公子喝杯茶的功夫都没有。” 陆晖顿时涨红了脸,在陆渊和六公子的注视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说来也是陆晖错过了陆家内部的形势,找人拦住陆离这种事情肯定不能找陆渊的。陆渊身为陆家嫡长子不好糊弄,跟他关系也没那么好,怎么可能为了几千两银子就去将一个上门拜访的人赶出去?陆晖只记得从前在上雍的时候,陆家六公子是个性格张扬,喜好奢侈的纨绔。而且六公子虽然是嫡媳,却不是陆家家族陆盛言的嫡子,而是陆盛言的同胞四弟陆盛行的儿子。只是这位跟陆盛言和陆盛昌在朝为官身居高位不一样,这位是典型的纨绔,平生只有两件事:吃喝玩和生孩子。所以,身为他的嫡子的六公子在陆家的话语权自然也就远不如身为家主嫡长子的陆渊了。 但是陆晖怎么会想到,这才几年功夫,这位六少爷竟然也跟陆渊一眼是个举人,要参加会试了。他的年龄甚至还比陆渊小几岁呢。虽然说陆渊当初是听从了自己老师的建议,延后了一届参加的。但是如果信心满满,又何必延迟? 于是刚到上雍陆晖就面临了一个问题。到底是选陆渊还是六公子?最后,陆晖还是选了更加名正言顺的陆渊。 陆渊皱眉,沉声道:“子敬,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按规矩上门拜访,你将人赶出去做什么?” 陆家六少,名润,字子敬。 陆润挑眉,“大哥,我这可是应了昌明堂兄和陆家婶母的请求才这么做得。而且他们信上说这个陆离品行不好,我这才将人赶出去的。怎么现在就怪我了?听说大哥你今天亲自上门去摆放陆离了?这些日子他在京城倒是有几分名气,不过可惜啊……”可惜人家根本不想搭理陆家。陆润自觉自己不是个君子,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所以他把陆离得罪了之后就没有在想过去修复这关系。因为如果是他被人那么赶出去的话,他也要恨死这家人了。 “真是胡闹!”陆渊冷声道,只是不知道是在说陆晖还是说陆润了。陆晖低着头不敢说话,陆润却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懒得回话。不就是一个一个连会试都还没过的小举子么?这么大动肝火的,还不是因为被人下了面子么?非要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不是自己将脸送上去给人打么? 不管陆家人如何,也不管旁的什么人如何。在谢安澜兴致勃勃地继续完善和穆翎的合作计划的时候,时间一晃而过。三月初九,朝廷公布了这次会试的成绩名单。这次公布的名单将会从上万的举子中录取三百六十名。上榜的称之为贡士。然后等到不久之后的殿试之后,这三百六十名贡士又将分为三甲。一甲三名,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出身。二甲一百二十名,赐进士出身。剩下的都归入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基本上只要会试上榜的,除非在殿试上犯了什么大不敬或者御前失仪的罪名基本上就不会再落榜了。而那些犯了这种错误的人,就已经不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落榜而是应该担心自己的脑袋还能不能继续留在脖子上了。 但是对于一些心怀大志的人来说,若是不幸被归入三甲,他们还真的不如直接在会试上落榜来得好些。至少会试落榜了你还能三年后再来。但是一旦入了三甲,这可不是高考你觉得分数不够高,学校不够好复读一年还能再来。一入三甲终身三甲,你就是有惊天的抱负,也只能碰这个同进士出身做到正五品这辈子就算是到头了。 也是因此,许多人并不急于去参加科举。即便是乡试考中了,有的人也宁愿在家里再多读上几年书,等到把握更大了一些再去考试。就是怕落得一个同进士如夫人的尴尬境地。 一大早陆离和谢安澜就出门去贡院看榜单了。不过两人都没有入许多考生一样挤到人山人海里去。而是找了一家距离贡院不远的茶楼听消息,倒是陆英早就迫不及待的跑去看榜去了。 茶楼里今天自然是喧闹不已,放眼望去往日那些闲散的上雍百姓都不知道被挤倒哪儿去了。整个茶楼里九成都是穿着儒衫的相貌身形气质各异的读书人。 消息一个个传来,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放声大哭。都说三个女人就能顶得上一百只鸭子呱呱叫,但是东陵的女子素来温婉娴静。谢安澜倒是觉得,三个读书人凑到一起就足够顶得上一百只鸭子了。这会儿,谢安澜觉得自己就是置身在一个无比好大的养鸭场里。就算是坐在对面的陆离跟她说话她也听不见,耳朵里只有呱呱呱的叫声。 “老爷中了!中了!第一百五十名!” “老天保佑啊!” “上雍王廷凤,第五十九名!” “华阳孔聿之,会试第六名!” “昌州杨庆闫,会试第三十一名!” “海临百里胤,会试第一名!” 声音一个比一个尖锐而高亢,显然此时这家茶楼里的才子们果真是不少。 突然有个声音道:“泉州陆离,第四名?!陆离是谁?!” 闻言,谢安澜挑眉看向陆离,第四名啊,应该算是个不错的成绩。也难怪在场的读书人们奇怪,就刚刚他们听到的榜单,排名前二十的基本上都是上雍,华阳海临这些地方的书香门第的才子,基本上这些人都是会试之前呼声就相当高的。就算偶尔又一两个例外也是出身在比较繁华富庶之地的读书人。而陆离这个名字不仅陌生,泉州这个地方更加陌生。在这些只读了万卷书,没行过万里路的读书人眼中,泉州大概跟边境的差别并不十分大。 所以,泉州这个地方竟然突然一下子冒出来一个会试第四的成绩,就让许多人有些傻眼了。 不过还是有人知道的,“听说这个陆离便是清篱居士,他的话颇得京城大儒们推崇。” “如此,咱们倒是可以去拜访一番了。”有人道。 “言之有理,将来大家都要入朝为官,正该见见。” “说起来,这一届泉州似乎很出了一些人才啊。”一个声音道:“我仿佛记得,榜上第七十九位也是泉州人士?” “好像是。” “少爷,少爷!”陆英有些艰难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并且再一次感叹自家四爷有先见之明。只看着茶楼中到处都站着人,就可以知道提前订位这件事是多么的重要。所以,四爷让他提前两天在这个茶楼订下了一个厢房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 陆英推门进来,兴奋地道:“四爷,你中了,第四名!会试第四名!” 谢安澜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们都知道了。” 陆离放下茶杯问道:“曹兄他们呢?” 陆英有些郁闷地瞥了谢安澜一眼,不过陆英吩咐的事情他还是认真的执行了的,笑道:“四爷,这次咱们泉州要声名大震了。今年西江上榜的学子一共有十四位,其中五个都是咱们泉州的。赵公子第一百一十八名,言公子第七十九名,还有那个林公子,第二百零六名。还有一位姓王的公子,是三百名外了。另外,曹公子也上榜了,二十五名。”曹修是上雍人士,所以就算他上榜了也不能算是泉州的成绩。 谢安澜顿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道:“陆晖没有上榜?” 陆英摇了摇,“没有看到大公子,不过陆家另外两位公子倒是都在榜上。本家大公子是十六名,柳公子是三十一名。” 谢安澜扭头去看陆离,却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任何幸灾祸的表情。好吧,幸灾祸不太符合陆四少的性格。 “这样一来…陆家要热闹了。”谢安澜语气微妙地道。陆家精心培养的大少爷连个会试都没靠上,然而被分出去的四少爷却一下子冲到了会试第四名。这样的成绩简直就是啪啪的打陆家的脸。只要陆离自己不作死,他这个成绩就算殿试上表现平平,二甲的位置也是稳稳地。如果努力一点,运气好一点,弄个什么状元榜眼探花也不是不可能的。会试的名次并不绝对等于殿试最后的名次。历年来会试第一最后被归到二甲,会试十几名成为状元探花的也不在少数。 “这与咱们无关。”陆离道。 谢安澜挑眉,“言之有理啊。” “陆兄,在么?”门外传来曹修含笑的声音,显然也是刚刚看过榜单心情愉悦,连声音里都透着轻松。 陆英上前去拉开门,曹修果然站在门口笑看着他们。拱手道:“少雍兄,恭喜啊。果然是一鸣惊人。” 陆离抬手回礼,“曹兄同喜。” 曹修笑道:“虽然名次不及陆兄,不过总算还不辜负祖父所望。父亲那里也能有个交代了。说起来,还要多谢陆兄。”陆离微微挑眉,曹修道:“若不是陆兄的笔记,我就算上榜只怕位次也还要往后挪个一二十个位次。”曹修并不讳言自己得了陆离的帮助,陆离的笔记其实也没有什么跟会试命题相关的东西,只是看了他的笔记会让人思想开拓。打破从前固定的思维思考章或者事情是不是还能有另外的一个思路。曹修也是个大胆的,会试最后的策论,就于以往的想法有些迥异。不过成绩也是很明显的,原本曹老大人估计他应该在四十到五十位左右,却不想一下子考进了前三十。 陆离道:“是曹兄自己学问渊博。”这也是实话,陆离的笔记又不是什么万能宝典,不同的人看了有不同的效果。效果好的如曹修,也有根本没用甚至适得其反的。 曹修也不多说这个,只是笑道:“陆兄现在可有空闲,有几位同上榜的学子想要跟你聚聚呢。”知道清篱居士的人都知道清篱居士跟曹家关系不错,这些人找不到陆离自然就会去找曹修。 陆离问道:“什么人?” 曹修也不隐瞒,笑道:“陆兄的面子可比我大得多啊。海临的百里长安,华阳的孔元皓,张公明,咱们上雍国子监的孙仲平还有临风书院的莫华。”这些,基本上都是会试榜单上排名前二十的人物。一下子就来了五个,难怪曹修说陆离面子大了。 “陆兄,如何?”曹修问道,若是别的什么人,曹修不会问这个问题,能与这么多名声显赫而且注定将来前程似锦的才子相见,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但是陆离的性格有些不同,曹修却不得不开口询问了。 陆离也并不是目中无人的人,点头道:“既然诸位相请,自然是要去一见的。” 说罢,又侧首看向谢安澜。谢安澜摆摆手道:“你们尽管去就是了,不用管我。” 陆离点头道:“让陆英跟着你。” 谢安澜含笑瞥了他一眼道:“陆英还是跟着你吧,有什么事还能帮忙打个下手跑个腿呢。”若真有什么她搞不定的事情,陆英也是属于拖后腿的。但是陆英的武力值在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里面还是很够看的。 陆英看看陆离,再看看谢安澜,最后果断的站到了陆离的身后。 一般情况下,听少夫人的话比较好。这是陆英这几个月以来的经验之谈。 ------题外话------ 么么哒~二更下午四点五十五哟。只提前不推后。这里说一下更新时间的问题,正常情况下每天一更是上午11点五十五之前。如果有事无法完成就分为两更,中午和下午各一更。这段时间都不在家,事情比较多。更新时间不稳定,非常抱歉~( ) 第二百二十四章 会试成绩 第二百二十四章 会试成绩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名落孙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名落孙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名落孙山 (( ))另一边的陆家,陆晖早早地便回家了。:::3跟在他身后一起去的下人不敢说话,只是低头垂手悄无声息的跟着。甚至就连陆晖脚步有些蹒跚的时候都不敢上前去扶他一把。 落榜! 这对于陆晖来说无异于晴空霹雳,即便是已经提前有准备了,陆晖依然无法接受。因为他在那串红纸黑墨,长长的榜单最前列还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陆离。泉州陆离,第四名! 刚走到大厅门口,陆夫人的声音就在里面响起了,“晖儿回来了?快!快进来!” 陆晖顿足,忍不住有些想要退缩。大厅里,陆闻和陆夫人都坐在主位上,下首还坐着陆明陆暄,三位少夫人还有陆荞。甚至连陆荞的生母卓姨娘都侍候在陆夫人身后,陆晖的两个侍妾也跟在大少夫人身后,所有的人都是一副期盼的神色。 “晖儿!快进来啊!”陆夫人欢喜地道。 陆闻微微蹙眉,看到陆晖的神色心中也是一沉。其实他心里对陆晖这次会试抱得希望并不大,陆晖的成绩在整个西江都不算吐出更何况是整个东陵。但是陆闻对此也并不失望,因此陆晖还年轻,就算这次落榜,三年后他也还没满三十,在参加会试的举子中依然算是年轻的。只是陆夫人和陆晖一直都是信心十足的模样坚持,他也太希望陆家能够尽快回到京城了。而且又有本家照看着,或许能有希望呢? 但是现在,看起来不仅是没有希望。陆晖倒像是连魂儿都没有了。 陆夫人却没有察觉到陆晖的神色,满脸喜悦的迎了上来道:“晖儿,怎么样啊?” 陆晖闭了闭眼睛,站在陆夫人跟前没有说话。 陆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惊疑地望着陆晖,“晖…晖儿,怎么了?” 大厅里原本还算正常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了,就连陆荞都将那句“林大哥怎么样了?”给吞了回去。 陆晖垂眸道:“孩儿…孩儿无能,让爹娘失望了。” 陆夫人身子晃了晃,身后的丫头连忙扶住了她。陆夫人脸色惨白,“怎么会?晖儿怎么会落榜呢?一定不是这样的…晖儿学问那么好!是不是搞错了?!” 陆夫人每多说一句,陆晖的脸色就越难看一份。只是陆夫人并没有发现,依然抓着陆晖连声追问道。还是陆闻有些看不下去,沉声道:“够了!科举落榜也是常有的事情,有多少人是第一次参加会试就能上榜的?就算这次不行,在家苦读三年,重新再考就是了!”对于这方面,陆闻即便是失望却也不会太过苛责儿子。因为当年他也是第二次才上榜的,他能够理解名落孙山的那种心情。 陆夫人一愣,仿佛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对,老爷说的是。”又拉着陆晖连声安慰道:“晖儿,你别在意。你还年轻,就算再读三年书也没关系。这三年咱们就留在京城读书了,都怪你爹当初非要回泉州,如果咱们当初留在京城,说不定……” “娘。”陆晖打断了陆夫人的喋喋不休,低声道:“我知道了,多谢娘关心。” 大家心情都不好,于是大厅里便是一片沉默。 好一会儿,陆荞方才有些忐忑地问道:“林…林大哥呢?” 跟在陆晖身边的人小心地看了陆晖一眼,才低声道:“回二小姐,林公子高中了,第二百零八名。” 陆荞一怔,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她到底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到底是将脸上的笑意收住了没有表现出来。如果是旁人,这个成绩陆荞大约会不屑一顾,但是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在现在的陆荞眼中,林青书自然也是极好的。更何况,连他大哥都没考上呢,第二百零八名也不算差了。如果运气好,殿试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升到二甲去呢。 “那…四弟呢?”陆明问道。 陆晖身边的人低下了头不敢说话,大厅里一时沉寂。陆暄挑眉,道:“四弟该不会也落榜了吧?” 陆晖咬牙,低声道:“四弟上榜了。” “第几?” “第四!”这两个字,仿佛是从陆晖的牙缝里挤出了的。却一下子将整个大厅的人都引爆了。第四?!会试排行第四,这样的成绩…别说是他们加,就是上雍陆家也没有出国两个。科举的名次从来都不是在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的手中,而是那些时代书香家学渊源的人家手中的。就以海临的百里家为例。百里家同样是东陵名门望族,但是和泉陆家这样的世家望族不一样,他们是以诗书传家的。虽然世代都有子弟入朝为官,甚至也出国不少高官,但是他们却依然还是以读书为重,而不是所有人都钻营权势。 所以百年来百里家前前后后一共出过一位状元,两位探花,十一位进士。出过一位丞相,两位尚书,五位御史,还有一位封疆大吏,可谓是英才辈出。 百里家同样情况的还有华阳孔家,这些人家虽然也考试也做官却从来不会将这个家族都投身于朝堂上。也是因此,他们不会如陆家柳家一般家世显赫令人生畏,同样的他们也不会因为一步之差,而赔上整个家族。不做官了就回家研究学问或者教书育人呗。 陆闻此时的心情就像是被人倒进了一瓶瓶油盐酱醋,那滋味十分的复杂难辨。 陆闻第一次如此清楚地认识到一件事。 陆家几代一来优秀的子弟,这个最有可能复兴陆家的儿子,被他亲自给赶出去了。 陆闻有些失魂落魄地回了书房,连吩咐人给陆离送贺礼过去都是陆明提醒才想起来的。 陆夫人拉着陆晖和陆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咬牙切齿地诅咒道:“陆离那个贱种!他怎么能…他怎么可能考得上!他不是过一个贱婢所生的贱种,怎么好意思站在朝堂上做官!”陆夫人神色狰狞不停的诅咒着,那模样让陆暄都有些吓了一跳。在陆暄的心中,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是端庄有礼的,这样仿佛疯妇撒泼一眼的模样他确实从来都没有见过。 陆晖倒是不怎么惊讶,身为被寄予厚望的嫡长子,许多陆暄不知道的事情陆晖却是知道的。 陆暄翻了个白眼,道:“娘,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不如想想看该怎么对四弟吧。会试第四啊,以后至少也该是二甲靠前的位置吧。就算大哥三年后重开,只怕也未必……” 陆暄说的是实话,倒也没什么恶意,却让陆晖和陆夫人都黑了脸。 陆夫人没好气地道:“胡说什么?你大哥怎么会不如那个小贱种?暄儿,你记清楚了,你和晖儿才是亲兄弟!若是真让陆离掌了陆家的权,你觉得咱们母子能有什么好日子过?”陆暄张了张嘴,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嫡子和庶子的利益从来不是一致的。身为庶子的陆离若是强势了,身为嫡子的他们就要吃亏的。所以陆夫人打压陆离和陆明,陆暄从来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以己度人,如果他是陆离将来掌了权能让他们有好日子过吗?当然不会。 “那怎么办?”陆暄道:“四弟现在现在名次这么出众。即便父亲不说什么,本家那边也不会再不闻不问了吧?” 陆夫人心中一动,看向陆晖问道:“晖儿,本家那两位公子的名次是?” 陆晖道:“大公子十六,六公子三十一。” 陆夫人眼底闪过一丝羡慕和遗憾,虽然很快就消失了却也依然被陆晖看在了眼底,眼神更加的黯了几分。 陆夫人轻哼一声道:“风头太盛也也不是什么好事。本家的两个少爷都在十名开外,陆离那小子却是第四名。这不是说本家的两位公子还不如他一个庶子么?我就不信,那两个能咽下这口气!”陆晖眼神微闪,问道:“娘,你想做什么?” 陆夫人抬手轻抚了一下鬓角,道:“没什么,晖儿你不用担心。好好歇息几日娘让你爹去陆家问问,看能不能让你去国子监或者临风书院念书。” 陆闻如今是白身,不太可能将陆晖送去国子监读书。但是陆家当官的人多,总能找到不需要这个名额的,他们多给一些钱也就是了。就算都不行,退而求其次去临风书院也是不错的。临风书院每一届都有不少人考上进士的。 “多谢娘。”陆晖垂眸道。 陆夫人望着长子轻轻叹了口气,道:“晖儿,不要沮丧,以后娘还要靠你呢。” 陆晖点头道:“孩儿明白,请娘放心便是。” 从陆夫人院里出来,陆暄看了看陆晖,忍不住道:“大哥,其实我觉得,跟四弟低个头也没什么。你至少还是四弟的大哥,自家兄弟。你觉得你现在跟在陆渊身后就比跟四弟低头更有面子了么?”陆暄没说,他觉得陆晖跟在陆渊身后,就跟一条狗差不多。从小到大,陆暄还是很尊敬自己这位大哥的。他天生就不爱读书也读不进去,但是陆晖却很喜欢读书,念书也很认真,成绩算不得极好却也不差。但是如今看着母亲一门心思的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个哥哥身上,看着陆晖一次次在陆离手里落得难堪的下场。原本的那点尊敬也不剩下多少了。 陆晖紧握着手,望着弟弟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暄道:“母亲说拖陆家帮忙,你觉得靠谱么?陆家自己家里还有多少公子哥儿没能上的成国子监呢。至于临风书院,你相求陆家还不如去求求四弟,说不定四弟一幅画就能解决了。母亲也不看看,有几个陆家的子弟上过临风书院?” 陆晖垂眸,紧咬着牙关不说话。 陆暄道:“大哥,弟弟不是想要说你什么,但是自从半年前父亲打了四弟时候,你觉得咱们身上发生过好事儿么?以前四弟隐忍着咱们没看出来他厉害,那是咱们眼瞎,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还能作什么?” 陆晖看着陆暄,冷声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会说。” 陆暄翻了个白眼道:“这些话我想了很久了。老四本来就是个庶子,继承家业的事情也轮不到他。你和母亲这么讨厌他不就是因为他读书厉害让你没面子么?等到他考上个状元探花什么的,咱们连里子都要没了。” “住口!”陆晖突然道:“这些事情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用不着你管。” 陆暄也没好气,“你当我爱管呢?我可不想以后出去喝个酒都要被人抓着问你跟陆离那点破事儿。难不成把他赶出家门有我什么事?关我屁事啊!”说完,陆暄也不再理会陆晖,怒气匆匆地走了。看着弟弟怒气腾腾地离去的背影,陆晖神色阴郁地站在原地良久方才一拂袖快步离开。 陆晖兄弟在门口争执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传到了陆夫人的耳中。挥退了禀告的丫头,陆夫人忍耐着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夫人……”身边侍候的丫头有些担心地看着陆夫人变幻不定地神色,低声唤道。 陆夫人冷笑一声道:“没事,我就知道陆离这个小崽子不是个省油的灯。都滚出陆家了还能惹得暄儿跟晖儿不睦!去,将我那个紫檀木盒子找出来。” “是。”不一会儿,丫头捧着一个紫檀木雕琢精细的盒子走了出来,将木盒放在陆夫人面前。陆夫人伸手打开,盒子里一片珠光宝气。碧玉珠串,羊脂白玉的镯子,翡翠玉佩,还有各色宝石的饰品。零零总总不下十多件。陆夫人怜爱的轻抚着这些东西,叹息道:“这还是…当年我出嫁的时候,祖母送给我陪嫁的呢。这些年也一直都舍不得用……” “夫人?”丫头不解地看着她。 陆夫人将木盒地盖子一扣,沉声道:“让人将这些,都送到陆家去。给陆家的六少夫人!” “是,夫人。”见她面色阴沉如水,丫头连忙恭声应道,不该再多问什么。(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名落孙山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名落孙山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画风清奇的才子们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画风清奇的才子们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画风清奇的才子们 (( ))不管陆家暗地里如何风起云涌,正在与会试的英才们聚会的陆离此时却是不得空闲……聚会的地方就在翠华楼后园的水阁里,这些人虽然都是书香门第或者官宦之家出身,却大都不是缺钱的主儿。是以便在翠华楼后园风景最优美的地方包下了一间水阁聚会。既清净又不怕人打扰。 曹修和陆离到来的时候水阁里一群人已经在高谈阔论起来,谈笑声不断,显然心情都很好。 最先看到两人的却是一个二十六七岁模样的青年男子,一身儒衫相貌俊挺,很有几分英姿飒爽之感。若不是他穿着一身儒生,只怕还要让人以为他是将门之后了。见到他们,那人立刻挑眉一笑,“曹思贤来了,这位想必就是陆兄?好生年轻啊。” 曹修拱手笑道:“有劳各位久等,这位便是你们想要一堵真颜的泉州陆少雍。陆兄,这位是海临的百里公子,长安兄。” 陆离拱手,“百里公子。” 青年笑道:“在下百里胤,陆兄若是不介意,唤我一声百里兄,或者长安兄便是。” 陆离也是从善如流,笑道:“百里兄,久仰。” 其他人也立刻围了上来,一个明显更百里胤关系好的青年笑道:“百里长安,你倒是眼尖,倒是先和清篱居士搭上话了。” 百里胤略有些自得的笑道:“谁让你们自己只顾着玩儿呢。” 其他人一阵笑骂后纷纷上前来见礼。 “华阳孔聿之,字元皓。”这位便是会试第六的那位。 “华阳张渐,字公明。”这位会试十一。 “上雍孙维,孙仲平。”这位会试第七。 “上雍莫涵,字华。”会试第三。 陆离一一见过,这五个人中,年纪最大的是孙维,今年三十一岁,年龄最小的是张渐,今年二十二岁。当然,现在年纪最小的是陆离,十八岁。而且除了曹修排位稍微靠后,其余人最低的张渐也是排名十一。可以说,这一届会试上大半的青年才俊都已经聚集在此了。 第一名,第三名,第四名,前五到了三位,前十到了四位。除了孙维,在场的人都不超过三十岁,真正可谓是少年英才。 众人互相见礼之后重新落座,互相谈论着一些诗词歌赋或者各地的风土人情,见闻传奇什么的。甚至还有人找陆离切磋棋艺。就如曹修说得,真的只是随便聚聚而已。陆离也不意外,虽然现在成绩出来了,但是还要经过一次殿试,所以本质上说大家都还是对手。而且名次越是靠前的人之间的竞争就也是激烈。甚至就算入了官场,谁又知道政见是不是相合呢?第一次见面,不聊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难道还有人聊理想抱负么?在场的都是精英,谁都不傻。 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围观陆离和百里胤对弈。旁边的孙维突然笑道:“说起来,咱们这一届的座师是礼部尚书吴大人。” “那又如何?听说吴大人快要致仕了。”旁边,莫涵问道。每一届会试的主考官,上榜进士们称之为座师。古语有云,天地君亲师,读书人重师恩,即便是这个座师根本就从未教导过他们,却也有着师生的名分。因此在朝堂上,极少有人会跟自己的座师对着干。这样的人很容易招惹非议。而一个快要致仕了的座师,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将来在朝堂上少了这么一个无法甩开的牵扯。坏处是,对刚入朝为官的进士们来说,也就少了一份依靠和帮助。 孙维摇头,笑眯眯地道:“听说啊,吴大人家中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儿尚且待字闺中呢。长安,华,少雍,还有公明啊,你们可要小心了。” 自古以来科举就流行“榜下捉婿”,其中特别是前四名,状元榜眼探花传胪,只要年龄才貌合适,都是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喜爱的女婿人选。百里胤无奈地叹气道:“孙兄别开玩笑了,在下小女今年都八岁了。”百里胤今年二十五岁,若是十五六岁成婚,如今儿女也确实该是这个年纪了。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最年轻的张渐和陆离,张渐摸摸鼻子道:“在下虽然尚未成婚,不过…在下已经有未婚妻了。” 陆离更是淡定坦然,“在下成婚两年,有一…女。” 原来大家都是有主的了啊,众人面面相觑只得无语失笑。 莫涵挥着折扇笑道:“唉,你们有了,但是还有人没有呢。据我所知啊,会试第五,第九,十三以及好几位都还尚未婚娶呢。”莫涵是京城人士,消息自然灵通。 孙维也想起来了,道:“话说回来,排名第五的赵泽林还是你们临风书院的吧?我记得他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啊。” 莫涵轻哼一声,“二十八怎么了?还不许人家功名未立,何以家为啊?” “原来如此。”众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 曹修十分无语地看着这一群人兴致勃勃地说八卦,天之骄子的画风都是如此清奇么?忍不住也掺了一脚道:“我说,想要捉婿的好像还不止是吴老大人一个啊。还有户部沈尚书家里,沈小姐可是上雍第一美人。” “哦?上雍第一美人?”孔聿之有些兴趣地道:“如此说来…其实、那个、在下也还未婚娶。” 莫涵震惊,“你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想骗婚?尚书大人可不是好惹的。”孔聿之都二十四岁了,这个年纪还没成婚,谁信啊。孔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只怕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该订婚了。 跟孔聿之算是同乡的张渐却道:“孔兄还真的没有骗你们。”众人连忙细问,原来孔聿之这人的命数也算是奇葩。原本打算十八岁考上乡试便成婚,不想婚期未到祖父就死了,于是孔聿之只得守孝一年,守完了祖父的孝,母亲又死了。于是又守孝三年,连科举都错过了。不然上一届孔聿之就该上榜了。守完了三年母孝总该顺利成婚了吧?谁知道成婚前半个月,他的未婚妻又病了,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所以,虽然孔聿之已经二十有四,却还真的没有成婚。 这么不幸的消息,自然没有人拿来调侃他。孙维拍拍他的肩膀叹道:“别听曹思贤和莫华胡扯,那沈家的千金就算再怎么国色天香也不能惹。他们坑你呢。” 孔聿之不解,“这是为什么?” 孙维叹气道:“沈家姑娘之前与柳家十三公子准备议亲,后来又因为圣旨赐婚算了。如今陛下取消了柳十三和高阳王府小郡主的婚事,柳家和沈家还不定怎么样呢。”更何况,外面分明传言沈家千金和穆家大公子关系不浅啊。夹在柳十三公子和穆家大公子中间,就算孔家也是华阳望族,只怕也有些吃不消吧。 孙维拉着孔聿之如此这般隐晦的解释了一番,孔聿之很是感动,“孙兄,还是你厚道啊。” 孙维嘿嘿一笑,“一般,一般。举手之劳。” 百里胤捏着棋子道:“我怎么听说,上雍第一美人儿不是沈家千金了?” “这个…好像听说过。不过却没人知道是谁,八成也是以讹传讹吧?” 知道内情地曹修瞥了陆离一眼,陆离正专注地盯着棋局,仿佛没听见他们的话一般。朋友的妻子不可以随便议论,曹修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倒是张渐忍不住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刚册封的那位薛修容?柳贵妃专宠二十多年,能分到她的宠还能好好活着,必然是个绝色美人啊。” “说得也是。不过…似乎没听到什么薛修容是绝色美人儿的传说啊。” “宫中女眷的容貌哪里能轻易泄露。” “言之有理。” 等到陆离和百里胤一局终了,时间已经不早了,百里胤以一子之差输给了陆离。看看时间,笑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这就散了?”确实是不早了,他们这些外地来得就不说了,家在上雍的这几位家里还不定怎么着急等着回家庆贺呢,所以大家见见面说笑一番也就罢了,别的事情么,来日方长。 众人也点头称是,纷纷起身往外走去。 一行人说笑着穿过翠华楼后园往前面走去,翠花园的管事也知道这几位将来必然都是朝堂上的新星,对他们自然都还算十分周到。走到前面入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柳浮云负手从外面走进来来。孔聿之几个都没见过柳浮云有些好奇地看了两眼便被曹修和孙维拉到了一边。 “曹公子?”柳浮云停下脚步看了看曹修道。曹修拱手笑道,“见过柳大人,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柳大人。” 柳浮云神色端肃,只是道:“过来走走罢了,还没恭喜曹公子。这位…便是泉州清篱居士?”陆离其实很好认,身为柳家十三公子,柳浮云自然是知道陆离的年纪的。陆离微微点头,拱手道:“柳大人。” 柳浮云道:“陆公子不必多礼,以后想必大家都要同朝为官。浮云这厢,就不耽误各位时间了,告辞。” “慢走。”曹修道。 看着柳浮云离去的背影,短短几句话间在场的几位对他都有几分好感。但是同样的,在场的各位谁都不是不懂事只凭好恶行事的孩子。柳浮云,柳家十三公子,不是等闲人可以招惹的。 “这就是柳家的柳十三?”张渐问道,“看上去倒像是个真君子。”跟柳家的名声也太不合了。如果是真的,那柳浮云身在柳家就可惜了。如果是假的,那柳浮云也太会演戏了。 曹修笑道:“可不就是浮云公子么?咱们还是走吧,浮云公子来这里,只怕不会只是为了走走。” 众人对视一眼,齐刷刷地朝着门口而去。 后园里,柳浮云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跟在他身后的中年男子忍不住问道:“十三公子,您今天……”只是专程来翠华楼走走?不吃饭,不喝酒,不会友,连茶都不喝,所以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柳浮云垂眸,淡淡道:“你看刚刚那几个人如何?” 中年男子道:“都是青年才俊,不过…比起公子差远了。” 柳浮云唇边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谁比谁差还不好说呢。那里面可是汇聚了这一届会试,第一,第三,第四,第七,第十一名的才子。就连曹家的曹思贤,都是二十五名。老魏,你可还记得,我当年是第几名?” 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道:“十七名。”在科举上柳家从来都站不到便宜,即便是柳贵妃撒泼,皇帝施压,那些朝中的老顽固也硬扛着没有将柳浮云列入一甲。其实只要柳浮云的名次在前十,皇帝是可以自己觉得殿试的名次的。所以,那些看上去刚直不阿的清流在会试上就直接将柳浮云定在了十名以后。除非考官推荐,否则十名以后的殿试卷子是没有资格让皇帝看的。而考官们,自然不会推荐柳浮云的章。所以,柳家人一直为那次的会试感到不公。柳浮云的采就算不是第一,进前十却是没有问题的。 柳浮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想这些事情。没到科举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就似乎对科举很有怨念。但是柳浮云自己并不觉得,一甲和二甲又有多大的差别。他的路已经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顺畅不知道多少了,如果这样还要叫苦,那当真是不知足了。 中年男子反应过来,道:“公子是来见这些青年才俊的?” 柳浮云无奈地叹气道:“柳家的子弟不成器,就只能从外面找些人才来了。” “那公子方才为何不与他们多说几句?” 柳浮云道:“只是看看罢了,你没发现么,曹思贤跟我打招呼之后,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有些变了。他们未必想要跟柳家人打交道。虽然咱们读书人也是为了功名利禄,但是大多数人想要追求的却还是青史留名而不是遗臭万年。” 中年男子不再言语,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柳浮云了。柳家就是这样的情况,纵然柳浮云想要改变,但是柳家如今却还不是他掌权,他想要说话也要上面的人肯听才行。也幸好柳浮云是柳家新一代最出色的嫡子,否则的话只怕早就已经被家主厌弃了。 “那个陆少雍,你怎么看?”柳浮云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向中年男子。柳浮云还专程跟他说了几句,中年男子自然是记得清楚的,皱了下眉道:“很年轻。” 柳浮云点头道:“是啊,十八岁的会试第四名。陛下好名,只要殿试发挥正常,陆少雍再进一步到一甲也不是难事。最重要的是,你发现没有,曹思贤隐约是以陆离为首的。堂堂二品御史大夫家的孙少爷,却对一个陆家旁支的庶子如此尊重。” 中年男子一愣,“这个倒是没有注意到。” 柳浮云不以为意,“你没注意也不奇怪,方才在场的那几个只怕也没有人注意到。陆少雍到了京城之后,曹家便一直对他十分礼遇。” “说到曹家,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中年男子道:“前些日子,听说曹家的曹禺在泉州做了一件大事。” “嗯?”柳浮云挑眉。 中年男子道:“曹禺这两年在泉州一直不温不火的,不过几个月前,他突然开始修路了。” 柳浮云蹙眉,“哪个地方官想要政绩的时候不做些铺桥修路的事情?好处没见到多少,说不准还要增加百姓的徭役,将烂摊子留给后一任。我还以为,曹禺不是这种人。”中年男子摇头道:“这次不一样,曹禺修的并不是泉州城附近那些平坦官道,而是将泉州以西几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原本就有的路重新整修然后连接起来。如此一来,从边关到泉州的路程几乎能节省下来一半,而且这不是官道,普通百姓也能走。若是战时紧急时候,这条路比官道还要近。听说泉州有几个地方盛产咱们上雍权贵喜欢的水果,只是地方偏僻无人知晓。曹禺修的路就经过这几个地方……” 柳浮云沉默了半晌,方才道:“这不像是曹禺的主意。曹家人向来稳重,这样的事情…成了自然是造福一方,流芳后世,若是不成…曹禺空耗府库,加重徭役,就算有曹老大人作保也足够他丢官去职的。” 中年男子道:“只怕是要成了,这几天西江布政使亲自上书朝廷替曹禺说项,希望朝廷能拨一些款,显然也很看好曹禺做的事情。”泉州是西江的属地,如果泉州发展好了自然也有西江布政使的一份功劳。 柳浮云垂眸,“曹禺…今年年底就该调动了吧?” 中年男子点头,道:“确实,不过如果为了这个事情,西江布政使可能会多留他一年也不定。毕竟中途换人许多事情就麻烦了。等到这件事完了,曹禺的功劳自然会更大。就算晚一年升职也是划算的。” 柳浮云负手前行,思索着道:“我们的人…有没有能够接替曹禺的?一定要能认真做事的人,柳家那些人就不要了。若是曹禺做得好好的,我们接手之后反倒是一团糟,那就露脸了。” 中年男子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公子是说……”很快又有些暗淡下来了,“泉州那地方,只怕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即便是他们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肯踏踏实实做事的人有几个会心甘情愿的投靠柳家?这也是柳浮云感到柳家急需人才的原因。依附柳家的人很多,可惜能用的人很少。 柳浮云也知道这个问题,摆摆手道:“这个事情回头再说,你说,这个主意是谁替曹禺出的?” 中年男子摇头,他怎么可能猜得出这个,“难道…是曹老大人?” 柳浮云道:“曹老大人这辈子都没去过泉州,这必然是一个对泉州非常熟悉的人。而且,这人眼光也非常独到。你说…曹家为什么对陆少雍这么好?就因为他的画画得好,连曹家孙少爷都对他俯首帖耳么?” 闻言,中年男子却是一惊,“公子是说那个人就是陆少雍?这不太可能罢?他才…”十八岁啊。 柳浮云叹了口气道:“是啊,听说…陆家的陆子墨亲自上门拜访过陆少雍,可惜却…满腹怒气而归啊。” “他连陆家嫡长子都敢得罪?”中年男子惊道。 柳浮云道:“他连家都跟陆家分了,别人都道是陆家嫡母和嫡子容不下陆少雍,才唆使陆闻分家的。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奇怪。只怕陆家那母子两个和陆闻自己都以为是他们自己想分家的。” 中年男子道:“公子的意思是,陆少雍自己想分家,但是他的身份注定了不能说出口,所以才……” 柳浮云淡淡一笑,秀而端肃的容颜上倒是多了几分年轻人该有的朝气,“这上雍皇城,只怕是真的要热闹起来了。” “……”自从贵妃娘娘下令追杀商家那个孩子,这上雍皇城里事情一件一件的,何曾平静过啊。 陆离回到家中,谢安澜正坐在书房里摆弄一推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到他进来才抬起头来笑道:“回来了?聚会怎么样?” 陆离微微点头,走过去道:“还好,离开的时候遇到了柳浮云。” 谢安澜点点头,“柳家那位十三公子啊,说起来上次我跟穆翎一起的时候好像也遇到了。看着很斯秀气的一个人啊,不过…好像有些太压抑了。感觉比你还像个老头子。” “……”我什么时候像个老头子么? 随手拿起桌上的东西看了看,陆离挑了挑眉。伸手拉过谢安澜手里的小零件,手法十分熟练的开始组装。谢安澜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陆离用他那白净修长的好像只适合拿笔的手片刻中就组装起了一个小巧的弩,“这……” 陆离拨弄了一下手中的弩,上好了箭矢,对着前面不远处墙壁上的靶子就扣动扳机。 啪! 拿着弩的手臂一歪,箭射到了旁边的墙上。距离原来目标足足有两尺远,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钉出了一个洞来。 谢安澜愣了愣,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四爷…你这样很容易误伤友军的好吧?嗯…这弩是没什么后坐力,但是也还是挺重的哈。” 装逼不成被打脸,陆四少脸色不太好。 见他生气了,谢安澜连忙顺毛,“哎哟,别生气嘛,你第一次用这个,不习惯难免的,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么么哒。” 么么哒是什么鬼? 陆离无语地扫了她一眼,看着谢安澜搞了一桌子的各种零件道:“让开。” 谢安澜连忙让座,“四爷,您请。”陆离坐了下来,仔细检查这些东西,又看了几眼旁边对方着图纸扔到一边,“你想靠这些废物做出千机箭?”拉开书案底下的一个柜子,陆离将放在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正是前些日子谢安澜买回来的千机箭残图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显然这些日子陆离虽然忙着科举,也确实没有忘记帮谢安澜研究千机箭的事情的。 “其实你自己做得这个已经不错了。”陆离道。 谢安澜叹气,“如果我能想到有一天我竟然需要亲自做武器,我当初就应该专门去学冷兵器研究和制造啊。话说,你怎么会这么熟练?”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自己都搞了大半天。陆离竟然连图都不看,随手就给装上了。就算这个弩并不算复杂,但是陆离少年好像也只是个读书人吧。 “看看就会了。”陆离淡定地道。 这就是绝世天才和普通天才的差别么? 见谢安澜咬牙切齿,陆离连忙补充道:“我在边关待过,跟边关的将士学过一些。” 说话间,陆离已经将千机箭的零件组装好了。最后组装出来的东西果然不大,比谢安澜做出来的弩还要小上几分。里面装的箭矢都不到五寸,说是箭不如说是钉。一共只有七只。陆离将装好的东西扔给谢安澜道:“一次最多只能装七支箭,射程也不到原本传说中的一半。应该是细节和材料方面的问题,想要做出真正的千机箭,还需要时间。” 谢安澜接在手里就朝着对面的靶子扣动了扳机。只听嗖嗖嗖七声轻响,七支箭都稳稳地钉入了靶子的中心,陷入足足又两寸多深。 “四爷,你太厉害了!”谢安澜忍不住欢呼,同时给了坐在椅子后面的陆离一个大大的拥抱。 陆离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口中却道:“声音还是有些大,力道不足。” “已经很厉害了,再接再厉!”就拿着那么一副缺了大半的破图,能够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研究出这样的成品,谢安澜表示陆离果然是个大杀器。或许他更应该去当一个发明家,而不是入朝为官? 陆离回头看着她皱眉道:“你自己用的话,你自己做出来的弩已经足够用了。为何对千机箭如此执着?” 谢安澜耸耸肩道:“也算不上什么执着吧。有兴趣就拿来研究研究啰。更何况,身边带个大杀器,总是会安全一点嘛。” 陆离道:“在京城里,并没有那么多喜欢动武的人。”京城里死去的人,十个有九个半都是死在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手里的。谢安澜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啊,习惯了么。” 陆离若有所思,“看来你曾经的处境很危险?”其实陆离早有感觉,谢安澜绝大多数都很警惕,很清醒。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即便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陆离都觉得如果有什么异动她就会在第一时间醒过来并且反制对手。如果不是确定了谢安澜应该跟周边各国都没有关系,而且身体也确实是从前的谢安澜,陆离都要怀疑这不是别的国家派来的细作了。 谢安澜撑着下巴嘻嘻笑道:“别误会了,本大神可是个保家卫国的好人。” 陆离挑眉道:“你的家乡有女子从军的?你不像是兵士,所以,你是细作?” 细作个鬼啊!呃…间谍、特工、细作…大概好像都有那么一点关系? 谢安澜狞笑着伸出双手固定住陆离的脸,挑眉笑道:“那我也来猜猜?这么讨厌陆家,对朝廷,甚至对周边国家和边关将士都了解。你上辈子被陆家坑的不浅吧?你对理王也特别了解,你要不是投靠了理王,要不就是他的大敌?看起来你支持的人赢了,最后身居高位?然后呢…二十九岁就挂了,是被人给卸磨杀驴了吧?” 陆离面无表情地任由她捧着自己的脸,“是又如何?” 谢安澜哼哼,“不如何啊,所以上辈子的教训告诉我们,做人啊…要低调点。知不知道你的态度让人很想揍你?” 陆离挑眉道:“刚替你做出了千机箭,你就这对我?看来你以后不需要我帮忙了。” 呃?谢安澜连忙放手,陆离俊雅地脸颊微微有些泛红。谢安澜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不是开个玩笑么。你看你挖我的底我都没生气不是么?” 陆离突然挑眉一笑,似笑非笑地望着谢安澜道:“其实,你真的好奇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过……” “不用了,我这个人其实没有好奇心。”谢安澜义正词严地道。好奇心能杀死猫啊。 “这样啊,那可惜了。”陆离很有些惋惜地道。 呵呵。 两个人并肩坐在书案后面,陆离一边帮谢安澜摆弄她那些小玩意,一边说话。谢安澜坐在一边,时不时帮忙递点东西或者指导几句。渐渐地房间里的气氛倒是极为难得的和睦轻松起来。谢安澜趴在桌边看着低头工作的陆离,一边问道:“今天你见过的人,感觉如何啊?”嗯,果然还是认真的男人最帅。 陆离淡淡道:“不错。” “你居然会觉得不错?”谢安澜有些惊讶地道。陆离少年对人的挑剔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很少听他说什么人很不错的了。 对于外面的事情,陆离也从来不会隐瞒谢安澜,便淡淡道:“百里长安和孔元皓都是东陵望族之后,虽然这些年低调了许多,却也都是名门子弟。学识人品都不会差到哪儿去。不过百里长安的性格倒是更洒脱也更有决断一些。张公明算是寒门学子,年纪尚轻还有几分骄傲,若是将来不走偏也是可造之材。莫华和孙仲平是上雍人士,又都是官宦之后,不好说。” 谢安澜点头道:“不好说,是因为他们自己做不了主。” 陆离点头道:“无论他们自己怎么想,家族的立场才是最重要的。孙家和理王府走得近,莫家却和陆家走得近。” “陆家?”谢安澜挑眉。 陆离道:“莫华的性格不像是愿意受家族摆布的,不过具体如何一面之缘也难以判断。倒是百里长安,我与他下了一盘棋。” “结果如何?” “险胜一子。”陆离道。 谢安澜偏着头,有些好奇地道:“这是他太厉害,还是你…呃,棋艺不行?”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陆离赢了么。 陆离道:“我不喜棋道。” “为什么?你们读书人不都喜欢琴棋书画么?” 陆离却显然是对棋道真的不怎么喜欢,微微蹙眉道:“浪费时间。”前世他下得棋太多了,而且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跟自己下棋,所以不是必要真的不太想跟人下棋。当然苏梦寒那样的高手除外,但是比起苏梦寒,百里胤显然还有些生嫩。 谢安澜道:“那你觉得百里胤如何?” 陆离道:“百里家已经有连续五届科举没有子弟参加了。百里胤是这一代最优秀的子弟,也算是百里家下一代的掌舵者。这次会试第一,他应该是个有野心,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跟你一样。”谢安澜道。陆离同样也是个有野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陆离点了点头,并不否则自己的野心。 谢安澜道:“海临百里家,华阳孔家,还有上雍陆家,这一届的会试应该很热闹吧?这些大家族都选在这个时候让族中子弟入朝……”陆家的陆渊跟柳浮云同岁,也是同年考上了举人。按说也应该同年参加会试,殿试。但是陆家和陆渊却都放弃了。看看跟柳浮云同一届的进士们,特别是状元郎的黯然失色,榜眼虽品级不低却在清闲地方喝茶养老,探花外放虽有实权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京,谢安澜觉得陆家的选择其实也没有错。 陆离抬眼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道:“柳家这几年越来越过分了,柳贵妃毕竟已经老了。我说过,柳家这次的事情,幕后地推手不少。” 谢安澜叹气,道:“柳家这算是犯了众怒了?” 陆离道:“这些名门望族,可以忍得了一时,却不可能忍得了一世。就算老一辈的愿意忍,年轻人也未必愿意。柳家一家独大,让别人怎么办?” 谢安澜托着下巴思索着道:“有人恨柳家,但是依附柳家的人只怕也不会少。这世上从来都不缺趋炎附势的人。”就算不是依附,想要利用柳家靠上这颗大树的人也不会少,“而且,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柳家人只怕也应该有所警觉了吧?” 陆离淡淡道:“除非柳咸三兄弟突然死了,柳家让柳浮云掌控,否则柳家的行事不会变的。但是若是柳家三兄弟真的突然死了,我只怕柳浮云还控制不住整个柳家,柳家立刻就要分崩离析。到时候,最多靠柳贵妃的身份,保住柳浮云的命罢了。” 谢安澜忍不住感叹,“所以说啊,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痛苦啊。” ------题外话------ 么么哒,推荐好友银牌大神雨凉的新——《妈咪在上,爹地在下》。哇哦~雨凉同学这个名字很荡漾啊,亲们喜欢现代的可以去看看么么哒(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画风清奇的才子们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画风清奇的才子们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只拿钱不办事儿(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只拿钱不办事儿(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只拿钱不办事儿(一更) (( ))陆府沈院里,陆家六少夫人托着一个有些分量的盒子走进了书房,陆家六少陆润正懒洋洋地坐在书案后面手里拿着一根签子逗弄笼中雪白的小鸟儿。≈≈≈{}{}{}{}看到妻子进来才抬了一下眼皮,晃悠悠地道:“什么事儿?” 六少夫人将紫檀木盒放到他跟前打开,陆润挑眉,“什么意思?”陆润喜好享受,享受自然是需要花钱的。不过他身为陆家三房的嫡子,虽然不缺钱花但是也没有多富余,他这个妻子一向将自己的私房钱看得紧紧地,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大方的拿着这么多钱来送给他的人。六少夫人道:“泉州陆家送来的。” “陆闻?”陆润问道。 “是陆闻的夫人。”六少夫人道。 陆润挑眉笑道:“这个陆林氏也是奇怪了啊,她儿子跟陆渊走得近,她倒是巴巴地往咱们这儿送了两三次东西了。” 六少夫人轻哼一声道:“这不是陆家大公子滴水不进么。咱们那位大堂嫂也从来不收别人的东西。” 陆润抬手将眼前的紫檀木盒一扣,道:“说罢,她有什么事?” 六少夫人道:“是为了她家那个庶子,叫陆离的。六爷可记得?” 陆润轻哼一声坐起身来,“能不记得么?会试第四,今科最年轻的贡士啊。” 六少夫人笑道:“事情也不难,陆林氏的意思是,不想让这个陆离参加殿试。” “不难?”陆润似笑非笑地看向六少夫人道:“陆少雍可是如今京城里最声名显赫的少年英才,多少人盯着呢。你看吧,就是咱们那位大伯只怕还想要拉拢他几分呢。这样的人,想要悄无声息地阻止他参加会试,你还说不难?别的不说,若是被陆渊那边抓住了这个把柄,你猜会怎么样?” “这…”六少夫人有些担心地道:“我是不是不该收?要不…我退回去吧?” 陆润不以为然,“收都收了,退什么退?嗯…你从里面挑几件看着不错的,让人送去给陆离。就说…本少爷预祝他殿试顺利。” 六少夫人一脸不解地看着丈夫,“您都将人给得罪了,现在送礼有用么?”他们陆家第一个得罪陆离的可不是陆渊,而正是六少爷陆润。 陆润淡定地道:“得罪了怎么了?得罪了就不能送礼了?哦,就说…这是陆林氏送来的,你看着不错就选了几件送给陆离的夫人。” 虽然不太明白丈夫这是闹得哪一出,六少夫人还是只得点点头应了,“好吧,我回头就吩咐人去准备。不过,陆林氏那里该如何交代?”陆润嗤笑一声道:“交代什么?难道她还敢上门来要不成?真当本公子是见钱眼开的白痴么?现在找陆离麻烦与我有什么好处?被一个庶子压了一头,难堪的可不只是本公子一人。还是那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比起陆离,陆渊才是他的对手和敌人。虽然陆润不觉得他会跟陆离变成朋友,但是互相利用一下的盟友还是可以的。 看着放在眼前宝光璀璨的饰品,谢安澜不解地看向陆离,“陆家老六这是什么意思?” 陆离把玩着茶杯,淡淡道:“没什么,收下便是。他只是想告诉我,他没有和我作对的意思。还有就是夫人打算想要对付我。” 谢安澜撑着下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是因为我之前拒绝了陆渊,让他觉得我们可以是用一条船上的人吧。”陆离浑不在意地道:“我确实也不能将陆家的人都得罪了,不是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谢安澜道:“这样啊,你不觉得比起陆润,陆渊还比较像好人么?” 陆离唇边微微勾了一下,“陆渊是不是伪君子我不知道,但是陆润却是个真小人。比起伪君子,我宁愿跟真小人打交道。”谢安澜耸耸肩,道:“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话说回来,我觉得你嫡娘脑子出问题了,她居然会找陆六帮忙。” 陆离摇头道:“她只能找陆六帮忙,陆渊是不会帮她坐这种事情的。在陆家,盯着陆渊的人太多,陆渊身为嫡长子不缺钱,不会为了那点好处去做这种惹人非议的事情。更何况,陆渊也没看中陆晖到那个地步。”谢安澜挑眉道:“难道陆渊就不会为了自己来找你麻烦么?” 陆离淡淡一笑,道:“夫人不会这么认为,外人都知道陆家大公子沉稳儒雅,心胸开阔。反倒是六公子,自视甚高,眼里容不得沙子。如果有人看我不顺眼,必然是六公子可能性更高一些,何况我们之前还有一点儿小过节。” 谢安澜低头看看跟前镶满了宝石的首饰叹了口气,心中有些隐约地为陆夫人感到同情了。遇到这么一个只拿钱不办事的主,不自认倒霉还能怎么样? 果然,过了好些天依然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传来。就算有陆离的消息也是陆离又结交了那些青年才俊,陆离又拜访了哪位当世大儒等等,听得陆夫人越发的火冒三丈。在家中砸了不知道多少东西不说,将只拿钱不办事的陆润也骂了许多遍。 “夫人!不好了!”丫头匆匆来禀告道。 陆夫人脸色阴沉,没好气地道:“什么好不好!出什么事了?” 丫头道:“大少爷…大少爷喝醉了,还,还将大少夫人给打了!” “什么?!”陆夫人猛地站起身来,“去看看!” 倒不是说陆夫人有多心疼这个儿媳妇,但是大少夫人娘家也是官宦之家,这次陆晖落榜,还有之前的事情就让李家对陆晖有些不满了。若是再传出陆晖醉酒殴打妻子的事情,那就不好了。妻子可不是别的什么小妾丫头,可以随便说打就打的。 到了翰墨苑,才刚进门就问道一股浓浓的酒气。陆夫人皱着眉走进去,大少夫人正跪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痛苦,泪流满面。陆晖懒洋洋的倚坐在一边的软榻上,满身酒气,一身狼藉。衣衫凌乱不说,双眼通红眼神迷离,显然就还宿醉未醒。这么多年,陆夫人从未见过儿子如此狼狈的模样。也顾不得过问大少夫人,连忙走上前去关切的道:“晖儿,你这是怎么了?” 陆晖睁开半闭的眼,有些反应迟钝地道:“是…娘啊?你怎么来了?” 陆夫人心疼地道:“晖儿,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我要喝酒!”陆晖道:“来,三弟,咱们喝酒! 匆匆问询赶来的陆暄和三少夫人都站在门口进退不是,想了想陆暄还是走进来没好气地道:”大哥,这才什么时候,你怎么就喝成这样了?“ 陆晖茫然地笑道:”呵呵,我现在不喝酒还能干什么?“”大嫂,起来吧。“三少夫人上前,扶起大少夫人。大少夫人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跟着流了下来。心中酸楚地低声叫了声弟妹。 三少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大少夫人的手臂。大少夫人果然伤的不轻,嘴角和额头上是紫红的,看上去手臂也有些不灵活,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肩膀或者胳膊。三少夫人侧首问道:”去请大夫人了么?“身边的小丫头连忙道:”回少夫人,已经去请了。“”那就好。“ 将陆晖交给陆暄,陆夫人这才走到大少夫人跟前看向她,语重心长地道:”晖儿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你做妻子的要担待一些。“ 大少夫人垂眸,点头道:”娘,您放心,我明白的。“ 大少夫人心中苦涩难言,不担待,她又能如何?横竖这已经是她的丈夫,她儿子的父亲,是她这一辈子的依靠了啊。 陆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老三媳妇,扶你大嫂下去休息吧。这件事,不要传到老爷那里去了。“”是,母亲。“三少夫人应声,连忙扶着大少夫人走了。 等到将人都打发了,陆夫人才回头看向仰倒在软榻上胡子拉碴地陆晖,心疼的直掉眼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陆暄沉声道:”娘,这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大哥还是每天这样醉生梦死,咱们能瞒得住爹几天啊?“ 陆夫人叹气道:”这次的事情对你大哥打击太大了,再多给他一点世间吧。“ 陆暄翻着白眼道:”他在整个西江排名都不高,落榜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有什么好打击的?“”怎么说话呢?!“陆夫人怒道,陆暄耸耸肩道:”行,我不说了还不成么?这次您可别想让我替大哥去李家赔罪,老是这么跑下去,我老丈人家还敢有意见了。“跑大嫂娘家比跑自己媳妇儿娘家还勤快,谁能没有意见。 陆夫人恨恨地道:”都是陆离那个小贱种惹的祸事!若不是他…你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所以说,也不是科举落榜受到了打击,而是被陆离比下去的大家让陆晖接受不了了。 陆晖的事情最后还是被陆闻知道了,陆闻也没有客气,将依然喝的醉醺醺的陆晖拖到院子里狠狠地揍了一顿。根据陆离放在陆家的眼线传来的消息,那一顿胖揍比起当初陆闻打陆离的也一点儿不轻。不管怎么说,至少算是将陆晖给揍的清醒了一些。陆晖躺在床上养伤倒是没有再喝酒了,甚至还拿起了书本开始继续复读之路。 这些消息,对陆离和谢安澜来说不过是一时谈笑的八卦罢了,说完就丢开了。他们有许多比这些重要得多的事情,比如…苏梦寒回来了。 谁也不知道苏梦寒是什么时候回到京城的,直到他突然出现在陆家的院子里谢安澜和陆离也才知道的。”苏会首?“谢安澜有些惊讶地道。 苏梦寒脸色依然一如往常的苍白,身形却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消瘦了几分。含笑看着两人笑道:”许久不见,恭喜陆公子。“”多谢。“陆离淡淡道。 西西站在谢安澜身边,好奇地望着苏梦寒。苏梦寒伸出手笑道:”晞儿,过来。“”舅舅。“西西走到苏梦寒身边,轻声喊道。 看着西西身上精致素雅的女装,苏梦寒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不管谢安澜和陆离再怎么将西西照顾的很,一个男孩子却只能以女孩子的身份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委屈和伤害。幸好西西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抬手摸摸外甥的小脑袋,苏梦寒轻声道:”晞儿,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西西点头道:”娘亲和爹爹对西西很好,还教了西西好多东西。娘亲说西西长大一点就会叫我武功!“ 西西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即便是苏梦寒这个舅舅也完全不熟悉,所以这声爹娘他叫的极其自然。在他心中,陆离和谢安澜就是他的爹娘,当然,娘亲要更重要一些。苏梦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朝着两人拱手道:”多谢。“ 陆离微微点头,并不说话。 谢安澜笑道:”西西,时间不早,该去睡觉了。“ 西西乖巧地点点头,回头看了苏梦寒一眼,”舅舅又要走了么?“ 苏梦寒笑道:”以后舅舅会经常在京城,也会经常来看晞儿的。“ 西西眼睛一亮,高兴地跟着芸萝跑走了。” “苏会首,请坐下说话吧。”谢安澜道。 “多谢,请。” 宾主落座,苏梦寒主动开口笑道:“这段日子,多谢两位照顾晞儿了。” 谢安澜道:“苏会首言重了,当初既然我们留下了西西,照顾好他就是我们的责任。” 苏梦寒含笑不语,侧首看向陆离道:“听说,这段日子京城里颇为热闹啊。” 陆离淡定地喝茶,道:“热不热闹,苏会首会不知道么?”虽然苏梦寒不在京城,但是说这些事情里面没有苏梦寒的手笔,陆离却是半个字都不相信的,“苏会首这次回来,是打算长留京城么?” “怎么?不可以吗?”苏梦寒问道。 陆离打量了他一会儿,方才缓缓摇了摇头道:“无所谓,不过…我看,上雍不是苏会首的福地。” 苏梦寒一愣,很快摇着头低声笑了起来。 谢安澜倒是不会看相,但是她也有担心。 “苏会首,当年商家的事情…知道你身份的人应该不算少吧?你长留在京城真的没问题么?”谢安澜问道。苏梦寒有些惊讶地打量着谢安澜,他知道陆离这位夫人对他很有几分影响力,但是倒是有些没想到竟然连这种朝堂上的纷争这位陆夫人也会参与其中。据说这位陆夫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秀才的女儿,但是这份见识哪里普通了? 苏梦寒道:“这个么…陆夫人倒是不必担心。流云会毕竟还是有几分实力,皇帝陛下当初既然没有追究,如今自然也不会。”当家商家在商老大人死后被抄家,本来就是皇帝理亏。商妃死的不明不白,商老大人等于是被气死的,商家唯一的男丁不知所踪。所谓的商妃害了柳贵妃的孩子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拿不出任何证据,本就是皇帝对不起商家。 “没事就好。”谢安澜道。 苏梦寒淡淡笑道:“就算是有人想做什么,看在流云会那么大一块肥肉的份上,想来还是会有人不吝伸出援手的。” 陆离皱眉,“你打算投靠谁?” 苏梦寒道:“现在还没决定,陆公子有什么好建议么?” “……”夫妻俩双双无语地望着苏梦寒,仿佛他是从哪儿突然蹦出来的异形。这种事情,可以随便听从一个根本就不喜欢的人的意见么? 见两人这副模样,苏梦寒淡笑不语。 转眼到了殿试之期,殿试虽然场面不没有会试大,但是其郑重程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殿试,顾名思义,是要上那宫中金殿上当着皇帝的面考试的。殿试没有送考一说,一大早考生们便一身轻松的在宫门口排队入皇宫了。就连笔墨纸砚也一概不用带,全部由皇宫里提供。 陆离会试排名在前,所以进宫的时候走的也是前面,所以看到的倒都是熟人。走在最前面的便是百里胤,百里胤身后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是会试第二名的那位,是华阳人士。然后便是莫寒,陆离身后跟着的是前些天才刚被他们八卦过得临风书院出身的那位二十八岁大龄未婚青年赵泽林。 那位第二名的先生顾及有些郁闷,前面和后面都是青年才俊,只有他一个人已经年过四十,所以神色一直都是有些绷着的。不过这时候大家都很严肃也没有人敢随便开口说话,倒也不显得他突出。 大殿里早已经摆放好了应试的桌椅笔墨纸砚等等,每个人都照着自己名次依次就位。两边殿上站着几位身穿朝服的官员,在场的人大都熟悉,正是这一届的考官们。为首的一个老者已经年过古稀,正是主考官兼礼部尚书吴老大人。 “陛下驾到!”内侍一声尖锐的呼声,皇帝带着人从后殿走了出来,漫步走上金殿上的龙椅。 “恭迎陛下!” “平身。”昭平帝沉声道,昭平帝平时并不是一个喜欢摆谱的皇帝,只要不涉及柳贵妃,他一贯都还算得上是和善可亲的。众人谢恩之后昭平帝又说了几句勉力的话,才向着吴老大人点点头示意殿试开始。 东陵的殿试并不考诗书,只有一场而且只考策论。毕竟科举说到底是为了选拔人才,既然是选拔人才那自然是策论最重要。那些贴经,诗词等等,从童子试一直考到会试,能站到这金殿上来得多少也还算是不错的了。 吴大人朗声宣布了这一届殿试的命题。 许多考生离开铺开了纸,开始磨墨。有人冥思苦想,有人若有所得,有人还在磨墨有人已经开始提笔直书了。 昭平帝坐在龙椅上,抬手打了个呵欠。这段时间柳贵妃经常跟他闹脾气,其中大半是为了柳家还有小半是为了新封的薛修容。虽然柳贵妃一再要他处置了薛修容,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有些舍不得。倒不是因为他对薛修容有多深厚的感情,主要是他觉得薛修容有些像柳贵妃年轻的时候。何况,柳贵妃有了身孕就无法再侍候他了,总是要有人的么。薛修容正好娇俏可人,善解人意,也不会如别的妃子一得宠就恃宠而骄,甚至陷害柳贵妃。大不了…等贵妃生下孩子在说罢? “陛下?”见皇帝陛下总是顶着下面的一个考生眼神一动也不动,吴老大人有些担心的问道。难道这个考生有什么不妥?皇帝回过神来,连忙问道:“吴爱卿,有什么事?” 吴老大人摇了摇头道:“微臣只是想说,这一届学子多是青年才俊,陛下和东陵有福了。” 皇帝哈哈一笑,有些心虚地点头道:“吴爱卿说的不错。” 殿上君臣俩说的高兴,殊不知方才被皇帝陛下盯着的那位考生腿肚子都在发抖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皇帝陛下盯着不放,又不敢抬起头来去看越想越害怕,连写字的手都在颤抖。 昭平帝看着第一排的几个考生,果然都是年轻人。目光在百里胤,莫涵,陆离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百里胤的身上。百里胤会试第一,相貌俊朗英气又不失人的儒雅,一看就是性情沉稳的。相比之下,莫涵就显得有些张扬,而陆离则是太过年轻了。 年纪轻轻就能够考上会试自然是少年英才,但是少年英才也同时很容易给人们另一种感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所以,无论是皇帝还是吴老大人,最看好的都还是百里胤。百里这个姓氏,再加上籍贯,不用费心就能想到这是哪一家的。 “说起来,朕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到百里家的人了。如今可算是见到了。”皇帝有些感叹地道,他还是王爷的时候,但是的工部尚书就是姓百里的,好像是百里胤的祖父吧? “……”吴老大人无语,百里家那位老尚书是为什么辞官的,陛下您还记得么? 皇帝陛下显然是不记得了,兴致勃勃地道:“将百里胤的试卷拿来给朕瞧瞧。” “是,陛下。” ------题外话------ 这里是23号晚存稿箱,明天一早就要起床去跟某政府部门继续磕,如果事情顺利的话,照旧下午四点过二更。如果不顺的话,肯定要一直磨啊磨,我习惯了…┭┮﹏┭┮,那就只能晚上,甚至只有一更了。如果不能更,我会尽量提前通知大家的。望亲们谅解么么哒。 p:替我祈祷吧,求保佑!(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只拿钱不办事儿(一更)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只拿钱不办事儿(一更) 第一百二十八 静水居(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八 静水居(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八 静水居(一更) (( ))写到一半被人拿走了试卷还不能抗议,周围的考生都忍不住对百里胤报以同情的目光。写章,思路多重要,讲究的就是一个行云流水。殿试可没有会试那样给你三天的时间慢慢考虑。一气呵成写出章才是上佳。百里胤正写到兴头上呢,被皇帝身边的内侍过来取走了试卷…… 虽然说被皇帝关注是所有考生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影响人家殿试发挥就不好了。不过百里胤既然能够考出会试第一的好成绩,想必真本事还是有的,这点影响也算不了什么。还有人忍不住有几分幸灾祸的阴暗心思:百里胤发挥不好,不就是他们的机会么? 被打扰了的百里胤并不着急,殿试的时候皇帝喜欢中途抽看一些考生的试卷早已经是有例可循。百里家身为人才辈出的书香门第,这些规则自然在科举之初就有人教导过他的,所以百里胤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所以他也只是淡定任由内侍取走自己的试卷,自己却低下头顺着方才的思路继续思索着。 皇帝果然对百里胤的才华再三赞叹,很快就将试卷还给了他,又指明要看第二名的。皇帝只是在柳贵妃的问题上才显得格外昏聩,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没有审美没有才华没有鉴赏能力的人。事实上历朝历代的昏君之中都不乏流传后世的大才子。 殿试的时间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交卷出宫。中间皇帝还特意点名了几位考生,亲自考核了一番。其中自然就有陆离。陆离年纪虽然小,但是性格却出乎皇帝意料的沉稳。答起话来也是不卑不亢,恭敬却并不畏缩。在金殿上当场与天子答问能做到这一点的可不算多。有好几位平常时候高谈阔论,能言善辩的考生就答得有些不尽如人意。并不是皇帝问的问题对他们来说有多么艰难,而是因为问这个问题的人是天子罢了。 与之相反,尚未及冠的陆离思路清晰,语调平缓,张弛有度。对皇帝问的问题,回答的也很是深刻,另辟蹊径让人听了他的观点就觉得眼前一亮。陪同的几位考官打量着这个少年,眼光都渐渐的有些不一样起来。 殿试的结果并不会当场宣布,殿试之后所有人都按照进来的时候的次序一眼列队在宫中侍卫的护送下出了皇宫。 一离开宫门口,原本还庄重肃穆目不斜视的考生们立刻就松了一口气,三三两两地走到一起了。 “陆兄。”百里胤朝着陆离拱手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陆离也是淡淡一笑,回了一礼,他自然知道百里胤是什么意思。周围的考生看向这两位的神色都略微有些复杂和无奈,那些完全没有出头机会的人就不说了。被皇帝点出来的所有人中就数这两位表现的最出类拔萃。就连第三名的莫涵,都因为性格过于飞扬,表达的观点也略有些激进,最后一个问题一不小心被皇帝堵得无话可说了。 不远处有人在叫百里胤,陆离也不耽误他,转身看了一眼另一个方向不远处的曹修等人对百里胤抱拳道:“失陪。” 曹修正和言希赵焕走在一起,虽然曹修是上雍人,但是他跟上雍的考生们并没有多少交情。纵然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伙伴,这么多年也早就各自又有了新的朋友不是么?比起这些,至少在泉州同窗过几年的言希等人还要更熟悉一些。何况,有陆离的存在,曹修自然而然便于同陆离看起来关系不错的言赵二人走得近了。 看到陆离走过来,赵焕笑道:“陆兄,恭喜啊。” 陆离摇摇头,道:“多谢,现在说这些言之过早。” 三人了然,世事无常,并不是说你会试上考得好最后就一定能好的。当初的齐浩然够才华出众吧?金科状元啊就算陆离这次能夺魁,齐浩然成为状元的年纪也还要比陆离小上半岁。那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待在翰林院坐着从六品的编撰,日子过得没滋没味的。现在就更倒霉了,当初朔阳郡主自杀的事情虽然与齐浩然无关,但是柳家人却不得不迁怒到他身上。黎宁殊有个左相爹护着还好,齐浩然可没有人管。这些日子在翰林院,不知道被人穿了多少双小鞋。 而那些名垂青史的大臣,又有几个是状元出身的? 言希道:“赵子明,有空关系陆兄,还不如关心关心咱们自己吧?”陆离就算不是一甲,至少也是能够稳入二甲的。他们这样成绩不上不下的就不好说了。一行人往外面的大街上走去,陆离一边问道:“前些日子我让人送去的集,三位可看了?” “自然都看了。”三人齐声笑道,曹修道:“祖父还让我谢过陆兄呢。” 陆离前段时间让人送去的却是这一届几位考官的集。还重点针对吴老大人,分析过他的风以及他喜欢什么样风格的章。不过陆离也提醒了三位,只能参考最好还是不要偏离原本的自己太远了,更不要向着讨好所有的主考官。只需要主意他们的忌讳是什么就可以了。想要面面俱到的讨好所有人,最后反而有可能一个也讨好不了。 言希和赵焕也齐声称谢,虽然一直以来陆离都不是个热情的朋友,但是必须承认他们确实得到了陆离的许多帮助。 “陆兄!言兄!赵兄!请留步。”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四人齐齐回头却看到林青书正朝着这边奔过来。也难怪他们觉得有些陌生了,距离上一次和林青书交谈,都已经有块半年时间了。更何况如今的林青书倒是跟从前差了许多。从前的林青书总是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粗布衣衫,眉宇间略有几分倨傲之色的清高才子。现在的林青书穿着一身细绸做的儒衫,腰间还挂着一块算不得好却也不算差的玉佩。头发用一个白玉的小冠竖起,倒是有几分世家公子的味道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从前的清高之气似乎一扫而空,倒是有几分陆晖长袖善舞的味道了。 短短几个月,一个人竟然能变化如此之大。以至于…对他更不熟的曹修根本就没认出来。 “这位是…” 林青书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若是从前林青书必然是要沉下脸来的。但是此时笑容却很快恢复了过来,林青书拱手道:“原来曹公子也在,在下泉州林崇。” “原来是林兄啊。”曹修含笑点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林青书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不说,自然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想要往上爬没有错,但是踩着自己的朋友往上爬,这种人却是官场中人最厌恶的一种。因为跟他做朋友,你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变成被他踩着的那个。 “林崇,你叫住我们有什么事?”言希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林青书笑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如今会试也算是结束了,我向着大家都是同乡不如找个地方聚一聚?” 言希想要翻白眼,被赵焕暗地里顶了一肘子总算是忍下了,道:“不必了吧?总算考完了我们却是有些心力交瘁,正想要会去休息呢。何况,我们可不是林兄,还可以住在岳父家里有人侍候着什么都方便。小弟还要回去打扫屋子呢。” 看着林青书有些难看地脸色,赵焕在心中无奈地苦笑。这个言望安什么都好,就是一开口就得罪人。跟林青书这个仇,算是结下来了。这么说话,不是明摆着嘲讽别人靠着未来岳父家吃软饭么? 林青书涨红了脸,看着言希半晌没有说话。 赵焕摸摸鼻子道:“林兄,你也知道望安这个大少爷,这些日子许多事情都是自己做,难免就有些心浮气躁。他只是有点羡慕你而已……” “……”曹修默然望着赵焕,你确定你这是在灭火不是再火上浇油? 眼看着林青书忍不住要爆发了,陆离淡淡道:“我们先散了吧。三天后就放榜了。” 三人对视一眼,齐声称赞,“言之有理,陆兄告辞!” 三个人,两个方向干脆利落的离开了。只留下走得慢一些的陆离和气的脸色铁青的林青书。 陆离淡然看了林青书一眼,转身朝着另一条街上走去。她跟谢安澜约好了去看看即将开业的茶楼。陆老爷分给他的产业和之前置办的一些都是要放在明面上的,跟谢安澜以谢无衣的身份和穆翎合作以及经营雍西的几间青楼是不一样。若是明面上一点产业没有,将来当官了陆离不是准备节衣缩食过苦日子就是准备天天被御史弹劾了。 “陆兄。”林青书有些焦急地赶了上来,陆离脚下并不停步,只是侧首看了林青书一眼表示他听到了。 林青书仿佛有些无奈地苦笑道:“似乎不知不觉间,咱们疏远了许多。” 陆离不置可否,林青书见无法冬至以求,只得干脆的说明来意,“陆兄,陆伯父说就算分家了,也还是一家人。你不妨带着夫人回去看看。你这次会试考出了好成绩,陆伯父本想替你庆祝一番…。”可惜陆离搬出去了,而陆晖却落榜了。陆家整个气氛一片低迷,即便是林青书上榜了,也只有陆荞和林青书占住的小院里几个下人敢恭喜他几句,平时在府里特别是在陆晖面前连提都不敢提起这事儿。 林青书心中有些不平,就因为陆晖是陆家的嫡长子,即便是落榜了全家人也还是要紧着他。他如今的日子看着风光,实际上也没有那么好过。林青书觉得他现在有点能体会当初陆离作为陆家四少爷的时候的窘境是为什么了。陆离和谢安澜当初是没人五两银子一个月,林青书毕竟只是陆家未来的女婿,而且还是庶女女婿,所以陆夫人做主每个月只给了三两银子。林青书身上的衣服玉佩都是陆荞自己补贴他的。但是陆荞自从坚持要嫁给林青书之后就有些在陆闻面前失宠了,何况她自己也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却没有多少钱能补贴给林青书的。三两银子在寻常人家不算少,但是在陆家而且还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出去跟人喝个茶说不定就要去掉大半了。因此私底下林青书依然是捉襟见肘。 对此,林青书就更羡慕嫉妒陆离了。陆闻就算再不喜欢陆离,陆离到底也还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是为了面子和名声,分家的时候陆闻也不能太苛待陆离了。虽然也没有偏爱,但是林青书却也知道陆离分家的时候光是现银就得到了八千两,还有商铺和庄子。八千两,他这辈子连八百两都没见过。 陆离不语,林青书继续道;“以后大家都要入朝为官,荞儿叫你一声四哥,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以后还要……”一路上,林青书一直喋喋不休。陆离突然站住脚步,林青书以为他终于意动,还没来得及笑出来的时候却听陆离淡然道:“我到了,你请便。” 林青书一愣,陆离已经转身走进了街边一家还没开业的茶楼。 茶楼上连匾额都还没挂,不过从门外往里看已经能看到里面装饰一新的模样。还有穿着茶色短打衣衫的伙计在里面忙碌着,只是站在门口看看,就让人觉得很是幽雅宜人。林青书听到陆离进去之后,有人称呼其为公子。难道,这是陆离的铺子?陆离搬出来才没多久,怎么会这么快…… 除了两个偶尔警惕往门外看一眼的伙计,没人理会站在门口发呆的林青书。陆离从楼梯口直上二楼,刚踏入二楼就听到谢安澜带笑的声音传来,“哟,四少爷殿试回来了呀?” 谢安澜正斜靠着窗口坐着,笑吟吟地望着楼梯口上来的陆离,一身绚丽的红色衣衫,更是衬得笑若繁星艳光四射。 “这些小事也要你亲自过问?”陆离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地扫了一眼旁边的陆英。陆英立刻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看向谢安澜。谢安澜笑道:“哪儿啊,我就动动嘴,都是陆英让人办的。”经商这种事在士人阶级还是很不受人待见的。虽然陆离本身没有这个观念,但是他所处的这个环境却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过在谢安澜看来,这纯粹是掩耳盗铃。这些大家族乃至书香门,谁家底下没有商铺啊?谁家底下的下人没有做点生意?难道这些生意真的就是这些下人自己的么?只靠天地的租金,哪儿养得活那些挥金如土的少爷千金们? 朝着陆离招招手,谢安澜笑道:“饿不饿?坐下来尝尝这儿的菜怎么样。” 陆离漫步走过去,一边道:“我以为你打算开茶楼。” 谢安澜不解,“开茶楼和吃饭有什么关系?翠华楼还是客栈呢。”还不是一样的吃饭喝酒喝茶一应俱全,甚至连想要举办什么花会茶会诗会都可以出租场地。当然他们没那么大的气魄,主要是,地方不够大。京城里想要买到足够大足够好,位置还要合适的地方,没有点门路关系是不成的。 陆离坐下来,谢安澜抬手拍了两下,很快就有伙计送上来了菜品。清一色的都是素食,还有一壶酒。虽然谢安澜一向诟病这个时代的酒纯度不够,不够烈性,因为都是曲酿发酵的,后世的蒸馏酿造法尚未出现,也就没有了例如烧刀子那样的烈性白酒。所以陆离这样的读书人上次喝了那么多还能清楚的思考布局完才醉过去。如果是蒸馏过的那种五十多度的白酒,陆离还能来者不拒的喝上好几十杯还能冷静思考,那他就真的是酒神了。 “尝尝看。”谢安澜托着下巴笑道。 陆离挑眉,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送到口中品尝,微微怔了一下道:“灵武寺那个老和尚的手艺,他怎么会肯跟你来?”不太像是老和尚教出来的,就算是师父手把手的教,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做出来的味道还是有些微差别的。何况,以陆离的了解,灵武寺那个老和尚也绝不是什么能够手把手耐心教导徒弟的人。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同样的,有酒也能让和尚做菜啊。” “酒?” 谢安澜道:“我教了那和尚一种酿酒的方法,但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材料。所以,他偶尔帮我做菜,我给他提供研究的材料啊。”其实就是将所谓蒸馏酿酒这个法子的大概说给老和尚听,你问谢安澜具体方法?呵呵,她又没有偷偷遛进人家酿酒厂偷师过,怎么会知道具体怎么操作?反正就是这么一个理念,老和尚能弄出来,他好她也好,弄不出来…也无所谓啊。她又不爱喝白酒,最多就是失去一个赚钱的机会而已。 想起某和尚要酒不要命的模样,陆离觉得谢安澜这个做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法子。 谢安澜也这么觉得,心情愉悦地道:“一个不知道对不对的酿酒法子,就拐到一个极品大厨。我真是个天才啊。” 陆离道:“你打算只卖素斋?” 谢安澜道:“你们读书人不就是喜欢附庸风雅么?我这静水居卖的就是个风雅。最好的茶,最美味的素斋,最香醇的酒,还有最幽美的音,最传奇的说书故事。” “茶楼酒肆不得唱曲卖艺。”陆离提醒道。 谢安澜没好奇地翻着白眼,“谁唱曲了?睡卖艺了?背景音懂么?我专程请了三位琴师,除了说书的时间,三位轮换不间断的抚琴奏。这个不收钱!本店免费提供的!” 看着她气哼哼地模样,陆离眼中闪过淡淡笑意,点头道:“不错的想法,你打算取名叫静水居?” 谢安澜耸耸肩,这也不是她独闯的主意,倒是没什么好得意的。 “是啊,静水居,怎么样?” 陆离思索了片刻道:“还不错,跟你的名字很配。” 很配?静水?安澜?谢安澜一时莞尔,可不是么?安澜,不就是静水么?谢安澜趴在桌上,眼巴巴地望着她,“所以说,清篱先生,劳烦你帮题个字如何?” “题字?”陆离一愣。 谢安澜指了指窗口,“门口还缺一块匾额,等着开张呢。” 陆离有些失笑,“所以,你就是在等我?” 谢安澜笑容可掬,“名人效应嘛,有你清篱居士的名声在,我明后天就开业,到时候不关你事中了状元榜眼探花,还是二甲什么,总归是个好开始啊。到时候顺便请你那些同榜同年一起来静水居坐坐怎么样?”以后我让掌柜给他们贵宾价,八折。 陆离好笑地看着谢安澜不说话。 “陆四少?四爷?相公?夫君?到底怎么样嘛?” 陆离无奈地点了点头,提醒道:“若是到时候我名次不好,你可别嫌弃。” “这个…”谢安澜迟疑,“那…你能不能帮我请百里胤题字?” “谢、安、澜!”陆离俊雅的容颜顿时黑了几分。 两人正用膳,老和尚气呼呼地从楼下上来了,看到两人顿时大怒,“老和尚辛辛苦苦地做菜,你们两个倒是好意思在这里吃吃喝喝还闲聊!”谢安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我不会做菜啊。”陆离淡定地道:“我也不会。” 老和尚正要大怒,谢安澜立刻道:“大师,别这样么。今天不是他殿试么?一大早就进宫了,下午才出来,正好你不是在做菜么就先让他吃了呗?” 老和尚瞪了她一眼,“那你为什么吃!” 谢安澜讪讪地瞄了一眼筷子道:“我陪他吃么。” 老和尚轻哼一声,打量着陆离道:“看这小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殿试的时候没有直接吓得跪倒在金殿上吧?考砸了,是要好好补一补。” 谢安澜无语,“多谢大师关心,好像没有。” 老和尚狠狠地瞪了陆离一眼,怒气匆匆地去了。谢安澜很是不解,“所以说…这和尚到底是为什么要跑上来这一趟啊。” 陆离放下筷子,淡淡道:“吃撑了散散步,消食。” “…你说的是你还是他?” ------题外话------ 亲们么么哒~·昨天很抱歉哦。没能赶上二更,不过累了一天这段时间的失眠居然不药而愈了(也可能是我想开了,惹不起我还不能换个地儿么,不跟成都死磕了我!) p:今天二更,保重准时4。55( ) 第一百二十八 静水居(一更) 第一百二十八 静水居(一更) 第一百二十九章 跨马游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九章 跨马游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九章 跨马游街 (( ))林青书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陆家为他准备的小院子,陆荞早早的等在那里了——小说——看到他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在林青书面前一向刁蛮任性的陆荞竟然也显得有几分温婉和贤淑。 “林大哥,你回来了?”陆荞欢喜地道,“殿试考得怎么样?你见到陛下了么?” 林青书带着温尔雅的笑容对陆荞点点头,“让你担心了。” 陆荞羞涩地道:“这是我应该做得,林大哥累了吧,我让人准备好了饭菜,先用一些饭菜再说吧。” 自从与林青书两情相悦之后,陆荞觉得自己原来的想法确实是不对的。她根本不应该羡慕和嫉妒大姐陆蕙。陆蕙嫁的是侯府没错,但是她却只是一个侧妃。侧妃是什么?说白了不也还是个妾么?她陆荞以后可是要做官夫人,正大光明的穿上正红的衣裳坐人正妻的。以她的身份,不是嫁给大家族不争气的庶子就只能被送去给嫡出的做妾。甚至后一条路其实都是没有的,因为陆荞并没有陆蕙的美貌。与其嫁给那些不争气的纨绔子,过着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日子,还不如选一个有前途的贫寒学子,将来妻凭夫贵呢。 林青书长得好,性格也好,对陆荞很是温柔体贴,陆荞原本还有些看不上林青书的家世,但是渐渐想开了之后反而觉得自己当初对林青书动心是无比正确的决定了。因此对林青书也越发的体贴起来。 房间里果然早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两人坐下来用膳。陆荞时不时问起今天殿试的事情,诸如发挥的如何,陛下长什么模样啊云云。林青书自然一一都说极好,便是将皇帝的相貌也形容了一番如何如何。其实林青书排名靠后,又被巨大的柱子挡着,哪儿能看到皇帝长什么模样?虽然这个世道还没有觐见天子不得直视君颜的规矩,但是林青书当时心情也很是紧张,大概也没有心情去好奇皇帝的长相。 林青书想了想,问道:“你四哥在城北有一家茶楼?” 陆荞有些茫然,道:“茶楼?没有吧?我记得爹分给四哥的两个铺子好像一个是杂货铺,一个是粮米铺子。” 林青书摇头,将今天跟陆离一路走过去看到的那家茶楼说了一遍,“里面的伙计称呼他公子,不是他的是谁的?”陆荞闻言,有些羡慕地道:“四哥现在可真厉害,这么快就能自己在京城里买下一家茶楼了。” 从前陆荞总是喜欢说泉州这里不如上雍,那里不如上雍。但是现在终于明白泉州至少还是有一天比上雍好的,那就是泉州的东西没有这么贵。原本陆荞在泉州过得还算滋润,这才回到上雍没多久,就发现钱明显不够花了。听说陆离一幅画就能卖好几百两银子,陆荞心中暗暗懊悔,当初怎么就那么得罪四哥了呢?如果没有,说不定四哥还能补贴她一点零花钱。 “四哥是很厉害啊,听说上次四哥一幅画卖了五百两,连柳家的十三公子都想要呢。最后被穆家大公子买走了。穆家可是东陵首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陆荞不经意地道。 林青书眼底闪过一丝暗色,道:“说得是,谁能想到陆兄会有今天呢。” “是啊。”陆荞怅然若失。 两天后,谢安澜的静水居顺利开业。掌柜是早在一个月前就物色好的,也是这家茶楼从前的管事。跟着老掌柜做了一辈子了,谁知道临老了茶楼却让老东家的儿子给弄垮了。其实如果不是有这位撑着,只怕这茶楼也等不到谢安澜来接手了。掌柜对这家工作了一辈子的茶楼很有感情,谢安澜又是个很大方的老板,于是思索了再三之后就留了下来继续做掌柜。 他可是知道的,这静水居幕后的老板,那位陆公子今年必定金榜题名,静水居一定会比从前的茶楼发展的更好的。 开业当天,陆离就请了一些认识的才子们一起到静水居小聚。出了曹修言希赵焕等同乡,还有如百里胤莫涵等那日在翠华楼聚会的以及这些日子在京城里认识比较投缘的,零零总总竟然也有二十多人。其中当然也有一些人没来,不过大家也并不在意。虽然不知道这静水居与陆离是什么关系,却也纷纷称赞这里布置的清幽雅致,菜肴更是是丰满美味并不输给翠华楼多少。最重要的是,翠华楼走的是高端路线,卖的就是一个贵!静水居虽然也很贵,但是却在大多数人都能够承担得起的地步。 第二天,殿试放榜! 这一日,上雍皇城风和日丽天气晴好。 一大早贡院外面就挤满了人群,倒像是比之前会试接过出来还要热闹几分。不过这一次,这里面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凑热闹罢了。 谢安澜觉得人声嘈杂,自然不会去跟人挤来挤去,而是机智的选了一个新科状元榜眼探花游街必然会经过的地方围观。为了凑这个热闹,谢安澜将芸萝和西西也带了出来。难得出来的两个小孩脸蛋上都满是欢快地笑容,红扑扑的让谢安澜忍不住多捏了两下。 “少夫人,我们在这里能看到四少爷么?”芸萝有些担心的问道。 谢安澜摸着下巴道:“这个么…要看你家四少爷到底有没有考到前三啊。”能跨马游街的只有一甲三名,所以说万一陆离还是第四名甚至更远,她们就算是把脖子都伸长了也看不到他啊。 “陆英也真是的,陪四少爷去看也不快点回来报个信儿。”芸萝有些着急地跺脚道。 谢安澜抬手拍拍她的小脑袋道:“别着急。” 外面的街道上早就挤满了人,虽然新科状元游街的事情没过三年就可以看到一次,但是京城的百姓们却依然还是此不疲。 远处传来官兵整齐的步伐声,两队穿着整齐的衣服的京城守卫营士兵快步奔来,驻守在街道两侧将人们与街道隔离开来。远处隐隐地传来了锣鼓声响的喧闹以及人们的欢呼声。 “来了。”谢安澜道,同时站起身来将西西也抱了起来让他能够站在窗户下面的椅子里好看清楚街上的情形。西西伸长了脖子想要往外看,却什么都看不到。有些哀怨地扭头看向谢安澜,“娘亲骗人。” 谢安澜含笑捏捏他的小脸道:“娘亲才没有骗西西,马上就来了哟。” 楼上还是有对面的楼上跟她们一样动作的人也不少。一时间街道两边楼上的窗户都打开了,齐刷刷地挤满了人。 声音渐近,远远的可以看到旗帜飘飘,御前侍卫盛装在前护卫,还有礼部官员鸣锣开路。端的是荣耀非凡。谢安澜一眼望过去,果然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平时陆离总是穿着比较素净的颜色,第一次看到他穿着这样一身红衣谢安澜倒是有些惊讶。谢安澜原本以为陆离这样外表温尔雅的男子,大约是不太适合红衣的,很容易显得女气。虽然陆离本身气场强大,而且性格沉稳,但是现在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收敛气场的,所以才不爱穿艳色的衣服。现在一看却觉得自己错了,穿着一身红衣的陆离端坐在白马上,神色微敛,轩眉飞扬,几分锋利的锐气含而不露,俊美地让人有些炫目。 走在陆离跟前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比起陆离这样雅致的俊美,他就显得英气多了。脸上也带着开怀的笑容,引得道旁围观的少女们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叹声。还有不少胆大的少女将手中的花儿抛向马上的人。 这…大概就是百里胤了。前儿陆离还因为百里胤没给她好脸呢,看着倒像是个武双全的才子。至少骑马的姿势就比他身后的另一位同学要好看得多。 游街的时候,礼部官员都会随行唱名。 “昭平二十四年新科状元——海临百里胤!” “昭平二十四年新科榜眼——华阳王越之!” “昭平二十四年新科探花——泉州陆离!” “少夫人!少爷中探花了!”芸萝欢呼道,虽然她也并不知道探花是多么厉害的东西,但是大少爷可是连个会试都没有靠上。那天会试他们也去了,那么多人考试,最后能来游街的却只有三个,可见是很厉害的。 “爹爹好厉害!”西西也跟着拍手道。 谢安澜挑眉看向底下,发现那些围观的女子们扔出去的鲜花有一半砸给了百里胤,但是另一半却砸到了陆离马前。古代的少女们真热情,难怪能有看杀卫玠的典故呢,难怪会有掷果盈车的传说呢,这还幸好都是鲜花儿,要都是水果说不准要砸死两个帅哥呢。 至于那位四十的榜眼,就被人们给无视了。没办法,这一届状元和探花的颜值都太高,于是原本也算是仪表堂堂的榜眼一不小心就因为年龄问题被人给抛到一边去了。 谢安澜问道:“西西,要不要跟爹爹打个招呼啊。” 西西眨着大眼睛望着谢安澜,点头,“嗯!” 谢安澜回头,从不远处的花盆里折下了一支红色的杜鹃,看向留下正要经过的队伍嫣然一笑,手腕轻轻一用力,花枝朝着楼下飞去。谢安澜用的力道正好,不会被人误会是意图攻击,却又能够正好落到陆离跟前而不会中途掉落。 果然,花枝倏地飞到陆离跟前,陆离抬手一抓却是一愣。抬起头来,正好看到街边窗口的女子,一袭红衣如火,笑容绝艳夺目。(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跨马游街 第一百二十九章 跨马游街 第一百三十章 琼林宴(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章 琼林宴(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章 琼林宴(一更) (( ))一支红艳艳犹带着翠叶的花儿从天而降,正好落入了探花郎的掌中。爱玩爱看就来网……z幽阁周围的人们都忍不住惊呼出声,纷纷抬头看向上方。一个容貌绝代的俏佳人正好着一个精致可爱的小娃娃含笑望着楼下。突然被这么多人看着,竟然也毫不羞涩回避。就连她怀中那小娃娃,也十分大胆地扶着窗户,努力的伸出小手向下面挥手。 再看向马背上的探花郎,红衣白马,面如冠玉,俊美雅致,风采绝伦。只见那一直略有些冷淡的探花郎手中捻着那一支红花,唇边突然展开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周围突然的变化让百里胤有些奇怪,回头便看到陆离手中的花枝不由莞尔,“陆兄,好艳福。哪位佳人所赠啊。” 陆离抬眼,目光看向路边的二楼上的窗口。百里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不由得吸了口气。 “明烈如火,绝艳倾城,如此绝色” “百里兄。”陆离淡淡提醒道:“那是内子。” “啊?”百里胤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失态的人,但是现在他的表情真的有点失态。难怪前些日子大家玩笑说吴老大人想要选孙婿的时候陆少雍是丝毫不为所动呢。家中有如此佳人作伴,谁还求什么尚书的孙女啊? 百里胤略有些失落,叹息道:“少雍兄好福气。”好艳福。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窗口的女子,百里胤眼中并没有什么不纯净的意思,反倒是多了几分探究。那么一支轻飘飘地花儿想要准确无误的扔到陆离的手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办到的。要知道,马儿在移动,而且他们还在街道中间。难道只是巧合? “百里兄。” 百里胤有些歉意地笑了笑,连忙转过头去继续游街。同时,谢安澜也抱着西西离开了窗口。临走时朝着陆离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回去了。 “娘亲,方才那个叔叔在看你。”西西依偎在谢安澜怀中道。 谢安澜笑道:“或许是在看西西呢。” “就是在看娘亲。”西西道。 谢安澜道:“好吧,那个叔叔就是在看娘亲。他大概想知道娘亲是怎么将花儿抛的那么远的。” 西西不解,“他为什么想要知道?” 谢安澜道:“这个他大概也想去抛给别人人吧?” “这样啊。”西西摸摸小脑袋,道:“那如果下次遇到了,娘亲我们教那个叔叔好不好?” “嗯?”谢安澜有些惊讶。 西西道:“那个叔叔连花儿都不会扔,好可怜哒。娘亲说扔花儿是因为大家喜欢那个叔叔和爹爹。那个叔叔一定也是想要扔给自己喜欢的人。”谢安澜忍不住笑出声来,“西西知道什么叫喜欢么?” 西西羞涩地红着笑脸道:“知道,西西喜欢娘亲,喜欢爹爹,喜欢舅舅。” “真是乖孩子。” 谢安澜抱着西西下楼,正巧看到陆荞和林青书迎面而来。前几天陆离和林青书相遇的事情谢安澜自然也知道,原本以为以林青书的傲气应该不会过来。没想到看到谢安澜抱着孩子,身后只跟着一个芸萝,两人楞了一下便走了过来。 “四嫂,恭喜啊。”陆荞道,脸上多了几分亲切的笑容,让谢安澜有些怀疑,往日她以为她们关系不好是不是自己记错了?要么就是陆荞失忆了。 “四少夫人,恭喜。”林青书看向谢安澜,眼中带着惊艳之色。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谢安澜了,但是却依然很难不感到惊艳。 谢安澜点头道:“多谢,也恭贺林公子和二妹。”林青书自然也是上榜了的,只是具体的名次还不知道罢了。不过林青书会试是二百零八名,殿试只怕也不会提高太多。 果然林青书眼神微沉了一下,拱手道:“让四少夫人见笑了,在下勉入三甲罢了。” 谢安澜笑道:“总归是喜事,两位想必还没有回去报喜,我就先告辞了。” 陆荞连忙身手想要拉住她,“四嫂,都是一家人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四哥中了探花也好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谢安澜身形一晃,看似不经意间却正好与陆荞伸过来的手错开,陆荞顿时抓了个空。 谢安澜道:“还是算了,你四哥要去参加琼林宴,也回不来。我们还是在家里等他回来吧。” 说完,谢安澜便抱着西西往外走去,芸萝看看陆荞和林青书也连忙跟了上去。 这夜的皇宫花苑里格外热闹,满朝武皇室宗亲与新科的进士们都出席了这场三年一度的盛宴。皇家花苑里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无数的身着彩衣的宫女们穿梭其间,各种美味佳肴,琼浆玉液一派歌舞升平。 因为时间尚早,皇帝尚未驾临,但是朝中但凡有资格上朝的官员们却都已经到齐了。还有皇室宗亲们也是一个不落。龙椅以下的位置分为两边,一边是朝臣们和皇室宗亲们的位置,另一边却是新科进士们的位置。这也是这些未来的官场新人们唯一的一次不需要按照职位与上官们平起平坐的机会。过了几天,即便是为了一甲的百里胤陆离等人,在这些朝中大员面前,也不过是个六品的芝麻小官罢了。 新科进士这边,百里胤理所当然坐在首位上。他的下首便是榜眼王越之,再往下就是陆离和莫涵。会试的时候陆离在后莫涵在前,但是殿试过后却成了陆离在前莫涵在后。显然殿试上皇帝亲自提问的表现,还是很影响最后的成绩的。不过莫涵看上去并不在意,二甲榜首也很是风光不是么? 陆离坐的靠前,他们对面的位置坐着的自然也不是寻常人。左右丞相,理王,还有几位皇室亲王,然后是各部尚书,柳咸柳戚兄弟等等。 陆离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莫涵说着话,却清楚的感觉到有几道目光时不时的落在自己身上。陆路抬眼望过去,目光在理王身上顿了一下,然后落到了隔得有些院的一个中年男子身上,那是陆家家主,陆盛言。陆盛言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算不上什么敌意,但是也绝对不是看晚辈的和善眼神。对于陆盛言这个上雍陆家的掌舵者,上一世陆离跟他并不熟悉,自然也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大家各为其主选择了不同的路罢了。当时陆离隐居幕后,陆盛言又是陆家家主,许多事情自然轮不到他们两个面对面的厮杀,所以陆离能记得的便是失败了之后陆盛言( ) 第一百三十章 琼林宴(一更) 第一百三十章 琼林宴(一更) 第一百三十一章 洞房花烛 (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一章 洞房花烛 (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一章 洞房花烛 (二更) (( ))谢安澜不解地望着他,陆离也不在意,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唔”突然被人“灭口”,谢安澜很是不爽。但是同床共枕这么些日子,两人之前还有过那么几次险些擦枪走火的经历,陆离对她显然是比她自己更加了解自己。扶着她背心的手慢慢向下拂过她腰间的敏感处,谢安澜忍不住轻吟了一声原本想要推开陆离的手立刻软了下去。很快,她似乎就被这种亲密的游戏所吸引,忘记了刚才的不悦和抗拒,跟着投入了这场唇舌纠缠的游戏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微微的喘息方才分开。陆离神色温和地望着怀中女子绝美的容颜。那往日里总是狡黠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迷茫和妩媚,美丽的容颜上仿佛抹了胭脂一般艳若云霞。面如桃花,眸如碎星,美丽不可方物。陆离难得的感到呼吸都为之一窒。 四目相对,都是一愣。 陆离轻抚着她的脸颊,问道:“醒了么?” 谢安澜愣了愣,微微点了下头。 “很好。”陆离道,伸手抱住谢安澜站起身来朝着不远处的床铺走去。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落入了柔软的床铺间,床头的被勾起的轻纱帐被不小心扯下,将床上的情景半掩在里面,只留下隐隐约约的声音。 谢安澜抬头望着陆离俊雅的容颜,此时的陆离却与白天在大街上的温雅自持的模样半点关系也扯不上。望着她的目光仿佛已经能够喷出火一般,谢安澜甚至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地发烫。谢安澜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除夕夜。 “陆离” 一个已经取字基本上等于被认同成年了的男子,被人直呼其名其实是一种极为不尊重的事情。但是陆离觉得他并不介意谢安澜这么叫他。甚至当谢安澜这么叫他的时候,他觉得比称呼他的字,或者那声不知道是包含着什么意味的夫君更加的亲密悦耳。 低头再一次吻住那双甜美的芳唇,这一次他得到了更加热情的回应。半裸的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的后颈,温热的芳唇与他热情的嬉戏纠缠。纱帘半掩的床边,红色的衣衫从里面落了下来,滑落在地上。然后又有一件,跌落在之前落下的红衣上方。 纱帘后面,身影晃动着。低沉的轻音从纱帘溢出,半开的窗户外面,天空的明月也悄悄的躲到了云朵后面,羞于偷看房中那一对鸳鸯的缠绵。 天边的月已西沉,整个夜幕都已经漆黑一片,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弥漫着淡淡馨香的房间里,依然半开的窗口有微风拂过,无声的撩起床边的纱帘。宽大的床上,一对鸳鸯正交颈而卧。谢安澜睁开眼睛,便看到陆离沉静的睡颜。昨晚的一幕幕清晰却凌乱地往在脑海里闪现,那些暧昧的,热情的,激烈的感觉仿佛还依然存在。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腰间突然一紧。原来陆离的一只手依然还搭在她的腰间,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却将沉睡的人惊醒了。 陆离深邃的眼眸望着怀中的女子,美丽的容颜上还残留着未尽的春意。 陆离心中一动,身形一翻再一次覆了上去。 “唔陆离!你天要亮了!”谢安澜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陆离的声音带着浅浅的喘息,“两天后才去翰林院,明天没事。” “唔你我”我有事啊! 理智再一次被热情席卷,的洪流将两人卷到一起越颤越紧,最后只能紧紧地依偎着彼此,轻吻,爱抚,缠绵,战栗 谢安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显然今天是个好天气。半开的窗户外有明媚的眼光透进来,照的整个房间明亮而温暖。谢安澜坐起身来,浑身上下有一种仿佛被碾压了一遍的酸痛。柔软的绣被刺从肩头划落,露出了还布满了痕迹的肩膀和心口。谢安澜挑了挑眉,扭头去看发现自己的一副就放在床边的矮凳上。正要伸手去捞,陆离从外面走了进来,“醒了?” 谢安澜忍不住磨牙,她居然从陆四少的脸上看到了类似志得意满春风得意的表情。不就是滚个床单么?为毛她就要浑身酸痛好像被人揍过一顿,陆离却是精力充足意气风发的模样?他们俩到底谁才是武力值比较强地那个? 见她坐在床上咬牙切齿的模样,陆离弯腰伸手摸摸她的脸颊问道:“还没睡醒么?要不用点东西,再继续睡?” 睡你妹啊! 不不是睡他妹,昨晚她是被他给是她把他给睡了! 轻哼一声,谢安澜伸手就要撩开被子起身,却被陆离一把按住了,“不舒服今天就别起来了。” 谢安澜一把拽住陆离将他往床上一推,傲然道:“少看不起人了,陆离,你要记住,昨晚是本大神睡了你!” 陆离也不挣扎,随意地躺在床上仰视虽然只裹了一个锦被,却依然气势如虹的女子,道:“这个,有意义么?” “”好像确实没有。谢安澜眼珠子一转,落在陆离身上的目光甚是猥琐。下回真的睡回来就行了么?想着想着,谢安澜又高兴起来了,伸手拍拍陆离的脸道:“嘻嘻,之前在泉州我就劝你了咱们不如约一约,你偏偏不要,现在还不是嗯哼?” 陆离淡淡道:“我也问过你,考虑好了么?” 谢安澜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陆离伸手爱怜的轻抚着她的脸颊,“只要你还在这个世上,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我不想叫你这个名字,该怎么叫你?”谢安澜一愣,想起来昨晚一整夜陆离似乎却是都没有叫过她名字。虽然她跟原主同名同姓,但是不得不说没有一个女人喜欢男人在床上叫着别人的名字。 陆离似乎也并不想要她回答,所以也只是伸手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把玩,一边笑道:“我听你自称青狐?应该是个代号吧?不如,我给你取个字可好,就叫青悦如何?我唤你青悦?” 谢安澜只觉得一脸懵逼,半晌才问,“为什么叫青悦?”青她可以理解,但是悦是从哪里来的? 陆离伸手拂开她颊边凌乱的发丝,道:“我喜欢你开心?” 谢安澜沉默良久,说不感动的是假。她确实不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说得难听一点叫没心没肺。太容易感动的人也做不了特工不是么?但是她毕竟不是一颗石头,总还是长着一颗人的心的。 “听说,男人这种时候都喜欢说好听的话。”谢安澜道。 陆离握着她的手轻声(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洞房花烛 (二更) 第一百三十一章 洞房花烛 (二更)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会揍你(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会揍你(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会揍你(一更) (( ))平生第一回吃上荤腥就如此暴饮暴食,谢安澜觉得自己从此对吃肉这件事有很深的心理阴影了。果然,狐狸窝的女人从来都是明智的,滚床单什么的有什么好?偶尔垂涎一下鲜肉,打打嘴炮开几句黄腔就可以了嘛。实在不行还可以看看黄片么,干嘛要自己亲力亲为?走出房门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腰谢安澜暗暗磨牙。当然,当时肯定也是爽到了,问题是后果太严重,而且…。 愤怒地瞪了一眼好脾气的跟在身后的人。 “夫人怎么了?”陆离好心情地问道,过往的丫头们停下行礼的时候都发现少爷今天似乎格外的容光焕发。反倒是一向性格比较开朗的少夫人,动作略微有些迟钝,好像没休息好。 挥挥手让丫头们离开,谢安澜转过身直面陆离,语重心长地道:“陆四少…不,陆大人,圣人有没有教过你,纵欲伤身?” 陆离摇头,道:“圣人只教过我,食色,性也。” “…。”个臭不要脸的!谢安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总之,从今天开始,劳你开始修身养性吧。” “为何?”陆离一脸的不解,“难道夫人对为夫不满意?” 谢安澜朝他露出个狰狞地笑容,“没错,怎么样?” 陆离很是诚恳地道:“为夫定会继续努力,力求早日让夫人满意的。” 谢安澜冷笑一声,“你自己慢慢努力吧。” 看着她走在前面的背影,陆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喃喃道:“看来,是真的很不满意呐。” 作为一个丈夫,不能让妻子觉得满意实在是一件很伤自尊的事情啊。陆四少眼底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很容易影响夫妻感情的,所以还是要努力让夫人觉得满意才行! 大厅里,陆暄和陆明带着各自的夫人等着了。虽然之前就知道陆离在京城里租了个院子,但是她们却还是第一次来。喝着丫头送上来的茶水,打量着大厅里的陈设,陆暄两兄弟心中都有些复杂。原本他们并不想来的,但是兄弟高中探花,他们陆家却连个人问一声都没有实在是不合适。原本应该陆晖来的,但是陆晖怎么肯来陆离面前低头?陆夫人又怎么舍得寄予厚望的长子在陆离面前难堪?最后只得让陆明和陆暄来了。 原本陆明还有些同情陆离被强行分家,他们这样没有什么积累的年轻人分出去单过日子可不好过。但是来到这里坐下之后陆明倒是有些不确定了。这个院子比起陆家的老宅确实是不够大,只是一个二进的院子罢了。但是修缮的并不差,景致陈设都称得上幽雅。大厅里的摆设,还有府中虽然不多却明显训练有素的下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位四弟在外面的日子过得逍遥着呢。 “三弟,四弟已经正式被授予了翰林院编修,是正式的朝廷命官了。待会儿见面了,你客气一些。”陆明提醒道。陆暄脸色微沉,却还是点了点头。翰林院编修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官儿,不过才正七品而已。但却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比得上的。就算是陆家有钱有势,可以花钱给他们捐个官儿,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本事将他们送进翰林院的。翰林院是清贵之地,但是同样也是朝廷培养未来高官的第一个地方。东陵国早有不成的规矩,朝中二品以上官员,无一不是出自翰林院。这也是那些权贵世家子弟,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参加科举的原因。 二少夫人有些羡慕地叹气道:“起来,还是四弟妹的命好啊。四弟高中探花,四弟妹这一下子就变成了官夫人了。” 听着她的花,三少夫人眼底也不由闪过一丝羡慕却又有些黯然。这个世道,女子的价值几乎都体现在丈夫子女的身上。若是丈夫争气,自然可以如谢安澜一般从一个穷秀才的女儿,一跃成为官家夫人。如果丈夫无能,她们又能如何? 正话间,门外响起谢安澜和陆离话的声音。四人连忙起身,便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两人都是穿着家居的常服,并不如厅里的四位郑重其事。谢安澜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衫,发丝随意的挽起,只是簪着两件轻巧的流苏银步摇,看上去今天是没打算出门。陆离穿着月白色衣衫,全身上下竟然没有半点装饰,就连人惯用的荷包,玉佩折扇都没有,却依然是俊雅不凡风度翩然。 昨儿跨马游街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即便是有百里胤这个名头更盛的状元挡在前面,今科探花俊雅绝伦的相貌气度却也都引入了上雍城中许多代价闺秀的心中。不过很快就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消息,新科的状元探花都已经成婚了,不仅成婚了连孩子都有了。一时间不知道破碎了多少芳心。 至于榜眼,闺秀们表示:今年科举…有榜眼吗? 让陆明等人惊讶的自然不只是两人的装扮,而是两人进来的时候顺序。谢安澜竟然是走在陆离前面的,而陆离似乎也丝毫都没有不悦的意思。负手悠然地跟在谢安澜的身后,她回头话还会好脾气的回上两句。 印象中…四弟的脾气是挺好?不过,当真有好到这种程度?这对妻子也太过纵容了些吧? “四弟,四弟妹。”陆明顾不得多想,先一步开口道。 陆离微微点头,“二哥,二嫂,三哥,三嫂,请坐。” 牵着谢安澜的手走到主位上坐下,谢安澜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四个人,心中盘算着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陆离端着茶杯坐在主位上,也不着急,只是淡淡道:“父亲近日身体可好?” 陆明点头道:“父亲一向安好。” “大哥可好?”陆离问道。 陆明干笑一声,道:“也…也好。”好什么啊,陆晖听陆离中了探花,当场就吐了一口血出来。陆夫人现在只怕是已经恨不得立刻就就让陆离去死了。 陆离似乎没看出来陆明的言不由衷,点头道:“那就好。”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起来了。 陆暄轻咳了一声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三少夫人,三少夫人无奈,只得开口道:“三弟,你高中探花也是一桩大喜事儿,是不是应该亲自会去跟父亲母亲报个喜?”虽然已经分家了,平时大家各自怎么过日子谁也管不着。但是这种事情如果连知会父母一身都没有,却未免太过无礼。不过三少夫人觉得公公太着急了,既然四弟能够考上探花还能够在京城的读书人中间混的如鱼得水。就证明他脑子不傻,不可能连这些事情都想不到。不过这会儿看到谢安澜和陆离悠闲的模样,三少夫人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陆离抬眼看向三少夫人,“亲自去?三少确定么?” 确定什么?三少夫人有些不解。目光瞥到坐在身边的丈夫,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对啊,是公公叫他们来得,婆婆可没有。如果陆离和谢安澜回去,让陆晖再吐一次血,婆婆一时半刻奈何不了陆离和谢安澜,但是却会迁怒她们啊。 但是,公公的吩咐也不能不办啊。三少夫人顿时感到左右为难,心中暗暗叫苦。 陆明却没有三少夫人这么多顾虑,立刻笑道:“四弟这话怎么的,当然确定啊。四弟如今成了探花,也是咱们家的荣耀。爹昨儿就吩咐厨房里准备着,今天要在家里设宴为四弟庆贺呢。” 陆离垂眸思索了片刻,道:“如此也好,不过我与几位朋友约好了今天去拜访座师,只怕要晚些才能回去。” 只要陆离肯回去,谁管早晚啊。陆明连连点头,“自然是看四弟的时间方便。” 二少夫人也是个机灵地,立刻对谢安澜笑道:“既然四弟没空,不如弟妹先跟咱们回去,也好准备准备?” 谢安澜还没开口,陆离就已经替她搭话了,“夫人早起身体有些不适,还是晚些与我一道吧。多谢二嫂了。” “…那也好。”二少夫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 送走了陆明一行人,陆离要出门拜见座师,谢安澜也没有闲着。陆离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上门了。 看着光明正大地坐在大厅里喝茶的苏梦寒,谢安澜忍不住皱了下眉。 “苏会首。” 往日苏梦寒来探望西西总是会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的,这还是苏梦寒第一次大白天出现在陆宅。谢安澜相信苏梦寒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但是这样毫无预兆的来突然袭击,谢安澜还是喜欢不起来。 苏梦寒淡然一笑道:“陆夫人,打扰了。” 谢安澜挑眉,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还有心情朝着站在苏梦寒身后的青年挥挥手,“哥,好久不见?” 苏远哥眼观鼻子鼻观心,苏梦寒有些无奈地摸摸鼻子,显然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惹人嫌了。 “陆夫人不必担心,在下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正当理由的。”苏梦寒道。 谢安澜点头,“你要找的人不在,现在我不会让你见西西。” 苏梦寒笑道:“夫妻一体,跟陆夫人也是一样的。”见谢安澜想要拒绝,苏梦寒不紧不慢地道:“在下自认还有些眼力,陆夫人跟那些闺中女子是不一样的。” 谢安澜叹气,“苏会首的恭维我笑纳了,您,我听。” 苏梦寒道:“在下来此…是为了替人做客的。” 谢安澜微微眯眼,“谁?” “高阳郡王。”苏梦寒笑道。 谢安澜沉默了片刻,豁然抬头看向对面的苏梦寒眼神却锋利的十倍不止。原本清澈的眼眸仿佛雪亮的刀锋直射苏梦寒脸上,让站在他身后的苏远都忍不住想要上前以免谢安澜突然动手。苏梦寒却抬手挡住了苏远,示意他稍安勿躁。 “苏会首,出卖合作伙伴就是流云会的行事风格?”谢安澜冷声问道。 陆离就算是新科探花,也只是个七品编修而已。翰林院是没有实权的地方,按照规矩陆离最少也还要在翰林院待上一年。就算破格提拔,也不会超过六品。有什么资格让高阳郡王派人来拉拢?高阳郡王未免也太过心急了。除非,有人告诉了高阳郡王一些外人不该知道的东西。 苏梦寒有些无奈,“陆夫人,此事对陆公子并无坏处。” 谢安澜不为所动,淡淡道:“洗耳恭听。” 苏梦寒笑道:“前段日子陆公子在京城的风头可不算,如今一朝高中更是…正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居成名天下知。更何况,陆公子既然心怀大志,陆夫人觉得若是按照正常的情况,三十岁之前,陆公子能升上三品官么?在上雍这样的地方,老实三品官也只是得上话而已。” 谢安澜俏眼微微眯起,透出几分凌厉的寒意,“这是陆离的意思,还是苏会首自己的意思?” 苏梦寒淡笑不语。 谢安澜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身侧的扶手,一边淡淡道:“苏会首的事情,我会转告的。具体的事宜,苏会首还是找你该找的人谈吧。” 苏梦寒侧首打量着谢安澜,道:“在下以为…陆夫人应该也不是一个安于内宅的平凡女子。” 谢安澜笑道:“那也并不意味着,我就对玩弄权术有什么兴趣。苏会首想必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苏梦寒道:“但是陆夫人却嫁了一个玩弄权术的高手啊。身在局中,陆夫人岂能独善其身?” 谢安澜摇头道:“苏会首想错了,我并不厌恶权术,也并不清高自诩,我只是觉得…人最好擅长什么做什么,扬长避短嘛。比如,你如果得罪了陆离,他会费心思想法子坑你。但是你如果得罪了我……” “如何?”苏梦寒有些好奇地道。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我会揍你。” 到这儿,苏梦寒知道今天确实是不能跟谢安澜谈什么正事了。谢安澜确实是很聪明,不仅聪明而且冷静清醒,她的心里并不像是她外表表现的那么张扬。即便是她在我会揍你或者是斥责苏梦寒出卖盟友的时候,苏梦寒也注意到她的手指不经意间敲击的节奏丝毫不变,很明显她心里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激动和气氛。 如果谢安澜知道苏梦寒的想法的话,不定会告诉他。特工在面对不完全信任的人的时候,外在的表现和内心的活动是没有半点关心的。因为他们的肢体动作都是经过强制训练的,寻常人无法避免的大部分本能反应在他们这里其实并不太多。就算她心里其实实在筹划全盘缜密的如何杀人毁尸灭迹等等,表面上她也依然可以一脸真诚笑容可掬地跟人聊今天的天气真好之类的。而且这两样绝对是同时进行的。 望着谢安澜好一会儿,苏梦寒才叹了口气摊手道:“抱歉,是在下冒昧了。来,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谢安澜点点头,示意他有话直。 苏梦寒微笑道:“在下一时技痒,想与夫人切磋一二,不置可否?” 谢安澜诧异地打量着苏梦寒,这么上道?刚刚了想揍他就送上来给她揍? “公子。”苏远忍不住出声,目光有些警惕地看了谢安澜一眼。这个女人不简单。 苏梦寒含笑摇摇头,轻咳了两声道:“点到为止。” 谢安澜看看他,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我不跟病人动手。” 苏梦寒道:“想来…陆夫人是对高将军更有兴趣一些?” 谢安澜托着下巴道:“苏会首想,高少将军打不过你?” 苏梦寒摇摇头道:“八年前我们半斤八两,现在…只怕是我打不过他了。不过,应当也不会差太多。陆夫人若是想要挑战高将军,不妨先同在下练练手?毕竟,我们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谢安澜一脸黑线,“苏会首,我不是武痴。” 苏梦寒有些遗憾地看着谢安澜,上次来陆家的两个人无声无息的就被谢安澜给放到了,苏梦寒对这个女子的身手确实是有些好奇。他更好奇的是,谢安澜的身份,有那样的身手气魄胆识,谢安澜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秀才的女儿? 谢安澜含笑道:“其实,要打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苏会首肯回答我一个问题。” 苏梦寒道:“夫人请,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安澜道:“在苏会首心中,你最恨的人是谁?” 苏梦寒沉默不语,谢安澜以为他不会回答,正想要收回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听到苏梦寒突然吐出三个字,“东方靖。” 出乎意料地答案,只怕是陆离都没有想到。虽然前世苏梦寒也跟东方靖势不两立,但是陆离却一直没想明白苏梦寒是为了什么。无论是西西还是商家的灭家之仇,跟东方靖的关系应该都不大才对,就算其中有什么他的手笔也不该是苏梦寒最恨的人。除非…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谢安澜也是愣了愣,却并没有开口质疑。而是起身对着苏梦寒道:“苏会首,请。” 后院的院子很大,而且人很少。陆家有西西在,陆离和谢安澜也不喜欢太多人的环境,是以后院里很少有下人能进来。等到谢安澜让人退下,就更是空荡荡的只有苏梦寒主仆和担心少夫人的芸萝了。 苏梦寒接过一把苏远递过来的剑走到院中的空地前,转身看向谢安澜。 谢安澜想了想,既然苏梦寒是高手她还是用自己最惯用的短刺比较合适。右手一展,放在袖底的匕首落到了她手心里。 苏梦寒有些惊讶地挑眉道:“倒是少见有女子用这种兵器的。”短兵相接,一般都是女子比较吃亏。所以就算有女子学武,大多也是用剑或者别的什么兵器。就算是薛玉棠的海棠针,也比谢安澜的匕首要长一些。 谢安澜笑道:“合适就好,苏会首,请。” “请。” 话音刚落,两个人影就已经动了起来。站在旁边的苏远和芸萝看着一蓝一白两个人影飞快地靠近对方,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地速度快速交手。苏梦寒出手十分凌厉与他弱的外表完全不同。但是他也发现谢安澜出手竟然半点也不比他慢,而且论狠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似乎非常了解人的身体结构,每次的攻击都恰到好处,绝对没有多余花俏的动作。不过她的弱点也很明显,内息不足。苏梦寒很是惊讶,只是修行外功,一个女子竟然就能够练到这样的程度。苏梦寒可以肯定,谢安澜身上基本上没有学过什么内家功夫。看出这一点,苏梦寒就不在跟她硬碰硬了,而是开始利用深厚的内力绕着谢安澜打转,只是为了消耗她的体力。 谢安澜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自从见过这个世上的所谓高手之后,她就防着这些混蛋长着内力欺负人了。内力高强了不起啊?! 嗖地一声,一条长鞭出现在谢安澜手中。谢安澜左手一抖,长鞭立刻卷向了苏梦寒。苏梦寒脚下一点飞身后退,谢安澜朝他一笑,原本握刀的右手突然抬起,嗖嗖嗖三声,三道袖箭夹着凌厉的风声射向苏梦寒。同时长鞭封住了苏梦寒左侧的退路。苏梦寒右边却靠着院墙了。无奈,苏梦寒只得横剑劈向三支袖箭,却见谢安澜已经再一次按下了袖箭的机关。 苏梦寒面色微变,纵身一跃踩着第一波袖箭跃上了墙头,第二波袖箭正好从他足下飞了过去。两次六枝袖箭齐刷刷地钉在了墙上。 苏梦寒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墙壁上的短箭,忍不住一阵猛咳,无奈地道:“陆夫人,你这样可是有些不厚道。” 谢安澜收起鞭子扬眉笑道:“苏会首欺负我不会内功,不会轻功就算是厚道了么?”俗话,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苏梦寒也许不怕菜刀,她就不相信他也不怕袖箭的。特别是经过陆四少和青狐大神独家改造过的袖箭,威力是一加一等于n,刚刚实战使用过来,谢安澜表示效果还算满意。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会揍你(一更)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会揍你(一更)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时日无多(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时日无多(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时日无多(二更) (( ))苏梦寒从墙头上翩然落下,姿态优雅的仿佛世外仙人。哦亲对此谢安澜心中略感羡慕,不过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她前世的的世界也是有古武内功存在的,但是那需要的是坚持不懈的长期修炼。专业训练可以在短期内培养出一大批的格斗外功高手,却永远也不可能培养出一大批的内功高手,这就是差别。 苏梦寒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钉在墙上的袖箭,赞道:“好东西。”明明只是想探探这位的身手和底细,最后却好像是他理亏一般了。 谢安澜优雅地抚平了衣袖,浅笑道:“苏会首谬赞了。” “实话。”苏梦寒认真地道。 方才那袖箭射出来的力道十分不弱,若是原本的苏梦寒或许还可以徒手去接。但是现在的苏梦寒身怀重疾,想要用手连接六支袖箭,回去之后至少也要病上半个月。苏梦寒身体不好,所以他更加不喜欢折腾自己的身体,既然如此,能避则避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谢安澜耸耸肩,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苏梦寒正要说什么,外面丫头进来禀告,少爷回来了。 谢安澜立刻朝着苏梦寒挑眉一笑,道:“苏会首要找的人回来了,正巧我也该功成身退?” 苏梦寒很是无辜地望着谢安澜,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招惹这位讨厌了。这位似乎很不待见他的样子。 谢安澜果然没有再跟着苏梦寒去见陆离,而是让芸萝将人领取书房了。等到陆离跟苏梦寒聊完回房,天色已经不早了。谢安澜也已经收拾好了准备等着陆离一起去陆府,半个时辰前陆闻就派人来催了,不过陆离跟苏梦寒似乎很有话聊一直没有出来,于是谢安澜也就没有让人去打扰他们。 陆离神色平淡,也看不出来他跟苏梦寒聊得如何。谢安澜也不在意,坐在桌边里间陆离更衣的地方一边道:“苏梦寒这个人太危险了。” 陆离沉默了片刻,方才道:“确实有些。” 谢安澜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一支发簪道:“他在帮高阳郡王做事,还想要替高阳郡王拉拢你?” 陆离从里面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衣道:“准确的说,他是与高阳郡王互相利用。” 谢安澜皱眉道:“如今宗室之中的王爷们,除了那些只知道吃喝享的,也就是理王和怀德郡王名声最盛,这个高阳郡王一直默默无闻,苏梦寒怎么会选他?”陆离道:“因为他无人可选,怀德郡王跟柳家人是一路的,东方靖跟他更是走不到一路。除了高阳郡王,他还能选谁?”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道:“他未免太急躁了。” 陆离走到谢安澜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头,淡淡道:“急得不只是苏梦寒,所有人都急。” 谢安澜凝眉,“急什么?” 陆离道:“一旦柳贵妃生下皇子,陛下很可能会直接立为太子。” 谢安澜有些好笑地抬头看她,“你们会不会想太多,就算柳贵妃生下了儿子,立了太子又怎么样?小皇子要长大懂事至少也要十来年功夫吧?” 陆离摇摇头,伸手取过她手里的发簪替她插入发间,一边道:“不,一旦皇子立威太子,陛下很可能趁机废了皇后改立柳贵妃,太子生母,多好的理由?陛下并非长寿之相,一旦陛下早逝,而太子尚未成婚。大权就会落入柳贵妃和柳家的手中。这才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谢安澜顿了顿,道:“所以,现在所有人都这么急不可耐…就是为了对付柳贵妃肚子里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陆离挑眉道:“可以这么说。” “那你呢?”谢安澜有些好奇的问道。 陆离道:“我?我无所谓。谁成为太子,谁成为皇帝并不重要。当然,如果最后上位的能是个聪明人自然比是个蠢货要好得多。可惜,陛下的这下侄子,并没有几个聪明人。怀德郡王被柳家控制还沾沾自喜,高阳郡王自以为聪明,也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至于东方靖,被苏梦寒盯上,他大约是在劫难逃。” 谢安澜心中暗道:是被苏梦寒和你一起盯上了吧?东方靖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多孽才会这么倒霉。 “所以,苏梦寒替高阳郡王拉拢你其实是你和苏梦寒商量好的?”谢安澜问道。 陆离摇摇头道:“不必商量,他也是顺势而为。过些日子,陆家,柳家,理王大约都会来找我,多一个高阳郡王也不多。” 谢安澜眨巴着眼睛,笑道:“行情真不错啊,这么多人抢着要,那你打算选谁?” 陆离诧异地道:“我为什么要选他们?自然是谁权利最大选谁。” 谢安澜一愣,忍不住指了指皇城地方向。陆离莞尔一笑,低头在她指尖上吻了一下。谢安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听陆离道:“这么多人争相抢一个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小探花,陛下难道不会觉得奇怪么?并不是只有这些皇室宗亲和权贵们才要用人,皇帝陛下自己想要大权在握,也是需要人手的。柳浮云这些人,再怎么宠爱,看重,皇帝也不会忘记他姓柳。有的事情皇帝还是不会交给他做得。” “难道皇帝陛下不会记得你姓陆?” 陆离笑道:“我这个陆,跟陆渊那个陆差别还是很大的。” 谢安澜叹气,“苏梦寒说你是个权术高手,看来他看人的眼光果然很不错。” 陆离轻哼一声,淡淡道:“可惜他命不好,他这么着急,是因为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想起苏梦寒的身体状况,谢安澜也跟着沉默了。 直到天色已经暗下来,谢安澜和陆离才携手进了陆府的大门。与离开的时候几乎无人问津不同,这次回来陆家的下人们显然是热情了不止十分。陆暄和陆明也早早的就迎了出来,陆明朗声笑道:“四弟你可算到了,咱们可等候多时了。” 陆离淡然笑道:“劳各位久等了。” “哪里。”陆明连忙道:“咱们只是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陆离摇头道:“也没什么事,不过是高阳郡王府上的客卿过来说了一会儿话罢了。”苏梦寒这次入京,正是以高阳郡王府上客卿的身份来得。也不知道苏梦寒到底给了高阳郡王什么好处,才让他下了这么一朝昏棋。苏梦寒是时日无多,他走的是快棋。所到之处入秋风扫落叶,全然不管身后事。但是高阳郡王以后可还要过日子的。 陆明惊叹,“四弟果然厉害,竟然连郡王府都派人来了。快,咱们进去吧,爹娘都在等着了。” “二哥三哥请。” 陆家众人果然都等在大厅里了,只是陆夫人和陆晖夫妇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罢了。陆晖前些日子才刚被陆闻打了一顿,如今其实也不过是刚刚能起身罢了。看到一身白衣翩然,雅致风流的陆离与穿着紫色罗衣,光彩照人的谢安澜,陆晖脸色扭曲了一下,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了。 “父亲,母亲。”两人上前恭声行礼。不比天天见着,时不时地被找麻烦,偶尔请个安什么的谢安澜倒是觉得心平气和多了。 陆闻连连点头笑道:“好,好!离儿高中探花,是件大喜事。真是列祖列宗保佑。” 陆夫人冷笑了一下,却也没敢出声破坏陆闻的兴致。 陆离淡淡点头,对于陆闻的兴奋夸奖既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冷漠相对,只当是听见了一句平常的称赞一般淡然。陆闻更加觉得这个儿子宠辱不惊,再看看坐在一边的嫡子,心中更觉得失望。 “怎么不见景曦?”既然打算跟儿子修补关系,陆闻也就不打算无视那个一直被他当成不存在的小丫头了。能让陆离同意收养一个毫无关系的女儿,就算是因为谢安澜的关系至少也证明这孩子在陆离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谢安澜浅笑道:“小孩子睡得着,我们想着今天只怕回去的晚,就不带她了。家里也有人照顾。” 陆闻说了句晚了就在家里住便是,在场的谁也没有搭话。陆夫人脸上的神色倒是越来越难看起来,大少夫人怕她忍不住当场发作,连忙笑道;“父亲,时候不早了,不如咱们还是开席吧?想必大家也都饿了。”权贵人家晚膳都用得早,今天为了等陆离和谢安澜才这么晚的,确实是有些饿了。 陆闻想了想便道:“也好,吩咐下去,开席吧。” “是,父亲。” 虽然是家宴,但是听说本家那边还有三位少夫人的娘家都来了人道贺的,所以酒席依然分了内外。陆离自然是跟着陆闻等人去了外间,谢安澜就被留了下来跟陆夫人等人一起用膳。 陆离看了谢安澜一眼,轻声道:“一会儿我来接你。” 谢安澜点头,想了想还是嘱咐道:“少喝点酒。”想起上次陆离喝醉了的事情,谢安澜就有些发毛。虽然陆四少喝醉了看上去很撩人,但是昨天刚刚才开荤的四少夫人表示,这两天她只想吃清粥小菜。 “好。”陆离点头,转身而去。 “四弟妹,我们也走吧。”三少夫人站在谢安澜伸手,羡慕地看着他们夫妻俩的身影。等到陆离转身走了方才开口道。 “好的,三嫂,走吧。”谢安澜笑道。(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时日无多(二更)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时日无多(二更)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胃疼的家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胃疼的家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胃疼的家宴 (( ))今晚的客人中并没有女眷,所以一起用膳的其实也只有陆夫人陆家的三位少夫人二姐陆荞专程赶回来的陆蕙以及谢安澜了。陆夫人竟然也忍住没有刁难谢安澜,但是全程冷着脸让谢安澜这顿饭吃的有些胃疼。 陆蕙倒是十分热情,时不时拉着谢安澜话,主动给她夹菜,很是热情周到。弄得谢安澜很是茫然。她原本还一直都做好了被这位侯府侧妃刁难的准备,毕竟这位是陆夫人最疼爱的长女嘛,又嫁给了当朝超一品侯爷。但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陆蕙就一直对她和陆离很客气。想起陆离过的话,谢安澜也不得不在心中叹一句:陆蕙被送进侯府给人做妾,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四弟妹,以后四弟就要入朝为官了。他年纪尚轻,有时候行事难免冲动,你劝着一些。”陆蕙语重心长地道。 谢安澜点头道:“多谢大姐关心,我记住了。” 陆蕙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看谢安澜温婉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伸手拍拍谢安澜的手背柔声道:“我虽然是女流什么都不懂,但是我们侯爷在朝中却还有几分人脉。回头有空了你和四弟多到侯府走走。” 谢安澜笑容浅浅,既不应承也不推拒。 看着陆蕙还想什么,谢安澜突然含笑看着坐在一边有些闷闷不地陆荞道:“起来,二妹和林公子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应该要准备了吧?” 陆荞眼睛微亮,侧首看向陆夫人。陆夫人半垂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淡淡道:“这事儿老爷跟我了,就定在下个月十九,到时候你跟老四记得回来。”陆蕙一怔,看向陆荞微微蹙眉道:“二妹,那林家公子这次会试连二甲都不曾入,你……” 这话却仿佛戳到了陆荞的痛楚,陆荞睁大了眼睛脱口道:“那又怎么了?林大哥至少考上了!” “啪!” 陆夫人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目光通红地瞪着眼前的陆荞。陆荞也是吓了一条,对上陆夫人的目光身子也忍不住抖了抖。林青书这次追踪还是没能跻身二甲,就是三甲也是在中间位置。陆荞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特别是看到陆夫人对陆晖的嘘寒问暖,陆闻对陆离考中探花的欣喜的时候。看着林青书黯然的模样,陆荞就觉得无比的愤怒,仿佛被人怠慢了的是她自己一般。 原本她也只是暗地里在心里嘀咕几句,还没傻到将这种话出口来。但是看着陆蕙那带着几分不屑的眼神,这句在心中盘桓了许久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花厅里顿时一片寂静,大少夫人脸色也有些难看。 林青书至少考上了?考不上的那个不正是陆家的大公子陆晖么? “娘…我…”陆荞满心地忐忑,有些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道。她的婚事还要陆夫人操持了,就算是成了亲,以后林青书在朝为官也是要陆家扶持的。现在得罪了陆夫人,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娘,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陆夫人冷冷地撇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横竖你已经是订了婚的人了,你未来夫婿又是要做官的,咱们陆家除了你大姐和你四嫂,将来也就是你有身份了。你也不必跟我多少什么,好好等着下个月出嫁吧。” 陆荞心中一凉,知道陆夫人这是彻底记恨上自己了。慌忙地还想要什么,被二少夫人从桌子下面拉了一把。这个时候,当着谢安澜的面,陆荞越解释陆夫人只会越生气,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 “瞧这菜都凉了,快吃吧。四弟妹,来这是你喜欢吃的。”三少夫人笑着给谢安澜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谢安澜面带微笑的笑纳了。三少夫人又对着陆蕙使了个眼色,论起安慰劝陆夫人,四个儿媳妇加起来都没有一个陆蕙好使。果然,陆蕙抬手拉了拉陆夫人的胳膊,轻声道:“娘,二妹只是一时忘形,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今晚是个好日子,咱们就别被这些事扫了兴了。” 陆夫人看着女儿,道:“你倒是爱做好人。” “都是一家人。”陆蕙笑道。 三位少夫人也连忙跟着陪着笑,总算是将这事儿圆了过去,所有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比起花厅里的沉默,另一边的大厅里就显得热闹多了。除了陆家众人和林青书,本家的陆渊和陆润也来凑热闹,跟着还有三位少夫人和陆夫人娘家的亲戚。虽然都不是派了什么重要的人物前来,也算是给陆家面子了。不过看到陆家本家那边来了两位嫡出的公子,那几家的人心中倒是暗暗有些后悔家中应该多派一位能得上话的人来了。因为人多,大厅里倒是一下子摆了两三桌。比起来别的人家庆贺儿子高中来是有些寒酸,不过原本得也就是家宴,谁知道陆渊和陆润会跑来凑热闹呢? 陆闻陪着陆渊和陆润坐在主位上,陪坐的还有陆晖陆离以及林青书。另外两个儿子陆明和陆暄却被派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陆离在人前表现的一向性子沉静,寡言少语。酒桌上看着林青书竭力和两位本家公子打交道也不在意,只是淡定的听着浅酌着。陆晖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太好,自然也没有精力去奉承本家的堂兄,于是一场家宴看上去倒是更像是为林青书办得而不是为陆离办得。 陆渊性格沉稳倒也不什么,陆润却没那么好的耐性。皱眉看了一眼还在努力高谈阔论的林青书,陆润直接侧首看向陆离道:“堂弟,以后大家大概都要在翰林院混日子,有空一起喝酒?” 陆离淡淡一笑,微微点头。 陆润见他如此,倒是更来了几分兴致,笑道:“前些日子我让姜氏送过去的东西,弟妹可喜欢?” 陆离抬手朝着陆润的方向举了一下酒杯,看到这一幕的陆渊眼眸微沉,淡笑道:“六弟竟然还让弟妹给少雍送东西?” 陆润不在意地道:“前些日子得了些好玩意儿,我不是正好想起来之前对堂弟有些失礼么。就送过去赔个礼呗。堂弟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哥哥一般见识啊。” 陆离淡淡笑道:“六公子笑了。” 林青书看着陆渊和陆润这副模样,也明白陆离在这两位心中的分量显然不是自己能比的,心中不由地有些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端起酒杯,继续向两人劝酒。一边笑道:“起来,我也还没有恭喜过少雍高中探花呢。这不仅是陆家,便是咱们整个泉州只怕也是投一份儿了。” 陆离淡漠地扫了他一眼,道:“多谢。” 陆渊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我倒是想起来了,听崇和少雍以前在书院便是至交?” 林青书看了陆离一眼,抢先答道:“却是如此。” 不想陆润却不给他们面子,打量了他一番一伙的道:“不像啊,我还以为堂弟跟曹家的曹思贤关系比较好一些呢。” 林青书笑容一僵,有些尴尬地道:“这个…陆兄先行入京,这些日子想必是跟曹兄更投缘罢了。” 陆渊含笑对陆离道:“起来曹思贤,倒是没想到曹思贤这次殿试竟然考了二甲第九名。听曹老可是高兴坏了。”曹思贤会试成绩还排在二十五名,殿试上就等于一下子上升了十多名。虽然殿试的时候名次变化是经常的事情,但是基本上除了一甲以外,越是靠前的名次变化就越,一下子上升十多位,却是让人有些惊讶。 都是陆渊和陆润,虽然都是二甲,不过陆渊已经在二十位,陆润直接就是中流了。不过陆家也不在乎这个,陆家的子弟只要能考中二甲,哪怕是个末位也不愁将来的前途。 陆离道:“许是曹兄运气好吧。” 陆渊若有所思,“今年,泉州的考生运气似乎都不错。”赵焕和言希殿试成绩也不差,言希和赵焕名次都有些靠后,但是总算都还在二甲之内。特别是赵焕,他乡试的时候成绩尚且不如林青书和陆晖,但是会试殿试一路下来运气似乎真的不差,竟然让他就这么靠近了二甲。 陆离淡然道:“是么,那泉州学政大人应当高兴了。”曹禺应该也挺高兴的,虽然知府不管学政,但是一个地方若是出的进士多了,知府的考评也会好一些的。 这些对话,着是否无意没人知道,但是听着却显然有心。而且有心的人还不止一个。陆晖和林青书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在了陆离的身上。毫无疑问,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陆离是天才。虽然他只是探花,上面还有个状元和榜眼。但是他年纪最,又是从风最薄弱的泉州来的,教授的先生自然不可能跟华阳海临上雍这些地方想必。不国子监和临风书院了。就海临百里家,百里家自己的家学就是整个海临数一数二的好学堂,多少读书人费尽心思也不得其门而入。但是陆离有什么,泉州陆家不受宠的庶子,别是专门请名士大儒教导,能让他念书就不算不错了。这样的人还能年纪轻轻就考上探花,不是天才是什么? 陆离不仅自己天才,甚至还能帮助他身边的人进步。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将这些透露给他的兄长和昔日的好友。 如果他帮我,是不是我也不会落榜? 如果他帮我,是不是我也能进二甲? 一时间,这两人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纷乱的念头,但是最多的却是对陆离的怨恨。这两人却忘了一件事,即便是因为陆离的帮助陆晖上榜了,林青书进了二甲,他们就不会恨陆离不会嫉妒他了么?只怕那个时候陆晖会更狠陆离,因为他的一身就真的注定了只能生活在陆离的阴影下了。 现在这个时候,陆晖却不会去想这些。他仿佛忘了自己和自己的母亲曾经对陆离做的事情,只记得陆离这个庶弟竟然宁愿帮助外人也不肯帮助自己。 陆渊自然将陆晖和林青书的神色变换看在眼里,心中微微皱眉暗叹自己当初眼力这么不好,选了这个一个废物。 陆闻也发现气氛有些不对,轻咳了一声笑着岔开了话题。虽然是旁支的,但是陆闻到底是跟陆盛言同辈的,陆渊和陆润也愿意给他几分脸面。于是便也配合的转开了话题,不再纠缠这件事。至于陆晖自己是不是看得开,这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事情了。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也就热络起来了。陆润拉着陆离语重心长的笑道:“陆兄啊,你如今可谓是名满京城,今科探花,风雅无双,将来入朝为官,必定是前程似锦啊。” 陆离含笑道:“陆兄谬赞了。” 陆润摆摆手,摇头道:“哪里哪里,你知道…你如今最缺的是什么么?” “在下洗耳恭听。”陆离挑眉道。 陆润声道:“你啊,最缺的便是一个有分量的岳家!”是声,其实也不。至少这一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陆闻略有些尴尬。四个儿子,三个娶得都是上雍官宦之家的姑娘,唯独这个四子娶了个秀才的女儿。虽然是因为当时在泉州,但是泉州也同样有门当户对的人家的。只是但是陆夫人想要打压陆离的心思已经明显,陆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如今被人当面提出来,确是有些难看了。 陆离道:“陆兄,在下已经成婚了,并不缺岳丈。” 陆润似乎有些醉了,挥挥手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堂弟啊,哥哥我是为了你好。你你堂堂探花郎,就这么…多可惜啊。这样,姜氏娘家有个庶妹,年方十五,长得也是清秀可人,我让她送去给弟妹作伴如何?”陆润的妻子姜氏的娘家虽然比不上陆渊的岳家,却也是朝中的官宦之家,实力不弱。 陆离眼眸微臣,淡淡道:“陆兄,你喝醉了。”送去作伴?那些丫头够不够给青悦玩儿都不好呢。更重要的是,陆离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妻子似乎对长得好看的人很容易有好看,而且还是不分男女的那种。那么人送过去了,到底是谁高兴还不定呢。 陆润一怔,似乎没有想到陆离会拒绝如此明显的好处。要知道,陆离现在的身份让姜家那样的人家的庶女给他做妾,其实还是不够资格的。他能出这话,也是因为他是陆家的嫡子又是姜家的女婿。为了拉拢陆离这个很有前途的人,牺牲一个岳家的庶女自然没什么。 抬眼对上陆离清醒而沉静的眼眸,陆润似乎一下子又清醒了许多。哈哈一笑,对着陆离举杯道:“堂弟别生气,哥哥我很多喝了酒杯就爱胡八道,这事儿…你就当我没提过?” 陆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手与他碰了一下杯。 这个陆润,倒是当真是个能屈能伸的真人。 陆渊看着举杯互敬的两人,心中有有些起伏不定。他已经得到了消息,不仅是高阳郡王对陆离感兴趣,理王对陆离同样很有兴趣。还有陆离在京城那些大儒面前也很能得上话,所以拉拢陆离是势在必行的。但是这个陆离对他却一向不怎么热情,反倒是对陆润…虽然陆离拒绝了陆润,但是陆渊却并不相信他真的能够拒绝这样的好处。眼眸微臣,陆渊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不过陆离既然已经当众拒绝了陆润,这事儿自然是不好再提了。 等到酒席散去,陆闻带着人亲自将客人送出了门才暗暗松了口气。陆闻好歹曾经也是做过四品官的,这点洞察力还是有的。宴席上,陆家大公子和六公子暗地里较劲交锋,为了拉拢陆离而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面上看着和和气气,陆闻心里却忍不住捏了把汗。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白衣翩然的四子,陆闻叹了口气道:“进去再吧。” 回到厅里,除了已经回去的陆蕙,陆夫人等人早已经等着了。看到他们进来,谢安澜站起身来朝着陆离走去,问道:“要回去了么?” 陆离伸手牵着她的手,点了点头道:“是该回去了。” 陆闻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现在让你陪我话也没时间了?” 陆离看了他一眼,拉着谢安澜走回一边的位置上坐下道:“父亲有什么话,便吧。”陆闻有些烦躁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女眷,道:“李氏,带你两个弟妹和荞儿下去吧。” 李氏起身称是,带着两位少夫人和有些恋恋不舍地陆荞走了。 大厅里静默的片刻,陆闻方才叹了口气看着陆离道:“本家的两位公子都在向你示好,你是怎么个打算?” 陆离道:“入朝为官,自然是尽忠职守,以报皇恩了。” 陆闻冷哼一声道:“少跟我胡扯,我不信你现在还听不懂我在什么!”换了一年前的陆离,或许还是真的听不懂他的话,但是现在的陆离,他若是还以为他不懂,那他自己就是个傻子! 陆离垂眸道:“父亲,我的是实话。” 陆离眯眼道:“这么,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也不打算接?” 陆离道:“接了一个就会得罪另一个不是么?” “但是你现在有可能两个一起得罪!”陆闻没好气地道,陆家可从来没有过什么胸襟广阔的人。陆离一二再而三的拂了陆家两位公子的面子,以为人家是泥塑的菩萨不会生气么? 陆离淡淡道:“如此来,我还可能得罪了理王和高阳郡王。父亲觉得应该怎么办?” 谢安澜有些好笑地看着陆离脸上真诚的神色,仿佛真的是一个好儿子遇到了困难在询问父亲解决之法。被他询问的父亲却哑口无言,好半晌才道:“你是陆家人,就算是高阳郡王和理王也……” 陆离微垂的眼眸离闪过一丝不屑,他这个父亲是以为陆家人这三个字是百试百灵的保命符么? “我的事情,父亲不比操心了。现在投靠陆家两位公子有什么好处?我区区一个七品编修,他们要来做什么?不过是个随手可弃的马前卒罢了。我没那么重要,他们也没父亲以为的那么看重我。”陆离清楚地点出事实。 陆闻叹了口气,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其实不点头也没办法,他服不了陆离更无法代替他做决定。陆离肯现在解释给他听,已经算是给他这个做父亲的面子了。要知道,他还记得几个月前在泉州书房还有不久前就在这个府里,这个儿子是怎么威胁他的。 “父亲可还有什么事?”见陆闻识趣,陆离的脸色也和煦了几分。 陆闻有些为难,看了看陆晖,陆晖僵硬着一张脸并不话。 陆离也不着急,宽大的袖袍下的手正握着谢安澜地手把玩。谢安澜自然也不会自己吃闷亏,伸出手指头挠了挠他的掌心,对上陆离投过来的目光挑衅的扬了扬眉梢。看着这对夫妻在这边“深情对视”,陆夫人有些忍无可忍,沉声道:“老四,听你跟临风书院的东临先生相熟,你去要一封临风书院的入学名额来。” 原本深情对视的两个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陆夫人,陆离又若有所思地将眼光转向了陆晖。 陆晖却像是被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地猫一般跳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安澜一脸怪异地看着陆晖,“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什么疯呢?其他人也有些奇怪地看向陆晖,无论同意还是拒绝,陆离不是还没有话么?陆晖怎么就着急了呢? 陆晖却是被陆离眼中那种带着漫不经心的了然意味给刺激到了。他甚至觉得陆离的脸上都全是对他的嘲弄和得意,虽然在场的人眼中陆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一如往常的淡漠。 “晖儿!”陆闻皱眉沉声道,为了长子的过度敏感而不悦。 陆晖一僵,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自己坐了下来。 陆离这才看向陆闻道:“陆家虽然没有去国子监的名额,但是本家却应该不少才是。”本家当官的人多,名额自然也多。就算不够,能够弄到的渠道也多得多,陆家不至于连个宋陆晖去国子监的名额也弄不到吧? 陆夫人轻哼一声道:“我们得是临风书院,你扯什么国子监?若是不想替你大哥出力,直便是。” 陆离挑眉,淡淡道:“是,我不想。母亲满意了么?” “放肆!”陆夫人勃然大怒,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颤了颤。谢安澜心中咂舌,陆夫人以为她自己练的是铁砂掌么?不痛啊? 陆晖也气红了脸,紧咬着牙关不话。 陆夫人指着陆离骂道:“你这个逆子!你别忘了是陆家生了你养了你!不过是考上个探花就已经自己了不得么?你……” “母亲,陆家也生了养了大哥,您何不让大哥自己去弄?”谢安澜淡淡开口道:“横竖也是大哥自己要用的不是么?而且,陆家养大哥的花费应该是夫君的十倍都不止吧?如果夫君是逆子,那大哥是什么?” “你闭嘴!”陆夫人厉声道:“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话了?” 谢安澜耸耸肩,低声嘟哝道,“不就不么,有理又不在声音高。” “你……” “够了!”陆闻没好气地道:“吵什么吵!都闭嘴!老四媳妇,就算分家了夫人依然是老四的嫡母,你的婆婆,须得尊重一些。”谢安澜跟另外三位少夫人不一样,她是一点儿也不怵陆闻,直接道:“父亲明鉴,暂且不这件事夫君能不能做?方才夫君不过是问了一句大哥为何不去国子监,夫人就阴阳怪气的出言挤兑。仿佛这种事情天生就该我们去做的。夫君是欠了父亲的生养之恩,但是我们并不欠大哥什么。也没听过哪家分家出去单过的弟弟,还要负责兄长读书的问题。大哥,你是不是?” 陆晖没是不是,陆晖低着头根本没看谢安澜,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没听见。 谢安澜继续道:“儿媳对国子监的问题不感兴趣,但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临风书院不设门槛,想要进去只需要通过考试就是了。夫人却要夫君去弄什么入学名额,哪里来的名额?夫人的意思是不管大哥考不考得过,夫君都得保证他能上临风书院?那是不是,三年后不管大哥能不能过会试,夫君都必须要保证他能够进二甲?” “谢氏!你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陆夫人怒道,“信不信我让老爷做主休了你!” 谢安澜失笑,颇有些无奈地道:“夫人好像忘了,你也是女人。还有,我是陆离的妻子,能做主休了我的,只有陆少雍。” “你…你们…”陆夫人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于忍不住对着陆闻哭道:“老爷,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老四的媳妇…” 陆闻无语,“这个儿媳妇不是你亲自选的么?”选出这么一个魔星来给自己添堵,怪谁?陆夫人又是一噎,不出话来。 陆离握着谢安澜的手稍稍加了些力道,示意她不要再了。谢安澜眨了眨眼睛,不爽地看向陆离:我是为了谁? 陆离眼神和煦温柔:多谢夫人。 陆离抬起头来道:“父亲,我与东临先生不过数面之缘,何况临风书院的规矩不可破,母亲想要的入学名额,我拿不到。” 陆闻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道:“算了,我知道。”其他他也知道机会不大,临风书院又不是东临先生创立的,在上雍已经屹立多年。无论是皇室宗亲还是权贵子弟,想要进去读书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考进去。即便是东临先生与陆离交情好,只怕也不会为了他而开特例。 陆闻叹了口气道:“你也别怪你母亲着急,实在是…国子监那边陆家也没办法。” 其实不是陆家没办法,而是陆家不愿意帮忙。陆晖如今在陆家本家的名声不太好,陆渊又对他失望了,陆家自然不肯为了陆晖去浪费一个国子监的名额。想要名额的旁支多得是,为什么一定要给陆晖?陆离摊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他才七品,还没正式入朝。国子监的名额,只有从四品以上的官员才会有的。 一直沉默着地陆晖突然问道:“曹修,言希还有赵焕,是不是你帮他们的!” 一直坐在一边当隐形人的林青书闻言也跟着抬起了头。陆离微微挑眉,“帮?大哥觉得我能怎么帮他们?我是能提前猜到殿试的题目,还是能在殿试上帮他们写策论?” 陆晖哑口无言,只是有些恨恨地道:“赵焕乡试的时候名次尚且不靠前,会试多少人落榜,他竟然还能挤进二甲……” 陆离道:“那是因为来到京城以后他和言望安每天都在家中苦读破题,不知道这些日子,大哥在干什么?” 陆晖自然在跟着陆渊身边想要打入京城的学子们中间去,或者跟从前在京城认识的人们重新建立关系等等,这段日子,陆晖确实是少有能够静下心来百~万\小!说的时候。陆离也不管陆晖还想什么,淡然道:“在泉州的时候先生应当就过,建议大哥晚一些再参加会试。” “你就是觉得我不如你是么!”陆晖怒道。 “咳咳。”谢安澜忍不住低头一阵闷咳,将笑意隐藏在了咳嗽声中。这个哪里要陆离觉得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如陆离了啊。真是想不明白,以前也就算了。现在都分家了,陆晖怎么还能天天抓着陆离就想要死磕。陆离…上上辈子一定欠了陆晖很多钱! 陆离不再去理会陆晖,站起身来对陆闻道:“父亲,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陆闻有些迟疑,但是看着陆离淡漠而坚定的神色,却也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们去吧。” “儿子告退。”陆离毫不留恋,拉着谢安澜就往外面走去。才刚刚踏出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 谢安澜眯眼,“你猜是你嫡娘还是你爹?” 陆离淡然道:“是陆晖。” 谢安澜沮丧,“我问的是你嫡娘还是你爹!” 陆离淡笑道:“我了,是陆晖。夫人,二选一却不给正确答案,你这是打算自己坐庄还出千么?” “……”原来陆四少连赌博都会啊 两人身后的大厅里,陆晖的脚下满地都是碎片,陆晖靠着椅子喘着粗气。陆明偏着头看着这个一直骄傲的高高在上的大哥,现在却落魄地像是一条落水狗,心中便升起了一种幸灾祸的感觉。看来,就算是有父亲和夫人支持,老大还是斗不过四弟了啊。陆明觉得,或许自己应该早作打算了。 陆闻皱眉,看着陆晖道:“够了,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不就是一次会试落榜么?下次再考就是了!这世上有几个人是一次就考中的!” “陆离就是!”陆晖高声道,“为什么要有他!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难堪,就是为了来毁我的!当初…当初为什么要让他生下来!爹,一个贱婢的儿子爬到我的头上,你现在高兴么?”陆晖的声音似哭似笑,带着无尽的狂乱。 “住口!”陆闻冷声道:“他是你弟弟。” “他是我的克星!”陆晖怒吼道。 陆晖地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回荡,陆夫人起身搂住儿子泪流满面。扭头含恨望着陆闻道;“当初,我就不该让那个孽障活下来!” 陆闻一怔,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道:“现在这些做什么?你又闲心天天闹老四,还不如好好照顾晖儿,让他静心读书等待下一次会试。”陆夫人冷笑一声,“老爷的倒是容易,横竖都是你的儿子,你也不必在意到底谁好谁坏。不过老爷,你最好心一些,你那个聪明绝顶的儿子以后到底会不会孝顺你。” 陆闻沉默不语。 陆暄左右看看,轻咳了一声道:“爹,娘。其实也未必一定要进国子监或者临风书院才能学习吧?上雍是皇城,多得是有名的书院。咱们花点钱总能让大哥进去的么?” “又要花钱啊。”陆明低声喃喃道。 陆晖脸上火辣辣地疼,这些年为了他念书,确实是花了不少钱。从前他是嫡长子是陆家的骄傲,没人什么。现在…不仅是陆明这个庶弟,只怕是三弟都…… 但是从去年开始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陆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此刻他实在是不出不必花钱我自己去考这样的话。他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考得上这些京城出名的书院。 陆夫人有些不满意,“京城里最好的便是国子监和临风书院。今年临风书院可是出了好多进士呢。” 陆明道:“但是四弟就只在咱们泉州书院读的啊,他连在京城都没上过书院。”陆离在京城的时候确实是没有上过学,出了启蒙的时候家里请了先生跟着陆明陆暄一起听过课,别的时候都是自学。直到到了泉州之后,才去了泉州书院的。 陆闻心烦意乱,摆手道:“罢了,回头你们去选一家…就尚贤书院吧,我跟他们的山长认识,到时候想想办法让晖儿过去念书,这事不许再议了!”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胃疼的家宴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胃疼的家宴 第一百三十五章 悲剧高小胖(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五章 悲剧高小胖(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五章 悲剧高小胖(一更) (( ))从陆府出来,因为尚未到宵禁的时候,两家的宅邸距离也不算太远,两人便没有坐马车,而是并肩走着回家。 这个时代的京城夜景其实没什么看透,除了京城最繁华热闹的那几个地方以外别的地方基本都是黑灯瞎火的。但是晚上这个时候,最热闹的地方自然只有那些秦楼楚馆了。这一带住的就算不是达官贵人也都是富商,都不差那点油钱,门口都挂着灯笼倒也让路面上明亮了几分,也同时显得更加的清冷。 两人携手漫步在街头,偶尔才能看到一两个行人匆匆而过,倒是有几分静谧安宁之感。 “你嫡娘今天又是发的什么疯?”谢安澜有些疑惑地问道。好端端的,陆夫人应当也不会愿意在陆离面前丢脸才是。陆离轻笑一声道:“陆晖的能力,根本过不了临风书院的考核。” 谢安澜有些惊讶,“临风书院这么严格?” 陆离道:“临风书院的学生除了极个别年纪就被收录确实是天赋异禀的以外,其余的全部都是秀才举人,所以…对临风书院来,举人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这一次会试,三榜共计三百六十人,其中临风书院就是三十多人。而且绝大多数都在二甲。” 这个,好像真的有点厉害。 这个世界其实真的不怎么公平,就会试一次就三百多个名次,临风书院占了十分之一,国子监占了一部分,上雍这些书院再分掉一部分,还有例如海临华阳等几个风鼎盛的地方又要占去一部分,能够留给别的地方的名额就更加有限了。所以,泉州那样的地方,好多年不出一个进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谢安澜点点头道:“国子监进不了,临风书院考不上,去别的书院陆晖又不甘心,所以才找你的?” 陆离点头,又淡淡摇头道:“他们太高看我了。” 这不是谦虚,陆离确实是跟东临先生没有什么交情。怎么可能去帮陆晖搞到什么进入书院的名额?东临先生身为临风书院的山长,做事也不可能仅靠个人的交情,而是要为了临风书院的未来着想。一旦这个口子打开了,以后怎么办?别的至交好友,高官权贵来为自家子弟情,他应还是不应? 谢安澜也叹了口气,不知该同情陆离还是同情陆晖了。陆离好好地惹上这么一堆事儿自然值得同情,陆晖同学估计也是上辈子没有积德了才碰上陆离这么一个变态。一个本来就骄傲的人,接二连三的遭受一个自己原本看不上的庶出弟弟的打压,陆晖还能维持平常心才是一件怪事。 陆离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道:“不用想太多这些,他们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了。” 谢安澜点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你应该多想象别的事情了。”陆渊,陆润,理王,高阳郡王,不定还有别个什么人。一开局就弄得这么风骚,你要怎么收场啊。 陆离淡淡一笑,“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苏梦寒将高阳郡王拉出来,我就觉得不太好了。”谢安澜叹气道。 陆离轻声道:“我知道,不过现在苏梦寒赶时间,我也赶时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谢安澜皱眉道:“苏梦寒的病…真的就没有办法了么?” 陆离摇头,“不知道,苏梦寒有认识的御医,既然御医都没办法…就只能看运气了。” 谢安澜也无奈,她对医术也是一知半解,就算知道苏梦寒得了什么病也是没法子的,“那样一个人…死了也有些可惜了。” 陆离眼眸微闪了一下,侧首看着谢安澜,“夫人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你不太喜欢苏梦寒。”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道:“喜欢和欣赏是两回事儿,而且,我也没有不喜欢苏梦寒啊。”陆离眼眸更沉,定定地盯着她。谢安澜笑眯眯地道:“就算陆四爷不想承认,也还是不得不承认,苏会首…真的长得很好看啊。” 苏梦寒的外表一眼看过去仿佛带着几分仙气,俊美的无可挑剔。但是仔细看有觉得太过消瘦苍白,仙人绝不会有那般的弱不禁风。然而他眉宇间那仿佛凝聚不散的煞气和锐气却却又让人知道他绝对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病秧子。陆离像是一把藏在鞘中的绝世宝剑,古朴,优雅,内敛,一旦拔剑便锋芒毕露光华万千,即便是杀敌万千嗜血无数,也早已经被岁月打磨的中正平和。而苏梦寒却更像是一把急火练成就开锋饮血的剑,锋利无匹。太过锋利,所以既杀敌又伤己。看似剑气纵横,内里如何却是谁也不知道的。危险却脆弱,让人很担心什么时候这把宝剑就这么折了。 陆离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谢安澜不解,“怎么了?有事儿事儿。” 陆离道:“我比苏梦寒好看。” 谢安澜愕然,一脸无语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一个大男人,你跟人比谁长得好看?我该庆幸你好歹是跟苏梦寒比谁好看,而不是跟沈含双比谁长的好看么?翻了个白眼,谢安澜直接转身揍人。陆离却不肯罢休,拉着谢安澜非要让人承认他比苏梦寒好看。 谢安澜不得不怀疑,“四爷,您…喝醉了?”没喝醉,陆离绝对不出这么丢人现眼的话。 陆离眨了眨眼睛,淡定地道:“喝了一点,没醉。” 谢安澜点头道:“没醉就好,没醉就好。希望你明天早上醒来能记得这个问题,到时候我再回答你。” 陆离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才慢慢点头道:“好。” 哼哼,你好意思问,我就好意思答! 不过,谢安澜摸着下巴看着跟前的白衣少年…不应该叫少年了,应该叫青年。即便岁数上没有什么大变化,但是自从离开泉州之后陆离整个人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从前的陆离,虽然也已经十八岁了,但是一看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书生。而现在的陆离,尚未及冠但是所有人都早已经默认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即便是如曹修赵焕等人在陆离跟前也绝不会因为年龄的原因以兄长自居。 谢安澜一直觉得陆离的相貌是属于那种非常完美的俊雅。并不是前世那些姑娘们崇尚的精致的花美男,也不是那种英气勃勃的肌肉男,而是一种非常合度的美感。第一次认真打量陆离的时候,谢安澜就觉得眼前的男子就像是一块极品的宝玉。温润尔雅,不过那是一种被岁月打磨过得温润。温润的外表下包裹着的必然是锐利的锋芒。更难得的是,岁月并没有将这些锋芒彻底磨平,他只是包裹上了一层温润的外衣,让人看起来不显得那么危险而难以接近。 然而,女人其实天生就是一种向往危险的动物。如果陆离真的如外表那样的温润无害,谢安澜或许也没有兴趣去跟他过多的接触了。 陆离比苏梦寒更加俊美么?谢安澜觉得这个问题见仁见智,比较公平的评判应该是不相上下吧?不过好不好看这个问题从来就不是需要依靠理智去判定的,每个人的眼光饿喜好都不一样。比起苏梦寒那样的病美男,谢安澜自然更偏好陆四少这样君子如玉,君子如竹的俊雅男子。特别是,当这玉和竹心里还包裹着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的时候,就显得更加的格外迷人了。 “哟,这大晚上的就然还能遇到个美人儿?”一个略带轻佻的声音从一边传出来。不远处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男子…好像是个胖的有些一言难尽的胖子? 谢安澜一把拉住脸色微沉的陆离,跟着也一挑眉,学着他的声音道:“哟,这大晚上的,竟然还能遇到一个这么圆润的胖子?” “噗嗤!”跟在胖子身后的忍忍不住喷笑出来。 那胖子恼怒地瞪了一眼同伴,站了出来。 有些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谢安澜,道:“奇怪,我明明没见过你,怎么觉得这声音有点有点耳熟呢?”欠揍的耳熟!这个美人儿难道跟他有什么仇?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你自己学着我的话一遍,不就知道为什么耳熟了么?” 胖子张了张嘴立刻有闭嘴了,“你当本公子傻啊。” 可不就是你傻么? 这胖子自然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嘉州认识的,前些日子在灵武寺还擦身而过的高家胖子,高齐是也。 跟在高齐身边的人声问道:“高老二,这美人儿你认识?该不会就是你立志要娶的那位吧?她身边有人了啊。”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这美人儿就算是眼睛被什么东西给糊了,也不会放着一个美男纸去选高家胖子啊。 高齐瞥了谢安澜一眼,声嘟哝道:“谁认识她啊。长得又不怎么样!我们家…咳咳,比她好看多了。” “…。”众人纷纷以一种看怪物的表情看向高齐,其实是你丫的眼睛有问题吧?这还叫不怎么样?不怎么样你刚才还叫人家美人儿?话的男子朝着这边笑了笑,道:“两位,抱歉的很。我们这兄弟脑子不好使,喝多了,别见怪啊,他就是嘴贱。”他们只是纨绔,真的不是流氓! 谢安澜点点头道:“没事儿,我知道他脑子不好使。” “你丫谁呢!”高胖子大怒,“谁脑子不好使了!丫头,你乖乖过来给爷赔礼道歉,爷不跟你计较!” 谢安澜眨眨眼睛,“我要是不呢?” 高齐啪啪的拍着自己的拳头,“爷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不赔礼爷就收拾到你赔礼道歉。” “高齐!” “高老二,别闹了!” 谢安澜含笑上前了两步,“这样啊,刚好我也想看看高公子怎么收拾我。” 陆离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谢安澜,再看了一眼那更加兴致勃勃的胖子,沉默地退到了一边。 众纨绔面面相觑,他们浪迹京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女人啊。一时间倒是都忘了劝高胖不要惹事,纷纷鼓起劲儿来了。 高齐嘿嘿一笑,举起两个拳头就朝着谢安澜冲了过来,“你放心,爷不会打残你的!”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我怕你站不稳把自己摔残了。”谢安澜笑眯眯地回道,同时身形灵巧地侧首避开了高胖的拳头,顺便往他腿弯上踹了一脚。高齐虽然被家里惯得有些不像话,但是好歹是将门之后时候还是认真练过的。只是如今吨位太大了,难免就影响行动,即便是他知道谢安澜要踹他,他也反应不过来。 于是众人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高胖子累的吭哧吭哧,却连谢安澜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反倒是时不时的被揣上一脚什么的。一个跟高齐关系好的纨绔忍不住捂脸,“这要是让高侯爷和高将军看到了……”非得打死高胖这个丢人现眼的不成。 “完了!高少将军!”有人仿佛想起了什么,高声叫道,“高齐!快别打了!你哥…你哥……” 高胖正累得不行,听到有人提他哥就暴躁了,反倒是打的更加卖力,“我哥!我哥怎么了我哥!别、别跟我提他!本少爷不用他管!他也管不着本少爷!” “你哥…不让你打架啊!”那人叫道,“还有,你哥……” “你特么烦不烦,到底怎么了?呼呼…累死爷了,有本事你别躲!” 谢安澜挑眉道:“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我…我…” 被忽略的同伴捂着脸痛苦地接上前面的话,“你哥他…来了。” 碰!高胖身子一晃,笔直的朝着谢安澜砸了下来。谢安澜身形一闪,立刻退出了两丈远。高胖毫无阻碍的顺利倒在了地上。 一个穿着玄色衣裳的高大男子出现在街边,等到高胖挣扎着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跟前黑色的鞋面儿。顿时浑身上下的肉肉都在跟着他的声音一起抖了,“哥……” 谢安澜站在陆离身边,朝着一脸委屈地看过来的高胖露出了幸灾祸的笑容。 “我怎么了?我管不了你?”高裴淡淡问道。 “不,不是…”高胖抖了抖,道。 高裴居高临下看着有两个自己大的弟弟,声音平稳地问道:“那是怎么?” 高齐眼珠子一转,抱着高裴地双腿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哥,我错了,我不该晚上跟人打架,我不该跟狐朋狗友出来玩儿,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呜呜…你当然能管我,全天下只有大哥最能管我了。呜呜…” 下巴掉了一地,谢安澜身子一歪倒在了陆离的肩头上。 “……”好不要脸,节操呢。 “……”混蛋!好的好哥们呢? “…能屈能伸,可造之材。”陆离淡定地评价道。 高裴扫了众人一眼,朝着陆离和谢安澜这边点了点头,显然高裴是认识陆离的,“舍弟顽劣,让两位见笑了。” “无妨。”陆离道。 高裴看看谢安澜,“夫人好身手。” 谢安澜浅笑道,“将军谬赞了。” 高裴也不再多什么,一手拎起高齐就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临走前还扫了那些纨绔一眼道:“要宵禁了,还不走?”话音未落,纨绔们立刻争先恐后地作鸟兽散。被拎在手里的高胖无助的朝着虚空伸出手。 “……”好的好哥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高裴看着并不强壮,却一手拎着比他本身还要壮许多的弟弟走的轻松自在。却让看得人有些难以消受这诡异和画风。直到高裴的身影消失在街头,谢安澜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道:“高少将军,果然很厉害啊。” 就是这兄弟俩,画风差别太大了。 突然相信陆离是陆家亲生的了怎么办?至少从外表看,高齐才像是捡来的。 三天的入职前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陆离开始每天去翰林院当值。这一届的进士们,能够直接入职的只有三位,状元百里胤,从六品翰林院编撰。榜眼王越之,探花陆离,正七品翰林院编修。剩下的二甲进士们还要进入翰林院继续学习考核,这个时间最短一年最晚三年,考核过后才会正式授予官职,有的分发各部,留京任职,有的则是外派各地为官。 所以,虽然大家都在翰林院,不过真正能在一起办公的也只有百里胤和王越之。如曹修言希等人,也只有闲暇时去串串门聊聊天了。 编修的工作也很无聊,无外乎就是整理整理档案,抄抄东西什么的。真正负责编写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他们。不过陆离也不着急,每天不紧不慢地在翰林院里抄东西。没事儿的时候就自己翻看朝翰林院的一些书档案。陆离和百里胤都年轻,虽然不是什么长袖善舞的人物,却也并不孤僻桀骜。又都是才华横溢,于是在翰林院这样的地方也混的很是如鱼得水。 但是一个人若是得了一些人的意,自然免不了让另外一些人看不顺眼了。哪怕是银子还有人视金钱如粪土呢,更不用他们还不是银子了。而这个视他们如粪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百里胤的前辈,前前任状元郎——齐浩然。一个跟百里胤一眼的从六品编撰。 不过,百里胤这个编撰是新秀,背后还有海临百里家做靠山。百里家如今确实没有人在朝为官,但是要知道只要是海临籍的朝廷官员,至少有个两三成与百里家有师生情谊吧?就算不能让百里胤平步青云,也不至于看着人欺负自己老师的后人不是?而且,百里家时隔这么多年才又有新人入朝,皇帝也要给两分面子的。所以百里胤一入翰林院就有传言皇帝身边的侍讲前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被皇帝给扔天牢里去了,缺了人肯定就要补上,而百里胤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正六品的侍讲和从六品的编撰只相差半级,但是就是这半级齐浩然走了六年都没有走过去,听到这个消息怎么能不着急? 不过,即便是针对百里胤,齐浩然也没有忘记陆离。毕竟这两人关系好而且还是同年,若是他将百里胤给搞下去了反倒是让陆离捡了便宜,岂不等于是为他人做嫁衣? 不得不,齐浩然在翰林院几年也没有白待,一时间整个翰林院都流传起了道消息,上面想要从陆离和百里胤中间选一个提上去做皇帝跟前侍讲。这下子,连王越之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了。 面对这样的情形,百里胤和陆离也只是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各干各的去了。 就这么随便就被挑拨了,他还怎么好意思自己出自海临百里家,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新科状元?一边淡定的磨着墨,百里胤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先给齐浩然送一份礼。这位前状元郎是不是被捧得太久忘了自己是谁了?还真以为有个什么东陵七圣的名头,全天下的读书人除了他们就都是傻子了?就算是他们百里家世代名臣辈出,也不敢打包票自己的采就是天下第一了。 百里胤抬头,淡定地对上对面正在打量他的齐浩然的眼睛。含笑点了点头问道:“齐兄,有事?” 齐浩然轻哼一声,偏过了头去。百里胤顿时了,与坐在窗口位置的陆离对视了一眼,总算明白这位为什么六年都升不上去了。得,爷不欺负脑子有坑的人。 齐浩然有些狐疑地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个人,有些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算计他,眼中更多了几分警惕。却不知道,这两位早就已经交流完毕了。 百里胤:陆兄,侍讲之位有兴趣否? 陆离:才学平平,不敢献丑,百里兄请。 百里胤: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多谢相让。 陆离:好。 陆离靠着窗户提笔疾书,同时也将书写的东西全部映入脑海。御前侍讲的位置,他是真的没什么兴趣。坐上这个位置确实是很容易成为皇帝近臣,但是他的目标并不是近臣,他要的是能办事的实权。而且,单采还有好为人师的话,他确实是不如百里胤。海临百里家的人,天生都适合坐先生桃李满天下。虽然是给皇帝讲书,虽然皇帝陛下未必会听,大概只是走个过场。但是,陆四少表示:他不爱话。 题外话 早上起床: 澜澜:四爷,你还记不记得昨晚你问我的问题? 四爷:我为了什么? 澜澜:(就知道你会耍赖)你问我你和苏梦寒谁长的好看。 四爷:(惊讶)我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我比苏梦寒好看这种事情需要讨论么?一定是夫人昨晚喝醉了! 澜澜:(震惊!这突然炸裂的自信心)所以…你不想知道我觉得谁更好看了么? 四爷:……夫人实在想,为夫就勉为其难听听。 澜澜:……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悲剧高小胖(一更) 第一百三十五章 悲剧高小胖(一更)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连战连败(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连战连败(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连战连败(二更) (( ))谢安澜刚走出大门,迎面就被人给堵住了去路。真的是堵,因为站在她面前的人块头太多了,谢安澜想要侧首避开靠边走绝对是行不通的,至少也得是往旁边迈个一两步再走。 抬起头来,谢安澜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笑的一脸怪异的胖子抚额道:“高二公子,你有什么事情么?”她倒是不意外高胖怎么能够找到这里来,毕竟就算高胖不知道高裴也不可能不知道的。但是高裴敢放这个弟弟出来找她,倒是让谢安澜有些意外。是笃定了她不敢对这个胖子做什么么? 高胖居高临下,一脸气势汹汹地瞪着谢安澜道:“你还好意思!” 谢安澜一脸的莫名,“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高胖哼哼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我大哥抽了一顿,你吧,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谢安澜偏着头打量着他,一脸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你被高将军抽了一顿啊。看起来伤的不太重嘛,这才几天,又开始活蹦乱跳了。”高齐顿时气得直跺脚,“谁不严重!我哥抽了我一顿鞭子,我…哎哟,疼死爷了!”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脸都是皱成了一团。原本脸上肉就多,再这么一皱起来,立刻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谢安澜毫无同情心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果然看到高胖忍不住缩了缩,明显是被戳到伤口了。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高胖连忙远离了谢安澜,惊恐地瞪着她。 谢安澜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吧,想要干什么?没事儿别挡路,知不知道你体积很大?” 高胖咬牙切齿,但是看着谢安澜低头轻弹着手指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敢再往上冲。前几天晚上他被他哥拎回去之后,高裴真的提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他一顿,就是他娘在一边抹着眼泪哭求都没用。抽完了之后,高裴才对浑身都痛的高胖道:“与其等你哪天惹上了惹不起的人再让母亲来伤心难过,还不如我现在多抽你几顿。” 高齐当时不甘心地回嘴道:“那丫头算什么不能惹的人?” 他哥看着他打量了半晌,又思索了片刻方才冷笑着道:“既然如此,只要你有本事打得过那个女人,以后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当时高齐大喜,踌躇满志的在心中为自己打了几天气。但是现在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美丽女子,高齐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了。 听完了高齐磨磨蹭蹭的完事情,谢安澜诧异地看着高胖问道:“所以,你是来挑战我的?” 高胖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谢安澜笑容可掬地望着他,笑容嫣然宛如春风。 高胖抖了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像他哥。特别是他哥在练武场上想要收拾他的时候。 谢安澜点点头道:“不给高少将军面子好像也不过去,既然如此…来吧。” “来?什么?”高齐茫然。谢安澜道:“动手啊,你不是要挑战我么?” “这里?”大庭广众之下打一个姑娘,他还没那么不要脸。 谢安澜上下看了看他,点头道:“也对,咱们换个人少的地方?”大庭广众之下,暴打高少将军的亲弟弟,好像不太好。 高齐大喜,跃跃欲试,“快走快走!” 也不用特意选地方,正好就在陆宅门口,谢安澜就直接转身回去便是。高齐也立刻巴巴得跟了上去。一路上不停地在谢安澜身后嘀咕她家太了,太简陋了云云,全然没看到谢安澜脸上越发冷艳的笑意。 来到后院,谢安澜也不用兵器,直接对高齐笑道:“来吧。” 高齐点点头,道:“那你心一点啊,上次是我轻敌了!你放心,我不会伤你的!” 谢安澜但笑不语。 高齐低吼一声,一拳朝着谢安澜砸了过去。不得不不愧是将门虎子,虽然高胖的吨位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身手了,但是这一拳砸过来也还是虎虎生风的。谢安澜也不闪不避,直接抬手纤细的手指并拢吵着高胖手臂上的穴位戳了过去。高胖动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完全停止。 咦?肉多还有这个好处?谢安澜惊讶地挑眉。手指化抓扣住高胖的手臂一拧,高齐另一只手连忙挥了过来。谢安澜足下一点,一跃而起。身子凌空一转手指扣住了高齐的肩膀用力一抓。高齐脸上闪过一丝吃痛的神色抬手就朝着自己肩膀上谢安澜的胳膊砸了下来。谢安澜翻身往他肩膀上踩了一脚然后跃了出去,同时一脚踢向他的面门。 高齐连退了好几步才避开了谢安澜踢过来的一脚。谢安澜也跟着落地,笑眯眯地道:“怎么样?要不要歇一会儿再打?” “不要!”高齐大声道,吸了口气又一拳挥了过来。 谢安澜修眉微挑,飞身一脚横扫而过。这胖子吨位太大而且是练过的,她的力道不足又不能真的伤了人,自然不能对他造成太大的威胁。不过这家伙大概荒废了好些年了,下盘不稳得很。果然,谢安澜一腿扫到高齐的腿上,他腿一弯人立刻就晃了晃,谢安澜见状立刻补上一脚直接将人扫到在地上。在胖子还来不及爬起来的时候再一个翻身一脚砸向他的胸口,让原本想要起来的胖子再一次躺了回去。等到胖子再想要试图挣扎着起来的时候,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经到了他的脖子上。 胖子顿时傻眼,望着脖子上的匕首咬牙切齿半天道:“我不服!再来!” 谢安澜挑眉,“这是想要耍赖啊。” 高胖耍赖到底,“总之我就是不服!” 谢安澜起身,道:“行!再来!” 再来,高胖找了一件兵器。陆宅适合他用的兵器并不多,不过平时陆英也要练武,所以还是给他找了一把刀。谢安澜手一抖,一条软鞭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看到他手里的鞭子,高胖忍不住又抖了抖。 用鞭子的都是变态! 第二次,高胖输的更惨。赤手空拳他还有机会用力量克制谢安澜,一旦大家都拿着兵器,特别是谢安澜来拿着长兵器的时候,高胖就只剩下了抱着刀乱打转了。砍了半天最后连谢安澜人都找不到了,却被谢安澜从身后一脚直接踹趴到地上了。 第三次,交换武器。可怜的胖子鞭子尽往自己身上抽,惨败。 第四次,力气消耗殆尽的胖子再一次被谢安澜一脚踢飞出去。 第五次…没有第五次,高胖抱着后院的树就是不肯撒手,“哇…我不服!不服!” 谢安澜无奈,“那你还想怎么样?” 胖子可怜巴巴地道:“你去跟我哥,你输了。” 谢安澜一阵无语,“兄弟,脸呢?好吧,论死皮赖脸我确实是甘拜下风。” 高胖抱着树干不动,“我不管,你不我就不走不走!” 看他这样,谢安澜也忍不住在心中叹气。高家一门豪杰,怎么就出了这个脓包? 不过…好像也不难理解。高侯爷常年领兵在外,高少将军也是十多岁就上了战场。家里只剩下高夫人带着还是个娃娃的高齐,难免就溺爱了一些。高侯爷有了高裴这个长子,后继有人,有点私心不愿儿子也跟着出生入死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战场上能决定的不仅是功名,还有生死。只可惜父兄不在,高胖就被溺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看着这个可怜巴巴的胖子,谢安澜好笑得蹲下来道:“你知道,骗人是不太好的吧?我听你看中了一个姑娘?你不觉得比起撒谎骗你哥,努力减肥和练武才是正确的么?” 高胖摸着脑门疑惑的打量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话的口气很熟悉。我们真的没见过?” 感觉好敏锐的胖子。 谢安澜轻咳了一声道:“当然没见过,要是见过你这么有特色的长相,我绝对不会忘记了。好啦,我要出门办事儿,你也回去吧。” “我不!”高胖叫道,“我要打败你!” “下次请早。”谢安澜不在意地道。 “不行,就现在。” 谢安澜点点头道:“行,那你,你打算怎么打败我?” “我…我…”高胖很是无措,“我不知道……” 谢安澜忍不住闷笑出声,叹着气拍拍胖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你也不是一天就变胖了的对么?乖,快回去吧。” “我…。” “再不走,我就把你丢出去!”耐性耗尽,谢安澜终于变脸,“信不信我把你抽的动弹不得,再让人把你抬到外面扔到路边上让全京城的人们来围观?” 胖子惊恐地望着谢安澜,“坏女人……” 谢安澜冷笑,“我就是坏女人,你能怎么样?信不信我真的揍你?” 呜呜…高胖几乎想要泪流满面。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家里有个凶神恶煞的大哥,出门又遇到一个凶神恶煞的坏女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人? “呜呜,大哥我想你……” “难得听见你想我。”一个淡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收回刚才的话可以吗?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连战连败(二更)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连战连败(二更) 第一百三十七章 穆家的处境(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七章 穆家的处境(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七章 穆家的处境(一更) (( ))高齐一脸痛苦和纠结地以堪比乌龟的速度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他那气势逼人,俊美不凡犹如战神降世的大哥正从人家墙头上跃下来。哦亲 “大哥。”高齐笑声叫道。 高裴望着弟弟,淡淡地道:“好几年没管过你,你果然是长进了不少。”高小胖嘿嘿干笑了两声,求助一般地看向谢安澜。谢安澜一阵无语,这孩子是缺心眼吧?在他哥面前向她一个外人求助,怎么想的? 谢安澜望天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求救无望,高小胖只好继续对着他哥傻笑,“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高裴负手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弟弟道:“不如先说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高小胖道:“我不是来找她挑战么?你说只要我打赢她……” “那你打赢了吗?”高裴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忍不住伸手往小胖子的头顶呼了两下,“难道就没有人教过你什么叫做自知自明。” “我就快要赢了!”小胖子不甘心地道。 高裴冷笑,“四战四败的赢了?所以你们是在比谁输得多么?” “……”高小胖哀怨地望着他哥。 看着弟弟这副模样,高裴就忍不住想踹他。当初他怎么就会一时想不周全将这个小胖子留在京城让母亲照顾?明明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动作灵活的小鬼头,几年不见…刚一回京的时候,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高将军险些被弟弟的块头吓跌落到椅子下面。忍了又忍,他才终于忍住了没有向他娘问“这些年,您到底给阿齐喂了什么啊?” 高裴从来没指望弟弟跟自己和父亲一眼征战沙场,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弟弟会变成一个毫无自知之明的纨绔胖子啊。别家的纨绔…至少没这么胖好吧? “滚起来!地上凉快?”高裴没好气地道。 高齐这才别别扭扭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笨拙的模样,高裴忍不住抚额。转身对谢安澜拱手道:“舍弟打扰了夫人,还望见谅。” 谢安澜含笑道:“高家满门英杰,偶有不肖也是在所难免的。少将军不必如此动怒。令弟…品行还算不错的。” 高齐瞪大了双眼:你到底在损我还是夸我?你才不肖!你全家都不肖! 高裴显然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也不在意谢安澜话里的意思。再一次郑重地道:“无论如何,是舍弟打扰了夫人,也是裴行事不周所致。以后必定会好好管教。高裴不请自来,实在是失礼。”谢安澜点点头,表示不在意。对于军人谢安澜总是保留着几分尊重的,何况高家还是世代从军,战死沙场的人也并不在少数。高小胖爱胡闹,但是却并不胡作非为,更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于这样的人,谢安澜的容忍度也比面对一般人要大几分。否则高小胖第一次开口要挑战她,就该被她揍得鼻青脸肿无颜见人了。 到过了歉,高裴一眼横过去,高小胖立刻蔫巴巴地站在了他哥身后,“告辞。” “我送两位出去。”谢安澜笑道。 “多谢夫人。” 跟在两人身后,高小胖跟做贼一般一眼又一眼的偷瞄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却不知道,前面两位都是感觉敏锐的人,即便是没有回头也早就已经察觉了他的小动作,只是难得理他罢了。 到了大门口,高裴再一次告辞之后抓着弟弟离开。高小胖不甘心地对着谢安澜张牙舞爪,被兄长毫不留情的武力镇压。虽然高小胖的身形看起来有两个高裴那么大,但是被高裴钳制着的时候,却是他使出了吃奶的今儿也动弹不得,只得在口中叫嚣:“我还会回来……” “碰!”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上。 “……”向你挑战的… 谢安澜好心情地朝着被反拖着离去的高齐含笑挥手,淡定地对身后出现的陆英道:“高小胖这么二,肯定是被高裴拍脑袋拍出来的。” 陆英为难,觉得自己应该为了高少将军的名誉解释一下,“呃,少夫人,以前高少将军还在京城的时候,高小…少爷不这样。”想当年,才岁的高小胖也是风度翩翩一小少年啊。只能说是岁月毁人不倦啊。 摆脱了高小胖,谢安澜才出门换回了谢无衣的身份去见穆翎。穆家地方太特殊,两人又是秘密合作关系,示意谢无衣从来没有去过穆家。穆翎虽然去过谢府,但是毕竟不好总是在家里密谈引人怀疑。所以绝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是约在京城的茶楼酒肆里的。在外人看来,这两位交情果然不错,这么多年谁看见过穆家大少爷跟随喝茶喝酒的? 今天他们约的地方却不是别处,而是谢安澜的静水居。静水居虽然才开业没几天,但是凭着幽雅的环境和美味的菜肴周到的服务,生意已经很是不错了。当然,想要回本还需要不少时间,不过谢安澜并不着急。 谢安澜到的时候穆翎早已经在雅间里等着了。看到谢安澜推门进来才松了口气笑道:“还以为你来不了呢,我正打算去找你。” 谢安澜耸耸肩,有些无奈地道:“临出门的时候遇到点事儿。” “解决了么?”穆翎关切地问道。 谢安澜笑道:“小事,自然解决了才出门的。让穆兄久等了。” “没事就好,坐下聊。”说着便唤来伙计让上菜,一边对谢安澜道:“这静水居的菜肴十分不错,无衣可以尝尝。” 谢安澜点头道:“确实不错。” 伙计上了菜退下,穆翎又亲手替谢安澜倒了杯茶才道:“今年科举已经结束了,西江今年倒是让人十分惊讶。” 谢安澜偏着头笑道:“穆兄说得是泉州吧?”西江的成绩跟往年并没有明显的提升或回落,真正的黑马只有泉州一地。 穆翎点头,道:“说起来,去年我去泉州的时候还见过陆家的人呢,可惜与那位探花郎却是缘悭一面。” 谢安澜淡定地道:“你说陆少雍?” 穆翎挑眉道:“是了,无衣和探花郎都是西江人。” 谢安澜含笑摇头道:“穆兄不必试探,我与陆少雍确实是认识。不仅陆少雍,曹思贤,言望安,赵子明都有过一面之缘。”穆翎有些无奈地他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谢无衣认识这些人,毕竟上次谢无衣跟这几个人去翠华楼看见的人也不少。只是他并不确定这个结交不久的小兄弟是否愿意告诉他罢了。穆翎觉得自己有时候很矛盾,他觉得自己跟谢无衣很投缘,第一次在泉州见面就觉得这个少年很有趣。另一方面,从小到大的精力让他对于不了解的人事物又有着本能的怀疑和戒备。 他知道谢无衣有事情隐瞒他,但是他也看得出来谢无衣对他确实没有恶意。这世上谁没有秘密呢?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谢无衣不是么? “抱歉。”穆翎举起茶杯,道:“我不知道无衣跟探花郎的交情如何。如果当真是至交的话,无衣有空还是提醒探花郎一句,最近小心一些。” 谢安澜扬眉,“这话这么说?” 穆翎笑道:“这位探花郎可不简单啊,短短这么些日子多少人想要拉拢他啊。而且…连流云会首都能摆的平的人,能没有人心动么?要知道,这些年可没见苏梦寒在谁手里吃过亏。” “摆平?”谢安澜一脸怪异地看向穆翎。陆离那个弱鸡想要摆平苏梦寒?就算苏梦寒是个病秧子,那也是一个武力值爆棚的病秧子好不好?别说是陆离了,穆翎都未必打得过苏梦寒。 穆翎只当他不知道这事儿,摇头笑着道:“苏梦寒打云家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探花郎不过是路过嘉州就能顺手摆平了苏梦寒放在嘉州的棋子,还能经过安阳一路顺顺利利的到上雍。听说…苏梦寒还亲自上门拜访过陆少雍,最后却什么都没做就出来了。之后再也没有提过云家的事情。这样看来,云家至少能挣得一线喘息的余地。” 谢安澜微微蹙眉,“这是哪儿来的消息?” 穆翎耸耸肩道:“流云会是个庞然大物,消息自然是多如牛毛。只要有心,这些事情也不难查到。如今京城里知道这事儿的人只怕也不少。不然,那些人为何要费尽心思的拉拢一个刚入官场的探花郎?” 谢安澜皱眉道:“所以,他们看重的并不是他的未来的前程,而是…。” “而是他运筹帷幄算计人心的本事。”穆翎笑道,“若不是在下只是区区商贾,这样的人才只怕是也想要拉拢的。探花郎如今对各方人马都十分冷淡,一开始或许还有人礼贤下士做足了态度,但是时间长了…只怕就没那么多耐心了。” 如今陆离的姿态在这些人眼中只怕就是待价而沽罢了,有本事的人做做姿态旁人并不在意甚至意配合。但是做过了就会让人觉得不识抬举了。 这些人却不知道,陆离并非是故作姿态吊他们的胃口,而是真的看不上他们。更是为了吊更大的鱼。 谢安澜点头道:“多谢穆兄,我会转告他的。” 穆翎点点头,也就不再将注意放在这件事上了。只是笑道:“你若当真谢我,就帮忙问问陆少雍跟苏梦寒交情如何?说不定咱们能便宜一点从流云会订几艘船呢。”谢安澜有些不解,“流云会麾下确实有东陵最好的船厂,这是正经生意穆兄何不直接与苏梦寒接触?两位在东陵有双璧之称……” 穆翎无奈苦笑道:“外人吹捧罢了,我有自知之明,比起苏梦寒来我尚且不如。”他做生意确实有几分天赋,但是这些年一直被柳家钳制,穆家的根基又在京城,根本不比流云会盘踞陵江天高皇帝远。苏梦寒虽然代表着苏家,实际上却是孤家寡人一个,行事自然无所顾忌,穆翎却没这个条件。虽然被称之为双璧,但是穆翎心中有数,论成就他不如苏梦寒多矣。 “更何况,流云会和穆家…也算不上和睦。”穆翎叹气道,“苏梦寒现在就在京城,我却不方便跟他接触。” 谢安澜思索了片刻,有些明了。担忧地看着穆翎道:“柳家又向穆家施压了?” 穆翎不屑地冷笑一声道:“柳家的人,现在想要钱都快要想疯了。可惜,我就是将所有的钱扔进海里,也不会给他们的。” 谢安澜道:“柳家已经富贵逼人,还如此贪婪……” 穆翎摇头道:“无衣刚到上雍自然不明白,柳家根基太浅,即便是这些年陛下赏赐多多,但是他们家无能的人却更多,还有一堆号称是柳家亲戚的吸血虫依附着。那些传承数代的大家族内里早已经有了成熟的运作方法,就算是家中子弟不肖也能勉强支撑个一二代说不定就能出一个杰出的子弟重新将家族复兴起来。柳家呢?柳咸兄弟几个发达了之后倒是生了不少的儿女。可惜除了个柳浮云,别的全都是志大才疏的废物。区区二十年,柳家三房,加上姻亲就足足有数百人之多了。他们又不善经营,只是陛下赏赐的那点东西哪儿够用?” 钱不够用就只能去贪,早几年做得太难看让昭平帝给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柳家不得不打起别的主意了。穆家是一个多么庞大的金山?不,穆家不仅是一座金山,简直是一个金矿。穆家值钱的不仅是那些商铺田地,库房的银子和宝贝。最值钱的是穆家数代经营出来的商路和人脉,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谢安澜问道:“柳家人做了什么?” 谢安澜能够感觉到穆翎的焦急,事实上这个海运的计划本身就有些急了。 穆翎轻哼一声道:“前些日子,柳家大公子上门来借钱,开口就要一百万两。” 谢安澜跟着抽了口凉气,“一百万两?” 穆翎笑道:“无衣也吓到了?空口白牙,就要一百万两。就给我一张借条,还是他自己签的,柳家人当谁傻么?所以我才说,他们缺钱都缺疯了。”一百万两,穆家拿得出来。但是柳家根本没有借钱的诚意,说不要脸都是客气的了。 谢安澜皱眉,“穆兄,一百万两的数目也太大了一些。柳家要这么多钱是想要做什么?”无缘无故的,柳家也不可能问穆翎开这个口。原本就想要图谋人家的家业,开这种口不是事情还没办成之前就将人给得罪了么?还平白更加引起穆老太爷和穆翎的警惕。 穆翎嗤笑,摇头道:“无衣也太高看柳家了,你以为这是柳家要的?这是柳大自己要的。我听说他在外地买了一个花魁,十五万两。” “噗!”谢安澜一侧身,直接将茶喷到了地上,“十五万两?那花魁是镶了宝石的么?” 这年头人不值钱,买一个丫头才十几两银子。就算是这京城里的青楼花魁赎身最多也就是三四万两,还保证是处子之身。十五万两从外地买个花魁花了十五万两,柳家大公子真会玩儿。这么想来,也有些明白柳大为什么敢开口问穆翎借一百万两了。感情在人家的眼里,一百万两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大概也就是几个花魁的钱而已。 穆翎耸肩,“谁知道?我之前无聊让人查过,你可知道只是柳家主宅,一天要花多少钱?” 谢安澜表示洗耳恭听,穆翎道:“柳家主宅,所有主子下人加起来,一天最少也要支出六百两。这还只是最寻常的开销,不包括主子们自己想要买首饰,买衣服,加菜,买小妾,主子下人每个月的月钱,打赏下人,人情往来等等。这样的开销,别说是柳家了,就算是穆家来个几十年也要吃不消的。”穆家可是东陵最会赚钱的人家,而柳家,却是东陵最会花钱的人家。 谢安澜也只能叹气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壕”字了得啊。 穆翎也叹了口气道:“据我所知,柳家现在还欠着户部一百七十万两的帐,还有外面一些商家,柳家如今的漏洞至少不下三百万两。一旦柳家的生意再次出现问题,对穆家只怕也不会有现在的温情了。” 谢安澜撑着额头,“出现问题?” 穆翎笑道:“有人对柳家下面的生意动了手脚。可惜…他们还不知道呢。柳家人大概以为没人敢动柳家。柳浮云或许有些防备,可惜他不是商人,柳家他说了也不算,底下的人也不会听他的。” 对柳家动手脚?能够有本事对柳家动手脚的人,在东陵没有几个。谢安澜自然知道穆翎说的是谁,若有所思地看向穆翎,“穆兄呢?” 穆翎笑容可掬地道:“我么…我自然不能对柳家动手了,不过如果他们自己出了问题,我总不能拖着穆家去跟他们陪葬吧?” “但是如此,不是逼柳家提前向你动手么?”柳家缺钱,穆家有钱,本来是天生一对的组合,偏偏穆翎不肯给钱。 穆翎笑容淡了一些,淡淡道:“早晚都是要来的,与其帮他们度过难过,等他们将来再来反噬我,还不如…帮他的对手一把。” “趁他病,要他命?”谢安澜挑眉。 穆翎含笑举杯道:“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要废掉他半条命。” 谢安澜偏着头打量他,“说这么多,穆兄看来是真的很信任我。” 穆翎一脸的诚恳,“难道无衣会出卖为兄?” 谢安澜抬手认输,精分患者果真是很难缠的。她以为这位是跟苏梦寒一样酷炫的未来商业霸主,但是这种一言不合就卖萌的性格,她真的要怀疑跟他合作的正确性了。 放下了茶杯,谢安澜断然道:“好吧,跟流云会接触的事情我来办。穆兄,尽情的去跟柳家死磕吧。小弟精神上支持你。”最好同归于尽,天下再无祸害。 穆翎道:“虽然无衣总是说奇怪的话,但是为兄还是谢谢你的支持。” 难道不是你先精分,我才忍不住说奇怪的话的么? 两人正面面相觑的比拼眼力,一个穆家的下人急匆匆地推开门进来,道:“大公子,快回府!老太爷出事了!” 穆翎顿时脸色大变,“无衣…” 谢安澜也不啰嗦,摆手道:“老太爷要紧,快走!” 穆翎点头,脸色阴沉地带着人冲了出去。谢安澜叹了口气,站在窗口望着穆翎飞快的出现在楼下大门外,然后消失在街头的人流中。 片刻之后,有一个人推门进来。是一个伙计打扮长相平凡毫不引人注意的少年,看向站在窗口的谢安澜恭敬地行礼。神色恭谨严肃,丝毫没有在外面迎来送往的伶俐。 “公子。” 谢安澜微微点头,道:“去查查,穆家出了什么事了。” “是,公子。”伙计点头,然后道,“公子,这两日听说一个消息,四爷和状元郎这些日子在翰林院似乎有些…。”谢安澜回头,挑眉道:“有些什么?”伙计摸摸鼻子道:“前前科的状元齐浩然,似乎对四爷和百里公子颇有微词。齐浩然虽然在翰林院六年都不能升职,但是在上雍年轻的读书人心中依然颇有威信,在翰林院几年应当也有些根基。四爷那里…。” 谢安澜抬手阻止了他,道:“不必理会,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应付不了,他也不用做官儿了。还有什么别的消息?” 伙计点头道:“还有就是陆家那位大公子,已经被陆老爷送到尚贤书院去了,不过听说状态不太好。还有沈家大小姐……” “沈含双?她怎么了?”谢安澜不解。 伙计脸色也有些奇怪,看了看谢安澜才道:“沈家大小姐,好像在让人调查公子。” 谢安澜脸色怪异,“沈含双?调查我做什么?”谢无衣跟沈含双好像只有一面之缘吧?总不至于,是这位大小姐看到她之后移情别恋了? 伙计脸色更加古怪了起来,低声道:“穆家大少爷及冠已久,却一直都没有成亲,也鲜少在京城里露面。但是这两个月,穆大少爷与公子在外面相聚一共七次,穆大少爷还曾经亲自去过公子府上,所以…京城里好像有了一些呃…传言。” “什么传言?”谢安澜问道。 伙计脸色扭曲了一下,低声道:“传说…穆大公子一直不肯成亲,有可能是…断袖。” “……”谢安澜一脸木然地望着眼前同样木然的伙计。她只知道这世道男女有别,没想到特么连男男都不安全啊。说好的古代人民思想纯洁无瑕呢?(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穆家的处境(一更) 第一百三十七章 穆家的处境(一更) 第一百三十八章 柳家的邀请(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柳家的邀请(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柳家的邀请(二更) (( ))陆离的麻烦来得果然不慢,不过陆离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看到那直接送到翰林院的帖子的时候,并不感到意外……虽然他也有些没想到第一个来的竟然不是理王,而是柳家。 看着柳家那极具特色的帖子,同一个房间里办公的同僚们看向陆离的神色各有不同。有人叹息,有人嫉妒,有人幸灾祸。百里胤挑了挑眉,拍拍陆离的肩膀道:“陆兄,保重。”顺道看了一眼齐浩然有些凶恶的眼神,低声笑道:“陆兄,你猜他什么时候会把眼睛瞪出来?” 齐浩然瞪陆离倒不是因为他自己想要投靠柳家,毕竟他一贯都是看不惯柳家的。只是被人赏识这种事,不管对方是谁一定程度上已经代表了一个人的价值。陆离才刚进翰林院,柳家就派人送来了帖子。自然表示柳家人是非常看重陆离的。 陆离默默看了百里胤一眼,提醒道,“百里兄,君子风度。” “呵呵。”百里胤一脸“你好意思说我?”的表情看着陆离。虽然相交时间不久,百里胤却已经从陆离那端方如玉的外表下看清了他内里的真实面目。也是因此,这么多的同僚之中,百里胤才格外喜欢跟陆离交往。那些不管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或者是真君子都未免太无趣了一些,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同类。本质上,出生书香门第的百里胤也不是什么内外如一的好人。 “陆兄,柳家人这个时候请你,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小心啊。”见陆离要走,百里胤低声提醒道。 “多谢。”陆离淡淡点头道。 看着陆离平静离去的背影,百里胤轻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家世是自己的负累,但是很多时候也正是家世给了他保护。如果不是有百里家这个后台在,他的日子未必就能过得比陆离自在。不过陆离想要的,和他想要的不同,所以他们的路也注定了会不同。 一出了翰林院,果然看到柳家来接人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柳家的做派果然霸道,根本不考虑被邀请的人到底会不会答应,有没有时间,也不考虑对方的处境和影响,直接就让人到翰林院大门口来接人。 这么蠢的招数,看来今天的事情肯定不是柳浮云的意思了。 “陆大人,请上车吧。” 柳家的下人都跟别家不同,穿着簇新的锦衣,看着陆离这个今科探花也没有什么敬畏之意。 陆离点了下头,跟着坐上了柳家特别准备的豪华马车。 马车并没有一路驶到柳家,而是去了城里一座属于柳家的别院。虽然柳家一大家子都是住在一个大宅子里的,但是嫡出的公子们其实也都各自有自己的院子,只有偶尔想要散散心才去住几天,都是当做别院使用的。 下了车,陆离被一路请进了后院。后院的凉亭里,一个三十七八模样的中年男子正搂着两个娇艳的女子调笑。这中年男子正是如今柳家当家柳咸的嫡长子柳荣。柳家发家的时候柳荣已经十多岁了,而且跟同样身为柳家嫡子的柳浮云并不是同母所生。柳荣的生母在他还不满十岁的时候就死了,如今柳家的当家主母也就是柳浮云的母亲却是柳贵妃成为了还是王爷的昭平帝的侧妃之后才迎娶的官家小姐。因此柳荣这个嫡长子在柳家的身份却是有些尴尬。 一来柳荣少年时失于教养,等到柳家发迹的时候他的性格早已经形成。他是嫡长子,不仅是他,柳咸一共有是个嫡子,其中三个都是同母所生,只有柳浮云一个是如今的当家主母所生。而来他的无论是才智相貌还是在柳贵妃和皇帝面前的得宠程度都远远不如柳浮云。事实上,柳贵妃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前大嫂留下来的侄儿,皇帝的喜好基本是随着柳贵妃的,柳贵妃不喜欢的皇帝又怎么会喜欢? 于是,柳荣虽然是名正言顺的柳家嫡长子,但是外人有志一同公认的柳家未来继承人却是十三公子柳浮云。知道柳荣这个大公子的人反倒是不太多了。 柳荣并没有入朝为官,只是在柳家帮着父亲打理家里柳家的事情。因为是柳咸的嫡长子又握着柳家的实权,倒是也没有什么人敢当面招惹他。但是暗地里嘲笑的却绝对少不了。 看到站在凉亭外的陆离,柳荣眼底闪过一丝嫉恨。不过这种嫉恨并不是对着陆离的,而是对着他的十三弟柳暮的。柳荣讨厌柳浮云,所以连带的讨厌所有跟柳浮云一样的青年才俊。今天请陆离来,自然也不会有多少尊重。 “原来是陆大人来了,快请坐。酒菜都准备好了。”柳荣笑着招呼陆离道。依偎在他怀里的两个女子也望着陆离掩唇吃吃地笑了起来。 陆离微微蹙眉,垂眸走进了凉亭,“还未请教,公子是柳家哪位?” 柳荣眼底闪过一丝火气,道:“在下柳荣,柳暮的大哥。” “原来是柳家大公子,幸会。”陆离坐了下来,拱手道。 柳荣神色有些倨傲地打量着陆离,半晌方才笑道:“陆大人果然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哈哈…在下还要多谢陆大人肯给我这个面子来呢。来…莹莹,你过去敬陆公子一杯酒。” 叫莹莹的女子立刻朝着陆离这边靠了过来。伸手倒了一杯酒就要往陆离唇边送,望着陆离的眼眸勾魂销骨,“陆大人,莹莹敬您一杯?” 陆离抬手,挡住了女子凑过来的就被,眼神淡漠地扫了她一眼,莹莹心中不由得一颤,脸上妖媚的笑容也跟着僵硬了几分。 柳荣眼神一冷,“怎么?陆大人不给我面子?” 陆离淡淡道:“柳大公子特意让人送帖子相邀,原来就是为了请在下喝花酒么?若是如此,恕陆离不能奉陪。” 柳荣当然不会是为了请陆离来喝花酒的,这样做也不过是想要看看这些所谓的青年才俊被美色所迷的丑态罢了。他看不到柳浮云出丑,看跟柳浮云一样的人出丑也是解恨的。 柳荣脸色变了变,挥挥手示意莹莹停手。莹莹这才幽怨地望了陆离一眼,重新坐回了柳荣身边。 柳荣靠在一个美人儿怀里,懒洋洋地把玩着酒杯笑道:“陆大人何必如此认真?佳人投怀送抱陆大人如此无情,未免让人觉得不解风情。” “脏。”陆离冷淡地吐出一个字。 依偎在柳荣身边的两个美人都变了颜色,从来没有人当着她们的面说出这种话。但是对上陆离沉静如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就升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忍不住避开了陆离的眼不敢再看他俊雅的容颜。 柳荣倒是不在意,哈哈一笑推开两个美人儿道:“看来陆大人果然是个真君子,既然陆大人嫌弃你们,你们就退下吧。” “是,公子。”两个美人儿掩面退了出去。 凉亭里只剩下两个人了,柳荣方才打量着陆离道:“陆大人想必知道在下邀请你来所为何事?” “陆离不知,还请柳公子相告。”陆离道。 柳荣啧了一声,道:“陆大人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本公子就实话实说,柳家看重陆公子的才华,只要陆大人愿意,柳家可以担保陆大人荣华富贵平步青云。” 陆离垂眸,望着跟前的酒杯问道:“那么,陆离需要为此付出什么?” 柳荣笑道:“陆大人果然是个爽快人!陆大人只需要在需要的时候…替柳家办些小事,出谋划策就可以了。” 陆离抬眼,定定地望着柳荣道:“陆离不过是一个七品编修,只怕帮不了柳家什么。” 柳荣轻哼一声道:“七品编修又如何?我那十三弟,入朝才短短几年时间?如果不是前些日子的事情,现在可以进是三品大员了。二十出头的三品大员,陆大人见过么?只要你愿意,你自然也可以。毕竟,你殿试的成绩可还在十三弟之上呢。” 凉亭里沉默了良久,方才看到陆离微微摇了摇头道:“多谢柳公子好意,不过在下才疏学浅只怕是不能升任。” 柳荣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陆离道:“你拒绝?” 陆离微微点头,“拂了柳公子美意,还望见谅。” “陆离!”柳荣拍案而起,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自然是知道的。”陆离淡定地道。 柳荣轻哼一声道:“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有胆子拒绝柳家。你可知道,惹火了柳家要付出什么代价?” 陆离摇头,“洗耳恭听。” 柳荣冷笑道:“一个小小的探花,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拿乔?柳家想要捏死你比想要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就算是你翰林院的学士也不敢在倍工资面前如此无礼。陆离,本公子再问一遍,你究竟要不要为本公子效力?” “为你?”陆离抬眼,“不是柳家么?” 柳荣傲然道:“本公子就是柳家!” 闻言,陆离仔细地打量了柳荣片刻,薄唇里方才慢慢吐出来两个字,“呵呵。” ------题外话------ 嘛~亲们好像都对二更满有意见哒,其实正常情况下也都是一更。只是有事赶不及早上一次码完才会分到下午一更的。最近都在外面所以二更的时候比较多,今天下午已经到家啦,以后我尽量一更吧。么么哒 p:难道木有人觉得这个我更新的很给力么?都木有表扬,伐开心~┭┮﹏┭┮(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柳家的邀请(二更) 第一百三十八章 柳家的邀请(二更)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要权掌天下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要权掌天下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要权掌天下 (( ))“呵呵”两个字从陆离那口中吐出来,真是带着无比的嘲讽和不以为然。︾︾︾小︾说即便是柳荣并不是谢安澜绝对无法领会呵呵背后那个含义,却也能够听出陆离对他的话的不屑。 柳荣盯着陆离的眼神立刻多了几分危险的味道,瞳孔收缩冷冷的盯着陆离,“陆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陆离薄唇微微勾起,淡淡道:“方才的话,还是等柳公子在柳家能做主了再来跟我说罢。本官依稀记得,都说柳家将来当家做主的人是柳浮云罢?今儿这话,若是柳浮云来跟我说,我或许会考虑一二。” “你看不起我!”柳荣大怒,拍案而起。 你才知道啊?陆离并不答话,但是他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若问柳荣平生最恨的是什么,被人轻视绝对要列入前三。偏偏他命不太好,这辈子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被别人轻视的。从小家里穷不必说,后来生母早逝父亲更不管他。等到柳家发达起来了,他也过了几年舒服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柳浮云出生渐渐长大之后,柳荣就再一次成为了被人轻视的对象。柳浮云早慧,早早地就展现出了聪明才智,深得柳咸和柳贵妃的喜爱。加上柳浮云的母亲出身官宦人家,自然比柳荣更具有优势。即便是别人当面奉承着柳荣,背地里却还是嘲笑他连比他小十几岁的弟弟都比不上,柳家的一切总有一天还是会全部属于柳浮云,他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被人轻视再加上柳浮云这三个字,绝对足以在瞬间引爆柳荣所有的理智。 “陆离,你找死!”柳荣怒吼道:“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也敢在本公子面前猖狂!” 陆离抬眼,神色淡漠地看着他,“如此,本官等着柳公子,告辞。” 说罢,陆离起身便往凉亭外面走去。柳荣早已经气急败坏,厉声道:“来人!给本公子拦下他!”几个侍候在凉亭外的柳家下人立刻围了上来,堵住了陆离的去路。还有人心中暗暗为这个俊雅的新科探花惋惜。这位胆子也太大了一点,虽然柳荣身上半点官职都没有,但是一个七品小官他还真不看在眼里。就算真的弄死了,柳家也有的是法子替他摆平。 “真是麻烦。”陆离淡淡地叹了口气,所以他不喜欢跟笨蛋打交道。这种人从来不顾及后果是什么,只要脾气一上来绝对是先发泄了怒火再说。 就在陆离考虑是自己动手脱身还是先等等再说的时候,一个带着几分火气的冷峻声音从外面传来,“都给我住手!” 只见尚且穿着一身官府的柳浮云神色冷肃匆匆而来,显然是刚从衙门直接过来,连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来不及。 见柳浮云到来,柳家的下人顿时都变了脸色,也不敢再围着陆离了纷纷退到一边。看到自己手下的人如此无用,柳荣更是生气,“老十三!你来干什么!” 柳浮云走到凉亭外站定,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方才沉声问道:“我也想问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柳荣轻哼一声道:“怎么?我请陆大人来喝个酒,你也要管?柳暮,你给我记清楚了,我才是你大哥!” 柳浮云蹙眉,冷声道:“我并不想干涉大哥结交朋友,不过…正好陆大人也请了我喝酒。”衣袖一翻,袖底亮出一张素雅的无柳家风格截然不同的帖子帖子的右下角写着一个陆字。柳荣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自己请了陆离,陆离却转头就去请了柳浮云。 陆离倒是显然不在意自己如此不给主人面子,淡然自若地拂袖道:“十三公子见谅,大公子突然相邀,在下也是受宠若惊。本想大家同朝为官想请十三公子做个陪客也免得在下紧张失措失了礼数。不想十三公子来晚了一步,在下正要告辞。” 柳浮云点头,面色平静,“陆大人言重了,我让人送陆大人出去。” “也好。”陆离点头道,回头又看了看站在凉亭入口的柳荣,淡然一笑道:“对了,柳公子。下次若是下帖子,最好还是换成柳家家主或者十三公子的帖子。” 说罢,陆离根本没看柳荣到底是什么脸色,拂袖扬长而去。 他身后,柳荣握紧了拳头神色扭曲,双目充血。但是他恨恨地瞪着的却不是陆离的背影而是站在凉亭外的柳浮云。柳浮云有些无奈地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明知道对方是在挑拨离间,却无法破解。因为柳荣的不满和怨愤并不是陆离造成的,而是原本就存在的。陆离的话只是将之激化了而已。不管有没有陆离,柳荣恨他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柳荣恨恨地道。 柳浮云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正色道:“大哥,不要再跟陆少雍接触了。” 柳荣脸色更加难看,“你什么意思?柳家想要拉拢他,我替父亲出面有什么不对?难不成…十三公子是觉得,只有你才能替父亲办事?” 柳浮云微微皱眉,望着情绪激动的柳荣有些拿不定要怎么说柳荣才不会更加愤怒。但是思来想去,似乎只要是他开口说话,柳荣就不可能不愤怒。但是事情却不可能不说,放任柳荣跟陆离接触,只会更加的麻烦和危险。 思索了片刻,柳浮云还是决定直说,“大哥,你不是陆少雍的对手,以后最好不要跟他直接接触。” 柳荣轻哼一声,“对手?他配么?”不过是一个眼高于顶的读书人罢了,真以为考上个探花就可以在京城里横行了?柳浮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该庆幸,他没把你当成对手。” 陆离连插手流云会的事情都能够全身而退,苏梦寒有多难缠柳浮云自己没有直接体会过却也听不少人说起过,但是柳浮云却完全没有找陆离麻烦的意思。不仅是苏梦寒,嘉州的赵五,西江的云慕青,对陆离似乎也是言听计从。那时候陆离还只是一个刚从泉州出来赴京赶考的举子而已,却能在流云会三大世家之间游刃有余。这样的人,想要忽悠一个柳荣,不过是顺手的事情。陆离没有这么做,只怕是不屑的成分多一些。 柳荣瞪着柳浮云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柳浮云道:“陆少雍的事情,我会亲自跟父亲说?” 柳荣冷笑了一声,瞥了柳浮云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看着柳荣离去的背影,柳浮云无声的叹了口气。原本还在考虑怎么跟陆离接触,说不定能够将人拉到柳家来。现在看来是希望渺茫了,以陆离对柳荣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对柳家没有想法。但凡他有丝毫的心动,面对柳荣的时候至少也会客气两分。不过也不意外,哪个刚入朝意气风发的新人愿意上柳家这条船呢? 出了柳荣的别院,陆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装饰的雍容华贵的府邸,摇了摇头转身漫步往外城的方向而去了。 陆宅书房里,谢安澜正坐在窗口听着陆英的禀告,“少夫人,穆家的事情查清楚了。” 谢安澜回头问道:“穆老太爷出什么事了?” 陆英脸色有些不好,沉声道:“穆老太爷中毒了。” “中毒?”谢安澜心中一惊,穆老太爷年事已高,本就身患重病时日无多,竟然还有人等不及对这样一个老人下毒?当真是丧心病狂! 陆英点点头道:“有人买通了穆老太爷身边的大丫头,在穆老太爷平常用的汤药里面加了不该家的东西,若不是碰巧昨儿有穆老太爷年轻时候的好友登门拜访,只怕是…那位老友曾经也做个御医,所以才一眼就看出了那药不对。” 谢安澜叹了口气,道:“幕后指使者查到了吗?一个丫头总不至于胆大包天自己去谋害主子吧?” 陆英道:“咱们如今人手不足,能打探到的也都是些市井消息。不过,听说穆公子那里已经有线索了。好像…跟柳家和穆江枫夫妇俩脱不了关系。” 谢安澜并不觉得意外,这种时候除了柳家人还有谁会对一个已经时日无多的老人家下手。想了想,谢安澜道:“准备一些礼物,我也该上门去探望一下穆老太爷。”谢无衣跟穆翎关系好,已经是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的事情了,穆老太爷出了事她这个做朋友兼兄弟的却连面都不露,也太假了一些,倒像是为了什么刻意避嫌了。 陆英点头称是,犹豫了一下又道:“另外,少夫人…沈家大小姐递了帖子,想要见无衣公子。” “哈?”谢安澜险些扭伤了脖子,捂着脖子皱眉道:“这京城第一美人是不是有病啊?” 陆英想了想,问道:“相思病算不算?”沈家大小姐痴恋穆家大小姐在京城也算是人尽皆知了。上次在街上拦穆翎的事情少夫人没有关注,但是被吩咐关注京城八卦的陆英却还是稍微关注了一下的。 据说沈尚书对此事极为愤怒,恨恨地训斥了沈含双一顿。但是沈大小姐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原本还只是隐晦的暗恋着穆翎,这事儿传开之后反倒是越加坚定痴情起来。仿佛全然不顾一个千金小姐的脸面和清誉,数次上门探望穆老太爷,又想要求见穆翎。沈尚书爱女心切,也无可奈何。最近似乎有了几分想要妥协的意思。反正沈含双名声坏了柳家肯定不会要她,既然如此穆翎也算是不错的选择了。虽然商人身份低一些,但是商人有钱啊,而且商人也没有书香门第那么在乎名声。 谢安澜趴在窗口揉着眉心摇头道:“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 陆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有什么不对劲。道:“少夫人,听说沈小姐和穆公子也算是青梅竹马,或许是沈小姐从小就恋慕穆公子一直痴心不改呢。”只可惜,明显是神女有心,襄王却无梦啊。 谢安澜道:“你觉得,沈尚书是一个爱女如命的人吗?” 陆英一愣,好像…确实不是啊。说沈尚书爱官位如命他相信。 “那你说,一个并不爱女如命的人,真的没办法管束自己的女儿么?”谢安澜问道。这年头,父亲对子女拥有着绝对的权威,呃…陆闻和陆离之间大概是个意外。沈尚书若是真的下了决心要约束沈含双,只怕沈含双就是寻死觅活也没有用。 陆英想了想道:“说不定,沈尚书对穆家的财富也有兴趣呢。沈尚书官至尚书,在往上升就不单是能力家世的问题了,只怕是还要运气。”左右丞相不死不退不贬,沈尚书就算是学究天人也没用。既然权势方面没法努力了,那就往财富上使劲儿呗。更何况,沈含双之前在大街上那一下已经坏了自己的名声了。那些高门大族,对女子的闺誉苛求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那…少夫人,这沈小姐见还是不见?”陆英问道。 谢安澜道:“见,怎么不见?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见见她指不定这位痴心女子还要搞出什么名堂呢,我可没有时间天天关注她怎么追汉子。”自由恋爱什么的谢安澜是欣赏的,在这个时代沈含双敢勇敢的追求自己的感情谢安澜也表示值得赞赏。但是前提是不能影响别人吧?沈含双找人调查她这件事,让谢安澜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夫人要去见谁?”陆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听到他的声音,谢安澜立刻转身站起身来陆离已经踏入了书房大门。 “听说你今天被柳家的人请去敷衍了?”谢安澜迎上去拉着陆离的胳膊笑容可掬地问道。 陆离低头看她,抬手轻抚了一下她颊边的发丝道:“不过是坐了一会儿罢了。” 看着两人的互动,旁边的陆英把自己往墙角缩了缩觉得有点牙疼。从前担心四爷和少夫人感情不好,一不小心被少夫人给弄死弄残了。现在他又觉得四爷和少夫人的感情太好了,一不小心可能自己的眼睛就要被闪瞎了。 自从两人顺利的“勾搭成奸”,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向着在陆英眼中十分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这世道,谁见过夫妻俩一天到晚没事儿就腻在一起的?这世道模范夫妻讲究的那是——相敬如宾!一个敬字就很说明问题。 这两位倒是好了,搂着胳膊撒娇,伸手摸小脸这都是轻的。没事儿坐着说个话也要挤在一起,亲亲密密的模样看的单身狗陆英同学羡慕嫉妒恨。若只是少夫人也就罢了,他都习惯了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少夫人了。平时就爱闹爱玩,别说是对着四爷,就是看着个俊朗的小哥觉得有趣还要撩拨人家几句呢。比如说苏梦寒身边那个总是板着脸的苏远同学。每次被少夫人一脸戏谑的叫着苏远小哥还要努力保持面瘫的模样,陆英都有些同情他。但是就连端方肃穆,君子如风的四爷也这样,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如果陆英换一个时代生活的话他大概就能理解了,这两位这才刚刚从有好感的互撩升级成为被撩成功之后的。谢安澜表示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她就是喜欢陆离少年的俊脸和腹黑嘛。若是学着这个时代的夫妻天天上演相敬如宾,那日子可怎么过啊? 夫妻之间,见个面还要行礼问好,聊个天都要规规矩矩地坐着相隔两尺远,更不用说上个床都要含羞带怯什么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所以,要愉快地过日子,必须培养陆离少年抛弃那些腐朽的老观念。毕竟,就算是重生回来的,陆离少年也还是个实打实的老古董。从小就觉得女子应该三从四德,男人就该三妻四妾的那种。 让谢安澜意外的是,陆离少年适应的十分良好。如果不是确定陆离少年确实是从前世回来的陆离少年,谢安澜都要以为这货其实是跟她从一个地方来的了。 陆英幽幽地望了两个主子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直接从窗口翻了出去。想必四爷和少夫人现在也不太招呼他到底是走门还是走窗口了吧? 等到陆英走远了,谢安澜方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笑倒在了陆离的怀中。陆英的表情变化那么丰富多彩,陆离和谢安澜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陆离有些无语地拉着谢安澜到一边坐下,“你别总是捉弄陆英。” 谢安澜趴在陆离怀里笑着抹眼泪,“我哪有?就是有些好奇,同一件事儿他到底能变出多少副表情而已,难道你不好奇么?” 陆离抽了抽嘴角,属下太笨他能有什么办法? 等谢安澜笑够了,方才问道:“怎么样?柳家人没有为难你吧?” 陆离摇摇头,“出面的是柳家老大。” “嗯?”谢安澜有些意外,“柳家老大?听说他只是帮忙管一些柳家的杂事儿。这么说,柳家也没有多看重你啊。” 陆离道:“让他们看重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次只怕是柳荣自作主张。不过,招惹上柳荣总比惹上柳浮云好些。”谢安澜皱了皱眉,道:“那这些日子你自己小心一些。你不是说,比起那些笨蛋你宁愿跟柳浮云打交道么?” 陆离无奈,“我现在没有跟柳浮云较量的资本。” 谢安澜也只能叹气,他们这样的等于是完全的白手起家。无论什么事情,最开始总是最艰难的,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却有可能就要面对史诗级的,这简直不科学。但是朝堂争斗原本也就没有什么科学道理可讲。 陆离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谢安澜笑道:“不用担心,就算你做不成官了,本大神可以养你哦。” “乌鸦嘴。”陆离笑道,“为了避免你将来养不起我,昨天你说的事情我替你搞定。” 谢安澜眼睛一亮,又有些迟疑,“这个…你去跟苏梦寒谈会不会不太好?很容易穿帮的。”苏梦寒知道的比穆翎多,只怕很容易看穿她的身份。陆离问道:“你打算一直隐瞒下去?” “当然不。”谢安澜道。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以双重身份活在世上。等谢无衣的生意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时候,谢无衣和谢安澜是是必要合体的。她最终必定要以女儿身在世上行走,哪怕这世道容不下女子太过张扬和肆意。重活一世,她可以不再是青狐,但是她不可能忘了青狐骨子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活就活的潇潇洒洒自由自在,无论在哪个世界在什么地方! 陆离轻声道:“那就是了,穆翎那里我建议你也不要隐瞒的太久了。久则生怨。到时候反倒是会毁了你们的交情。”刚开始感情不深,谢安澜是男是女对穆翎来说就算是意外恼怒,也不会太多。但是如果穆翎真的将谢安澜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却知道这个兄弟一直都在骗他,那就麻烦了。聪明人都太相信自己的脑子,聪明人都喜欢多想。想多了就很容易想偏。 谢安澜点点头,也有些无奈,“当初哪儿想到穆翎竟然会给让我参加他的计划啊。不过,我若不是谢无衣而是谢安澜,一开始他就不会邀我吧?” 陆离点头,确实不会。穆翎可以将赌注压在一个无父无母的少年身上,却绝对不会将赌注压在一个已经成婚的女子身上。并非穆翎看不起谢安澜这个人,而是这世间的常理。在世人眼中,谢无衣代表的只是他自己。而谢安澜却是陆离的附庸。自然如此,为什么要跟谢安澜谈?跟陆离谈不是更加方便? 谢安澜轻哼一声,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人知道…我本大神不仅是陆探花的夫人。” 陆离挑眉,“那还有什么?” 谢安澜环着他的脖子,笑容清傲,“陆离是谢安澜的人!哼哼!” 看着她神采飞扬地模样,陆离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一下道:“既然如此,咱们便看看谁先达成目标?” 谢安澜靠着他的心口仰头,“本大神要名扬四海,陆四爷,你的打算呢?” 陆离轻抚着她的发丝,淡淡道:“我要权掌天下。” 权掌天下,淡淡的四个字从陆离口中说出来更是轻描淡写。但是其中包含着怎样的野心和决断,看着这张俊雅非凡的容颜,谢安澜嘻嘻一笑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好大的野心,不过本大神喜欢!”有野心有志向的男人才更有吸引力,世人诚不欺我。 陆离笑容浅淡,神色却坚定。望着眼前的美丽的女子如花的笑眼,坚定的眼眸中更注入了几分柔情。 我要九州清宴。 我要四海安澜。 我要给你实现理想的天地,让世间再无人能压抑你的光芒万丈。 而光芒万丈的你,只能与我同在。 第二天一早,谢安澜便上门去拜访穆翎和穆老太爷去了。穆家的大宅也在外城,不过距离陆宅和谢宅却都有些距离。是以谢安澜便坐了马车过去,马车在城东的一处占地辽阔的府邸面前停了下来。下了马车,果然看到穆府那气势恢宏的大门。 上门递上了拜帖,原本这两天穆家出了大事一般客人穆翎是不见的。但是谢无衣这个名字穆家上下却还是有几分耳熟的,那可是大少爷在京城最好的朋友,就连老太爷都几次说让大少爷将人请到家里来的。因此接到帖子的人立刻就将谢安澜请了进去,同时命人赶快去通报给穆翎。 穆翎接到下人的禀告立刻赶到大厅,果然看到谢安澜正坐在大厅里喝茶。接连两日都严肃阴沉的俊脸也忍不住缓和了几分,“无衣,你怎么来了?” 谢安澜道:“前两日穆兄匆匆离去,我就自作主张打听了一些消息。穆老太爷可好些了?” 穆翎叹了口气,神色依然有些阴郁。 谢安澜了然,轻声道:“老太爷吉人自有天相,穆兄也不要太担心了。” 穆翎勉强笑了笑,道:“无衣既然来了,跟我一起去见见祖父吧。” “自然。”谢安澜道,“老太爷是商界泰斗,能够亲自拜见是无衣的福分。” 穆翎笑了笑,亲自领着谢安澜往穆老太爷的院子而去。 穆老太爷年事已高之后便喜欢清净,早早地搬到了府中最安静的一个小院里养老。原本的院子穆江枫和柳氏还曾经肖想过,却被穆翎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如今依然还空置着。小院里气氛有些凝重,来往的丫头仆人也不多,而且都十分安静,仿佛是怕打扰了老爷子的休息。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让谢安澜忍不住呼吸滞了一滞。这样浓重的药味,她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刚进来都觉得有些难受,更不用说房间里躺着的人了。可见穆老太爷真的是病了很久了,用了很多药了。 “是翎儿?”苍老而虚弱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穆翎道:“祖父,孙儿带朋友来看您了。” 穆老太爷顿了一下才道:“是…你新结交的小朋友,带他进来吧,让祖父看看。” “是。” 两人转过屏风走了进去,穆老抬眼躺在床上须发洁白,因为长期病者,整个人已经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看上去让人不禁有几分畏惧,但是他看着穆翎的眼神却十分的温和慈爱,还带着淡淡的无奈和歉疚。可以想见,没有生病的时候的穆老太爷一定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 “小友贵姓?”穆老太爷只看了穆翎一眼,便将目光落到了谢安澜的身上。 谢安澜拱手,恭敬地道:“晚辈姓谢,穆老唤我无衣便是。”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好名字啊。”穆老太爷了然地点头笑道,“无衣小小年纪,本事却是极好。你们那计划,这些日子老朽也听翎儿说过一些。再过些年头,无衣之才当胜过我孙儿百倍。”被祖父说不如人,穆翎也不生气,笑道:“祖父,这不正说明孙儿眼光好么?” 谢安澜心中却有几分羞愧,他交给穆翎的东西虽然大多数是她执笔的,但是如果没有陆离帮着润色的话只怕也要逊色许多。不过这时候却不方便说这些,“穆老谬赞了,穆兄才能出众,将来必定青出于蓝。”穆老太爷呵呵一笑,显然是这话听得十分舒服。老人家到了这个年岁,再怎么称赞他的功绩都不如称赞他的儿孙有出息更让他高兴的了。 只说了几句话,穆老太爷就有些疲惫了。谢安澜也仔细打量了一番,穆老太爷消瘦的下人,眼睑和印堂处却积淀着暗青色。唇色也是十分不正常的暗紫,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只是她对医术并不精通,就是担心也无可奈何。看到谢安澜的眼神,穆老太爷有些艰难地摆摆手笑道:“小友不必担心,老朽这把年纪…怎么样也算是高寿了。只是有些担心我这孙儿,一旦老朽去了…” “祖父!”穆翎皱眉,不赞同地道。 穆老太爷笑道:“你这孩子,还是看不开么?罢了…你想出去,我有话跟无衣说说。” 穆翎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祖父。显然是不太明白祖父有什么话不能跟自己说却要单独跟无衣说。穆翎在京城当然不会真的只有谢无衣一个朋友,就是从小认识的朋友也有几个,但是祖父从来不曾说过要单独和谁说什么的。 “怎么?怕我这老头子欺负无衣?”穆老太爷故作不悦地道。 穆翎无奈,只得看向谢安澜,“无衣,劳你陪我祖父说说话?” 谢安澜浅笑道:“荣幸之至。” 穆翎只得在穆老太爷赶人的目光下退了出去。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穆老太爷有些艰难的喘息声。穆老太爷指了指床边的凳子示意她做下,谢安澜谢过之后才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穆老有什么事情吩咐晚辈么?” 穆老太爷打量着谢安澜,良久方才问道:“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穆老太爷。 穆老太爷摇摇头,笑道:“你这装扮…倒是十分不错,便是老夫也瞧不出什么破绽来。不过…你方才看老朽的眼神却有些不对。你若是经历的事情多了,活的久了就会知道,这小姑娘的眼神儿和男子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这个道理谢安澜怎么会不懂?不懂的话她早不知道被人拆穿多少回了。只是方才见到穆老太爷的时候忍不住闪了一下神,她却没想到穆老太爷病成这样了还能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和眼神。 谢安澜有些无奈地苦笑,“穆老是担心我对穆兄不利么?” 穆老太爷摇摇头,道:“老夫这一生…虽然说是生于富贵,却也成功过,也失败过。志得意满春风得意过,也曾经败得一塌糊涂…险些一蹶不振过。那些用心险恶之徒,更不知见过多少。世人总是道老朽这辈子唯有看翎儿他爹看走了眼…其实,谁能说当初的穆江枫,就一定是如今这样的穆江枫呢?” 谢安澜点头道:“人心易变。” 穆老太爷叹息道:“正是如此,人心易变呐,谁能掌控?老夫看得出,你这小姑娘虽然骗了我家那小子,但是却没有坏心。至于将来如何,却不是我这个已经要死了的老头子能够决定的。只是,老朽还是想要问问,你到底是谁?” 谢安澜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晚辈姓谢,谢安澜。泉州陆离之妻。” 穆老太爷一愣,眼底闪过一丝遗憾,“泉州…陆离,原来是探花郎的夫人啊。没想到,这一届科举不仅英才辈出,竟然连女子中都出了如此了不起的人才,可惜…老朽却看不到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将来了。”谢安澜轻声道:“穆翎既然心中有憾,那更应该好好活着,才能看到将来不是么?” 穆老太爷不由一笑,“你这丫头倒是…真是可惜了,难得那小子带了个姑娘回来,偏他自己还不知道。老朽还想着说不准能在咽气前看到孙媳妇呢,谁知竟然晚了一步。” 谢安澜道:“穆兄一代英才,定会有让穆老满意的名门贵女做他的良缘。” 穆老太爷点头道:“你这丫头倒是个光风霁月的,既然如此,我家那小子只怕要托你照看一些了。” “穆老言重,是穆兄照顾我多一些。” 穆老太爷摇摇头,思索了片刻道:“此事…老朽不会对翎儿提起,老朽也希望你能答应,你的身份在老朽过世之前,最好不要与翎儿提起。” 谢安澜一怔,穆老点破她的身份,她以为就是不希望她再欺骗穆翎,没想到…… 穆老太爷无奈地笑道:“老朽命不久矣,翎儿身边也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了。既然他将你当着好友兄弟,老朽私心总盼着老朽过去了他身边还能有个人能安慰他几句,若是…。”若是谢无衣变成了女的,就算合作继续毕竟是男女有别,两人的关系注定要必然要疏远的。哪怕穆老太爷强行认了谢安澜做干孙女,穆翎在谢安澜面前也绝对不会像在谢无衣面前那般自在。何况如今,认下谢安澜,简直就是在她谢安澜和陆离找麻烦。 “还望小姑娘,成全老朽这一点私念。”穆老太爷道。 谢安澜点了点头道:“我答应穆老,而且,我也还没想到该怎么跟穆兄说这个。应该是穆老帮了我才是,给了我时间好好想想说辞。” 穆老太爷眼底闪现笑意,“你这小丫头,真是可惜…” 穆老太爷话没说话,门外的院子里就传来嘈杂的喧闹声。 ------题外话------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点~么么哒~抱歉啊亲们~今天不二更~(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要权掌天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要权掌天下 第一百四十章 恭喜,你被休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章 恭喜,你被休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章 恭喜,你被休了! (( ))杂乱的喧闹声打断了穆老太爷还没说完的话。穆老太爷身体虚弱,说了这么多话本就已经疲惫吃力,谢安澜也是坐在床前才能听得清楚,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更是让穆老太爷心烦意乱。原本该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谢安澜看着穆老太爷疲惫的神色便道:“穆老,我出去看看,您先休息一下吧?” 穆老太爷无力地笑了笑道:“让你见笑了。” “穆老哪里的话,我先出去看看。”伸手替穆老太爷拉了拉被子,谢安澜便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的院子里,几个丫头下人正十分费力的拦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相貌很是不错,眉宇间却有些阴郁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神色高傲的中年美妇。跟在他们身边的却是两个熟人,穆家二少爷穆翌,穆家大小姐穆怜。想来这对中年男女就是穆翎的生父穆江枫和继母柳氏了。 几个丫头虽然竭力想要阻拦,但是这几位毕竟也算是家中的主子也不敢太过无礼了,以至于闹了半天也没什么用处。 “谢无衣!你怎么在这里?!”穆怜眼尖的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谢安澜,立刻高声叫道引来了说有人的注意。 谢安澜微微挑眉,道:“穆小姐,穆老病着,几位就这样在他房门外面吵闹,未免无礼了吧?” “你是谁?”穆江枫打量着谢安澜,神色有些挑剔地道。 谢安澜拱手道:“敝姓谢,谢无衣。听闻穆老身体不适,特来探望的。” 柳氏尖声道:“穆翎这是什么意思?让一个外人来见老太爷,却连面都不让我们见!” 谢安澜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柳氏,这位可是柳贵妃的亲妹妹。如今显然是没办法看到那位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长什么模样了,看看这位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位柳氏虽然长得也不错,但是却还算不得什么一等一的美人儿。这一开口的尖酸更是让人难以消受。柳贵妃肯定不是这样的,如果是…那皇帝陛下的口味得多重啊? 谢安澜看看周围,低声问道:“穆兄呢?怎么不在?” 这穆翎的心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她第一次上门拜访就敢让他单独跟老爷子相处,连留在门外等候都没有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丫头小心地瞥了一眼院中的几个人,凑到谢安澜跟前低声道:“大公子方才接到管事的禀告,就一脸怒气的走了。公子留下话,请谢公子稍等片刻,他处理完事情回来请公子共用午膳。” 一脸怒气? “出什么事了不成?” 丫头摇摇头,也是一脸不解。她只是穆老太爷跟前侍候的丫头,哪里能知道外面的事情。 穆江枫显然没有功夫在这里跟谢安澜闲扯,挥挥手道:“既然你已经探望完了父亲,就先走吧。让开,我们有事情要和父亲说。” 丫头连忙拦在牵头,使劲儿摇头道:“老爷恕罪,大公子吩咐了,除了他亲自带来的人,不许任何人打扰老太爷清净。若是有人进去了,就拿奴婢们问罪。求老爷别为难咱们了。”大公子的手段,领教过一次的人就绝对不想领教第二次。 穆江枫气急败坏,直跺脚,“这个孽子这是什么意思?我探望父亲还需要他批准?” 谢安澜在一边暗暗撇嘴,一般的父子祖孙关系当然不需要,但是您这是一般关系么?人家女儿的命说不准还跟你们一家子有关系呢,你们一家几口在人家穆家白吃白喝白拿这么多年,还摆什么谱啊?让你去见穆老太爷,人家难道不会担心你趁机下毒手? 几个丫头也不说话,只是挡在门口就是不让人靠近。 穆怜有些不耐烦地道:“爹,跟她们啰嗦什么,咱们直接进去!”说罢,朝着身后一挥手道:“将这几个碍眼的丫头拉出去!”跟在四人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就围了上来,这些人显然不是穆家的人,穆家的人只要脑子还清楚地绝对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跟穆翎作对。 “你们想干什么?!”丫头们惊恐地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壮的彪形大汉,颤抖着叫道。 穆怜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几个贱婢也敢在本小姐面前叫嚣!给我拉下去狠狠地收拾!” “是。” “住手。”谢安澜把玩着出门时顺手从陆离书房里顺来的折扇,冷声道。 众人一怔,这才想起来他们将客人给忘到一遍了。 柳氏尖声道:“小子,这是穆家的事情,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谢安澜了,“原来夫人还知道这是穆家的事儿啊,敢为各位,你们…哪位姓穆了?” 除了柳氏,在场的三位都姓穆。即便是柳氏,在外人面前官方称呼也是穆柳氏。 不过四人显然都明白眼前的少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穆江枫脸色顿时铁青,“小子无礼!” 谢安澜刷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端的是风流倜傥,“比不得某人无耻。路不平有人铲,本公子平生最讨厌吃软饭都吃得不安分的人了。既然穆兄说了你们不能进去,他回来之前几位最好都在院子里待着,千万别再往前走一步。” 这么多年,谁敢在穆江枫面前说出这种话,穆江枫顿时气的脸上充血,呼吸都粗重了好几倍,一只手指着谢安澜,“放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谢安澜挑眉道:“知道,这里是穆、家!” “爹!你跟他废什么话!先去见那个老家伙!”穆怜急得直跺脚,没好气地道。 穆江枫也回过神来,连忙道:“说得对,快,将这个小子一起赶出去!” “真特么是给脸不要脸!”谢安澜没好气地嘟哝道。抬脚一踢旁边走廊边上的花盆,沉重的花盆立刻飞了出去,砸在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男子脚背上。然后谢安澜上前一脚将人踢了会去,抓过一个小丫头问道:“老太爷这院子里难道没有护卫?” “有!有的!” “人呢?”谢安澜问道,闹了这么久半个人影都没有瞧见。 丫头无措的摇头,平时老太爷院子里确实是有几个护卫的,但是今天…… 得,不用说也知道,不是被这几个给收买了,就是被调走了。 “去找你家少爷。”谢安澜一把将人推出去,手中的折扇往旁边的房顶上一抛,手一抖一条鞭子出现在了右手里。谢安澜也不客气,直接一鞭子甩在地上,清脆的鞭声后青石铺成的地面留下了一道白痕。 谢安澜扬起下巴,淡淡道:“真有急事就等着,反正穆翎就在府里,想必也等不了多久。想要现在进去,就问问我的鞭子同不同意。” 穆怜含恨瞪着谢安澜道:“这是穆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多管什么闲事?” 谢安澜懒懒地道:“看你们的样子就不像是真心来探病的,万一你们将老太爷气出个好歹,我身为朋友在场却没有阻拦,以后怎么跟穆兄交代?” 穆怜不屑地冷笑道:“你扒着穆翎还不是为了钱,你要多少钱,我们给你!” 谢安澜笑眯眯地打量着她,“当真?” 穆怜眼中的轻蔑之意更重,显然是认定了谢安澜是一个贪财的人,“你说便是!” 谢安澜弹指,悠悠道:“这样啊,既然穆大小姐财大气粗,就先来个一千万两意思意思吧?” 穆怜一愣,反应过来顿时大怒,“你耍我!”她们要是有一千万两,还图谋穆家干什么? 谢安澜道:“哪里,做生意嘛,你情我愿。既然付不起帐,就别吹牛嘛,难怪我方才看到牛在天上飞呢,是被你吹的吧?” “你…你!给我杀了他!”穆怜失控的尖叫起来。 谢安澜叹气,“现在这上雍的闺秀都像穆小姐这么杀气腾腾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本公子都快要被吓死了啊。”一鞭子挥过去,将一个意图冲上来的男子摔了回去,正好砸在了穆江枫和柳氏的身上,三个人立刻滚成了一团。 其他人也不敢违逆穆怜的命令,跟着也冲了上来,谢安澜只得挥动长鞭动起手来。在穆家这种地方,总不好弄出人命来。穆怜和穆翌扶起了跌倒在地上的穆江枫和柳氏,柳氏气得浑身发抖,“一定!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小子!” 穆翌道:“父亲,母亲,咱们先进去看祖父吧。” 穆江枫点点头道:“翌儿说得对!”一家四口趁着谢安澜被几个人缠住,就想要往里面冲。谢安澜眼风一寒,穆老太爷太过虚弱了,这几个人现在这么急着闯进去绝对没有什么好心,若是真让他们进去穆老太爷出了什么事她也对不起穆翎了。一脚踢开身边的人,手中长鞭如毒蛇一般朝着门口射去,缠在了走在穆江枫身后的穆怜的脖子上。 “怜儿?!”柳氏惊骇地叫道。她一辈子只有穆怜这一个女儿,自然是视若珍宝的。 谢安澜冷声道:“我说了,穆翎没回来之前不许进去。你们听不懂吗?” 穆翌眼珠子一转道:“大哥不在,你一个人在里面,谁知道祖父是不是被你给害了你猜不许我们进去的?” 谢安澜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穆江枫柳氏,“你们再敢上前一步,小心穆小姐这漂亮的脖子。听说二少爷跟穆小姐关系不错,现在看来不是一个娘生的,果然还是有差别的啊。” “你在胡说什么?!”穆翌怒道。 谢安澜也不跟他针锋相对,只是拉了拉手中的鞭子道:“退回来,别打扰穆老休息。有什么事,等穆翎回来再说。” 穆怜抓着缠住自己脖子的鞭子,却怎么也拉不开反倒是越来越近,只能恨恨地瞪着谢安澜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柳氏气急败坏地道:“你快放开她!得罪了柳家,你不会好过的!” 谢安澜点点头,“这样啊,既然已经得罪了,那不如就得罪到底?”说着又拉了拉手中的鞭子。 “不!不要!”柳氏慌乱地摇头,“你别伤害怜儿!” 看着柳氏急得直掉眼泪的模样,谢安澜淡淡道:“你倒是有爱女之心,怎么不想想别人也有亲人呢?你只有穆怜一个女儿,穆翎也只有一个祖父。”柳氏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只是不停地叫谢安澜放开穆怜。人们总说感同身受,但是这世上绝对大多数人是无法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的,否则世上也没有那么多坏人了。所以人们又说切肤之痛,只有事关自己的,才会真正的知道什么叫痛。 穆江枫也是左右为难,穆翎被掉开了这个机会十分难得。但是穆怜在这个少年手里他们也毫无办法。如果不管不顾,穆怜真的出了什么事,柳氏绝对会发疯的。说到底,穆江枫有底气跟穆老太爷叫板,依仗的也还是柳家。 “我们只是有些事情想跟父亲说。这位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穆江枫努力挤出几分笑脸道。 谢安澜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能等等再说?” “确实是急事。”穆江枫一脸急切地道,“父亲对我恩重如山,我们怎么会害他?只是翎儿对我有些误会,一直不肯让我们见父亲。若不是十万火急,我们也不会…。” “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父亲不妨跟我说?”穆翎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冷厉。 穆江枫微微变色,抬头就看到穆翎带着人出现在了院门口。穆翎身边的侍从手里还押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人,见穆江枫看过来穆翎冷笑一声一脚将人踢了进来。那人滚到了门口的石阶下,呻吟着半晌爬不起来。 “这是父亲的狗吧?”穆翎含笑看着穆江枫道:“真是没想到…我们穆家这么多年,倒是养出了不少白眼狼。”漫步上前,穆翎一脚踩在那人的脸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吃我姓穆的,用我姓穆的,还能吃里扒外,柳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嗯?我想起来了,听说你儿子举人的功名是柳家人花钱买来的?” 被他踩在脚下的人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地声色,穆翎低头拍了拍他的脸,有仿佛嫌脏一般掏出个帕子擦了擦手指,“一个举人罢了,穆家家主的命柳家出家是不是有点低啊?来人,带上来。” 门外,两个侍卫押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神色畏缩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被穆翎踩在脚下的人立刻剧烈的挣扎起来,穆翎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但是,这天下的父母心怎么就不可怜可怜我呢?无衣,辛苦你了。放开那丫头吧。” 谢安澜手一抖,原本缠在穆怜脖子上的软鞭立刻松了下来,被谢安澜抽回了袖中。谢安澜走回穆翎身边,道:“举手之劳。” 穆翎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门口的穆江枫,“父亲,背主的人该怎么处置?” 穆江枫脸色煞白,好半晌才道:“自然是…自然是该死。” 穆翎笑道:“死就算了,留他一命当是为祖父积福了。” 穆江枫和地上被踩着的人都松了口气,只听穆翎接着道:“我只要他一条腿和一只手,劳烦父亲亲自动手吧。” 穆江枫一愣,怔怔的望着穆翎却发现穆翎指的并不是被踩在脚下的穆家的管事,而是…那个被押着站在一边的青年男子。地上的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挣扎着叫起来,“不管他的事!少爷!是我不对,是我背叛了穆家!不管他的事啊!” 穆江枫冷笑道:“不管他的事?你不正是为了你这宝贝儿子才背叛穆家的么?怎么就不关他的事了?我听说,你这儿子本事也不小啊,好像跟柳家一位庶出的小公子还是朋友?” 那青年双腿直发抖,战战兢兢地望着穆翎满脸惊恐。 穆翎笑看着穆江枫,“父亲,是您亲自动手呢,还是让我来动手?我若是动手的话…可就不是他一个人那么简单了。”说完,穆翎就抬脚放开了人,笑道:“父亲可以考虑考虑,我先进去看看祖父。无衣,今儿这事儿将你卷进来真是抱歉,不过既然看了索性就看全吧?回头请你喝酒?” 谢安澜耸耸肩,抬手表示让他自便。 穆翎转身进了穆老太爷的房间,院子里却是一片诡异的沉默。那管事挣扎着爬起来,跪倒在穆江枫面前,“老爷,求你救救我儿子啊!小的都是…都是听你的吩咐啊,老爷…” “住口!”穆江枫气急败坏,“你在胡说什么?!” 那管事仿佛被人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穆江枫,“老爷,明明是你说…小的才让人,才让人…” “住口!”穆江枫大怒,狠狠地一脚踢在了那管事的心口。这一个窝心脚踢过去,即便穆江枫并不是习武之人却也踢得那管事立刻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而从头到尾,他的那个宝贝儿子也只是站在一边簌簌发抖,连叫一声爹的勇气都没有。 那管事缩成一团抽搐着,渐渐没有了生息。 院子里又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谢安澜靠在一边的柱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一幕,一边把玩着刚刚从房檐上取下来的折扇。 穆翎也不知道跟穆老太爷说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出来,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这是谋害祖父的凶手之一,本公子正打算问完口供送去承天府呢,人怎么就死了?” 在场的人除了柳氏和穆翌穆怜,齐刷刷看向穆江枫。 穆江枫有些恼羞成怒,沉声道:“不过是个背主的下人,处置了就是,送什么承天府?穆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穆翎嗤笑一声道:“连杀人灭口这种事情都能替柳家做了,不愧是柳家的好女婿。既然如此…穆翌和穆怜跟着我母亲姓穆也太委屈了一些。父亲回去跟尊夫人商量一下,看他们是改姓柳还是改姓江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穆江枫变色。 穆翎脸色一沉,冷声道:“意思就是,从现在起,穆家没有穆翌,也没有穆怜,更没有穆江枫这个人!各位爱去哪儿去哪儿,父亲若是觉得什么东西是你当初带来穆家的嫁妆,也可以一并带走。” 一个父亲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羞辱,穆江枫险些当成喷出一口血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瞪着穆翎半晌说不出话来。 穆翎却没有忘记说话,看向柳氏冷声道:“回去告诉柳咸,我穆家的财产,就算是送给全天下的乞丐,柳家也别想得到一分一毫。” “你…你敢!”柳氏颤声道。 穆翎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笺抛给穆江枫,“恭喜,父亲。你终于自由了,你被休了。” “噗!”一口血从穆江枫的口中喷了出来,其中几滴正好落在被穆翎抛下的纸笺上。偌大的休书二字以及下方穆老太爷有些虚浮的落款和殷红的印章触目惊心。 “爹!”穆怜和穆翌连忙扶住了穆江枫,一脸震惊地看向穆翎。穆老太爷忍了穆江枫和柳氏这么多年,没想到临了快要死了竟然来这么一招。穆翎是没有资格代替他母亲对他父亲如何的,一旦穆老爷死了穆翎这辈子就算再怎么膈应也只能认了。但是穆老太爷身为父亲,却是有资格代替亡故的女儿休了穆江枫的。穆江枫是男子,甚至连针对保护女子的三不去的规矩都不能用到他身上。更何况,穆江枫也没替穆翎过世的祖母守过孝,更不是什么糟糠之夫,甚至连替妻子守孝都没做到,妻子过世没多久就娶了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回来。以前那是穆家不想得罪柳家愿意忍,但是一旦穆家不愿意了,休了穆江枫的理由都是现成的。 穆老爷自己能忍,却不能让孙儿忍一辈子。所以穆江枫其实应该祈祷穆老太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而不是想方设法的害他。因为一旦穆老太爷支持不住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为孙儿清除这世上最能牵制他的人——他的亲爹穆江枫。 穆翎垂眸,淡定地吩咐道:“把他们赶出去,柳氏的嫁妆全部扔出去。她们这些年花用穆家的费用整理出来,明天送到柳家去。柳家不肯接的话,就给我送到承天府去!” “是…公子。”旁边的管事看得胆战心惊,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柳氏哪儿有多少嫁妆,当年柳氏嫁过来的时候柳家确实是发达起来了,但是还远没到现在这个地步,更何况当时柳氏未婚先孕,急匆匆地就把婚礼给办了。 只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得罪柳家… 几个人来拖着穆江枫一家四口出去了,穆翎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青年和地上管事的尸体,道:“一起扔出去。” “是!”穆家人动作极快,不过片刻就全部收拾干净了。 院子里只剩下谢安澜和穆翎两人,谢安澜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门里问道:“穆老还好吧?方才这里这么吵……” 穆翎笑容苦涩,“也就是那样了,今天…让无衣看笑话了。” 谢安澜摇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又能笑话谁呢?”陆家倒是没有穆家闹得这么厉害,不过乱七八糟的奇葩事情也不少。只是… “穆兄,穆老这些年辛苦维持和柳家的平衡,这一次可算是……”谢安澜有些担忧地道。穆翎轻叹了口气道:“这些年,碍于祖父的威望柳家已经忍到极限了。将一块肥肉放在一头馋狼的嘴边却不让它吃,无衣觉得它能忍到几时?这次他们急着对祖父下手,就是因为已经忍不下去了。” 谢安澜点头道:“一直拖下去,即便是穆老不在了,穆兄也羽翼渐丰……” 穆翎眼底冷芒闪动,“既然柳家不想让穆家好过,不妨大家就来玩一把大的。” “穆兄,冷静。”谢安澜沉声道。 穆翎眼底一沉,忽而笑道:“让无衣担心了,不必担心,这些事情我心中其实早有打算。如今倒也不算是最坏的情况了。”谢安澜叹了口气道:“若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穆兄尽管开口。” “我知道,多谢无衣。”穆翎轻声道,“今天看来不能请无衣吃饭了,待会儿等他们反应过来了,还有的闹呢。” 谢安澜一愣,这才明白过来。被休了…穆江枫这么容易就走了,感情是还没反应过来啊? “我送无衣出去。”穆翎道。 谢安澜也知道今天是赶巧了,这种家务事穆翎必定还是不希望让外人看到太多的。便点了点头道:“也好,我正好也还有些事情。流云会那边已经在想办法接触了,穆兄不用担心。我先回去了。” “好。” 出了穆家大门,望着身后紧紧关闭地大门谢安澜在心中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作罢,后面只怕还要出大事。只是穆翎虽然生父尚在还有弟弟妹妹,却也跟没有没什么区别。几乎可以说是与祖父相依为命了,如今柳家人要动他祖父的性命,穆翎又怎么还能再忍得下去?若是还能再忍得下去,穆翎又还算什么男人? 既然已经倒了如此地步,也就只能图穷匕见了。 穆家是东陵首富,即便是商人地位不高但是到了穆家这个程度却也不是任何人能够忽视的了。当天傍晚,穆家老太爷做主替自己已经故去多年的女儿休了女婿穆江枫,将穆江枫还有穆翌穆怜赶出穆家不再承认她们姓穆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上雍皇城。 一旦没有了这层关系,柳家与穆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说得难听一点,就算穆家人死绝了,穆家的钱一个字儿也落不到柳家的口袋里。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整个京城都了。这昭平二十四年似乎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一开年不久,朔阳郡主大庭广众之下跳楼死了,柳家赔进去一个嫡子。现在柳家的女婿被穆家给休了,一家子都被赶出了穆家。柳家损失了一个钱袋子。不管怎么看,今年肯定不是柳家的大吉年。 柳家书房里,柳氏正哭哭啼啼地跟柳咸诉苦。穆江枫沉着脸坐在一边,穆怜也是脸色十分难看,殷切地望着舅舅希望他能替自己讨回面子。 柳咸和柳戚兄弟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十分不好看。穆老太爷做出这种决定之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若不是穆江枫等人上门只怕他们还要知道的晚一些。如果提前知道还能设法阻止,但是现在木已成舟…… “真是荒唐!”柳戚忍不住骂道:“穆家那老头子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气了!只是穆翎那个小子,就能将你们一家四口赶出来?真是个废物!” 穆江枫脸上的神色扭曲了一下,却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什么都没说。 穆怜忍不住道:“舅舅!你现在怎么还骂爹啊。穆翎真是一点没有将柳家放在眼里,还让我们给大舅舅带话。说…说…” 柳咸沉声道:“说什么?” 穆怜道:“说,穆家的财产就算是分给全天下的乞丐,也不会给柳家一分一毫!” “啪!”柳戚重重的一把桌案,“竖子狂妄!” 柳咸身为家主,到底要冷静一些,冷笑道:“现在倒是真的和柳家没有关系了。穆家那个老东西,打得好算盘!” “大哥,二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柳氏无措地问道,她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见识的深宅妇人,这些年有柳家撑腰也从来没有人敢为难她。如今一直被认为是软弱的穆家突然发威,她就不知所措了。 柳咸齐声道:“我这就入宫去求见娘娘。” 柳氏眼睛一亮,“对,还有姐姐。姐姐请陛下下旨,让穆家收回…休书!” 柳咸不耐烦地道:“行了!我去见过娘娘再说,你们还嫌不够丢脸?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好意思让娘娘替你们善后!” 柳氏不由得缩了一下,咬着唇不敢说话。 “父亲。”一直坐在一边沉默地听着他们说话的柳浮云终于开口道:“父亲,你认为这件事,娘娘要怎么管?穆家休的是穆江枫,不是二姑母。”说到底,这根本就不关柳家的事情。人家又没有强迫穆江枫休了柳氏,他们柳家凭什么出头管人家穆家要不要休弃女婿?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柳浮云,穆怜不悦地道:“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穆翎把我们赶出家门了啊。” 柳浮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那是穆家,是穆翎的穆家。” 穆怜气得直跺脚,“表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我们才是一家人!” 柳浮云看向柳咸,“父亲,就算是陛下也不会答应如此无礼的请求的。你去不去都是一样的。陛下确实宠爱姑母,但是…陛下可曾因为宠爱姑母而放过三哥?如今姑母有了身孕,陛下越是宠爱姑母就越不会允许有人将脏水往姑母身上泼。你现在去见姑母,姑母再向陛下求情,陛下不会生姑母的气,却会迁怒于柳家。何况…穆老太爷做出这种决定,就绝不可能没有准备退路。” 柳咸停住了脚步,看向自己的儿子。 柳戚也忍不住问道:“浮云认为,穆家那老家伙会怎么做?” 柳浮云垂眸,淡淡道:“我不知穆老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将穆家的一半产业献给陛下。” “什么?!”满屋子人都用看疯子的目光看着柳浮云,穆家的一半产业那是多少?穆家是东陵首富啊…谁会舍得将一半的产业献给皇家?别说是一半,就是一成都要让人肉痛了。 柳浮云漠然道:“横竖都保不住,与其便宜敌人为什么不献给朝廷?银子入了国库,朝中官员,军中将领都要感念穆家的情分。陛下看在银子的份上,短期内也不可能让人动穆家。穆家还剩下了一半的产业,只要继承人能力足够,凭着穆家掌握的人脉和商路,不用等到下一代穆家便可再一次登上东陵首富之位。有什么不值的?” 柳氏忍不住道:“既然穆家肯献出银子,为什么不肯给柳家?!” 柳浮云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因为穆家觉得柳家只会贪得无厌,永远不知道餍足。献给朝廷只需要一次,给柳家…要一辈子吧?更何况,是什么让姑母觉得,穆翎祖孙都是宽宏大量的人?到底是谁想出给穆老下毒这么蠢的主意的?穆老纵横商场一辈子,是一副毒药就能解决得么?” 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最尴尬地莫过于坐在柳浮云身边的柳荣了。因为这个蠢主意就是他出的,上次问穆翎要钱被拒绝,柳荣便一直怀恨在心,趁着这段时间柳家银钱紧张,柳荣就提出了这个计策。 “你聪明,你怎么不想个好办法出来?”柳荣嘲讽地道。 柳浮云神色冰冷,扫了一圈书房里的众人沉声道:“有人告诉过我么?想要钱财有的是办法,你们偏偏觉得什么美人计,毒药,强取豪夺更加高明?这世上没有人是傻子,更没有人是木偶。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乖乖地等着柳家去掠夺的。得罪的人太多,总有一天会反噬自身。” 柳荣恼羞,“你少危言耸听!什么反噬?谁敢反噬?不就是一个穆家么?有什么了不起!” “荣儿,住口!”柳咸沉声道,看向柳浮云,柳咸有些迟疑地道:“暮儿,这事当真毫无办法?”最近柳家接二连三的失利,若是这件事不能顺利解决,柳家的面子真的要掉光了。 柳浮云垂眸,左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右手的小指,良久才轻叹了口气道:“除非柳家能治好穆老,否则…没有办法。” ------题外话------ 推荐好友银牌大神——凝望的沧桑眼眸新《枕上王妃:师叔乖乖躺好》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看看哟。 p:亲爱们五一快否?有木有去感受我大天朝的人山人海啊~哈哈,从不节假日出门的某过了个清净的五一。么么哒( ) 第一百四十章 恭喜,你被休了! 第一百四十章 恭喜,你被休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流年不利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流年不利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流年不利 (( ))治好穆老太爷?这算是什么办法吗?就算是,柳家也做不到。 穆家是东陵首富,柳家能请到的大夫穆家不会请不到,柳家请不到的神医,穆家一样能请到。柳家的所有风光得意都是皇帝赋予的,而穆家的一切却是穆家一代一代的家主努力打拼实打实积淀下来的。虽然大多数权贵世家认为穆家这样的豪商是暴发户,但是跟穆家比起来,柳家才是真正的暴发户。 更何况,若是穆老太爷好起来了,那他们之前做的那些算什么?自己打自己的脸玩儿? 看了一眼在场众人的神色,柳浮云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淡淡道:“所以,没有办法。” 柳荣有些怒了,站起身来道:“那你除了会放马后炮,还会什么?” 柳浮云冷眼看着他道:“大哥以后做事之前若是能提前知会一声,我就不用放马后炮了。”柳荣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做个什么事情都漏洞百出么?事实上,绝大多数人的脑子都是正常的。穆老连性命都要赔上了局,怎么可能让人随便轻易的就翻盘?这个蠢货连自己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即使是现在,柳浮云自己都不敢确定柳荣让人给穆老太爷下毒的事情,穆老太爷自己是不是事先就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柳浮云,你……” “够了!”柳咸头痛地怒斥道,“现在是窝里反的时候么?吵什么吵?暮儿,荣儿是你大哥!” 柳浮云抬眼看了他一眼,慢慢垂下了脸不再说话。柳咸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事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先知会娘娘一声的。” 谢安澜回到家里,有些闷闷不。陆离回来的比她早一些,翰林院是个清闲的地方,只要该做的事情做完了偶尔迟到早退也没什么人理会。陆离明摆着退出了争取皇帝身边侍讲职位的事情,同僚们自然更没有什么心思关注他了。一个个都在围着上司和身边的竞争者使劲儿呢。陆离离开翰林院的时候,百里胤还在悲催的被几个人围着打机锋呢。看着陆四少潇洒离去的背影,百里长安的眼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出什么事了?”正在写着什么的陆离抬头看向走进来神色有些忧郁地谢安澜轻声问道。 谢安澜叹了口气,将今天在穆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离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一边思索着道:“穆老太爷掌控穆家四十多年,怎么会那么容易让穆江枫的人钻了空子?” 谢安澜蹙眉道:“穆老太爷病了很久了。” 陆离摇摇头,“没这么简单。” 谢安澜皱眉道:“难道你认为穆老太爷是故意的?他这样做……” 陆离轻叹一声,拍拍她的背心道:“你要知道,穆老太爷确实是年事已高,重病多时了。所以,他时日无多应该并不是传言。一旦穆老爷不在了,穆江枫和柳家又是这种关系,不管穆翎愿不愿意,穆家都注定要跟柳家捆在一起了。柳家贪得无厌不说…穆老太爷只怕也不看好柳家,一旦将来柳家倒霉,穆家也会跟着受牵连。既然如此,还不如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将关系斩断。柳家和穆江枫联手谋害穆老太爷性命,就算穆翎从此不认这个亲爹,谁也不能说他不孝。” 谢安澜想起那个躺在床上已经虚弱至极,却依然为了孙儿操心不已的老人,愣了半晌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旦穆老过世,而穆家又彻底得罪了柳家……” 陆离道:“不必担心,穆老太爷必有后招。更何况…你道穆家为什么这么急着弄你那个海运的计划?一旦柳家逼的太急,穆家之前带着万贯家财迁出上雍前往东南沿海。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以穆翎的手段,不愁混不下去。现在该担心的是柳家。” “嗯?”谢安澜挑眉。 陆离一只手把玩着他的发丝,一边淡淡道:“不管是不是穆老太爷自己心甘情愿的,柳家和穆翎确实有了杀亲之仇。穆翎又怎么肯就这么退出上雍?不撕下柳家一块肉,他还有什么面门立身于世?偏偏…现在想要找柳家麻烦的可不只是穆翎一个…看来,柳家今年是注定了流年不利了。” 谢安澜立刻想起那位病美人儿苏梦寒,还有那一堆对柳贵妃肚子里的孩子虎视眈眈的人,不由跟着叹气,“你说得对,柳家今年的年程确实是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简直是太不好了。 “你呢?”谢安澜抬头看向陆离,好奇的问道。 陆离挑眉,“我?我如何?” 谢安澜趴在他肩头,笑眯眯地道:“别这样么,这么好玩的事情四爷难道不想插一脚?你不是一向喜欢在人家背后捅刀子么?” 陆离无语地瞥了她如花的笑颜一眼,什么叫做他一向喜欢在人身后捅刀子? “你是担心穆翎?你对他倒是不错。”陆离淡淡道,不知怎么的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善。谢安澜立刻警觉地离他两尺远,仔细打量了一番他俊雅的容颜,有些不太决定地道:“我刚才好像闻到一股淡淡的酸味儿。” 陆离点头,“既然知道,就离他远一点。不然…夫人的态度很容易影响我的立场。” 谢安澜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陆离道:“醋喝多了也是会醉的,喝醉了就很容易走错路,站错边儿。” 你一个大男人吃醋这种事也好意思说得这么光明正大,脸呢?还有,我只听说过醋能醒酒,从来没听说过醋还能醉人的! “四爷,穆大公子真的不是个断袖。”谢安澜真诚地望着他,道:“另外,我这人虽然不太有节操,但是也绝对没有婚内出轨的想法。” 陆离抬手轻抚她的美丽的容颜,“夫人的这个想法很好。” “……” 穆江枫一家被赶出家门的消息在整个上雍皇城传的如火如荼,一个晚上就衍生出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甚至一大早,茶楼酒肆都开始就各种小道消息编出来的画本说起新书来。还没等到柳家反应过来,穆家已经早早的一封信函送到了户部,当天早朝上户部沈尚书就一脸喜悦的跟皇帝禀告了一个大消息——穆家家主想要将穆家一半的产业献给朝廷。 沈尚书虽然是个官迷,因此一直跟柳家走的很近。但是事情的轻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这么大一笔钱进了户部,他至少一两年不用为了银子焦头烂额了。更何况,讨好皇帝显然比讨好皇帝的小舅子家重要。即便是他不替穆家禀告,难道穆家不会找别人么?到时候皇帝第一个要收拾的肯定不是自己爱妃的娘家,而是他这个户部尚书啊。 听了沈尚书的禀告,整个朝堂上立马炸锅了。穆家一半的产业,那是多少?保守估计一下,总不会低于千万两吧?虽然大部分不可能是现银,但是东陵有钱的商人多得是,想要折现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此一来,边关的粮饷不用愁了,万一今年哪儿有什么灾祸也不用愁了。穆老太爷…真是好人啊。 昭平帝也很高兴,虽然如今天下太平,但是边关却是时不时就要来那么几仗的,每年各地的灾祸也不少,所以国库其实并不太富裕。东陵国一年国库收入大约是五千万两左右,若是遇到灾年还会更少。穆家一次就等于贡献了国库一年三成的收入,皇帝怎么能不高兴? 皇帝和大臣们高兴了,柳咸和柳戚的脸却绿了。虽然昨天就听柳浮云分析过了穆家可能会做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料到穆家那老不死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今天早朝就有人上折子,那就是说最晚昨天晚上穆家就已经将消息给了户部尚书了。竟然真的被浮云给说中了! 皇帝陛下可没有管柳咸心情好不好,龙心大悦之下皇帝亲自提笔写了一幅字赐给了穆家。只要四个大字“忠善之家”,兴奋之余的皇帝原本还想要赐给爵位给穆家,不过被大臣劝住了。开口劝说的大臣,自然是跟柳家一路的人。沈尚书也跟着描补了两句,表示穆家一心忠君报国,并不是为了图谋爵位云云。皇帝听得高兴,又让人从自己的宝库中选了两件宝贝赐给穆家。 沈尚书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瞒着柳家将折子送到皇帝面前,柳家肯定会不高兴。拦下了皇帝赐给穆家爵位的事情,想来柳家和柳贵妃也能谅解他的作为几分,他可不想将柳家得罪死了。 从宫里出来,柳咸兄弟俩也没了去见柳贵妃的心思,沉着脸出宫了。不想刚走出宫门不远,同僚们都还没散去就看到一个穆家的管事捧着一份册子来到两人面前,“见过两位侯爷。” 柳咸认出来人身上的衣服,脸色微沉冷声道:“有什么事?” 路过的官员们也有些好奇的驻足,穆家和柳家那点事儿这些人同朝为官哪里会不知道? 只见那人奉上册子,沉声道:“回侯爷,这上面是令妹,令妹婿,令外甥女这些年在穆家的所有花费,老太爷和公子让人整理出来了,请两位侯爷过目,也请两位方便的时候将款项让人送到穆家。若是不方便…敝府派人过去取也使得。” 柳咸脸色一变,狠戾地瞪了那人一眼。那管事的心理素质也十分了得,任由柳咸瞪着也不为所动,依然一脸恭敬地站着等待回复。 柳戚一把抓过册子反倒最后一页,怒道:“三百万两?!胡扯!她们一家三口怎么会花这么多?” 那管事也是一脸不解,“侯爷说得是啊,咱们对账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不过咱们府里的账目一直打理的极好,这些只是最近十年的账目,所有领款的凭条俱在。侯爷若有异议也可以请江先生,江夫人和江小姐当面对峙。” 围观众人都忍不住抽了口凉气,十年花了三百万两,传闻这穆家大小姐挥金如土,如今看来竟是真的了?这样的姑娘不是穆家这样的豪富,谁能养得起?要知道,一般的官宦人家,所有家产加起来只怕还没有三百万两一半的一半呢。 管事一脸恭谨,“穆家已经在准备清点捐给朝廷的财产,是以这笔账必须在近期结清。还请柳侯行个方便。毕竟…这无亲无故的,柳侯的爱妹和外甥女无论如何也不该让穆家来养不是?” 看着柳戚就要发作的模样,旁边一个人突然开口笑道:“柳侯,这话在理啊。这些银子可是都要送入国库的,还是早些清点出来的好。要知道,边关…睿王殿下那边可还等着军饷呢。” 柳咸冷着脸沉声道:“不劳韩大人操心,此时柳家自然会给穆家一个交代。”什么睿王还等着军饷,克扣睿王军饷的是他柳咸么? 说罢,也不再理会那管事,直接拂袖而去。柳戚瞪了一眼那管事,也只得跟了上去。 陆宅后院里,谢安澜正和苏梦寒对坐喝茶。西西坐在不远处的小凳子上,搂着谢啸月百~万\小!说。谢啸月已经半岁多了,已经是一匹半大的狼而不太容易被人错认为是够了。因此府里的下人对它都有些敬而远之,就连芸萝都不敢再像小时候那样陪它玩儿。但是西西却似乎十分喜欢,谢啸月也很有灵性,似乎知道大家都怕它,于是对外人越加的高冷恶劣起来,对西西却十分亲近。谢安澜平时比较忙,这一娃一狼在一起玩儿的时间倒是更多一些。 上雍的四月天已经暖和了许多,苏梦寒也没有再穿那厚重保暖的披风,一袭白衣倒是更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或许是天气转暖,他的脸色也比往常好了一些。 “苏会首这么闲么?竟然有空专程过来喝茶?”谢安澜靠着背后的树,笑道。 苏梦寒望着谢安澜,道:“前两日,陆公子与我说想要买几艘船。我想着…这事儿应当是跟陆夫人谈才妥当。” 谢安澜挑眉,举起手中的茶杯朝他一敬,“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苏会首。” 苏梦寒摇头苦笑道:“在下也没想到只当陆兄已经是难得一见的英才,不想陆夫人也是如此不凡。之前多有怠慢,夫人见谅。” 谢安澜有些好奇地看着苏梦寒,道:“苏会首不觉得奇怪么?” 苏梦寒摇头,淡笑道:“苏某从不敢小瞧这世间女子,不过…往常所见女子总有才华心智,却将自己困于后宅深宫,求得也不过是个妻凭夫贵,母凭子贵罢了。陆夫人似乎无意于此,到是让苏某有些惊讶。” 谢安澜挑眉笑道:“贵不贵的倒是没那么重要,只是我这人素来不喜纠缠于后宅内院之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总要做点什么自己的事情,才算是活过一回不是?”苏梦寒眼底闪过一抹明亮,点头道:“夫人言之有理,可惜这世上绝大多数人却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谢安澜摇头道:“并非不明白,而是没有人愿意给她们这个机会。如果给这个世间女子与男子同样的机会,女子并不会做得比男人差,这话,苏会首可相信?” 苏梦寒望着谢安澜道:“原本我是不相信的,不过看到陆夫人在下倒是有些期待了。” 谢安澜含笑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扬眉笑道:“既然苏会首这么说了,咱们便来谈谈吧?” 苏梦寒笑道:“自然要谈,不过还要陆夫人告知,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船。” 谢安澜将要求细说了一遍,苏梦寒思索片刻便笑道:“没问题,在下手中还有几艘船,稍作改动便能符合夫人的要求。夫人若是觉得不合适,流云会全力为夫人造几艘新船也不是问题,只要……” “价钱自然好说。”谢安澜道。 苏梦寒挑眉道:“有穆家大公子在,在下相信价钱绝对不是问题。一艘船六万两,在下保证绝不比东陵现今的水军的战船差。按照夫人的意思让人改造,两个月内便可完工。一共四艘,若是不够,在下只能让人立刻动工建造了。不过这样的话,只怕要两年后才能交付,届时…流云会如何却有些不好说了。” 谢安澜明白苏梦寒的意思,他未必能活过两年时间。一旦苏梦寒不在了,流云会自然也不可能姓苏了。六万两这个价是苏梦寒给的特价,两年后流云会的新会首未必会认这个价。 谢安澜想了想笑道:“多谢苏会首,这种事情原本也急不来。四艘船短时间应当也够了。若是不够,也还能想些别的法子。”她们也不是一定就要新船,实在不够的话去买别人的旧船也是一样的。 “如此,就这么说定了?”苏梦寒笑道。 谢安澜点头,“合作愉快。” “与陆夫人谈生意,当真是爽快。”苏梦寒道,相较起来,跟陆离谈交易的时候就没那么愉快了。虽然苏梦寒自己也是个能东拉西扯的人,但是那不代表他就也喜欢别人对着他东拉西扯的绕弯子。偏偏两个同样喜欢绕弯子的人坐在一块,要么就是直截了当的亮底牌,要么就是虚伪而漫长的胡说八道,看谁先把谁说昏头。 谢安澜笑容可掬地道:“我相信,苏会首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坑我。” 苏梦寒叹了口气,道:“我确实不敢坑你。”他在这里坑了谢安澜,很难说回头陆离会不会在他背后拖后腿甚至是插刀子。更何况,这位陆夫人自己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坑的对象。做生意么…和气生财! “陆夫人怎么会跟穆家大公子合作?”苏梦寒有些好奇地问道。 谢安澜耸耸肩道:“机缘巧合。”她也没想到会跟穆翎合作啊,不过事已至此,这事情她也确实感兴趣,有何不可? “在下还以为,女子便是做生意也多会选择一些例如绸缎,茶叶,胭脂香粉之类的东西。”苏梦寒道。谢安澜微微扬眉,笑道:“只要能赚钱,什么不能做?而且,这天地如此之广阔,若是有机会能走出去看看又有何不好?” 苏梦寒含笑久久不语,好一会儿方才道:“穆家近期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今早穆家将一半的产业都捐献给了朝廷。” 谢安澜沉默,这件事她自然也听说过了。 “苏会首觉得如何?”谢安澜问道。 苏梦寒道:“聪明的做法,与其继续与柳家纠缠下去,倒不如干脆放弃一部分利益,保存元气以图将来东山再起。” 谢安澜含笑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笑道:“如今穆大公子和苏会首想必是很有共同话题。” 苏梦寒笑道:“都说王不见王,当年同在上雍这么多年,在下倒是当真没有见过这位穆家大公子。如今…倒也不必见了。我是流云会首,他是穆家未来家主,我们两个若是走到一路,只怕很多人都会看不顺眼。对高阳郡王,更是个天大的麻烦。” 高阳郡王敢拉拢苏梦寒,但是如果苏梦寒再加上一个穆翎的话,只怕高阳郡王也只能表示消受不起了。区区一个郡王,将天下两大豪商都收入麾下是想要干什么?造反么? 谢安澜点点头,苏梦寒道:“其实,只要目标相同,见与不见并不妨事。” 谢安澜眼皮一跳,“苏会首这话,不应当对我说。” 苏梦寒呵呵笑道:“在下只是随口一说,何况…夫人当真肯定,陆公子不会入局?” 谢安澜一脸无辜的表情,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苏梦寒摇头笑了笑低眉喝茶。 不得不叹,陆少雍当真是好运气啊。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有一个谢安澜这样的妻子比取是个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都好得多。聪明却不会自以为是,坚韧独立遇事不会惊慌无措,更不会嘤嘤哭泣等着丈夫来为她解决一切。有着自己的志向,却能看清自己的位置,没有那些所谓的虚荣和野心。如此女子…竟然让陆少雍得去了,当真是运气! 侧首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百~万\小!说的西西,苏梦寒在心中轻叹一声:这也是晞儿的运气,他们商家的运气。 柳家大宅里,又一次闹得惊天动地。当柳咸怒火冲天的将手中的册子摔倒穆江枫…不,现在应该叫江枫面前的时候,当柳氏翻开这册子的时候,小半个柳家都炸了。 “三百万两?!”第一个忍不住尖叫的就是柳戚的夫人。柳家虽然一门三侯各有侯府,但是柳成不在上雍,两个侯府又是一墙之隔,就干脆直接打通了成为一个府邸。柳家大夫人也就是柳浮云的母亲平时也不怎么管事儿,柳家许多事情都是这位二夫人在做主。听到要偿还穆家三百万两,这位立刻就坐不住了。 柳咸皱眉,看向江枫一家三口,不悦地道:“这些当真是你们花的?”十年花了三百万两,就算是柳家的公子少爷们也没有几个敢这么花钱的。要知道,他们可没有什么官场人情往来,也没有买什么地修什么园子,所以这三百万两是实打实的花掉了。 柳氏自然不肯承认,“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穆家那老不死的像是防贼一眼的防着我们,怎么可能给我们这多钱花?” 柳咸轻哼了一声,道:“那这上面的印章和画押是怎么回事?不是你们的?是穆家伪造的?穆家说了,若是有异议,他们愿意当面对质。” 江枫有些不服,咬牙道:“我是穆翎他亲爹,就算用了穆家的钱又怎么了?” 柳戚不屑地冷笑了一身道:“可惜,人家现在不认你了。” 江枫气得脸色通红,“这个不孝子!” 江怜突然开口道:“这些年也不只是我们花的啊。” 柳咸和柳戚同时看了过去,江怜撅着小嘴小声道:“有些钱是柳家的人花的。” 江怜这话倒不是推卸责任,柳咸柳戚这样的人自然不会为了一点小钱就往柳家伸手,他们要的是整个柳家。但是柳家的小辈就不一样了,柳家小辈极多,也不是人人都手里宽裕的。特别是最近这几年,柳家人越发的大手大脚起来。钱不够了自然就会有人问最有钱的江怜借。江怜也不将穆家的祖孙俩放在眼里,有人问她就直接去穆家的账房里拿。虽然每次都只是几千上万两的,但是这几年积少成多下来,竟然已经不下百万两了。也多亏穆家祖孙俩沉得住气,穆家家大业大,若是一般人家,早就闹起来了。 江怜这话一出,在场立刻就有人反驳了,“表妹你别胡说,咱们柳家什么时候花穆家的钱了?” “就是啊,表姐。我们可没有拿你的钱。” 江怜顿时愣住,“你们……” 柳二夫人也跟着开口道:“老爷,前儿我就听浮云说了,咱们家可是还欠着国库的钱呢。哪儿还有钱替妹妹和妹夫还账?若是咱们就这么还了,那国库要不要还?更何况,三百万两可不是什么小数,妾身从来没听说妹妹夫家的帐要娘家来还的。”柳二夫人原本就出身寒微,将银钱看得极重,怎么肯一下子拿三百万两来替别人还债?更何况,柳家一时半刻也确实是拿不出来三百万两现银的。 柳戚有些烦躁地看向兄长道:“大哥,这事儿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穆家肯善罢甘休么?”穆家的人已经说了,这些钱也是要算进献给朝廷的银子里去的,就算是穆家肯善罢甘休,只怕朝堂上那些官员也是不肯的。 柳咸皱着眉看着妹妹和妹夫,好一会儿方才淡淡道:“这事既然是你们惹出来的,就自己去解决。” 闻言,江枫和柳氏都是一愣。自己解决?他们要怎么解决? “大哥……”柳氏忍不住道。 柳咸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道:“我不管你们怎么解决,柳家没有这么多钱去替你们还。不管你是想办法让穆家承认根本没有这笔账,还是自己凑钱还账,总之…我不想再听到这件事了!” “大哥!”这次柳氏是真的急了,江枫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就这么定了!”柳咸直接了当地道。 江怜还想说什么,一个柳家的管事急匆匆而来,道:“启禀老爷,二老爷,出事了。” 柳咸一怔,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管事道:“刚刚传来消息,咱们家在外地的好些铺子都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柳戚问道。 管事脸色十分扭曲,“问题太多…什么问题都有。” 真的是问题太多了,现在收到的还只是离上雍比较近的几个地方的消息。什么掌柜卷款跑了,货物路上被劫了,古董店里卖假货,茶楼酒肆里吃坏了客人的肚子等等,简直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发生不了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有人在针对柳家。 柳咸当然也明白,所以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招惹柳家!”柳咸怒道。 柳戚犹豫了一下,问道:“会不会是穆家?” 柳咸不太确定,“穆家的动作不会这么快罢?而且如今穆家那老头子躺在床上,穆翎那小子忙着稳定穆家都来不及,怎么会……” “不管是什么人,让我抓住了必定要他全家性命!”柳咸狠声道,又吩咐管事,“立刻让人下去,先稳住局面再说!让…容儿,带着你七弟和八弟去!”柳荣起身点头称是,管事却显得十分为难,道:“可是老爷…这些生意都出了问题,如今咱们的银两根本不够铺子支撑流转啊。” “差多少?” 管事抹了把汗,道:“至少需要四五十万两,而且…这还只是目前这些,若是还有别的地方有这样的事情……”管事没说的是,如果投入几十万两能将铺子救回来还好说,若是救不回来全部倒闭了,那损失的可就更大了。这么大范围的商铺集体出事,针对他们的人来头显然是不小。 柳咸凝眉想了想,吩咐道:“弟妹,先从府里提五十万两给荣儿。” 柳二夫人有些不悦,但是府中的大事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闷闷的应了。柳荣倒是眼睛一亮,连忙也应了一声跟着二夫人去了。这是,又有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来,“老爷,不好了。雍州的所有茶商都不肯再收咱们的货了。” 柳咸不悦,“不收就不收!不就是一点茶叶么?这种事情也要来问我?”生意上的事情原本是不需要柳咸亲自过问的,但是如今事情严重,管事和柳家的公子少爷们也不敢做主,只能来禀告了。 管事苦着脸,道:“可是…去年咱们在明州买下了三千顷的茶园,本想今年运回雍州卖个好价钱的。如今茶已经到了陵江渡口,却没有茶商肯接手。这损失……” 柳戚道:“那就运到别处去!” 管事摇头道:“咱们暗中打探过了,有茶商透露说,莫说是上雍附近,就算是运到西江边陲去也不会有人接手的。何况,如今时节正好,若是运到别处,时节一过新茶就变陈茶了。另外,陵江上的船商都不肯替咱们运货,还有陵江渡口,也在催咱们尽快将货物运走。” “流云会!”说到这里,柳咸怎么还会不明白是谁在针对他们? 管事叹气道:“老爷,真的要想想办法了,若是这些茶叶都卖不出去,咱们去年在明州的钱就全部打水漂了。还有后面的各种费用,至少要赔上…三十万两不止了。” 柳戚站起身来,冷笑道:“流云会?不过是个商会也敢如此胆大包天!我这就禀告陛下,让陛下派兵抄了他们!” “二弟!”柳咸拉住他,沉声道:“你急什么!流云会牵扯甚大,你以为你禀告陛下就能有用?若是如此容易,苏梦寒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苏梦寒分明就是看准了皇帝不可能为了这点事情去动整个流云会。人家只是不想跟你柳家做生意,皇帝就派兵抄了人家的家?这道理在哪儿也说不通。 “那该怎么办?”柳戚没好气地道。 柳咸也有些头痛,沉声道:“苏梦寒就在京城,派人去先给他接触一番,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柳戚有些不以为然,“这能有用么?” 他们跟苏梦寒可是有血海深仇的,不久前苏梦寒的外甥又生死不明,苏梦寒不会不知道这是柳家人做得。有怎么会坐下来跟他们和谈? 柳咸道:“有没有用也要试试,有件事浮云说的没错。柳家现在不能再出事了,至少…要等到娘娘将小皇子平安生下来。” 柳咸将目光看向一直沉默着的柳浮云,往常柳浮云总会试图说明自己的意见。但是今天柳浮云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如果不是柳咸这会儿提起,只怕众人都要忘了他的存在了。 柳咸叹了口气沉声道:“暮儿,这事你来办吧。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柳浮云轻叹了口气,“父亲最好不要抱什么希望。” 柳咸皱眉,柳浮云沉声道:“我听说…苏梦寒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柳咸问道。 柳浮云豁然抬眼,定定地望着柳咸道:“商家毁了,那孩子也没了。现在商家只剩下苏梦寒一个人了。而且他还活不了多久了,父亲,你觉得苏梦寒会干什么?” 柳咸怔住,一股寒意突然从心头涌起直冲脑海。(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流年不利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流年不利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谈判失败(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谈判失败(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谈判失败(一更) (( ))柳浮云是个非常聪明而清醒的人。紫you阁 对于大多数人来,同时具备这两种品质是绝佳的好事,因为聪明人不清醒就容易误事,而清醒的人不够聪明也永远无法成事。但是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这样的品质却是他痛苦的根源。 柳浮云如果只是一个聪明人,他会在柳家和柳贵妃这样的雄厚的后台下平步青云,位极人臣。他可能会是东陵国历史上最年轻最有权势的人,当然他最后的结局也很可能会很惨。历史上有多人位极人臣却下场悲惨的人,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聪明,而是因为他们不够清醒,被眼前一时的荣耀迷惑了眼睛。柳浮云如果只是一个清醒的人,他会躲在柳家的庇佑下心翼翼的过日子,无能为力的等待着哪一日大厦倾倒。这世间绝不会留下他的半点痕迹。 但是柳浮云从就是个聪明而清醒的人。他看到了柳家的诸多弊病,但是他却无能为力。对于疼爱自己的姑母,柳浮云心中并非没有想法,至少绝对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尊敬。但是他知道,他想要做一些事情,就必须得到这位姑母的支持。否则,即便是身为嫡子,他的许多行为想法在柳家人看来几乎是离经叛道的,他只怕早就不见容于柳家了。 柳浮云想要挽救柳家,虽然他厌烦他们的愚蠢,看不起他们的贪婪,但是他们都是他的亲人。他的时候,父亲和两位叔叔都对他疼爱有加,宫里那个被世人怨恨厌恶的妖妃,也曾经因为他患病而落泪不止,亲自从宫中出来探望过他。即便是那些现在看来如此愚蠢的堂兄弟姐妹,曾经他们也是一起玩耍嬉闹过的。 柳浮云不想看着整个柳家走到他所猜测的那个结局。这跟放弃一个柳三不一样,一旦柳家落败,以柳家今时今日的名声偌大的柳家一个人也活不了。甚至那些跟柳家有关系的人只怕也要家破人亡。 所以,虽然柳浮云并不想去见苏梦寒,他认为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同意了父亲的要求亲自去见苏梦寒。人生总是要做一些自己觉得毫无意义却必须去做的事情的。 苏梦寒现在并没有住在高阳郡王府,而是住在京城里一座不怎么起眼的院子里,当然这个院子也是高阳郡王名下的。苏梦寒并没有拒绝高阳郡王热情的赠送,虽然这么一个的院子他抬手就能在京城里买上百十个。 柳浮云被人引进去的时候,苏梦寒正在树下独自摆弄着棋盘。棋盘上,摆着的是一局残棋。 听到脚步声,苏梦寒抬起头来对着柳浮云笑了笑,“浮云公子,请坐。” 柳浮云看着眼前消瘦而苍白的白衣男子,心中不由得一沉。当年的商羽公子名扬上雍的时候浮云公子还默默无闻的在家里读书。柳家的名声不好,彼时柳浮云自然也不会有多少朋友,即使是现在柳浮云在京城也没有几个能得上话的朋友。是以,柳浮云竟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名扬天下的东陵琴圣。 白衣黑发,面色如玉,俊美无双。 “多谢。”柳浮云点了点头,在苏梦寒对面坐了下来。 苏梦寒笑道:“前些日子跟个人下棋,可惜下了一半他却不肯再下了。于是在下只好自己日夜琢磨,总想知道胜负。只是,在下自己与自己对弈,就算是赢了又有何用?”柳浮云扫了一眼残局,道:“京城竟然还有如此高手,让苏会首也奈何不得?莫非是齐编撰?”柳浮云自然知道不是齐浩然,齐浩然纵然曾经有东陵棋圣之名,但是性格却是争强好胜。这局残棋隐隐有占了上方之势,齐浩然必然不会半途而废。 “齐青阳?”苏梦寒挑眉道:“他倒是可惜了。浮云公子,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梦寒要下棋,柳浮云就不能不陪他下。 柳浮云执起黑子,思索了片刻便落了一子。苏梦寒轻笑一声,也跟着落子,显然这残局他确实是已经琢磨了许多次了。无论柳浮云怎么落子,他都能毫不犹豫的跟上。 转眼间,半个时辰过去了,棋盘上却依然是不分胜负。 苏梦寒叹了口气道:“看来,下棋这事儿并不能找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我猜他也是这么想的。” 柳浮云挑眉,从来只听棋逢对手,怎么原来下棋的时候棋逢对手还不是个好事了。 苏梦寒道:“我们这种人,要么欺负人,要么被人欺负然后再欺负回去。你我对弈,就算再下两个时辰也未必能有结果,岂不是无趣?” 柳浮云沉默半晌,方才慢慢道:“苏会首好见解。” 苏梦寒随手将棋子往棋盒里面一抛。衣袖一挥一卷,桌上的棋盘和棋盒就平平地飞了出去,落在了不远处站着的苏远手中。苏梦寒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寒意,“上茶。” 片刻后,茶已经送到了两人跟前。 苏梦寒淡然笑道:“浮云公子尝尝,今年新出的龙城雪芽,虽然比不得贡茶,不过却半点不比明州的茶叶差。柳公子不妨试试?” “龙城?”柳浮云挑眉道。 苏梦寒叹息道:“是啊,龙城原本并出产茶叶,也就是这两年才发现此地的茶品质竟然十分不错。只可惜没有什么名气一直买不上什么价钱。不过…名气这种东西么,想想办法总是会有的。” 柳浮云垂眸道:“据在下所知,龙城的茶往年都是就近销往北方和关外的。” 苏梦寒摇头笑道:“关外那些粗人懂什么茶?好好地东西都让他们给糟蹋了。若是要这龙城雪芽名扬天下,还是少不得要让上雍乃至整个东陵的人雅士都喜欢才行啊。” 柳浮云眼眸微冷,“传闻流云会只做水上生意,在下倒是没想到苏会首竟然连茶商都能左右了。” 苏梦寒摇头叹息,“传闻浮云公子高风亮节,出淤泥而不染。在下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浮云公子啊。可见,这传闻,最是信不得了。” “……”出淤泥而不染,这是好话? 这确实是好话,但是柳浮云听了注定不会舒服罢了。 柳浮云沉默了良久,方才再一次抬头看向苏梦寒,“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么?” 苏梦寒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定定地望着柳浮云道:“若是易位而处,浮云公子认为呢?” 柳浮云谈了口气,起身道:“打扰了。” “不送。” 看着柳浮云漫步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苏梦寒突然开口道:“柳浮云确实是个人才,他若是肯放弃柳家,或许还能交个朋友。” “他不会放弃柳家。”一个声音淡淡道,陆离从院子里一道门后面走了出来,“因为他是柳浮云。” 苏梦寒莞尔一笑,道:“得是,就像是…很多人也不会放过柳家一样。”恩情有时候比仇恨更加缠人,特别是生养之恩。柳浮云若是干脆利落的放弃柳家,那他也不会是苏会首都忍不住要结交的人了。 苏梦寒看着陆离笑道:“所以我,比起柳浮云我更不想跟你为敌。因为,我知道柳浮云的弱点,却始终不知道你的。” 苏梦寒将自己的弱点亲自交到了陆离的手中,但是陆离却始终没有展现出任何弱点让苏梦寒知道。或许…谢安澜算一个?但是在苏梦寒眼中,谢安澜比起是陆离的弱点倒更像是陆离的助力。当一个弱点太过强大的时候,就已经不能称之为弱点了。 陆离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为何要与我为敌?” 苏梦寒一愣,不由莞尔,“得是,你我原本不比为敌。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敬你我不必为敌。 陆离走到苏梦寒对面,方才柳浮云的位置坐了下来,道:“你既然跟柳浮云谈崩了,最近最好心一些。”柳浮云看着确实是温端肃,仿佛端方君子。但是一旦出手,只怕也不是一般的凌厉。否则,只凭着一点聪明才智和柳贵妃的疼爱,柳浮云凭什么将年长他十多岁的好几个兄长都踩在脚下? 苏梦寒点头道:“我知道,这段日子我就不去探望晞儿了。还要劳烦两位费心。” 对苏梦寒的话,陆离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你觉得,这次能将柳家逼入绝境?” 苏梦寒摇头笑道:“只要皇帝陛下一天还宠爱着柳贵妃,柳家永远不会陷入绝境。更何况,我的目的…原本也不是为了将柳家逼入绝境。”陆离点头道:“你是要扰乱整个京城的局势。” 苏梦寒眉宇间渐渐地染上寒意,“只是区区一个柳家,怎么够呢?宫里那个骄纵的女人…早些年还称得上是聪慧过人,这些年倒是越加的骄纵愚蠢起来了。” 陆离也不在意他的话,只是道:“想要灭了柳家确实不难,不过如今想要打压柳家的人不少,真正想要灭了柳家的人,只怕也并不多。” 苏梦寒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笑道:“所以,这才是你们这些勾心斗角的朝中权贵有趣的地方啊。有柳贵妃在,皇帝陛下就是一个是非不分的昏君,哦…还是一个随时都可能断子绝孙的昏君。这些人一边骂着皇帝宠幸奸妃,昏聩无道,一边又不希望皇帝真的变成一个英明神武的天子。毕竟,天子若是太过英明了,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现在这样,有什么事情直接推到皇帝身上,岂不快哉?” “至于宗室们…皇帝若是有了子嗣,他们又哪里还有机会?皇帝当初加恩于理王,自以为得意走了一步好棋,呵呵…却不知道为自己埋下了一个什么样的祸患啊。”苏梦寒笑得满是嘲讽,“真的,若是皇帝有一天栽在东方靖手里,那也是他自己作的。” 原本东方靖未必敢有那么大的野心,是皇帝亲自将野心的种子种在了东方靖的心中。这颗野心的种子不仅是在东方靖的心中生了根,同样也在其他的宗室心中发了芽。皇帝陛下半辈子平平顺顺,或许已经忘了人心并不是可以随意玩弄的东西,哪怕他是天子。陆离淡然地伸手将苏梦寒的茶杯续满,一边道:“看来苏会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了。” 苏梦寒笑道:“从我回京来就已经有了决定了。只是,有些事情只怕还要劳烦陆公子。” 陆离挑眉,看着他不话。苏梦寒道:“朝堂上的事情,在下毕竟还是不便插手的。如今竟然跟了高阳郡王,别处难免就有些……” 陆离微微点头,“我会提醒理王殿下。” “有劳陆兄,东方靖此人……”苏梦寒微微蹙眉。 陆离浑不在意,“刚愎自用,忘恩负义,无情无义,只可共苦,不能同甘。我知道。” 苏梦寒苦笑,“陆兄高明,在下却是用了近十年方才悟出这个道理。” “……”难道要他曾经也栽在东方靖手里过? 其实对于前世栽在东方靖手里,陆离并没有太多的怨怼。他知道东方靖是什么人,也早就做好了撤身的准备。他只是没有料到东方靖竟然会如此迫不及待而已。 柳浮云回到柳家,柳咸和柳戚都坐在书房里等着。他们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因为又有消息传来,柳家在别处的产业也同样找到了打击。 “浮云,苏梦寒怎么?”柳咸问道。 柳浮云摇头,“无法缓解。” 柳戚脸色一冷,恨恨地一拍桌案道:“这个苏梦寒,给脸不要脸!当真以为柳家奈何不了他了不成?” 柳浮云道:“苏梦寒并不在乎柳家对流云会如何,他只是想要毁了柳家的生意而已。他无亲无故,也活不了几年了。就算是柳家能毁了整个流云会,又能如何?”更何况,流云会关系着整个陵江以及陵江沿岸的稳定。根本就无法轻易动摇。 柳戚烦躁地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乱来?” 柳浮云低头思索了片刻,沉声道:“派人去跟流云会另外几家家主接触。”流云会并不是独属于苏梦寒的,虽然苏梦寒现在最有话的权利但是如果苏梦寒想要拉着整个流云会陪葬的话,也不是什么人都敢陪他一起玩儿的。 柳咸点点头,道:“也好,不过这样也是救缓不救急啊。”柳家许多产业现在就已经迫在眉睫了。 柳浮云快速的摩挲着指腹,一边道:“苏梦寒先行一招,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父亲若是不想再受更多的损失,便立刻请各地衙门派人追查这些出了问题的商铺吧。不过,切记…只要主动回来还回所有财物的人,既往不咎。这一条,一定要公告天下。” 柳戚不悦,“这些人吃里扒外,还要我们既往不咎?” 柳浮云垂眸不语,柳咸皱着眉头显然也有些不意。只是看着儿子脸色有些难看,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叹了口气道:“罢了,暂且先听你的就是。还有什么?”柳浮云道:“便是如此,各地的官府衙门也未必会给柳家面子。就算是皇命,阳奉阴违的也不在少数更何况区区柳家。” “所以?”柳咸问道。 “杀鸡儆猴。”柳浮云沉声道,“父亲传信给三叔,让他抓几个官声差,阳奉阴违的人,杀了!” “这…”柳咸迟疑地道:“你三叔是武官,直接将官给杀了只怕是…你之前不是还咱们柳家要低调么?”武官插手官的事情,本来就惹人非议。虽然柳成在外面也没少插手,但是直接杀人就等于自己将把柄往那些人的手里送了。这点事情柳咸还是分得清楚的。 柳浮云道:“不用担心,到时候…父亲再替三叔在陛下面前明真相即可。陛下定然不会怪罪父亲和三叔的。” 看着柳浮云沉着淡然的神色,柳咸也稍稍安心了一些。虽然这个儿子的想法总是与柳家众人格格不入,但是每逢有什么突发的大事的时候,柳咸还是不由自主的听从柳浮云的意见的。 “爹,大伯,不好了!”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进来。 柳戚皱眉,“又出什么事了?” 中年男子正是柳戚的嫡子,在柳家排行第六。柳六沉声道:“咱们家在京城的生意都出问题了!” 柳咸皱眉,“怎么回事?” 柳六道:“咱们家不少生意都跟穆家有牵连,穆翎把这些产业全部都变卖了。是这些产业都不太好,直接变卖成现银献给朝廷。”柳咸和柳戚脸色有些阴沉,这些他们都知道,并不是穆家这些产业不好,而是这些年柳家渐渐暗中侵蚀这些产业,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没想到穆翎竟然直接转手卖掉了。就等于柳家这些年做得全都是白功,而且为此将自己家的产业与穆家捆绑,穆家关门倒闭转卖,柳家却要倒大霉了。 “卖给谁了?”柳浮云突然开口问道。 柳六顿了一下,道:“流云会,还有一些零散的豪商。以及…一些宗室和权贵世家,都有出手。” “……”这么多势力,就算他们想要阻止也不可能了。想要回购…柳家没有那么多钱! “穆翎!”柳戚恨恨道:“穆家那祖孙俩,肯定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引而不发!” 柳咸也叹了口气,只觉得脑海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浮云,你看……” 柳浮云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道:“父亲,别争了。让人重新整合柳家的产业吧。” 柳六闻言顿时有些怒了,“十三弟,你的轻松,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些咱们投入了多大的钱财精力?没就没了,今年大家的分红怎么办?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如果只是一处损失还罢了,这几天柳家接二连三的出事,柳家可谓是损失惨重。就是现在,柳家的家底只怕已经折损了不下四成。今年大家别能分到多少钱了,只怕还要赔进去不少。 柳浮云道:“不然,六哥要怎么办?” 柳六一噎,很快又怒道:“我去找穆翎算账!” “那六哥去吧,看到时候是柳家丢脸还是穆家丢脸。”京城里知道柳家觊觎穆家财产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以前没有什么证据大家也就是猜测罢了。若是柳六闹上门去,倒是坐实了这个传闻了。柳家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好极了。 柳六气得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柳咸没好气地道:“好了,暮儿。你老六也是一时心急罢了。谁能想到,穆翎那子这些年在京城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也是个狠角色。” 柳浮云道:“父亲还是快些做决定吧。一旦穆家和流云会联起手来,只怕到时候更麻烦。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想到那白白损失掉的银两,柳咸心痛的心都在颤抖了。 “侯爷。”一个管事匆匆而来,柳咸已经被这两天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弄得有些受不住了,“又有什么坏消息?!” 管事吓了一跳,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柳咸,“的也不确定…这算不算坏消息。” “!” 管事看了一眼书房里的众人,沉声道:“穆老太爷死了!” 闻言,旁人还没有反应,柳浮云已经豁然站起身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管事道:“就是昨天下午,不过…是今天上午消息才传出来,穆家已经都挂上了白幡外面的人才知道的。” 柳戚不解,“昨天下午就死了,怎么今早才报丧?” 管事道:“昨天…昨天傍晚江先生带着夫人和姐去了穆家,方才、方才才被人给送回来的。” 书房里一片沉默,良久柳咸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要告诉我,穆家那老东西是被那三个给气死的!”江枫那一家三口要是有本事气死穆家那老头,就不用等到现在被人给赶出家门了! 柳浮云叹气道:“只怕…就算原本不是,现在也是了。父亲,还是准备去吊唁吧。” 柳六立刻退到了一边,现在去吊唁?自取其辱的事情他可不打算去。 柳咸叹了口气道:“你看看谁合适就让谁去吧。” 柳浮云皱眉,“穆老虽是商贾,但是…临终前将半数家产捐献朝廷,功在社稷。按理,父亲和叔父应当亲自前往吊唁。” “…知道了。”柳咸沉声应道。 题外话 今天有二更,么么哒(づ ̄3 ̄)づ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谈判失败(一更)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谈判失败(一更)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吊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吊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吊唁 (( ))往日宏伟雍容的穆家,今天一大早就挂上了白幡。zi幽阁门口的灯笼和所有色彩鲜明的东西都被白布所覆盖,整个穆府凭空多了几分肃穆和悲凉。所有人都知道——穆老太爷,死了。 穆老太爷的死在京城绝对算得上是一件轰动的大事,特别是一两天前穆家还刚刚做了一件惊动京城的大事。皇帝陛下御赐的匾额才刚挂到穆家的大堂里呢。而现在,这位在名震东陵乃至周边诸国商界几十年的老人,死了。 一时间,不管是平时关系好的,关系坏的,有关系的,没关系的,纷纷上门吊唁。穆家刚刚布置好的灵堂前宾客络绎不绝,不只是平时交往的商贾,其中还不乏朝中一二品大员乃至皇室宗亲。穆老太爷的身后事,可谓是极尽哀荣了。 穆翎穿着一身孝服头跪在灵堂前,穆家虽然富甲天下但是人丁却很是零落。否则当初穆老太爷也不会为女儿招入赘女婿了,只因为五服之内尽无什么关系亲近的血缘。至于出了五服的,那跟外人又有多大差别?穆老太爷又怎么放心将偌大的家业和女儿托付给一个外人? 穆翎有些木然地跪在穆老太爷灵前对前来吊唁的宾客答礼。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对于祖父的去世穆翎依然还是痛心的有些回不过神来。他生母早逝,父亲有比没有还不如,从便跟着祖父相依为命,如今却连这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若不是柳家人…或许,祖父不会那么早离开他! “公子,柳家来人了。”一个管事匆匆进来,在穆翎耳边低声道。 穆翎眼底闪过一丝冷芒,侧首看向管事。管事道:“是襄城侯和元城侯带着浮云公子,还有…江先生等人。” 穆翎并没有发怒,也没有赶人。反倒是慢慢站起了身来道:“请。” “是,公子。” 此时已经是傍晚,收到消息前来吊唁的人们大都已经来了又去,偶尔还有人来却已经没有了上午门庭若市之感。按规矩,穆家要停灵七日,今天才是第一天人多一些,之后几天每天都会有人来往吊唁,直到七日后出殡。 不过片刻后,柳家众人果然在穆家管事的引领下走了进来。当先走来的便是柳咸和柳戚兄弟俩。柳家两位侯爷亲自前来吊唁,若是寻常人家可算是给足了面子了。但是柳家与穆家如今的关系却有些尴尬,是以大厅里气氛并不太好。原本还在灵堂里没走的宾客见这阵势也只得赶紧走了。 “穆公子,节哀。”柳咸看着穆翎冰冷的脸色,有些言不由衷地道。 穆翎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到了跟在柳咸身后的江枫,柳氏以及江怜的身上,冷声道:“将他们三个给我赶出去!” “是,公子!”门外侍卫恭声道。上前走到江枫三人面前,道:“三位,请吧。” 江枫气得脸色通红,指着穆翎怒骂道:“你这逆子,竟然如此不孝!我…我们是来…” “闭嘴!”穆翎沉声道:“不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祖父都不想看到你们,滚!” “穆翎!你……”江怜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立刻就放开了声音尖叫起来。话还没出口,就见穆翎身形一场直接从柳咸柳戚二人之间穿了过去,啪的一个耳光甩在了江怜脸上,“我,滚、出、去!” “你…。”江怜被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打懵了,捂着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半晌回不过神来。 “穆翎,你敢打怜儿!我跟你拼了!”柳氏尖叫着道。 穆翎一皱眉,眉宇间的不耐之色溢于言表,直接抬手毫不留情地朝着柳氏拍了过去。一只手突然插入其中,挡下了穆翎的挥过去的手。两人飞快地拆了几招,穆翎这才冷着脸住手。柳浮云挡在柳氏前面,沉声道:“穆兄,请勿与女流之辈一般计较。” 穆翎冷笑一声,淡淡道:“待到哪日轮到柳兄守灵,有人咆哮灵堂了,柳兄再来与我这话。” 闻言,柳家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轮到柳浮云守灵?这不是咒柳咸早死么? 穆翎一挥袖吩咐道:“把这三个人给我撵出去,不走,就乱棍打出去。穆家不欢迎他们!” “是!” 其实用不着乱棍,江枫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柳氏和江怜再泼辣也是个女子。没有柳家的人帮忙,几个侍卫一人拎一个就给拉出去了。等到将人赶走,穆翎方才神色淡漠地看向其他人,“多谢几位亲自前来,请吧。” 柳咸兄弟俩强忍着怒火给穆老太爷上了香,又了几句节哀之类的话,穆翎就要送客了。 柳咸终于忍不住,沉声道:“穆贤侄,凡是适可而止。” 穆翎挑眉看向柳咸,“这话…晚辈回赠柳侯。” “你!”柳戚上前一步,沉声道。 “定远侯府世子到!”穆家管事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众人抬头就看到一身玄色长衫的高大男子漫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臃肿如山一般的胖子。这才反应过来,所谓定远侯府世子,原来得是镇西将军高裴。 高裴带着高齐走了过来,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柳咸等人都忍不住有一种被刀锋掠过的感觉。再怎么位高权重,靠着裙带关系起家的柳咸在面对高裴这样从战场上腥风血雨的拼杀出来的人的时候,还是难免会赶到压力。 “原来两位柳侯也在。”高裴淡淡了一句,就转身对穆翎拱手道:“家父不在京城,裴奉家母之命前来,还请公子节哀。” 穆翎还礼,“多谢两位公子,两位里面请。” 这样的场合下,一想不靠谱的高胖也变得靠谱了几分。倒是没有什么话,只是跟着兄长身后进去给穆老太爷上香。穆翎自然也陪着进去,将柳家众人撂在了门外的院子里。柳咸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但是当着高裴的面却不好发作只得暗暗忍了。虽然柳家三老爷也是武职,也是侯爷。但是这侯爷与侯爷之间的分量却是天差地别。高裴的父亲定远侯是东陵睿王以下最强的名将之一。手下拥兵二十万,精兵悍将,驻守边关。 柳成却只是一个正四品的宁远将军,手下兵马也不过两三万乌合之众罢了。驻守在安州一代,虽然日子太平却也同样没什么机会打仗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功劳可领了。高裴比柳成还着一辈,却已经是从二品的镇西将军了。所以,皇帝的宠爱也不定在哪儿都管用,柳成在军中事实上是被排挤的对象。早年皇帝也曾经将柳成派到边关领兵,好让他多得一些功劳,可惜手下将士根本指挥不动,柳成也没有什么能让人心服口服的天纵英才。又遇到一个刚正不阿的上司,抢占别人功劳的事想都不要想,不到半年连续打了两次败仗,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高裴也不多留,祭拜过穆老太爷之后便直接出来了。一边道:“穆老忠心为国,不吝家产,边关将士必然深受穆老大恩,裴在此谢过。听闻睿王殿下军中粮饷已经延迟半月有余,此次却是解了朝廷燃眉之急。睿王殿下虽然远在边关不能亲自回来,想来也会派人前来祭奠。” 高裴这话是对着穆翎得,仿佛闲聊。却听得还没走的柳咸等人心中一凛。 穆翎淡然笑道:“此乃我等分内之事,高将军言重了。” 高裴点点头,正要告辞又仿佛想起来什么,道:“方才在外面看到有人喧闹,可是有什么事情?穆公子若是有什么难处,在下让人将人赶走便是。以免扰了穆老灵前清净。” “如此多谢高将军。”穆翎也不矫情,拱手谢道。 “举手之劳。”高裴淡淡道,抓着还想看热闹的弟弟朝着柳浮云点了点头便直接走了出去,连招呼也没有跟柳咸兄弟俩打。 不用柳浮云提醒,柳咸也知道高裴这是来替穆翎撑腰了。特别是高裴还特意将睿王搬出来,柳咸可以不将高裴这个二品将军定远侯世子放在眼里,却不能不将睿王放在眼里。若是十多年前,柳咸也不用在意一个王爷。现在京城里的几个王爷,能让柳咸看在眼里的也没有两个。但是现在的睿王,就算是皇帝也不敢不看在眼里。 睿王…穆家若是有睿王撑腰…… “穆贤侄,节哀。咱们就不打扰了。”柳咸已经无心再此时找穆翎麻烦了,匆匆告辞离去。 穆翎自然更不想留客,“几位请,不送。” “高阳郡王府长史前来祭奠!” “流云会苏会首前来吊唁!” 门外又想起管事通报的声音,听到这两声,柳咸脸色更沉,带着人向外面走去。正好看到一身白衣的苏梦寒与高阳郡王的长史并肩走了进来。双方擦肩而过,苏梦寒侧首朝着柳咸淡淡一笑,谁也没有开口。 “穆兄,节哀。”身后传来苏梦寒有些清冷地声音。 穆翎淡淡道:“多谢苏会首,长史,两位里面请。”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吊唁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吊唁 第一百四十四章 穆翎那些不得不说的事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四章 穆翎那些不得不说的事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四章 穆翎那些不得不说的事 (( ))深夜的穆府,已经一片宁静。紫you阁 穆翎独自一人跪在灵堂前望着被白布遮掩的灵堂和中间的牌位默然出神。偌大的府邸此时寂静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只能听到远处隐约传来打更的声音。越发的显得整个府邸寂静而凄凉。从此以后,这穆家…就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一股悲凉孤寂的情绪在心间弥漫,穆翎的眼眸中也翻腾着浓郁的孤独和仇恨。 “祖父……” 祖父是为了他而死的,他知道。原本,他可以不用这么早就死去,以祖父对穆家将近四十多年的掌控,怎么会发现不了江枫那几个人做的手脚?祖父只是想要用自己的死,来替他摆脱柳家和江枫的纠缠! 若非穆翎无能,怎么会累祖父至此! 穆翎紧紧攥着的手心被掐出了血痕,穆翎垂眸不再去看穆老太爷的灵位。 一声幽幽轻叹在夜色中传来,在寂静的灵堂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穆翎慢慢回身,谢安澜一袭白衣站在灵堂门口。 “穆兄,节哀。”谢安澜轻声叹道,“穆老地下有知,必不会希望你如此伤神。” 穆翎苦笑一声,“无衣,你来了啊。现在,我除了伤神又能如何?”他奈何不了柳家,奈何不了有柳贵妃在的柳家。就算是在生意上给予柳家打击又如何?不过是给她们找些麻烦罢了。只要柳贵妃在,柳家就不会倒。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谢安澜缓步走进灵堂,上前恭敬地给穆老太爷上了一炷香,又拜了几拜方才道:“你若能领会穆老苦心,又岂能伤神至此?” 穆翎轻叹了口气,不再话。谢安澜也不多劝,走到穆翎身边不远处的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 灵堂里依然宁静,但是多了一个人在,穆翎倒是觉得心中原本的孤寂削减了许多。 谢安澜将近五更才回到陆宅,推门进去果然看到陆离正坐在屏风后院的桌边翻看从翰林院带出来的册子。听到推门声方才抬起头来,道:“回来了?如何?” 谢安澜摇摇头道:“唯一的亲人过世了,还能如何?怎么不休息?明早不是还要去翰林院么?” 陆离放下册子,道:“无妨,翰林院原本就是个清闲的地方。” 等到谢安澜换了衣服出来,陆离已经重新躺回到床上去了。如今这个时候,两人也没什么心思胡闹,谢安澜只是靠在陆离怀中叹了口气道:“这两天柳家的日子也不好过,穆翎如今心里也憋着气,只怕是……” 陆离抬手轻抚着她的发丝道:“不必担心,暂时谁都不会动穆家的。这口气,柳家再不情愿也只能咽了。” 谢安澜道:“我只怕,穆翎咽不下这口气。” 陆离点点头,“这也是人之常情,忍过伤身。” “所以,你是支持穆翎跟柳家闹翻了?”谢安澜挑眉道。 陆离道:“这不是我支不支持的问题,穆翎必然会跟柳家闹翻。不趁着这个时候狠狠地砍柳家几刀,穆翎只怕还要忍不少时间。” 谢安澜想了想,也只得承认,“得也是。” 陆离思索了片刻,道:“你最好提醒穆翎最近心一些,虽然明面上没有人会动穆家,但是暗地里却不一定。” 谢安澜点头道:“我知道,最近我大约会常去穆家,你……” 陆离扶着她背心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他知道了。谢安澜莞尔一笑,道:“如今看来,倒是你最清闲。” 陆离轻叹道:“也没几日能清闲的了,时间不早了,再睡一会儿吧。” 谢安澜点点头,扶着陆离躺下,“你也睡吧,明天还有事。以后…你不用这样等我…” 陆离淡淡道:“不等到你回来,我总是不放心的。” “……”谢安澜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自然的将自己偎进了他怀中,含笑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谢安澜再一次前往穆家。这一次却是光明正大的走大门进去的,昨天第一天前去穆家吊唁的都是些权贵世交,谢安澜自觉不好出现才深夜过去。今天已经是第二天倒是没什么讲究了。 穆翎的气色比她预想的要好一些,显然昨晚她的劝告穆翎还是听了的。灵堂无人祭拜,穆翎便带着谢安澜到偏厅稍坐。穆家只有他一个子孙,若是实打实的在灵前守七天七夜,只怕穆翎根本就没法送穆老太爷出殡了。心中有着孝道,穆翎被谢安澜点醒之后自然也分得清楚孰轻孰重了。 接过丫头送上来的参汤放到穆翎面前,谢安澜道:“看穆兄的气色,我也放心了。” 穆翎扯了一下唇角勉力一笑,道:“让无衣挂心了。” 谢无衣摇摇头,道:“穆兄既然当我是朋友,这种时候又何必如此见外?听昨天柳家的人都来了,可有什么事情?” 穆翎不屑地冷笑一声道:“还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那些罢了。碰巧高将军也来了,柳咸大约是不好意思当着高将军的面,便走了。至于江家那一家三口,让我扔出去了。” 谢安澜不太观,“只怕没这么容易完事儿。” 穆翎当然也没指望柳家就这么算了,就算柳家肯算了,也要看他肯不肯,“这几天我只怕没工夫打理这些琐事,还想要劳烦无衣,不知……” “义不容辞。”谢安澜道,犹豫了一下,谢安澜还是问道:“穆兄,这几天就没找人帮忙么?” 穆翎面带嘲弄,“无衣得是…京城里那些世交朋友?祖父在的时候他们或许还要给祖父几分面子,如今祖父不在了,他们岂会将我放在眼里?这才一天,已经有不下三拨人明里暗里的劝我跟柳家和解了。” 谢安澜叹了口气,人走茶凉,从来都是如此。 穆翎也不在意,笑道:“总之,这几天就辛苦无衣一些了。” “放心便是。”谢安澜淡然笑道。 有了谢安澜相助,穆翎就更加轻松了几分,也能专注的在穆老灵前尽孝了。穆家留下来的管事们还是十分靠谱的,也都知道这位年少的无衣公子是自家公子的好友,谢安澜要做什么倒也十分配合。开始或许还担心这少年理不顺这偌大的穆家这么多琐事,不想谢安澜竟然毫不忙乱,处理的有条不紊。原本就是个人事调配的问题,又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这方面谢安澜也并不算陌生,自然不会处理不来。 “谢公子。”书房里,谢安澜正在浏览着手中的账册,一个丫头匆匆进来禀告道,“老爷…不,江老爷又带人来闹来了。” 谢安澜抬眼,皱眉道:“又来了?在哪儿?” “刑部左侍郎大人正在灵堂拜祭老太爷,管事将人拦在了门外了。”丫头道。对于江枫一家人的没脸没皮,穆家的一众下人们也颇有些腻味。如今府里都在流传是江枫带人来闹才气死了老太爷,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来。如今还留在府中的,自然都是穆老太爷和穆翎的心腹,原本就对江枫没有什么好感,现如今更是对这人满是鄙夷和不屑了。 “做得好。”谢安澜起身道,“不用打扰你们少爷,我去看看。” “是,谢公子。”丫头欢喜地道。江枫毕竟是公子的生父,若是公子去了总是多有不便,若是太过绝情那些不知就里的外人便会指责自家公子心很不孝之类,实在是让人听得窝火。 随手将手中狼毫笔抛进一遍的笔洗中,谢安澜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走了出去。 门外面果然已经吵起来了。江枫带着一双儿女吵吵嚷嚷也引来了不少前来吊唁的宾客围观。江枫见人多了起来,越发觉得自己在理声音也就越来越高了起来。洒洒扬扬的指着穆翎不孝,将自己的亲爹和弟妹赶出家门云云。竟然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同情。 江怜更是气势汹汹,“狗东西,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本姐是谁!还不给我让开!” 阻拦的护院不为所动,江怜更加怒不可遏。江翌脸色也有些难看,不过气势倒是远没有江枫和江怜那般嚣张。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庶子,一旦不姓穆了他才发现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自己的亲爹都不可靠。他们现在一家四口都住在柳家,柳家人可以养着自己的亲妹妹,妹夫,侄女,却不会对他这个毫无血缘的便宜外甥有多好。如今江翌在柳家的待遇基本上是除了有饭吃有衣服穿以外,什么都没有。 “吵什么啊?”谢安澜的声音从门里悠悠传来。 “你怎么在这里?!”江怜尖声叫道。 谢安澜点头朗声笑道:“原来是江姐啊,幸会。我三位,穆家如今在办丧事,死者为大的道理想来不用在下。有什么事,还请三位过后再来,莫要扰了穆老身后清净。” 江枫怒道:“你是什么人也敢管我们的事?叫穆翎出来!” 跟在谢安澜身边的管事上前一步道:“谢公子是我们公子的好友,这几日府中大事务暂时交由谢公子处置。” 谢安澜点头一笑道:“正是如此,江先生,你也是念过书的人,穆兄在灵前守孝,只怕是无暇招待三位。” 江枫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过来想要助他打理琐事!难道我们一家子血缘亲人还比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 谢安澜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道:“这正要问问江先生,为何穆兄对血缘亲人的信任还不如对一个外人啊?” 江怜冷笑道:“还能有什么,自然是你奸诈狡猾欺瞒大哥!” 谢安澜不屑地嗤笑,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左手手心,一边道:“大哥?江姐话慎重了。穆家大公子没有姓江的妹子,令堂仿佛姓柳不姓穆。”江怜一噎,妆容精致的脸上脂粉也无法掩盖了刹青刹紫的颜色。 谢安澜挥挥手吩咐道:“将这几位请走吧。他们若是不肯走,就去请承天府衙的人来看看,若是还不行,就递给帖子去柳家吧。” “是,谢公子。”管事呵呵地应道,横竖穆家已经跟柳家扯破了脸,他们这些人既然依然选择了留在穆家,自然也就不必对柳家的人客气了。 吩咐完这些,谢安澜就不再理会门口的人了。转身要走,想了想还是回过身来看了一眼江枫皱眉道:“江先生,有句话不知在下当不当?” 江枫冷着脸咬牙道:“你想就!” 谢安澜道:“江先生可知何谓七出三不去?” “自然知道!”江枫没好气得道:“七出乃是……”谢安澜抬手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道:“知道就好,其实这所谓七出有几条在下也不甚赞同,不过江先生既然闲着咱们不妨论论。当年穆家姐过世不到半年,江先生便迎了已经身怀六甲的女子入门,可谓淫?江先生一家三口吃用穆家的,却将穆老爷气得一命呜呼,可谓不孝?江先生可曾为穆老夫人守过孝?江家应当还有人不至令先生无家可归罢?穆姐生来富贵,想来江先生也不曾受过什么苦楚。不知…江先生对现下的境遇有什么不满?” 江枫已经浑身哆嗦的不出话来了。还是他身后的江翌道:“你在胡什么?爹是男子,岂能用什么七出之条…” 谢安澜嗤笑一声,“衣食住行皆为岳家提供,不事生产从不曾养家糊口,就连姓氏都随了岳家,为什么不能?这世间入赘的男子也非独江先生一人。若是一心一意过日子,自立更生也未尝不令人尊重,江先生的所作所为,与后院女子争夺家产有何区别?” “你…你…噗!”感受着周围路人怪异的眼神和轻蔑的窃窃私语,江枫终于忍受不了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任何一个稍微有些自尊的男子都受不了如此羞辱,更何况是江枫这样自尊心格外强烈的人。正是因为觉得自己入赘的身份尴尬,江枫才会对穆家从最开始的欣喜感激渐渐地转为怨恨仇视。但是他又舍不得穆家的富贵,更下不了决心脱出穆家自立,将偌大的穆家家业拱手让人。于是他一边觉得自己委曲求全,一边享受着穆家的财富怨恨着自己的妻子和岳父。如此反复,时间越长反倒是在心理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穆家对不起他,穆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了。浑然忘了,当年入赘的事情,并没有人强迫过他,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答应的。 “爹!”江翌和江怜连忙扶住了江枫,只是周围人们议论的眼神也让他们有些抬不起头来。 谢安澜耸耸肩,真是禁不起刺激啊。 摆摆手,谢安澜转身招呼人守好大门别让不相干的人闯进去。自己慢悠悠地晃回了穆府里。 穆府外不远处的街角转角处,柳浮云神色平淡地看着江枫吐血的那一幕,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然后目光慢慢落到了谢安澜走进去的背影上,微微皱眉。 “公子,怎么了?”身后的男子低声问道。 柳浮云一指已经空荡荡的门口,问道:“方才那少年,就是谢无衣?” 男子点头道:“正是,听这两日穆家的事情都是这个谢无衣在做主。” 柳浮云蹙眉,“今年…西江那地方倒是当真出了几个了不得的人才。” 男子道:“或许是穆公子在西江认识的吧,去年穆公子在泉州很待了一段时间。听,穆老太爷生前也见过他,似乎对他的印象十分不错。” 柳浮云若有所思,“既然是在西江认识的,那么…穆翎和陆少雍会不会也认识?” 男子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似乎没有消息显示他们有过交集。” 柳浮云微微叹了口气道:“不知为何,这个陆少雍,我总是觉得不太放心。或许是因为他对柳家的态度吧。” “既然如此,公子何不…”男子眼底闪过狠戾的光芒,柳浮云摇摇头道:“聪明人…有恃才会无恐。若非有所依仗,陆少雍又怎么会如此做?罢了,看来今天用不着去祭拜了,回去吧。”男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家三人,道:“公子,江先生和表姐他们……” “自取其辱,不必理会。”柳浮云淡淡道,转身离去。 谢安澜走进灵堂,前来祭拜的刑部左侍郎已经告辞离开了。看到她进来穆翎开口问道:“江枫又来了?” 谢安澜耸耸肩道:“已经打发走了。”又看了看穆翎有些犹豫地道:“我…话有些难听,穆兄不会怪罪么?” 穆翎淡然道:“怪罪什么?无衣得不是事实么?我应该多谢无衣才是,若不是有你在…这些话就要我亲自来了。”亲生父子,闹到这种地步在世人眼中就是一段笑话。穆翎并不想成为别人的笑话,更不希望祖父的丧礼在被人的记忆中是一则笑话。 谢安澜道:“穆兄不怪罪,我就放心了。” “大公子,沈姐来了。”门外,管事神色有些古怪的禀告道。穆老太爷已经过世好几天,沈尚书府上只派了一个管事前来吊唁,并没有主子亲自前来,怎么今天这位沈姐倒是来了?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这位沈姐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若是想要雪中送炭,也来得晚了一点。若是想要来跟穆翎追忆旧情,时间也没选对。只是,谢安澜可以替穆翎打发了江枫,却不太方便替穆翎打发沈含双了。想起前些日子陆英口中外界对穆翎性向的猜测。谢安澜只觉得一口老血鲠在喉头,吐不出来,咽不回去。 谢安澜和管事都齐刷刷看向穆翎,穆翎神色淡漠,淡然道:“请。” 人家来吊唁老太爷的,来者是客自然是不可能拒之门外的。 “是,公子。” 不多时,沈含双便已经走了进来。今天沈含双也换上了一身素衣,脂粉味事比起上次相见多了几分清水芙蓉的味道。沈含双身边也只带着一个翠衣丫头,走进灵堂先是上前向穆老的灵位上了香行了礼,方才转向穆翎。 “穆翎哥哥。” 穆翎皱眉,有些冷淡地道:“多谢沈姐。” 沈含双脸上有一丝受伤的神色,轻声道:“穆翎哥哥,穆老在天有灵也希望你能好好的,还要节哀才是。” “多谢。”穆翎道,“穆家人丁稀少,只怕招待不周。管事,送沈姐出去吧。” “是,公子。”旁边的管事连忙应道,有些不忍看沈含双苍白的脸色。这样一个绝色大美人儿,公子却如此冷淡。不过这位沈姐也有些…如今老太爷刚过世,公子心情正坏着呢,哪儿有心思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沈含双含泪望着穆翎,穆翎却已经转身重新跪倒在了穆老灵前,“无衣,有劳了。” 谢安澜心中无语:又特么胡乱甩锅! 可惜身为好朋友好兄弟,这锅她还不能不接。谢安澜叹了口气,朝着沈含双笑了笑道:“沈姐,请。” 沈含双看了谢安澜一眼,淡淡点头道:“有劳谢公子。” 出了灵堂,谢安澜亲自送沈含双出去。两人并肩走在穆府里,远远的穆家的下人看到只觉得白衣少年清俊过人,白衣女子美丽绝伦,当真是一对璧人。却只有两个当事人能够感觉到彼此间的气场有多么的不合。或者,只有谢安澜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一边往外走,沈含双一边侧首打量着谢安澜。 “一直想要见谢公子一面,只可惜总是没有机会,今日得见也是缘分。”沈含双轻声道。 谢安澜抬眼,“无衣不过乡野民,何敢劳烦沈姐过问?” 沈含双轻叹了一声,幽幽道:“这些日子,京城里的传闻谢公子可有耳闻?” 谢安澜一怔,面上却是一脸的纯良和不解。沈含双轻笑一声道:“穆翎外人都穆翎哥哥是个断袖,他们知道什么?” 谢安澜心中暗道:你又知道什么?得好像跟穆翎十分亲近一般,其实别人穆翎多半是调侃,你才是真的觉得穆翎是断袖的那个吧? 沈含双轻声道:“我从便与穆翎哥哥一起长大,那时候我父亲还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官,我娘和穆姨是闺中好友。那时候长辈们便过以后我们长大了就……”沈含双美丽的脸颊边上飞起一抹红霞,但是很快又黯然了下来,“自从穆姨过世了,穆翎哥哥就很少在京城里走动了。我们两家也渐渐的少了来往。但是…但是时候的事情我却都还是记着的。就算穆翎哥哥忘了,我也不会忘的。” 谢安澜停下脚步,看着沈含双美丽的容颜淡淡问道:“沈姐,跟在下这些话做什么呢?” 沈含双道:“我知道,你和穆翎哥哥必定不是别人所的那种关系。穆翎哥哥母亲过世的早,这些年,我们也有些误会…我…谢公子,我想请你帮个忙…” 谢安澜叹气,“沈姐,谢无衣并不是个傻子。” 沈含双一愣,怔怔地望着谢安澜。 谢安澜淡淡道:“上次穆兄所两位已经有八年未曾见面,在下虽然没有细问过,却也碰巧记得,江怜与沈姐相差不过两三岁。穆夫人过世的时候沈姐应当还不满三岁吧?穆夫人过世之后,两位又能有多少见面的机会?”要一个三岁的孩子记得自己跟人有过婚约?谢安澜表示,就算是她也记不太清自己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了。 沈含双轻咬着唇角望着谢安澜,谢安澜神色淡定如常。女人对女人若是美人计能惯用,那女人肯定不是个正常的女人。谢安澜虽然爱美人,但是她只爱看。 良久,沈含双方才轻叹了一口,脸上闪过一抹羞涩,道:“罢了,劳烦谢公子转告穆翎哥哥。三年前…我没有失约。就算他忘了,沈含双永远也不会忘的!”罢,沈含双不再理会谢安澜的反应,带着人匆匆而去。 三年前? 谢安澜一脸懵逼地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漫步而来的人。穆兄啊,你跟这位沈大姐到底还有多少不得不的事情? 穆翎走过来就看到谢安澜一脸诡异地望着自己,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谢安澜木着脸将沈含双的话转告给穆翎,原本还想调侃他两句却不想听完之后穆翎脸色微变,剑眉深锁,仿佛有什么十分困扰他的事情一般。 “怎么了?”谢安澜问道。 穆翎皱眉道:“她真的这么?” 谢安澜耸耸肩,难不成是我编的? “有…什么问题?还是她胡八道的?”谢安澜道:“话回来,这个世道有个姑娘肯为了你这么不顾自己名节的胡八道,也算是诚心了。” 穆翎沉声道:“三年前的事情…我…” “你失忆了?”谢安澜大惊失色,这也太狗血了一点吧? 穆翎摇头道:“不是,我不知道是她。” 谢安澜也只能无语了,半晌才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道:“要不要出来,弟帮你参考一下?” 穆翎脸上难得的闪过一丝犹豫,他连穆家的管事权都能交给谢安澜,这件事却有些犹豫,显然这件事对他来非常的重要。谢安澜也决定善解人意一把,“不方便就算了,没关系的。” 沉默了半晌,穆翎还是点了下头道:“跟你也好。” 这是一个比较俗套的故事:穆江枫既然想要夺得穆家的产业自然不可能这么多年私底下什么都没有做过。其实早些年的时候穆翎也年少气盛有过一段时间锋芒毕露的时候。也就是那短短的时间里,成就了他和苏梦寒东陵商界双璧的美誉。可惜苏梦寒一路扶摇直上,顺利掌控了整个流云会。穆翎这块美玉却犹如天上的流星一闪而过之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寂。因为穆翎越是光芒万丈,他遇到的危险就越多,有时候甚至危及到了身边的人。三年前是最厉害也是最后一次,穆翎从外地回来距离京城不远的时候遭到了袭击,随行的人全部被杀,穆翎独自一人拼死讨论却也受了极重的伤。 重伤之下慌不择路,穆翎闯进了一处别院被人所救。但是那时候穆翎真的是重伤垂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八天之后了。救他的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那时候穆翎对人十分的有戒心,但是那女子却对他十分耐性,足足半个月心翼翼地照顾他的伤势,陪他话解闷,为他抚琴奏。穆翎自懂事之后那么多年,从未有这半个月日子过得轻松自在。等到穆翎伤势差不多愈合,便告辞离去。离去之前与那姑娘约好了等回去禀告了祖父之后就前来迎娶。那姑娘应了会留在别院等他。但是等到穆翎赶回穆家处理完那些琐事又得到穆老同意赶回那个别院的时候,别院里早已经人去楼空。就连附近的居民也不知道,这别院到底是属于谁家的。穆翎查了将近半年也没能查到有用的线索,也就只得作罢了。 听完穆翎的简述,谢安澜也忍不住撑着下巴惊叹,“不想穆兄还有如此艳遇。” 穆翎笑容有些微苦。 谢安澜偏着头看他,“如果沈姐真的是就是那位姑娘,穆兄不是正好与沈姐相逢。有情人终成眷属么?怎么还是这副表情?” 穆翎抬眼,“无衣真的这么想?” 谢安澜耸耸肩,摊手道:“不然?” 穆翎问道:“当年她为何离去?别院若是沈家的产业为何会查不到?既然她知道我的身份,这三年为何不来相认?之前,又为何任由沈尚书与柳家议亲?” 显然,即便是关系到自己十分在意的女子,穆翎的头脑依然是十分清醒的。不过,沈含双所的事情,却确实是有不少疑点。连谢安澜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穆翎这个当事人。谢安澜一只手环抱着胳膊,思索着道:“那么…穆兄能确定沈姐是不是当年那位姑娘么?” 穆翎沉默,谢安澜了然,只怕…当年你那位救了穆翎的女子还真的就是沈含双。那时候沈含双应该才十三四岁与现在看起来自然有所差别。从前穆翎不会往这上面想,但是现在有了人提醒,穆翎应该也能回想起来一些什么。 “或许,穆兄应该挑个时间去见一见沈姐,好好谈谈?”谢安澜建议道。 穆翎微微点头,道:“此事不急,等祖父的葬礼过后再吧。” 谢安澜道:“也只能如此了。” 回到家里,谢安澜便将这事问了陆离。按这事穆翎的私事,没有得到穆翎的同意谢安澜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哪怕这个人是陆离。但是沈含双这事处处透着奇怪,谢安澜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问问陆离的意见。或许他有什么别人查不出来的线索呢。而且,陆离虽然人品不太可靠,但是至少他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将别人的私事到处乱传的人。 陆离有些诧异,“是什么让夫人认为我会知道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谢安澜恨铁不成钢,“鸡毛蒜皮?那是上雍第一美人儿啊!你当初就不会关注一下美人儿么?” 陆离扬眉道:“理王当初出头的时候都已经是七八年后了,谁会关注一个年近三十的美人?” “……”七八年后沈含双好像也才二十五好吗? 谢安澜斜眼撇他,“这么,等到我年近三十的时候,陆四爷打算怎么办?” 陆离略带几分谨慎地打量了她几眼,道:“不怎么办,将就着看吧。” 谢安澜一边磨牙一边摩拳擦掌,“陆离,你知不知道哪种男人最欠揍?” 陆离不解地挑眉,谢安澜冷笑道:“早就告诉过你,女人的容貌问题不容挑衅!这世上最欠揍的就是你这种嘴欠还不自知的男人!”陆离往后靠了靠,叹气道:“我以为你喜欢听真话。”谢安澜威胁地靠近他,眯眼道:“所以,你是真的觉得我很将就?” 陆离伸手轻抚她的脸颊,“陆离此生只愿将就夫人一人。” “……”这种明明被人贬低了,还觉得开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谢安澜,你敢不敢有点骨气! 轻哼了一声,谢安澜没好气地道:“以后每天给我念一百遍青狐大神是天下第一美人!” 陆离无语,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夫人,做人要实事求是。” “所以?” “夫人在我心中,确实是天下无双。”陆离很识趣地道。 谢安澜这才慢慢放下了伸出去的罪恶之手,轻哼一声继续方才的话题,“所以,你也不知道沈含双和穆翎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离淡淡道:“感情的事不是真就是假,穆翎自然会有分寸。如果连这种事情你都要替他查清楚,他还活着干什么?你们只是朋友,你不是他娘。就算沈含双有什么目的又如何?他一个大男人你还怕他吃亏不成?” 谢安澜想了想,“得也是,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不然要朋友做什么?起来,沈含双还是真的很不错的。” “哪里不错?” “演技不错,若不是我还能思考,差点就被她感动了。” 陆离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谢安澜的发丝,淡然道:“我大概只能告诉你一件事。” 谢安澜好奇地望着他,“什么事?” 陆离道:“沈含双…我记得她并没有嫁给穆翎,自然也没有嫁给柳浮云。” “那她嫁给谁了?”谢安澜睁大了眼睛。 陆离道:“高裴,不过他们关系很不好。听暗地里早就和离了。” “这姑娘有点厉害啊。”谢安澜赞道,柳浮云,穆翎,高裴,上雍皇城里最出众的青年才俊居然三位都跟她有关系。 题外话 今天一更哟么么哒 四月获奖长评: 那些年花落——记陆离与谢安澜的爱情—意外相逢 百里澈之——陆四少的自白(我自己取的标题) 季函漪——论轻轻式爱情。 感谢亲爱的们的支持,因为网页版面的问题,长评没有连载入本书的公告区。每月会轮流置顶在评论区,感谢所有中奖和没中奖的亲们的踊跃参与。楼上三位,注意查收奖励哟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穆翎那些不得不说的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穆翎那些不得不说的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人入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人入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人入狱? (( ))停灵七日后,穆老太爷在一片哀中出殡被送入了上雍城外不远处穆家的祖坟安葬。而穆老太爷的丧礼结束,也就意味着穆家和柳家之间仅剩下的和平也正式宣告完结。穆老爷出殡第二天,穆翎就如约将穆家之前许诺的一半产业交到了户部,这些东西谢安澜也有参与整理,自然十分清楚。穆家半数的产业,绝大部分都换成了现银,她还以陆夫人的名义挑了两个很不错的铺子买下来也算是赚了一笔。 这笔钱一共是一千二百七十多万两,穆翎干脆让凑了个整数一千三百万两。另外还有一张三百万两的清单欠条。穆家大公子表示,还有三百万两被柳家挪用了,既然柳家不愿意还钱这笔欠账就直接转到户部好了,反正柳家原本也就还欠着国库的银两,俗话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户部尚书自然不敢作这个主,当即暗地里派人通知了柳家之后就将江枫等人的领款清单送到了昭平帝面前。 昭平帝看着眼前的清单发了半天呆。他固然宠爱柳贵妃到毫无底线,但是不代表他脑子就真的装的都是豆渣。区区几年时间花了三百万两,昭平帝表示就算是他自己也没那么豪气。皇帝这个位置并不是真的如常人所想的那么无法无天的。若是真的可以肆无忌惮,柳贵妃现在就不会还只是个贵妃了。皇帝的私库和国库从来都是分开的,私库里的钱皇帝可以所以挥霍,但是用完就没了。国库里的钱,皇帝是半点摸不着的。若是遇到了圣明爱民如子的天子,还要时不时从自己的私库拿一些出来补贴国库,但是如果哪位皇帝陛下想要往国库伸手,朝廷里的那些老臣能一头撞死在宫门口,外面的那些读书人能骂的皇帝从此怀疑自己的人生。 所以,基本上敢往国库伸手的皇帝,都差不多做了亡国之君了,就算侥幸没亡国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当然不是昭平帝发呆的理由,昭平帝之所以对着清单发呆是因为他发现,他这几位经常哭穷的舅子,或许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富裕。至少,他这个当皇帝的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吃着皇家那点产业的收入和祖宗留下来的私库的老本。时不时还要赏赐功臣宗亲什么的,总之就是一个入不敷出。现在让昭平帝一下子拿出几百万来,昭平帝自己绝对是拿不出来。 “陛下?”见皇帝陛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也不话,沈尚书略微有些不安。 昭平帝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方才道:“既然条子是真的,就按着规矩办吧。” 啊?皇帝陛下真的要问柳家要钱?沈尚书有些惊讶,其实将这个条子送上来只是一个试探罢了。试试皇帝陛下对柳家的态度,如今柳贵妃怀有身孕,皇帝若是依然看重柳家就算现在不好对穆家做什么,也肯定会让他将这事儿抹平的。但是现在…… 昭平帝淡然道:“既然是柳咸的妹子和妹夫借的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此事不必再回朕,你看着办吧。” 沈尚书顿时有些头疼了。要知道这做官的最怕的就是皇帝这句“你看着办吧”,看似无比信任,但是轻了不行重了不行。办好了无功,出了事错全是自己的。沈尚书有些后悔自己如此冲动的行为了,或许还是应该再等等啊。 除了柳家,没人关心沈尚书的苦恼。如今整个京城的人们都在关心柳家和流云会以及穆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东陵国最强大的两个商业势力,对决东陵国最得宠的爱妃娘家。受到危害的不仅是对决的三方,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也破受影响。不定今早起来发现自家常去的粮油铺子就关门了。或者只是出去喝个茶的功夫,最喜欢去的古玩铺子就倒闭了。要么欢欢喜喜的去绸缎庄取订做的衣服,才发现绸缎庄已经关门了,自己的定金却拿不回来了。 最让人震惊的是,京城一家颇有名气的钱庄竟然也倒闭了。而这钱庄,据便是柳家名下的。一时间,京城的有钱人纷纷对自己手中的银票产生了不信任感,不少人都赶到各大钱庄想要将银票换成真金白银,一时间挤兑成风,弄得整个京城以及附近的钱庄都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柳家以一家之力,又怎么是流云会和穆家的对手?兵败如山倒,不到十天柳家名下几乎七八成的产业都关门歇业。柳家自然不会就这样任人宰割,商业竞争上他们确实是比不上流云会和穆家,但是在朝堂上他们的势力却远非苏梦寒和穆翎能比的。又有柳贵妃的枕头风在,朝廷虽然没有下令直接抄了流云会和穆家,却也开始打压起来,也算是给这两家一个警告,令双方适可而止。 同时,柳浮云的计策也开始奏效。流云会不少人对苏梦寒突然与柳家死磕多有不满,而之前被苏梦寒操纵的各地柳家管事也渐渐有一部分开始重新回到柳家。虽然损失已经造成了,但是能够及时止损总也是一件好事。 静水居里,每月的休沐之日,静水居里总是格外热闹。如今京城的人雅士,和许多官员闲时倒是都喜欢到静水居来。翠华楼固然好,但是消费却太过昂贵,这些中低层的官员是经不起总是去翠华楼消费的。于是,更加风雅而且美酒佳肴不输翠华楼的静水居就成为了最佳选择。 二楼上一处清净的厢房里,陆离,曹修,赵焕,言希都坐在厢房里喝着茶闲聊。另外还有不请自来的百里胤。 “听百里兄不日就要升迁御前侍讲一职了,恭喜。”曹修含笑举杯道。曹修有个主管御史台的祖父在,消息自然灵通。 百里胤笑道:“借曹兄吉言。” 赵焕和言希也齐声道贺,看向百里胤的目光也有几分羡慕。他们如今还在翰林院里做庶吉士呢,百里胤入翰林院不过一个月,却已经升职了。虽然只是半级,但是御前侍讲却可以经常见到皇帝的。以百里胤的才华和家世,将来不愁没有平步青云的机会。 百里胤倒是瞥了陆离一眼,拱手笑道:“我还要多谢陆兄成全才对。” 陆离摇头,道:“百里兄笑,我只是不愿意往机会不大的事情上使力罢了。”陆离确实是对御前侍讲的位置不太感兴趣,另外有百里胤在他的机会确实不大。 百里胤微微蹙眉,道:“陆兄有何打算?”相处了一个多月,百里胤觉得他依然看不透陆离此人。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做每天都在翰林院里混日子,但是面对几家势力的招揽他又丝毫不为所动。以陆离之才,百里胤自然不相信他是不好权势不爱虚名的人,若是如此,他根本不必来参加科举。既然来了,如今这样的做派只能明他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决定和计划,只是时机未到。 陆离微微叹了口气道:“不急。” 百里胤点头道:“确实不该急。”官场上心急吃不了肉豆腐,陆离入翰林院不过一个多月,任谁也不能这个时间很长。就算是百里胤自己,也只能是这次运气刚好。原本他也打算至少要在翰林院待满一年才能另作打算的。 但是…百里胤有些怀疑地瞥了陆离一眼。他相信陆离不着急,但是不太相信陆离什么都不会做。 一直望着窗外楼下的言希突然收回了目光开口道:“这段时间,柳家和穆家,好像闹得有点厉害。” 曹修不以为然,“被苏梦寒和穆翎联手夹击还能苟延残喘,柳家算是命硬的了。早几年,毁在苏梦寒和穆翎手下的商家可不在少数。” 百里胤笑道:“柳家可不是商家。” 曹修笑道:“不错,柳家若只是商家,只怕连跟穆家与流云会交手的资格都没有。”可惜,柳家的后台太硬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想要弄死谁或许不一定能够绝对办到,但是皇帝若是想要保住谁,却是没有丝毫问题的。除非皇帝不愿意或者皇帝本身…自身难保。 言希有些不爽地道:“他们三家闹起来,京城的物价都贵了不少。”虽然言希手上不算紧张,但是在京城花钱的地方多了。平白无故的就要多花许多钱,还是很不爽的。 百里胤思索着道:“应该差不多了罢?陆兄,你怎么看来?” 陆离浅酌了一口茶水微微蹙眉道:“差不多了?只怕还不够。” “还不够?”曹修也有些惊讶了,“柳家在京城的产业可谓是折损了成了,而且朝廷也开始打压流云会和穆家…他们还打算闹?” 陆离道:“所以…大概就需要开始一些更高级别的争斗了。比如……” “官场。”百里胤沉声借口道。 赵焕这些日子也听了不少事情,若有所思地道:“听,流云会首投靠了高阳郡王。理王与柳家素来不睦,很可能会暗中招揽穆家。这段时间沈尚书的立场似乎也有些摇摆不定,到时候就不只是流云会穆家和柳家的争斗了。” 言希嗤笑一声道:“可惜都没什么用。只要宫里那位枕头风一吹……” 赵焕摇摇头道:“未必,宫里那位如今忙着养胎,若不是事情坏到一定的程度,谁敢惊扰她?万一…出了什么事,谁也脱不了干系。”柳贵妃已经年过四十,原本就有过产经历,这一胎想要保住并不容易。这些日子即便是柳家的人也轻易见不到柳贵妃,所以柳家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毫无节制的进宫告状了。就算是能见,他们难道不用担心万一把柳贵妃气着了会出什么意外? 百里胤若有所思,“若是…柳贵妃这一胎生下皇子,柳家的处境就算再糟糕,也会立刻被扭转的。” “那岂不是,现在他们做的这些毫无意义?”言希皱眉道。 曹修摇头笑道:“望安兄,话不是这么的。前提是,贵妃生下的是一个健康的皇子而不是公主,或者…另外,无论如何,一个家族元气大伤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恢复过来的。特别是有些东西,是永远也无法恢复的。比如…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言希叹了口气,“我只想明年授官之后顺利外放出去做个芝麻官就够了。”京城里水太深,他自认不算笨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曹修道:“我们倒是不用担心,谁会在乎咱们这些无名卒。不过陆兄是当真要心了,柳家,还有高阳郡王那里,似乎都对陆兄颇为不满。” 陆离举杯淡然一笑,“多谢曹兄提醒。” 京城的另一边,正在被众人议论的穆翎也没有闲着。因为穆老太爷过世,穆翎又清出去了一批有异心的下人,整个府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沈含双与穆翎并肩走在穆府的花园中,沈含双时不时侧首看向自己身边的俊美男子。 “怎么?”察觉到她的目光,穆翎问道。 沈含双有些犹豫地问道:“穆翎哥哥没有什么话想要问我么?” 穆翎停下了脚步转向她,道:“你觉得我该问些什么?” 沈含双神色有些黯然,“若不是我请谢公子带的话,穆翎哥哥永远也不会听我话了吧?” 穆翎沉默不语,沈含双轻叹了口气道:“我们原本应当是青梅竹马从一起长大,我母亲也时常提起穆姨和穆翎哥哥。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或许我们并不会向现在这样不是么?” 穆翎垂眸,直接问道:“三年前,你为何要不告而别?” 沈含双幽幽叹了口气,“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否希望救你的人是我,我以为你一直恨我的。而且,我也没有不告而别,是我爹…我爹知道了你的事情。你去找我的那天,我并没有离开,我看着穆翎哥哥离开之后才……” “沈尚书?”穆翎扬眉,点点头道:“不错,令尊一直想要与柳家结亲,自然看不上穆家这样的商户人家。” “穆翎哥哥,你应当知道,我对浮云公子并无他意。”沈含双望着他的双眼,眼神清澈而坚定。 穆翎挑眉道:“但是,柳浮云对你……” 沈含双苦笑,“在浮云公子眼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柳家。沈含双不过蒲柳之姿,便是入得了眼,也只怕也入不得心。我若从未动摇,穆翎哥哥想必也不相信。这三年…你处处避着我,我便知道你依然还恨着我。是以我越加不想告诉你三年前的事情,我不想…你连三年前的我也一起恨上。或者…其实你也恨三年前的我吧?八年前我胆怯任由别人诬陷你害你受伤,三年前我不守承诺独自离去,你确实应该恨我。” “我没有。”穆翎沉声道。 沈含双眼底闪过惊喜的光芒,“穆翎哥哥……” 穆翎望着她,轻叹了口气道:“当年的事情,我过并不能怪你。三年前…罢了…” 沈含双欢喜地笑道:“穆翎哥哥不怪我就好。” 穆翎道:“你今天来,可有什么事?” 沈含双一怔,轻轻叹了口气道:“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穆翎沉默不语,只听沈含双继续道:“我虽是闺中女子,并不懂外面的那些争斗。但是…穆翎哥哥,父亲陛下对你和流云会那位苏会首的作为已经很是不满了。苏会首有整个流云会和高阳郡王做后盾,朝廷就算打压只怕也有限。你要怎么办?你刚刚将一半的产业都捐给了朝廷,穆家自己现在也还没整合过来吧?” 穆翎继续沉默,只是定定地望着沈含双。 沈含双道:“我知道,我这些你也不高兴听。但是…穆翎哥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是柳家让你来的?”穆翎冷声问道。 沈含双顿时呆住,美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晶莹的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对穆翎冷漠的目光对视了半晌终于呜咽了一声转身奔了出去。穆翎脸色微变,拔腿想要追上去,却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目送沈含双的目光离去。 “啧啧,多情女子无情郎。穆兄好狠的心呐。”一个笑谑的声音从身后的房顶上传来,穆翎转身看到一身白衣的少年正懒洋洋的坐在房顶上笑看着他。显然方才的一幕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下来。”穆翎道。 谢安澜耸耸肩,动作利落的从房顶上落了下来。有些不满地耸耸肩,想起苏会首那一身飘逸的轻功。这世道,不会轻功连范儿都会降低好几个档次啊。 穆翎有些无奈地道:“你怎么来了?” 谢安澜道:“来看看你啊,万一你被柳家或者别的什么吞了,我也好帮你收点残渣什么的。” “那还要多谢无衣了。”穆翎没好气地道。 谢安澜手中折扇掩面,躲在后面低声闷笑。笑够了方才问道:“你和那位沈姑娘,怎么样了?” 穆翎白了她一眼,“你想要怎么样?” 谢安澜叹气道:“哪里是我想要怎么样?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了你可算是煞费苦心了。你却将人家给气哭了,可真是……” 穆翎垂眸,轻叹了口气道:“或许…她确实是三年前的那人。但是,我却不知道到底是三年前我便看错了人,还是……” “有什么不对?”谢安澜问道,这第一美人演技不错啊,再加上还有容貌加持,难道还有什么破绽的地方? 穆翎摇头,“直觉。” 一个人如果跟你直觉的话,你大概就没法子再跟他扯别的东西。因为直觉这个东西很难明,每个人都会有但是有的人直觉惊人的准,有的人的直觉却又还不如没有。不过谢安澜觉得至少如陆离所的,她不必替穆翎太过担心了。不管穆翎对沈含双有着什么样的感情,只要有这份警惕在,穆翎就不可能受到太严重的伤害。 “和柳家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谢安澜问道。 穆翎淡然一笑道:“无衣不用担心,我不会跟柳家闹得同归于尽的。现在…只是还不够而已。” 谢安澜点头道:“这个我相信。你若真闹到那个地步,穆老就算是白费心思了。”提起祖父,穆翎眼底闪过一丝沉痛。谢安澜连忙转换话题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穆翎摇头道:“最近无衣还是不要往我这边来了,免得受那池鱼之殃。这两天…理王的人暗中与我接触过。” 谢安澜蹙眉,“你打算和理王合作?但是沈姑娘似乎希望你能与柳家和解。” 穆翎嗤笑道:“除了高阳郡王,最近暗地里与我接触的权贵可当真不算少。虽然穆家已经没了一半的产业,但是剩下的那一半却也是很可观的。”高阳郡王有苏梦寒支持,自然是不缺钱的。但是其他的宗室权贵在穆翎眼里却都是穷光蛋。越是心怀大志的人,就越是缺钱。 谢安澜叹了口气,道:“你自己心一些吧,尽早抽身。不然你那个伟大的赚钱计划可就都便宜我了。” 穆翎朗声一笑道:“无衣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 谢安澜点点头不再话。她也明白苏梦寒和穆翎打的什么主意了。在权势上他们无法与柳家抗衡,那么就让别人来对付柳家。苏梦寒投靠高阳郡王,穆翎投靠理王,以后不管是两位王爷齐怼柳家还是双方撕破脸互怼,苏梦寒和穆翎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一点钱而已。钱,对他们来赚来就是花的,花完再去赚就是了。比起堵上了身家性命在朝堂上兴风作浪的人,他们的付出微的可以忽略不计。 谢安澜知道,穆翎和苏梦寒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或许已经达成了某种同盟。而这个合作绝不仅仅只是因为柳家。 京城商场上的风雨似乎渐渐地平息了下来,这场短暂的交锋以柳家的惨败告终。对于这个结局没有人感觉到意外,柳家跟穆家和流云会同时开战,绝对是不自量力。若不是有天子护着,只怕是连骨头残渣都不会剩下一点。 但是,柳家虽然损失惨重,却也让人们明白了天子到底有多么看重柳家和柳贵妃。商业倾轧而已,过往又不是没有过。曾经多少商业世家一方巨富在流云会手下如黄花般凋零,穆家能成为东陵首富,又是踩着多少豪商的肩膀走上来的,这些事情再惨烈又何曾上达天听?如今不过是一个的柳家,皇帝就让朝廷打压流云会和穆家,保全之意显而易见。 皇帝要保的家族,谁敢不行? 明面上似乎真的平静下来了,但是暗地里的暗涌却变得更加汹涌起来。 陆离这几天的日子过得不太舒服,因为当大家都闲下来的时候自然就有人想起了这位谁都面子都不给的新科探花。这些权贵大人物自然不好意思亲自对一个的探花下手,但是只是让他在翰林院的日子不好过的话,其实只是一句话的吩咐而已。 百里胤已经升为御前侍讲,不再每天跟他们一眼在翰林院班房里抄书了。榜眼王越之跟陆离百里胤都不是一路人,早早地攀上了翰林院学士的关系,看样子打算在翰林院里养老。于是,陆离这个新近探花就全盘接收了老人们对芳华正茂的新人的全部怨怼。 只是翰林院离的这点刁难并不能让陆离动容。今生不,前世的陆离什么样的苦没受过?这点的刁难对陆离来连让他记恨的资格都没有。于是,陆离的淡定从容终于惹怒了某位权贵,麻烦从翰林院蔓延到了翰林院外面。 陆离在从翰林院回家的路上,被人给赌了。 看着眼前几个一副地痞流氓打扮的高大男子,陆离眼底掠过一丝轻蔑。地痞流氓?就算是天子脚下的地痞流浪,又有几个敢拦截做官的?他身上可还穿着官府呢。 “几位,有何见教?”陆离淡淡道。 为首的男子一副粗鲁不通墨的模样,“什么见教?看你不顺眼教训你一顿!将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咱们可以少让你受点皮肉之苦!” 陆离淡声道:“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主子,这种手段无聊得很。” 男子一愣,脸色微微变了变,突然一挥手道:“给我好好教训这子一顿再!也让他知道知道,这天子脚下是什么地方!” 旁边的几个人立刻朝着陆离围了过来。 陆离背后靠着墙壁退无可退,神色淡漠地扫了众人一眼道:“既然不想走,那就都留下吧。” 众人一愣,他们记得这子似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话…… “危言耸听,给我打!”为首的男子冷笑道。 只听陆离冷笑一声,宽大的袖袍中一个东西探了出来,只听嗖嗖两声轻响,冲在最前面的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身后的人来不及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收住脚步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心口一凉便已经倒在了地上。很快,倒下的人新口出都涌出了大量的血迹,原本按照他们所中的暗器的大,是绝对不会流出那么多血来得。但是不知为何献血就是源源不断的从人身体里面流了出来,不过片刻就将四周染得一片血腥暗红,令人隐隐作呕。在血泊中,本就细而不引人注意的暗器已然慢慢化去。 陆离沉默地站在血泊中,虽然满地尸体和血腥,但是他身上却干净的一尘不染。就连脚下都没有沾染到半点血迹。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巧的机关,双手灵巧的活动者,不过片刻就拆成了几件毫不起眼的零件。其中两件依然收回袖袋中,剩下的却随手便抛进了路边的污水沟里。 “啊?!杀了人!死人了!”一个喝的有些醉醺醺的男子碰巧拐进这个偏僻的巷子,还没走进来就看到陆离脚下那躺了一地的尸体。立刻吓得醉意顿消,惨叫一声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陆离被关进承天府大牢了?罪名是因为杀人。 听到这个消息,谢安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陆英和芸萝,还要忍下来安慰他们。 “少夫人,您怎么就不着急呢!”芸萝急得直跺脚,四少爷被人冤枉杀人了啊,杀人…是要砍头的! 谢安澜叹息,“别着急,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 冤枉?只怕未必吧?陆离杀人她绝对不会觉得意外,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陆离杀人还被人抓了个现行。 陆英倒是比芸萝镇定一些,但是也镇定不到哪儿去,“少夫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谢安澜叹了口气,道:“去准备点东西,我去给你们家四少爷探个监。”话前世今生,她还没探过谁的监呢。一向都是她把别人往监狱里送。 陆英也没有办法,只得点头应是下去准备了。 谢安澜去承天府并没有顺利见到陆离,毕竟是杀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是四个人。如果这样的案子她还能顺利见到陆离的话,那她肯定不姓谢,而是姓柳了。对此,谢安澜并不意外。照例给了一些银两打点了一番承天府的狱卒,便离开了。 从承天府监牢出来,谢安澜稍稍沉思了片刻,便转身朝着曹府的方向而去了。 曹老大人也已经听了这件事,毕竟新科探花杀人可是一个热闻,而且曹老大人一向对陆离颇为关注。所以听到谢安澜上门求见,曹老大人想也没想就让人带她进去了。 “见过曹老大人。”谢安澜微微一福,恭敬从容的行礼。 曹老大人抚着胡须望着谢安澜赞许地点了点头。出了这种事情还能有这样的镇定从容,实在是殊为不易。之前陆离虽然也带着谢安澜来过曹府,不过谢安澜毕竟是女眷,曹老大人也只是听曹老夫人对她颇为赞赏。如今一见,倒是果真不凡。 “打扰老大人清净了,还望见谅。”谢安澜道。 曹老大人摆摆手道:“这些闲话就不了,老夫已经派人去查此事了,暂时还没有消息,少夫人可有什么消息?陆四郎…”谢安澜摇头,坚定而无奈地道:“多谢老大人,老大人明鉴,夫君从未习武,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如何能够一下子杀死四位彪形大汉?这未免……” “难不成是有人陷害他?”曹老大人皱眉道:“只是,如此陷害未免有些过了罢?”明眼人都知道,陆离不可能一下子杀死四名会拳脚的大汉。这样的陷害岂不是故意引人怀疑? 谢安澜略显无措地摇了摇头,她是闺中女子知道的太多难免露出马脚。 “你们这些日子可有与人结仇?”曹老大人问道。 谢安澜沉默了片刻,轻叹了口气道:“我们在上雍皇城里不过是无名卒罢了,谁能花这么大的功夫来陷害夫君?只是…这些日子有不少人邀请夫君前去赴宴,夫君推了不少,神色间也越发郁结。但是却也不至于得罪了谁。所以我在想…此事,会不会只是个意外?” 曹老大人挑眉,“意外?” 谢安澜道:“或许夫君只是碰巧遇上了什么事情……” 曹老大人却不觉得这是个意外,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谢安澜所的不少人邀请陆离赴宴的事情。这些事情他也隐隐听过一些,不过开始也没当回事。毕竟是青年才俊,崭露头角有人邀请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如果这邀请的人身份不同寻常,却被陆离给拒了…想起爱子如今在泉州忙碌的事情,曹老大人觉得自己不得不慎重一些。 沉思良久,曹老大人点头道:“老夫知道了,此事老夫一定会一查到底。若是陆四郎当真是冤枉的,老夫也绝不会让他就此蒙冤!就算是告到陛下那里,也会替他讨回一个公道。” “多谢老大人。”谢安澜感激地道,心中却无比的心虚。想起最近陆离一直在摆弄的那些玩意,如今那些人真的是陆离杀得她也不会觉得意外。 见她如此,曹老大人脸色更多了几分慈爱,“你也莫要太过担心,陆四郎如今不在,家里就要你支撑起来了。人在官场上,风风雨雨都是免不了的。总会过去的。” 谢安澜点头道:“多谢老大人,晚辈铭记于心。” 曹老大人点头道:“如此便好,你拿着我的帖子,明天让思贤陪你去承天府看看陆四郎吧。也好安心。思贤,送陆少夫人出去。” “是,祖父。”一直旁听没有开口的曹修这才起身,对谢安澜道:“嫂夫人,请。” “多谢曹公子。” 出了曹老大人的书房,曹修才连忙问道:“陆兄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前几天他们还提醒陆离心呢,陆离也过他心里有数,这才几天就将自己送进了大牢? 谢安澜也很是无奈,“我也不知,他是在从翰林院回来的路上出的事,这两天也并不曾见过什么征兆啊。” 曹修也值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罢了,明天去探望过陆兄或许就能知道了。” 谢安澜淡淡一笑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明天要劳烦曹公子了。” 曹修道:“我与陆兄既然是好友,举手之劳何必言谢。祖父得对,夫人还是莫要太过忧心才好。” 谢安澜再次谢过,两人已经到了曹府门口,谢安澜请曹修留步,才转身告辞。 离开曹府之后,谢安澜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静水居。 “少夫人。”面目平凡的伙计进来,恭敬地道。谢安澜点点头问道:“外面可有什么消息?” 虽然她并没有明,伙计却知道他要问什么。道:“有用的消息并不多,各种稀奇古怪的猜测倒是不少。还有人四爷身怀绝世武功,也有人四爷是被人陷害,还有人四爷是不心闯进了江湖中人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 谢安澜嗤笑,“画本子看多了罢?天子脚下有几个江湖中人敢在这里解决私人恩怨?” 伙计道:“那…就是四爷被人陷害比较靠谱了。” 谢安澜摆摆手道:“先不管这些,先放一个消息过去,柳家意图拉拢新科探花不曾,恼羞成怒。” 伙计一惊,“少夫人,真的是柳家……” 谢安澜浑不在意,“谁知道呢,先看着传出去吧。心一些,别让人抓到把柄。” 伙计点头,正色道:“少夫人尽管放心便是。” 谢安澜点点头,“那就好,你先去吧,我坐一会儿。” “是,的告退。”伙计领命而去,谢安澜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先把水搅混了再罢。 “丫头!听那子被抓了啊?”一个幸灾祸的声音闯了进来,谢安澜头痛的看着老和尚兴匆匆的进来,仿佛陆离坐牢对他来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谢安澜无语,“大师……” 老和尚道:“贫僧就知道,那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如此!” 谢安澜道:“大师,您老现在吃的用的还有…喝的!都是那个不是好东西的子提供的。他若是出不来,您老就只好回灵武寺继续吃大白菜和劣酒了。” “呃…这个…”老和尚顿时变色,“怎么会,陆施主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借你吉言。”谢安澜无力地道。 老和尚见她如此,倒是坐了下来安慰道:“你放心,那子命大的很看,一看就不像是个短命鬼。” “……”所以您老不精通就别给人算命了,陆离上辈子就正巧是个短命鬼。 “唉,就算他是个短命鬼也没关系,丫头你长得好,人又聪明,不愁找不到好夫君。”老和尚继续安慰道。谢安澜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多谢,这话我会记得告诉他的。” “……”贫僧生平第一次如此真心的安慰人,女施主为何如此不领情? 打发了老和尚回后院继续研究酿酒术,谢安澜才打包了几分点心回家。还没走进大厅就听到里面传来喧闹声,谢安澜微微皱眉。刚抬头往里面看起,就听到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传来,“老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有心情出门买点心!”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人入狱?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人入狱?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人嫌疑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人嫌疑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人嫌疑 (( ))大厅里坐着几个人——陆闻,陆夫人,陆明,林青书。紫you阁 谢安澜有些厌烦地望了望天,走进大厅随手将手中的点心交给正有些无措的芸萝,问道:“西西可用过晚膳了?”芸萝声道:“姐也担心四少爷,想要等着少夫人回来一起用呢。”谢安澜道:“先拿过去让他垫垫肚子,让人准备晚膳我一会儿过去陪他吃。去吧。” “是,少夫人。”芸萝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坐在大厅里的四个人,还是乖巧的接过点心下去了。 这般无视的态度却激怒了坐在一边的人,陆夫人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谢安澜皱眉,侧首看向陆夫人。一些日子不见,这位陆夫人显然并没有怎么消停。不知怎么的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还算圆润的脸上脸颊陷了下去,颧骨更突出了一些,整个人显得有几分阴沉和尖刻。谢安澜走动一边坐下,淡然道:“几位这时候来有什么事?” 陆明连忙道:“四弟妹,爹娘也是听四弟被关进了承天府,有些担心所以才过来看看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弟妹怎么不告诉家里一声呢。” 谢安澜嗤笑一声,半点也没有给几人面子。担心?陆闻可能会有那么一丝半毫的担心,但是其他人…到底是来落井下石的还是来关心人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原来是担心夫君啊。既然如此,不知爹娘和三哥可有什么主意?陆家在京城可有什么人脉替夫君疏通一番?”谢安澜笑吟吟地问道。 陆夫人冷笑一声道:“你们不是厉害么?当初离开陆家的时候倒是气势十足,现在想到要用陆家了?可惜,老四连杀四人被人当场撞破罪证确凿,陆家可没有这个本事替他疏通!” 谢安澜冷然道:“既然没这个本事,还废什么话?我去陆家求你了么?原来几位到这里来,不是来雪中送炭当真是来落井下石的?” “你放肆!”陆夫人咬牙道,“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 “为老不尊,自取其辱。”谢安澜淡淡道。目光转向陆闻,谢安澜声音和表情一样冷淡,“父亲,有什么话直吧。” 陆闻皱着眉叹了口气,沉声道:“离儿的事情,咱们家确实没有法子解决。要不…我去求求本家那边?” 谢安澜微微挑眉,一边思索着慢慢靠近了椅子里,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陆闻。陆闻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沉下了脸。他和这个儿媳妇没什么交集,却也知道这个儿媳妇跟家里那三个是完全不一样的。只是陆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谢安澜依然不疾不徐的,那宛如春风的笑容更是让陆闻有几分被人看透了的感觉。 “父亲这时候会来,是已经去过陆家了吧?”谢安澜淡淡道,“陆家提出了什么条件?” 如果不是先已经得到了陆家的首肯,陆闻怎么会来跟她提这件事? 陆闻有些尴尬,好一会儿方才道:“都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本家也不会那么绝情。” 谢安澜扬眉道:“这么,是没有条件了?” 怎么可能? 陆闻沉默了一下道:“本家可以救离儿,但是以后他只怕只能隐姓埋名了。只要离儿同意,陆家那边很快就会设法将他救出来,你也不必担心你们以后的日子,本家必然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谢安澜靠着扶手,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慢慢道:“那么…父亲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或者…陆家能得到什么好处?” 在场的四人脸色都有些微变,陆闻有些惊愕地看向眼前神态慵懒的女子。陆明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笑道:“弟妹笑了,咱们这都是为了四弟好不是么。” 谢安澜道:“我和夫君若是不答应本家的要求,他们是不是不但不会出手相救,反而还会火上浇油,让他永远也无法从承天府监牢里出来?陆家倒是好打算,从承天府大牢里换一个人出来也费不了多少功夫,便能得到一个忠心耿耿的一流谋士幕僚。不准还算是间接的消除了一个未来的对手。陆家大公子,好计谋,好打算。” “老四媳妇?!”陆闻震惊地望着眼前笑容冷漠,却气势逼人的女子。 谢安澜嘲弄地瞥了众人一眼,淡淡道:“我什么都不会答应,想必陆离也不会答应的。” “你难道连陆离的命都不想要了?”陆夫人冷笑道。 谢安澜下巴微抬,傲然道:“陆少雍跟陆昌明不一样,一辈子给人当狗,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你…” 林青书皱眉,义正词严地道:“我们也是为了陆兄好,少夫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谢安澜淡淡扫了一眼林青书道:“多谢提醒,只是不知道林公子是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提醒我?我也有一句话想要告诉林公子,吃软饭就安安分分的吃,别哪天落得跟江枫一个下场。啊,不…不准江枫如今的处境林公子还要羡慕呢,人家毕竟还是柳家的女婿。” 林青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下一片好心,少夫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谢你好心,自己留着吧。”谢安澜轻飘飘地道。 陆夫人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对陆闻道:“老爷,你现在明白了?你一片好心巴巴的过来人家根本就不领情。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陆闻皱着眉看着谢安澜,仿佛对她十分不满。可惜谢安澜并不将他这点不满看在眼里,陆离已经从陆家分出来了,除了必须要尽的孝道以外,别的事情陆闻根本管不了他。更何况,陆离现在不在。现在这个家里她做主! “来人,送客人出去。”谢安澜扬声道。 话音未落,陆英就已经带着人出现了门口。显然也是担心陆家这几个人闹事一直就守在门口的。 “四位,请吧。” 陆闻脸色难看地冷哼了一声,“你们好自为之!” 谢安澜不置可否地一笑,悠悠地晃去后院看西西去了。 后院里,苏梦寒正坐在院中的石桌边喂西西吃点心。西西坐在他怀中,平时看不出来此时再看舅甥俩的相貌竟然有几分神似。听到谢安澜的脚步声,苏梦寒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会闹出这种事情?” 谢安澜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陆离根本连提都没提过,这显然是个突然事件,如今连人都还没见过又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梦寒道:“此事与高阳郡王府五官,不过…高阳郡王对陆兄这些日子的冷淡有些不满。如果要他出手相助的话……” 谢安澜了然,不付出一些代价自然换不到一个郡王出手相助。而高阳郡王想要什么,谢安澜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苏梦寒问道:“可有什么需要流云会帮忙的?” 谢安澜道:“要劳烦苏会首查一查那几个死了的人的来历。” 苏梦寒点头道:“举手之劳,应该不难查。” 谢安澜也觉得应该不难茶,不管是意外还是陷害,若是这几个人的身份搞不清楚,那么这件事本身就会变得疑点重重让人怀疑了。只不过看是查到了表面的身份还是真实身份罢了。 “娘亲,爹爹今天不回来了么?”西西望着谢安澜笑声问道。 谢安澜含笑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道:“不用担心,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的。” 西西眨了眨眼睛,扭头去看苏梦寒。五六岁的孩也并不那么好骗,西西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能感觉到事情绝不是爹爹又是今晚不能回家那么简单的。苏梦寒轻叹了口气道:“晞儿不用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舅舅保重。” 西西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在他心中娘亲是很厉害的,爹爹也很厉害,舅舅也很厉害,既然娘亲和舅舅都不用担心,那么爹爹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次日曹修从翰林院回来之后,果然拿着曹老大人的帖子带着谢安澜一起前往了承天府衙门。谢安澜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承天府大牢,曹修却只需要递出了曹老的人的名帖,不过半个钟的时间就有人请他们进去了。谢安澜向曹修道了声谢,曹修淡笑不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所有的牢房都是一眼的阴暗潮湿脏乱差的,跟着狱卒走在阴森的牢房里,谢安澜有些同情起陆离来了。陆离少年可是个有着些微洁癖的人,将自己搞进监狱里来,也算是拼了。 陆离待着的是一个单身的监牢。很,阴暗,但是还算干净。不管是他涉嫌杀死四个人的凶残还是他新科探花的身份,都是值得承天府给他一个单间的特殊待遇的。 狱卒在门口不远处就停了下来,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进去。曹修也留在了门口对谢安澜笑道:“嫂夫人想必有话想要单独跟陆兄,我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谢安澜点点头,谢过曹修的这份体贴。 走进关着陆离的劳烦,谢安澜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单间确实是比外面干净了许多,但是实在是太阴暗潮湿了一些,大白天的,也只有一个不过方寸大的窗口有一缕阳光照进了,让整个房间不至于都是一片黑暗。陆离就坐在这束光的旁边,眼光没有直接照在他身上,却又能让人看清楚他整个人。 陆离依然穿着昨天从翰林院出来的时候穿着的官府,整齐干净的连一个褶子都没有。神色也依然一如往常的平静淡定,仿佛他现在坐的地方是翰林院的班房而不是承天府的牢房一般。谢安澜走近他,挑眉浅笑道:“我四少爷,这么短的路你都能从翰林院迷路到承天府来,可真是让人意外啊。” 陆离抬眼,“让夫人担心了。” 谢安澜轻哼一声,走到陆离身边嫌弃地看了看还算干净的地面,也学着陆离坐了下来。 “喏,饿不饿?昨儿给西西带的点心,剩了一些给你带来了。” 陆离也不嫌弃这是西西吃剩下的,接过来慢条斯理地低头吃着。谢安澜偏着头打量着他,嘴里道:“公公婆婆昨天来过了。”放在身前的手却已经飞快地比划了几个手势:你没事吧? 陆离微微摇头,“父亲什么?” 谢安澜耸耸肩道:“还能有什么?自然是骂了你一顿。” 昨天是怎么回事? 陆离伸手取出一个东西放进谢安澜手里,一边道:“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出去。” 谢安澜一看手里的东西,脸色微变恨恨地瞪了陆离一眼,“你确定?”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陆离道。 “…。”没错,你就是浊的那一个么。 “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安澜叹气道:“听你一口气杀了四个人?现场到处都是血,你怎么可能……”谢安澜手指飞快地在他手心里滑动:当真没问题? 陆离轻轻握住了她滑动的纤细手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么…如果一直找不到凶手,你该怎么办?”谢安澜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担忧。 陆离轻叹了口气,“总会有办法的。” 一只手握住谢安澜的手,另一只手慢慢在她手心里划了几下。谢安澜神色微动,垂抬眼看向陆离。 陆离轻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谢安澜声音清幽地在牢房里响起。 牢房的墙后面,是一间布置极其简单却宽敞的房间。此时这个房间里也坐着几个人,墙后房间里的声音清晰的从看似厚实的墙壁后面传来,传入在场的所有人的耳中。 新科探花犯案自然不是一件事,如果罪证确凿不仅陆离本人倒霉,朝廷的颜面也不好看。这样的案子承天府尹也不敢独断专行,当即便上报了刑部和大理寺,就连翰林院都专门拍了一个人来跟进案子的进展。此时,房间里坐着的几个人便分别是承天府尹,大理寺左寺丞柳浮云,刑部正六品主事以及翰林院一位从五品学士。 按照品级,这些人自然都是以承天府尹为主了。承天府尹今年不过四十来岁的模样,这几年被给柳三收拾了不少烂摊子心中对柳家也颇有几分腻味。而且他是天子的心腹,因此在柳浮云面前就没有一般官员的心翼翼。听完了墙后面夫妻俩的对话,承天府尹方才问道:“三位,这事儿你们怎么看?” 倒不是所有的案子都需要审讯官员躲起来听壁角。而是这个案子有些麻烦,四个身体不弱明显会武功的彪形大汉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给当面杀了,这书生身上还纤尘不染一点血迹都没有,这话出去谁信?至于外面那些传陆离是隐藏的绝世高手什么的他们自然也听过了。但是这种话也只能给普通百姓们消遣八卦罢了。一个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和练过武功的人身体上是有着明显的差别的。就算是苏梦寒病入膏肓寻常人看不出来,但是只要有懂武功又懂医术的人亲自查看,依然能看出来他曾经习武的。 又如谢安澜那样的伪装高手,寻常人也看不出来。但是除了刚刚醒过来的那段时间,如今的谢安澜也是禁不起仔细检查的。只不过武功高强又同时医术高明的人这世上毕竟是少数,而且男女有别,就算有这样的人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要求检查女子的身体罢了。 所以,陆离是肯定不会武功的。那么…他是怎么一口气杀掉四个人而自己还不沾丝毫血迹的? 如果是用暗器,什么样的暗器如此厉害?四个死者的伤口大量出血,伤口也不根本分不清楚是用什么利器造成的,而无论是死者身体里还是案发现场都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是凶器的东西。 找不到证据,陆离也不承认自己杀了人。于是,这个案子就陷入了僵局。 在场四人中,承天府尹和翰林院学士是倾向于相信陆离没有杀人的。但是刑部那位主事和柳浮云却有疑虑。刑部主事怀疑是因为他见过的稀奇古怪的案子太多了,总想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们遗漏掉了的线索。而柳浮云的怀疑则是单纯的因为陆离这个人。如果不是陆离做的,陆离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发现那里死了人陆离为什么不离开?甚至陆离的辩解都让柳浮云觉得他其实并没有怎么真心想要为自己脱罪。 翰林院学士立刻开口道:“很显然,这事儿陆编修是无辜的啊。一个读书人莫是杀人了,就算是杀鸡只怕也不容易吧?更何况是四个彪形大汉,那可是四个人,不是四个毫无反抗力的塑像。” 刑部主事摸着下巴道:“如果,那四个人就是毫无反抗能力呢?” 翰林学士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叫毫无反抗能力?中毒了?还是传中的被点穴了?”人好名,如果陆离是因为别的原因倒霉也就算了。翰林院出了个凶残的杀人犯?这怎么可以?更何况,翰林院的人只怕也没有哪一个真的相信陆离能杀了那么多人。 刑部主事有些郁闷,仵作和大夫都验过了,那些人并没有中毒。伤口处开裂的很大,但是很难确定是用什么东西造成的。如果是刀剑之类的东西一下子造成的,陆离没那么大的力气。如果是分几次慢慢弄出来的,陆离身上不可能那么干净。如果他有空处理身上的血渍的话,就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柳浮云问道:“现场可有发现什么?” 承天府尹摇头道:“没有,连凶器都没有找到。如果实在是找不到证据的话,我们只怕就要放了陆探花了。御史台的曹老大人之前就派人来问过了。”承天府尹表示他可不想得罪御史台的言官。虽然他也算是昭平帝信任的人,但是万一他惹上了言官昭平帝绝对不会对他向对柳家人那么尽心尽力。 刑部主事摇头道:“现在这话还为时过早。谁知道方才这位探花郎和夫人的话,是不是故意给我们听的?”能够成为探花的人,总不至于太傻。 承天府尹也不跟他争论,叹气道:“那就继续查吧,那几个死者有什么线索?陆探花总不至于无缘无故的就杀人吧?” 刑部主事道:“昨天就让人查过了,就是上雍城里几个不务正业的混混罢了。不定是想要勒索陆探花。” 翰林院学士一脸怪异,“几个混混想要勒索陆编修,所有他一怒之下就当众把人给全杀了?马大人,陆少雍他是今科探花,不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更何况,当街拦路勒索朝廷官员,死了也是活该吧? 刑部主事马大人也觉得自己这个猜测略微有那么一些不靠谱,对翰林学士的瞪视倒是没什么反应。 承天府尹有些烦躁的摆摆手道:“算了,横竖人已经关起来了。就在看看吧。各位大人也照着你们的想法去查吧。若是实在是查不出来,再吧。” “是。”三人齐声应道。 告别了曹修的谢安澜回到家中,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把玩着手中的玩意。一个看似很不起眼的玩意儿,仿佛就是一个随身带着的饰品。谢安澜想了想,手指灵巧的将这东西拆成了几块更的,然后重新组装出来。看着眼前变了一个形状的东西,谢安澜叹了口气。 “陆离,你倒真是个人才!” 这是千机箭最核心的部分,但是跟谢安澜前些日子买回来的千机箭残图已经有很大的区别了。之前她一直看到陆离在摆弄这个,是既然做不出来一模一样的,那就改成自己能做出来的。这个东西做得很精巧,除了最核心的这一块以外,别的都是随手可得,随手可弃的东西。很显然陆离当场就将这东西给拆掉扔了,又将核心零件改变了形状放在了随手的袖袋里,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低头想了想,谢安澜低头在桌边的抽屉里翻找起来。 “少夫人,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来了。”门外,陆英恭声禀告道。 谢安澜微微挑眉,淡淡道:“他们来得倒是不快。请到大厅吧。” “是,少夫人。” 来的客人正是刑部的那位马大人以及柳浮云,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官差之类的人物。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谢安澜,两人眼中都有一丝惊艳闪过。 可上雍第一美人沈含双平分秋色的容貌,曾经还被穆家大姐扬言可取代沈含双第一美人名号的女子。谢安澜虽然并不经常出现在京城的各种场合中,但是名声却是一点儿也不。虽然丈夫入狱,但是这位据出身乡野的陆少夫人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 她穿着一身白色绣银色云纹的一群,银色的腰带系着素腰。脂粉未施,绝美的容颜却依然明艳动人,只是她此时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清冷,显然是心情不太好。 丈夫突然入狱,心情确实是不该太好。 上雍女子喜好白衣的不少,但是能将一袭白衣也穿出这种清丽绝艳之感的女子却是绝无仅有的。 “陆少夫人,打扰了。”柳浮云垂眸,淡淡点头道。刑部那位马大人也立刻回过神来,飞快地掩去了眼中的一丝尴尬。 谢安澜微微点头道:“见过两位大人,不知两位驾临,有何吩咐?” 柳浮云道:“在下与马大人,是为了陆大人而来的。”得此处,柳浮云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盯着谢安澜的双眼,道:“不知,夫人对陆大人可有什么能告诉我们的?” 柳浮云的眼神并不凶恶,却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压力。若是一般闺中女子,被他这么看着十之就算不立刻招了也要受不住避开了。只是站在他面前的是谢安澜,谢安澜平静地与他对视,淡淡道:“不知大人想要我些什么?” 马大人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道:“夫人,不知陆大人可学过功夫?” 谢安澜低眉,唇边闪过一丝嘲弄地笑意,“大人,外子是个读书人。莫是学武功了,这十多年来只怕是会功夫的人他都没有见过几个。” 柳浮云看着谢安澜道:“但是,以在下所见,少夫人却似乎身手不弱。” 马大人有些惊讶地看向谢安澜,又看了看柳浮云。他全完没有看出来眼前这个美丽绝伦的女子竟然称得上是“身手不弱”。 “柳家消息好灵通。”谢安澜淡淡道。在坐的两人却都听出了几分讥讽地问道。谢安澜得是柳家消息好灵通,而不是柳大人好眼力。 “其实,两位大人若是不放心的话,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谢安澜嫣然一笑。 马大人挑眉,好奇地看着谢安澜。谢安澜勾唇一笑,“两位大人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去打他一顿,自然就知道他会不会功夫了。不是么?或者,柳大人并非怀疑夫君,而是怀疑我?” “……”好狠毒的女子,牢房里那个好像是她的丈夫吧? “少夫人笑了。”柳浮云淡淡道。柳浮云倒不是没怀疑过谢安澜,不过他们已经查过了,案发的时候谢安澜就在家里,哪儿也没去过。谢安澜杀了人陆离却留在现场,无论怎么想都是不合理的。 谢安澜笑了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马大人轻咳了一声道:“陆夫人,不知我们能否在府里各处看看?” 谢安澜大方地点头道:“自然可以,只是后宅还有个孩子,莫要吓到她。” “这是自然。” 得到谢安澜的允许,马大人手一挥立刻就有人往府中各处搜寻去了。谢安澜也不管他们,只是示意陆英跟着不要让人动了一些不该动的东西。这些话也是当着马大人和柳浮云得,两人倒也无话可。 大厅里,三人坐着喝茶一时寂然无声。 柳浮云靠着椅子打量着对面女子的同时,谢安澜也在打量着柳浮云。 她跟柳浮云其实已经算得上有数面之缘了,不过做的这样近的打量倒还是第一次。来到上雍这么久,最让谢安澜感兴趣的人其实不是今科状元百里胤,也不是昔日名震上雍的东陵七圣,而是这位柳家十三公子。这位生在名声败坏的柳家却难得的有个好名声,似乎遇事永远都处变不惊的浮云公子。谢安澜觉得从某些方面看,柳浮云跟陆离有几分想象。不过柳浮云远没有陆离自在洒脱,因为他身上还背负着沉重而庞大的柳家。似乎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是为了自己一般,包括他的婚姻。虽然京城里不少人传柳浮云钟情于沈含双,但是之前弃了已经在议亲的沈含双接受皇帝赐婚,柳浮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与高阳郡王府退婚之后,柳浮云也并没有立刻再与沈含双议亲。 或许正如沈含双所的,沈含双之与柳浮云,入得了眼,却入不得心。 马大人坐在一边,左右看看不知怎么总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十分尴尬。明明跟前这两位一个端着茶杯坐着低眉沉思,一个靠着椅子扶手坐着撑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总有一种自己十分多余的感觉。同时,看向眼前的白衣女子的神色也多了几分郑重。初见只觉得是个绝色女子,但是这会儿功夫却已经让他能够忽略她美丽的容貌而更注意她的那种从容自若,仿佛能够掌控全局的气势。或许,这也是他觉得不自在的原因,因为自己身旁这位年轻的浮云公子身上,也有一种类似的气质,只是浮云公子绝大多数时候都显得更加低调而已。 终于,有差人陆陆续续的回来禀告了。马大人松了口气慢慢地又皱起了眉头。没有任何发现,陆家的所有地方都跟寻常的读书人家的是一样的。笔墨纸砚,书籍画卷这些东西最多,但是能称得上可疑的东西却找不出来几件。少有的那几样中,有一把剑,还有刀。刀是陆英练武用的,平时并不会带在身上。剑是谢安澜用的,但是谢安澜的剑法并不好,还找到了一本初级的剑谱,显然是新学的。而且,那些死人身上的伤显然也并不是这两件兵器造成的。仵作当成检查之后一口咬定,这两柄刀剑绝对没有杀过人。 真正杀过人的兵器在谢安澜的衣袖里,只是谢安澜自然有自己处理武器的办法。即便是仵作拿去仔细检查,以现在的技术也未必能看出什么来。 没有任何线索,马大人有些失望却也无可奈何。现在他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多疑了。毕竟让一个读书人徒手杀掉四个大汉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此,打扰少夫人了。告辞。”听完了属下的禀告,柳浮云也不多什么,直接起身告辞。 谢安澜看了一眼柳浮云,微微点头道:“无妨,两位大人…不知外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马大人有些歉意地看着她道:“如果陆大人果真是无辜的,想必很快就能出来了。” 谢安澜浅浅一笑,“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多谢大人。” “少夫人客气了。” 谢安澜亲自将一行人送出了大门,直到看着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方才转身进门。 “少夫人。”陆英走上前来,恭声道。 谢安澜问道:“怎么样?他们看了些什么?” 陆英道:“四处都翻看了,似乎是想要找些什么东西。”谢安澜微微眯眼,道:“知道了。” 找东西?能找什么?陆离不会武功,也不会医术。要找的自然是机关暗器之类的东西了。看来柳浮云是在怀疑了,不过…没有证据,再多的怀疑也只是怀疑。 另一边街上,马大人和柳浮云并肩而行。马大人看了看身边冷肃端凝的年轻公子,忍不住叹道:“之前听闻陆少雍的夫人容貌极美,今日一见果真…一句国色天香也不为过。” 柳浮云侧首看了马大人一眼,马大人连忙摇头笑道:“不过,更让人惊叹的却是这位夫人的气度。当真不像是一般的闺中女子。” 柳浮云微微点头道:“确实不凡。” 何止是不凡,柳浮云回想起方才谢安澜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带着那些寻常他早已经习惯了的或倾慕,或畏惧,或厌恶的神色,只是平平静静的打量探究。却让柳浮云原本心中的一丝不悦瞬间消散无踪。从头到尾,柳浮云都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惊慌和失措,仿佛是笃定了陆少雍不会出事,或者即便是陆少雍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会手忙脚乱。 柳浮云有些恍惚的想起了另一个女子,跟谢安澜有着同样绝美的容貌,气质却截然不同的女子。 柳浮云自诩看人的眼光很准,沈含双并不是一个单纯的闺中女子,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单纯的,就如同他喜欢欣赏沈含双,却并不会为了她而做出什么损害柳家的事情一般。寻常人总道这样的感情不纯粹甚至是虚假。但是柳浮云却并不在意,感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就如同他欣赏沈含双从来就不是欣赏她美丽的容貌和高贵的家世,至少不全是。 一个,和沈含双完全不同的女人。 神秘,复杂,眼神却似乎又很纯粹。 题外话 所以,这两章澜澜和陆四是反派担当那嘛这事儿肯定不是陆四设计的,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另外,陆四也不太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哒,他虽然重生却也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很多事情,从他重生开始本身就会有变化。所以,陆离并不太依靠他所知道的历史,他真正看重的是,他所知道的那些人不过,有很多人是根本没有交际过得,所以还是不熟啊不熟。 ps:感觉现在言情的主角厉害的都要上天了,呃…好吧,澜澜和陆四也很那啥,我会尽量让他们不上天的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人嫌疑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人嫌疑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刑讯?(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刑讯?(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刑讯?(一更) (( ))今科探花突然被关进承天府大牢,并不是一件事。还是在“当街连杀四人”如此不靠谱的罪名之下,整个京城的人们再一次骚动起来。不过这一次反应最大的并不是普通的市井百姓或者朝中官员,而是那些读书人,其中还有一部分高考落第尚未来得及离京的考生。 在某些方便读书人本就敏感,许多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脑海里就闪过了构陷二字。之后在听京城几大实力拉拢陆离不成恼羞成怒云云,顿时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心满意足——果真如此啊。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八卦都集中在了猜测到底是谁构陷新科探花郎这件事情上。 承天府尹身为京畿重地的父母官,自然消息耳目灵通早早地就知道这些消息了。在连续关押了陆离好几天案情依然没有任何进展的时候,只得提议先放人再。只要陆离不离开京城,案子可以慢慢再查。 不过这里毕竟是京城,如此重案并不是一个府尹能了算的,大理寺和刑部不同意,就只能将人继续押着。对此承天府尹大为不满,虽然京城情况特殊,许多重案刑部和大理寺都会插手,但是到底刑部和大理寺并不需要直接参与案件的探查,只负责审判和复核罢了。若是这个案子罪证确凿也就罢了,偏偏找不到证据这两家还要死扣着。那些吵闹的读书人是不会跑去刑部和大理寺干什么了,但是他们会到承天府闹腾啊。一大早,承天府尹就已经收到了不下一百分为陆离请命伸冤的书,其中不乏一些颇有名气的读书人和今科上榜的进士。 不过承天府尹也不想得罪刑部和大理寺,只得轻哼一声应了下来,同意继续关押陆离好让刑部和大理寺有更多的时间找证据。但是承天府这边,承天府尹只派出了几个经验老道的人推官,仵作,衙役协助柳浮云等人。他是承天府尹,一方父母官,每日也是日理万机的,哪里跟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一样闲,整天盯着一个人一个案子。 看着拂袖而去的承天府尹,马大人有些无奈地摸摸鼻子苦笑道:“柳大人,曾大人似乎对咱们颇为不满啊。” 柳浮云垂眸,淡淡道:“曾大人事务繁忙,你我正该为他分忧才是。” 马大人心中无奈的叹气,你是不用担心得罪了承天府尹,但是他却只是刑部一个的没什么背景的六品主事啊。得罪一个三品的京畿府尹,我是吃饱了撑得啊。 “这案子,柳大人可还有什么线索?” 柳浮云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门外的天空,道:“再查查看吧,若是实在是没有线索,也只能放人了。” 马大人心中松了口气,他就怕柳浮云非要拽着陆离不放。这案子他研究了许久也没看出来能有什么线索和进展。他不会排除陆离一定就不是杀人凶手,这世上匪夷所思的杀人方法,意想不到的杀人凶手多了去了。但是他们找不到证据,那就是没办法。 柳浮云不再话,心中默默盘算着,他是还觉得…凶手就是陆离。 陆离依然安安静静地坐在牢房里,连姿势都跟那日谢安澜进来探望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依然干干净净斯温雅,仿佛他此时坐着的不是阴暗的牢房的地面,而是家中的书房一般。 牢门传来一声轻响,陆离抬眼望过去,几个衙役带着人走了进来。陆离的目光自觉掠过了几个衙役,落在了被他们领进来的人身上。这人也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寻常的打扮,寻常的长相身高,四五十岁的模样。若是唯一不太寻常的地方,那该就是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恶意了。 当然,能让承天府尹的衙役将他领进来,这个人的身份也不会太过寻常就是了。 “陆大人,你好啊。”中年男人笑眯眯地对陆离打招呼。 陆离偏过头打量着来人微微皱眉却并不话,中年男子也不在意,道:“陆大人想来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过这并不要紧。” 陆离淡淡道:“谁我不知道你的身份?” 中年男子一愣,眼神立刻收缩了一下,定定地盯着陆离,似在考量他的话是真是假。好一会儿,中年男子方才挑眉道:“哦?自然如此,陆大人,老夫是谁?” 陆离道:“你是…高阳郡王府的人。” 中年男子垂眸,好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看着陆离道:“陆探花,你实在不该表现的如此聪明。要知道,聪明人一般都是活不久的。” 陆离冷然瞥了他一眼并不话,中年男子也不在意,继续道:“我们王爷是真心希望陆探花为他效力的,不知…陆探花此时可改变了主意了?” 陆离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仿佛懒得再听他的话,直接闭上了眼睛。 中年男子脸上染上了一丝怒意,很快却又重新笑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意味,“陆公子,你是否以为没有人能抓住你的把柄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碰巧…那天有人亲眼看到了陆探花杀人的一幕呢。而且…还直到陆探花将凶器藏在哪儿了。陆探花…咱们是否应该为承天府尹和刑部大理寺的大人们分忧呢?” 陆离漠然不语。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道:“我倒是奇了承天府这么久都还审不出来半点线索来呢,原来是你们对陆探花太客气了些。平时你们审案子也是这般的?” “自然不是,但是…”跟在中年男子身后的人道。平时审案子抓到嫌疑犯都是先打一顿再,十个里总有三四个会招的。但是陆离毕竟是今科探花,又是朝廷命官,如今虽然没有什么“刑不上士大夫”的讲究,但是一般人也不会对这些人动手。毕竟,读书人身体都不好,打死了怎么办? 中年男人道:“既然不是,为何这次又心慈手软?难不成你们跟这位陆探花有什么交情?” “自然没有。” 中年男人道:“证据我们已经送到了,也算是咱们为朝廷尽力了。至于能不能让他开口,就要看各位的了。毕竟,如今可还有不少人…等着结果呢。”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确实是有不少人都在等着结果,就这两天京城里那些权贵大家就有不少派人来过问了。都让人有些惊诧一个的探花如何能劳动这么多人关注。 “多谢先生,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衙役有些谄媚地道。 中年男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些幸灾祸地看着陆离道:“陆探花,你别怪老夫心狠,要怪就怪你自作聪明,却偏偏又不识抬举。要知道,一个人可以恃才傲物,但若是太过,就惹人生厌了。” 完,中年男人不再看陆离,转身悠然离去。出了牢门,方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厚重的大门,唇边勾起一抹不屑,“智计过人?哈!”这世上聪明人多了去了,再聪明的人死掉了也只是一个死人而已。 牢房里,坐在地上的陆离望着离去的中年男子,眼底也同样闪过一丝寒意。唇边轻微动了一下,却没有人听到他了什么。几个衙役已经神色不善地朝他逼了过来。 谢安澜端着茶水坐在大厅里,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曹修。 曹修连连叹气,“少夫人,你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着急呢!”曹修之前还佩服过这位少夫人临危不乱,但是如今却有些头疼这位是不是冷静的太过了。刚刚收到承天府里传来的陆离被刑讯逼供的消息,曹修就急忙赶来告诉谢安澜了。谁知道这位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就这么端着茶杯坐着也不开口。 见曹修急了,谢安澜方才放下茶杯淡淡一笑道:“多谢曹公子,让你担心了。” 曹修叹了口气,“其实这事儿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实在不该来告诉夫人才是。” 谢安澜摇头道:“不,我要多谢曹公子才是。若不是曹公子即使相告,只怕我们还要蒙在鼓里。不过…既然进了承天府大牢,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有些准备的。”如今这世道可不讲究什么明执法,事实上过了这么几天了陆离才被用刑谢安澜都有些惊讶了。 曹修却有些担心,“但是只怕陆兄的身体……” 谢安澜垂眸道:“他…总不会让自己出什么大事的。” 曹修怪异地看了谢安澜一眼,他是相信陆离的才智的。但是在大牢里那种情况,有时候就算你再智计百出也是不管用的。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道:“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曹修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得也是…祖父已经亲自去承天府找曾大人了,用刑的事情想必会缓一缓,少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心。” “多谢。”谢安澜道。 送走了曹修,谢安澜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良久方才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来,“当真是不知死活。” “啪!” 陆英匆匆进来,就被摔在脚边的碎裂成片的茶杯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脚步望着谢安澜,“少夫人……” 谢安澜轻哼一声道:“如何了?” 陆英连忙移开了两步才道:“承天府刚刚放出消息,是已经找到了四爷杀人的凶器和目击者。” 谢安澜嗤笑一声,抬眼扫了陆英一眼悠悠道:“陆英啊,你家四爷这次要是把自己玩脱了,你打算怎么办?” “少夫人…”陆英犹豫着,“何谓玩脱?” 谢安澜摸着下巴道:“就是死在承天府里,出不来了。” 陆英脸色微变,讪讪道:“怎么会?属下相信四爷…也相信少夫人。” 谢安澜无趣地耸耸肩,齐声道:“承你吉言。走吧,去给你家四爷收拾烂摊子,等他回来……”后面的话陆英没有听清楚,但是看看少夫人不善的神色,陆英十分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静水居里,苏梦寒打量着谢安澜有些好奇地道:“少夫人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 谢安澜叹气道:“着急又有什么用?” 苏梦寒有趣地道:“承天府找到了凶器和目击者,若是罪名确凿,陆公子可是真的没有机会从大牢里走出来了。”身为今科探花却做出这种事情,朝廷必定会加倍严惩,陆离活命的机会低于一成。 谢安澜嗤笑一声道:“我还听,目击者和凶器都是高阳郡王府提供的呢。看来高阳郡王是真的很恨我们家四少爷啊。” 苏梦寒微微蹙眉,道:“少夫人消息好灵通。不过…高阳郡王确实派了人去承天府,但是,绝没有人提供什么凶器和目击者。高阳郡王若是真有这两样东西,而且又是真的的话,这么用…未免有些浪费。”高阳郡王跟陆离没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有着好的把柄不自己留着用,还巴巴地送去给承天府?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但是我得到的消息却是,那位前去探望四少爷的先生亲口承认他是高阳郡王的人哦。” 苏梦寒若有所思,“看来,想要趁机搅浑水的人还当真不少啊。不过,少夫人这么一在下倒是明白了,那所谓的目击者和凶器,八成都是假的吧?” 谢安澜耸耸肩,“这种事情谁知道?苏会首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总不至于就是为了跟我闲聊几句问我着不着急吧?我虽然不着急,但是我很忙的。” 苏梦寒低眉笑了笑,叹气道:“在下自然还是奉高阳郡王之命,来劝少夫人的。” 谢安澜惊讶,“难不成高阳郡王招揽陆离不成,改成了想要招揽我了?这是不是有点饥不择食?” 苏梦寒无奈,“少夫人何苦如此自贬,高阳郡王也并非想要招揽少夫人,只是想请少夫人劝劝陆公子罢了。” 谢安澜叹了口气道:“苏会首,你到底跟高阳郡王了些什么?高阳郡王堂堂王爷之尊,断不至于对一个寻常的谋士如此执着吧?” 苏梦寒笑道:“我现在难道不是将陆公子得越厉害,他就越安全么?他若只是一个随手可弃的人,可就真的没有什么价值了。” 谢安澜摊手道:“好吧,你的大概是对的。不过…现在想要陆离的命的人大概比想要他活着的人更多一些吧?如果我现在拒绝高阳郡王,是不是高阳郡王也打算要他的命了?” 苏梦寒动作十分优雅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轻声道:“这世上的人本就是如此,有什么好东西若是自己得不到,那最好就谁都不要得到。陆公子之前得罪了柳大,又让陆家本家老大的不高兴,若我猜测的不错,理王只怕也并不怎么欣赏陆公子敷衍了事的行为。如此这般…实在是近况堪忧啊。” 即便是谢安澜也不得不承认,陆离少年这次果然是作了个大死。 “可惜,我并不能代替他答应任何事。”谢安澜道。 苏梦寒有些诧异,“到了这个地步,少夫人仍然拒绝?” 谢安澜很是无奈,“我是真话啊,难道苏会首认为我能替他做主?” 苏梦寒淡笑不语,谢安澜也不辩解。 “少夫人,浮云公子求见。”门外,伙计低声禀告道。 苏梦寒和谢安澜都是一怔,苏梦寒挑眉道:“柳浮云?看来柳家也很着急啊。能让柳浮云亲自出面来当客?他难道忘了,是他把陆公子扣在了承天府大牢里。”谢安澜懒懒道:“正是因为他是扣的人,所以他的筹码才最多啊。柳家十三公子想要救一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若是罪名确凿,人就算出来仕途也毁了,以后只能心甘情愿的替柳家卖命了。”当然,陆离绝不是什么知道感恩戴德的人,所以他更大的可能是加倍努力将柳家送进地狱。 苏梦寒若有所思地道:“听柳家最近在运作想要泉州府尹的位置,正是用人之际。” “陆离就算投靠柳家也不可能马上坐上泉州府尹的位置啊。”谢安澜道。 苏梦寒闷笑,“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听泉州曹大人如今的计划,是陆公子的手笔?如果有了陆公子襄助,无论是谁在泉州府尹这个位置上都会做得非常好的。更何况,在泉州和流云会的事情上陆公子已经展现了自己的能力,如果他能为柳家所用,柳浮云就会轻松许多。毕竟柳家长脑子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其实如果陆公子现在投靠柳家的话,柳家不但不会打压,柳浮云必然会十分厚待陆公子的。至于为什么亲自前来…” “大概是因为,柳家没有人肯来吧。”苏梦寒这话时,语气里带着对柳浮云深深地同情。聪明人都讨厌拖后腿的人但是柳浮云天生带着一大堆拖后腿的。不知道在柳浮云心中,到底是柳家带给他的利益更多一些呢还是给他拖的后腿更多一些。 谢安澜叹了口气,道:“苏会首,现在还是同情同情咱们自己吧。”人家柳家再怎么蠢,好歹现在还如日中天呢。 苏梦寒道:“这倒也是,所以,少夫人到底打算见不见柳浮云呢?” “见,怎么能不见?”谢安澜道:“人家都亲自找上门了,自然是要见的。请浮云公子上来吧。” “是。”伙计恭敬地退了出去。 题外话 那嘛抱歉今天起太晚了,男神误我啊下午还有一更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刑讯?(一更)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刑讯?(一更) 第一百四十八章 威胁?(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威胁?(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威胁?(二更) (( ))片刻后,柳浮云出现在了门口。紫you阁 看到跟谢安澜一起坐在里面的苏梦寒似乎也不惊讶,只是微微点头道:“苏会首也在。” 苏梦寒点头淡笑道:“浮云公子,又见面了。” 柳浮云看向谢安澜,“再次打扰夫人了。” 谢安澜不以为意,“柳公子,请进来坐下谈吧。” 柳浮云走进来,苏梦寒却站起身来道:“既然浮云公子与少夫人有事相谈,在下的事情也完了,这便告辞。” 谢安澜微笑,“如此,我就不送苏会首了。” 苏梦寒似笑非笑地看了柳浮云一眼道:“在下的提议,还请少夫人慎重考虑。” 谢安澜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笑吟吟地道:“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苏梦寒走的十分干脆,半点也不担心谢安澜应付不来柳浮云。也是,谢安澜的身手并不比柳浮云差,这静水居还是她自己的地盘,如果这样还应付不了柳浮云,那还不如趁早歇手别玩了。 柳浮云坐下来,静水居地伙计重新送上了茶水。谢安澜含笑道:“柳大人,尝尝静水居今年的新茶如何?” 柳浮云能找到这里来,自然不会不知道静水居和谢安澜之间的关系。当初静水居挂在谢安澜而不是谢无衣的名下,就是没有打算隐瞒来历的。柳浮云浅酌了一口茶,淡淡道:“好茶。” 谢安澜撑着下巴淡笑道:“其实我并不怎么懂茶好不好的,不过柳大人和苏会首都称赞过,定然是好东西了。” 提起苏梦寒,柳浮云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房间里倒是一时间有些静谧。 过了好一会儿,谢安澜才开口问道:“柳大人,不知柳大人来访有何指教?” 柳浮云抬眼望着谢安澜,一只手轻抚着茶杯道:“夫人是聪明人,在下从不与聪明人绕弯子。” “洗耳恭听。”谢安澜微笑道。 柳浮云道:“陆大人的事情,夫人想来已经听了。至少…方才应当听苏会首过了。” 谢安澜点头,柳浮云道:“按东陵律法,陆大人若是罪证确凿,必是死罪。” 谢安澜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正色望着柳浮云道:“柳大人得是如果,却不知道屈打成招算不算罪证确凿?” 柳浮云皱眉,沉声道:“对陆大人用刑之事,绝非刑部和大理寺所为。” “这么,是承天府了?”谢安澜脸上掠起一丝嘲弄。柳浮云道:“并非曾大人的意思,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不过,陆夫人应当知道,有些罪名并不需要犯人招供,只要人证物证俱在,都算是罪证确凿。” 谢安澜道:“既然如此,柳大人来做什么?” 柳浮云沉默了片刻道:“现在的人证物证,都是假的。” 谢安澜惊讶地抬头看向柳浮云。 却见柳浮云神色淡然的接了下去,“但是,我依然认为陆大人并不冤枉。” 谢安澜心中微微一怔,这个柳浮云可当真是个麻烦。如今这世道可不讲究什么程序正确,这是个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的世道,只要能找到证据就算是刑讯逼供的结果也是有效的,当然也就少不了屈打成招的。柳浮云负责这个案子,一旦他认定了陆离不是无辜的,那么总是会千方百计的设法突破的。偏偏…他还是对的。 谢安澜低头喝了一口茶,淡然道:“柳大人来此,总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如今指控夫君的证据是假的,但是你依然怀疑他,所以即便是假的你也要弄成真的吧?” 柳浮云摇头道:“自然不是,在下的来意,与苏会首是一样的。” 谢安澜神色怪异地望着柳浮云,“柳大人知道苏会首是来做什么的?” 柳浮云道:“苏会首是替高阳郡王办事的,在下…” “柳大人自然是替柳家办事的。”谢安澜道,“我以为,柳大人是为了追求真相。” “追求真相?”不知为何,柳浮云眼底闪过一丝怅然,不过很快就消失无踪,快得仿佛是谢安澜的错觉。柳浮云摇摇头,“我姓柳。” 我姓柳?这着实算不上什么答案。但是谢安澜却能理解柳浮云的意思。他姓柳,所以他不止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理寺官员。如果柳浮云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员,那么追查真相自然是他的第一要务。但是他不是,他的所有身份都是基于柳家十三公子这个身份上的。他最先要关注的必然是柳家的利益。于此相比,别陆离是涉嫌杀人,就算是陆离当着柳浮云的面杀了几个人,柳浮云都要替他隐藏。 当然,前提是…陆离是柳家的人。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道:“多谢柳大人好意。” 柳浮云挑眉,望着谢安澜不语。 谢安澜轻声道:“柳大人高看我了,我做不得他的主。更何况…柳大人觉得他并不冤枉,但是作为妻子,我却相信他是清白的。”幸好今天没下雨,若是突然劈下来一个雷怎么办? 柳浮云蹙眉,望着谢安澜。 谢安澜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笑容平静而浅淡。 柳浮云轻叹了口气道:“或许是,夫人对柳家有什么误会。” 谢安澜摇头,“误会?我与柳家并无交集,也无过节。柳大人的心意我替夫君谢过了,只是柳大人的提议,恕我无能为力。” 如此毫无敷衍的干脆拒绝,让柳浮云知道他是不能再什么来服眼前的女子。谢安澜神色从容淡定,眼神却清澈而坚定。显然并不是因为什么个人情绪之类的原因拒绝他的提议的,而是真的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决定的。 柳浮云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如此来,是在下唐突了。” 谢安澜不在意地笑了笑,有些好奇地看向柳浮云问道:“柳大人,我拒绝了你的邀请,柳家是否也会对夫君不利呢?” 柳浮云有些意外地看着谢安澜,“夫人为何觉得我会回答你这个问题?” 谢安澜耸耸肩道:“我随口一问,答不答自然是随便柳大人了。” 柳浮云道:“家父和家叔还有大哥,确实是对陆大人有些不满。”柳浮云并不隐瞒,虽然的有些隐晦但是谢安澜却能明白他的意思。谢安澜叹了口气道:“那真是可惜的很。”柳浮云并不话,既然谈不成以后大约也不可能是朋友,柳浮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对不是朋友的人心软。 “陆公子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如今身陷囹圄,夫人却似乎半点也不着急?”柳浮云若有所思地道。 谢安澜叹了口气道:“怎么会不着急,只是…我若是整天在家里哭天抢地,鼻涕眼泪的,又有什么用处呢?” “难得有女子能如夫人这般清醒冷静。”柳浮云赞道,有些若有所思地道:“或者,夫人心中已经有了数,知道陆公子不会有事的?” 谢安澜道:“或许我只是相信官府能够还他一个清白。” “清白么?”柳浮云语气中多了几分嘲讽,望着谢安澜道:“其实,在下也猜到了夫人会用什么法子,只是不知夫人可曾想过没有,如果夫人的法子还未曾奏效陆大人就死在了大牢里……” 谢安澜慢慢地坐正了身子,之前身上那种淡淡的懒意从她身上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犹如一剑一般的锋芒。 “柳大人,这是在威胁我?” 柳浮云摇头,“我的是实话。” 谢安澜突然嗤笑一声,悠悠道:“若真是如此,柳大人就要祈祷如今柳家没有任何弱点了。柳大人应当知道,一个突然被告知要当寡妇的女人,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 柳浮云眼神一闪,“夫人这才是威胁。” 谢安澜也不在意,淡淡道:“我跟柳大人不一样,我不喜欢威胁人。但是如果我威胁人的话,定会拿对方最重要的东西和弱点来威胁。” “我不信。”柳浮云淡淡道。 谢安澜叹气,“我没让柳大人信。只是想要提醒你,若是对陆离下手之前,不妨多出一份力,连我这边一起动手。” “陆大人好福气。”柳浮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陆公子的事情,柳浮云不会插手。还请夫人明白,柳十三并非怕你。” 谢安澜点头一笑,道:“自然,多谢柳大人。” 目送柳浮云出门,谢安澜方才重新靠了回去,慢慢地叹了口气。 “少夫人。”陆英进来,看着谢安澜有些担心的问道。 谢安澜揉了揉眉心道:“这位浮云公子,果真是难缠的很。不过幸好…他还有几分君子风度。” 陆英道:“柳家当真不会对四爷不利?” “怎么可能?”谢安澜不以为然,“不过只要柳十三不出手,就已经不错了。柳浮云这人太聪明,不过也太矛盾了。” “矛盾?”陆英不解,谢安澜道:“他很明白是非,所以他怀疑陆离是真的想要将陆离绳之于法。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因为柳家或许自己也不得不做一些违背道义的事情。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这些事情与自己的道义相悖,所以他很痛苦也很矛盾。但是却又不得不去做,于是就更加矛盾。这个人若不是生在柳家,定然是个真君子。” 陆英不以为然,“若是真君子,自然会坚持是非曲直,岂会随柳家为虎作伥?” 谢安澜道:“柳家生了他养了他,也没没人对不起他。柳家人更没有从到达当着他的面杀人放火。他若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名誉做那所谓大义灭亲的举动,那不叫真君子,那叫伪君子。都出淤泥而不染,哪儿那么容易呢。” “这么,少夫人觉得浮云公子是对的?”陆英有些难以理解。 谢安澜摇头叹气道:“我是…换了你我在柳浮云那个位置,也未必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心智不坚的人,只怕干脆就自暴自弃随波逐流了。若是三年内柳浮云能掌握柳家大权,不定柳家能够焕然一新也未可知。可惜……” 柳浮云想要掌权,难度绝对不比陆离现在就想要当上一品大员低到哪儿去。柳浮云的想法不仅与柳咸柳戚和柳家众多人相悖,甚至与柳贵妃都相悖,这样又怎么可能掌握柳家大权?柳浮云若是能狠得下心来灭了柳家那些跟他心意相悖的人,他也就用不着挂心柳家了。 伸了个懒腰,谢安澜叹了口气道:“现在不是关心柳浮云的时候,还是好好看顾着你家四爷的命吧。有些人…当真是不教训不行了。”都特工是在刀尖上行走。陆四少倒是好,自己往刀尖上撞! “是。”陆英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 出了静水居,旁边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谢安澜诧异的侧首看过去,就看到好些日子不见的高家胖子正鬼鬼祟祟的躲在街角边上对她招手。 谢安澜走过去,问道:“高胖,你在这里干什么?” 高胖恼羞成怒,“放肆!谁…谁准你…” “有话话,我忙着呢。”谢安澜打断他傲娇的怒斥淡淡道。 高胖轻哼一声道:“狗咬吕洞宾!本公子是听你相公进了大牢,特意来安慰你的。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谢安澜挑眉一笑道:“帮忙?你能帮我把他救出来么?” “怎…怎么可能啊?!”高胖结结巴巴地道,这个女人太得寸进尺了!那个陆离可是重犯! 谢安澜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所以啊,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还是谢谢你啊,回去好好减肥吧,好像瘦了一点了。” “真的啊?”高胖顿时大喜,这些日子他在家里被他哥押着训练,痛苦的死去活来。现在听人自己瘦了,顿时大为高兴。 “我上次输给你,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而是因为我动作太慢了!等我瘦下来了,咱们再比过!” “没问题,先回去吧。”谢安澜略有些敷衍得道。 胖子有些扭捏地道:“那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让人来我家报个信儿。嗯,帮你救人不算!我…我救不出来…” 谢安澜有些忍俊不禁,同时又有几分感动,轻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快回去吧。” 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这个胖子才是真正的毫无半点利益关系,单纯只是想要帮忙了。 虽然他可能完全帮不上忙。 题外话 啦啦被美色所误昨晚睡晚了以至于今天起晚了只好分为两章更新还一整天都困顿不已泪奔┭┮﹏┭┮果然是不年轻了啊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威胁?(二更) 第一百四十八章 威胁?(二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狱 (( ))承天府尹觉得因为今科探花杀人一案,自己的脑袋都要大了一圈了。好不容易摆脱了柳家老三那个废物,怎么就遇上了这种事情呢?幸好这只是个短期的麻烦而不是柳三那种长期麻烦。不过,有时候短期的麻烦或许比长期的麻烦更加的惹人烦。比如…现在! 承天府尹后堂里,曾大人垂眸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对面的人喋喋不休的话。所的无外乎就是陆离这个案子已经罪证确凿,应该早日审判还给死者一个公道,也给京城的百姓们一个交代云云。至于其中隐含的一些威胁利诱的味道,府尹大人只当是没有听见。 “朱管事这话只怕是有些问题,这个案子还没有到罪证确凿的地步。至少…我们依然还不知道人是怎么被杀的,而且,那几个死者的身份也有些可疑。” 被成为朱管事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状似不悦地道:“哦?曾大人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欠缺?至于怎么被杀的,问问那位探花郎不就知道了么?读书人总是身娇体贵的,应天府的大刑想必也撑不住几下。”承天府尹脸色一沉,之前手下的几个人被人挑唆私下对陆离用刑的事情早已经传出去了,如今外面承天府没有证据就对探花郎屈打成招的风言风语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这人竟然还敢! 还没等到承天府尹大怒,已经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想起,“放肆!” 两人抬头,就看到须发皆白的曹老大人和虽然年事已高却依然道骨仙风的东临先生从后堂走了出来。 朱管事惊愕地看向承天府尹,承天府尹摸了摸鼻子没什么歉意地道:“朱管事来之前,本官正在与曹老大人和东临先生话。本以为朱管事有急事儿……”朱管事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被人给坑了,只是面对着曹老大人和东临先生这两位一在朝一在野都颇有名望的大儒,却也不敢太过放肆。 “见过曹大人,见过东临先生。” 东临先生轻抚着胡须笑道:“老夫倒是没想到,原来宗室的王爷们是这样为陛下解忧的。怀德郡王倒是有心了。” 原来,这位朱管事正是怀德郡王府的外管事之一。只是不知道陆离是怎么得罪了怀德郡王,别的人还没动,这位王爷倒是先一步来向承天府施压了。 那朱管事虽然吓了一跳,倒也不是真的惧怕这两位。回过神来立刻听直了胸脯,理直气壮地道:“东临先生过奖了,为陛下分忧是我们王爷应该做得。这陆少雍身为今科探花不知道上报皇恩,却无缘无故辣手杀人,败坏朝廷风气和名声,其罪无可恕!” 曹老大人冷笑一声道:“所以,怀德郡王的主意就是示意曾大人屈打成招?” 承天府尹连忙笑道:“老大人笑了,下官岂敢如此?” 曹老大人扬眉道:“老朽可是听,那陆探花在你承天府大牢里伤的不轻?不会…也是这位朱管事的主意吧?” “曹大人,请不要血口喷人!”朱管事立刻厉声道,“的不过是奉王爷之命来问一句罢了,曹大人就给我们王爷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是什么意思?我们王爷跟陆探花无冤无仇,何必……” 曹大人冷笑道:“原来你们还知道无冤无仇啊,老夫还以为你们王爷和陆四郎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我们王爷不过是为了正朝廷纲纪!”朱管事咬牙道。 曹老大人道:“正朝廷纲纪?”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曹老大人摇摇头不置可否笑了。朱管事自然也明白曹老大人笑什么,怀德郡王堂堂宗室王爷之尊,只为了讨好柳家可谓是不要颜面了,连自己亲妹子的死都连个屁也不敢放,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资格什么朝廷纲纪。只是他却要装着不明白,否则在这个问题上给曹老大人对上了只会更加难看。 朱管事脸色有些难看,轻哼了一声道:“曹老大人对陆探花这般关心,却又是为何?” 曹老大人冷声道:“老夫是不愿陆大人年纪轻轻就含冤受辱,被人所害!” “你!”朱主管见讨不着什么便宜,只得恨恨地拂袖而去。 等到人走了,承天府尹方才地朝两人苦笑,“两位,这位陆探花到底什么来历,这位可不是第一个来下官这儿的人了。再来几个,不准下官就招架不住了。” 曹老大人叹了口气道:“若真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倒是好了。” 承天府尹愣了下了然点头道:“得也是。” “启禀大人,定远侯府来人求见。” 三人又是一愣,相视苦笑。 宫中,柳贵妃坐在柔软的锦绣软榻上,妆容精致的容颜显得有几分憔悴。虽然怀孕之后宫中御医御厨都成天围着她转,原本应该进补的更加丰腴几分才是。但是柳贵妃到底年纪大了,这一胎怀的很是艰难。之前朔阳郡主过世之后,又有宫中闹鬼之事,以及柳三入狱赐死,还有薛玉棠入宫之事,接二连三的折腾,柳贵妃的气色自然好不了。 不过如今,前两件柳贵妃都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但是薛玉棠的事情却不得不让柳贵妃心生戒备。 这个薛修容,跟之前那些宫妃并不一样。柳贵妃陪伴了昭平帝大半生,自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昭平帝对薛修容的不同。虽然陛下并不经常在薛修容那里留宿,但是平常闲了总会过去坐坐。薛修容跟别的妃子也不一样,她年轻美貌,神采飞扬,总是笑颜如花,能歌善舞。而且她从不恃宠而骄,更不因为陛下特别专宠柳贵妃而吃醋或者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柳贵妃简直连她的一点把柄都抓不住。前些日子,柳贵妃试探着在陛下跟前想要责罚薛修容,只因她不心弄坏了柳贵妃最喜欢的一株花儿。 若是从前,昭平帝定然问都不会问一句。但是这次,昭平帝却替薛修容求情,直她年轻不懂事,不知道那花儿金贵。陛下都如此了,柳贵妃自然不能再罚薛修容了,但是柳贵妃却打从心底对这个刚入宫不久的女子生出了警惕之心。 “爱妃,这是怎么了?”昭平帝走进来,看着柳贵妃神思不属的模样,关心地问道。 柳贵妃抬头看向昭平帝,眼眸明亮带着几分幽怨和痴恋。看的昭平帝心中一软,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柳贵妃摇摇头,语气不无幽怨地道:“陛下如今有了新人,哪儿还记得臣妾和皇儿?” 昭平帝一愣,不由放声大笑起来。将柳贵妃揽入怀中笑道:“爱妃这话可是醋了?” 柳贵妃不语,昭平帝叹息道:“容儿,你们相伴二十多年,在朕眼中这世上所有的女子加起来也不如你一个。” 柳贵妃抬眼,“陛下得好听。” 昭平帝摇摇头,笑道:“爱妃可是还在为薛修容生气?” 柳贵妃望着昭平帝道:“陛下很是喜欢薛修容?” 昭平帝轻叹道:“朕只是觉得,她…和爱妃年轻时候有些神似罢了。她年纪,人也安分,总比那些总想要给你添堵的人好得多不是?你若不喜欢,不去理她便是了。朕看她也不是爱闹腾的人。”柳贵妃一只手紧握着绣纹繁复精美的衣袖,心中暗暗气苦。像她年轻时候?陛下这是她已经老了么? 沉默了片刻,柳贵妃方才道:“罢了,陛下喜欢她,我还有什么好的?横竖我如今这样…也侍候不了陛下。” 看着她因为怀孕花容憔悴的模样,昭平帝更加心疼,“爱妃什么都别想,安安心心的为朕生下皇儿。以后这万里江山,都是咱们的孩儿的。” “嗯,谢陛下。”柳贵妃靠在昭平帝怀中轻声应道。在昭平帝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却凌厉而狠绝。 另一边永春宫里,薛玉棠正坐在梳妆台前揽镜自照。光可鉴人的铜镜中映出她美丽妖娆的面容,只是那美丽的容颜上此时却带着几分讥诮的味道。手边的珠宝盒中放着一封密信,信封已经被拆开里面也不过寥寥数字。薛玉棠想了想,还是将信函在手中慢慢搓揉着,不多时原本的信函就变成了一堆碎纸屑。一伸手,扔进了脚边不远处的香炉中,腾起一阵烟雾之后瞬间被火舌吞没。 “来人。”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恭声道:“修容。” 薛玉棠回过神,一只手肘撑着梳妆台问道:“陛下在哪儿?” 宫女低声道:“回修容,陛下这会儿已经尽了凤仪殿了。” 薛玉棠挑了挑眉,轻叹道:“陛下对贵妃娘娘果然是宠爱有加啊。” 宫女惟恐她不悦,连忙劝道:“贵妃娘娘毕竟是有孕在身,陛下自然是关心一些的。陛下对娘娘也很是宠爱啊。” 薛玉棠轻笑一声,摆摆手道:“罢了,既然如此就不去打扰陛下和贵妃娘娘了,免得贵妃娘娘又不高兴。走,去皇后娘娘那儿坐坐吧。”甄皇后多年无宠,连后宫的权利的都被柳贵妃抢了过去,想必也是无聊的很。不然怎么会急急忙忙的扶持一个薛玉棠跟柳贵妃打对台呢。可惜薛玉棠这个棋子并不太尽力,虽然也得到了皇帝的青眼,但是离威胁到柳贵妃,还远得很。 “是,娘娘。” 未到入夜,柳家被今科探花拒绝之后今科探花就因杀人案被投入大牢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柳贵妃的耳中。对此柳贵妃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对那不识相的今科探花很是恼怒罢了。虽然朝中许多清流老臣都不怎么买柳家的帐,但是那些都是两朝元老,背后有根基有势力地下有同僚有门生故旧。你一个的探花,也敢如此不给柳家面子,这让柳贵妃的面子往哪儿搁? 于是,柳贵妃一封密信送出了宫去,令承天府尹严办陆离。 承天府尹从那位用鼻孔看人的柳家公子手里结果这封信的时候,脸都是绿的了。别人的压力他还可以拖一拖,敷衍一下。但是敷衍皇帝的爱妃?他是怕枕头风吹不死自己吗?但是顺着柳贵妃的意杀了陆离?如今京城的人对承天府关押陆离刑讯逼供,还有那一看就有问题似是而非的证据已经很是不满了。承天府尹敢拿自己的乌纱帽打赌,他前脚处置了陆离,后脚就等着被那些清流,被御史台,被翰林院,被他的政敌弹劾到死吧。到时候是好处半点没捞着,只怕还要遗臭万年了。 于是,头痛欲裂的承天府尹一咬牙,直接将案子送到了昭平帝面前。承天府尹官居三品,在京城这地方算不上什么高官,而且还算是地方官。但是正是因为他是主管京畿地区的地方官,地位反倒是特殊一些,有可以直接求见皇帝的权利,若是有事也可以上朝。 看到摆在自己御案前的折子,昭平帝也有些好奇起来。今科探花陆少雍?他当然还记得这个殿试上表现的十分出色的少年。陆少雍在殿试上的表现是好不弱于状元百里胤,百里胤学识渊博且笔下章锦绣令人惊艳。相比之下,陆离的章倒是没那么漂亮,但是却极有深意和内涵。如果是二十多年前尚未登基的昭平帝来选,或许状元和探花的名次就要掉个了。 不过这也不足以让昭平帝关注陆离太久,毕竟每一届惊才绝艳的考生都不会少。这些人绝大多数最后都籍籍无名,能够一飞冲天的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现在,陆离倒是用另一种方式让昭平帝重新记起了他。 “让朕看看,高阳郡王府,怀德郡王府,陆家,柳家,曹家,临风书院,定远侯府…这个陆少雍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竟然能惊动这么多人?”昭平帝饶有兴致地问道。 承天府尹苦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曹家和临风书院还好,就当是两位大儒爱才吧?剩下的就有些…而且这些人里一半儿是想要陆离倒霉的,另一半却是想要救陆离的。区区一个翰林院编修何至于此?连宫中的贵妃都惊动了! 话间,昭平帝已经翻完了所有的卷宗。承天府尹有意将自己从这一对麻烦中拖出身来,于是准备的卷宗也极其详细,巨细无遗。昭平帝的脑子并没有问题,相反他当年能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登上帝王必然是有着出众的才智的。所以翻看着手中的卷宗慢慢地就皱起了眉头。 承天府尹当然也知道皇帝想到了什么,他也不敢多连忙低下头去。就是他看这些卷宗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升起某种怀疑,更何况是从来都以多疑著称的皇帝。 多疑并不是某个皇帝的缺点,而是皇帝这个群体的集体属性。 昭平帝皱眉,侧首看向一边侍立的百里胤,“长安,你怎么看陆少雍这个人?” 百里胤垂眸,恭敬地答道:“回陛下,陆少雍此人才华卓著,性格沉稳。不过…似乎有些不善交际。” “不善交际?”昭平帝挑眉。 百里胤道:“此人性格有些清冷,虽算不得寡言少语,不过鲜少与人官面上的闲话。刚入翰林院时,常有人宴请,他一贯都是拒绝的,出了偶尔与同窗相聚,鲜少应酬。” 昭平帝挑眉,打量着百里胤道:“长安似乎对陆少雍颇为看好?” 百里胤神色恭谨,“陆少雍有才。” 有才二字就足以明百里胤的立场和态度。对百里家的人来,有才就胜过世上绝大多数的理由。 昭平帝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百里胤这个理由。 “一个探花罢了,竟让几个世家甚至是宗室都竞相拉拢。朕记得这个陆少雍相貌俊雅不凡,莫不是他们都想要招他当女婿?”昭平帝问道。 承天府尹苦笑,道:“回陛下,陆少雍早已经成婚了。”听刑部马大人,那位陆少夫人还是个绝代佳人。 昭平帝挑眉,“原来不是啊,那是为了什么?” 承天府尹表示自己不知道,百里胤欲言又止。 昭平帝瞥了他一眼,“长安有话直。” 百里胤想了想道:“微臣听闻…泉州府曹大人似在做些什么大事,据此时便是陆少雍幕后出谋划策的。另外,据闻陆少雍附近途中曾遇到流云会内部争斗,不幸被卷入其中。陆少雍以一人之力化解了此事,令双方同意罢斗一年。身为此时的幕后主使的流云会首苏梦寒却在与陆少雍会面之后不再提起此事。” 昭平帝道:“连你都知道的事情,想必京城里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百里胤沉默,昭平帝看向承天府尹问道:“让人对陆少雍用刑的,到底是哪家的?” 承天府尹连忙道:“来人自称是高阳郡王府的人,但是…高阳郡王府,根本没有这个人。” “这么…所谓的证据或许也并不那么准确了?”昭平帝道。 承天府尹道:“那凶器下官令人试过了,确实是可以让毫无武功的人杀死会武功的人。但是却需要攻其不备。而且…也无法做到一次杀死四个人自己却滴血不沾。另外…伤口也有些不太对。至于那目击的人证,已经招供了,他并没有看到陆探花杀人,是有人给了他一千两白银让他这么的。” 昭平帝冷笑一声道:“这两年,京城里这些人倒是都有趣得很了。竟然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跟一个探花较劲!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柳家…柳浮云这几天有什么动作?” 承天府尹犹豫了一下,道:“听,昨天柳大人去见过陆少雍的夫人。别的却没有什么了。” 昭平帝皱了皱眉,道:“罢了,此事朕自有主张,你去吧。” 承天府尹犹豫着,“陛下…贵妃娘娘那里…” “贵妃那里你不用管。” “是,微臣告退。”承天府尹松了口气,立马躬身告退。 御书房里一片沉静,昭平帝盯着眼前的卷宗脸色越来越沉。良久方才冷声道:“来人。” “陛下。”一个御前侍卫模样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恭声道。 “让人去查查陆少雍!” “是。” 站在底下的百里胤眼观鼻子鼻观心,心中却是暗暗惊诧:陆少雍,你好大的胆子啊。 两天后,承天府宣布今科探花杀人一案之前的证据是假,陆离杀人证据不足释放出狱,承天府依然会继续调查这个案子。这个消息一出,各家书房里不知道打碎了多少笔墨砚台。也有不少人派了管事前往承天府质疑承天府办案不公,却只能铩羽而归。 皇帝亲自督办的案子,皇帝了陆离没杀人,那就是没杀人。别人什么都没用。 陆离出狱却并没有人来迎接,而是被承天府的衙役亲自送了回来。承天府尹知道,这位陆探花如今算是在陛下面前挂了号了。虽然未来的前途还未可知,但是官场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陆离身上并没有穿着入狱之前穿的官府,要刑讯自然不可能穿着官服刑讯,承天府的衙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谢安澜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被陆英扶着走进院子的陆离穿着的是一件暗色的衣衫,显然是出狱的时候承天府尹友情赞助的。身量和款式颜色都不是陆离平时惯穿的。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倒是没看到身边严重的外伤。谢安澜冷笑一声,挑眉道:“陆四爷回来了啊。” 见她神色不善,陆英不着痕迹地想要挡在自家主子前面。奈何眼前的女子眉宇间煞气太盛,让他不敢动弹。 “少…少夫人,四爷身上有伤。”陆英提醒道。 谢安澜点头,“我知道,刑讯嘛。没事儿,你家四爷就喜欢找抽。” 陆英抽了抽嘴角,有些无奈地看向陆离。四爷,你保重。 干笑了两声,陆英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道:“四爷,少夫人…我去看看芸萝准备好饭菜了没有!”完,转身飞一般的跑了。 “让夫人担心了。”陆离看着谢安澜,神色依然温尔雅。 谢安澜斜了他一眼,“我担心什么?倒霉的又不是我。”罢,却还是走过来扶着他往房间里走去,只是扶着的动作略微有那么一丝不太温柔。 进了房间,陆离便有些撑不住直接软坐到了软榻上。谢安澜嫌弃地看看他一身好几天没有洗漱的模样,轻哼一声道:“真难得四爷还有这么狼狈的样子,让人给你准备好水了,去洗漱吧,脏死了。”完,就不再管陆离直接走了出去。 陆离有些无奈地苦笑,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等到谢安澜再次回来的时候陆离已经清洗完毕了,同时陆离的脸色又更白了几分。穿着一身白色中衣靠在床上的陆离,更多了几分羸弱之感。就连眼眸仿佛都没有了往日的清冷锐利,多了几分无力之感。谢安澜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是大大的瓶瓶罐罐。 走到床边坐下,谢安澜直接开口命令,“衣服脱了!” 陆离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坐起身来伸手拉开了中衣的衣领。 承天府的衙役果然没有手下留情,陆离胸口背上都是错乱交织的伤痕。每一道都在浸着血迹,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狱中又怎么会有多好的照顾?如今也依然还没有要愈合的模样。谢安澜心中原本的怒火更加旺盛,只是不知为什么鲠在喉头怎么也发布出来。原本她盘算着等着陆离回来了一定要狠狠地抽他一顿,但是现在…陆离显然已经被抽了不止一顿了。 谢安澜手下顿了一下,抬头打量了陆离的一眼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手中拿着白净的纱布,一手托起一个稍大的瓷瓶,往纱布里面倒了些许液体。一股有些刺鼻的酒的气味,谢安澜对他扬了扬手中的纱布,嫣然一笑,“专门替你准备的。” 纱布不轻不重的抹上伤口上。 陆离原本有些放松的身体立刻一僵,即便是隔着纱布谢安澜都能感觉到手下肌肉的收缩和僵硬。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手里的工作的。 作为半个伤痕鉴定和实践的专家,谢安澜很轻松地鉴别出陆离身上的伤痕大半都是鞭伤。不过承天府的衙役用鞭子的手法显然是不如打板子更有水准一些,所以陆离身上的伤痕也是轻的轻重的重。但是仔细算下来,只怕被抽了不少鞭子,没被抽死大概也要归功于对方手法不熟练。如果让谢安澜来用鞭子,三鞭子抽死一个人都不是难事儿。 纤细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在他满是伤痕的身上移动着。陆离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地红润起来,甚至开始冒出了冷汗。但是陆离却并没有阻止她,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陆离的身体并不健壮,却也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消瘦的仿佛弱不禁风。原本匀称的肌理包裹着的身形修长而完美,但是如今上面却布满了伤痕显得触目惊心。 谢安澜抬头看了他一眼,陆离也正低头望着她,四目相对倒是一时无语。谢安澜叹了口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青悦。”谢安澜正忙着处理他身后的伤痕时,陆离突然开口道。语气带着几分紧绷地味道,显然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太舒服。无论是谁,满身伤痕的被人用酒精消毒处理都不会觉得舒服的。 谢安澜挑眉,“怎么?疼么?应该没有挨鞭子都时候疼吧?” 陆离不语,谢安澜轻哼一声道:“你该庆幸人家只是用鞭子抽你,如果是我…绝对不会用这么没用的手段,就算是用,也绝对不会如此的没有效率。” “这次是意外。”陆离道。 话没完,陆离就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原本通红的脸上居然还能一白。 谢安澜慢慢收回了按下去的手,扬眉道:“意外?” 陆离轻叹了口气道:“确实是意外。”他怎么会猜到会有人让人堵他? 谢安澜道:“就算是意外,你也不可能没有别的法子解决。”谢安澜不相信那些人是想要杀了陆离,也不相信陆离想不到法子解决当时的麻烦。 陆离沉默,谢安澜道:“所以,你这一身伤,倒也不冤,是不是?” 陆离沉默,谢安澜心中一直堆积地怒火却终于压抑不住了。抬手将人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伸手一推压进了床上柔软的棉被里。谢安澜冷声道:“陆离,你给我听清楚。我不管你想要干什么,但是…下一次你再故意弄出一身伤,你就给我滚!” 陆离眼眸深邃地望着眼前满脸怒容的女子,神色却是全然的温柔,“抱歉。” 谢安澜眯眼,冷冷地看着她。陆离轻叹了口气道:“以后不会了,真的。” “少夫人,大夫来了。”门外,想起了陆英的声音。谢安澜这才起身,也将陆离拉了起来,“进来。” 陆英陪着大夫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上安然无事的陆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其实他也知道少夫人能够处理外伤,但是为了看看四爷有没有生命危险他不得不冒着得罪少夫人的风险去请个大夫来。 老大夫一进来就问道房间里的味道,抽了抽鼻子笑道:“看来陆少夫人对处理伤口也颇有见解,倒是不比老朽多了。”自来就有用酒清洗伤口的法子,不过这法子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奏效,有的人甚至会有反效果。虽然这个酒味道似乎和一般的不太一样,老大夫倒也不太在意,只当是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酒。只是上前查看陆离的伤处有没有问题,然后又检查了谢安澜准备的伤药,干脆连药也不开了,就让用谢安澜准备的药。 “陆大人的外伤好好养着,只要不出什么问题应当没事。”老大夫道,又看了看陆离语重心长地道:“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到底是伤了身体。陆大人原本身体也不甚好,还望多家保重才是。老朽为陆大人开几道调理的药,陆大人莫要嫌麻烦,也不可仗着自己年轻不当回事,不然将来年龄大了要吃苦的。” 不等陆离回答,谢安澜先一步道:“多谢大夫,大夫,他就喜欢吃苦。所以,不影响药效的话,就多加一点黄连什么的吧。” 老大夫一呆,看看谢安澜的神色似乎并不像是在笑。再看看陆离,陆离垂眸靠着床边什么话也没有。叹了口气道:“这个…味苦的要多半有性寒,陆大人要用只怕还要等些日子。” 谢安澜也不失望,笑容可掬地道:“那就有劳大夫了。陆英,你陪老大夫去抓药吧。” “是,少夫人。” 两人来了又去,片刻后房间里又只剩下谢安澜和陆离了。谢安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抬手拉下陆离身上披着的衣衫继续处理伤口。陆离低头看着在自己身边忙碌着的人,身上那些火辣辣的疼痛的伤处似乎也变得清凉起来,仿佛那痛楚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陆离虽然是个完全不会武功的读书人,但是他却很能忍受痛苦。所以当他觉得那些疼痛不那么难以忍受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也就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青悦。”陆离抬手,轻轻搂住了她。 谢安澜皱眉,伸手去推他。只是那满身的伤痕倒是让人不好下手,只得不悦地道:“你做什么?别乱动?沾的我一身药!” 陆离轻声道:“青悦,别生气可好。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谢安澜手下顿了一下,轻叹了口气道:“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要是不觉得难受就随便你。只是正常人都知道趋吉避凶,陆四少,你真的没有问题?”该不会真有什么受虐倾向吧? 陆离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认真考虑过,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这一次…也算是个机会。” “请问你考虑了多长时间?”谢安澜问道。 陆离语塞,大概就那么…几个眨眼的功夫吧。但是这个显然不能出来,出来她只会更加生气。 “你就这么着急?你就不怕把自己的命玩进去了?”谢安澜皱眉问道。 陆离垂眸,轻声道:“确实有些急,抱歉,让你担心了。不过,我并不爱冒险,这次却是意外,若是不这样做,或许我失去的比冒险更多。”在看到那几个人的瞬间他就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而那却是他最不能忍受的。所以同样的,在看到那几个人的瞬间他就已经动了杀念。从来一世,他绝不能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你这般的明艳和骄傲。我怎么能让你有一个从此再也无法站起来与你并立的丈夫? 谢安澜一顿,“他们想干什么?” 陆离冷笑道:“他们想打断我的腿。” 心念如电闪,谢安澜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沉声道:“那些人是……” “没错。”陆离淡淡道,搂着怀中女子的手轻柔和温暖,底下却余下了血雨腥风。 “青悦,不生我的气可好?”陆离轻声问道。 谢安澜抬头看他,冷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陆离叹气,“那夫人想要如何?” 谢安澜挑眉道:“这一个月,你就去书房住吧。” “夫人,我还伤着。”陆离道。 谢安澜道:“所以,才让你去书房住啊,静养!”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狱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狱 第一百五十章 陆离的伤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章 陆离的伤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章 陆离的伤 (( ))陆离从承天府里全须全尾的出来了,有人欢喜有人怒。 欢喜的如曹修言希等人自然立刻上门探望,愤怒的人却只能自己在家里默默憋屈着。而这其中最生气的自然莫过于柳贵妃了。 如果陆离早几天被放出来,柳贵妃并不会这么生气。因为陆离与她来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但是她刚刚让人送了信出宫,陆离就被放了,就不能怪柳贵妃出离的愤怒了。这个承天府尹,之前三在他手下出事了不,现在竟然也敢如此扫她的面子,当真是胆大包天!虽然这件事最终是皇帝下令审理的,但是如果不是承天府尹将折子送到陛下面前,谁会用这种事来烦陛下?所以,柳贵妃还是华丽丽的迁怒了。 柳贵妃心情不好,宫中无论是宫女内侍还是嫔妃都纷纷避之唯恐不及。就怕一不心撞上柳贵妃被她抓到机会自己免不了倒霉,不定连性命都要丢了。在这一干噤若寒蝉的人中间,薛玉棠就显得格外的不同了。 柳贵妃脸色阴沉地站住脚步,看着不远处凉亭里红裳翩飞的美丽女子,那飞扬的神采和银铃般的笑声却是现在的柳贵妃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有的了。 薛玉棠正坐在凉亭里跟宫女笑,不知道身边的人了什么薛玉棠笑声清脆而妖娆,令人一听之下便忍不住驻足。 看着柳贵妃冰冷的神色,跟在她身边的宫女内侍都纷纷低下了头。 “娘娘?”银叶有些担忧地看着柳贵妃,想劝她回去。这些日子贵妃娘娘情绪极度不稳,实在是不该再生气了。柳贵妃却冷声道:“好些日子没见到薛修容了,过去看看吧。” “是…娘娘。” 一行人走向凉亭,凉亭里的人们自然也早早的便看到了。薛玉棠带着人走了出来恭敬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柳贵妃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淡淡道:“薛修容仿佛很好心,可是有什么好事?” 薛玉棠笑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好事,不过也没什么坏事不是么?妾身心情很好呢,可是惊扰娘娘了?” 柳贵妃轻哼一声,“心情很好?” 薛玉棠仿佛不解,“难道娘娘心情不好么?这是为何?娘娘身怀龙嗣难道不高兴么?” 柳贵妃扶着银叶的手走进了凉亭坐下道:“薛修容心情好归好,只是这深宫内院里,还是安静一些的好。” “娘娘教训的是,妾身明白了。”薛玉棠好脾气地道。 两人谁了这么一会儿话,柳贵妃也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竟然一直没有叫薛玉棠起身。薛玉棠也不多什么,就一直保持着屈身行礼的姿势。面上依然浅笑盈盈,一派清风朗月之姿。永春宫的宫女们虽然知道柳贵妃在为难自家娘娘,心中也颇有不忿。但是柳贵妃在宫中积威深重,她们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站在一边看着。 柳贵妃仿佛没看见薛玉棠的动作一般,慢悠悠的轻抚着腹部,一边和薛玉棠东拉西扯,薛玉棠也神色平淡的应着她的话,两人就这么保持着这么别捏的姿态聊着天。 昭平帝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看着薛玉棠有些微微颤抖却还极力保持着平衡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是在做什么呢?”柳贵妃也不惊慌,含笑道:“陛下怎么来了?” 昭平帝看了一眼薛玉棠,走进凉亭拉着柳贵妃道:“朕下了早朝来看看你和皇儿,听你在御花园里。” 柳贵妃嫣然笑道:“妾身多谢陛下挂记,呀,薛修容还不快起来,本宫这些日子记性总是不太好,总是丢三落四的,薛修容怎么也不提醒本宫?” 薛修容起身,又对着昭平帝盈盈一拜笑道:“娘娘言重了,臣妾也不是什么娇贵的人,多站一会儿也不费什么事。” 柳贵妃眯眼看向薛玉棠,果然见她一身红衣依然是姿态婉转动人,美丽的脸颊染上了几分红霞,却完全没有被迫蹲了好一阵子的难受模样。柳贵妃久居深宫,折磨人的手段自然是娴熟无比的。别看这半蹲着的姿态仿佛不比下跪更作践人。但是若论难受的程度的话,只怕就算是跪上两个时辰也没有蹲上两刻钟来得难受。只是柳贵妃不知道,薛玉棠本身就是从习武的,时候站桩练功何止是两个时辰?这区区一会儿功夫若不是做给皇帝看的,她连动都不会动一下。 一心想要折磨人,但是被折磨的人却并不觉得难受,无论她是真的不难受还是装出来的不难受。那折磨人的那一个的成就感毫无疑问都是要大打折扣的。柳贵妃原本已经要出来了的一口气,又憋在了胸口。 昭平帝对薛玉棠的表现倒是很满意。即便是知道柳贵妃故意刁难薛玉棠,他还是不想责怪柳贵妃的。因此如果薛玉棠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求他做主的话,昭平帝无疑是会非常不高兴的。现在薛玉棠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倒是让他觉得这个薛修容果然是个识大体的。 挥了挥手,昭平帝道:“好了,朕陪着爱妃话。薛修容就先回去吧。朕看你喜爱艳色,前些日子刚刚供上来一批银红贡缎,回头选几匹给你送过去。” 薛玉棠笑容嫣然,盈盈一拜,“多谢陛下,陛下,娘娘,臣妾告退。” 罢,薛玉棠果然不曾多留,扶着身边宫女的手转身离开了。 凉亭里,柳贵妃气得脸色煞白。她刚刚刁难了薛玉棠,陛下这边就送东西过去安抚…这么多年来,何曾有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为了皇后,陛下也从没有如此当面拂过她的面子。 见她神色不对,昭平帝连忙问道:“容儿,你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柳贵妃怔怔地望着昭平帝,好一会儿突然眼前一黑便要倒了下去。昭平帝连忙扶住她,“容儿?来人!快宣御医!” 御花园里后来发生的事情薛玉棠自然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听了宫女的禀告,薛玉棠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金钗若有所思,“看来…最近要稍微避着陛下一些了。回头替我找个御医过来,我身体有些不适…” “娘娘,这是为何?”身边的宫女有些不解地道。 薛玉棠轻哼一声,“咱们刚走贵妃娘娘就晕了,现在送上门去,指不定陛下就要迁怒于我呢。既然如此,还不如暂避锋芒。” 宫女点头道:“娘娘的是,方才皇后娘娘带人去凤仪宫探望,还被陛下斥责了一顿呢。” 想起柳贵妃的盛宠,宫女也不由得有些黯然叹息,“原本还以为……” 薛玉棠撑着下巴瞥了她一眼道:“以为柳贵妃会失宠?这么多年了,哪怕是习惯呢陛下也早就习惯了宠爱柳贵妃,哪儿有那么容易失宠?更何况,这么多年这宫里什么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没有过,你家娘娘我也不是什么祸国妖姬,想要独占君心,哪儿那么容易?” 宫女看了看门口,脸色微变低声道:“薛姑娘,若是如此,王爷的吩咐……” 薛玉棠坐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道:“急什么,心急吃不了肉豆腐。不过,有个消息你可以告诉你们王爷。” “什么?”宫女问道。 薛玉棠道:“柳贵妃那孩子,只怕是不太容易保住。” 宫女有些失望,柳贵妃从怀孕开始凤仪宫里好几个御医就轮番的侍候着。显然是情况不太观,而且柳贵妃本身年纪也大了,这种消息也不算什么新闻了。 薛玉棠轻哼一声道:“她曾经产过不只一次,如今这个年纪有孕就应该静心修养,偏偏她却烦躁易怒,就算没有人做什么,一直这么下去早晚她自己也会将孩子给作掉。你家主子,担心的不就是这个孩子么?如今不用他自己设法动手,难道不是个好消息。” 那宫女想了想,眼神微亮,“奴婢明白了,多谢薛姑娘指点。” “你去吧,我休息一会儿。”薛玉棠摆摆手道。 宫女微微一福,转身退了出去。 大殿里只剩下薛玉棠一人,她坐了一会儿方才伸出手慢慢往跟前的桌下摸了。拨弄了好一会儿,从桌下收回来的手里却多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直跳。打开一看上面空白一片没有半个字迹。薛玉棠也不在意,从跟前的脂粉盒里取出一盒浅色的脂粉,沾着手帕往纸张上轻轻抹去。不一会儿,的纸条上便出现了细密的字。薛玉棠仔细的看完,才慢慢将直跳揉碎了。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好厉害的手段,这么短的时间手竟敢竟然能升的这么长。不过,还要多亏了…若是只靠理王那个蠢货,我早被柳贵妃给弄死了。” 她到底不过是乡野草莽,即便是在曾经混迹青楼比寻常女子见识多得多。但是对皇家宫廷的许多弯弯道道却是一窍不通的。进宫这些日子,能够在柳贵妃的手下分得圣宠还能保全自身,自然是有高人在幕后指点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家伙那样年轻,陆家也不是什么顶级门阀,他还是个庶子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 不过,这至少证明,陆离…总比东方靖要靠谱得多吧? 陆宅里,除了要在御前当值的百里胤以外,言希和赵焕曹修都联袂前来探病。陆离身上的伤不上重,也不上轻。毕竟没有伤筋动骨,当初动刑的初衷本就是想要让他痛而不是想要弄死他。于是陆离养伤也养的轻松自在,只是谢安澜一直余怒未消让陆四少颇有些担心。 陆离是在书房里见的言希和赵焕,两人见他出了脸色稍白一些以外一切正常,还能坐着见客就知道他伤得不重,也都松了口气。陆离自然不能主动跟朋友,自己被夫人从寝房里赶出来了,才不得不暂住在书房里的。 “陆兄看起来没有大碍,我们也能放心了。”赵焕道。 陆离微微点头道:“让你们担心了,我并无大碍。” 言希皱眉道:“你怎么会卷进这样的案子里?是什么人想要害你?” 陆离摇摇头道:“那些人的身份…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能脱罪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言希偏着头打量陆离,忍不住笑道:“这话倒是没错,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能全身而退,陆兄的运气果然是不差。你可知道,如今京城里传想要你死在承天府里的人都要将承天府尹的门槛给踏破了。”陆离无奈,“我竟然不知道,我这么招人恨。” 言希耸耸肩,“谁知道呢。” 曹修倒是要轻松地多,“这次的事情陆兄虽然受了大苦,不过也不算是全无好处。至少,陆兄如今也算是在陛下跟前挂过名了。前儿百里兄托人来了一声,案子是承天府尹送到陛下跟前的,听宫里那位贵妃娘娘下了命令要严办此事,承天府尹无奈才将案子送到了陛下跟前。” 陆离微微点头道:“等我好些了,在请百里兄喝酒。请曹兄替我谢过曹老大人,待我好些了必登门拜谢。” 曹修无奈地道:“何必这些,祖父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若不是陆兄运气好,只怕就算祖父告到御前,也无济于事。”更何况,陆离帮了父亲大忙,曹家在这点事情上如果都袖手旁观,那成什么人了? 陆离摇摇头,“总归还是要多谢曹老大人的。” “这次的事,陆兄心里可有数了?”赵焕问道。 陆离点头道:“赵兄放心。” 赵焕无奈,“咱们都人微言轻,也只有曹兄能帮上些忙了,实在是惭愧。”这话确实是不假,离开了陆家的陆离,本就没有任何后台的赵焕,还有父亲只是个县令的言希,在京城这地界上,也只能算普通的寒门学子罢了。差别大概只是他们手里稍微宽裕一点罢了,别的当真没什么差别。所以,一旦出了什么事,当真是谁也帮不上忙。因此也只得加倍的心。 陆离倒是不在意,只是道:“不必如此,路总是要慢慢走的。”只可惜,他一向不爱走弯道走远路。 陪着陆离了一会儿话,三人便也起身告辞了。不重要的事情以后再不迟,陆离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却是养伤。陆离也不留他们,让陆离将人送出去。走到门口时,正好遇到迎面而来的谢安澜,“少夫人。” “三位公子慢走。” 双方擦身而过,谢安澜捧着东西进了书房,三人跟着陆英走了出去。 看到谢安澜进来,原本已经拿起一本书看的陆离立刻将书放到了一边,“夫人。” 陆离眼中带着点点无奈,他以为她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回来之后被上完了药他就真的被扔到了书房来了。虽然陆离并不认床,也不觉得书案略微有些硬的床睡着有什么不好。但是无论谁软玉温香的享受过了,突然又回到了冷冷清清的状态,还是有那么一些郁闷的。而且,他是伤患啊。难道夫人不应该更加温柔似水心体贴的照顾么?虽然…他从来没见过谢安澜心体贴的照顾过人。 谢安澜淡淡挑眉,将手中的盒子随手放在了桌上,“曹公子他们跟你感情倒是不错。” 陆离想了想道:“他们三个人品都还不错。” “可惜眼光不好。”谢安澜是似笑非笑地道。 陆离叹气,伸手拉过谢安澜,“夫人还在生气。” 谢安澜笑容晏晏,慢条斯理地拍开他的手,“陆四少这是哪儿的话,你自己自讨苦吃我生的是哪门子的气?” 陆离摇摇头,淡笑道:“我知道,夫人是担心我。” 好不要脸!谢安澜气结,只能恨恨地瞪着陆离。好半天才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上药!” 这回变成陆离苦笑了,谢安澜上药的技术连一般都算不上,绝对不温柔。当然也不排除她是故意让某人吃些苦头的。不过谢安澜的药确实十分不错,如此多的外伤,还耽搁了几天,陆离的伤口竟然也没有什么感染恶化的迹象。 有些无奈地抬手拉开身上的中衣,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谢安澜看的直皱眉头,“原本就是一副干瘦的排骨身材,现在更是丑的没法看了。”那一道道的错综复杂的鞭痕交织,简直是碍眼的很。 陆离沉默的任由她为自己上药,好一会儿突然听到谢安澜问道:“当时痛不痛?” 陆离沉默了一下,道:“还好。” “还好?”谢安澜扬眉,陆离可不是什么经过特殊训练的人,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读书人。这样的一顿鞭子抽下来,竟然只是还好? 陆离淡淡一笑,眼底却是一片清冷,“有过比这还痛的经历之后,所有比那个轻的自然都是还好。” 谢安澜手下顿了一下,抬眼定定地望着陆离。陆离似乎突然有了开口话的念头,淡淡道:“当初…第一次被打断腿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痛苦。当时也并没有多想,只当是个意外。而且,那一次虽然伤得重,对方却并没有真的下狠手,所以还不到三年时间,我的腿就已经差不多如常人了。” 谢安澜垂眸,收下的动作慢了几分却没有停下,只是淡淡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陆离声音更淡了几分,“第二次却是在京城,连续两次在靠前遇到这种事陆离就是再蠢也该知道是为什么了。而且,那一次…那些人直接敲碎了我的膝盖。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谢安澜明白,如今这个时代的医术,膝盖骨被完全敲碎了没有任何一个大夫能够治好。即便是在她的前世,这样的伤借助一些仪器和手术,可以好起来却是不可能做到完全恢复的。 陆离两只手扶着椅子的扶手,微微蹙眉,不知道是在忍耐换药的痛楚还是在忍耐自己的情绪。 “那一次,大夫划开了腿上的伤处,将碎裂的骨头碎片一块一块的取出来,就放在我面前。然后…在伤还没好之前,我被赶出了陆家。”陆离道。谢安澜皱眉,这些都是她第一次听陆离起,心中却忍不住抽了抽。原本的陆离是什么样的,谢安澜的记忆中还是有保存的。一个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年轻人,断了一条腿被赶出了家门,会遭受什么样的苦楚不用想也能知道。 犹豫了一下,谢安澜还是问道:“谢…我是,之前的谢安澜呢?” 陆离抬眼看了她一眼,没话。谢安澜凝眉,难不成原主没有跟他一起走?这不太科学啊。她记忆中原主对丈夫是非常有感情的,而且也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心性。总不至于因为丈夫腿断了就弃他而去吧?不过,感情这种东西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她遇到的不是现在的陆离而是原著记忆中的陆离的话,谢安澜表示她绝不可能跟他走到这一步。 好一会儿,陆离方才道:“她离开了,后来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也没有去关心。”与前世的谢安澜之间,陆离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成婚数年,不成熟的陆离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她出墙于陆明他也没有多作为难。连他亲爹,和兄长都能对他如此狠辣无情,一个感情本就平平的妻子的背叛算得了什么?从她跟陆明离开起,在陆离心中这个人就已经不存在了。陆离也并不想在谢安澜面前指责曾经的妻子红杏出墙的事情。因为这没有必要,他也不屑。而且,他确定青悦并不希望他在她面前指责曾经的谢安澜的不是。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道:“离开陆家之后,你又是怎么过的呢?” 陆离脸上带着嘲弄的意味,“还能怎么过呢?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谢安澜突然不想听了,她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她几乎见过这个世界上最丑恶最悲惨的人和事,陆离绝不是她见过最可怜最悲惨的人,但是她却不想再听她下去了。 “好了。”谢安澜突然道,伸手将手中的药瓶放到一边的桌上。抬手替他合拢了身上的衣衫。全身都是伤反倒是不好包扎了,而且用棉布捂着反倒是对伤口愈合没什么好处。干脆就不用包扎了。横竖陆离也不用出门,只是穿着宽松干净的中衣也不用担心对伤口不好。 “这次也是陆家人动的手?”谢安澜问道。 陆离笑了笑,伸手握住谢安澜的手。谢安澜皱眉,她手上还有药。陆离却不在意,也不松手只是握着。淡淡道:“陆家…要看是哪个陆家了。陆晖如今自顾尚且不暇呢。” “陆渊?”谢安澜皱眉道。 陆离摇摇头道:“谁知道呢。”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道:“我不管你怕不怕痛,但是你最好记住,我并不喜欢替人上药。” 陆离望着她,眼神和煦温柔,“为夫记住了。” “少夫人。”门外,陆英进来禀告道:“陆家来人了。” 谢安澜皱眉,“哪个陆家?” 陆英道:“自然是…老爷派了三位公子来探望四爷。” 谢安澜皱眉,看向陆离,陆离淡淡地点头道:“让他们进来。” “是。” 不多时,陆晖四人便被陆英带着走了进来。陆离也已经整理好了衣衫,中衣外面披着一件苍色绣云纹的薄披风。苍青色的披风,银色的暗纹,衬得那张俊雅而苍白的容颜更加的如冰似雪,仿佛少了几分人的温度一般。也看得跟着陆英走进来的陆家三兄弟心中一跳。 “四弟,听你受了伤,可好些了?”气氛有些尴尬,还是陆明先一步开口打破了书房里的沉默。 谢安澜安静地坐在陆离的身边,连抬头看这三人一眼也没有只是平静的垂眸看着眼前的账册。 看着并肩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在场的三人心中或多或少都忍不住升起几分羡慕嫉妒之意。那日陆离刚刚入狱的时候陆晖和陆暄并没有过来,但是陆明却是在场的。但是谢安澜的表现,谢安澜的话现在陆明依然记得清清楚楚。也忍不住会猜测,如果自己遇到了跟陆离一眼的境遇,他的妻子会如何?可惜无论如何猜测,结果也总是让他感到沮丧而失望的。 “还好,有劳二哥关心。”陆离淡淡道。 迷之尴尬再一次在书房里弥漫。谢安澜一边顶着账册一边在心中暗笑。如果陆离愿意,他可以让任何人跟他相谈甚欢。但是如果他不愿意,也可以一句话将好好的气氛弄得尴尬不已。 陆明呆了呆,看着陆离冷淡的神色也有些不知道话该怎么接下去了。干脆扭头去看陆晖,陆晖才是陆家的嫡长子不是么?怎么可以什么事情都要他们做弟弟的出头。 被陆明热切的目光顶着,陆晖也不得不上阵了。 轻咳了一声,陆晖道:“父亲和母亲都很担心四弟,四弟出来了怎么不让人回家报个信?” “哈?”陆离挑眉一笑,语气中多有讽刺,“我怎么听…父亲和母亲我的事情他们不管了,生死自负呢?” 陆晖一窒,看了谢安澜一眼义正词严地道:“四弟,女流之辈懂得什么?父亲和母亲对你都很是关心,还是不要听外人挑拨坏了一家人的感情的好。” “关心?”陆离偏过头打量着陆晖道:“这么,大哥也是关心我的了?” 陆晖道:“你我兄弟,这是自然。” 陆离笑容冷淡,“大哥表达关心的方式,就是…找人打断弟弟的腿么?” “你什么?!”陆晖的声音陡然放大了许多,谢安澜忍不住皱了皱眉抬手揉了揉耳朵。陆晖和陆暄也吓了一跳,震惊地看向陆晖。陆晖终于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厉声道:“你不要胡八道,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让人打断你的腿了?” 却不知道,这样的疾言厉色看在陆明和陆暄的眼里,却是心虚的表现。 陆明看向陆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 陆暄微微皱眉,神色也有些不豫。 他们倒不是对陆离有什么感情为他打抱不平,而是,陆晖今天能这样对陆离,难保明天就不会这样对他们。陆暄则是更加的不高兴,这样大的事情,陆晖却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向他透露过。 陆离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陆晖。陆晖也冷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四弟,听你到底是听谁胡八道挑拨我们兄弟关系?我怎么会这样做!” 陆离淡淡道:“大哥就这么确定,那些人死之前,就什么都没有过么?” “什…什么死之前?” 陆离道:“大哥难道不知道么?那些人想要打断弟弟的腿呢,可惜…他们都死了啊。” 陆晖心中一跳,不知怎么的总觉得陆离那俊雅非凡的容颜上那一抹笑容带着几分血腥和狰狞的感觉。 “你…你,他们…”陆晖心跳如鼓,却怎么也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一时间只觉得脑海中思绪纷乱,却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见陆晖一副心神大乱的模样,陆明和陆暄虽然震惊却也不得不开口了。陆暄轻咳了一声,道:“四弟,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陆离道。 陆暄道:“是啊,大哥这些日子都在书院念书,何况…咱们已经离开京城好些年了,在京城也没有什么势力。大哥…大哥怎么可能绕过父亲去…”若陆闻狠心的想要打断陆离的腿,陆暄却有些不相信了。以前或许还有可能,但是现在陆离已经是今科探花,陆暄明显感觉到父亲已经隐隐后悔将陆离分出去的事情了。 陆离也不在意淡然道:“或许吧。” 见他如此,两人才松了口气。却听陆离继续道:“大哥或许是没这个本事,但是却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啊。” 别人? 两人同时想起了一直跟大哥走得近的陆家大公子。不过…自从大哥科举失利之后,陆家大公子进了翰林院好像也没什么交往了啊。 陆晖神色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胡八道什么!” 陆离平淡的扫了陆晖一眼道:“你不用知道我在什么,只要自己记得,或者是…给人带一句话便好了。我已经对你,对陆家很是厌烦了。我的耐性一向也并不太好。” 陆晖嗤笑一声,“厌烦?耐心不好?你能如何?”看着陆离冷淡的神色,陆晖就忍不住想要挑衅。区区一个翰林院编修的芝麻官,竟然就想要挑战陆家的权威。难道是因为这次死里逃生让他觉得信心倍增了么?陆离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首的陆晖,淡淡一笑道:“你很快,就能知道我能如何了。” 被他这分明带笑却让人觉得冰冷的视线注视着,陆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寒意。仿佛是瞬间被人置身于冰窟之中一般。 陆离慢慢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陆暄道:“回去,以后不要再来了。短期内,我不想见到任何陆家的人和事。” 陆暄皱眉,也觉得陆离太过狂妄,“四弟,你毕竟是陆家的子孙。” 陆离嗤笑一声,“出去,或者我让人将你们扔出去。” 陆暄大怒,正要起身却被陆明一把拉住。 陆明笑道:“四弟身上还有伤,咱们就先不打扰了。大哥,三弟,我们先回去吧。” 陆暄不悦,但是陆明拉的紧,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带着几分急切。陆暄也不傻,见状犹豫了一下到低还是没有多什么。三人只得怒气匆匆地拂袖而去。 出了陆宅,陆暄不去理会神思不属的陆晖,有些不悦地道:“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明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宅邸低声道:“三弟,以后不要招惹四弟了。” 陆暄不解,“什么叫我招惹他?”虽然跟陆离关系不太好,但是陆暄当真不觉得自己招惹过这个四弟。他奉命前来探望,怎么还错了不成? 陆明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谁都不要招惹他了。”陆明没的是,方才他分明从陆离的眼底看到了几分凌厉的杀意。杀意这个东西其实也是很虚幻的,寻常人一辈子也未必能够感受到。但是就在方才,陆明突然有一种如果他再多一句话,很可能会发生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的感觉。一抬头,就正好看到陆离眼底闪过的让他心头一震浑身发冷的光芒。 陆明突然想起了这些日子京城里那些纷乱的传言。虽然绝大部分人都认为陆离是被冤枉的。但是却总还是有一些人认为人就是陆离杀的。当时陆明自己也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他也算是从跟陆离一起长大的,陆离怎么可能杀得了什么人?但是就在方才,那种直透头皮一般令人战栗的恐惧让他意识到…或许,这个四弟是真的可以杀人的。 陆暄却没有陆明想的这么多,只是觉得陆明有些莫名其妙。再回头看了一眼陆晖,顿觉更加莫名其妙。 陆晖面无表情的扫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 完也不等两人回答,就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匆匆而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陆明和陆暄对视了一眼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陆离的事情,该不会…真的是陆晖做的吧?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五十章 陆离的伤 第一百五十章 陆离的伤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来自高少将军的打击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来自高少将军的打击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来自高少将军的打击 (( ))书房里,谢安澜放下手中的账册侧首看着陆离,道:“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其实陆离也并没有表现的多么火冒三丈,但是谢安澜却能感觉到他此时心中不断堆积的怒火和杀气。紫you阁 只是不知道陆晖等人方才的哪一句话惹怒了他,感觉都是一些陈腔滥调而已。不过,有的时候一个人动怒或许也并不是因为具体的那句话,而是在某个时间某种心情下,某些人的存在都很容易激怒他。 想起方才陆离跟自己讲述的前世的事情,谢安澜心中有了几分了悟。 也不知是什么缘分。前世第一次是被外人打了,第二次是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打断了双腿。今生陆离挨得第一顿揍是陆闻亲自动的手,到了京城之后却遇到了外人想要对他动手。如果那些人只是想要对他不利的话,陆离或许并不会这么生气,但是显然,这些人不心碰到了陆离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看着眼前神色冷漠的浑身上下仿佛都冒起一股寒意的人,谢安澜轻声叹了口气。侧首伸出双手搂住了他。陆离一怔,身上的寒意却渐渐的消散了。同样伸出手将身边的女子揽入怀中,垂眸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原本心中狂涌的杀气确实渐渐地平静下来。 两天后,一份秘密的卷宗送到了陆离的面前。与卷宗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个出人意料的人——柳家十三公子,柳浮云。 柳浮云看着坐在院中树下,一身白衣神色自若的陆离,不由一叹,“如今上雍城里的人都忙碌不已,陆大人却是好清闲。” 陆离抬眼,淡淡道:“柳公子谬赞了,请坐。” 柳浮云谢过,在陆离对面坐了下来。等到丫头上了茶水退下,柳浮云难得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不见陆夫人?” 陆离垂眸道:“她自然有她的事情要做,内子言道,前几日柳大人两次亲自前来拜访,却将她吓坏了。” “吓坏了?”柳浮云的表情明显是不信,端着茶杯叹息道:“这世上,比尊夫人大胆的女子应当不少。但是与尊夫人一般聪慧还能如此胆大的女子,柳某却是从未见过。”陆离脸上浮现一丝浅淡的笑意,仿佛是因为柳浮云对妻子的赞赏而高兴。柳浮云道:“打扰了夫人,还请陆大人恕罪。” “无妨。”陆离淡淡道。 柳浮云将手中的东西往陆离跟前一推,道:“这是陆公子想要的东西。” 陆离也不推辞,直接拿过来打开翻了翻便放到了一边。脸上的神色却多了几分郑重和温和,显然柳浮云给出的东西让他十分满意。陆离道:“在下想不通,柳大人为何会如此轻易的答应在下的要求。” 柳浮云抬头望了一眼苍蓝的天空,轻叹了口气道:“为了…让柳家少一个敌人。” “柳大人高看在下了。”陆离垂眸淡淡道,“在下不过是陆家的弃子,入朝不足三月,官阶不过七品,哪里有资格成为柳家的敌人?” 柳浮云淡笑不语。 这世上并非只有位高权重的人才能称之为敌人。真正可怕的其实是那些隐藏在暗处不为人所知的敌人。陆离如果愿意,随便投靠一方势力都能够得到重用,成为柳家的大敌指日可待。但是陆离既然选择了拒绝所有的招揽,柳浮云觉得他有些明白陆离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那么这样的人,能够不为敌自然是最好了。柳家,跟陆离原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么? 陆离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他想要借助某些力量的时候他找的不是苏梦寒,不是理王,更不是曹家,而是柳浮云。不是柳家,只是柳浮云这个人。 其实柳家的人哪怕是稍微能少七分的贪婪和三分的愚蠢,陆离都不介意帮一帮柳家。他跟柳家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柳家人做的那些事情确实让满朝武不满,后世名声染瑕。但是,自古以来这样的外戚难道很少吗?可惜,柳家人太蠢了。可惜,柳家还有柳浮云。 陆离也不矫情,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么,浮云公子想要什么?” 柳浮云轻叹了口气,道:“上次大哥多有得罪,还望陆大人不要计较。” 陆离淡笑道:“我并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 柳浮云不置可否,聪明人记性都好,简言之记仇。 “柳公子当真没有别的事情?”陆离问道。 柳浮云摇头,“就当是为了大哥的事情向陆大人赔礼了。” 陆离打量着眼前的端凝的青年,良久方才微微叹了口气道:“我敬浮云公子为人,浮云公子若能狠下决心……” 柳浮云并不意外,只是看着陆离的眼眸越加深沉,“柳浮云若能狠下决心,陆大人只怕要防我而非敬我吧?” “……”这果然是个无法解决的死结。陆离也不在意,他原本跟柳浮云也没什么交情,这会儿也不过是随口一罢了。听了柳浮云的话,便也不再多这个,只是笑道:“宫中贵妃娘娘身怀龙嗣,不准将来又会如何呢。” 柳浮云垂眸,掩去眼中淡淡的忧虑。他当然知道陆离这话是敷衍,但是他们的交情显然远没有到不敷衍的时候。 柳浮云指了指放在桌边的卷宗,挑眉道:“现在就动手,陆大人不觉得有些操之过急么?” 陆离也跟着扫了一眼,眼底冷芒逼人,“原本是有一些,不过…最近我有些烦了。” 柳浮云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此时的谢安澜也在与人喝茶聊天,只是坐在她对面的人是穆翎。因为陆离的事情,谢安澜也有好些天没有见到穆翎了。因为穆老太爷的过世,穆翎神色依然有些憔悴,但是精神却并不差。原本温和爽朗的眼眸中多了几分锐利和漠然,看上去倒是有了几分一家之主的气势。 “好几日不曾见到无衣,最近可是有什么事?”穆翎伸手替谢安澜倒了一杯茶道。 谢安澜耸耸肩,道:“是有点事,不过已经办完了。穆兄不妨看看这个。”谢安澜将一份卷宗递了过去,是与流云会签订的关于海船购买的合约。穆翎接过来翻了翻,忍不住赞道:“果然还是无衣有本事,早几年我们也跟流云会接触过,可没有在苏梦寒手里讨到半分便宜。” 谢安澜摇头道:“哪里,今时不同往日。我看如今苏会首只怕也只放了五分精力在流云会上了。自然就好话的多了。” 穆翎想起自从再次回到京城之后一直就没有再离开的苏梦寒不由得一,“这么,我要趁这个机会与苏会首多交往一些才是,不定能趁机多占几分便宜?” 谢安澜闻言也忍不住笑了。 穆翎收起卷宗放到一边,轻叹道:“这些日子我事情也多,这事儿倒是大都劳烦无衣了。” 谢安澜摇头道:“穆兄言重了,不过是做些前期的准备,哪里有多少需要亲力亲为的事情。倒是穆兄,最近如何了?” 穆翎挑眉,貌似不解地看着她。谢安澜笑道:“如今京城里可都等着穆兄和沈姐的佳期呢,穆兄这般可是害羞了?”自从穆老过世之后,沈含双就经常上门探望。偶尔还有人看到两人在京城的街上出现,沈尚书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也不再管沈含双与穆翎的事情,似乎是默认了。这几天谢安澜虽然忙着陆离的事情,但是该知道的八卦却也一件不少的都听完了的。 穆翎微微蹙眉,道:“祖父孝期未过,此时暂且不谈。” 谢安澜看看穆翎身上的素服,也微微叹了口气。穆翎生母早逝,只留下穆翎这么一个血脉继承穆家。按规矩穆翎需为穆老太爷守孝二十七个月。穆家不是读书人,也没有人在朝为官,规矩并没有那么严苛,但是婚嫁之事却是不行的。除非穆翎能敢在穆老太爷过世后百日之内将婚事办了,只怕穆翎如今也没有这个心情。 其实以沈家的门庭,沈含双是不该在这个时候跟穆翎有太多的接触的。毕竟穆老太爷刚刚过世这个时候若是传出什么不仅对穆翎不好,对沈含双更不好。但是沈含双已经十七了,两年之后就已经十九了。穆翎是男人等得起,沈含双却等不起。就算要等,至少也必须将婚事定下来才能名正言顺的等着。否则,沈家断然不可能将沈含双留过今年。 看着穆翎剑眉微锁的模样,谢安澜也叹了口气道:“如今这个时候这事儿虽然名声有些不好,但是穆兄若是当真有意,还是要早些给沈姐一个交代。毕竟,许多事情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穆翎微微点头,有些好笑地道:“你才多大,竟然也劝起我来了?难不成有哪家闺秀让无衣动心了不成?” 谢安澜忍不住唇角抽了抽,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某人。 穆翎扬眉,“还真有了?如今你我都是孤家寡人,无衣若是真有了心上人,可要早些告诉为兄,为兄好为你操持婚事啊。”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道:“穆兄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我还是青葱少年,你可是一把年纪了。” 穆翎无奈,却又有些好奇,“无衣看上了哪家的姐,为兄找人去替你提亲啊。” 谢安澜把玩着手中折扇,笑道:“不急。” 穆翎怀疑,“难不成是身份不合适?还是才貌配不得无衣?” 谢安澜笑眯眯道:“穆兄放心便是,弟看重的,自然是…如花美眷啊。” 穆翎知道套不出他的话来,只得无奈的点头道:“行,为兄便等着看无衣的夫人是怎么样的如花美眷。” 谢安澜心里嘿嘿干笑,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公子,沈姑娘来了。”门外,穆家的下人进来,低声禀告道。 谢安澜挑眉,笑眯眯地望着穆翎,暗中调侃的意味分明。 穆翎无奈,叹了口气道:“请她进来吧。” 片刻后,沈含双果然走了进来,身后只带着一个绿衣丫头。好些日子不见,沈含双依然美貌秀雅,只是望着穆翎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温柔和盈盈笑意。看到谢安澜坐在一边也不惊讶,大大方方地朝着谢安澜点了点头道:“谢公子,幸会了。” “沈姑娘,幸会。”谢安澜笑道。 沈含双看看两人,有些歉意地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谢安澜摇头道:“没有啊,我与穆兄也不过是闲来无视聚聚罢了。既然沈姑娘来了,我就不打扰两位了。”着便要起身离开,穆翎也不阻拦将手中的卷宗递了过去。谢安澜淡淡一笑伸手接过,“沈姐,告辞。” 沈含双连忙笑道:“谢公子别急着走啊。你和穆翎哥哥是好友,我刚来你就走了,岂不是我打扰了你们?” 谢安澜无奈,“沈姐出来一趟也不容易,我和穆兄什么时候再见也是一样的。何况,原本就没有什么事。” 沈含双俏脸微红,道:“其实…正巧碰到谢公子,我也想邀谢公子参加一个花会。不知道谢公子愿不愿意赏光?” 谢安澜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抬头去看穆翎。穆翎眼眸微沉,显然并不怎么高兴。谢安澜看向沈含双问道:“穆兄也去么?”沈含双抬眼看着穆翎,“穆翎哥哥,今天是定远侯府三姐的生辰,高少将军和高夫人专程开了花会,穆翎哥哥能陪我去么?” 穆翎蹙眉不语谢安澜心中叹气。这位第一美人看着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怎么总是在这些事情上犯傻?穆老太爷才刚过世不久,让穆翎陪她去参加什么花会,她心里将穆老太爷放在哪里?难不成恨嫁真的能恨到全无理智的程度? 轻咳了一声,谢安澜道:“沈姐,既然是高家姐的宴会,我们这是男宾只怕是不方便入内吧?” 沈含双微笑道:“谢公子想多了,高家姐今年才不过十一岁呢。而且高夫人也邀请了不少青年才俊参加。” 还有这种事?一时间谢安澜倒是有些拿不定上雍这地方的礼教倒是是松散还是森严了。不过能让定远侯府邀请的想必也都不是什么寻常人家,大家大大方方的聚一番想来也没有人搞什么私相授受的事情不给高夫人面子,倒也不算坏事。 沈含双又想起来,高家的两位公子,高裴今年已经二十有五,高齐今年也已经十八岁了,却都是两只不折不扣的单身狗。 高裴十三四岁就跟着定远侯在军中混,之后稍长一些更是常年驻扎边关难得回来一次。那看模样仿佛想要效仿骠骑将军叫誓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了。而且高裴性格强势,定远侯都管不了他更不用高夫人了。至于高胖,他年纪轻轻都是心有所属,可惜却是门不当户不对。高夫人只怕根本没将他哪点痴情放在眼里。可惜高胖少年发福,在自家亲爹和亲哥的衬托下,越发显得不那么讨人喜欢了。偏偏他还一口咬定要娶一个绝代佳人。 高夫人这个时候名义上是为女儿举办宴会,只怕也是存着为儿子相看媳妇的念头的。 沈含双拉着穆翎的衣袖低声道:“原本我也不想去的,但是高夫人发了帖子总不能推辞的。穆翎哥哥,你陪我去好么?” 穆翎垂眸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我还在热孝中,不方便。” 沈含双眼神一黯,仿佛十分失望。 穆翎神色微动,终于还是松口道:“罢了,我陪你去。稍坐一会儿就回来。” 听了他的话,沈含双立刻开心起来。美丽的容颜上笑容乍现犹如昙花夜绽,清丽无双。 谢安澜摸摸鼻子,决定悄悄地遁了。看起来,穆翎对这位第一美人还是很有几分感情的。只是…谢安澜心中有些淡淡的担忧,总觉得沈含双这样的事情若是再多几次,只怕是对两人的感情没什么好处。 谢安澜还没来得及抽身,沈含双已经转过头来对他笑道:“既然穆翎哥哥去,谢公子不如也去吧?也省得到时候我们闺中女子聚在一处,穆翎哥哥一个人觉得无趣。” 谢安澜看看穆翎,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如此,打扰穆兄和沈姐了。” 去高家赴宴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去,谢安澜还是回府换了身衣裳随便将给穆翎的卷宗也带了回去,然后才出门与穆翎回合。虽然是在孝期,不过上门做客毕竟不能穿着一身守孝的衣服过去,穆翎换上了一身绣着浅色云雷纹的白色衣衫,身上并没有什么配饰看上去倒有几分翩翩公子的味道。如果不是这次举办宴会的是高家,穆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陪沈含双参加这个宴会的。毕竟孝期上门做客,也是对主人的冲撞和不敬。不过穆翎知道,高家并不在乎这个。早年战事频繁的时候,高家几乎每年都在守孝,难不成就什么都不用做了?是以,武将之家与寻常人家都并不太讲究这些,守孝,心诚为重。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像读书人一样三年无所事事什么都不用做的。若是突发战事,难道定远侯能我要在家守孝不能上战场? 谢安澜倒是换了一身浅蓝色衣衫,她扮男装的时候看着年龄更,穿着太过艳丽的颜色反倒是显得男身女相。是以穿女装的时候谢安澜不拘色彩大多却还是喜欢艳色,但是穿男装倒是一贯素净的很。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与沈含双回合之后才一到前往高家。沈含双显然也是特意装扮过得。她穿着一件浅紫色绣芙蓉花织金长裙,臂间挽着一条桃色披帛,一头柔顺的秀发挽起一个别致的髻,发髻间簪着镶宝石蝴蝶恋花流苏银步摇,风流雅致,一颦一笑宛如仙子。 “穆翎哥哥,谢公子。” 穆翎点点头,道:“走吧。” 俗话女为悦己者容,沈含双如此精心的装扮却没能换来穆翎的赞赏,沈含双显然略有些失望。对着谢安澜面前笑了笑,跟在穆翎身后上了来时的马车,谢安澜则跟着穆翎一起上了穆家的车。 马车里,谢安澜撑着头靠着车窗道:“穆兄,你若是不愿意去直接跟沈姐便是了。何况你如今原本就不方便,想来沈姐也不至于就生气了。又何必……”他若是还没看出来穆翎在跟沈含双闹别扭,她就傻了。抬手拍拍自己的脑门,她也真是傻了,人家情侣闹别扭,她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啊? 穆翎道:“无衣可是对我与沈姐如今的关系有什么误会?” “误会?”谢安澜一怔,不解地望着穆翎。难不成你们现在的关系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穆翎垂眸道:“眼见未必是真。” 谢安澜道:“但是,众口铄金。” 穆翎唇边面前勾出一抹笑意,“但是,我是男人。” 瞪着穆翎许久,谢安澜方才慢慢吐出两个字,“人渣。” 穆翎也不在意,淡淡道:“无衣不觉得,太巧了么?这么几年,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告诉我真相。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谢安澜偏着头想了半晌也想不出来什么,好一会儿才问,“如果是误会,你要怎么办?” 穆翎淡淡道:“我不知道。” “……” 高家果然十分热闹,高夫人不仅没有因为穆翎的到访而不高兴,反倒很是热情的亲自迎出了大厅。高家的男人出了高齐一门上下都在战场上,穆家捐献给朝廷的那笔钱大多也会用在边关这是穆家之前就跟朝廷好了的。高夫人自然是对穆家十分感戴。 “晚辈冒昧来访,还望夫人恕罪。”等到沈含双见过了高夫人,穆翎才上前恭敬地道,身后的下人奉上了两个盒子,是穆翎和谢安澜分别为高家姑娘准备的贺礼。既然是来参加人家的寿宴,准备贺礼自然是免不了的。 高夫人笑道:“哪里,穆公子如今一个人在家里,还是多出来走动走动得好。” 高夫人并不是一个十分美丽出众的女子,如今上了年纪眉宇间倒是更多了几分雍容和蔼。不过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坚韧而且豁达的女子。高家在高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并不是只有这么一点人的,那时候定远侯的父亲尚在,家中一个叔叔,几个堂叔堂伯。同辈的也还有好几个堂兄堂弟,只是那时候边关动荡,战事连年。高家的人战死沙场的不在少数。虽然没有自己的丈夫,但是这样的等待其实也是无比的熬人的,高夫人一边要担心自己丈夫的安危,一边要照顾整个高家的孤儿寡母,如今还能将自己的嫡长子再一次送上战场,这样的人生不够豁达坚韧的女子只怕是撑不住的。 “这位公子…可是谢公子?”高夫人看着谢安澜,有些好奇地笑道,目光中却带着善意和温和。京城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她也听过,不过却并不放在心上。 谢安澜拱手道:“晚辈冒昧不请自来,还请夫人见谅。” 高夫人笑眯眯地道:“好,好孩子,长得可真俊。若是我们家二有谢公子半分乖巧,我便放心了。” 想起高胖那山一般的身躯和“蠢真”的模样,谢安澜心中抽了抽。面上却是一派真诚,“定远侯和少将军都是在世英豪,二公子将来定然也是青出于蓝。”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高夫人总还是高兴的。连声嘱咐谢安澜不必拘束,好好玩儿。 见过礼,谢安澜和穆翎被管事领着去了前院,沈含双则留下来被人领去了闺中女子们聚集的地方。 高家的府邸面积不,不过比起一般官宦人家的亭台楼阁假山莲池景致优雅,高家就显得要粗犷得多了。前院与后院相隔的原本应该是花园的地方,是一个极大的演武场。演武场周围有些景致点缀,但是在读书人看来却是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定远侯府却没有人在意这个,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了。谢安澜和穆翎到了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公子少年都坐在演武场边上饮酒谈笑,不远处的场中两个人正在切磋武艺。高裴和高齐作为主人自然要在一边待客。不过高裴气势太强,寻常人也不敢去招惹他。倒是高齐的狐朋狗友不少,有他在气氛倒也不至于冷淡。 “穆兄,这位…谢公子,多有怠慢,请坐。”高裴首先看到了两人,沉声道。 穆翎拱手道:“多谢。” 高齐见状也想要凑过来,却被狐朋狗友抓住不放,于是又是一番笑闹,倒是十分热闹。 高裴虽然看着冷峻,却是个十分细心的人。知道如今穆翎还在孝期,将两人引到场边较偏僻安静的地方坐下,又让人将桌上的酒水都撤了,只上了茶水和点心。宾主落座,高裴打量了谢安澜几眼道:“这位便是名闻京城的无衣公子?幸会?” 谢安澜抽了抽嘴角,名闻京城?在心里盘算高裴这话到底是不是嘲讽,但是看看高裴神色冷峻,眼中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所以…他是认真这么认为的? 轻咳了一声,谢安澜道:“高将军言重了,高将军才是真正的名动京城,在下这……。” 高裴眼底浮现一丝极淡的笑意,“无衣公子能将偌大的穆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便是这一点就足以名动京城了。”穆老太爷停灵期间,谢无衣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突然接手穆家竟然也没有弄出什么纰漏,反倒是让穆老的丧礼办得丝毫不错,这份能力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现在还有不少人暗暗猜测这个突然出现的谢无衣是不是穆老太爷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暗棋呢。要不怎么穆老太爷刚要不行了,谢无衣就出现了。谢无衣一出现,穆翎就敢毫不怀疑的将穆家交给他打理?没有关系只怕也没有几个人敢相信。 “谢公子这份能耐,若是有意从军将来也是前途无量。”高裴道。军中敢拼敢杀的人不少,精通兵法的人也不少,但是善于打理这些事情的人才却是少之又少。多半还都是朝廷的官,武自古就不合,做起事情来很是不便。 谢安澜忍不住咳嗽,“高将军抬举了,在下……” “听无衣公子身手也十分不错。”高裴道。 谢安澜摸摸鼻子,决定不话了。 穆翎淡淡一笑,抬手拍拍谢安澜的肩膀道:“高将军就别捉弄无衣了,他年纪还呢。” 高裴微微挑眉道:“在下并未戏言,无衣公子若是有意从军,高家军欢迎之至。” “多谢高将军。”谢安澜举杯道:“在下志不在此,只怕辜负将军美意。” 高裴略有些失望,倒也不在意,“无妨,不准是缘分未到。” 三人正话时,高胖已经摆脱了狐朋狗友凑了过来,“大哥,你们在什么了?” 高裴侧首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今天该做的功课还没做完。” 高胖一噎,道:“这个…今天不是妹的生辰么?” 高裴点头道:“所以,今天的留到明天一起做。” “……”天要亡我!高胖在心中哀叹一声,贼溜溜的眼睛放到了谢安澜身上蓦地睁大了。谢安澜把玩着折扇,笑容可掬地看着高胖点头道:“高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高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悄悄瞥了自家大哥一眼,朝着谢安澜挤眉弄眼。见谢安澜没能领会自己的意思,又忍不住往谢安澜身边挤了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高裴额头上青筋直跳,一手抚额不想再看这个丢人现眼的弟弟。 “有话就好好!”终于忍无可忍,高裴伸手将一个劲儿向往谢安澜身边挤的高齐按进了身边的凳子里。高裴看着虽然并不是彪形大汉的体格,在武将中偏于消瘦。但是被他一只手按住的高胖却连挣扎都省了,胖脸直接贴在桌面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谢安澜。 谢安澜低声闷咳了一声,忍着笑意道:“高二公子,有什么话…您就直吧。” 高胖大脸微红,“那啥…你知道醉欢姑娘最近可还好不?我写信给她她为啥也不回啊?” “……”你哥要是知道是我给你提供了追求佳人的长期计划,还不弄死我啊? 谢安澜道:“这个…我也离开嘉州很久了。” “难道你离开之后就没有再跟醉欢姑娘通信了么?你不是你当醉欢姑娘是姐姐么?你怎么如此无情捏?”高胖一脸鄙视的瞪着谢安澜。 我跟醉欢姑娘通信也不可能告诉你啊。谢安澜心中暗道。更何况嘉州距离上雍千里之遥,虽然她确实有跟言醉欢保持联系,但是这个联系绝对不够紧密。这么久也不过是写了一封信收到一封回信罢了。谢安澜摸摸鼻子,很是坦率地认错,“是我这人心性凉薄。” “知道错就好,那你回去赶紧给醉欢姑娘写信哈,别让她担心。”高胖语重心长地道。 “没问题。”谢安澜十分受教,答应的很是爽快。 高胖大脸微红,“那…你在信里替我带个好呗?” “…。”谢安澜默默地抬头看向高裴,你弟弟这么单纯无邪你知道么? 高裴额头上仿佛挂了几条黑线,咬牙切齿地问道:“醉欢姑娘是谁?” 高胖身子一僵,他敢在家里跟他娘闹得翻天覆地,却不敢在他大哥面前闹。好半天,方才鼓起勇气道:“醉欢姑娘是我的心上人,是高家未来的二少夫人,是你的二弟妹。” 高裴淡淡瞥了他一眼,却意料之外的没有多什么。原本还等待着狂风暴雨地高胖倒是被这风平浪静的模样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呃…大哥,你不骂我?”高胖道。 高裴挑眉,“骂你做什么?” 高胖道:“那你是同意我娶醉欢姑娘了?”狂喜!如果大哥支持他的话,娘就不会反对了。娘不反对的话,爹肯定也就没话了。 高裴淡淡道:“我同不同意不重要,我觉得,重要的应该是那位姑娘同不同意。” 高胖雄心勃勃地道:“我当然会努力的,我一定会感动醉欢姑娘,让她同意嫁给我做妻子的!” 高裴不以为然的态度让他很不高兴,“大哥,我是认真的!” 高裴点点头道:“我猜,那位姑娘应该也很认真的拒绝过你。” “……”高胖顿时哑然无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重新鼓舞士气,“那是因为醉欢姑娘觉得我不是认真的,我一定会让她看到我的诚心。我发誓!” “用你身上的肉发誓么?”高裴问,“这么看起来的话,好像没什么用。从我回来到现在,你非但没有瘦下来,反倒是又胖了一圈。” 高胖被打击的眼眶都要红了,“你胡!陆家那个坏女人还我瘦了!” “……”陆家的坏女人。 高裴怜悯地拍拍弟弟的肩膀,“她还肯昧着良心安慰你,明她还不算坏。” 谢安澜觉得自己憋笑的肚子都要痛了,但是看着高胖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这时候笑出来好像有点不太厚道。正在憋得难受的时候,一道凌厉地劲风从演武场上朝着高胖飞了过来。 “心!”高裴一把抓住高齐往后一拉,高胖硕大的身躯也挡住了他想要拦截的方向。 谢安澜微微眯眼,右手一翻只听铮地一声轻响,直射而来的短刀立刻改了个方向插进了身边不远处的假山石缝里。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来自高少将军的打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来自高少将军的打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教你做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教你做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教你做人 ((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刀子是向着高家二公子高齐去的。如果只是个意外还好,若是…… 另一方面,让众人更加惊讶地则是跟着穆翎一起来的蓝衣少年。虽然这两个月无衣公子在京城里颇有名声,但是其实也没有多少人真的放在心上。在绝大多数人眼中,谢无衣只是因为穆翎才引人注意的罢了,只能算是穆家大公子的附庸。但是方才,就见他抬手那么轻描淡写的一拨,众人甚至没有看清楚他有没有用什么武器,那原本直射而来的刀就已经偏了方向了。看看那嵌入假山中足有五六寸的短刀,众人暗暗吞了口口水。原来…这位看起来俊俏无害的少年,竟然也是一位高手么? 周围的人们看向这边,谢安澜穆翎和高裴却是有志一同的看向演武场上。高家是武将世家,因此结交的人也多是将门之后。是以即便是家里为姑娘举办生日宴会,前来道贺的年轻人们聚在一起也还是比武切磋的多,吟诗作赋的少。这会儿演武场上站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一脸茫然地望着这边,显然是不太明白眼前的突变是怎么回事。另一个却是抱胸站在演武场边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高裴。 高裴还没话,高齐却有些忍不住怒道:“颜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唤作颜老三的年轻人连看都没有看高齐一眼,只是望着高裴道:“高少将军,难得回京一趟不如切磋一下?”话得客气,但是眼神里却尽是挑衅。 高裴皱眉,淡淡道:“不必。” 年轻人脸色微变,冷笑道:“怎么?高少将军看不起我们这些纨绔子弟?” 高裴打量了他一番,漠然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年轻人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仿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一般,还算英挺的脸都在不受控制的抽动。好半晌方才咬牙指着高裴道:“高裴,有本事你上来!” 高齐翻了个白眼,没好奇地道:“颜老三,你有病啊。我大哥都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了,你还叫?”高齐虽然对高裴这个严厉的兄长犹如老鼠见到猫,却绝对不许旁人冒犯自家大哥的威严。年轻人不屑地扫了高齐一眼道:“滚到一边儿去,我没跟你话。” 原本还分散在四周的宾客见状,纷纷聚拢了过来。人多了,反倒是更加不好收场了。那年轻人脸色通红,死死地盯着高裴不话。 谢安澜侧首看了一眼身后嵌在假山里的刀,低声问道:“穆兄,这是什么人?” 穆翎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是靖安侯府的侯爷。颜锦庭。” “嗯?”谢安澜挑眉,“他跟高将军什么仇什么恨?” 穆翎看了一眼还对高裴虎视眈眈的年轻人,压低了声音道:“当年先代靖安侯跟定远侯一起上战场,定远侯回来了,靖安侯却战死沙场连尸体都没有找回来。当时颜锦庭才不过七岁,靖安侯只剩下他这一根独苗了,定远侯顾念与他父亲的袍泽之情,对他十分照顾。不过从,颜锦庭就跟高将军关系不好,越大越不好。靖安侯夫人因为丈夫的死一直对定远侯颇有微词,又不许儿子上战场,所以……” 两人在这边低语的时候,颜锦庭已经冲下演武场奔着高裴冲过来了。 高裴却并不和他动手,直接轻巧的避开了他挥过来的拳头闪到一边去了。 穆翎仿佛想起什么,道:“对了,颜锦庭的夫人,是陆家的四姐。” “陆家?就是那个陆家?”谢安澜问道。 穆翎挑眉一笑,“还能有哪个陆家?颜家跟高家一样也是武将世家,只是没想到颜家竟然和陆家结了亲,反而和朝中的武将都疏远了。想来靖安侯府人是打定了主意不让颜锦庭上战场了。”谢安澜挑眉,看着正疯狂的攻击高裴的颜锦庭所有所思,“高将军和他打一场不就完了么?” 穆翎摇头道:“你以为没打过么?颜锦庭受他母亲影响,从便敌视高家。听靖安侯生前对定远侯有救命之恩,高裴从就让着他,还不是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 谢安澜偏着头想了想,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无衣,你想做什么?”穆翎看着她。 谢安澜道:“闲着无聊,看看将门之后的实力呗。”完,谢安澜抬手就抽出了那把嵌入了假山缝隙里的刀。 颜锦庭似乎真的很恨高裴,高裴越是不接招他越是来劲。只是打了一阵都没能碰到高裴一片衣角,让他的出手越发的没有了章法。 正在颜锦庭怒不可遏的时候,一道蓝影突然插入了两人之间。高裴见状立刻就飞身后退了好几步,让谢安澜的刀背正好敲上了颜锦庭的手臂。谢安澜并没有怎么用力,却还是让颜锦庭的手臂吃痛了一下,原本挥出去的力道立刻卸去了大半。 “你做什么?!”颜锦庭盯着谢安澜,冷声道。 谢安澜扬了扬手中地刀,淡淡道:“你刚才差点打到我了。” 颜锦庭微微眯眼,盯着谢安澜半晌方才道:“滚开!” “不如你教教我怎么滚啊,我不会。”谢安澜偏着头,一手提刀笑眯眯地道。完,脸上的笑容一凝,沉声道:“你差点打到我,道歉。” 颜锦庭嗤笑一声,“道歉?你以为你是谁?” 谢安澜扬眉道:“你又以为你是谁?靖安侯府侯爷?靖安侯府这个称号跟你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么?” “住口!”颜锦庭咬牙切齿地道,仿佛恨不得一把将眼前的少年撕碎了,“谁准你靖安侯府的!” 谢安澜懒懒道,“你好像理解错了,前代靖安侯为国捐躯自然没有人能什么,我的是你啊…靖安侯府…、侯、爷。”想了想,谢安澜抬起下巴道:“你不是想要挑战高将军么?不如,你先来挑战我啊。你打赢了我再去挑战高将军不迟。你是不是?” 颜锦庭不屑地道:“挑战你?你配么?” 看着眼前一脸傲慢的年轻人,谢安澜慢慢眯起了眼睛,“你试试就知道我配不配了。今天,本公子就教教你怎么做人,免得以后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 “放肆!去死!”颜锦庭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朝着谢安澜扑了过来。 谢安澜不闪不避,直接身手一个擒拿,抓住他的胳膊就摔了出去。颜锦庭敢当众挑战高裴,至少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被谢安澜一甩立刻就凌空翻身想要重新落地,却感到一阵风声袭来,谢安澜已经一脚踢向了他的腰间。颜锦庭立刻伸手去挡,虽然拦住了谢安澜凌空的一脚,自己却也跌倒在了地上。 落到地上摔了个灰头土脸,颜锦庭立刻翻身而起抓过身边立着的一杆长枪就朝着谢安澜刺了过来。 枪乃长兵,也是战场上最常用的兵器,有百兵之王之称。 谢安澜研究过各种冷兵器,但是对现代人来这个兵器却还是略显冷门了一些。因为在前世,实战中几乎没有人会使用这种携带不便的兵器了。但是…这并不能抹杀这种兵器在冷兵器时代的优越性和杀伤力。 颜锦庭的枪法显然也是下过苦功夫的,舞起来虎虎生风。但是…还不够! 颜锦庭长到二十多岁,虽然苦练功夫却从未上过战场。与人交手绝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府中教他功夫的师傅或者护卫,这些人自然绝对不敢伤他的。因此,在谢安澜看来颜锦庭练得都是套路。一个从未实战过的人,与一个早就已经经过了千锤百炼的人交手。其惨烈的结果…高胖已经用它那硕大的身躯证实过了。 所以,当颜锦庭震惊地望着原本在自己手中的枪跑到了谢安澜的手里,当自己的枪此时的枪尖却指着自己的脖子的时候,颜锦庭的脸色惨白。 谢安澜不太熟练的试了试手中的长枪,随手一扔,将长枪放回了原本的位置淡淡道:“就这水平还想挑战高将军,是嫌自己命长么?” 颜锦庭咬牙,目光通红地等着谢安澜。谢安澜淡淡道:“高将军给你留面子,侯爷也不要逼人太甚了。人家一个战场上厮杀的将领,陪你一个孩子玩过家家,合适么?” “你!”颜锦庭的模样看起来恨不得咬谢安澜一口。身后,高胖手舞足蹈的对着谢安澜竖起大拇指。从到大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颜老三,整天一副前天下人都欠他的模样。偏偏爹娘还总是让他让着他,拜托…颜老三比他大了足足四岁好不好? “道歉。”谢安澜道。 颜锦庭咬牙不语,谢安澜道:“不然咱们再来,打到你服输为止。” 高齐高声笑道:“哈哈,颜老三,刚才不是还耀武扬威的要挑战我哥么?连个孩子都打不赢,你好意思么?哈哈!”得意的高胖忘了,自己也是打不赢眼前的这个孩子的。 好半晌,颜锦庭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抱歉。” 谢安澜满意地点点头,道:“认输就好,以你的身手,最好还是再练练再挑战高将军比较好。”如果颜锦庭只是在家里这么练着的话,大概这辈子也别想打赢高裴了。 颜锦庭恨恨地瞪了谢安澜一眼,转身跳下了演武场拂袖而去。 找事儿的人走了,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高齐高兴的一巴掌拍向谢安澜的肩膀,“谢弟,没想到你……” 谢安澜身手架住将要落下来的大手,高齐嘿嘿一笑收回了手笑道:“没想到你功夫还真不赖,竟然几下子就将颜老三给打跑了。” 谢安澜淡淡一笑道:“在下一时鲁莽,还望高将军勿怪。” 高裴摇摇头道:“多谢无衣公子解围。” 高裴这话十分真心,高家和颜家的关系这些年一直处的十分艰难。不接受颜锦庭的挑战,颜锦庭觉得高裴看不起他,越发的闹腾。打败了颜锦庭,靖安侯夫人觉得高裴欺负自己儿子,扫了靖安侯府的面子,回头就要找高夫人的事儿。自己假装败给颜锦庭?谁信呢?所以,谢安澜能出手接下了颜锦庭的挑战,实在是帮了高裴一个大忙。 谢安澜摇摇头道:“顺便而已,刀子贴着我脸飞过去,总不能什么都不就这么算了。” 高裴淡淡一笑,对眼前的蓝衣少年更生出几分好奇和好感。 这边演武场热闹不已,另一边女眷聚会的地方同样热闹。窗口的地方挤着几位妙龄少女,纷纷都趴躲在窗口朝着不远处的演武场上望去。方才演武场上那一幕自然也被她们看在了眼底。 “那个蓝衣公子是谁啊。好厉害啊。”一个少女悄声问道。 “可不是么?居然打败了靖安侯。”同伴纷纷道。 “阿绫,那个公子是谁呀,你认识么?” 看上去年纪最的姑娘趴在窗口上举目眺望,摇了摇头道:“没见过呢。”灵动的眼眸一转,笑道:“不过,我知道他是谁哟。” “是谁啊?好像没在京城里见过呢。” 姑娘回头指了指身后的大厅里正坐着跟人笑的沈含双道:“你们去问沈家姐姐呗,我刚刚看到那个蓝衣公子跟穆家大公子走在一起哦。”跟她一起玩耍的姑娘们也大都是十一二岁的模样,都是尚未及笄的姑娘,倒也不需十分避讳。叽叽咋咋的商量了一番就朝着沈含双那边过去了。 沈含双正与几个年龄身份相仿的闺秀坐在一起话,见几个姑娘围了过来有些不解却依然含笑问道:“阿绫妹妹,可是有什么事儿?” 叫阿绫的姑娘眨巴了一下眼睛,声问道:“沈姐姐,那个跟穆家哥哥一起的哥哥是谁呀?” “哥哥?”沈含双有些意外,阿绫道:“那个哥哥好厉害哦,我们刚才看到他三两下就将颜家那个侯爷打破了唉。”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啊,就是啊,好厉害!” 沈含双不由笑了笑,道:“那个啊…是你穆家哥哥的好朋友,我只知道他姓谢,叫谢无衣。” “谢无衣?”阿绫好奇地道:“好奇怪的名字,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那个无衣么?” 沈含双微笑道:“阿绫真聪明。” 不远处的高夫人见这么一群丫头围着这边,不由好奇朗声笑道:“阿绫,你们围着沈姐什么呢?” 阿绫走到高夫人面前,“娘,我们问沈家姐姐,谢家哥哥的事儿呢。”原来,这姑娘正是高家的姐高绫儿。 高夫人奇道:“谢家哥哥?”蓦地想起来,笑道:“谢家哥哥怎么了?” 阿绫笑道:“谢家哥哥好厉害,三两下就将颜家那个讨厌鬼打跑了!” “胡什么!”高夫人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有些话只能想不能。阿绫连忙捂住嘴,无辜地朝娘亲眨了眨眼睛。高夫人无奈地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以后这话不能当着外人的面知道么?”阿绫乖巧地点了点头,问道:“娘亲,我可不可以认识谢家哥哥。” “怎么?”高夫人挑眉,自家丫头才十一岁,总不至于就情窦初开了吧? 阿绫道:“我要变得跟谢家哥哥一样厉害,以后就可以帮大哥打跑颜家…呃,侯爷了。” 高夫人无奈地点点女儿的额头,“胡闹。” 阿绫偷瞄了一眼庭中的闺秀们,伏在母亲耳边低声道:“娘,怎么样呀?有没有替我找到大嫂?” 高夫人抚额,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她将闺秀们聚会的地点选在这个楼上,就是因为这里正对着演武场,可以看到演武场上的情形。对自家儿子的优秀高夫人还是很有信心的。奈何上雍的闺秀们虽然还没到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却还是略有些羞涩。出了这些什么都还不懂的丫头,谁也不好意思去偷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含双,她虽然对沈家这位京城第一美人感觉一般,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羡慕穆家大公子的福气啊。 高夫人正失神,管事来禀告已经在园中准备好了宴席,请夫人和宾客们入座。高夫人这才连忙收齐了分散的思绪含笑邀请在座的宾客入席。 谢安澜跟穆翎坐在一起,颇有些闲情逸致地打量着对面不远处。男宾和女眷虽然是分开的,但是离得着实不算是远。谢安澜坐在这里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正在与人谈笑的沈含双,可见高夫人为了儿子的婚事煞废了多少苦心。倒是没想到,这位第一美人在京城里的人缘竟然十分不错。 “无衣在看什么?”穆翎侧首低声问道。 谢安澜悠悠道:“看美人啊。” 穆翎无语,朝着女眷那边扫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哦?那无衣觉得哪一位美人更美?”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干笑,“这个…自然是沈姐,呃,其实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看你未来夫人的,可以了吧? 穆翎无奈,“你啊。”幸好谢无衣看着年纪,还长了一张俊俏无害的脸蛋,不然以她这种看人的眼神早就被人当成登徒子赶出去了。 谢安澜也知道自己一时看得太高兴忘了男女之别了,朝穆翎笑了笑不敢再看。 谢安澜不看别人,别人却会看他。一个粉嫩嫩的家伙悄悄摸到了谢安澜的身边。其实她还没走近谢安澜和穆翎就都发现了,不过在定远侯府自然不用担心什么,因此也都没有理会。谢安澜的衣袖被人拉了拉,谢安澜低头果然看到脚边蹲着一个粉嫩漂亮的姑娘,大眼睛水灵灵的望着谢安澜骨碌碌打转,一看就不是个温婉娴静的主儿。 “谢家哥哥。”姑娘冲着谢安澜娇声叫道。 谢安澜挑眉,趴在桌上往下望去,“妹妹,你叫我?你是谁家的姑娘啊?” “你猜?”姑娘笑道。 谢安澜道:“我猜…你是高家的姑娘对不对?今天的寿星?” 阿绫眉头微皱,有些沮丧地道:“你怎么知道?你没有见过我呀。” 谢安澜有些好笑,道:“因为你长得很像高将军啊。” 阿绫眼神一亮,“真哒,我长得像大哥么?那阿绫以后是不是也能像大哥一眼威武?” “……”不愧是将门之后,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好看,而是威武?但是,我的真的只是你的脸而已。轻咳了一声,谢安澜眼神略有些漂浮地欺骗姑娘,“这个么…自然了。”姑娘顿时欢喜了,“太好了!” 长得跟高裴一样威武的话,对于一个女子来到底哪儿好了? “阿绫为什么想要跟大哥一样啊?” 阿绫撅着嘴轻哼,还挥舞着拳头,“我要像谢家哥哥一样,把颜家那个讨厌鬼打成渣渣!” 我没有把颜家那个…讨厌鬼打成渣渣。 伸手摸摸姑娘的头顶,谢安澜道:“今天是阿绫的寿辰,不可以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哦。无衣哥哥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阿绫睁大了眼睛望着谢安澜,显然是好奇他要送给自己什么样的礼物。只见谢安澜抬起空荡荡地右手挥了挥。姑娘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原本还什么都没有的手里就出现了一朵浅粉色的芍药。 “哇,好漂亮!”阿绫接过来才发现,那并不是一朵真花,而是用纱布做成了堆纱花儿。只是做得十分精巧,看上去竟然与真花相差无几。谢安澜笑道:“送给阿绫啦。” “谢谢无衣哥哥。”阿绫得到了漂亮的花儿,立刻心满意足地谢过了谢安澜,遛回到了女眷席上去了。 旁观全场的穆翎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安澜道:“为兄倒是不知道,无衣身上竟然还带着这种东西?” 谢安澜手一展,指尖又多了一朵芙蓉花,笑眯眯道:“穆兄可是觉得我厚此薄彼?”穆翎面无表情地抬手挡开,“敬谢不敏。” 谢安澜心中一笑,她身上自然带着稀奇古怪地东西。不过随身带着花儿绝对是个意外,原本是买回去打算哄芸萝姑娘的。 穆翎没好气地道:“你心一点,除非你打算娶高家姐。” 谢安澜失笑,无奈地道:“穆兄,阿绫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呢。” 穆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大? 对上穆翎鄙视的目光,谢安澜值得无奈地认输。好吧,男女大防确实是一个事儿。比如穆翎和沈含双,之前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调侃两人的关系,还有人打探起穆翎的婚期。谢安澜却是有些明白沈含双的意思了,在场的人都知道穆翎是陪着沈含双来参加高家的宴会的。在外人看来也就坐实了穆翎和沈含双之间的关系。若是将来婚事有什么变化,对穆翎的名声只怕也会有不的影响。不过沈含双倒是真的狠得下心来,要知道穆翎的名声若是受损五分的话,沈含双就要受到八分损害。这个世道对女子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所以绝大多数女子都必须心翼翼的维护自己的名声。 从高家出来,谢安澜决心不能夹在别人中间当电灯泡了,只是飞快地跟穆翎和沈含双打了声招呼,就自己落跑了。 看着她非一般消失在街头的背影,沈含双不由莞尔,道:“穆翎哥哥,你这个朋友真有趣。方才还有许多姑娘跟我打听他呢。” 穆翎道:“都是些不懂事的丫头罢了,方才高家的丫头就凑过去跟无衣了好一会儿话。” 沈含双有些意外,“无衣公子当真惹人喜爱呢。我还听高夫人夸他来着。” 穆翎淡淡道:“无衣性子好,有跟真心为朋友拔刀相助,喜欢他的人自然不少。走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好。”沈含双也不多什么,柔顺的点头应道。 换回女装回到家里,陆离正坐在书房里研究卷宗。谢安澜心情好,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才突然伸手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 陆离抬了下头,却并没有被她吓到。只是微微蹙眉道:“喝酒了?”虽然谢安澜已经洗漱过了,但是陆离还是闻到了淡淡的酒香。谢安澜笑道:“刚被人拉去高家参加高家姑娘的寿宴来着,喝了两杯不碍事。你在看什么?用过晚膳了么?” “等你回来。”陆离放下了卷宗,淡淡道。 谢安澜了然,“还没用膳啊,嗯,我又没吃饱,陪你再用一点?” 陆离微微点头,谢安澜这才扬声换来门外侍候的丫头去让厨房准备饭菜。 陆离拉着谢安澜在自己身边坐下,谢安澜也不在意,直接凑到他跟前去看他刚刚专注的东西。 “咦?陆家的资料…颜锦庭?”谢安澜有些惊讶,陆离正看着的那一页正是陆家的四女婿颜锦庭的。陆离伸手揽着她,免得她直接趴到桌面上去了。一边问道:“你认识他?”谢安澜摇摇头道:“原本不认识,不过…今天刚好打了一架。” “打架?”陆离皱眉,低头去看谢安澜。谢安澜笑眯眯地道:“我当然不会有事了,有事儿的是他。” 陆离皱眉道:“心一点,他毕竟是靖安侯。虽然如今颜家在军中已经不上话了。但是老靖安侯应当还是留下了不少心腹的。你怎么跟他打起来了?”谢安澜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如果不是有什么事也绝不会跟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打起来。 谢安澜将今天在高家演武场的事情简单的了一遍,陆离微微蹙眉道:“高家和颜家的恩怨由来已久,颜锦庭挑衅高裴倒是不意外。” 谢安澜道:“颜家这么恨高家,难不成定远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颜家的事情?” 陆离不屑地撇嘴道:“不过是嫉妒而已,当年的战事,高家死的人不比颜家少,定远侯的两个堂兄弟,一个侄子一个堂侄都是死在战场上的。颜家那个女人舍不得将儿子送上战场,如今看着高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靖安侯府却要仰陆家的鼻息,怎能不恨?” “原来如此,无趣。”谢安澜意兴阑珊地挥挥手,对颜锦庭的事情没有了兴趣。不过目光落到那份卷宗上,又皱起了眉头道:“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陆家的消息?你看这个做什么…难不成…” 陆离道:“我想看看,这次的事情…陆家到底有没有插手。” “结果呢?”谢安澜问道。 陆离道:“陆渊不会这么蠢,不过我入狱之后…应当有不少人插手此事。”对于这个,陆离倒是不怎么介意。如果是他的敌人不心入狱了,他也会毫不留情的设法让他再也出不来。用谢安澜的话来,就是“趁他病,要他命”。 其实剥除了陆离入狱之后的那些各方人马的活动施压和博弈的话。这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案子,唯一不简单的也只是那几个死者的身份并不是真正的街头混混而已。如果当天,陆离并没有突然出手当场将那些人杀死。那么事情就是——今科探花回家途中,遇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被打断了腿。如此而已。 有时候,想得太多反倒是会陷入其中难以看清事情的真相。 柳浮云敢将这些卷宗交给他,就证明这件事跟柳家是没有关系的。至少那四个人不是柳家的。苏梦寒也了,高阳郡王也没有派人动手。至于另一位理王殿下东方靖,他还没到要主动对陆离动手的地步,而且如果是东方靖动手,就不是想要打断陆离的腿那么简单了。 陆家… 陆离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前世今生,陆晖好像对打断他的腿这件事都很执着啊。 感觉到陆离身上的气息渐渐冷肃起来,谢安澜伸手搂住他,“别多想,已经没事了。” 陆离淡淡道:“我从来不多想。”他只会做。 “你想要做什么?”谢安澜有些好奇地问道。 陆离侧首注视着她,轻声道:“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想招惹我。” “你现在对陆家动手?”谢安澜蹙眉,“本家只怕不会容许。”不是陆家有多重要,而是毕竟是血缘较近的一个旁支。若是让一个的今科探花给整的毫无还手之力,本家的面子也过不去。 陆离修长的手指在卷宗上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道:“那就先不动陆家,我动林家和李家。” 林家和李家…陆家的姻亲,陆夫人和大少夫人的娘家。这两家虽然也都是官宦人家,但是在京城还确实排不上什么号。当然比如今的陆离确实是要有权势得多,但是谢安澜却明白,以陆离如今所能掌控和联络的势力,想要对付这两家确实半点问题都不会有。了…林李两家被陆离盯上,也算是倒霉。 “既然已经定了,就别板着脸了成么?”谢安澜笑眯眯地伸手捏住他俊雅的容颜,道:“四爷,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板着脸的时候,看起来都很狰狞。”陆离最可怕的表情不是他故意露出算计的声色,也不是他阴冷狠戾的时候,而恰恰是他真的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时候。总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诸如陆英同学基本上看到这种时候的陆离都是有多远闪多远。谢安澜没有这么严重,但是她不太喜欢陆离的这个表情。当陆离出现这样的神色的时候,会让人觉得离得很远,仿佛所有的生命在他眼中都没有任何意义一般的淡漠。他本人就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玉雕。 陆离抓住她捏自己脸的玉手,将她拉倒自己腿上横躺了下来。 “夫人。” “什么?”谢安澜眨眼,想要起来却被他按住了肩头。横竖陆离也不可能掐死她,谢安澜也就懒得挣扎了。 陆离道:“五天了。” “什么五天了?”谢安澜不解地问道。 陆离轻抚着她的脸颊道:“我已经在书房睡了五天了。” “那又怎么了?”不是话了一个月么?才五天而已啊。 陆离眼底带着淡淡的不悦,看起来很多事情跟他家夫人是不通的。 “我受伤了,我不想住书房。”陆离直截了当地道。 谢安澜了然一笑,伸手攀上他的肩头,笑容可掬地道:“要不然咱们换一换,你回房去住,我来住书房?”她是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偶尔可以包容丈夫的无理取闹。 陆离眸光微闪,低头稳住了她带笑的菱唇。 “唔…陆离…”谢安澜磨牙,每次都来这一招。 不算是白猫黑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同样的,不管新招老招,能管用就是好招。 这两只原本就正在如胶似漆的阶段,虽然性格使然基本上看不太出来什么。但是谢安澜在这方面从来不知道何为含蓄羞怯,陆四少历经两世看尽天下风云变幻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恰巧这两人还刚好都算得上是两情相约,一旦开启了那道禁令,平日里相处绝不清汤寡水,陆英早不知道被闪瞎了多少对狗眼。因此面对陆离的刻意撩拨,谢安澜也不故作清高矫情,她就是喜欢陆四的脸和身体,谁管得着啊。 伸手环住陆离的脖子,谢安澜抬起身主动加深了这个吻。陆离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眼眸幽深的盯着眼前美丽而妖娆的女子,用力将她的揽入怀中,唇舌纠缠,呼吸缠绵,静谧的书房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教你做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教你做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秀恩爱(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三章 秀恩爱(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三章 秀恩爱(一更) (( ))静谧的书房里,仿佛有什么在慢慢地燃烧。让这个晚春的季节似乎一下子跃到盛夏。 纠缠在一起的唇舌慢慢分开,陆离温热的呼吸轻轻的喷洒在她脸上。谢安澜美丽的容颜上红霞飞染,眸光如水,妖娆妩媚地令人心中一窒。 “陆离……”她低声轻喃道,陆离眼眸一沉拦腰抱起她朝着里间走去。里间休息的地方与前面的书房不过是隔着一面宽大的雕花山水屏风而已。里间放着一张宽大的软榻,虽然没有寝房里那张特意挑选的拔步床宽大舒适但是此时却谁也没有心情挑剔这个。 “你的伤……”谢安澜响起什么,忍不住皱眉道。 “没事。”陆离低声道,俯身将人放在软榻上,谢安澜嫣然一笑伸手一拉两人便双双跌进了软榻里。谢安澜伸手拉开他身上宽松的衣衫,露出依然伤痕斑斑的胸膛。鞭伤毕竟不深,几天过去倒是恢复了不少。伤口开始结痂,就不用再涂抹外伤药了,伤痕看上去也越发的清楚了。不过离痊愈却还差很多,只是不影响陆离平时行动罢了。 陆离闷哼一声,眼眸深沉的盯着怀着的女子。 谢安澜纤细的手指轻轻在他身上的伤痕处滑动,看着他随着她的手指一动脸上的神色慢慢地变化。抬起身,轻轻吻上他的胸膛。 “青悦……” 陆离紧紧地搂住眼前衣衫半推的妖娆尤物,点点细汗额边冒出。谢安澜身手抓住了他想要作乱的手,一个翻身,上下立刻易位,“我来…”陆离眼底火光乍现,紧紧地盯着她嫣红的娇颜,哑声道:“好。” 谢安澜轻声一笑,俯身将自己偎进他的怀中。 片刻后,空荡荡的书房里隐隐从里间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和呻吟声。原本想要进来请两位主子用膳的丫头吓了一跳,连忙红着脸退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渐渐平静了下来。谢安澜懒懒地依偎在陆离怀中,漫不经心地轻抚着他胸前的伤痕。陆离半倚半躺地靠在床头,的半身伤痕累累仿佛有些消瘦却并不让人觉得单薄。一头黑发有些凌乱的披散着,比起平时规规矩矩的束发戴冠的模样似乎多了几分随意洒脱。微闭着眼眸仿佛餍足的俊雅容颜上也多了几分平时被隐藏的不见踪迹的霸道和侵略性。 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陆离睁开眼看向怀中的女子。 谢安澜趴在他怀中,问道:“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陆离一怔,撩开她脸颊边的一缕发丝,道:“我们是夫妻。”夫妻有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现在西西也算是他们的孩子,不过想到……低头看向她,如果他们有了孩子… 活了两辈子,陆离却从来没有拥有过自己的孩子。前世他跟妻子的关系平平,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后来投靠了理王看惯了朝堂上的阴谋诡计黑暗污秽,就更加敬而远之了。如今…陆离心中突然轻跳了两拍,心中隐隐升起一种名为期待的东西。 谢安澜想了想,也不由得莞尔一笑。得也是,现代人和古代人的观念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孩子,谢安澜的观念里自然是要准备好了才能生孩子。所谓准备,无论是环境,事业,孩子的未来等等都要考虑周详。而古代人这是顺其自然,只要成婚了有了孩子就是好事情。不过话回来,他们连西西都养了,如果自己有了孩子也没什么不好不是么? “你不想要孩子?”陆离低声问道,她之前一直在避孕的事情自然瞒不过陆离。不过陆离并没有急切地想要孩子的想法,是以并没有过问。但是此时谢安澜突然提起,倒是让陆离心中骤然升起了几分期许。 谢安澜摇头道:“倒也不是,我…呃,应该我们那儿的人,都习惯未雨绸缪罢了。倒是我想岔了,顺其自然吧?” 陆离轻抚着她的朱唇,道:“如果还没准备好的话,也不用着急。” 谢安澜笑道:不过是突然响起来罢了,孩子也要靠缘分的,哪儿就那么容易有了?“ 前世陆离跟谢安澜成婚也有好几年却一直都没有孩子,总不至于她们这么快就有了吧? 陆离轻声道:”若是有了个女儿,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如果是男孩儿,也会很漂亮的。“谢安澜笑道,想一想如果有个既像陆离又像她的男娃娃或者女娃娃,还真是有点期待。不是自吹自擂,他们俩的外表和头脑都算是一等一的好了,将来若是有了孩子无论像谁也差不了的。”那就早点生一个吧?“陆离低声道。”别闹,你的伤还没好!“房间里,传来谢安澜微恼的声音。”无妨,快好了。“”陆离!你…绝对要住够一个…不两个月书房!唔……“ 陆家 陆夫人正坐在花厅里闭目养神,身后的丫头心翼翼的替她揉捏着肩膀。好一会儿,陆夫人方才慢慢抬眼问道:”这两天怎么不见晖儿呢?“一边时候的管事嬷嬷连忙道:”夫人,大少爷如今不是在念书么,只怕是有事儿。“ 陆夫人微微蹙眉,如今科举刚刚结束,下一次科举还要等到三年后。这个时候正是各家书院最悠闲的时候,陆晖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更是不用整天待在书院听先生讲课,还是自家研习的多,哪儿就有那么多事情了。”翰墨苑这几天没事吧?“陆夫人问道,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陆晖夫妻俩关系一只就有些冷淡。陆夫人虽然对大少夫人也有些不满,但是如今陆晖科举失利,将来也还有需要仰仗岳家的地方,陆夫人就不得不对这个儿媳妇宽容几分了。 管事连忙笑道:”能有什么事?大少爷和少夫人好着呢,夫人尽管放心吧。“”大夫人来了。“门外,有丫头的声音响起。大少夫人带着人进来请安,”母亲。“ 陆夫人坐起身来,挥挥手让丫头停手。打量了大少夫人一番道:”看你脸色怎么不太好?“ 大少夫人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道:”昨儿下午儿媳娘家有人来传信,是…爹爹被人弹劾了。“ 陆夫人皱眉,”亲家出事儿了?可严重么?咱们怎么没有听?“ 大少夫人无奈,如今陆家上下除了一个林青书,全都是白身,朝堂上的事情知道的自然就慢了许多。就算是林青书,也不过是个翰林院庶吉士而已,根本不参与朝堂上的事情又能知道什么? 摇了摇头,大少夫人道:”还不知道。儿媳有些担心,想回去看看。“ 陆夫人点点头道:”是该回去看看,让晖儿陪你一起去。“ 大少夫人皱眉有些为难地道:”夫君…一大早就出门了。“”什么?“陆夫人凝眉,”今儿书院有课?“”儿媳不知。“ 陆夫人不满地看了儿媳妇一眼,摆摆手道:”算了,你先去吧。回头我再让晖儿过去探望林大人。“”是,多谢母亲。“大少夫人起身道。”夫人!不好了!“门外,有人急匆匆地进来,连等待通报的时间都来不及。听到这话,不仅陆夫人沉下了脸,就连原本想要退下的大少夫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看向来人。来者是陆夫人的心腹,自从林嬷嬷一家死的死废的废,陆闻也不待见他们,陆夫人只得重新提拔自己身边的亲信。这人便是如今陆家内院的管事。 陆夫人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管事脸色难看地道:”夫人,林家老爷被下狱了!“”什么?!“陆夫人身子一软,歪倒在了椅子里。大少夫人自然也走不成了,连忙过去跟着丫头一起扶起陆夫人,”母亲,你怎么样了?快…快叫大夫!“”不,不用!“陆夫人强撑着坐起身来,目光死死的盯着管事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或?清楚!“ 那管事一边抹着额边的汗水,一边道:”回…回夫人,今早朝上被都察院和御史台弹劾,早朝刚结束,人就被都察院带走了。“”怎么会这样?“林家老爷,也就是陆夫人的父亲如今也不过才是从四品的官而已,而且还不是什么重要部门平时根本不必上早操。因此朝堂上有人弹劾他也只能是下朝之后才知道消息。而林老爷显然是根本来不及收到消息,就被人跟带走了。 管事也是一脸茫然,林家因为跟陆家有些关系,在京城里一向没什么人会去招惹他们。但是这一次,能劳动御史台和都察院同时弹劾,不知道还以为林老爷犯了什么弥天大罪呢。要知道,御史台和督察院因为部分职能重合,一向都是有些不对盘的。 大少夫人想到自家父亲的事情,连忙问道:”林老大人是为何被弹劾?“ 管事道:”贪污,听御史台的大人出示了证据,林老大人早年在河东任知州的时候,贪墨了治理河道的银两共计三十三万两。“ 陆夫人眼前又是一黑,别处的贪墨尚且好,贪墨河道银两是要杀头的啊,就算是最轻也是个流放。”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陆夫人浑身无力地道,”快,快叫晖儿回来。还有老爷……“ 大少夫人低声道:”娘,我父亲…也是被人弹劾,贪墨。“ 其实,这年头也没有几个当官的手里的干净的。不过官场上本就有不少不成的灰色收入。例如冰炭敬,又例如一些日常的人情往来等等,全看做得好不好看而已。没有人抓自然是没事,但是如果有人诚心挑刺的话,绝对随便都能挑出一大堆来。李家的胆子没有林家的大,至少类似于河道这方面的钱李家是绝对不敢动的,最多是趁机喝点汤。不过这也许也是因为李家根本没有机会捞到这样的肥差的原因。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一凝。两家几乎前后脚同时出事,这是有人在针对她们! 陆晖和陆闻自然很快就收到消息赶了过来,同样收到消息的还有陆暄和陆明。陆暄还没有如何,陆明心中却是跳的快了几分。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那天在陆离的书房里,陆离看着他们的眼神。倏尔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他想多了吧。就算陆离再厉害,手里还没有什么势力的陆离怎么可能动得了林李两家。”三哥?“陆暄有些不解地看向陆明。 陆明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事。“”老爷,这可怎么办啊。“一看到陆闻进来,陆夫人立刻抹着眼泪迎了上去。 陆闻皱了下眉,沉声道:”夫人先不要着急,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 陆夫人含泪道:”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林家和李家都出了事?老爷,会不会是有人想要针对我们陆家?“旁边的陆晖身体僵硬了一下,脸色也有些难看。陆闻揉着眉心道:”咱们家心在无权无势的,谁会故意针对?更何况…咱们还有本家在,什么人不长眼睛了要针对我们?“”可是……“陆闻摆摆手道:”再等等。“ 陆闻得到消息的时间其实比陆夫人还要早一些,当时就派人去打探了。毕竟是自己的岳家,不过陆闻倒也不十分着急,岳家毕竟不是自己家。更何况,这些年岳家也没有给过他们什么帮助。 不多时,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回老爷,夫人,督察院的老爷了,林家老大爷贪墨河工银钱被人将证据递到了御史台,罪证确凿,无可转圜。不过如果林家能主动将贪墨的银两还回去,不定刑部和大理寺会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从轻?“陆夫人颤声道,也就是林老爷绝对不可能前身而退了。 打探消息地人点头道:”流放。“”父亲…“陆夫人泪流满面地歪倒在椅子里,哭得泣不成声。”老爷,怎么办啊。你要救救父亲啊。“陆夫人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抓着陆老爷道:”对了,我们去求本家,他们一定会有办法救父亲的。老爷……“ 陆闻有些头疼地道:”别急!就算有事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有的,先听听还有什么!“ 那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回老爷,方才的在门口遇到了本家来传话的人,…这事儿本家管不了,让咱们家谁得罪了别人,谁去将事情摆平。“”得罪?陆闻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问题竟然真的出在自己家里,而且连本家都直不管。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个儿子,陆明连忙摆手道:“爹,你可别看我。你也知道我可从来没接触过官场上的人,就算想得罪也得罪不了啊。” 陆暄也皱眉,道:“我最近也没有得罪过人。”陆暄是有点傲慢嚣张,但是他又不傻。在泉州傲慢是他有这个本钱,但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别是他,就算是陆家本家的几个公子也没有谁就敢真的目中无人的。 陆闻愣了愣,看向陆晖。陆晖沉默不语,片刻才道:“儿子不知。” 站在听着的下人从怀中抽出一封信函送到陆闻手中,“这是陆家的管事让的转交给老爷的。” 陆闻接过信函,挥挥手让人退了下去。 陆明有些好奇,“爹,陆家的信里什么?”陆家既然表明了不插手此事,至少就明他们绝对是知道幕后之人是谁的。 陆闻拆开了信函,里面却三个字——陆少雍。 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真是四弟?!”陆明忍不住惊呼道,同时又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盘算这个四弟如今在京城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一个刚入京几个月的新科探花,竟然能拔出李家和林家贪墨的证据,而且看起来竟然还不是造谣和污蔑。要知道,林家老太爷在河东任知州已经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了。 “是陆离那个贱种?!”陆夫人尖声叫道,声音尖锐的让厅中众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夫人!”陆闻脸色微沉,沉声道。不管怎么陆离都是他的儿子,陆夫人这样张口贱种闭口贱种的让陆闻听了很是不悦。陆离是贱种,那他是什么? 陆夫人气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哪里还顾得上看陆闻的脸色。站起身来道:“好!好得很!我倒要问问…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着,陆夫人就朝着大厅外面冲了出去。 陆闻心中总觉得要出事,连忙起身道:“快,跟上夫人!”他没有拦下夫人,因为他也想要知道,陆离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群人追着陆夫人抛了出去,落后几步的陆明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出神的陆晖问道:“大哥,这样你可满意了?” 陆晖神色僵硬,“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陆明摇摇头,也跟着追了上去。 陆宅里此时却是难得清闲,陆离伤势未愈并不用去翰林院当值。前来探病或者打探消息的人这几天陆陆续续也都来得差不多了,于是赋闲在家的陆离便越发的清闲起来。谢安澜坐在桌边,任由陆离执起眉笔替自己画眉。从他身上略带轻快慵懒的气息就能感觉到,陆四少心情很不错。 “喂,你到底会不会画?”谢安澜有些担心地问道。可惜陆离不许她看镜子,她也只得耐心的等着了。陆离的画工不错,画眉…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陆离悠悠道:“画不好怎么办?” 谢安澜冷笑道:“画不好我就顶着出门,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丢脸。” 陆离轻笑一声,“我怎么舍得让夫人丢脸。” 谢安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不想丢脸吧?” “别动。”陆离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轻声道。谢安澜眨了眨眼睛,好吧,不动就不动。 “四爷,少夫人,陆家来人了!”门口,陆英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前来禀告。一副习以为常的眼神看着房间里的两人秀恩爱。陆离手下却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就十分流畅的继续方才的工作。直到画好了眉,扶着谢安澜的脸认真端详了一番才满意地点点头,放下了眉笔换了一支勾线的毛笔,沾了放在旁边的彩墨往谢安澜眉心勾画。这才淡然问道:“来得什么人?” 陆英松了口气,道:“老爷,陆夫人,三位公子,还有大少夫人都来了。” 陆离轻哼一声,道:“来得倒是齐。” 陆英看看陆离,问道:“四爷,见人么?” 陆离道:“让他们等等吧,我有事。” 陆英无语地看看两人,您的大事儿就是为少夫人化妆么? “……是。” 谢安澜低声笑道:“你还是快一些吧,我怕他们把花厅给砸了。”陆离却是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地模样,道:“不用怕,砸了他们会陪的。” 谢安澜道:“这才几天啊,能让他们这么火急火燎的上门,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夫人冤枉哦,我从承天府出来之后就没有出过门。”陆离很是委屈无辜地道。 “呵呵。”我相信你就是傻子,没出门是真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出门才能办吧? 又过了半晌,陆离方才停下了手中的笔,淡笑道:“好了,夫人看看,可还满意?” 谢安澜转过身,望着眼前铜镜中的女子却是愣了愣。铜镜中的女子画着并不是上雍女子偏爱的柳叶弯眉,而是眉梢微微向上挑起,凭空更多了几分英气,少了几分柔弱。谢安澜平时并不怎么化妆,大多时候也只是随手描几笔眉毛罢了。也没有什么偏好,不过是怎么顺眼怎么来。陆离倒不愧是画坛新杰,在这方面倒也别有天赋。 原本光洁的眉心此时却有一朵半开的桃花,袅袅几笔就勾勒出了桃花的妖娆和清艳。也让谢安澜绝艳的容颜更添了三分妩媚动人。坐在梳妆台前的谢安澜碧蓝绣色绣着折枝桃花的长裙,桃红的腰带束着纤细的腰肢,彩色的丝绦缀着裙摆更添了几许亮色。臂上挽着一条与腰带同色的绣花披帛,眼眸含笑,绝艳清丽,竟然美丽不可方物。 谢安澜从陆离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笑容更盛,“好看么?” 陆离轻抚着她的脸颊,轻声叹息道:“夫人自是姿容绝代,为夫心中倍感担忧啊。” 女子总是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的容貌,特别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丈夫的时候,谢安澜嫣然一笑,道:“不用担心,夫君也是风流俊雅的浊世佳郎。” “……”四爷,少夫人,你们真的还记得花厅里有人在等你们么? 题外话 那嘛煮汤不是个好事儿,煮汤耽误更新。一千字要花掉平时写五千字的时间啊啊啊啊。而且觉得这两只。是不是有点太频繁了,伦家是个坚持清水的银! ps:不要问我陆四抱不抱得动澜澜,好歹陆四比澜澜高不少吧,澜澜又不胖。总比那个啥…一夜n次郎科学哈。今天二更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秀恩爱(一更) 第一百五十三章 秀恩爱(一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对质与出卖(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对质与出卖(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对质与出卖(二更) (( ))待客的花厅里气氛凝重的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陆夫人脸色阴沉,双手狠狠地抓着手中的茶杯,让人怀疑下一刻那细瓷描花的茶杯不是要被她捏碎就是要给她给扔了出去。往日里总是担负着安抚劝慰陆夫人的角色的大少夫人也没有心情话,坐在陆晖身边低着头有些魂不守舍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沉默着。 陆明看看脸色同样不好的陆闻,也不敢多什么只得重新窝回了椅子里,只在心中暗暗后悔不该跟着来看热闹。 从他们被人领进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刻多钟了,除了最开始有人送上了茶水以外就再也没有人出现过,连个续茶的人都没有。也就难怪陆闻的脸色不好看了。 正在陆夫人快要发作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陆离和谢安澜携手出现在了门外。看着门口蓝衣明丽,白衣翩然的一对璧人,大厅里众人虽然人多势众,却显得十分失色。 陆离拉着谢安澜走进大厅,也不在意陆闻和陆夫人占据了花厅的主位,径自走到一边空着的椅子前坐了下来。 “父亲突然过来,有什么事?”陆离淡淡问道。 陆闻突然有些不知道什么好。儿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没有榜上什么忙,儿子出狱他们也没有来。现在只是因为主家的一封信,三个字就上门前来质问,真的好么?到底,陆闻还是不太能相信陆离是导致李林两家家长被弹劾的罪魁祸首。 陆离也不看陆闻的欲言又止,轻笑了一声道:“是为了李家和林家的事情来的?” 众人神色都是一边,所有的目光都刷刷地落到了陆离身上。包括谢安澜在内,谢安澜的目光本来就在陆离身上。与其听陆家人废话看他们歪瓜裂枣的样貌,自然还是陆四少更加秀色可餐一些。 陆离微微挑眉道:“是我做的。父亲还有什么疑问么?” 陆闻还没来记得回话,陆夫人就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叫道:“果然是你!” “是我。”陆离淡淡道:“母亲有什么话要?” 陆夫人恶狠狠地瞪着陆离,“你这个孽子!你还是不是人?你竟然连自家人都陷害!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谢安澜有些慵懒地靠着椅子打量着眼前义愤填膺地陆夫人。这世上的人就是这么奇怪,当她对别人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的时候,她总是有办法替自己找到开脱的理由。什么是被人逼得啊,是不得已的啊,是你对不起我啊云云。但是如果别人做了一点对她不利的事情,那别人就是肯定不是人,孽子,丧心病狂罪该万死等等。 陆离慢条斯理地轻叩着手边的扶手,一边淡淡道:“原来,我还是自家人啊。” 陆夫人不语,只是恨恨地瞪着陆离。 陆暄站起身来,不满地道:“四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外祖家还有大嫂娘家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做?” 陆离抚额,“三哥觉得我做了什么?我虽然不是御史台和都察院的人,但是在朝为官总该尽到为人臣子的本分。碰巧我手里得到几分证据,不交出去难道还要留着包庇不成?还是…御史台和都察院的证据都是假的?既然如此,劳烦几位出门右转去东城,承天府衙门,大理寺衙门还是都察院随意。” 论强词夺理,陆暄就算再长八张嘴也未必得过陆离。只得阴沉着脸看向陆闻,陆闻冷声道:“你少东拉西扯这些没用的,到底为什么要对付林家和李家?我知道你跟家里的关系不好,但是你母亲娘家和你大嫂娘家可没有的罪过你。” 陆离嗤笑一声,目光落到了陆晖身上悠悠问道:“大哥,你…我为什么要对付他们?” 陆晖抬起头来,看向陆离的目光阴鸷含恨,“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离也不在意,“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不知道大哥知不知道?” 陆晖盯着陆离并不话,陆离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淡淡道:“如果我将这封信函送到尚贤书院,不知道大哥还会不会不知道?” 陆晖的脸色顿变,竟然顾不得陆闻等人还在场就扑过去想要抢陆离手中的信函。陆离虽然是没什么功夫,但是他身边的人有啊。陆晖才冲了两步就被突然划过来的椅子挡住了去路,陆晖刹不住步伐被椅子撞得一头栽倒了下去。原来陆晖刚刚起身,坐在陆离身边的谢安澜就伸出左手抓住旁边的空椅子往外面一甩。实木的椅子平地移动朝着陆晖跟前划了过去,正好挡在了陆晖的腿边。 陆晖摔进椅子里,又从椅子里翻滚到地上,刷了个五体投地。 陆离挑了挑眉,伸手在手中的信函上轻弹了一下道:“大哥这么急做什么?” 陆晖顾不得许多,死死地盯着陆离手中的信函,“陆离,你想干什么?!你休想害我!” 陆离道:“大哥似乎很紧张这封信,看来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了?既然如此,不如父亲看看该如何处置?”罢,陆离仿佛毫不留恋,随手将信函抛向了陆闻。见状,陆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陆离将他的神色看着眼中眼底掠过一丝讥诮。 陆闻愣了愣,低头打来了手中的信函。越看脸色却越发的难看,看向陆晖的眼光也多了几分的不可置信。等到看完了信,陆闻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了,“好…好,真是我的好儿子!”扭头对陆夫人斥道,“你养的好儿子!” 陆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满地道:“老爷,你怎么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妾身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妾身相信晖儿绝对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 陆闻冷哼一声道:“不该做的事情?你是指派人去暗害老四?” 陆夫人吸了一口凉气,一口咬定,“这是污蔑!老爷,这绝对不是真的,晖儿怎么会做这种事?” 陆闻冷笑道:“你跟我没用,你天天在我跟前老大孝顺勤奋,懂事沉稳,原来就是这样沉稳的?长着本家的势,拿钱找人杀害自己的亲弟弟!” 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陆晖也愣了,立刻叫道:“不对!父亲,不是我…我没有找人杀他!” 陆闻看着嫡长子,眼底无比的失望,“这么…你半个月前没有从家里拿一万两买凶?” 一万两并不是数目,平时陆闻不管后院没注意也就罢了。但是如果真心要查是不可能查不出来的。 “我…”陆晖道:“不对,我没有让人杀他!是…是大堂兄…”慌乱之中,陆晖毫不犹豫地将陆渊给拉下了水。 陆闻皱眉,“陆家大公子?好端端的,他要杀老四做什么?” 陆晖无言以对,陆离却并不着急,慢慢道:“这件事,陆家大公子的法却似乎跟大哥不太一样啊。”陆离抬手,身后的陆英又奉上了一封信函,陆离道:“这是今天一早陆家大公子派人送来的亲笔信,他…那四个人确实是用他的人脉找来的,但是,他并不知道大哥想要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他以为,大哥只是在书院受了什么欺负,想要替自己出口气而已。大哥既然求上门了,看在都是一家人的关系上,他也没有多问就答应了。那四个人的身份来历,也都在这里了。” 陆晖身子一软,险些再一次跌回了地上,他没想到陆渊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出卖了他。 “不对!我没有让人杀你!”陆晖咬牙切齿地道。他怎么会让人杀了陆离呢?他还要他好好地活着,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将他踩在脚下啊。是谁…是谁要害他?陆渊…还是陆离?! 陆离惋惜地叹了口气,道:“那四个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父亲,我在承天府的时候我也告诉过承天府的大人们,那四个人…是想要杀我的。如今案子还没有丝毫头绪,我想,承天府的人大概会换一个方向先查那几个死人了。” 所有人都惊骇地看向眼前笑容雍容淡定的白衣少年。 陆离手里捏着陆晖买凶的证据,还是陆家大公子亲笔作证的。一旦陆离将这些东西交到承天府去,陆晖就完了。 “给我!”陆夫人神色狰狞地朝着陆离扑了过来。 谢安澜叹气,“夫君,你这样弱不禁风可该如何是好啊?”三天两头的被人扑,这要是没了她,日子可怎么过啊。 陆离无语,“有劳夫人。” 谢安澜臂上的披帛突然如灵蛇一般射了出来,正好拦在了陆夫人和陆离之间。披帛随意的一档,扫在陆夫人脸上仿佛被人甩了一记耳光一般的疼痛。还没等陆夫人站稳,谢安澜已经一个旋身做到了陆离的右边的扶手上。 陆夫人却比方才的陆晖更加疯狂,不管不顾地继续朝着陆离扑过去,伸手想要抢陆离手中那封陆渊的亲笔信。 谢安澜耸耸肩,一只手扣住了她伸出去的手,一拉一带然后往后一推。陆夫人连续后退了七八步,正好落进了方才的椅子里。 谢安澜倚坐在扶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陆夫人神色浅淡,“我不喜欢撒泼的人,更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夫人最好还是安分一些的好。”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对质与出卖(二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对质与出卖(二更)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断腿(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断腿(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断腿(一更) (( ))陆夫人面对惊恐地坐在椅子里,往日里总是梳理的一丝不乱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了。望着谢安澜和陆离的眼神既充满了怨恨又满是畏惧。以前谢安澜也在她面前动过手,但是当时谢安澜针对的并不是她本人,但是现在却不一样,眼前的女人美丽明艳,看向她的眼神却冷漠的令人彻骨生寒。最重要的是…陆离手中的东西! 大厅里一时陷入了沉默,谢安澜靠着扶手慢悠悠地把玩着腰间彩色的丝绦。陆离同样斜倚着负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信函,谁也没有先开口话的。 另一边就更加尴尬了,陆明和陆暄对视一眼,双双扭头去看地上的陆晖。陆晖那一下虽然摔得重,但是也并没有重到爬不起来。但是他却一直坐在地上没有动,就连陆夫人被谢安澜甩出去的时候他都没有动一下。陆暄微微皱眉,看向这位兄长的神色更多了几分不满。 到底,这都是陆晖惹出来的事情。他们是对陆离不怎么样,但是谁规定兄弟就一定要相亲相爱了?就算从前偶尔欺负陆离,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对陆离做什么啊。一个大家族里,强者欺负弱者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当然,陆离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是弱者,从前八成也是扮猪吃老虎。不然怎么以前怎么挤兑欺负都没事儿,一到父亲动真格的打了他一顿,立马就变了?但是不管怎么,他们也没谁丧心病狂到要去杀害兄弟的地步。现在事情出来了,陆晖倒是一言不发,所有的事情都让母亲去替他解决了。 谢安澜眨眨眼睛,好奇地看向陆闻,有些想知道他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好半晌,陆闻才抬起头来看向陆离,问道:“离儿,你想要如何?” 陆离声音似乎有些怪异,“我想要如何?” 陆闻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你竟然没有将这封信交出去,自然并不是真的想要至你大哥于死地了?你吧,你想要什么?为父……” “你还要保他?”陆离冷声道,倒不是他对陆闻有什么深厚的父子感情,而是有些无法理解。陆闻也不是多么重情重义的人,这种情况下还想要保陆晖简直是莫名其妙。正常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放弃陆晖,改培养陆暄或者陆明么?虽然这两个资质不高,前途有限,但是还有下一代啊。陆晖是比陆暄和陆明厉害一些,但是陆离也看不出来他还能有什么前途。 陆闻道:“他是你大哥。” 陆离轻蔑地嗤笑一声,俯身去看陆晖。被他平静的目光注视,陆晖却觉得仿佛被针刺一般缩起了身子。只看了一眼,陆离就懒得在看他了,淡淡道:“这封信还给父亲也不是不行。”陆闻面上一喜,却听陆离道:“陆家大公子还在,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陆闻这才反应过来,可不是么?这封信在陆离手里可以作为证据,但是这个证据却不是唯一的。并不是毁了就没有了,陆渊还在,他随手就能写出来百十同样的信。但是…“你要怎么样才会放过你大哥?”陆闻问道。 陆离轻轻弹指,“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既然如此,劳烦父亲…亲手将陆晖的腿给打折了吧。” “什么?!” “不要!” 陆夫人和陆晖的声音同时响起,一直没有开口话的大少夫人脸色也是惨白。 “不要?”谢安澜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当初父亲和大哥对夫君下手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犹豫啊。” 陆闻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已经扑倒陆晖跟前的陆夫人,道:“这样…晖儿这辈子就毁了啊。” 陆离淡淡道:“他本来就是废物,毁不毁的又如何了?父亲有功夫为他操心,还不如早些另外选个人来培养,不准还来得及。” “陆离!”陆晖目眦欲裂,仿佛恨不得扑上来咬陆离一口。一把推开陆夫人,陆晖朝着陆离吼道:“陆离!你凭什么这么我?凭什么压在我上头?你不过是个贱婢所生的庶子罢了,我才是陆家的嫡长子!你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安安分分地待着当见不得人的老鼠?那才是你该有的身份!你该死!” 陆离眼眸微冷,神色淡漠地盯着眼前激动的近乎疯狂的陆晖,“自己蠢,就该认命。陆家你自己留着,我从前没兴趣,以后也不会有兴趣。”仿佛陆家偌大的产业,在他眼中只是一堆毫无意义地垃圾一般。就是这样的态度,让陆晖越发的痛恨,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掐陆离的脖子。只是他还没靠近的时候就再一次被人甩了出去。这一次动手的却是陆英。看着被甩出去的陆晖,陆英眼底一片兴高采烈。每次少夫人都抢先动手,他这个随身护卫的存在感在哪里啊。 “父亲,考虑好了么?”陆离不再看疯魔的陆离,而是侧首去看陆闻。 这一点时间哪里够陆闻考虑好?打断嫡长子的腿,这怎么能行? “陆离,你敢!”陆夫人叫道。 陆离有些厌烦,“真是什么都指望不上你们,我跟你们浪费这么多时间做什么?陆英,将他们全部,赶出去!” “是,四爷。”陆英沉声道。 “等等!”陆暄站起身来道,“四弟,你还没林家和李家的事情。” 到底还有没有人记得他们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啊? 陆闻和陆夫人也是一愣,陆离一开始就抛出了这样让人震惊的消息,他们都忘了还有林家和李家的事情要解决了。大少夫人脸色也再一次苍白下来,她不笨,已经有些明白陆离的意思了。如果她们方才真的就这么走出去,林家和李家就真的没救了。 “林家?李家?”陆离挑眉一笑,“二哥,三哥,我觉得,你们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金家和桑家。” 陆明和陆暄一愣,双双变了脸色。 陆离轻叩着椅子的扶手,淡淡道:“二哥和三哥这样看着我,是要做什么?” 陆明深吸了一口气,笑容有些勉强,“四弟,大家都是亲兄弟,何必……” 陆离道:“亲兄弟?之前想要杀我的人据也是我的亲兄弟。因为这事儿,弟还有幸到承天府大牢一游,带了一身的伤痕回来呢。” 陆明心中叹了口气,只能闭嘴看向陆闻。 陆闻皱眉,“你从哪里得到那些消息的?”陆闻并不怀疑陆离手中是否真的有金家和桑家的秘密消息。陆离既然能弄到林家和李家的,自然也能弄到桑家和金家的。让陆闻关心的是,陆离的消息渠道来源。 陆离有些意外地看了陆闻一眼,淡淡道:“这不是父亲应该关心的事情。” 陆闻一噎,看着眼前定定地望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妻子以及儿媳妇,陆闻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挣扎的神色显露无疑。 “父亲!” “父亲!” 陆明和陆暄双双叫道,陆夫人和陆晖却变了颜色,陆夫人厉声道:“暄儿,晖儿是你大哥!” 陆暄看了一眼正怨恨地盯着自己和陆明的大哥,沉声道:“母亲难道要为了大哥毁了整个陆家?” 陆夫人冷笑,“他有那个本事么?危言耸听罢了!” 陆明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管陆离是不是危言耸听,陆明觉得自己已经都不想再跟这个弟弟接触了。他虽然好色平庸,却有自知之名,论阴谋诡计,他玩不过陆离。但是,陆家属于他的产业却不能为了陆晖而败坏殆尽了。 陆明看着陆闻道:“既然母亲这么,父亲,请你跟四弟一样,把儿子也分出去吧。儿子想带着桑氏回泉州去。”陆明当然不是真的想要回泉州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去。但是跟陆晖继续待在一起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了。 “即便不桑家和金家的事情,大哥今天能这么对四弟,明天就同样会这样对三弟和我吧?”陆明道。 “你…”陆闻脸色有些难堪,他还活的好好地,就又有一个儿子要分家。这不是让外人他陆闻治家无能,教子无方么? “我也一样!”陆暄也瞬间明白了陆明是什么意思,立刻跟进道。陆暄的话却比陆明的分量要重多了。陆暄是嫡子,除了祖宗留下来的传给陆家后代子孙的产业不能动,别剩下的,陆暄是可以跟陆晖平分的。再加上陆明和之前就分出去的陆离,这几乎等于短时间内陆家多半的产业都要分割出去。 陆闻脸上显露出一丝怒容,厉声道:“够了!什么分家?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谁再提我就将他赶出陆家!”然后又转身面对依偎在一起看戏的陆离和谢安澜,沉声道:“这件事是你大哥对不起你,你要有个交代我给你!” 陆夫人脸色大变,“老爷,你想干什么?!” 陆闻沉声道:“你是只要老大的腿,还是要林家和暄儿,你自己选吧!” “不!”陆夫人叫道,伸手将陆晖挡在自己身后厉声道:“老爷!晖儿是陆家的嫡长子,是咱们陆家的希望啊。” 陆闻苦笑,抬头看了一眼躲在自己母亲身后的儿子,道:“他现在…还算什么希望?老大,自己做事自己当,你站出来。”陆晖怎么肯?他想要打断陆离的腿,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变成断腿的残废。 “爹,那些事情不是我做得!是陆离!是陆离他冤枉我!”陆晖叫道,这么多混乱中,陆晖脑海中灵光一闪竟然抓住了一条还算正确的灵感。陆离口口声声他派人去杀他,但是却非要父亲打断他的腿。明…陆离从头到尾就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是去杀他的。 但是现在…那些人都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死的…陆离,一定是陆离! “够了,出来!” “陆闻,你敢!”一片杂乱声中,陆夫人的声音显得尖锐而狠戾,“你敢伤害晖儿一下,就别怪我无情!”着又指向陆离,“这个孽种…这个孽种当真是那个贱婢生的?你以为我不……” 啪!陆闻一个耳光重重地甩在了陆夫人的脸上,陆夫人被打的身子一歪撞到了一边的桌子边角上顿时血流如注。陆暄和陆明都吓了一跳,却连过去扶陆夫人都不敢,因为陆闻的脸色实在是太过吓人了。这么多年,陆闻发火的次数不计其数,但是两人却从未见过陆闻这样阴狠而扭曲的神色。 陆夫人被打得耳朵里一阵隆隆作响,抬起头来顾不得去擦额头上的伤。只是愣愣的望着陆闻,上前扶她的大少夫人在她耳边什么也根本听不清楚一般。 陆闻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陆夫人,突然抬脚一脚踢在了陆晖的腿骨上。只听咔擦一声轻响,陆晖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大厅。陆闻定定地看向陆离道:“现在你满意了?”陆离微微凝眉,看着陆闻并不话。陆闻却已经转过身去,吩咐道:“带你大哥和母亲回去!” “晖儿!晖儿!”陆夫人终于回过神来,耳中的轰鸣声也渐渐减轻了。一把推开了大少夫人扑倒陆晖跟前,“晖儿,晖儿你怎么样?陆闻,你…。” “闭嘴!”陆闻脸色铁青,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狠戾的目光竟然让陆夫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暄儿,带你母亲回去!” “是,父亲。”陆暄也不敢多什么,与大少夫人一左一右扶起陆夫人就往门外走去。 少了陆夫人,花厅里就只剩下陆闻的喘息声和陆晖的惨叫声了。陆闻低头看了一眼陆晖,挥挥手示意一边跟来的下人将人带走。又看了看陆离和谢安澜,仿佛不知道什么好,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 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谢安澜挥手让陆英退了出去。花厅里只剩下两人,谢安澜靠在陆离肩头道:“没想到,你爹方才那一脚,看上去倒是完全不像个弱之人。”谢安澜算是个创伤专家,陆闻那一脚下去她清楚的听到了陆晖腿骨断裂的声音。那可不是一般的脱臼,就算没有陆离前世那么严重,陆晖以后依然可以走路,但是想要完全恢复也是不可能了。 想要一脚踢断一个人的腿骨,谢安澜能做到,但是陆离肯定做不到。然而,陆闻却做到了,而且似乎一点儿也不是意外。陆闻只踢出去了一脚就收住了,显然他很肯定自己那一脚下去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你爹练过武?”谢安澜问道。 陆离微微摇头,“不知道。” 谢安澜想了想,“肯定不是苏梦寒高裴那样的高手。”高裴和苏梦寒尚且还做不到完全的返璞归真呢,陆闻年岁是比苏梦寒和高裴大,但是资质却绝对不可能比这两个更好。所以…“应该是年轻时候学过一些,后来就渐渐放下了。”陆家以前毕竟还算不错的,身为陆家的少爷公子,陆闻会武双全也不难理解。不过如今的陆闻看上去却跟所有这个年纪的老头儿没什么差别了。 看着陆离依然沉默的模样,谢安澜轻叹了口气道:“既然这么在意,方才怎么不问?” 陆夫人那句话和陆闻之后的反应他们都听在了耳里,看在了眼中。 陆离…的身份,至少,陆离的生母的身份,只怕是有问题。 陆离早年丧母,无论是前世今生陆离对那个生母其实都没什么太深的印象。直接的是一个长得很不错的女人而已,只是那个女人与他并不亲近,虽然照顾着陆离的生活起居,平时却极少跟陆离话,更不用如陆夫人一般温柔的对待陆晖和陆暄了。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曾经的陆离是有些羡慕陆晖兄弟俩的。虽然嫡母对他不冷不热的,但是对两个兄长却是十分的温柔可亲。 而他的母亲,或许是因为不受宠,总是眼神幽怨的望着他,在那个女人过世之前的那段时间,陆离甚至觉得他的母亲是有些怨恨他的。所以,他的生母过世之后,陆离便自主的屏蔽了关于母亲的所有事情和想法。一个八岁的孩子,被自己的母亲怨恨着,他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这足以让当初还什么都不懂的陆离伤心不已。 按照陆夫人的话,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还有陆闻的反应,让陆离不得不考虑陆夫人的话的真实性。 “他不会的。”陆离淡淡道。 陆离觉得或许他一直有点看了这个父亲。方才陆闻面对陆夫人时那一闪而过的阴狠不仅吓住了陆夫人,也让陆离心中一跳。如果但是陆夫人坚持还要下去的话,陆离毫不怀疑陆闻会当场杀了陆夫人。或许陆夫人也看出了这一点,才没有再下去的。 谢安澜有些无奈,偏过头打量着陆离俊雅的容颜,“我不是故意诅咒你的。”她当初三不五时就怀疑陆离不是陆闻亲生的,但那真的只是吐槽和玩笑啊。 陆离唇边口气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其实,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重活一世了,前世他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从未曾考虑过什么生母到底是谁的问题,不也将那些人统统踩在脚下了么?如今有了钟爱的妻子,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他还有自己的目标和想要的东西,所谓的身世与他又有什么意义? “你想得开就好,你若是实在在意的话,回头我帮你去陆家问问也行啊。”谢安澜道。这个问问当然不是正大光明的上门去问问,而是暗地里去拜访陆夫人问问。陆离摇摇头,“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现在没必要节外生枝。” 谢安澜点点头,看看陆离有些怀疑地道:“陆晖…应该没有想要派人杀你吧?”杀人还不太符合陆晖的行事风格,一是他没那个胆子,二是他想要看陆离落魄的想法应该是大于他想要陆离的命的想法的。陆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陆晖应该更想看到陆离过得凄惨落魄,更加能满足他被陆离一路碾压的愤怒和不甘。 陆离挑眉,淡淡道:“他自然没那个胆子,可惜…死无对证。”人已经死了,人也是陆晖找去的。陆离刚出狱陆渊就让人送来了信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显然也是对陆晖彻底失望想要放弃他了。如今陆离那些人想要伤他那些人就是想要伤他,陆离那些人想要杀人,那些人就是杀人未遂。 谢安澜叹了口气,低头盘算道:“在皇帝跟前挂了名,又跟柳浮云私下结交,威胁陆家从此以后陆家的人肯定不敢再轻易来招惹你了,还断了陆晖一条腿,从此以后陆家那三兄弟,甚至是父子夫妻关系必然失和。一个简单的事情就能搞出这么多结果,你不累么?”显示自己智商上比别人更优秀一些么? 陆离一手揽着谢安澜,淡笑道:“我知道夫人喜欢直截了当的方式,不过如今不是条件不允许么?”如果可以谁不希望能够干脆利落,直截了当呢? 谢安澜看着他道:“我只担心你未老先衰,早生华发。”想太多确实是很容易变老的。 陆离低声笑道:“夫人放心,为夫一定陪着夫人一起白头。” “……”白头到老什么的… “陆晖这次可是真的要将你恨到骨子里去了。”谢安澜想了想,道。 陆离挑眉,“夫人是在担心什么?” 谢安澜笑吟吟地道:“担心他变成第二个陆离你信不信?”黑化给人力量,黑化能让一个平凡的人变成魔鬼啊。谢安澜怀疑,黑化是不是在智力方面有加成作用。 陆离却不以为然,“陆晖?夫人想太多了。若是换了陆暄我不定还会担心一下。” “嗯?” 陆离道:“陆晖此人心高气傲,实则心性不坚,极其容易被人左右情绪。偏偏他从娇生惯养,从未遇到过任何挫折。还被他母亲捧在手心里一味的吹捧,所以,当他发现他看不起的庶弟竟然压在自己头上时,才会格外的受不了。他就算满心怨恨,除了心性狂乱,行为失常以外,大概更可能自甘堕落。对他的脑子不会有任何更好的影响,我倒是更偏向后者。” 性格坚韧的人可以在面对挫折和打击的时候一次次跌倒再爬起来。而与之相反的人,却会从此一蹶不振。 陆离是前者,而陆晖是后者。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断腿(一更)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断腿(一更) 第一百五十六章 面君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六章 面君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五十六章 面君 (( ))陆家人回到家里之后会如何闹腾,无论是陆离还是谢安澜都没有心思去关注。d7cfd3c4b8f3只有安插在陆家的人传来一些没什么大用的消息,陆晖要卧床养伤,只怕三五个月内动弹不得,陆闻将陆家的许多事情都交给了陆明和陆暄去打理。就连内院的事情,如今也是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做主的多了。至于陆夫人,据她生了重病,在自己院子里养病,陆闻不许任何人打扰。就连陆蕙专程跑回去都没能见到陆夫人。 这些消息,陆离和谢安澜看过之后也只是一笑置之罢了。如今对他们来更重要的事情已经摆在了眼前。 皇帝传旨召陆离入宫见驾。 这个消息来得突兀却又并不让人觉得意外。毕竟今科探花入狱的事情确实是惹来了不少人关注的,又是皇帝陛下亲自关照审理的,如今含冤入狱的探花郎身上的伤也好了,皇帝陛下召见以示抚慰也算是正常。 一大早,陆离便进了宫。只是皇帝还需上早朝,陆离便只能在御书房方面等候召见。过往的宫女们看着站在御书房门外屋檐下一身绯色官服饰,俊雅风流的今科探花都忍不住红了脸。 陆离站在屋檐下,抬头望天。明黄的琉璃瓦,色彩华丽的雕梁画栋还有屋檐外仿佛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陆离在心中漫不经心地想着。 这不是他今生第一次进宫,不过御书房却是第一次踏入。但是陆离并不陌生,若前世,整个皇宫里他最熟悉的地方大概就是御书房了。毕竟他不用上朝,前朝皇帝早朝的大殿他是基本上都不去的。 “陛下驾到!”远处,传来内侍尖锐的声音。昭平帝已经下了早朝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御书房走了过来。看到站在屋檐下躬身行礼的陆离昭平帝挑了挑眉,“今科探花,陆少雍?” 陆离垂首,“微臣陆离,叩见陛下。” 昭平帝打量了陆离一番,点点头道:“看来伤好得差不多了,随朕进来。” “是,陛下。” 陆离起身,跟在昭平帝身后走进了御书房。 “都退下。”昭平帝坐了下来,沉声吩咐道。 御书房里的内侍宫女齐声应是,恭敬而无声地退了出去。 陆离站在突然有些空旷的御书房中间,垂眸肃立任由昭平帝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想起这些日子上雍城中的风波,昭平帝不得不承认这个探花郎果真优秀的有些不像是陆家旁支的子弟,难怪引得嫡兄嫉妒成狂呢。 许久,才听到昭平帝沉声道:“陆少雍,你的胆子倒是不。”陆离垂眸,声音不轻不重,“陛下谬赞,微臣不敢。” 昭平帝轻哼一声道:“陆家,高阳郡王,理王还有柳家都曾经对你示好,你却不假辞色,甚至不惜因此得罪了柳家大公子。陆少雍,你想干什么?” 陆离道:“回陛下,陆离科举为官,确是为了荣华富贵。但是入殿为臣是为了名垂青史,并不是为了做人家臣。” “哦?”昭平帝挑眉,“名留青史,好大的口气。泉州曹禺如今做的事情,是你出的主意?” 陆离道:“曹大人一心为民,微臣不过是多言参详一二罢了。曹大人愿意听从当时籍籍无名的微臣的意见,是曹大人胸怀宽大。” “你倒是不居功。”昭平帝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道。 陆离神色淡定,并不多少什么。 好一会儿,昭平帝方才又道:“陆少雍,朕招你入宫所为何事,你可知道?” 陆离道:“臣不敢擅自揣测陛下圣意,请陛下明示。” 昭平帝饶有兴致地道:“不该揣测圣意?朕听陆少雍以计谋百出名闻上雍,那边那几家想要拉拢你也多为此。原来你还有不敢为之事?”陆离依然垂首沉默不语,穿着红色官府的少年站在御书房中央,肃然垂首而立。仿佛恭敬,又仿佛默认,恭谨却不会令人觉得卑微。 幸好,昭平帝似乎也没有兜圈子的意思,顶着陆离道:“陆少雍,既然你你不愿做人家臣,想来是想要凭着自己的本事扬名立万,名垂青史了?朕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只是,朕不知道,你是否能够抓得住这个机会?” 陆离抬眼,眼中带着几分惊讶和不解,还有几分欣喜之色。虽然隐藏的很好,却依然被昭平帝看破了。昭平帝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如何?陆少雍,你敢么?”陆离道:“为陛下分忧,是微臣的本分。” 昭平帝点头,“很好,不过朕听,你跟家里父兄的关系不太好?” 陆离微微一顿,声音似乎都轻了几分,道:“是。” “你那个兄长,朕也听过一些,确实有些不像话。”昭平帝仔细盯着陆离,淡淡地道。其实,身为天子昭平帝又怎么会听过陆晖怎么样?这个听,九成九都是刻意让人调查的接过。只听昭平帝画风一转,沉声道:“但是,你身为人子,为此而顶撞父亲嫡母,终归是不对。须知道一句话,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此事若让人计较起来,与你可不是什么好事。” 陆离微微抿唇,年轻的脸上露出几分倔强之色。口中却还是道:“多谢陛下教诲。” 昭平帝一看就知道他是口服心不服,轻哼一声道:“你觉得你自己就一点都没有做错么?陆少雍,当日死了的那四个混混当真是想要杀你?你身为弟弟,陷害兄长杀人之罪,你可知道若是罪证确凿,你那大哥是要丢了性命的。” 陆离抬眼,道:“陛下怎知不是?” 昭平帝冷笑道:“确实是死无对证,所以朕你的胆量不。但是,你可知道何谓百密一疏?那几个混混尚有一个知道内情的同伙在,整件事情也是他跟你大哥的人接触的。他们的交易内容是什么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听你兄长如今也断了一条腿,你也该觉得够了吧?” 陆离垂眸,掩去了眼底一丝嘲弄的光芒。他怎么会不知道?就算事先不知道难道这么好几日还不够他查清楚么? “这次的事情,朕不跟你计较。算起来,也是你兄长不对在先。你是个有能力的,年纪也还轻,难免为了一些事情一时行差踏错,朕不怪你。” “多谢陛下。”陆离沉声拜谢道。 昭平帝道:“你想要扬名立万,朕给你这个机会。正好,朕这里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只要办好了,将来的前程自然可期。你可愿意?” 陆离脸上闪过喜色,“请陛下示下,臣定竭尽全力为陛下效力。” 昭平帝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这事情也不难。怀德郡王,你可与他有交情? 陆离道:“并无交情。” 昭平帝点头,道:“很好,朕听怀德郡王心怀不轨,朕要你找到证据呈上来。” 陆离皱眉,沉声道:“请陛下恕罪,陛下只是听若是怀德郡王并无不轨” 昭平帝轻哼一声道:“所以,朕了要你找到证据。陆少雍,那么多人都赞你聪明多智,莫要让朕怀疑的浪得虚名。”陆离眼眸微闪,心中顿时明了。拱手道:“微臣明白了,微臣一定尽力而为,不敢令陛下失望。” “很好。”昭平帝神色稍缓,淡淡道:“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才是。” “是。” 昭平帝思索了片刻,道:“翰林院那地方倒是有些不便你行事,既然如此你去承天府吧,前些日子承天府缺了一个通判,一直都没能补上。你去正好合适。” 陆离从容的面上更多了几分喜色,恭敬地道:“臣叩谢陛下隆恩。”翰林院编修是正七品,承天府通判正六品,皇帝陛下一句话,陆离便连升了两级,而且承天府通判是个实缺,比起一般的地方官,又是在天子脚下,自然是不同一般的。承天府尹便是非皇帝的心腹不能胜任。 如此算来,昭平帝这次对陆离着实是不错。 昭平帝看着陆离道:“让朕看看你的本事,这件事若是办好了,自然有你的好处。柳家十三郎本是个聪明人,办事妥帖朕也喜欢。可惜,他到底是柳家的人,总要为柳家考虑得多谢。你虽然姓陆,但是朕相信你当能明白何为忠君?” 陆离道:“陛下隆恩,不敢或忘。” 昭平帝点头道:“很好,你去吧。” “微臣告退。”陆离也不多什么,恭敬地行礼之后退出了御书房,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昭平帝冷酷的目光一般。陆离知道,这次所谓怀德郡王的事情,只是一个试探。既是试探他是否又能力,也是试探他是否真的能用心为昭平帝做事。昭平帝真正想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对付区区一个郡王而已。 果然,无论什么样的君王,只要还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心计?外人只看昭平帝二十多年来宠幸柳贵妃,昏聩不已。却不曾想过,有这么一个昏聩的皇帝在,东陵二十多年竟然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难道真的就是巧合么?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面君 第一百五十六章 面君 第一章 前科探花的嫉妒(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章 前科探花的嫉妒(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章 前科探花的嫉妒(一更) (( ))出了上书房,陆离在宫中侍卫的引领下往宫门外走去。d7cfd3c4b8f3皇宫这地方他早就十分熟悉,倒也没什么可好奇地,一路上神色淡定自若也没有如许多第一次觐见的官员一般战战兢兢或者四下张望,倒是让领路的侍卫多了几分佩服之意。 只是还没走几步,便看到不远处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领着陆离的侍卫连忙停住脚步恭敬地站立在道旁。陆离扫了一眼心中便已经有数了。如今这深宫之中,除了柳贵妃,还有哪个嫔妃敢有如此排场?柳贵妃出行的这个排场,比起皇后只怕也是不遑多让。 柳贵妃的仪驾并没有直接从两人跟前过去,反倒是在陆离跟前停了下来。柳贵妃坐着一顶四面围着暗金色刺绣纱帘的软轿,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路边的陆离。 “见过贵妃娘娘!”那侍卫连忙朗声行礼,陆离自然也跟着见礼。 柳贵妃柳眉微挑,道:“这是做什么去呢?” 御书房的侍卫,柳贵妃就算不认识人大概也是能看出来出处的。何况这两个人是从那边过来的,一个穿着官服一个穿着御前侍卫服饰,不是御书房的人是谁? 柳贵妃可以认出来御前侍卫,御前侍卫却不可能不认识柳贵妃,那侍卫连忙恭敬地道:“回娘娘,陛下召见陆大人,属下奉命送陆大人出去。” “陆大人?”柳贵妃抬手掀起了暗金色的纱帘,盯着陆离道:“你就是今科探花陆离?” 陆离垂眸道:“回娘娘,正是微臣。” 柳贵妃打量了他良久,方才轻哼一声,挑眉道:“果然是青年才俊,怪道陛下如此看重呢。”看着眼前俊雅的红衣少年,柳贵妃心中就格外的不舒服。不舒服的原因当然就是因为前些日子往承天府去的那封信。若是之前陛下不知道也就罢了,就在她摆明了对这个陆离有不满的情况下,陛下竟然还为他开脱。甚至暗示她后宫不得干政! 什么这个陆离他有大用,也不知道区区一个今科探花芝麻官能有什么用?就算是陛下有什么事情,拿到浮云不行么?今科那么多的进士不行么?非得要这个陆离? 总之,柳贵妃就是看陆离十分的碍眼。 陆离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垂首伫立在路边也不多什么。好一会儿,柳贵妃方才道:“陛下如此看重陆大人,陆大人就好好为陛下办差吧,莫要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多谢娘娘教诲。”陆离恭声道。 柳贵妃哼了一声,放下了帘子示意可以走了。 一行人抬着软轿摇摇晃晃地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领路的侍卫有些同情地看了陆离一眼,这位陆大人也是倒霉,明明好运气得到陛下的青眼,却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贵妃娘娘。以后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啊。 “陆大人,请。” “多谢。”陆离淡淡点头道。 陆离出了皇宫不久,晋升的消息就传遍了各个应该传到的地方了。一个区区六品通判的任命还用不着皇帝亲自下旨,所以这个消息是从吏部转出来直接转到翰林院和承天府的。等到陆离回到翰林院的时候,大半个翰林院都要炸了。 原本还因为陆离入狱而幸灾祸的人们早就羡慕嫉妒的红了眼睛。这运气…也太好了一些吧?坐个牢,就能够得到陛下的召见,还直接官升两级,从翰林院直接跳到了承天府。这让许多在翰林院磨蹭了许多年都没有半点长进的人要怎么才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陆兄,恭喜啊。”陆离一踏入平时当值的班房,好几个同僚立刻就热情的围了上来。在这个房间里当值的几个除了已经调走的百里胤以外都是七品编修。基本上至少也是上一届科举的二甲进士,当然也有倒霉一点上上届或者上上上届的。总之不管怎么,他们的都是跟陆离相差无几的。但是陆离显然比他们跑得快得多啊。 陆离为人并不亲近,不过平时跟同僚的关系也不差。见状也不惊讶,一派淡定自若,宠辱不惊,“多谢各位。” 一个三十出头的同僚望着陆离笑道:“陆兄当真是青年才俊,将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陆离拱手,“洪兄谬赞了。” 其他人也纷纷七嘴八舌的恭维着陆离。这一届的科举的后生太厉害了一些,这才短短两个月,已经是第二位升到正六品官位的人了。虽然在众人眼力,陆离这个正六品比不得百里胤那个正六品清贵,又是在陛下面前能够京城面君见驾。但是那也是正六品啊。而且陆离比百里胤了好几岁,将来的前途当真是不可限量。 有人恭维,自然也有人不屑。班房里唯二没有上前的人便是今科榜眼王越之和前前科状元齐浩然了。王越之稍微有些嫉妒和尴尬,毕竟三鼎甲如今就生下他一个还在原地踏步了,不过到底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齐浩然就不一样,盯着陆离的眼神要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轻哼一声道:“有靠山的人果然不一样啊。” 原本热闹的众人都是一愣,纷纷看向齐浩然。齐浩然却表现的越加高傲起来了,道:“陆大人固然和各位一样都是青年才俊,可惜…各位大人却没有陆大人这么好的命,能够投身在陆家这样的家族啊。” 众人神色怪异地看向这位前前科状元。难怪升不上去,哪个上官脑残了会推荐这么没眼色的人啊?别陆离跟陆家的关系疏远许多人都知道,就算陆离真的是靠着陆家的势力升迁的,你也不必挑着这个时候去挤兑人家啊?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尴尬。齐浩然出这种话,他们若是再上前献殷勤,岂不是他们都是攀附权势的人,想要借陆离的关系搭上陆家?读书人都是要面子的!许多人在心中又将齐浩然给恨得一遍。 陆离仿佛没听见悄然的话一半,神色依然温雅自若,淡淡笑道:“这些日子多谢各位照顾,下午在静水居请诸位喝杯水酒,不知各位可否赏光?” 这个必须要赏光啊。原本尴尬的气氛顿时削减了气氛。众人纷纷道“正好为陆兄道贺”,“陆大人破费了”云云,谁都懒得再去看齐浩然的神色。大家笑了几句就各行其事去了。毕竟翰林院虽然是个悠闲的地方,但是总还是有事情要做的,也不能一整天都无所事事的闲磕牙,让上官看到了也不像样,还想不想升迁了? 被众人无视了的齐浩然气得脸色铁青,自从上次在翠华楼挑战柳浮云之后,齐浩然的日子就越发的有些不好过了。他自己也清楚,得罪了柳家逃不了什么好,但是他在翰林院一待就是六年不得寸进,谁就不是柳家在幕后捣鬼?还不是因为当年他抢了柳浮云的风头么!上次翠华楼的事情,齐浩然虽然被柳家打压心里却还是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大为舒畅和得意的。只觉得自己就是对抗柳家这种靠衣带关系上位的奸佞的斗士,高风亮节无人可比。 只可惜还没等他得意几天,陆离和百里胤就进了翰林院。两人不仅在翰林院里名声比他好,名气比他大,家世比他好,仕途更是一路顺畅的让齐浩然险些吐血。 从头到尾,陆离都没有将齐浩然放在心上。他与苏梦寒相识,自然对曾经的东陵七圣也略有了解的。虽然所谓的东陵七圣未必全部都是浪得虚名,但是除了高裴,只怕大多数的人都有些担不起这个名号。苏梦寒固然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但是须知苏梦寒的名号是琴圣,不是商圣。曾经的商羽如何陆离不得而知,但是现在苏梦寒,只怕是已经难以弹奏出令人神往的曲子了。至于齐浩然这个棋圣…既然是棋圣就好好去研究棋局,不准哪天真的超凡入圣了。学人混什么官场啊? “陆离!” 陆离出了门,打算去另一边庶吉士们学习的地方看看。他马上就要走了,而且身上还有伤,翰林院的上官自然也不会不近人情还让他做什么工作。何况好些天没有来,现在再上手做什么,要重新熟悉不做不完又要走了,还不如不做。 才刚出门走了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齐浩然的声音。 陆离微微凝眉,回头看向齐浩然道:“齐兄,有何见教?” 齐浩然怒气匆匆地上前来,等着陆离道:“陆离,你看不起我?!” 陆离神色淡然,仿佛有些意外,“齐兄这话…从何起?” 齐浩然语塞,百里胤在的时候陆离跟百里胤一道偶尔还会回他几句嘴。但是百里胤走了之后,陆离根本就当他是个空气一般了。要陆离不跟他话就是看不起他,齐浩然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毕竟人家既没有嘲讽他也没有辱骂他。 陆离垂眸,道:“既然齐兄没事,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 齐浩然气的脸色通红,含恨道:“陆离,别以为你攀上了柳家就能平步青云!” “嗯?”陆离有些意外地看向齐浩然,齐浩然轻哼一声,得意洋洋地道:“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做得那些勾当,柳家的老大和柳十三都跟你有交情吧?堂堂今科探花,居然依附佞幸,正是有辱斯……”见陆离不话,齐浩然以为自己抓到了陆离的把柄,越发的得意起来,高声指控道。周围路过的行人见状,也纷纷驻足围观。不过大都是当个笑话看罢了,实在是因为齐浩然这个人在翰林院里的名声实在是…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 陆离很有耐性地等到齐浩然完,齐浩然傲然道:“你没什么要的么?” 陆离道:“我还有事,齐兄若是完了的话,可否让一让路?” 齐浩然脸色一僵,“陆离,你竟然如此自甘堕落!” “齐兄高兴就好,请让开。”陆离道。 齐浩然看到周围围观的人们纷纷看着自己私语议论,轻哼了一声扬起下巴拂袖而去。 陆离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他远去的背影,轻抚了一下衣袖朝相反的方向漫步而去。 “陆兄,恭喜啊。”翰林院另一边的院子里,曹修等人纷纷含笑向陆离道贺。翰林院都是一群闲着没事的人,消息自然流通的快。陆离还没回来的时候,升迁的消息就已经流传到整个翰林院的各个角落里了。毕竟陆离也算是今年翰林院的风云人物了。又是杀人案,又是坐牢的,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居然还能顺顺利利的升官而不是被吓破了胆子。所有同榜的进士们不管是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心中都有了一个印象:此人不简单。 陆离含笑拱手谢过,看了看跟前的几个人问道:“好些日子没来翰林院,各位可还好?” 言希笑道:“我们有什么不好?陆兄伤好了么?”翰林院确实是没什么不好,就是有些无聊。不过他们这些庶吉士也不都是一派和睦,明年二月份他们就要派官了,好的职位只有那么些,同僚自然都是对手。能将对手踩下去,也是一见极好的事情。不过言希赵焕如今都跟曹修关系不错,莫涵等人看在陆离的面子上都他们也颇为照顾,倒也没什么事情会落到他们头上。 陆离看了一眼众人笑道:“晚点在下在静水居设宴,还请诸位赏脸?” 莫涵笑道:“难得陆少雍请客,自然是要去的。” 张渐孔聿之等人也纷纷称是,倒是一派欢喜热闹的景象,看的过往的同榜庶吉士们羡慕不已。 另一边,陆渊和陆润对坐在不远处的石桌前,他们身边这是林青书以及与两人交好的人。看到陆离这边的热闹,林青书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现在也不敢招惹陆离,之前陆晖被打断腿的事情林青书虽然没有亲身参与过,事后却还是听跟着去的陆家下人起过的。想起如今还躺在床上的陆晖,林青书心知陆晖算是毁了。陆晖断了腿,对林青书来算是个好事。没有了陆晖,陆明和陆暄又不成器,这几天陆闻对他这个未来女婿倒是和气了几分。更不用他可以代替陆晖接近陆家的两位公子了。原本他对自己和陆荞的婚事还有几分迟疑,现在看来还是尽早和陆荞成婚比较好。 只是…看了一眼不远处风光得意的陆离,林青书心中暗恨。谁能知道当初那个木讷懦弱的陆离,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不过,无论陆离如今再怎么风光,也是比不上偌大的一个上雍陆家的。所以,即便是让林青书再选一次,他依然还是会选择跟着陆家的人而不是陆离这个孤家寡人。 陆润挥动着折扇,悠悠笑道:“真是没想到…一趟牢狱之灾倒是让陆少雍因祸得福了。呵呵,科举刚结束两个月就能升上正六品的位置,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几个吧?大哥,你呢?” 陆渊点头,淡然道:“少雍堂弟自然是前途无量。” 陆润嗤笑了一声没有搭话,人家连亲爹都不想认,谁有功夫理会你这个外八路的堂兄啊。叫得倒是亲热的很。 陆渊看着陆润道:“六弟跟少雍堂弟关系不是不错么?他怎么不请你呢?” 陆润眼眸微闪,懒懒道:“别,弟跟陆少雍起来也不过就是几面之缘,哪儿算的上是不错啊。轮关系…陆昌明应该跟他更不错啊。”那可是亲兄弟,结果呢?硬生生被陆离逼着被陆闻打断了一条腿。哦,这里面好像还有他这位大堂兄的一份功劳。 陆渊也不在意,只是看着不远处正跟人谈笑地陆离若有所思,“确实是手狠了一些。” 陆离的心狠手辣出乎陆渊的意料,也让他知道这个陆离并不是如陆晖那么好掌控的。陆晖当初想要做什么,陆渊再清楚不过了。但是陆离就是敢一口咬定陆晖是想要他的命,还通过他拿到了所谓的证据。谋害亲兄弟还是谋害朝廷命官,陆闻想要大事化事化了都不行了。 陆渊有些的遗憾,陆离是个人才,只可惜这个人才却难以为他所用。 旁边一个庶吉士低声道:“不过是刚刚升了官儿罢了,就亟不可待的设宴庆贺,正是狂妄…” 陆渊回头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道:“过了几天,他就该离开翰林院了。到时候再请客可就不那么好了。走,咱们也去道一声贺吧,总归是件喜事。”罢,陆渊也不看身后林青书等人的眼神,站起来朝着陆离等人的地方走去。身后陆润挑了挑眉,低笑了一身把玩着手中折扇也跟了上去。 陆离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谢安澜正抱着西西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给他讲故事。今夜的天气不错,天上星河灿烂,长空静谧。 听到脚步声,谢安澜回过头来便看到陆离站在门洞下,神色温和的望着他们。不由一笑道:“回来了?” 西西听故事正听得入迷,这会儿才发现陆离的身影也跟着叫了声爹爹。对于从来没叫过爹娘的孩子来,改口是极其顺当的事情。自从西西被改名陆景曦之后,似乎就真当陆离是他亲爹了。之前称呼陆离为先生的时候还有几分畏惧的感觉,等到从先生变成爹之后似乎也消失不见了。在孩子的观念里,大约爹和先生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物种。先生是比较疏远的教他读书写字,会打他板子的,而爹却是很娘亲一眼亲近会疼爱保护西西的。年幼无知的西西朋友不知道,其实…爹爹也是可以打板子的。 陆离点点头走到两人身边,“怎么还没睡?” 谢安澜笑道:“当你回来,给你道喜啊。” 陆离淡然一笑,摇摇头道:“这算是什么喜事?” 谢安澜鼻子微微动了一下,道:“喝酒了?” 陆离靠着谢安澜身边坐了下来,道:“没事,只喝了一点。”竟然是在静水居设宴,陆离当然不太可能喝醉了。无论如何,静水居的掌柜伙计也不可能去坑自己的东家不是?所以陆离今天虽然喝了不少,却都是酒味醇香,味道寡淡的…水酒。八成水两成酒的那种掺水货。倒是别的人,静水居新出的酒虽然赶不上梨花醉,却也是几分香醇的。不少人都喝的酩酊大醉,特意赶来的百里胤还有好酒的莫涵临走时还各自从静水居搬走了一坛子酒。心疼的后院的老和尚直揪胡子。他刚刚研究出来的新品种,没有多少啊自己都不够喝呢。 谢安澜看了看他确实没有喝醉了的样子,这才放心。却还是将西西塞进他怀里起身进房里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等到出来的时候,却看到陆离抱着西西已经靠着身后的大树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西西坐在陆离怀中,偏着脑袋眨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陆离。爹爹怎么不理他呢?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缓步走到陆离身边坐了下来。陆离很快便睁开了眼睛,原本就没有完全睡着,只是有些累了这院子里又太过清凉舒适,才让他昏昏欲睡罢了。接过谢安澜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微苦的味道让他顿时清醒了几分,谢安澜道:“累了就早些休息。” 陆离身上的伤尚未痊愈,今天一大早就进宫去面圣,在御书房外面就足足站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又与昭平帝一番虚与委蛇,出了宫又是翰林院和静水居一番忙碌,一直到深夜。这一天不仅费力而且劳神,不累才是奇怪。 陆离摇摇头,一只手握着谢安澜的手道:“无妨,还不想睡,陪我坐一会儿。” 谢安澜也不多什么,点了点头坐在陆离身边,继续给西西讲起方才问完的故事,陆离安静的听着时不时也插上两句。清净的院落里,满天繁星下偶尔传来孩童欢快的笑声,和女子轻柔的语调,竟是无限美好。 题外话 么么哒陆四正式开始征程鸟所以,第二卷开始鸟:相思令!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么么哒 决定趁早上去买个菜,所以今天依旧二更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一章 前科探花的嫉妒(一更) 第一章 前科探花的嫉妒(一更) 第一章 齐浩然的嫉妒(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章 齐浩然的嫉妒(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章 齐浩然的嫉妒(一更) (( ))出了上书房,陆离在宫中侍卫的引领下往宫门外走去。皇宫这地方他早就十分熟悉,倒也没什么可好奇地,一路上神色淡定自若也没有如许多第一次觐见的官员一般战战兢兢或者四下张望,倒是让领路的侍卫多了几分佩服之意。 只是还没走几步,便看到不远处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领着陆离的侍卫连忙停住脚步恭敬地站立在道旁。陆离扫了一眼心中便已经有数了。如今这深宫之中,除了柳贵妃,还有哪个嫔妃敢有如此排场?柳贵妃出行的这个排场,比起皇后只怕也是不遑多让。 柳贵妃的仪驾并没有直接从两人跟前过去,反倒是在陆离跟前停了下来。柳贵妃坐着一顶四面围着暗金色刺绣纱帘的软轿,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路边的陆离。 “见过贵妃娘娘!”那侍卫连忙朗声行礼,陆离自然也跟着见礼。 柳贵妃柳眉微挑,道:“这是做什么去呢?” 御书房的侍卫,柳贵妃就算不认识人大概也是能看出来出处的。何况这两个人是从那边过来的,一个穿着官服一个穿着御前侍卫服饰,不是御书房的人是谁? 柳贵妃可以认出来御前侍卫,御前侍卫却不可能不认识柳贵妃,那侍卫连忙恭敬地道:“回娘娘,陛下召见陆大人,属下奉命送陆大人出去。” “陆大人?”柳贵妃抬手掀起了暗金色的纱帘,盯着陆离道:“你就是今科探花陆离?” 陆离垂眸道:“回娘娘,正是微臣。” 柳贵妃打量了他良久,方才轻哼一声,挑眉道:“果然是青年才俊,怪道陛下如此看重呢。”看着眼前俊雅的红衣少年,柳贵妃心中就格外的不舒服。不舒服的原因当然就是因为前些日子往承天府去的那封信。若是之前陛下不知道也就罢了,就在她摆明了对这个陆离有不满的情况下,陛下竟然还为他开脱。甚至暗示她后宫不得干政! 说什么这个陆离他有大用,也不知道区区一个今科探花芝麻小官能有什么用?就算是陛下有什么事情,拿到浮云不行么?今科那么多的进士不行么?非得要这个陆离? 总之,柳贵妃就是看陆离十分的碍眼。 陆离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垂首伫立在路边也不多说什么。好一会儿,柳贵妃方才道:“陛下如此看重陆大人,陆大人就好好为陛下办差吧,莫要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多谢娘娘教诲。”陆离恭声道。 柳贵妃哼了一声,放下了帘子示意可以走了。 一行人抬着软轿摇摇晃晃地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领路的侍卫有些同情地看了陆离一眼,这位陆大人也是倒霉,明明好运气得到陛下的青眼,却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贵妃娘娘。以后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啊。 “陆大人,请。” “多谢。”陆离淡淡点头道。 陆离出了皇宫不久,晋升的消息就传遍了各个应该传到的地方了。一个区区六品通判的任命还用不着皇帝亲自下旨,所以这个消息是从吏部转出来直接转到翰林院和承天府的。等到陆离回到翰林院的时候,大半个翰林院都要炸了。 原本还因为陆离入狱而幸灾乐祸的人们早就羡慕嫉妒的红了眼睛。这运气…也太好了一些吧?坐个牢,就能够得到陛下的召见,还直接官升两级,从翰林院直接跳到了承天府。这让许多在翰林院磨蹭了许多年都没有半点长进的人要怎么才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陆兄,恭喜啊。”陆离一踏入平时当值的班房,好几个同僚立刻就热情的围了上来。在这个房间里当值的几个除了已经调走的百里胤以外都是七品编修。基本上至少也是上一届科举的二甲进士,当然也有倒霉一点上上届或者上上上届的。总之不管怎么说,他们的都是跟陆离相差无几的。但是陆离显然比他们跑得快得多啊。 陆离为人并不亲近,不过平时跟同僚的关系也不差。见状也不惊讶,一派淡定自若,宠辱不惊,“多谢各位。” 一个三十出头的同僚望着陆离笑道:“陆兄当真是青年才俊,将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陆离拱手,“洪兄谬赞了。” 其他人也纷纷七嘴八舌的恭维着陆离。这一届的科举的后生太厉害了一些,这才短短两个月,已经是第二位升到正六品官位的人了。虽然在众人眼力,陆离这个正六品比不得百里胤那个正六品清贵,又是在陛下面前能够京城面君见驾。但是那也是正六品啊。而且陆离比百里胤小了好几岁,将来的前途当真是不可限量。 有人恭维,自然也有人不屑。班房里唯二没有上前的人便是今科榜眼王越之和前前科状元齐浩然了。王越之稍微有些嫉妒和尴尬,毕竟三鼎甲如今就生下他一个还在原地踏步了,不过到底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齐浩然就不一样,盯着陆离的眼神要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轻哼一声道:“有靠山的人果然不一样啊。” 原本热闹的众人都是一愣,纷纷看向齐浩然。齐浩然却表现的越加高傲起来了,道:“陆大人固然和各位一样都是青年才俊,可惜…各位大人却没有陆大人这么好的命,能够投身在陆家这样的家族啊。” 众人神色怪异地看向这位前前科状元。难怪升不上去,哪个上官脑残了会推荐这么没眼色的人啊?别说陆离跟陆家的关系疏远许多人都知道,就算陆离真的是靠着陆家的势力升迁的,你也不必挑着这个时候去挤兑人家啊?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尴尬。齐浩然说出这种话,他们若是再上前献殷勤,岂不是说他们都是攀附权势的人,想要借陆离的关系搭上陆家?读书人都是要面子的!许多人在心中又将齐浩然给恨得一遍。 陆离仿佛没听见悄然的话一半,神色依然温雅自若,淡淡笑道:“这些日子多谢各位照顾,下午在静水居请诸位喝杯水酒,不知各位可否赏光?” 这个必须要赏光啊。原本尴尬的气氛顿时削减了气氛。众人纷纷道“正好为陆兄道贺”,“陆大人破费了”云云,谁都懒得再去看齐浩然的神色。大家说笑了几句就各行其事去了。毕竟翰林院虽然是个悠闲的地方,但是总还是有事情要做的,也不能一整天都无所事事的闲磕牙,让上官看到了也不像样,还想不想升迁了? 被众人无视了的齐浩然气得脸色铁青,自从上次在翠华楼挑战柳浮云之后,齐浩然的日子就越发的有些不好过了。他自己也清楚,得罪了柳家逃不了什么好,但是他在翰林院一待就是六年不得寸进,谁说就不是柳家在幕后捣鬼?还不是因为当年他抢了柳浮云的风头么!上次翠华楼的事情,齐浩然虽然被柳家打压心里却还是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大为舒畅和得意的。只觉得自己就是对抗柳家这种靠衣带关系上位的奸佞的斗士,高风亮节无人可比。 只可惜还没等他得意几天,陆离和百里胤就进了翰林院。两人不仅在翰林院里名声比他好,名气比他大,家世比他好,仕途更是一路顺畅的让齐浩然险些吐血。 从头到尾,陆离都没有将齐浩然放在心上。他与苏梦寒相识,自然对曾经的东陵七圣也略有了解的。虽然所谓的东陵七圣未必全部都是浪得虚名,但是除了高裴,只怕大多数的人都有些担不起这个名号。苏梦寒固然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但是须知苏梦寒的名号是琴圣,不是商圣。曾经的商羽如何陆离不得而知,但是现在苏梦寒,只怕是已经难以弹奏出令人神往的曲子了。至于齐浩然这个棋圣…既然是棋圣就好好去研究棋局,说不准哪天真的超凡入圣了。学人混什么官场啊? “陆离!” 陆离出了门,打算去另一边庶吉士们学习的地方看看。他马上就要走了,而且身上还有伤,翰林院的上官自然也不会不近人情还让他做什么工作。何况好些天没有来,现在再上手做什么,要重新熟悉不说做不完又要走了,还不如不做。 才刚出门走了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齐浩然的声音。 陆离微微凝眉,回头看向齐浩然道:“齐兄,有何见教?” 齐浩然怒气匆匆地上前来,等着陆离道:“陆离,你看不起我?!” 陆离神色淡然,仿佛有些意外,“齐兄这话…从何说起?” 齐浩然语塞,百里胤在的时候陆离跟百里胤一道偶尔还会回他几句嘴。但是百里胤走了之后,陆离根本就当他是个空气一般了。要说陆离不跟他说话就是看不起他,齐浩然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毕竟人家既没有嘲讽他也没有辱骂他。 陆离垂眸,道:“既然齐兄没事,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 齐浩然气的脸色通红,含恨道:“陆离,别以为你攀上了柳家就能平步青云!” “嗯?”陆离有些意外地看向齐浩然,齐浩然轻哼一声,得意洋洋地道:“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做得那些勾当,柳家的老大和柳十三都跟你有交情吧?堂堂今科探花,居然依附佞幸,正是有辱斯文……”见陆离不说话,齐浩然以为自己抓到了陆离的把柄,越发的得意起来,高声指控道。周围路过的行人见状,也纷纷驻足围观。不过大都是当个笑话看罢了,实在是因为齐浩然这个人在翰林院里的名声实在是…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 陆离很有耐性地等到齐浩然说完,齐浩然傲然道:“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陆离道:“我还有事,齐兄若是说完了的话,可否让一让路?” 齐浩然脸色一僵,“陆离,你竟然如此自甘堕落!” “齐兄高兴就好,请让开。”陆离道。 齐浩然看到周围围观的人们纷纷看着自己私语议论,轻哼了一声扬起下巴拂袖而去。 陆离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他远去的背影,轻抚了一下衣袖朝相反的方向漫步而去。 “陆兄,恭喜啊。”翰林院另一边的院子里,曹修文等人纷纷含笑向陆离道贺。翰林院都是一群闲着没事的文人,消息自然流通的快。陆离还没回来的时候,升迁的消息就已经流传到整个翰林院的各个角落里了。毕竟陆离也算是今年翰林院的风云人物了。又是杀人案,又是坐牢的,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居然还能顺顺利利的升官而不是被吓破了胆子。所有同榜的进士们不管是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心中都有了一个印象:此人不简单。 陆离含笑拱手谢过,看了看跟前的几个人问道:“好些日子没来翰林院,各位可还好?” 言希笑道:“我们有什么不好?陆兄伤好了么?”翰林院确实是没什么不好,就是有些无聊。不过他们这些庶吉士也不都是一派和睦,明年二月份他们就要派官了,好的职位只有那么些,同僚自然都是对手。能将对手踩下去,也是一见极好的事情。不过言希赵焕如今都跟曹修文关系不错,莫涵等人看在陆离的面子上都他们也颇为照顾,倒也没什么事情会落到他们头上。 陆离看了一眼众人笑道:“晚点在下在静水居设宴,还请诸位赏脸?” 莫涵笑道:“难得陆少雍请客,自然是要去的。” 张渐孔聿之等人也纷纷称是,倒是一派欢喜热闹的景象,看的过往的同榜庶吉士们羡慕不已。 另一边,陆渊和陆润对坐在不远处的石桌前,他们身边这是林青书以及与两人交好的人。看到陆离这边的热闹,林青书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现在也不敢招惹陆离,之前陆晖被打断腿的事情林青书虽然没有亲身参与过,事后却还是听跟着去的陆家下人说起过的。想起如今还躺在床上的陆晖,林青书心知陆晖算是毁了。陆晖断了腿,对林青书来说算是个好事。没有了陆晖,陆明和陆暄又不成器,这几天陆闻对他这个未来女婿倒是和气了几分。更不用说他可以代替陆晖接近陆家的两位公子了。原本他对自己和陆荞的婚事还有几分迟疑,现在看来还是尽早和陆荞成婚比较好。 只是…看了一眼不远处风光得意的陆离,林青书心中暗恨。谁能知道当初那个木讷懦弱的陆离,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不过,无论陆离如今再怎么风光,也是比不上偌大的一个上雍陆家的。所以,即便是让林青书再选一次,他依然还是会选择跟着陆家的人而不是陆离这个孤家寡人。 陆润挥动着折扇,悠悠笑道:“真是没想到…一趟牢狱之灾倒是让陆少雍因祸得福了。呵呵,科举刚结束两个月就能升上正六品的位置,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几个吧?大哥,你说呢?” 陆渊点头,淡然道:“少雍堂弟自然是前途无量。” 陆润嗤笑了一声没有搭话,人家连亲爹都不想认,谁有功夫理会你这个外八路的堂兄啊。叫得倒是亲热的很。 陆渊看着陆润道:“六弟跟少雍堂弟关系不是不错么?他怎么不请你呢?” 陆润眼眸微闪,懒懒道:“别,小弟跟陆少雍说起来也不过就是几面之缘,哪儿算的上是不错啊。轮关系…陆昌明应该跟他更不错啊。”那可是亲兄弟,结果呢?硬生生被陆离逼着被陆闻打断了一条腿。哦,这里面好像还有他这位大堂兄的一份功劳。 陆渊也不在意,只是看着不远处正跟人谈笑地陆离若有所思,“确实是手狠了一些。” 陆离的心狠手辣出乎陆渊的意料,也让他知道这个陆离并不是如陆晖那么好掌控的。陆晖当初想要做什么,陆渊再清楚不过了。但是陆离就是敢一口咬定陆晖是想要他的命,还通过他拿到了所谓的证据。谋害亲兄弟还是谋害朝廷命官,陆闻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不行了。 陆渊有些小小的遗憾,陆离是个人才,只可惜这个人才却难以为他所用。 旁边一个庶吉士低声道:“不过是刚刚升了官儿罢了,就亟不可待的设宴庆贺,正是狂妄…” 陆渊回头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道:“过了几天,他就该离开翰林院了。到时候再请客可就不那么好说了。走,咱们也去道一声贺吧,总归是件喜事。”说罢,陆渊也不看身后林青书等人的眼神,站起来朝着陆离等人的地方走去。身后陆润挑了挑眉,低笑了一身把玩着手中折扇也跟了上去。 陆离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谢安澜正抱着西西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给他讲故事。今夜的天气不错,天上星河灿烂,长空静谧。 听到脚步声,谢安澜回过头来便看到陆离站在门洞下,神色温和的望着他们。不由一笑道:“回来了?” 西西听故事正听得入迷,这会儿才发现陆离的身影也跟着叫了声爹爹。对于从来没叫过爹娘的孩子来说,改口是极其顺当的事情。自从西西被改名陆景曦之后,似乎就真当陆离是他亲爹了。之前称呼陆离为先生的时候还有几分畏惧的感觉,等到从先生变成爹之后似乎也消失不见了。在小孩子的观念里,大约爹和先生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物种。先生是比较疏远的教他读书写字,会打他板子的,而爹却是很娘亲一眼亲近会疼爱保护西西的。年幼无知的西西小朋友不知道,其实…爹爹也是可以打板子的。 陆离点点头走到两人身边,“怎么还没睡?” 谢安澜笑道:“当你回来,给你道喜啊。” 陆离淡然一笑,摇摇头道:“这算是什么喜事?” 谢安澜鼻子微微动了一下,道:“喝酒了?” 陆离靠着谢安澜身边坐了下来,道:“没事,只喝了一点。”竟然是在静水居设宴,陆离当然不太可能喝醉了。无论如何,静水居的掌柜伙计也不可能去坑自己的东家不是?所以陆离今天虽然喝了不少,却都是酒味醇香,味道寡淡的…水酒。八成水两成酒的那种掺水货。倒是别的人,静水居新出的酒虽然赶不上梨花醉,却也是几分香醇的。不少人都喝的酩酊大醉,特意赶来的百里胤还有好酒的莫涵临走时还各自从静水居搬走了一坛子酒。心疼的后院的老和尚直揪胡子。他刚刚研究出来的新品种,没有多少啊自己都不够喝呢。 谢安澜看了看他确实没有喝醉了的样子,这才放心。却还是将西西塞进他怀里起身进房里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等到出来的时候,却看到陆离抱着西西已经靠着身后的大树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西西坐在陆离怀中,偏着脑袋眨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陆离。爹爹怎么不理他呢?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缓步走到陆离身边坐了下来。陆离很快便睁开了眼睛,原本就没有完全睡着,只是有些累了这院子里又太过清凉舒适,才让他昏昏欲睡罢了。接过谢安澜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微苦的味道让他顿时清醒了几分,谢安澜道:“累了就早些休息。” 陆离身上的伤尚未痊愈,今天一大早就进宫去面圣,在御书房外面就足足站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又与昭平帝一番虚与委蛇,出了宫又是翰林院和静水居一番忙碌,一直到深夜。这一天不仅费力而且劳神,不累才是奇怪。 陆离摇摇头,一只手握着谢安澜的手道:“无妨,还不想睡,陪我坐一会儿。” 谢安澜也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坐在陆离身边,继续给西西讲起方才问完的故事,陆离安静的听着时不时也插上两句。清净的院落里,满天繁星下偶尔传来孩童欢快的笑声,和女子轻柔的语调,竟是无限美好。 ------题外话------ 么么哒~陆小四正式开始征程鸟~所以,第二卷开始鸟:相思令!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么么哒 决定趁早上去买个菜,所以今天依旧二更~么么哒( ) 第一章 齐浩然的嫉妒(一更) 第一章 齐浩然的嫉妒(一更) 第二章 聪明人太多(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章 聪明人太多(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章 聪明人太多(二更) (( ))陆离升迁的消息,在陆家却没有引起任何的波动。林青书当天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陆闻,只是陆闻听了之后却是不喜不怒,最后也只是淡淡地对林青书说了一句,“这段时间,就将你和荞儿的婚事办了吧。”林青书心中不悦,却还是点头应是。他知道陆闻一直有些看不上他,他也没有多看得上陆荞,但是如今他却不得不仰仗陆家,所以这个亲自然也是势在必行的。 从陆闻这里没有得到什么反馈,林青书想了想边转身去了陆夫人的院子里。却在门口就被人挡了回来,说是陆夫人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不想见任何人。林青书这才想起来林家老爷子入狱的事情,虽然有陆家帮忙走动,林家没有直接被抄了,但是林老爷却是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了。只等着晚点大理寺和刑部判决了。同样倒霉的还有大少夫人的娘家李家,林青书也恍然听说过这两家的事情跟陆离有些关系,但是却下意识的不想相信,只当是碰巧了这两家倒霉罢了。 陆晖倒是如愿的发了一通脾气,可惜他如今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府中的事情都被陆明和陆暄接过去了,中馈之事也都在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手里,陆晖除了毫无意义的谩骂,竟然什么都做不了。林青书暗地里欣赏了一番陆晖的潦倒狼狈之后略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陆夫人,恭喜。” 茶楼的雅间里,苏梦寒依然是一袭白衣翩然,对着刚推门进来的谢安澜举杯笑道。 谢安澜挑眉道:“多谢苏会首,只是不知道喜从何来?” 苏梦寒道:“陆大人升迁为承天府通判,难道不是喜事?”通判虽然只是六品官,但是却是府尹的副官,在京城这地方或许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地方上却负有监察之责,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等公文,都需要通判连署才能生效,大大的遏制了知州,知府的权利。因此也有监州之称,官职虽低,却又直接上书皇帝的特权。当然,上书皇帝能不能看得到,还要另说。 谢安澜淡笑道:“原来如此,多谢。” 在苏梦寒对面坐了下来,谢安澜有些好奇地道:“之前苏会首似乎更喜欢找陆离说话,为何最近……”最近苏梦寒有什么事情似乎都更喜欢找她说了,难道她长了一副好说话的好人脸么? 苏梦寒笑道:“这个么…因为我发现,跟陆夫人说话更省时省力。” 谢安澜挑眉不语,苏梦寒道:“夫人误会了,在下与陆大人交谈,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试探些什么,虽然我们彼此都知道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这事情却也不是知道就能够解决的。”最重要的是,这个过程绝对不美好。大家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就是要努力压榨对方的利益来满足自己的利益。于是这种试探和交锋也就越发的厉害起来,谁都停不下来。苏梦寒表示,他是一个病人,真的没有那么多心力去跟陆离玩这种你进我退猜猜猜的游戏。 谢安澜了然,陆离跟她说话一向都是直截了当的,但是她也旁观过几次陆离跟别人聊天的模样。确实不是一个让人觉得愉快地聊天对象。而当这种人乘以二的时候,估计陆离本人也不会觉得舒服到哪里去了。 苏梦寒继续笑道:“更何况,今天在下是真的找夫人有事啊。” “咦?”谢安澜有些惊讶,“难道船的事情出了什么问题?” 苏梦寒摇摇头,抬起手来手中多了一封富丽堂皇的帖子。 “这是什么?”谢安澜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却是一封宴请帖,落款是,高阳郡王府。 苏梦寒道:“高阳郡王府那位武宁郡主的寿辰,高阳郡王妃想要替她半个寿宴呢,请陆夫人赏光。”武宁郡主原本的封号是谷阳县主,不过虽然与柳浮云的婚事没成,但是郡主的封号皇帝也没有收回去。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武宁郡主的寿辰?”谢安澜有些意外。 苏梦寒点头道:“是武宁郡主的及笄之宴,所以高阳郡王府才广邀嘉宾。” 谢安澜道:“就算陆离升迁,我也不过是个正六品的小官的妻子,高阳郡王府那样的地方,哪儿有我坐的地方啊?” 苏梦寒摇头笑道:“那可未必,这帖子可是高阳王妃亲自交给在下,让在下转交陆大人和夫人的。更何况…新的上雍第一美人,想来也还是有不少人好奇的,夫人就当真打算一直躲在后院不见人么?”谢安澜捂着额头直叹气,“什么第一美人儿啊。” 苏梦寒道:“也是,你跟穆翎是至交,肯定不好意思抢他未来夫人的名头了。啊,巧了,那天沈家大小姐肯定也会去的。”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无语地瞥了苏梦寒一眼。看笑话这么高兴么?轻哼了一声,谢安澜淡定地道:“苏会首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调侃我,还不如跟高阳王妃说说,趁着这个机会给西西相看一个舅母啊。” 苏梦寒一愣,脸上的笑容倒是多了几分淡淡的无奈和苦涩,道:“夫人说笑了,我这样…不是害人家姑娘么?” 想起苏梦寒的病,谢安澜也有些内疚起来。苏梦寒平时表现的太强势,即便是面带病容也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病弱,只会让人将他当成一个厉害的对手而不是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想了想,谢安澜略有些关心地道:“还没到那个地步,苏会首自己也莫要失去信心才是。” 苏梦寒莞尔一笑,谢过了谢安澜的安慰。 谢安澜将帖子收好,道:“帖子我收下了,既然是高阳王妃亲自邀请于情于礼我们都不能不给面子。不过,高阳王府没有管事么?为何非要让你跑这一趟?”苏梦寒如今虽然算是投靠了高阳王府,但是毕竟只能算是客卿幕僚而不是府上的管事。高阳郡王有什么事情可以询问他一件,有些麻烦的事情也可以请他帮忙。但是这种明显只是跑腿的事情还要苏梦寒亲自出面,未免对苏梦寒有些不尊重。 苏梦寒却并不在意,笑道:“这个么,自然是因为陆大人太难请了。夫人可知道之前陆大人已经拒绝过高阳郡王几次了?若是这次帖子再被退回去,高阳郡王的面子往哪儿搁?在下可是在王爷面前立下了军令状的,一定让陆大人和陆夫人同意到时候莅临。” 谢安澜笑道;“高阳郡王想太多了。” 苏梦寒点头同意,“确实是想太多了。” 陆离当时只是不想接受高阳郡王的招揽罢了,可不代表他以后不用在官场上交际。更何况,如今陆离承天府通判的官职已经定下了,苏梦寒推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其实这封帖子无论是谁送过来,陆离拒绝的可能性都不大。不过他也不排斥让高阳郡王觉得他更厉害一些也就是了。 想起陆离,苏梦寒也忍不住轻叹了口气道:“陆大人的胆识,实在是让人佩服的很。” 谢安澜扬眉,“苏会首何出此言?” 苏梦寒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轻抚着茶杯的杯缘,一边道:“在下回想了一下从泉州到现在这大半年来的所见和传闻,陆大人…倒是极其擅长从逆境中求得转机甚至更上一层楼。无论这个逆境到底是别人制造的还是自己制造的。不过这一次,未免太过凶险了一些。稍有不慎……” 谢安澜垂眸,淡淡道:“苏会首怕是想太多了,遇到了事情不迎难而上又能如何?” 苏梦寒笑了一声,打量着谢安澜道:“难道在夫人眼中,苏某比柳家那位公子要蠢笨一些?” 谢安澜看着他,淡然无语。 苏梦寒道:“陆家,林家,李家的那些东西,是柳浮云给陆大人的吧?能让柳公子主动示好,夫人觉得是为了什么?” 谢安澜低头喝了一口茶,继续听着苏梦寒的话。苏梦寒悠悠道:“柳家那位公子,只怕是已经肯定了那日的凶杀案是怎么回事了吧?只是,他没有证据。其实说实话,在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谢安澜笑容浅浅,“既然连苏会首都想不出来,就证明根本没有这种事情,苏会首又何必再多费心思?” 苏梦寒点头道:“说得也是,我虽然猜测应当是某种暗器所致,但是遍数如今江湖朝野,也没有查出有什么样的暗器能有如此功效。除非…两位手中还有什么精通机关暗器的奇才?” 谢安澜笑容不改,“若有如此人物,我也想要见识见识呢。”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苏梦寒竟然凭着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就能够将事情猜的不离十,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啊。还有那位浮云公子…柳浮云一直就在怀疑陆离从未被转移过视线这个谢安澜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陆离出狱之后柳浮云又是最先跟陆离达成交易的。这位看起来文秀肃然的公子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所以说,穿越重生什么的,有时候碰上了聪明人还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金手指。 看着眼前的女子平淡而真诚的神色,苏梦寒略微有些失望。陆离是个难对付的,他的夫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苏梦寒自觉自己阅人无数,对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能一眼看透。但是眼前这位,苏梦寒却发现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很难判断出真假来。她似乎很真诚,但是似乎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随地都可以如此真诚。有的时候,真的太过头就让人不得不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那么,夫人,到时候高阳王府见?”苏梦寒笑道。 谢安澜嫣然一笑,“高阳王府见。”( ) 第二章 聪明人太多(二更) 第二章 聪明人太多(二更) 第三章 承天府尹的忧愁(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章 承天府尹的忧愁(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章 承天府尹的忧愁(一更) (( ))承天府尹最近忧愁的下巴上的胡子都要被揪掉一大半了,虽然他的年纪在官场上几乎还算得上是年轻的。原本以为将新科探花的案子甩给皇帝陛下就万事无忧了,就算拼着让柳贵妃不高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没想到这才没过几天,皇帝陛下又把这个麻烦给他踢回来了。没错,在承天府尹曾大人眼中,这个新科探花陆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烦。 你在我这里做事,柳贵妃和柳家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忘了我得罪他们的事情?更不用那传中各大想要拉拢陆离不成反目成仇的势力了。只看陆离进监狱的时候,有多少人来施压就知道这位爷到底是个多大的麻烦了。 承天府的幕僚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家大人在大堂里打转的模样,大人您这么闲的话,为什么不看看堆放在案头的那一堆公呢?没头没脑的转圈圈有什么用处?难道这是新发明的减压方法?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幕僚还是忍不住问道,能成为天子脚下的承天府尹的幕僚,这位自然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就算是之前柳家老三搞得承天府乌烟瘴气的时候,大人也没有这么烦躁啊。 曾大人叹了口气,连连摇头道:“天继啊,你不知道。陛下给我弄来了一个大麻烦啊。” 中年幕僚微微蹙眉,轻抚着胡须不解地道:“大麻烦?大人的是…新来的通判陆大人?” “可不是么?”曾大人叹气道:“你,陛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不然,怎么接二连三的往我承天府里丢麻烦啊?”再这么搞下去,他都要忍不住请求外放了啊。都京官清贵,但是这个清贵绝对不包括承天府尹。这就是一个事儿妈,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管不,皇城里随便出来一个人就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哪里有外放的官员天高皇帝远的快感? 幕僚无奈地劝慰道:“怎么会?陛下任命大人为承天府尹,自然是信任和看重大人的。” 曾大人摇摇头,“自从当了这承天府尹,本官头发都比往常白的快了许多。” 幕僚瞄了一眼他头上一头的乌黑发丝,明智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道:“大人,你想想,这位陆探花能在这么多家势力的打压下还能逃出生天,甚至加官进职得到陛下的重用,可见是个能耐很不错的,就算…没什么能耐,最起码也是个运气很不错的。来了承天府,对大人也未必就没有好处。” 曾大人面露怀疑,幕僚一脸真诚的望着自家大人。 曾大人张了张嘴还想要些什么,门外有衙役来禀告,“启禀大人,翰林院陆大人来了。” 曾大人无语,“正到他,他就来了。请陆大人进来。” “是,大人。” 片刻后,陆离跟在衙役身后走了进来。曾大人看着这位未来的同僚,也忍不住在心中啧啧称赞。不管怎么,这位陆探花倒是当真当得起探花之名的。当日跨马游街,今科探花拈花一笑的模样不知道迷倒了多少闺中怀春的少女。如今这官场中名气最大的三个年轻,百里胤,柳浮云,陆离,才华能力孰强孰弱不好,但是单论这外貌的话,只怕还是这位探花郎独占鳌头。 但是…这也改变不了这是一个招灾惹祸的货的事实! “下官见过曾大人。”陆离走进堂中,对着座上的曾大人恭敬的拱手行礼。 曾大人脸上扬起和善的笑容,“陆大人不必多礼,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不必客气。” 认识…确实是认识,在牢房里认识的。陆离心中默默道,面上却一派平静,“大人得是,下官初来乍到,若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大人指点。” “无妨无妨。”曾大人笑容可掬,“陆大人一看就是聪明人,承天府这点事,必然难不住陆大人的。” “大人谬赞。”陆离垂眸微笑,神色恭谨却不谦卑。 曾大人指着站在一边的中年男子道:“这位是我承天府的幕僚姓杨,名圭,字天继。” 叫杨圭的幕僚上前拱手见礼,“晚生见过陆大人。” 陆离拱手回礼,“杨先生,幸会。” 见陆离如此,曾大人略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来了一个恃才傲物的,也是个麻烦。心情好了一些,曾大人话也更温和了几分,道:“我承天府下,共治上雍皇城及附近十七个州县。如今顺天府衙门出了本官,还有一位府丞,一名推官,两位经历,以及若干知事。这些人回头杨先生自会与你引见。” 这些陆离其实都知道,不过府尹大人亲自介绍情况自然还是要听得。听完陆离面带感激的谢过,曾大人点点头道:“陆大人初来,如今承天府的事情倒是堆积的不少,你看是…。”陆离道:“下官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没有头绪。想先看看承天府下近年来的卷宗,还望陛下莫怪下官偷懒。” 曾大人觉得,这位陆探花果然很懂得为官之道。难怪能让陛下格外看重呢,而且看起来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人,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麻烦。 “如此也好,既然这样陆大人就先看看。等到熟悉了之后在分派具体的事务吧?” “多谢大人。”陆离也十分满意,拱手称谢。 于是,陆离的官场生涯从在翰林院抄书变成了在承天府的库房里百~万\小!说,差别不太大,基本上没什么正事。承天府上下都在暗中议论纷纷以为这位新来的年轻大人被府尹大大人挤兑打压了。陆离却毫不在意,每天按时上下班十分的悠然自在。让那些想要挑拨些什么的人也觉得分为无趣,只得偃旗息鼓了。 转眼便已经过完了四月,进入五月了。五月初五便是高阳郡王府的武宁郡主的寿宴。这些日子,陆离忙着在承天府里和库房那些都快长灰了的卷宗资料奋斗,谢安澜在忙着打理自己的静水居以及陆离之前交付的产业,还要兼顾和穆翎合作的事情,也是忙的不亦乎倒是觉得外面格外的风平浪静。但是别的人们却都能感觉到,柳贵妃如今腹中的孩子已经满六个月了。越是这个往后,上雍皇城里的气氛就越是紧张。 柳家对柳贵妃这个孩子自然是看的极为重要,早早地就禀告了昭平帝,让柳咸的妻子,也就是柳浮云的生母进宫陪伴柳贵妃,照顾她直到生产了。整个凤仪宫更是被昭平帝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没有昭平帝和柳贵妃的同意,就连皇后都不能随意靠近凤仪宫,由此可见,昭平帝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和慎重。 五月初五,用过了早膳,谢安澜和陆离便相携出门前往高阳郡王府参加武宁郡主的及笄之礼了。碰巧今日也是百官休沐之日,京城里的大官员自然都十分给高阳郡王面子,只要接到帖子的人都纷纷欣然前往。达到高阳郡王府门口的时候,谢安澜也被这络绎不绝的宾客吓了一跳。如此大张旗鼓的为女儿举办笄礼,可见高阳郡王对这个女儿的疼爱,与当初怀德郡王对朔阳郡主的不闻不问可是截然不同。当然,当爹的跟当哥哥的大约本身就有一些不同吧? 下了马车,谢安澜立时就感觉到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陆离在京城里绝对算是个名人,谢安澜虽然不是什么名人,但是她的容貌也绝对不低调。一出现就引来众人侧目也不意外。两人走到门口,门口迎客的管事立刻就含笑迎了上来,道:“可是陆大人和陆夫人?” 谢安澜微微挑眉,伸出奉上了帖子,“正是。” 那管事立刻笑得更加殷切了,“陆大人和夫人光临敝府,王爷和王妃殿下定然十分欢喜,两位还请里面用茶,若是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两位见谅。”着,就招来了身后专门为客人引路的人,请两人进去。谢安澜有些好奇地扫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客人,目光落在了客人递上来的帖子上,顿时了然。 对方的帖子跟他们的帖子大致上是一样的,不过细节上还是有略微的差别。那管事对对方似乎也没有那么恭敬周到。难怪呢,她就一个王府的管事,就算是惯于迎来送往的,也不可能记性好到连个从未登门的六品官都能记住吧?记得住也就罢了,态度竟然还能如此亲切和善。 两人跟着王府领路的人进了门,就要分开走了。 一个伶俐的丫头领着谢安澜去左边的园子拜见王妃,另一个仆役则领着陆离右转去见男宾聚集的地方。 郡王府和上次谢安澜去的定远侯府果然大为不同。只是规格就高上了不止一等,富丽堂皇雍容华贵的皇家风格更是与高家简约粗犷的武将之家截然不同。 今天算是谢安澜第一次正式在京城的女眷们跟前粮饷,虽然不能独占鳌头的抢了谁的风头,也不能太过低调朴素的让陆离没面子。因此谢安澜便穿了一身白底绣着翠竹的罗衣,腰间系着墨绿的腰带,悬着一个用翠色丝绦系着的玉佩。玉佩上打了一个精巧的如意结。 谢安澜今年原本也才十八岁,这样清丽的打扮并不突兀。白衣翩然,翠竹青苍,越发衬得略施粉黛的女子清艳动人。一踏入园子,就引来了无数人好奇探究的目光。只是因为不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人贸然上前来询问。 谢安澜被丫头带着走进了院子深处的一座偏殿,殿中此时早已经坐满了人。原本正在话的众人看到跟在丫头身后进来的谢安澜似乎都楞了一下,原本热闹的大殿里倒是有片刻的宁静。 不等谢安澜上前见礼,坐在主位上的高阳王妃就已经开口笑道:“这位就是陆探花的夫人?嫂子果然没有骗我,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 坐在她下首的一个贵妇笑道:“我骗你做什么?你总是不信,现在可是信了?” 话的贵妇正是前些日子有过一面之缘的理王妃。 “妾身陆氏见过高阳王妃,见过各位王妃,夫人。”谢安澜微微一福,盈盈拜道。 高阳王妃坐在主位上,看着从容自若的谢安澜,点了点头笑道:“陆夫人不必多礼。” 其实,如高阳王妃理王妃这些人,在这种场合是没有什么能跟谢安澜得。毕竟双方身份差的太远了,若是一味拉着谢安澜话反倒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高阳王妃也只是稍稍问了谢安澜几句,便让人带着谢安澜出去喝茶了。 谢安澜也得轻松,虽然殿中的女眷都没有穿诰命服饰,但是一眼扫过去除了极少数的极为看起来像是皇室成员以外,绝大多数都是年纪不了。能够坐在这大殿里由高阳王妃亲自作陪的,至少也应该是三品以上的高官女眷吧。 谢安澜觉得自己并没有兴趣特立独行的混迹在一群高官女眷中间现眼。 被丫头领着出了大殿,旁边便是招待一些身份低一些的女眷以及未出阁的闺中少女嬉戏的地方。这里的女眷倒是年纪大都有,不过还是年轻的多一些。还有不少豆蔻少女,气氛倒是比大殿里轻松了许多。谢安澜已过去就引来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谢安澜也不在意,只是对着看向自己的人淡淡一笑,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坐下休息。 “安澜?”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谢安澜回头一看却见好些日子不见的祁钰琳正站在身后不远处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谢安澜有些惊讶,“钰琳姐姐,你怎么……” 祁钰琳走上前来,笑道:“我怎么在这里是么?” 谢安澜点点头道:“你回来了,我竟然都不知道。真是……” 祁钰琳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摇头笑道:“我也是刚刚回到京城,做天傍晚才到的,连收拾都来不及呢,就被祖母拉来参加武宁郡主的笄礼。”如今曹禺和夫人都不在京城,祁钰琳身为曹家的孙少夫人,自然是要跟着曹老夫人的。祁钰琳对京城一样不熟悉,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融入京城的贵妇圈中,今天正好就是一个机会。也就难怪了曹老夫人要拉着她来参加这个笄礼了。 “原来是这样。”谢安澜点头笑道:“我还以为钰琳姐姐不喜欢我了呢,许久不见,回来了都不告诉我一身,好让我给你洗尘啊。” 祁钰琳掩唇笑道:“我可是听夫君过了,如今京城里十分有名的静水居就是陆大人的。既然你这么了,那就定了。” 谢安澜笑容可掬,“钰琳姐姐赏脸,别是静水居,翠华楼也必须请啊。” 两人相视皆是一笑,好几个月不见似乎也没有什么隔阂,依然如当初在泉州初见时一见如故的亲切。 谢安澜亲手倒了一杯茶放到祁钰琳跟前,一边问道:“曹大人和曹夫人进来可好?”在泉州,虽然谢安澜没有跟曹夫人怎么接触过,但是在泉州那一干贵妇中,却唯独对这位知府夫人颇有几分好感。 祁钰琳点头道:“都好着呢,就是公公忙碌了一些。原本是今年可能会调回京城。如今看着,似乎要晚一些了。” 谢安澜淡淡一笑,心中暗道那可未必。曹禺如今手中的工程看着不算多大,但是一旦成了对泉州甚至整个西江乃至边关都有不好处,到时候自然是一笔不菲得到政绩。如今京城里盯着泉州知府这个位置的人还当真不少。至少各家博弈反倒是僵持不下,而西江布政使又透露出希望曹禺能够留任的意思,旨意这才迟迟没有下来罢了。 祁钰琳倒是对谢安澜这些日子的事情更感兴趣,“我听夫君了不少你和陆大人的事情,这些日子你们经历的可是不少啊。可有什么事?”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祁钰琳好奇道:“我怎么听你多了一个女儿呢?” 想起西西,谢安澜也忍不住莞尔一笑。道:“她胆子,也不怎么出门。下次上门记得带上礼物。” 祁钰琳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片刻后又有些惆怅起来,不自觉的轻抚着自己的腹道:“能有个孩子也是好事儿,哪怕不是自己亲生的呢。” 谢安澜伸手拍拍她的手背道:“你还年轻呢,想这么多做什么?”祁钰琳今年也才不过二十岁罢了,跟曹修成亲四年,其中倒是有不少时间是分居两地的。谢安澜跟陆离算起来也成婚有三年了,还不是一样没有孩子。现在就着急这个未免有些早了。而且,生孩子有的时候不仅是身体问题,也有可能是心理问题,越是着急越是没有。 祁钰琳抿唇淡淡一笑,也是她太过着急了。祖母和婆婆虽然偶有过问却从来没有苛责过她什么,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着急。不过安澜得对,这种事确实是急不来的。 “姐姐,你是谁啊?”两人这个话间,一个红衣姑娘蹭蹭的抛了过来脆生生地问道。谢安澜抬头一看,顿时一。这丫头不是高家的阿绫是谁?看着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她的脸骨碌碌地转,谢安澜直接的格外有趣俯身趴在桌上看向她笑眯眯地伸出手指捏捏她的脸蛋问道:“美人儿,你是谁呀。” “呀。”阿绫立刻捂住自己的脸双颊飞红,睁大了眼睛瞪着谢安澜直跺脚,“是我先问你的!”犹豫了一下,又忍不住问道:“我真的好看么?” 谢安澜笑道:“你当然很好看啦。” 阿绫有些的扭捏,“大家都我调皮,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姐姐才好看呢。姐姐你是谁?” 谢安澜笑道:“姐姐姓谢,你可以叫我谢姐姐。” 阿绫道:“我姓高,我是高家阿绫。” 谢安澜伸手摸摸姑娘的头顶,看向她身后不远处问道:“那些是阿绫的朋友么?她们好像再叫你呢。” 阿绫轻哼一声道:“一群胆鬼。”凑近了谢安澜声道:“她们都想知道谢姐姐是谁,却没有胆子过来问才叫我过来的。” 谢安澜好奇,“她们都不肯过来,你为什么要过来呢?” 阿绫道:“因为我也想知道谢姐姐是谁啊。” 闻言,祁钰琳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定远侯府的姐吧?”祁钰琳对上雍权贵不熟,但是曹老夫人却还是给她做过一些科普的。听阿绫起自己姓高,差不多也就猜到她的身份了。 阿绫扭头看祁钰琳,“姐姐你又是谁?姐姐也长得好漂亮。阿绫长大了也能向姐姐一样好看就好了。” 祁钰琳笑道:“阿绫姑娘长大了一定比我好看,我娘家姓祁。” 阿绫眼珠子一转道:“啊,我知道姐姐是谁,你是曹老大人的孙子的媳妇儿。” 谢祁钰琳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阿绫一脸惆怅的叹气,刚才在大殿里看到姐姐站在曹老夫人身边呀。我娘还“人家曹家的子才十六七岁,就娶了这么一个温柔贤惠的媳妇儿,让曹夫人可以安安心心的享清福。我那两个子哦…”她的年纪,却学着高夫人讲话的强调,逗得两人忍不住掩唇闷笑。 阿绫左看看谢安澜,又看看祁钰琳,本就惆怅的笑脸越加的纠结。她家大哥真是亏大了,长得漂亮又温柔的姐姐们早就都名花有主了,难怪那天她生日的时候娘亲选了半天也没有选出来一个让大哥满意的未来嫂子。若是将来大哥被迫娶了一个歪瓜裂枣的,可怎么办哟。 谢安澜好奇地伸手捏了一下她神色变幻不定地笑脸,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阿绫幽幽地叹了口气并不话。 谢安澜饿祁钰琳都觉得这姑娘年纪虽却十分有趣,便也不赶她去别处玩,让出了身边的空桌让她坐下一起吃点心聊天。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三章 承天府尹的忧愁(一更) 第三章 承天府尹的忧愁(一更) 第四章 撞衫?王见王!(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章 撞衫?王见王!(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章 撞衫?王见王!(二更) (( ))两人都是聊天(套话?)的高手,没几句话,姑娘就将自己的忧愁一股脑的倾诉了出来。d7cfd3c4b8f3谢安澜在心里得直揉肚子,想起高裴那个英挺威武的模样,居然被才十一岁的妹子担心娶不到老婆? 祁钰琳也很想笑,忍了又忍,还是劝道:“高将军是青年才俊,自然多的是好人家想要将女儿嫁给他。阿绫妹子实在是不必要担心。” 阿绫摇摇头,一副你不懂的模样。祁钰琳觉得,自己确实是不太懂这个年纪的姑娘在想些什么,毕竟她离十一岁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阿绫放眼去看院子里成群结队的闺秀贵妇们,高阳王府的面积很大,就是左侧的这个专供王府女眷们游玩的花园都不比谢安澜现在的居住的陆宅了。高阳郡王妃的安排也很贴心,园中新置了不少的桌凳,与园中景致相映成趣,女眷们累了还可以三三两两各自寻一处风景好的地方坐下休息。若是不喜欢游园,园中还有几处阁轩榭,听书,看戏,或者静坐喝茶都可以。 阿绫托着下巴认真的打量过往的每一个闺秀,不时的点点头或者摇摇头。不用问都能猜到她心中在想些什么。这姑娘倒是真的为自家兄长着急。不过高裴的这个年纪也确实是应该着急了。 阿绫跟谢安澜和祁钰琳坐在一起开心了,让她过来探问的姑娘们却高兴不起来了。性子急的都忍不住跺脚,丫头果然不靠谱,让她去问个话吧还一去就不回了。跟那两个很眼生的女子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些什么。 几个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好奇纷纷走了过去。 “阿绫。” 阿绫眨了眨眼睛,回头看向走过来的四个少女。年长的十五六岁,年纪的也跟阿绫才不多十一二岁。阿绫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为首的那个女子,“静雅姐姐,有什么事吗?”叫静雅的女子没好气地瞪了阿绫一眼,才着道:“看你过来这么久也不回去,我们就过来看看啊。阿芙还等着跟你一起玩儿呢。”阿芙,就是那个跟阿绫差不多大的姑娘,不过看上去静静的倒不似阿绫跳脱。 完这些,那叫静雅的少女才看向谢安澜和祁钰琳,“还没请教两位姐姐是?” 祁钰琳淡淡一笑道:“姐客气了,我是今科进士曹修的妻子,这位是今科探花的夫人。” “原来是曹夫人和陆夫人。”那少女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显然曹修这个进士和陆离这个探花的身份并不被她看在眼里。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并不知道曹修就是曹老大人的孙儿的缘故。 阿绫左右看看,开口道:“谢姐姐,祁姐姐,这位是左都副御史闻大人的千金,静雅姐姐。这是太常寺少卿林大人家的嫣姐姐,还有兵部左侍郎的孙女上官晴姐姐,这个是我的好朋友,芙,她爹爹是振威将军哦。” 阿绫这一通噼里啪啦的介绍,听得谢安澜头晕眼花。若不是她早就提前了解过这些官职称谓,还真的搞不清楚这几位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了。 阿绫介绍完,不等她们话,就拉着那个叫芙的姑娘道:“芙,这是谢姐姐和祁姐姐,她们好漂亮是不是?我好喜欢她们。” 叫芙的萝莉看了看两人,抿着嘴对阿绫点了点头,“嗯。” 祁钰琳笑道:“原来几位姐都是阿绫的朋友么?幸会。” 闻静雅看了看两人,将目光落到了谢安澜身上。她身边的林嫣好似想起了什么,望着谢安澜道:“早前就听穆家的穆怜什么新的京城第一美人,难道就是的陆夫人?” “什么穆怜?”闻静雅道:“现在可没有穆怜了,只有江怜。” 上官晴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咱们别她了,不管她姓什么总还是柳家的表姑娘。” 闻静雅顿了一下,轻哼了一声果然不再江怜的事情了。倒是林嫣依然不忘初衷的望着谢安澜,“江怜得一定是陆夫人对不对?这京城再没有比陆夫人更美丽的女子了。” 谢安澜浅浅一笑道:“林姐谬赞了,我都出阁两三年了。这以后啊,还是要看你们这些妙龄少女才是。” 所以,姑娘们,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我已经不是闺中女子了么?不要将你们羡慕嫉妒的眼神都定在我身上啊喂。 几个姑娘倒是都被她得俏脸一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同样的对于比自己美丽的女子的嫉妒之心几乎也是所有的女子都会产生的。只是被谢安澜这么仿佛调侃又仿佛无奈的所出来,倒是让她们觉得自己有些肚鸡肠了。 正有些尴尬,不远处有人道:“沈姐来了!” 沈含双是京城第一美人,即便是有谢安澜这个传中新的京城第一美人存在,她的美依然还是无可挑剔的。整个上雍绝大多数人承认的第一美人,依然还是沈含双。更何况,她还有这谢安澜难以企及的高贵身份,她是户部尚书的嫡女,而且,她还尚且待字闺中。 一个待字闺中的第一美人,自然比一个已经嫁做人妇的第一美人的威力要来得大的多。 谢安澜不得不庆幸,有沈含双的存在至少为她吸收了六成的火力。 众人回头望去,果然看到沈含双在一群女子的簇拥下缓缓走来。今天她显然是特意妆点了一番的,穿着一身白色绣银色云纹仙鹤图样的衣衫,梳着一个灵巧的朝云髻,发间簪着几支白玉簪,竟是清丽脱俗,翩然欲仙。 谢安澜心中却是一片卧槽之声。 这…是不是就是传中的撞衫? 其实严格来也算不上是撞衫,毕竟两人的衣服款式颜色虽然都差不多,但是一个是翠竹一个是仙鹤祥云,细节处也是既然不同的。但是无奈,两人乃是传中的上雍前后第一美人,虽然当事人并没有承认,但是也免不了好事者将她们拉到一处比较。现在好了,都是一身白衣,清雅素净的装扮,不被放到一起比较才怪。 别是旁人了,就是祁钰琳,谢安澜都能感觉到她方才一刹那的侧首打量自己。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 沈含双一到,立刻就有不少人迎了上去。谢安澜发现,沈含双在京城的闺秀中间的人缘竟然相当不错。虽然不乏如江怜那样恨之入骨的,更多的人却都跟她十分亲近。可见这位第一美人出了面对穆翎的时候时不时出些状况,绝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十分靠谱的。 谢安澜还在沉思的时候,沈含双却已经第一眼看到了站的比较远的她。 有人所,在茫茫人海中一眼望去,如果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自己最爱的人,那么必然就是自己的对手和敌人了。于是,第一美人一眼过去,自然也就看到了与自己一样一身白衣的谢安澜。 沈含双眼眸微微闪了一下,她身边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口低声笑道:“沈姐,那位便是穆…江怜得那位么?却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呢?” 沈含双淡淡的看了话的人一眼,淡笑道:“王姐既然好奇,为何不过去问问呢?” 那话的女子脸色一红,有些恼羞成怒轻哼一声道:“想来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出身,我去问她做什么?” 沈含双道:“既然王姐不感兴趣就罢了,我倒是很有兴致想要结识一番呢。”似乎半点也没有因为谢安澜容貌可能压过自己儿感到不悦,沈含双完便抬脚朝着谢安澜的方向走了过去。那王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在众人讪笑的目光中还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沈家姐姐。”看到沈含双过来,阿绫先一步开口叫道。 沈含双对这位定远侯府的姐却是十分和气,“是阿绫呀,近来可好?” 阿绫点点头道:“好啊,沈姐姐也好。” 沈含双笑了笑,看向谢安澜道:“陆夫人,久闻大名,幸会。” 谢安澜微微挑眉,没想到沈含双竟然能叫出自己的身份。站起身来,含笑回礼,“沈姐言重了。” 沈含双摇头道:“早就听闻陆夫人的芳名,可惜一直无缘拜会。夫人若是不嫌弃,以后大家可以时常一起坐坐。”谢安澜自然不能拒绝,只是心中饶有兴致地回味着沈含双的话,“早就听闻”?区区一个江怜的话,当真能让沈含双如此在意么? “我在这里…不会打扰了夫人和各位吧?”沈含双有些歉意地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请沈含双一起入座。沈含双谢过之后,也不客气在谢安澜一桌坐了下来。许多原本还指望着看新旧第一美人之争的众人看着这分外和平的一幕,却很有些失望。只见两位白衣美人左边一位清艳无匹,既有桃花灼灼之娇艳,又有白梅傲雪之清寒。右边一位优雅温婉,蕙质兰心宛如天仙。这般佳人一位已经难得,如今竟然有两位相对而坐,当真是眼福无边。 如此美丽的画面,却是灼伤了不少人的眼,也眩晕了不少人的眼了。 题外话 宴会什么的不仅不好看而且还不好写每次写到这种东西就感觉要卡了。但是还不能不写泪奔古代女子出了在家打理中馈,所有的交际就是各种宴会啊啊啊啊当然,本木有辣么多,因为澜澜不太跟这些人玩儿。想要澜澜交朋友的澜澜的朋友里面闺中女子也不太多哦祁钰琳算是最好的,阿绫是个萌萝莉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四章 撞衫?王见王!(二更) 第四章 撞衫?王见王!(二更) 第五章 胜负难分的对弈(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章 胜负难分的对弈(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章 胜负难分的对弈(一更) (( ))“双绝并立,人间殊色,姿容绝代啊。d7cfd3c4b8f3” 高阳郡王府里的某处高楼内,一个男子轻声叹息道。楼里的另一人轻哼了一声道:“王兄你府上那么多侧妃侍妾,还不够你看的么?” 站在窗口的锦衣男子回头,对着里面的人挑了挑眉笑道:“这个王弟就不懂了。那些个庸脂俗粉,如何比得上如今这上雍双绝的殊色?” 楼里坐着几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模样,相貌各有不同却都是一身富贵雍容之气,显然是出身不凡。理王东方靖一只手扶着茶杯,抬眼看向站在窗口的高阳郡王皱眉道:“你是笑,还是认真的?”高阳郡王挑眉道:“笑如何?认真又如何?” 这楼里此时坐着的几个男子都是东陵的皇室宗亲。主人家高阳郡王今年已经三十有二,乃是当今天子皇长兄的嫡子,这位王爷虽然身为先帝长子,无奈却生母出身低微,一只不受先帝重视。当年那场叛乱里,这位王爷却是被人顺手给宰了。既然没有如东方靖的父王一般为皇帝尽忠而死,自然也不能惠及子孙了。所以年方二十五的东方靖是亲王,已经年过三十的他却只是郡王。所幸那时候高阳郡王已经十二岁了,继承了王位没过两年就能够自主支撑起整个王府。倒是比那些后头长起来的堂弟们好多了。至少他父王留给他的财产他是全盘接收了过来的。 至于怀德郡王,就要更一些了。怀德郡王今年才不过二十岁。他的父王德亲王是唯一一个活过了当年叛乱的王爷,也才有了后来的朔阳郡主。怀德郡王就正好是叛乱那年生的,他父王过世的时候他也才十一二岁的模样,只是一向低调行事,比不得从前的东方靖受宠,也比不得高阳郡王在宗室的堂弟们面前话有分量。倒是谁也没想到在德亲王过世没几年,他就能够攀上了柳家。 至于剩下的几位,都是二十多岁的模样,存在感倒是比怀德郡王还要低。平时在京城几乎都看不到他们的踪影,今天若不是高阳郡王府设宴,只怕他们也不会来。 东方靖垂眸,淡淡道:“那位陆夫人已经是嫁做人妇了,倒是沈家那位姑娘,王兄若是当真有意,倒是可以向沈尚书求娶,想来沈尚书不介意给王兄这个面子。高阳郡王摸着唇下的胡须连连摇头叹道:“陛下哪里会更让我娶了户部尚书的千金做侧妃?除非我不想活了。”户部尚书是做什么?掌握着东陵皇朝的户部和国库。这样身份的姑娘,谁娶都没问题,但是他们这样的宗室亲王那是找死!更何况还是在如今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候。 坐在一边喝茶的怀德郡王也忍不住道:“既然如此,王兄还看什么?” 高阳郡王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王看看还不成么?” 怀德郡王倒是若有所思道:“其实,王兄若是当真喜欢,那沈含双碰不得,那位陆夫人却” 高阳郡王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离开窗口走回来坐下道:“六弟,君子爱美与爱才一样,也是取之有道。这话切不可乱。” 怀德郡王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东方靖靠着椅背倚坐着,一只手捻着棋子慢慢摸索着,目光却没有落到眼前的期盼上。而是穿过敞开的窗户望向外面的天空,若有所思地道:“陛下怎么会想到,将陆少雍安排到承天府去?” “三哥,一个的探花,也值得你如此费心?”另一边一位王爷不解地抬头道。 东方靖淡笑不语,目光与高阳郡王对视了一眼,双方都心照不宣。 倒是怀德郡王微微眯眼道:“这个陆少雍,倒是有几分恃才傲物的意思。如今他在京城里可是得罪了不少人,陛下用起来自然是更放心一些。” 东方靖笑道:“承天府那位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好几年了,想必再过两年就该摞一摞位置了。陛下总要有个放心的人来接替这个位置。” “你陆少雍?”高阳郡王眯眼,有些怀疑地道。苏梦寒跟他分析的结果跟这个可不太一样,不过有一点总是对的,陛下显然是想要重用陆少雍了。 东方靖叹息道:“真是好运气啊,承天府尹这个位置”别看承天府尹是个地方官,但是在这天子脚下,这个位置兼职太重要了。只可惜高阳郡王摇摇头道:“现在这个还为时过早。要知道,陆少雍如今连承天府通判的位置能不能坐稳还不准呢。” 东方靖也是一笑,道:“听王兄对此人很是看重,我还以为王兄对他信心十足呢。” “哪里,不过是本王麾下一位先生与这个陆少雍是旧识,对他很是推崇罢了。” 东方靖道:“流云会首推崇的人,自然是不凡。” 高阳郡王微微扬眉,笑道:“穆家那位也是人中俊杰啊。” 东方靖与穆翎交往甚密,流云会首是高阳郡王门下客卿,如此算来双方倒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输谁。坐在一边的怀德郡王安静的听这两人的对手,眼眸深处变幻不定。 楼下的园子是男宾聚集之地。今天是武宁郡主的笄礼,但是来的男宾却一点儿也不比女眷少。原本高阳郡王办这个宴会,就有几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另外或许还有替武宁郡主招郡马的想法。因此前来道贺的青年才俊自然也是不少的。如果能够在王爷王妃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自然是极好的。 比如高裴就被自家母亲拉着非要来参加一个十五岁女娃的笄礼。对此高裴十分的无奈,却也有些习惯了。如今边关暂时还算平静,父亲依然奉命镇守边关。他这个儿子却须得回京述职,然后就被昭平帝暂留在了上雍。美其名曰,如今边关无事镇西将军也该处理好自己的终身大事,外加孝顺母亲了。自从回来之后,基本上只要是京城里有的宴会,高裴都一个不落的全部出席了。哪怕他坐在宴会上一言不发的坐着也要坐完全场。这自然是思儿媳妇心切的定远侯夫人的意思。 高夫人倒是没有想要儿子迎娶武宁郡主的意思,毕竟高家手握兵权如果和皇室宗亲攀上关系到底是不好。只是多出息一些宴会,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合适的人选就看对眼了呢? 高裴独自一人做杂花园中一处长亭的栏杆边上背靠着柱子闭目养神。不远处一众才子们吟诗作赋听得他有些昏昏欲睡。至于他那糟心的弟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高将军?”穆翎的声音从长亭外传来。 高裴睁开眼,便看到穆翎站在长亭外看着自己,“将军这是没休息好?” 高裴道:“穆公子,请坐。” 穆翎谢过,走进来在高裴对面坐下。高裴看了看穆翎道:“我以为穆公子不回来。”穆翎笑容微苦,道:“王爷相邀,岂能不来?”来他也算得上是不孝了,祖父刚过世没多久,不在家中诚心守孝,还时不时的往这些热闹的宴会上跑。 高裴点点头也明白穆翎的难处,如今穆家就只剩下穆翎一个人了。还得罪了柳家,身为穆家家主穆翎若是真的什么都不做就在家里为老爷子守孝,只怕等到出孝的时候穆家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将祖宗基业都葬送在自己手里,这才是当真的大不孝。 两人也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寒暄了几句便觉无话可。穆翎原本也不是来跟高裴搭话的,高少将军本身气场惊人,他在这里闭目养神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话,穆翎过来,求得也不过是一方安宁罢了。于是高裴继续闭目养神,穆翎坐在另一边继续盘算自己的心思,各不相干。 高裴倒是问起了谢无衣,穆翎也只谢无衣有事且并没有收到王府的请帖,自然是没有来的。高裴有些失望的挑了挑眉,上次谢无衣与颜锦庭过招,他自然看得出来多方并没有用全力。在上雍待得有些无聊的高少将军对这位身手十分不错的少年也很感兴趣。 另一边,陆离倒是遇到了不少熟人。百里胤,莫涵,孔聿之,曹修等人不,苏梦寒竟然也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前,最让所有人惊讶的是,柳家的柳浮云竟然也来了。这位可是跟武宁郡主有过婚约的,而且武宁郡主还亲自冲进皇宫里退了这么婚事,之后柳浮云更是从三品官直落五品,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来参加这个宴会,倒是让人惊叹浮云公子果然好度量。 “陆大人,闲来无事,手谈一局如何?”柳浮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找上了陆离。 陆离也不拒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便转身往不远处院中假山旁的空桌走去。王府的下人也很有颜色,立刻送上了墨玉雕成的棋盘和黑白棋子。不少人见状也跟着跟了上去,苏梦寒倒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靠着自己坐着的椅子打了个呵欠。旁边的人见他风度翩然气度不凡,忍不住问道:“公子不去看看么?” 苏梦寒笑道:“那两个人下棋,等武宁郡主的笄礼完了还不知道能不能下完。下棋受罪,去看棋更是受罪。” 问话的人一脸茫然,见他一脸病容的模样也不好多问摇摇头自己去了。 柳浮云屈尊降贵主动找一个六品官对弈,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观战。对弈的两人倒也不在意,柳浮云选的地方很不错,靠着假山,右边不远处就是莲池,还有柳树遮挡不惧阳光照射清凉舒适。最重要的是,这的地方其实战不了几个人。于是,除了几个运气好去得早的人,剩下的发现根本看不到棋盘之后也只能无奈地退开了。高阳王府的管事却是极为机变,立刻就让人在园中摆了一个大棋盘,专门找了两个书房里侍候的厮来回跑动报告棋局落子的位置,如此一来,众人倒也不觉得失落了。 陆离和柳浮云都不是喜欢多话的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更没有什么好的了。坐在棋盘前,两人便沉默着你来我往的开始执棋落子。这两位下棋跟旁人下棋的时候不太一样,落子的速度极快,仿佛是不惜要思考一般的信手落子。就连负责传信的两个厮都险些有些来不及。旁边围观人们有时候甚至还在思索着一着棋的妙处,回过神来棋盘上的格局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理王等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发现园子里有些不对劲。那些歌舞丝竹声几乎都听不见了。倒是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吵闹不休,议论纷纷。走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一局正在对弈的棋局。 东方靖看着眼前的棋局微微挑眉,道:“妙啊,不知对弈的是哪两位?” 一个管事恭敬地禀告道:“回王爷,是浮云公子和今科探花陆大人。”承天府通判或许没有人知道,但是直接今科探花,就不用担心在场的人们孤陋寡闻了。 “陆少雍?”东方靖扬眉道。 “正是。” 东方靖有趣地转身看向高阳郡王道:“王兄,咱们也去看看?” 高阳郡王点点头,显然也是兴致勃勃。 于是几个王爷便朝着莲池边上的假山旁走去。见到几位王爷来了,在场围观的众人纷纷识趣的给几位让了位置。陆离和柳浮云的棋局此时却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谁都没有抬头往旁边看一眼。许多棋道高人所推崇的棋道是带着修身养性的平和与道家天人合一的思想的。总觉得过度的执着于输赢成败便是落了下成。但是既然棋局本身就有输赢,又有多少人会不执着于此?总不至于有人会尊一个百败之人为棋圣棋仙棋王什么的吧? 而陆离和柳浮云两人对期盼上的胜负倒是没有那么执着,但是两人却都是那种内里锋芒毕露,杀机极重的人。两个这样的人碰到一起又岂能有好?于是这棋盘上就更加杀得难解难分了,偏偏这两个人还都会下快棋,看的围观的人眼花缭乱。几个棋艺不精地早就捂着眼睛摇着头退了出去。 等到前院的管事来禀告吉时已到郡主的笄礼将要开始了,请王爷前去受礼时,棋局依然还没能分出胜负。 听到管事的禀告,陆离和柳浮云有志一同的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盒之中,抬起头来相视一眼。柳浮云道:“看来今天是无法分出胜负了,不如改日再续?” 陆离微微点头,“也好。” 两人站起身来,双双向几位王爷见礼。 高阳郡王笑道:“哈哈,早就听人起陆大人棋艺了得,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这京城里,能与浮云公子胜负难分的,可是凤毛麟角啊。”柳浮云淡然一笑,道:“王爷谬赞了,与王爷听的那位,只怕也是位高人。”掠过重重人群,柳浮云的目光正好与人群外悠然地苏梦寒撞在了一起。苏梦寒微微挑眉一笑,便侧过了脸去不再看这边。 高阳郡王嘿嘿一笑,倒也不反驳。 怀德郡王突然开口道:“这上雍皇城果然是卧虎藏龙,从前本王还只到那个齐浩然便是京城中年轻一辈的棋道高手,如今看来,却是有些其实难符啊。”高阳郡王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怀德郡王,这个堂弟似乎对陆少雍很有敌意,这是为何?要知道,怀德郡王当众出这种话来,齐浩然固然不敢得罪怀德郡王,也惹不起柳浮云。但是却未必惹不起陆少雍,虽然齐浩然这人不讨喜,但是东陵七圣的名头早年还是很有些影响力的,齐浩然在京城里这么多年,也不可能真的半点人脉都没有。 陆离不知是不是没有听出怀德郡王怀中的深意,神色淡定地垂眸站在一边并不话。 高阳郡王轻咳一声,笑道:“吉时快到了,咱们还是先往前厅再?” “王兄得是。” 武宁郡主的笄礼定在高阳郡王前院的正殿举行,不过除了几位宗室的王爷以外,男宾全部都只在偏殿坐着喝茶。在大殿里观礼的都是女眷。 谢安澜和祁钰琳坐在曹老夫人身后。曹老夫人是正二品的诰命夫人,又德高望重,高阳王府自然很愿意给她几分面子,因此她的位次也在靠前半段的地方。有品级诰命的当家主母都坐在最前排,后面两排则是家中未出阁的女眷或者儿媳妇等等。宽敞宏伟的高阳郡王府正殿竟然挤挤攘攘坐满了人。几乎大半个京城的贵妇千金们都来了,由此可见此时武宁郡主笄礼的郑重和热闹。 “好盛大的笄礼,当真是皇家风范。”祁钰琳靠在谢安澜耳边,低声道。她也是官家姐,但是当年及笄的时候的场面可是半点也不能跟武宁郡主相提并论的。京城里的贵女们的笄礼她也听过一些,也远没有如此排场。可见高阳郡王和王妃对这位爱女的宠爱。 谢安澜点点头道:“确实。”女儿及笄就可以许婚嫁人了,高阳郡王府如此大张旗鼓,只是不想到想要给武宁郡主选一个什么样的夫婿? 正想着,高阳郡王和王妃已经携手入座。高阳郡王相貌比不上坐在一边的东方靖雍容俊美,但是却也是相貌堂堂。因为年长几岁,倒是更多了几分沉稳和精明。他扫了一眼在座的宾客,笑道:“多谢诸位贵客拨冗莅临敝府,参加女的及笄之礼。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见谅。”罢,朝着侍立在一边的司仪点了点头,示意笄礼可以开始了。 今日武宁郡主的笄礼上,似乎倒都是熟人。做赞者的是之前刚认识的督察院左都副御史的千金闻静雅,这个看起来有点骄傲的姑娘此时已经换了一身明艳的华服,走了出来。然后是武宁郡主,武宁郡主穿着一身绯色衣裙被两个侍女扶着走了出来。对着殿上的宾客微微屈膝行礼。 被请来做正宾的却是理王妃,虽然她年纪轻,但是亲王正妃的身份却是最好的。一位郡主的笄礼,正宾不仅要德高望重,身份总也要贵重才好。 等到赞者为郡主梳过了头,理王妃方才起身净手,又与高阳郡王夫妇见过礼才走向殿中,亲自拿起梳子为武宁郡主梳头,接过身边的侍者手中的发簪为武宁郡主簪上,口中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武宁郡主谢过,理王妃这才含笑回位。 闻静雅又上前为武宁郡主整理了发髻和发簪,才扶着她齐声。中人纷纷向武宁郡主道贺,郡主也一一回礼。然后上前拜谢父母。 谢安澜看着这仿佛无比繁琐的过程,心中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想。她记忆里倒是没有什么笄礼的记忆,原主那样的人家也不过是及笄的时候请村里的老人家替她挽个发,簪上一根银簪罢了。不顾看在场的许多闺中少女,看向武宁郡主的眼神倒是充满了羡慕。显然,笄礼是否庄重盛大,也是京城的闺秀们之前互相攀比的一个重要条件了。 一遍胡思乱想着,谢安澜敏锐的察觉到有两道视线时不时的就落到自己身上。抬手看起,却是坐在对面上首方向的东方靖和一个比东方靖年轻一些的男子。虽然不知道身份,但是只看他的位次就知道,只怕又是一个郡王。东方靖的眼神是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的,还不至于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是那一位的眼神,就真的让谢安澜有些不悦了。 谢安澜眼眸一沉,微微垂眸侧首去跟祁钰琳话,避开了对方落在她脸上的眼神。心中飞快地将对方的身份盘算了一番,也很快便有了底了。 谢安澜出神之时,笄礼也见见进行到最后了。高阳王妃神色慈爱的教导跪在跟前的女儿,“我儿今日及笄,便是大人了。母妃只盼我儿恭谨勤慎,温静娴雅,一生安无忧。”高阳郡王也连连点头,似乎很是赞同王妃的话。 武宁郡主眼圈微红,恭敬地对着父母行了个大礼,“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完再拜,礼成! 题外话 呐呐,这次宴会木有比赛哟在人家笄礼上展示才华神马滴好像不太合适。而且我写的有点疲劳了,写不出新意来了泪奔笄礼并没有完全严格按照程序来写,想来亲们也不会对具体过程太赶兴趣就带过吧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五章 胜负难分的对弈(一更) 第五章 胜负难分的对弈(一更) 第六章 好尴尬啊(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章 好尴尬啊(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章 好尴尬啊(二更) (( ))大礼已成,众宾客纷纷向高阳郡王王妃以及郡主贺喜,武宁郡主再次谢过了宾客,才在一群姐妹的陪伴下走了。 高阳王妃这才请一众女眷前往偏殿享用酒宴。 宴会从傍晚一直持续到晚上,用过了宴席高阳郡王府又准备了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邀请众人听戏。谢安澜是一贯地一听到戏曲咿咿呀呀的声音就想要打瞌睡。幸好祁钰琳就坐在她旁边,也能替她遮掩一二。虽然祁钰琳也是一般的不爱听这个,不过她到底是久经沙场早就已经练出来了,坐在谢安澜方便倒是一副听得格外认真的模样。只有看到她双眼放空眼神虚幻的不知道飘到哪儿去的人才知道,她绝对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谢安澜看看周围,估摸着这出戏怎么着都还要好一阵才会结束。便低声跟祁钰琳了一声打算出去走走,祁钰琳昨天才刚到上雍就被曹老夫人拉来参加武宁郡主的笄礼,今天折腾了一天倒是没什么力气陪她出去了,便点点头示意她快去快回。 在场的贵妇闺秀们都将注意力几种在戏台子上,谢安澜和祁钰琳的位置又靠后,倒是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离席。回到园子里,谢安澜才松了口气,白天有些喧闹的花园里此时也已经一片寂静。只有不远处传来戏台上的人咿咿呀呀婉转动人的嗓音和曲声。 谢安澜直接朝着园中此时已经空了的凉亭走去,打算在那里休息一会儿等到差不多戏唱完了大家该散场回家了再出去。还没靠近凉亭就听到里面有细碎的声音传来,谢安澜有些扼腕的止步。原来跟她一样打算的人竟然也不少,看来她来晚了啊。不过凡是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来晚了谢安澜也就不去跟人家抢这块风水宝地了。高阳王府这园子着实不,随便哪儿都能够舒舒服服地待上好一会儿。 正要转身离去,身后却传来一声暧昧的呻吟声。让谢安澜立刻停住了脚步同时头皮一下子就炸了。 这个…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虽然这么向着,谢安澜还是忍不住在黑暗中的偏出了一点头来。花丛和假山正好挡住了她整个身形,只露出半个脑袋来觑向前面的凉亭。 四面垂挂着纱帘的凉亭里,纱帘被夜风吹得起舞露出里面的人影来。今日天空只有一弯浅浅的宛若柳眉的婉约,园子里虽然不少地方都挂着灯笼,这凉亭里却是一片昏暗的。只是谢安澜的夜视能力却还是十分不错,影影绰绰的竟然也看清楚了里面的人。 里面一个一女正亲密无比的搂在一起亲热缠绵着,那女子坐在男子腿上,衣衫半退的依靠在男人的怀里,凉亭里尽是男子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呻吟声。索性这两人还都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虽然激情澎湃,声音却还是带着几分刻意的压抑的。 看清那女子的脸,谢安澜扶着假山的手狠狠地在假山壁上抓过,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女子竟然不是别人,而是白天的时候还让她因为撞衫略有些不自在的上雍第一美人——沈含双。但是,搂着她的那个男人却并不是穆翎。这真是…好大的一滩狗血!如果此时是在陆离面前的话,谢安澜一定忍不住扑倒他怀里去嘤嘤诉苦,“看到沈含双那张绝代脸的时候,我下巴都被吓到地上了有木有?” 此时的沈含双身上半点也没有白天的白衣翩然,仙气出尘。也完全没有在穆翎跟前的时候那般的温婉可人,优雅娴静。仿佛完全变成了一个妖冶动人的绝色尤物,每一个细细的呻吟都在跳动着旁人的欲念。这…这…如果不是那半推的衣襟上还能看到仙鹤的翅膀,谢安澜都要以为眼前这个是不是一个跟沈含双长得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女子了。户部尚书府,真的能养出这样的女儿出来? 一定是我刚刚走出来的方式不对! 不,我为什么要跑出来?高阳王妃好心好意请人听戏,就算看不懂也应该好好坐着啊,我跑出来干什么?谢安澜抬手望了一眼天空的弯月,觉得那浅浅的一弯像是不知道谁的嘲讽脸。摇摇头,谢安澜决定回头去好好听戏陶冶情操。谁管沈含双半晚上跟随偷情呢?不过,回头该怎么跟穆翎解释呢?想起可怜的好兄弟穆大公子,谢安澜又有些忧愁了。 心上人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搞到一起了这种狗血剧…如果这是老土言情剧的话,那么穆大公子就是那悲催的男儿前男友。如果这是个逆袭剧的话,那么穆大公子就是受了刺激黑化之后再那啥的倒霉主角…总之哪个选择都不太好。 没错,那个此时正搂着沈含双缠绵悱恻的男人,正是那位雍容俊美,但是智商曾经被苏梦寒和陆离双重否定的理王殿下,东方靖。在自家堂哥的园子里,自家侄女的笄礼宴会上,跟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搞得如此火热,这位理王殿下果然是一副智商缺货的模样。 正要无声的退出,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谢安澜的肩膀。谢安澜心中一跳,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毫不犹豫的回头手中的发簪已经划向了对方的喉咙,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连忙伸手去挡,一只手抓住了谢安澜握着发簪的手。谢安澜手一松,手中发簪往下落去另一只手同时伸手接住正要刺出,电光火石之间却已经看清了来人的慕言。 高裴?! 高裴也看到了谢安澜的慕言,眼底闪过了一丝诧异的光芒。 谢安澜摇摇头,指了指假山后面凉亭地方向。高裴会意,慢慢点了点头轻轻放开了谢安澜。谢安澜慢慢松了口气,正要示意高裴先离开再,身后传来一声极低的呼唤声,“唔…王爷…” 声音很低,但是在场的两个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又是在这样安静的花园里,实在是…… 两人面面相觑。 这个…真的是好尴尬啊。 高裴直接越过了谢安澜朝着假山后面望了一眼,再回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有些僵硬而扭曲了。对着谢安澜使了个眼色,两人有志一同沉默的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直到走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才停下来,谢安澜长出了一口气抬头就看到高裴正一脸怪异地打量着自己。连忙道:“你别误会啊,我绝对没有偷看别人那啥…的嗜好。我只是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会儿而已。”完,自己也窘了,高裴误会不会误会关她什么事儿啊。 高裴沉默地点了点头,其实他是实在是不知道该什么。高将军素来正直端肃,虽然军中也有红帐但是他却从来都不曾光顾过。平时遇到姑娘家也都是谨慎守礼,绝不越雷池半步。谁曾想今天晚上竟然会遇到如此火爆的场面? 倒是谢安澜有些奇怪,“男宾休息的地方在右边的园子罢?高将军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是来捉奸的?谢安澜突然想起,陆离好像过前世好像是高裴娶了沈含双。 “呃…这个,你节哀哈。” 高裴奇怪地看了谢安澜一眼,道:“母亲阿绫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让我找一找。丫头,看到阿绫往园子里来了。”原本以为这个时候黑灯瞎火的园子里应该没有人,阿绫一向顽皮倒是不怕黑。没想到…… 他刚完这话,两人却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如果阿绫不在园子里还好,万一真的在园子里万一碰巧遇到了那两个人…阿绫可不是谢安澜,她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万一…… 高裴本就有些沉默英挺的容颜在昏暗的夜色下更沉了几分。谢安澜想起那个可爱的姑娘,道:“这园子不,不准阿绫躲在什么地方了。我跟将军先分头找找吧。”能悄无声息地将人带出来是最好,否则就算阿绫没有看到什么,事后东方靖知道了阿绫曾经躲在园子里只怕也是一场麻烦事。 高裴有些诧异地望着谢安澜,谢安澜笑道:“今天我跟高姐玩儿了一会儿,很可爱的姑娘。将军的弟弟妹妹都很可爱,将军好福气。” 高裴想起自己那糟心的愚蠢弟弟,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低声道:“多谢夫人。” 谢安澜摆摆手道:“我先走了,如果我找到人的话就直接带回戏楼那边,凉亭那边…呃,劳烦将军照看一些吧。”万一找不到,就得预防阿绫不心闯到凉亭那边去了,谢安澜客不想过去听现场版的春宫。当然也可以先设法将两人惊走,但是到底不如悄无声息地找到阿绫稳妥一些。 高裴沉默地点点头,目送谢安澜朝着一个方向离去。灵巧的身影片刻后便消失在了院子里,想起方才刺向自己的那一下,这位陆夫人果然是好身手,难怪能将高齐那混账东西修理的服服帖帖。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六章 好尴尬啊(二更) 第六章 好尴尬啊(二更) 第七章 大战!静水居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章 大战!静水居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章 大战!静水居 (( ))谢安澜身形敏捷异常的在花园中穿梭,因为府中人绝大多数都去了戏楼那边,花园里倒是越发的清净起来了。只是这偌大的花园里,要想找到一个孩子还不能出声却也有些困难。而最让谢安澜忧心的是,阿绫到底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会不会突然弄出什么声音来。 谢安澜动作极快,很快就将附近孩子可能会去或者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到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阿绫的身影。只得慢慢往凉亭的方向而去。理王和沈含双也不是傻子,在别人家王府花园里偷情不可能没有人放哨,因此越是靠近凉亭附近就越加心起来。幸好她的运气还算不错,在距离凉亭还有一段距离的一个轩门口找到了已经靠着柱子睡着了的姑娘。也不知怎么了,阿绫坐在门口已经睡了过去,脸上上还有已经半干了的泪痕。谢安澜心中一笑,心的走过去轻轻捏了捏阿绫的脸。 阿绫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她极有好感的谢姐姐,正要话就见谢安澜伸出手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阿绫不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望着谢安澜却果然没有再开口。谢安澜赞赏的摸摸姑娘的脑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娘亲和大哥到处寻你呢。” 姑娘有些难过,眼巴巴地望着谢安澜。谢安澜轻叹了口气,笑声道:“我们先出去找你娘亲,不可以话哟。” “嗯。” 谢安澜抱起姑娘,飞快地消失在了园子中。 等到出了园子,靠近戏楼不远的地方,谢安澜看了一眼四周才抱着阿绫在一边坐下问答:“阿绫怎么跑到那里取了?不怕黑么?” 阿绫崛起嘴,可怜巴巴地望了一眼谢安澜笑声道:“我不要跟阿芙玩儿了。” 原来是跟朋友吵架了啊?谢安澜心中暗笑,“哦,为什么呢?” 阿绫道:“明明是闻姐姐她们不好,闻姐姐还跟沈家姐姐谢姐姐的坏话。阿芙还帮着闻姐姐话,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我再也不要理她了!”谢安澜微微挑眉,道:“哦哦,阿芙怎么帮着她们话了?”阿绫道:“阿芙,我不该背后议论闻姐姐,但是明明是闻姐姐先别人坏话的!” “阿芙还,闻姐姐只是羡慕谢姐姐长得好看,没有坏心的。” 谢安澜轻笑,“原来是为了我呀,那么闻姐姐了我什么坏话呢?” 阿绫犹豫了一下,道:“闻姐姐谢姐姐谢姐姐身份低微还厚颜跑到武宁郡主来,肯定是谢姐姐的丈夫想要攀附高阳郡王府。还谢姐姐没有沈家姐姐好看。” 谢安澜点点头道:“这样啊,谢谢阿绫替我生气。不过,阿绫不可以为了这点事情就生好朋友的气哦。” 阿绫有些委屈地望着谢安澜,谢安澜轻叹了口气道:“你想想,你要是出去跟闻姐她们争吵,你一个孩子怎么能吵得赢呢?万一闹大了,让闻姐和沈姐都没有面子,大家也都很尴尬对不对?你喜欢闻姐么?”阿绫有些犹豫不决,“平时闻姐姐对我挺好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你的坏话。” 谢安澜笑道:“可能她只是有点不喜欢我,我们有点误会而已。阿芙拦着你也是不想让你跟闻姐闹翻了,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她是替你担心呢,你是不是?” 阿绫眼神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有些担忧地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谢安澜抬手点点她的眉心笑道:“回头去找阿芙,跟她清楚你怎么想的,也问清楚她是怎么想的。朋友之间若是有误会,要早点解开才好。以后大家也都还是好朋友。” “嗯!”阿绫抹了一把眼泪,从谢安澜怀里起身,“阿绫听谢姐姐的,我会去找阿芙的。”姑娘虽然得决绝,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要失去一个好朋友。不然也不会偷偷躲在园子里抹眼泪了。 谢安澜笑道:“乖孩子,对了,若是有人问起,阿绫就刚才跟谢姐姐在戏楼后面的假山里玩儿,绝对不可以你去过花园知道么?” 阿绫不解地望着谢安澜,谢安澜摸摸她的脑袋道:“不明白也不要紧,等晚上回到家再去问你大哥。在此之前,谁都不能,包括你娘亲,知道么?” 阿绫犹豫了好一会儿,看着谢安澜含笑的容颜这才点了点头,认真的道:“晚上会去我会问大哥的。” “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谢安澜笑道:“那么就这样定了?”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一大一两只手啪的啪在了一起,两人双双笑了起来。 回到戏楼前,之前的戏果然已经接近尾声了。祁钰琳也松了口气,低声问道:“这么这么慢?” 谢安澜道:“在外面遇到了高家的姑娘,陪她玩儿了一会儿。” 祁钰琳了然地点点头,“这么的姑娘,只怕更坐不住。” 谢安澜往前面扫了一眼,果然没看到沈含双的身影。微微挑眉低声道:“好像一直没看到沈姐。” 祁钰琳不以为然,道:“之前晚宴上我看到沈姐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大概回去了或者在哪儿休息吧。” 不舒服?想起方才在花园里看到沈含双的模样。好像不要太舒服哦。 正话,却见沈含双带着丫头从后面走了过来。前面的贵妇们都在专注着戏台上的角色,倒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谢安澜状似不经意的一眼看过去,有些微暗的灯光下,沈含双似乎又恢复成了白日里那个优雅娴静的白衣美人儿。只除了那美丽的容颜上还在几分红晕,谢安澜觉得她的眼睛似乎也比平时更加明亮璀璨了几分。 察觉到谢安澜的目光,沈含双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谢安澜修眉微挑,回了她一个没什么意味的笑容倒是让沈含双愣了一愣,扶着丫头地手走到了自己的空位上坐下。 沈含双一贯在外人甚至连他爹面前都扮演者对穆翎一往情深的角色,不知道她身边的丫头知不知道自家姐方才还在与情人幽会呢?谢安澜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思索着。 从高阳郡王府出来,坐上了马车回家。谢安澜有些懒洋洋地靠在陆离怀中沉思。陆离低头,虽然马车里一片幽暗并不能看到什么,陆离觉得自己依然能够想象出怀中的女子不时皱眉苦苦思索的模样。伸手将她又往自己怀中拉了拉,免得她想的太过出神磕到自己。陆离问道:“想什么这么专心?” 谢安澜抬头,看向黑暗中的陆离,再三踌躇方才问道:“在你看来,沈含双是个什么样的人?” “遇到了什么事了?”陆离问道。 谢安澜不悦,“我想问你的!” 陆离思索了片刻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评价这么高?谢安澜有些惊讶,干脆坐起身来,“劳驾,给我仔细你了解的沈含双。” “我跟她不熟。”陆离淡定地道。 “我知道啊。”谢安澜有些不明白陆离为什么要一而再的强调他跟沈含双不熟,突然想起来方才在花园里看到的妖娆尤物,谢安澜脑海中灵光一闪,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道:“跟她不熟是好事,值得嘉奖。以后也不许跟她熟!” 陆离挑眉,“嘉奖呢?”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 但是,陆四少显然不是随口那么一就可以应付得了的。僵持了一会儿,谢安澜有些郁闷地倾身给了他一个吻,“现在可以了吧?” 陆离似乎对她如此敷衍的行为很是不满,但是面对着她掐着自己胳膊越加用力的手指,还是只能勉强接受了。靠着车厢壁,陆离的声音有些淡淡的慵懒,道,“你是看到沈含双和理王了?” “果然如此!”谢安澜磨牙,“你早就知道她跟理王不清不楚,怎么不提醒我?” 陆离淡淡道:“我就是那么一猜。你没忘记我跟你我记得的她是嫁给了高裴了吧?你不会以为,理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光明正大的跟高裴的妻子如何吧?高家可不是吃素的。至少我还在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传闻。” 谢安澜摇头,“不可能吧?他们都已经饥渴到在人家花园里那啥了,怎么可能会没有人能发现?”夜路走多了总是会撞见鬼的吧?更何况,高家的人可不傻。 陆离微微挑眉,淡定地忽略了她口中的那啥,道,“高裴跟她的关系本来就淡漠,成婚之后更是常年驻扎边关。沈含双在京城里跟个隐形人差不多,所以我才我对沈含双没什么了解。” 谢安澜道:“可是你又她不好对付,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陆离点头道:“是这样没错,当初东方靖最后能够成功,沈含双居功至伟。” “她做了什么?”谢安澜问道。 陆离道:“她派出定远侯府的府兵,将想要替高阳郡王搬救兵的人给杀了。当时我以为是东方靖防着我,没有告诉我定远侯府已经暗中投靠了他。毕竟,他一登基就晋封了高裴为许国公。后来东方靖收了高裴的兵权,我以为东方靖是在猜忌高家,还劝了一次,毕竟高家人领兵打仗确实是很有一套。而当时东陵也确实是用人之时。” 事实证明,即便是黑化了,当时的陆离依然还是太甜了一点。东方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用人之际,反正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让高裴再碰兵权。高裴似乎也对朝堂心灰意冷,回到上雍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出。陆离觉得不对,暗中让人去查了查才发现,那次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高裴的意思,高裴远在边关只怕连听都没有来得及听,完全是高裴的夫人那位曾经名动上雍的第一美人的意思。 彼时,陆离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东方靖虽然不算多么的聪明,但是这一个棋子是当真藏得好深啊。 想到这里,陆离微微顿了一下道:“我倒是想起来,东方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嗯?”谢安澜挑眉。 陆离道:“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就连我也没有见过。她替东方靖掌管着大量的钱财,算是东方靖的钱袋子。若不是我偶然发现京城的势力不对,险些毁了她手中半数的产业她不得不向东方靖求助,东方靖只怕也不会告诉我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谢安澜微微凝眉,“你是,这个人是沈含双?” 陆离并不在意,“只是有这个可能,毕竟我并没有见过真人。” “那你怎么知道是个女人?”谢安澜不解。 陆离道:“从她的行事作风推断,九成是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却绝对不是理王妃或者理王后院的任何一个女人。你能是谁?” 能让理王放心她掌握着自己大量钱财的女人,还能是谁,“他的情人。” 谢安澜忍不住掐了陆离一把,“你怎么不早!” 陆离扬眉道:“你在担心穆翎?” 谢安澜叹了口气,没有话。 陆离却是不以为然,“穆翎早晚会碰到这事儿的,你以为沈含双连名声都不要了陪着穆翎演了好几年的痴情戏,是为了耍穆翎玩儿么?”谢安澜幽幽叹了口气道:“穆兄年纪轻轻就遇到这种毒罂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啊。” “” 高阳郡王府的笄礼过后,谢安澜似乎突然就忙了起来。第二天一大早,陆离刚去了承天府衙门下人就送来了好几张帖子。有这家邀请过几天赏花的,有那家邀请半个月后游湖的,还有邀请下个月家里老人寿诞的。仿佛经过了昨天的宴会,京城里的大权贵们才突然记起了如今上雍皇城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最让谢安澜有些惊讶的却是陆家送来的帖子,林青书和陆荞半个月后成亲。毕竟婚期定在六月还是不太好的,六月过了七月更是不吉利。这个月不成婚的话,陆荞和林青书就至少要等到两个多月以后去了,如今陆家却急需要有一桩喜事冲一冲运气。 谢安澜随手将帖子扔在了一边,芸萝有些好奇地看看问道:“少夫人,不去么?”这些日子,芸萝一直跟着西西认字,如今看个帖子什么的倒是不成问题了。 谢安澜浑不在意道:“回头看你家四少爷有空没有吧,没空的话让人送份礼物去就是了。”既然皇帝都不在意陆离跟家里关系不好,她们当然也不用太过在意了。芸萝点点头认真的记下了,免得少夫人到时候忘记了就不好了。 “过几天,左都副御史家的花会,少夫人去么?” 谢安澜摆摆手道:“不去。去让人准备一份厚礼,我要去一趟曹家。”之前陆离入狱,曹老大人也出了不少力,她们却一直没有认真的谢过。正好趁着钰琳姐姐回京了,上门拜访一番也得过去。 “是,少夫人。” “娘亲,娘亲!”伴随着谢啸月呜呜的叫声,西西撵着谢啸月从外面跑了进来。一狼一人一前一后的先后奔进来,谢啸月直接一个健步冲到了书房里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底下的矮子。西西愣了愣,抬起手比了比眼前的大椅子,忧郁地看向自家娘亲。 谢安澜忍不住失笑,起身笑道:“这又是在闹什么呢?”西西和谢啸月如今已经玩得很好了,倒是很少会闹脾气。 西西对着手指,道:“灰毛好像不开心。”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俯身抱起西西,在伸手撸了一把灰毛身上的柔顺而又略带些硬度的毛。这些日子谢安澜也不是没有为这两只操心过,谢啸月越来越大了,一匹狼和一只狗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更不用西西,到底是个男孩子,她不可能真的一直将他当成女孩子一般的养着。但是如今的陆府却还远做不到能保证一丝消息都不往外面泄露的程度。西西这个年纪,也是需要朋友的。 谢安澜拿这些问题问陆离,陆离却似乎并没有谢安澜那么多的担忧。首先,西西并没有谢安澜所谓的性别错乱,他很清楚自己的男孩子,只是为了躲避坏人才只能装扮成女孩子的。平时的兴趣爱好也大都是正常的男孩的兴趣爱好。至于谢啸月,陆离表示回头去场外买个庄子,隔一段时间带着谢啸月过去住几天就行了。至于朋友问题暂时无法解决,但是陆离保证最多一年半载,西西就不用在如此麻烦的躲在院子里了。 谢安澜仔细想想,似乎除了像陆离所的那般,也没有别的办法好想了,也只得叹气作罢。 “过几天,娘亲带你们去灵武寺玩儿好不好?”谢安澜笑道。 “灵武寺?”西西眨眨眼睛,并不知道灵武寺在哪儿。谢啸月摇着尾巴,伸着脑袋去咬谢安澜的衣角,并不肯让西西专美于前。谢安澜捏着他的脸道:“就是带你们出去玩儿。” 西西的大眼睛顿时亮了,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出过门了。虽然家里爹爹娘亲还有芸萝姐姐陆英哥哥都对他很好,还有谢啸月每天陪他一起玩儿,但是孩子总是忍不住想要往外跑的,西西也不例外。 “怎么样?不想去?”谢安澜挑眉,故意逗他道。 西西连忙摇头又点头,“要去要去!娘亲,西西想出去玩儿。” “乖。”谢安澜轻抚着他头顶的髻轻声道。 “少夫人!”一个丫头匆匆进来禀告道:“少夫人,静水居那边那人禀告,是那边出事儿了。”谢安澜微微凝眉,“出什么事了?”丫头有些惊慌的摇了摇头,她们府里的人都知道静水居是自家少夫人的产业,只是平时的事情知道的却不多。陆宅虽然不大但是规矩却很严格。只要安分守己的做事,每月的月钱都不两位主子也都是和善的从来不会为难下人。但是如果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却也绝对不会有半分容情。所以府中大多数的丫头下人都很是安分,即便是对八卦这一古今中外所有人民都热爱的兴趣,也都在正常水准以内。 谢安澜想了想,问道:“陆英跟四爷去衙门了?” 芸萝点点头,谢安澜起身道:“芸萝,好好照顾西西,我去看看。” 芸萝连连点头,忍不住道:“少夫人,多带点人!” 听了她的话,谢安澜也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手里的人不够用。老元只能打点一些府中的事务,芸萝年纪,性格也太过软萌还是个女孩子不好抛头露面。算来算去,手中竟然就只有一个陆英能用。算算时间,还是让谢带人来京城吧。出门前,谢安澜在心中暗暗盘算着。 静水居今天是一点儿也不静,不止是不静简直是要闹翻天了。二楼的大堂里,几个纨绔子弟打的天翻地覆。虽然掌柜和楼中的伙计有心上前拉架,但是他们都是普通人,这些人却多多少少都会些拳脚的,而且看起来身份还都不凡,怎么能拉的住? 一时间,整个二楼上杯盘狼藉桌椅翻飞,急得掌柜连连顿足,险些要昏死过去了。他这是倒了什么血霉了?一辈子的精力都花在这个茶楼上了,之前遇到个少东家不听劝告,没两年功夫就搞得茶楼开不下去了。新的东家倒是靠谱,眼看着静水居的生意蒸蒸日上,竟然又遇到这种事情。 且不这群纨绔子若是在茶楼里伤了死了要怎么办?就这一楼的狼藉,就算是对方肯赔偿,静水居重新装修的功夫要耽误多少生意啊。 “住手!住手!捕快来了!”有人高声叫道。 果然两个穿着巡捕快饰的年轻人走了上来,一看这眼前群魔乱舞的场景就有些发憷了。京城的治安管理好几个衙门都有权限,因此职能重合的一塌糊涂。比如,承天府尹按整个辖区内的民生政务,治安刑名都归他管吧?但是天子脚下,皇城治安又岂是区区一个府尹能够管得了的? 于是,平时参与管理京城治安的还有隶属与都察院的五城兵马司,独立于所有部门的京畿巡防营以及隶属兵部的巡城司。而这其中,就数承天府的衙役最没有话语权了。但是偏偏一旦京城里出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京城的百姓们第一个找的就是他们。毕竟,普通百姓哪里能的清楚那些乱七八糟的衙门都是干什么的?承天府是天子脚下的地方衙门,不找你找谁? 再看看此时正打的起劲的一团人,这哪一个看起来身份都不简单啊。这要怎么办? “别别打了!”一个年轻的捕快忍不住上前去劝架,却被人毫不犹豫地一拳头打在了鼻梁上,“闪一边去,别给爷碍事儿!”完,打人的那位有扑进了战团。 “张三你个孙子,敢偷袭爷!” “你算什么玩意,看本公子打得你爹妈都认不出来!” “哎哟!” “爷跟你拼了!” 掌柜被伙计扶着站在一边,急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伙计见那老头快要背过气去了,连忙拍着他的心口安慰,“掌柜别着急,已经派人去招少夫人了!” “糊涂啊!”掌柜没好气地道:“找少夫人有什么用,这么乱的地方让少夫人过来,万一去找四爷才对啊。”“ “”掌柜你果然人老眼花,这么久了居然都没看出来分明少夫人才是有武力值的那位啊。 “这是在干什么呢?”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好和尚手里抱着一坛酒,很是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乱七八糟的一幕。伙计连忙道:“大师,您怎么出来了?这里乱的很,你还是快回后院去吧,别给砸着了。”少夫人可是吩咐过,一定要照顾好这个不务正业的老和尚。虽然他在念经上很不务正业,但是一手酿酒地技术倒是真的十分不错。这才没多少日子,他们静水居就都换上了老和尚酿的酒,倒是赚了不少钱呢。少夫人还打算着要不要干脆开个酒坊。 老和尚也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淡定的闪过了横空飞来的一个竹雕筷子筒,摆摆手叹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暴躁呢?老衲年轻那会儿”老和尚顿了顿,估摸着自己好像没资格别人,又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的要走了。 咦?正要走,就看到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窈窕身影正从楼梯口漫步上来。老和尚嘿嘿一笑,抱着自己的酒坛子往一个不容易被人波及的角落躲了躲,心满意足的眯着眼睛看起戏来。起来,这打架也不是没有好处嘛,这会儿这静水居里可是满楼飘香啊酒香。 谢安澜美丽的容颜此时早已经冰冷,面带寒霜地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模样以及依然打闹不休的纨绔们,眼底掠过一丝煞气。从陆宅到这静水居虽然不远但是也不近啊,怎么就没有打死几个呢?原本打算去一趟曹家,再去看看自家那位好兄弟兼倒霉蛋穆翎。计划突然被打乱,谢安澜心中也不是没有意见的。 瞥了一眼正在打斗的众人,哟,还有两三个看着眼熟的啊。 “少夫人,您看这” 谢安澜淡淡道:“没事,一边看着吧。” 谢安澜果然率先走到了角落里还硕果仅存的几张桌子边上坐下,轻轻叩了叩桌面吩咐道:“端一壶茶水来。” “”少夫人,你真是好有闲情逸致。 看了一抽晕过去的掌柜,谢安澜顺便吩咐,“今天做不成生意了,掌柜先去休息吧。” 掌柜无力的点点头,“唉,我是该休息了。” 伙计快手快脚的送上了茶水还贴心的奉送了两份点心和瓜子。低声道:“少夫人,就让他们这么打么?” 谢安澜挑眉,“不然?上去拉架么?你去还是我去?”伙计同情的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捕快,连连摇头。谢安澜道:“派人去靖安侯府,工部侍郎王大人府上,还有那个好像是理王妃的弟弟吧?去叫他们家的人来领人。另外,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高齐了,去叫他过来我请他看戏。” 伙计连连点头,一溜烟地走了。 高齐不用人请,事实上高胖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急匆匆赶来看戏的。只是他走得比谢安澜慢得多,才让谢安澜以为他实在外面闲逛。等到伙计让人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自己晃晃悠悠地爬上了二楼。刚爬上来,一个东西就迎面呼啸而来。高齐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一个瓷瓶从楼梯口跌落下去在楼下摔得粉碎。 高齐顿时大怒,撸起袖子就想要往上冲,“混蛋,没长眼睛啊,险些砸到爷!” 只是高齐还没来得及冲出去,就被一根长板凳挡住了去路。他倒地吨位大,动作慢,倒是没有被凳子给绊倒。怒气冲冲的朝着那边望去,才看到谢安澜正悠然地坐在角落里喝茶。高齐愣了愣,看了看那边乱哄哄一团,想起这静水居好像是陆家的生意顿时了。颠颠地跑到谢安澜跟前坐下,幸灾祸,“坏女人,你被人给砸场子了。” 谢安澜好脾气地道:“是呀,你很高兴?” “那当然,哈哈谁让你在我大哥面前让我没面子的,哈哈、哈呃”对上谢安澜笑吟吟地清冷眼神,高胖的笑声慢慢地噎了回去。 左右看看,高齐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谢安澜的胳膊,“喂,你就不管管么?他们都要把你的静水居打烂了。” 谢安澜挑眉,“你竟然能看得出来,他们快要把我的静水居打烂了?” 高齐翻着白眼,“我又不是瞎子!” 谢安澜有些惋惜地道:“你,他们怎么就不把自己给打烂了呢?” 高齐一脸惊恐地瞪着谢安澜,谢安澜笑眯眯地朝他勾勾手指道:“跟你个事儿,你帮我办好了,我也能帮你?” 高齐犹豫着,这个女人不仅武功厉害,还狡猾。 谢安澜问道:“想不想减肥?想不想变成跟你大哥一样的英俊威武?想不想要美人倾心?” 高齐鄙视的看着她,“你能有什么办法?” 谢安澜斜睨了她一眼道:“我至少比你这个减肥减了好几个月不瘦反胖的人有办法。” “你上次明明我瘦了!”高齐一脸你欺骗了我的表情。 谢安澜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道:“这都看不出来,我安慰你呢。这叫善意的谎言。” “”你为什么不能一直善意下去? “你真的有办法?”高齐犹豫地道,“你不会想要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高胖虽然是个纨绔,但是也是个有点品味的纨绔,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不做的。 谢安澜白了他一眼,低声在高齐耳边了几句。 高齐眼睛一亮,立刻连连点头,“事一桩!” 片刻后,在其中一个纨绔挨了另一个人不轻不重的一圈之后,高胖怒吼一声加入了战团,“王兄,我来助你!” 原本的战团在加入了高胖这么一个重量级选手之后立刻就变了样子。高胖的功夫不怎么样,但是他好歹也是将门之后最近还被高裴抓着狂训。就算是这其中身手最好的颜锦庭,一时半刻之间也奈何不了他。更何况他也不打架,只是拉架。只可惜,被他拉住的人往往都很倒霉。因为无法还手挨上原本可以避开的一拳一脚算是好的,若是高胖一时情急拿自己的身体去挡,被救的那位险些就被压得憋气了。 “颜老三!住手!欺负没练过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高齐怒吼着朝着颜锦庭的背后扑去,一把抱住了颜锦庭。 碰!碰! 原本应该会落空或者落在胸口的拳头一左一右,一个打在了颜锦庭的眼眶上,一个打在了颜锦庭的左脸上。颜锦庭立刻鼻子一酸,泪流满面。 高齐连忙放手,“别打了!别打了!” 不打才怪!泪流满面的颜锦庭回头就想要给高齐一拳。高齐却早有准备,使劲一推,颜锦庭和对面的两个人立刻就滚成了一团。被颜锦庭压得疼痛不已的两个纨绔冒着冷汗毫不犹豫地朝颜锦庭挥起了拳头,三人再一次战在一处,浑然忘了旁边的高胖才是罪魁红薯。 角落里,老和尚已经遛到了谢安澜身边做好。声问道:“你真的不管啊?” 谢安澜摊手道:“砸都砸了,怎么管?充其量也就是砸的有点烂和砸的稀烂的差别么。”反正都是不能用了,那就痛痛快快地砸吧。 “要是不心闹出了人命” 谢安澜指了指一边发呆的两个捕快,“看见没,衙门的人在呢。衙门的人都管不住他们,我怎么管得住?我们静水居才是受害者。” 老和尚看看越打越烈的一群人,在看看坐在身边悠然喝茶的受害者,嘿嘿干笑了两声不再话。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谢安澜淡淡一笑,不轻不重的轻咳了一声。不远处正打得飞起的高齐却突然停了一下,一跺脚道:“你们打吧,爷不管了!”毫不犹豫地抛下身边的战友,迈着壮硕的身板奔回了角落里坐好。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七章 大战!静水居 第七章 大战!静水居 第八章 纨绔是穷鬼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章 纨绔是穷鬼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章 纨绔是穷鬼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全部住手!”这次上来的人却不是如那两个捕快一般唯唯诺诺。七八个人都是穿着整洁利落的衣衫,手中还佩戴者制式的长刀,看到楼上的情形顿时怒了,高手吼道。 高齐在谢安澜耳边,声道:“这是五城兵马司的人。那个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从六品。比你们家那位还要低半品。” 谢安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五城兵马司虽然品级不怎么高,但是毕竟是隶属督察院的衙门,后台相对来还是比较硬的。几个跟在那位副指挥身后的士卒立刻上前,三两下就分开了打成一团疯狗的人。副指挥使脸色不太好地扫了众人一眼,大手一挥沉声道:“全部带回去!” 这会儿,那群纨绔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其中一人立刻跳出来道:“你算什么?也敢抓我们!” 那为副指挥使心情显然也不太好,京城守卫治安的压力本来就大,稍微哪个王公贵族出了点屁事他们都要倒霉。现在竟然还碰到一群纨绔子弟自己没事找事儿。一个个打的鼻青脸肿的好看么? 冷笑一声,副指挥使道:“我管你们什么人,天子脚下聚众斗殴,统统给我下狱!有意见?叫你们家管事儿的到督察院领人!”没错,一般的权贵不把五城兵马司放在眼里,但是有本事你别把都察院放在眼里啊。完,副指挥使一挥手道:“统统带走!” “放肆!”颜锦庭脸色铁青,厉声道:“我是靖安侯,你们敢!” 靖安侯?副指挥使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这倒真是个大人物了。毕竟当年老靖安侯是为国捐躯的,而且定远侯府这些年对这位侯爷也十分照顾,更不用这位还是陆家的女婿了。不过这鼻青脸肿的模样,副指挥使眼睛一转,怀疑地道:“你是靖安侯?身份证明呢?你这模样恕下官认不太出来。” 谁没事难道还将证明身份的印信带在身上不成?就算是有个可以证明的玉佩什么的,刚才这里打的鸡飞狗跳的早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颜锦庭大怒,“本侯就是靖安侯,有什么需要证明的?” 副指挥使轻哼一声,“靖安侯堂堂超品侯爷,怎么会跟一群纨绔聚众斗殴?” 颜锦庭气急败坏地指着身边的人,道:“你!告诉他本侯的身份!” 副指挥使淡淡地吐出一句,“他也是聚众斗殴的人。” 颜锦庭气得就想要冲过去给那副指挥使一拳,却被跟前的两个士卒拦住了去路。挣扎中颜锦庭正好看到了坐在谢安澜身边的高齐,立刻一指高胖道:“高齐!你跟他,我是谁!” 高齐翻了个白眼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会知道?”高齐早就烦透了颜锦庭整天趾高气昂的模样,逮到这个机会怎么可能帮他话。副指挥使扫了一眼这边,挥挥手道:“行了,先把人带回去。不用担心,你若真的是靖安侯,回头靖安侯府自然会有人来领你。你若不是,呵呵,假冒侯爷的罪名可是不的。”若不是有定远侯府和陆家的面子,现在整个上雍谁把靖安侯府当一回事儿啊。老靖安侯死得早,若是这位侯爷争气还好,如今看来这位显然就不是个争气的。靖安侯府只怕也是要没落了。 “嘿嘿,这人有点意思。”高齐在谢安澜身边幸灾祸地笑道。 “这位大人,轻慢。”等到这些纨绔终于乖顺了,谢安澜方才开口道。 那副指挥使挑眉打量了一眼谢安澜和高齐,胖的如此出类拔萃的高家二公子他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对谢安澜却不怎么认识。只是思索着京城里这样的绝色佳人也不常见啊,听闻者静水居似乎是今科探花如今的承天府通判名下的产业,这位莫不是…… 谢安澜起身走上前来,道:“耽误大人的时间了,不过,店这……” 副指挥使了然,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夫人将损失算出来,尽管送到他们府上去便是了。” 谢安澜微笑道:“原本应当如此,只是这几位听都是身份不凡。我们这酒楼里许多东西的价值只怕不好定论。若是回头送过去,只怕是有些麻烦。”副指挥使蹙眉,“那夫人的意思是?” 谢安澜道:“还是当场算完,各位公子的家人来领人的时候正好顺便就将赔偿给了便是。大家也都方便,大人觉得如何?” 副指挥使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便点头道:“既然如此,本官稍等片刻就是。” 那几个纨绔却不怎么在意,他们都是权贵世家子弟,别是砸了一个静水居了,就算是砸了十个也不怕陪不出来的。其中一个一脸傲慢的年轻人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就甩了过来,“不就是赔钱么?爷又不是赔不起!两百两,够不够!” 谢安澜抬手一挥,宽大的袖摆甩在了折叠好的一票上,那张银票直接被扫的贴回了年轻人的脸上。谢安澜笑吟吟地看着他道:“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高齐站在谢安澜身边嘿嘿一笑,无比的幸灾祸。 “高老二……”纨绔中还有平时跟高齐玩的好的,见他竟然站在谢安澜这边嘲笑自己等人,顿时悲愤不已。 谢安澜轻轻击掌,也不用算盘直接开口道:“几位公子砸坏了店七张桌子十几条凳子,这些都是新置办的,并不算贵总计八十六两七钱。”看着众人脸上不屑的神色,谢安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继续道:“诸位打坏了楼上花卉七盆,其中两盆是特意从求购而来的朱丝莲瓣。共打碎花瓶六个,虽然都不是古董,却也都是至少有数十年之久的瓷器精品。还有诸位弄坏,弄张了墙上共十一副画。其中有两幅是今科探花所画,众位应该听过他的话的价格。另有两幅分别是金科状元和传胪的墨宝,还有一幅字是临风书院东临先生的墨宝。这些…共计两千二百七十三两二钱。” 看到众人有些变了脸色,谢安澜不疾不徐地指了指满地的狼藉道:“桌上这些菜肴暂且不,静水居的酒都是特别酿造的。方才各位不慎砸坏了楼梯口的一个酒缸,以及楼上绝大部分的酒。静水居的酒三钱银子一壶,这一缸酒有三百壶。各位吓走了静水居所有的客人,他们一个都没有付钱。宾客在静水居受到了惊吓,我们还需要因此赔偿安抚客人。另外,静水居若要重新装修营业,要清理这一屋子的酒气,最少也需要一个月。静水居的如今每日的入账是四百两左右,至于重新开业之后生意可能受到的影响我就不跟各位算了。眼下这些共计是一万四千四百四十九两九千,给各位算个整数,一万四千四百五十两如何?” “你想坑爷?哪里有这么多!”有人忍不住叫道。他们虽然都是权贵之家的纨绔,但是也不代表他们就都很有钱可以随随便便的一掷千金。除了像高胖这样运气好家里兄弟姐妹少还都是同母亲生的又得宠,或者像颜锦庭那样的侯爷,别的人平时能拿出个三五百两就算是很不错了。有的挥霍的厉害点的,甚至也有捉襟见肘的危险。 谢安澜微笑道:“我既然这么了,自然是有账目可查的。众人若是不相信,我自然会将所有的账目也呈送到贵府。” 想到这事若是被自己家里的爹娘兄弟姐妹知道,在场大半人脸色都难看起来。 高齐笑嘻嘻地站在一边道:“其实也不太多啊,你们一共有…八个人,算下来一个人还不到两千两呢。” 两千两也很多!就算不多,他们又不傻,凭什么要被人坑!以为爷们没有打过架么? 谢安澜含笑朝那副指挥使点点头,转头吩咐伙计,“去请掌柜将账单写出来,多写几份给诸位公子带回去,免得不清不楚的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是,少夫人。” 那位副指挥有些惊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这位探花夫人显然也不是个善茬。其实这京城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纨绔子弟打架闹事的事情。但是一半的商家最多也只是敢让人赔偿一点被砸了东西的损失费罢了。哪里还敢要求什么耽误了做生意的损失之类的。这位倒是好,连一个花瓶,一个酒壶都算的清清楚楚。 正着,有人禀告靖安侯府的老夫人和另外几家的府上的管事来了。大家都很忙,自然不可能因为自家的儿子大家这种事情家主或者当家主母就亲自赶过来。大多数也都是拍了个管事来罢了,只有颜锦庭的母亲却是怒气腾腾的亲自杀了过来。 一上楼,这么侯府老夫人就被留上浓烈的酒味刺得嫌弃的皱了皱眉。再看到自己儿子鼻青脸肿的模样顿时大怒,“是谁!是谁打了我儿!” 颜锦庭身边的纨绔们互相看看,莫名的都有些不悦。他们是打了颜锦庭,但是颜锦庭也打了他们啊。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这老夫人得好像是他们欺负了他儿子似得。 “娘。”颜锦庭看到母亲,气焰倒是下降了几分,低声道:“娘,我没事。” 颜老夫人心疼地道:“怎么会没事?伤成这样,你们是怎么办差的!怎么还不讲这些混混抓起来!”后面这话却是冲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吼的。 一个脾气火爆地纨绔立刻怒了,“你儿子也动手了啊,你儿子那么乖还出来混什么?玩不起就别出来混啊!” 颜老夫人被气得浑身发抖,“放肆!庭儿,你看看,你看看…你怎么能跟这些不知道上进的纨绔浪荡子在一处?” 旁边有人嗤笑了一声,“你儿子知道上进,靠着裙带关系去攀附陆家么?” “不对,应该是靠着老侯爷的面子让高家照拂吧?”有人不阴不阳地道。 “大胆!我儿子是堂堂靖安侯!”颜老夫人傲然道,“竟敢对靖安侯无礼,你们好大的胆子!” “不就命好有个有本事的爹么?”这些纨绔平时都是混不吝的,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气?根本不买颜老夫人的帐,颜老夫人早年死了丈夫,脾气古怪。别是京城的贵妇们就是宫中的贵人也不待见她。她自己将靖安侯府看的高高在上,其实没几个人真的放在眼里。 “你…你们…”颜老夫人瞪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副指挥使道:“这几个人竟敢殴打当朝侯爷,我命令你必须重重的责罚他们!” 副指挥使左右看看,倒是没有反驳而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应道:“是,老夫人放心,既然老妇人吩咐了,下官自然要给老夫人一个交代。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的。”祸水东引什么的,副指挥使大人还是做得十分顺溜的。淡淡的扫了纨绔们一眼,靖安侯府老夫人了要严惩的啊,可管怪不了本官了。 纨绔们以及前来善后的管事们也怒了。架是大家一起打的,现在姓颜的这是什么意思? 一年浓郁的酒香中,静水居再一次热闹起来。伙计回来了,将手中的账册递到了谢安澜手上。掌柜果然按照谢安澜的吩咐,写的清清楚楚,还认真的誊写了好几份。谢安澜淡淡道:“各位既然来齐了,这是赔偿的账单,请各位过目?” 颜老夫人冷冷的瞥了谢安澜一眼,根本没看随手就交给了身后的丫头道:“给她钱,立刻放了我儿!” 身后的丫头接过来一看也是吓了一跳。掌柜十分贴心的将账目都分清楚了,一万四千四百五十两,八个人每人一千八百零六两三钱。丫头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怒气正盛在吵着要放人的颜老夫人,到底还是没敢多嘴问什么。连忙取出了两千两的一片递给了谢安澜。 收了颜老夫人的钱,谢安澜心情就愉悦多了。对副指挥使道:“既然账目已经算清楚了,我就不打扰大人办公了。我这儿也乱成一团…”罢还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各位若是没有带钱,回头让人送来挥着我们自己上门去取都来得及。”反正你们暂时肯定没空纠结钱的问题了,先把人从牢房里捞出才是重要的吧。谢安澜对高齐招招手示意他走人,一边吩咐伙计,“回头将咱们静水居的新出的酒给大人和几位官差送一些,大家都辛苦了一趟。” “是,少夫人。” 谢安澜完便悠悠然下楼去了,身后传来七零八落的声音。 “怎么这么多?!” “高家老二,你怎么在这里?!” “快放了我家少爷!” “……。” 谢安澜在静水居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高齐连滚带爬的从里面奔出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这年头的老女人怎么越来越可怕了啊?” 谢安澜笑吟吟地看着他,“怎么了?” 高齐怒道:“那个老女人,平时对我娘阴阳怪气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污蔑本公子陷害他儿子!本公子是后来的好不好?居然还想让五城兵马司的人把握也抓起来!哦…对了,她还骂你来着。”谢安澜不解,“她骂我做什么?” 高齐完全无视过往的“老女人”们的怒目,“她你是奸商,坑他们靖安侯府的钱。” 谢安澜无语,“才一千八百两好不好?”一千八百两对于那些还在啃老的纨绔们来是有点多,但是对于颜锦庭这样已经继承了爵位和整个侯府的侯爷来,算得了什么? 高齐挥挥手道:“你知道什么?颜锦庭又不像我哥有职务俸禄,只是一个侯爷的爵位一年也不过就才七百二十两银子,还有那老太太一年的俸禄是六百两。又没有朝廷的额外赏赐和别的什么收入,颜锦庭也不是个会经营的,你一下子就拿走了人家一千多的收入,还好意思?”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好像是有点过分啊。 “侯府都这么穷吗?”谢安澜犹豫着道,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财不外露了。 高齐翻着白眼,“看不起谁呢?我家老头子可是超一品侯爵,还兼着大将军的职位呢。我大哥还是镇西将军,我娘是侯爷夫人。哼哼,我爹和我哥每次大胜仗朝廷赏赐的钱就够砸死你了。”所以,真的不是所有的权贵都很穷。 谢安澜无语地侧首看他,“这些跟你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么?得意什么啊?” 高齐一噎,很快又挺起胸膛道:“我哥了,明年就让人进军中去历练,我也会有俸禄的。” 谢安澜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膘肥体壮地身体,叹了口气,“傻孩子,你难道没打听过,军中杀猪的和煮饭的伙夫,一个月还不到半两银子?” 高齐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谢安澜饿身影已经飞快地闪入人流中消失不见了。 谢安澜回到家中,没过多久就陆陆续续收到了几家人送来的银票。剩下两家没送来的她也不在意,看着摆在跟前的银票,芸萝很是纠结。 谢安澜挑眉看着她道:“想问什么就问啊。” 芸萝指了指桌上的银票问道:“少夫人,咱们…这是赚了还是亏了啊。”他们装修静水居肯定没有花到这么多银子,但是茶楼好久不能开张做生意,肯定也会损失很多。不过…少夫人肯定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吧?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你家四少爷那几幅画我估价四百两全部卖出去了,你呢?”其实那就是陆离闲着没事随手画的,她看看放在书房也没什么用直接找出来挂上了。 “但是,静水居不能开了啊。”芸萝道。 谢安澜浑不在意地道:“没关系,重新装修过后再开就是了。以后,想必没什么人敢在静水居里砸场子了。正好,手里的人有些不够用,趁着这段时间再调教调教吧。”这些芸萝不太听得明白,也就只是笑着听谢安澜并不插嘴。陆离从外面走进来,扫了一眼桌上的银票问道:“静水居没事吧?” 谢安澜摇摇头,“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陆离无奈,“出了事儿怎么不让人去找我?我还是听到衙门里的人起才知道的。” 谢安澜抬眼瞥了他一眼道:“你既然在衙门办差,怎么能为了一点事就往回跑?而且,这种事情你不在场比较好解决的一点。” 陆离坐了下来,看着她道:“当真没事?听靖安侯颜锦庭也在。” 谢安澜笑道:“没什么事儿啊,高家的高胖也在呢。而且,现在那些纨绔要恨也是先恨靖安侯府,碍不着我们什么事儿。不过,你好好地一大群人怎么就在静水居打起来了?从头到尾我也没听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打起来。” 陆离微微眯眼,淡淡道:“我会让人去查查的。” 谢安澜满意地点头,“查到了早点给我个信儿,若真的只是个意外就罢了,若是有什么…”静水居虽然是新开业的,但是确实是财源滚滚。虽然还比不得翠华楼,但是却也算是京城里十分不错的了。毕竟翠华楼虽然收入的多,但是成本也比他们高得多。 陆离点头表示应下了这件事。 高胖心满意足的横着曲走向定远侯府,还没走到府门口,就被一左一右两个人抓住了胳膊。高胖反射性的想要挥拳,不过他毕竟动作慢,拳头还没会出去对方就叫道:“高老二!” 高齐一愣,看着跟前鼻青脸肿的两个人不由得一,“王五儿,罗子,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啊?” 两个人对着他狰狞地露齿一笑,“高老二,你好样的,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了?居然坑到咱们身上来了?枉费咱们做了十几年的兄弟!”来人正事昨儿群架事件的当事人中的两位。 高齐嘿嘿一笑,道:“兄弟,误会啊。” “…。”这里面特么的有任何误会么? 看着两人愤怒地想要报之以老拳的模样,高齐连忙抓着两人往路边一躲,这才分辨起来,“这也不能怪我啊,你们这些人也太过分了,怎么能随便在人家店里动手呢?将人家好好地静水居打成一片废墟。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读书人特爱去那儿,万一他们闹起来,肯定又咱们这些学武的粗暴粗俗什么的。” 两人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哈哈,没有。我就是随便。”高齐嘿嘿一笑,见两人又要暴起,连忙道:“哎哟,我我。你们惹谁不好惹那个女人?我哥只要我能打得过那个女人,他就不管我了。” 两人倒是一愣,显然是没有听还有这么有趣的事儿。立刻被八卦之魂附体,“怎么样高老二?你该不会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吧?怎么不跟兄弟们一声?兄弟们去替你助威啊。” 助威个鬼!打得过她爷还跟你们废话? 没好气地推开两人,高齐鄙视的看看他们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道:“既然出来了,就好好在家里改过自新,争取重新做人呗。还跑出来干啥?吓到人怎么办?” 被他这位一提醒,两人立刻就想起了方才被遗忘了的新仇旧恨。拽着高齐怒道:“高老二!还是不是兄弟?昨天要不是你突然多事,我们怎么会伤的这么惨?” 高齐道:“我是来帮你们的啊。” “你当我们傻么?”王五儿没好气地道:“你没帮我们之前,我们只是身上挨了几下,你帮我们了,最后全往脸上招呼了。最不要脸的是,你居然打到一半就跑了!”所以,他们被抓去五城兵马司等着家里来赎人,高齐全须全尾大摇大摆的离开,连看都没看兄弟一眼。 高齐也觉得为了减肥就出卖兄弟略有些不地道,但是想想还在嘉州等待自己的醉欢姑娘,那点心虚立刻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抓了抓脑袋,问道:“那啥,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两人垮下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得问道:“你跟静水居的老板是不是很熟?” “还…还好吧?”高齐道,他也搞不清楚他跟那个坏女人到底是熟还是不熟。 王五儿大喜,“熟就好啊,你帮我们向她求个情呗。” 高齐不解,“求情?你们不是都出来了么?”而且,那个女人也没有权力去让五城兵马司怎么样吧? 两人都是一脸痛苦,被称作罗子的人捂脸呻吟,“一千八百两啊…我爹了,钱他是绝对不会帮我出的,还不许我娘偷偷给我钱。还是我大哥大嫂悄悄让人塞了五百两给我,那也不够啊。” 王五儿也是一脸郁闷,“我爹了…账房敢给我钱他就家法处置。我娘没钱……”王五儿是庶子,他生母只是个侧室,即便是有些积蓄也拿不出来那么多。更何况老头子下令了,就算他娘有钱也不敢来出来。 高齐这才明白两人的意思,摸着下巴道:“你们这是…打算赖账?” “别的这么难听!”罗子道:“你帮我们跟人家一下,打个折什么的,我们慢慢还嘛。”到这里,罗公子很是憋闷。他爹已经发话了,未免他以后再在外面胡作非为,以后每个月只给他十五两银子的花用,谁也不许多给他钱。十五两…在这京城里还不够去翠华楼吃一顿好的呢。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王五儿更苦逼,“老头子我要是再不安分,等到及冠了就滚蛋。” 高齐同情地拍拍自己的两个兄弟,深深感觉自家大哥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了,“兄弟,以后有困难支个声儿,多的没有,请你们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他也是穷鬼,手里太散漫根本存不住钱。不过他家里只有两兄弟,还都是嫡子。大哥忙着纵横沙场,他在娘亲跟前尽孝,花费上面自然从来没有人限制他。 两人显然也知道高齐是个什么德行,无精打采的瞥了他一眼,不想话。 高齐见两个平时活蹦乱跳的兄弟这副模样也有些不忍,抓了抓头发道:“这样吧,我带你们去见静水居的老板,但是她肯不肯通融我可不知道啊。” 两人顿时大喜,“果然还是好兄弟!” 谢安澜听高齐带着人求见时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原本打算去探望穆翎的,谁知道穆翎竟然不在,只得扫兴而归。还没坐下芸萝就来禀告高家那位公子来了,还带着两个人。谢安澜想了想,就知道他带着什么人来了。 被高齐带着的两个纨绔坐在陆家大厅里有些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一来他们欠着人家钱呢。二来虽然都是官宦之家出身的,但是他们能混成这样就证明在家里是不受重视的。从就不爱读书,待在这样布置的幽雅闲逸的地方,就跟站在老爹的书房里听训话的感觉差不多。 高齐倒是很自在,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虽然不太理解读书人的品味,但是高齐还是要这大厅感觉很不错,品味倒像是跟他大哥是一挂的。当然他大哥大概还没有这么雅致,上过战场的人嘛,多少还是要沾上几分锋锐的戾气。 谢安澜走进来就看到三张明显智商不足的呆滞脸,不由一笑,“高二公子这么这么有闲情逸致,这个时候光临寒舍啊?” 高齐连忙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将之前他们俩在静水居的交易出来。毕竟,为了美人插自己兄弟刀终归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 谢安澜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只是笑了笑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看向那两位鼻青脸肿的仁兄,“这两位是……” 高齐狗腿地道:“这两个是我兄弟,你以前见过啊。这是工部王侍郎家的老五,王家宝,你叫他王五就成了。这是武略将军的大儿子,罗从连,你叫他罗子就行了。” 谢安澜淡淡一笑道:“这可不敢,这两位一位是工部侍郎的公子一位是武略将军的爱子,怎敢如此无礼?” 三人苦着脸对视了几眼,互相使着眼色却谁也不知道该什么。谢安澜也不着急,淡定的喝着茶等着他们开口。好一会儿,还是高齐憋不住了,凑到谢安澜跟前来声问道:“这个…那个他们就是想问问你,赔钱的事儿,能不能少一点儿?” 谢安澜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两只鹌鹑,有些好笑。起来都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在外面据也是耀武扬威的,怎么真有点事儿倒是这么怂了。事实上,谢安澜还以为今天怎么着都得有人直接砸上门来呢。 “罗家和王家,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谢安澜有些怀疑的问道。 高齐苦着脸,“这个,罗家和王家拿得出来,但是他们拿不出来啊。”着还不忘朝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做出哀求状,七嘴八舌的又是诉苦,又是为自己开脱,他们真的没想到在静水居惹事儿,这不是正巧赶上了么?谁知道这静水居的幕后老板竟然这么黑啊,随便一算就是一万多两。 听着三人乱七八糟的话,谢安澜倒是有些明白了这京城里这么多纨绔高齐为什么单单跟这两个好了。这差不多都是一票的货色,平常吃喝玩到处浪比谁都能行,但是正经的欺男霸女横行霸道的事情他们是不敢做的。不管是因为家里有人管着还是自己道德底线比较高或者干脆就是胆吧,至少这几个在上雍皇城的许多纨绔子弟中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谢安澜轻叩着扶手思索着,好一会儿方才挑眉道:“不过是一千多两银子的事儿,就算是看在高胖的面子上不收也不是不行。” 三人大喜,高胖倍感得意。 谢安澜含笑看着他们,道:“但是,我收了别人家的,却不收你们的,出去也不太好对吧?很容易得罪人的。” “我们保证不出去。”两人立刻斩钉截铁地道,顺便在心中对眼前的绝色女子羡慕不已。这陆府看起来不怎么富有,但是眼前这位俨然是个土财主啊。想起昨天这位得,静水居一天的收入就有四百两,更觉得格外忧郁。穷啊。 谢安澜嫣然一笑,道:“能不能看,你们昨天为什么打起来的?” 两人不解,对视了一眼有些迷糊地道:“没有为什么啊,就那么着着就打起来了。”纨绔们打架是常事儿,就是昨天打的大了一点。至于最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打起来的,反倒是没什么在意了。 谢安澜垂眸道:“好好想想啊,想不起来就从昨天最开始出门吧。只要清楚了,昨天的事儿,就一笔勾销。” 这么容易? 包括高齐在内三人都有些惊讶,却见谢安澜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中更是欢喜。 两人连忙将昨天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恨不得从自己早上起床开始起,巨细无遗不敢落下分毫。 谢安澜坐在一边宁静的听着,美丽的容颜上依然带着淡淡的和煦笑容,只是隐藏在笑容之下的眼底却染上了冰凉的寒意。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八章 纨绔是穷鬼 第八章 纨绔是穷鬼 第九章 琴圣的琴音(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章 琴圣的琴音(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章 琴圣的琴音(一更) (( ))其实起来,事情也很简单。 王五和罗子虽然不算聪明过人,但是才发生一天的事情,没有人提醒也就罢了,既然谢安澜都提出来仔细想了想也还是差不多都能想明白的。就算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也可以互相补足一下。 昨天原本没什么事,无非是一群纨绔聚在一起无聊罢了。静水居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平时喜欢的去的地方,只是碰巧有人起来静水居的菜很不错这次闹着一起过去吃个饭然后在找地方逍遥。毕竟京城大街巷的地方他们大都已经光临过了,也没什么新鲜味儿。只有静水居是最近新开的。 于是一行人到了静水居,发现酒菜的味道果然不错。几个人正吃的高兴,其中一位光禄寺少卿的公子不知怎么的起了前些日子在高家颜锦庭被无衣公子打败的事情,以颜锦庭的脾气怎么会忍他这个,直接端起手里的酒就泼了过去。谁知道一时不慎竟然泼到了坐在旁边的理王妃娘家的弟弟身上了,这位也是名门官宦之后,当场就怒了跟颜锦庭吵了两句,最后一言不合抄起桌上的东西就朝着对面砸了过去。原本这帮纨绔就是分别以颜锦庭和理王妃的弟弟为首的,双方老大打起了弟岂有不动手的?也是一场乱战就这么发生了。 完这些,两人心翼翼地瞥了谢安澜一眼,道:“那个,陆夫人,就这些了,你看……” 谢安澜撑着下巴道:“理王妃的弟弟?” 高齐声道:“就是昨儿一直挤兑颜老三的那个。” 谢安澜点点头,想起那年轻人一脸倨傲的神色,也是要有王妃胞弟这样的身份,才能够有这样面对超一品侯爷的傲气了。 罗子心地问道:“陆夫人,这个我们都完了。你看…那个…” 谢安澜闻言莞尔一笑道:“没问题,多大点事儿。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吧。既然两位是高齐的朋友,我自然相信两位都不是故意的。” “多谢夫人。”两人欢喜地道,一千八百两银子保住了啊。 谢安澜撑着下巴偏着头看着两人道:“不过,两位不是故意的,别人是不是故意的却不太好啊。” 三人都是一愣,齐刷刷地看向谢安澜。谢安澜悠悠叹道:“这随随便便打起架来就要砸了大半个茶楼,这火气未免稍微大了一些吧?” 三人眼中也露出所有所思,他们只是比起上雍皇城里这些人精来还不够聪明而已,并不是真的一点脑子都没有。昨天的事情,比他他们平时打架好像确实是火气大了一点。偶尔也有过砸了人家把半个店的时候,但是那大多是因为喝高了或者是为了一些特别要命的理由。像昨天那样,只是因为被泼了一杯酒就闹得这么大…而且,颜锦庭泼谁不好,怎么就偏偏泼到了郑家那个暴炭身上? 高齐有些犹豫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安澜摆摆手道:“算了,这事儿大概跟你们也没什么关系。我会让人去查查的,或许,是我想多了呢。既然没事了,我就不留几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呢。”谢安澜含笑送客。三人也不知道什么好,只得起身告辞。 等到出了大门,三个人才凑到一起合计。 罗子有些怀疑地道:“高二,王五,陆夫人的话里的意思,是不是我们被人给利用了?” 高齐不解,“谁会利用你们啊,利用你们干什么?” 王五也有些怀疑,摸着下巴冒充智囊,“你傻啊,咱们打架把半个静水居都给砸了。静水居肯定开不了张啊,不定是哪家嫉妒静水居的生意好。” “难道是翠华楼?”罗子道。 高齐翻着白眼,“翠华楼比静水居生意更好好不好?”而且,翠华楼只做有钱人的生意,跟静水居就不是一回事儿。 王五轻哼一声道:“去找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问谁?”郑家那位还是靖安侯府侯爷?哪个都不是他们能够搞的定的。 王五嘿嘿一笑,道:“别忘了…最先惹事儿的人是谁?” 若不是那货突然嘴贱,颜锦庭和郑家那位怎么会打起来?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一个险恶的笑容。 “嘿嘿嘿…” 送走了高齐三人,谢安澜想想觉得闲来无事,不如去找人喝个茶。 盘算来去,她在京城里的熟人竟然一点儿也不多,而且其中绝大多数人都很忙。于是,谢安澜算了算发现自己只能去找苏梦寒喝茶了。 苏梦寒住在高阳郡王送给他的一处宅子里,距离高阳郡王府并不太远。里面肯定会有高阳郡王府的钉子眼线,不过苏梦寒肯定不会在意这个。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苏梦寒也没那个本事执掌流云会。 所以,谢安澜到了院的时候苏梦寒正坐在一处楼下断断续续的拨着琴。那琴声让蹲在墙头上的谢安澜听得恨不能赌上耳朵。话,这位曾经号称东陵琴圣的流云会首的琴声,实在是…不堪入耳。 最后谢安澜觉得实在不该忍受如此反人类的声音,轻咳了一声道:“我,苏公子,你能发出点人的动静么?” 苏梦寒似乎也不意外,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无衣公子在墙头蹲了那么久,在下还以为公子是欣赏在下的琴音,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谢安澜翻着白眼从墙头落了下来,谁脑子有病啊欣赏你的琴声?看看这园子里人兽鸟雀皆无,就知道苏公子的琴声多有杀伤力了。 谢安澜走到一边做下,悠悠打量着苏梦寒叹气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苏会首好像心情不太好?” 苏梦寒道:“我也没想到无衣公子这会儿会大驾光临,我以为公子现在的心情应该也不会太好才对。”新开的最赚钱的茶楼被人砸了,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谢安澜笑吟吟道:“所以苏会首打算安慰我么?把你不开心的事情出来让我开心一下怎么样?” “……” 好一会儿,苏梦寒才抱着琴站起身来,道:“无衣公子不如一起上楼喝杯茶?” “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转身上了身后的楼,楼上有一处开阔的平台,今天风和日丽阳光却并不炽烈,正是适合露天品茶闲聊的时候。 两人刚上楼做下,苏远哥就端着茶水走了上来。悄无声息地放在两人之间的空座上,又退了下去。 谢安澜喝了一口茶,叹道:“真是好地方。” 苏梦寒含笑不语,高阳郡王能送出手的园子自然是好地方。这园子面积虽然不算大,但是却是京城里少有的精品园林。一景一物都是名家手笔,跟谢安澜和陆离随便看着差不多就买下来的宅子可不是一回事。 苏梦寒道:“若是陆大人肯投效高阳郡王的话,高阳郡王岂会吝惜一座园子?” 谢安澜无奈,“苏会首,你这未免也太过敬业了吧?”挖墙角,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挖的。 苏梦寒笑道:“身在其位,自然要谋其政。无衣公子特地来舍下,总不会只是为了喝杯茶吧?” 谢安澜挑了挑眉,靠着椅子懒懒道:“确实是有些问题,我初来乍到对京城也不甚了解,是以有些事儿还要请教苏会首这个地头蛇。”苏梦寒笑道:“这个在下可未必帮得上公子,毕竟在下…也离开京城很多年了。” 谢安澜也不在意,耸耸肩道:“那就随便聊聊。” 苏梦寒点头问道:“无衣公子想要聊什么?” 谢安澜问道:“苏会首对怀德郡王可有什么了解?” 苏梦寒微微蹙眉,有些无解,“无衣公子怎么会问起怀德郡王?难不成陆大人对怀德郡王感兴趣?” 谢安澜淡淡一笑道:“倒也不上兴趣,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身为郡王,却能够主动放下身段去与柳家攀关系,但是却又十分低调。总感觉很奇怪啊。”高阳郡王和理王未必就不垂涎柳家的势力,只不过一来他们知道柳家将来必定要与他们为敌,而来放不身为皇族的骄傲和颜面罢了。 苏梦寒想了想,道:“怀德郡王的父亲是当今天子当年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兄弟,不过德亲王过世的也早。德亲王在的时候对怀德郡王管束极严,出了在宫中的宴会上,平时几乎见不到这位亲王世子。这个习惯,德亲王过世之后怀德郡王似乎也继续保持着,虽然不像从前那般足不出户,但是比起交游广阔的理王和高阳郡王,他确实是要低调得多。” 谢安澜轻抚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天在高阳郡王府上,那位怀德郡王盯着她的眼神可一点儿也不像是低调平和的人啊。 谢安澜素来是不在意别人打量自己的,长成这样不让别人看岂不是无理取闹么?毕竟她看到了长得好看的美男子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当时东方靖也在看她,眼神中也带着几分惊艳和惋惜之类的东西,但是却绝对不会让谢安澜觉得不舒服。即便是之后她还欣赏了一次理王的活春宫,现在想起来也依然没有觉得被冒犯的感觉。但是那位怀德郡王就不一样,眼中裸的带着的眼神,让谢安澜真心觉得想吐。 苏梦寒看了看她的神色,道:“虽然外人都怀德郡王性格温和内敛,而且有些懦弱。连为自己的亲妹妹出头句话都不敢。但是,真实的性子外人怎么会知道呢?他将朔阳郡主嫁给柳家,对朔阳郡主不管不顾,甚至死了都没有替她过一句话。这到底是懦弱还是…冷酷无情,谁都不好。” 谢安澜点点头,她心中觉得只怕还是后者多一些。或许,这也正是昭平帝对怀德郡王感兴趣的地方?太能忍了,这种人若不是真的软货那必然就是心怀叵测。 苏梦寒笑道:“无衣公子若是真的对怀德郡王感兴趣,其实还有个法子。只是不知道公子敢不敢?” 谢安澜挑眉,耐心地听着他下面的话。 苏梦寒道:“怀德郡王在京城的倚红阁有个红颜知己叫杨柳青,几乎每个月都会去个三五次。无衣公子风流倜傥,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 谢安澜抽了抽嘴角,无语地看着苏梦寒。苏梦寒笑吟吟地回望她,似乎本店也不觉得提议让一个女子去逛青楼是个什么奇怪的事情。谢安澜倒也淡定,青楼什么的,她又不是没去过。扬眉道;“哦?一个人去这种地方也是索然无味,不如苏公子一块儿去?” 这回换成苏梦寒嘴角抽搐了:姑娘,你看不出来我是开玩笑的么? “既然这样…不如请陆大人一起去?”苏梦寒笑容温雅的提议道。 “……”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面眼中看到了无语。 真不想跟这个人话! 谢安澜抬手揉了揉眉心,叹气道:“这事儿,还是回头再吧。” 苏梦寒低声笑道:“果然啊,这世上的女子都是宁愿自己的去逛青楼,也不肯让丈夫去逛青楼的。” 谢安澜心中暗道:你知道什么啊,我就是担心陆四少不让我去逛青楼啊。 苏梦寒倒也不多做调侃,只是问道:“听静水居被人给砸了,需要帮忙么?” 谢安澜摆摆手道:“多谢,我心理有数。” 苏梦寒似乎想起什么莞尔笑道:“的也是,就算最近静水居不能开张,你不是也已经拿拿回损失了么?”谢安澜无奈地叹气道:“我也得罪了不少人。” 苏梦寒不以为意,“做生意,总是免不了要得罪人的么。” 谢安澜与苏梦寒悠然喝茶时,承天府里的陆离却没有那么轻松自在了。陆离已经连续在承天府看了快半个月的卷宗资料了,似乎也不觉得厌烦。曾大人没有让他管承天府的具体事宜,他也不着急。毕竟承天府的各种卷宗堆积如山,想要在短短半个月内看完也是不现实的。只是陆离和曾大人不着急,却不代表别人也不着急。一时间整个承天府衙门里都在流传新来的通判是个绣花枕头什么都不懂。不然怎么府尹大人将他打发去库房吃灰,他也什么都不敢乖乖地就去了。 听完陆英打探来的这些道消息,陆离俊雅地容颜微微愣了愣,很是不解地道:“这些消息,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陆英摇头,还有些余怒未平的道:“谁知道呢,整个承天府上下都传遍了。” 难怪这两天,承天府的众人看他的眼光有些怪异呢。 陆英有些担心地道:“四爷,难道就任由那些人这么?” 陆离不以为然,“不然呢?真的顺了他们的意去跟府尹大人争权?我一个六品通判去跟一个三品承天府尹正面硬杠,我脑子被门挤了么?”陆英也觉得有些问题,但是另一方同样也是问题,“但是一直这么下去……”官员的政绩很重要,名声同样重要。四爷窝在库房里看卷宗,政绩自然是没有的,再这么传下去,名声也要没有了。 陆离道:“不用担心,对了,府丞大人那里怎么样了?” “府丞?”陆英想了想,承天府与外地的府衙不一样,府尹之下并不设通知,而是多了一位府丞。也就是柳三之前的那个位置,只比府尹低了一级,品级比通判要高得多,但是因为没有通判特殊的监察权力,倒是不那么显眼。如今这位承天府府丞是柳三之后上位的,听之前一直在太仆寺的少卿的位置上盘桓了十多年。是以这位府丞大人年纪比曾大人要大得多,品级却比他要低一些。如果不是正巧年初柳三倒霉了,这位只怕还捞不到这个位置。当初在太仆寺头上压着个太仆寺卿,如今到了承天府,头上又压着个承天府尹,来这位也是个万年老二的命。 至于承天府另一位品级高于陆离的正五品治中,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既没有什么争权夺势的野心,好像也没有什么奋发向上的雄心,看起来倒像是来承天府养老的。 “汪大人…好像很是和善。方才还让属下跟大人提个醒,做官的还是要为朝廷做些实事才好,不可整日埋头在故纸堆中。” 陆离唇边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道:“哦?汪大人提醒的是,既然如此,咱们就去府尹大人那里走一趟吧。”着,陆离便跟着起身收拾起桌上的卷宗了。 陆英看了那一桌子堆得厚厚的东西,“四爷不看了?” 陆离道:“自然要看,但是也确实不敢耽误了正事,还是抽时间再看吧。” 陆英点头,他看到这些东西就头疼。 来到府尹大人的办公的房间时,正好遇到府尹大人的幕僚杨圭从里面出来。杨圭连忙躬身行礼,“见过陆大人。” 陆离微微点头道:“杨先生不必多了,不知府尹大人此时可有空闲?” 杨圭道:“曾大人正在与徐治中议事,不如在下进去……” 陆离摇摇头道:“不必,在下并无要事,稍等片刻便是。” 杨圭点头道:“如此,大人不如在廊下坐坐?” 陆离也不拒绝,正要点头门里已经传来了曾大人的声音,“是陆大人来了,正好,进来话吧。” 陆离只得朝杨圭点了下头转身推门进去。 书房里,曾大人和一个胡须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着话。那老者正是陆离刚到承天府报到之后曾大人曾经给他引见过得承天府正五品治中,徐大人。 “见过曾大人,徐大人。”陆离恭敬地道。 曾大人笑道:“陆大人不必多礼,坐下话。我正想着是不是让人去请陆大人,又怕扰了陆大人读书的雅兴啊。” 陆离面带羞愧,“下官初来乍到年轻识浅,若非听了汪大人教导还不知自己实在是有负皇恩。那些故纸什么时候都能看,大人若有什么事情需要下官去办的,尽管仿佛便是。” 曾大人微微挑眉,“哦,原来如此啊。陆大人倒也不必自责,多了解一些承天府以前的卷宗和事务,陆大人办差也会容易得多。如今却正是有一见要事需要跟陆大人和徐大人商议。” 陆离和徐治中齐声道:“大人请吩咐。” 曾大人摸着短须道:“这个么马上就要到收夏税的时候了。” 两人洗耳恭听,陆离眼神微闪若有所悟。东陵实施的是两税法,分夏秋两季征税,征收的标准是十税一。这个税收不算重,但是也绝不算轻。因为对于普通的百姓来了,除了粮食的税收,每季还需要交纳定额的棉布之类,也可用银钱代替,还有人丁税,还有徭役,零零总总加起来,自己有田地的人家只要不遇到灾年日子还能够过得去,而靠着租赁别人的田地为生的老百姓,日子却是永远都过不好的。因为每年的收成有四成都是要上交的。 曾大人叹了口气道,“陆大人有所不知,但是徐大人应当知道。这上雍皇城里什么都不多,唯独当官的权贵多得很。” 两人点头,曾大人道:“是以雍州这些有着大量田地的人,纷纷想方设法将自己的土地挂在了那些有功名的人名下。如此一来,就税收自然也就免了。只是雍州不比别的地方,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雍州的税收也就一直都收不上来,但是百姓的赋税却半点也没有减轻。这种情况,咱们承天府治下尤其严重,上雍天子脚下,土地肥沃,这几年也是风调雨顺。但是两位可知道,去年承天府治下的粮食税收是多少?” “请大人指教。” 曾大人轻哼一声道:“承天府治下共有可耕种的土地11万五千顷,所收的粮税应当不少于一百五十万石,但是去年,整个承天府收上来的还不到四十万石!哼,今年若是再收不上来,本官这个承天府尹大概也就做到头了。” 听了这话,两人都是沉默了。这种情况可比寻常的情况麻烦多了,并不是百姓没有粮实在收不上来,也不是下面等官员贪墨以至于税收减少。而是根本没法收,有功名在身的人免税这是朝廷一直以来执行的政策,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其实这种事情历朝历代一直都是存在的,只是承天府治下显得格外的过分罢了。谁让承天府附近除了皇庄,宗室权贵的产业就是达官贵人呢?别看京城里有的当官的好像手里并不宽裕,只怕随便拽一个出来,名下都有几百上千亩的良田。 曾大人看向两人,“如何?两位可有什么法子?”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九章 琴圣的琴音(一更) 第九章 琴圣的琴音(一更) 第十章 老狐狸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章 老狐狸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章 老狐狸 (( ))陆离和徐治中都没有开口,这种事不是有没有办法的问题,而是无论用什么办法,毫无疑问都要得罪很多很多的人的问题。这跟谢安澜得罪几个纨绔的家长或者陆离拒绝几个势力的拉拢是不一样的,这是很可能会得罪大半个京城里的高官权贵和皇亲国戚。 徐治中摇了摇头,道:“下官鲁钝,此事自古以来便从未断绝过,只能徐徐图之啊。”别的不,就是徐治中自己家里还有某个七弯八拐的某几个亲戚家的田地挂在他名下呢。这种事情自古就有,哪儿是他们能够解决得了的? 曾大人倒是没有这个问题,但是却也不是不能理解徐治中的意思。他出身寒门与京城里这些达官显贵关系都不深。或许也正是因此昭平帝才放心将承天府交给他的。毕竟皇帝自己意宠着自个外加胡作非为是一回事,但是把自己的家底都交给外家糟蹋是另外一回事。曾大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一向极少跟京城的权贵往来,也从不结交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他的目的,就是做个纯臣。不管以后谁上位,对于纯臣总是要容忍几分的。大富大贵或许没有,安身保命而已。 曾大人微微皱眉,看了两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了陆离身上。却到底还是没有多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让徐治中自去办差转头跟陆离起了他的差事。 承天府的事情自然不止是税收这一项,曾大人坐着这个天子脚下的父母官这么多年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能力自然还是很不错的。见陆离主动从存放资料的库房里出来了,曾大人倒也并不会舍不得手中的权利,直接将手中的一摊子原本该属于通判的事情全部交过去了。这些日子的相处,曾大人也看出来了。这位今科探花诚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但是一般情况下他还是很好话且知情知趣的。曾大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独自一人将整个承天府的权利抓在手里,若是这样皇帝陛下首先就不能容他。更何况通判本身就肩负着监察之责。 至于那位对他颇为不满已经到了要去挑拨新人地步的承天府城汪大人,曾大人只能他虽然不想抓权,但是也从来没有打算当个傀儡摆设。他一天是承天府尹,这承天府他就一天了算数。汪大人想要压制他,没问题,先爬到他头上来了再。 完了这些,曾大人沉默的打量着陆离若有所思。陆离被他这么盯着,也不觉得不自在,只是平静地问道:“大人,可是下官有什么不对之处?” 曾大人摇摇头,看着陆离语重心长地问道:“陆大人,今年的粮税收不上来咱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啊。陆大人真的没有办法?” 老狐狸! 陆离心中暗道,面上却一派淡然自若,又略带几分担忧,“下官初来乍到……” 又是初来乍到!曾大人额边的青筋忍不住挑了挑,这些天他都听到陆离过几次初来乍到了?这位今科探花的语言是不是有些贫乏?连借口都不知道换着用么? 曾大人笑容可掬,“陆大人过谦了,陆大人足智多谋这是整个上雍都知道的。当初在泉州,陆大人可是不花分毫功夫就替曹大人出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也让泉州的百姓受惠许多。现在难道大人还不愿意为咱们自己想想法子么?” “……”你都了我足智多谋,还想要算计我?当真不怕我听出来你夸我是在随口忽悠人? 好一会儿,陆离方才慢慢道;“曾大人笑了。” 曾大人纠结,这子还不到二十,怎么就这么难拐呢? 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陆大人,老夫不是想要逼你,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啊。老夫方才可不是笑的,我这承天府的位置要是做不下去了,下一次上来的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人了。”到时候你也别想这么逍遥自在。 陆离微微挑眉,这算是很严重的问题么? 曾大人怒了,一拍桌子,“陆大人,本官决定了。今年夏税的问题,就交给你负责!”哼哼,本官还治不了一个毛头子? 陆离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耍赖么? 微微叹了口气,陆离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曾大人大喜,“什么办法?” 陆离道:“大人下次上朝的时候就到陛下面前去哭一哭吧。” 哭…一哭?! 曾大人想到自己在金銮殿上泪流满面,涕泪纵横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是实干派的官员,跟那些整天打嘴炮,唱念做打样样精通的人不一样啊。他没那么不要脸。 陆离挑眉道:“夏税收不上来,也不是大人和承天府的错啊。免除官员赋税的诏令是朝廷的恩典,雍州境内就是有那么多免税的土地,课税司又不能上门硬抢,大人不哭还能怎么办?” “这个……”曾大人略有些犹豫,“这个不太好看啊。” 陆离笑容温,“大人,承天府历年的税收账册好看么?” 想到承天府每年的税收,曾大人的脸也绿了。别的地方衙门都是每年往国库送钱,偶尔从国库拨钱。承天府是年年要求国库拨钱,若不是陛下信任他,也知道他的难处,不定他早就被当成贪墨朝廷税收给处置了。 认真想一想,呃…早朝大殿上哭还是有点太丢脸了。不如换成御书房里吧? 见曾大人开始认真思索起来,陆离也不去打扰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喝茶。 好一会儿,曾大人似乎终于想清楚了,心情愉快地一拍大腿道:“好,就这么办了!陆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啊,这么快就能解决了本官的忧虑。” 陆离微微扬眉道:“曾大人谬赞了,不过这事儿,大人哭归哭,最后陛下会怎么处理却不好。” 曾大人也想起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得也是,这几年边关也不太平,年景也不算好。陛下登记以后已经许多年没有减过赋税了,但是税收却怎么也上不来,国库里也不宽裕。” 若是皇帝陛下知道上雍附近连原本应收的三分之一都收不上来,肯定是要大动肝火的。 看着陆离不疾不徐的模样,曾大人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陆大人,你当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陆离给他提供的办法,是解决承天府的麻烦,而不是解决这件事本身的问题。 陆离抬头淡淡望着曾大人,徐徐道:“这世上,没有绝对没办法的事情。问题是…大人你有这个准备去得罪全京城的权贵么?” “……”曾大人哑口无言。是啊,他有这个准备么?他没有。 从曾大人的书房出来,陆离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大门。心中暗暗摇头,不愧是能在承天府尹这个位置上做了好几年的老狐狸。这位曾大人平时看着不温不火的,好像谁也不愿意得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模样。但是真要算计起来,那些整天在朝堂上磨牙的人也不一样是他的对手。就是陆离自己,也不得不被他给套进去了。虽然这有双方职位上的差距,但是如果今天问他话的人换了是那位汪大人的话,他绝对不会多一个字的。 “四爷,夫人来了。”才走了几步,陆英就匆匆而来低声禀告道。 陆离扬眉,“夫人?她怎么会来这里?” 他在承天府当值已经有好些日子了,谢安澜却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会儿突然来…“出什么事了么?” 陆英摇摇头,神色古怪地道:“夫人,她来接您下班。然后一起去逛个街,吃个饭什么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专程来接四爷下值,还要逛街吃饭。但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 陆离也不多想,直接就往承天府属于自己的那个房间走去。承天府府衙面积不,但是有品级的官员却不多。所以他们也不用像在翰林院的时候一群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办公。陆离这个正六品的通判还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相当不错的书房的。 陆离办公的房间在承天府二堂也就是府尹平时办公的安思堂右侧后方的一个厢房。是以一出了安思堂往后一转,既看到了不远处穿着缃色刺绣衣裙的美丽女子正站在屋檐下抬头望天,笑颜如花。路过陆离身边的人都忍不住投以羡慕嫉妒的眼神。 那一边,谢安澜也正好侧过头来看到陆离。立刻愉快的朝他招手。 陆离快步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倒自己跟前,“夫人怎么来了?” 谢安澜笑道:“今天没事,来接你啊。正好可以一起出去逛逛。” “嗯?”陆离挑眉,平时她可没有对逛街有怎么浓厚的兴趣。 其实谢安澜一会对逛街和买买买很有兴趣,只是这个时代的街上实在没什么看头,是以谢安澜才只是兴致勃勃的逛过几次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谢安澜挑眉,“不去么?” 陆离淡笑道:“夫人想去,怎能不去?” “这还差不多。”谢安澜满意地道。 题外话 么么哒亲爱的们520快哟狗粮好像撒歪了狂汗 ps:推荐好友金牌大神逍遥游游的书《帝少蜜爱之神棍娇妻》,喜欢这类的亲们可以去看看哟 一场离奇的死亡,带给她一个全新的人生。 开天眼,通阴阳,两界畅行。 铁口启,断生死,人鬼皆准。 天道乱,参不透,恶鬼入阳。 缪如茵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死后重生。 天机不显,自此便踏上一条与前世截然不同的路。 从此后她铁判令在手,纵横阴阳,笑看人间百态。 恶人挡路,她笑容浅淡, 竟想拦她,真当你是九命猫妖? 猛鬼当关,她素手执刀。 刀名承影,刀锋现处必魂飞魄散! 师从鬼谷,纵横商界,游走黑白,铁口直断…… 这些该人干的事儿,她干了。 收服厉鬼,诛杀凶魂,豢养阴灵,结识鬼王……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十章 老狐狸 第十章 老狐狸 第十一章 我能吐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一章 我能吐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一章 我能吐么? (( ))男才女貌的夫妻俩携手甜甜蜜蜜的离开衙门出门逛街去了,留下承天府衙门一众人心酸无比。 携手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已经是傍晚十分了街上的人少了许多。陆离侧首看看走在身边的谢安澜道:“看来,静水居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你的心情?”谢安澜笑眯眯地道:“又没有多大的损失,我为什么要被影响心情?” 陆离挑眉,“你觉得没有多大损失?” 谢安澜偏着头看他,想了想道:“了不起就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才指使那群纨绔来砸我的店么?反正损失我已经收回来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陆离问道。 谢安澜道:“有人想要跟我抢生意。” 虽然谢安澜的声音十分轻柔婉转,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陆离仍然想起了上一个敢跟她抢生意的倒霉鬼。 谢安澜慢悠悠地掰着纤纤玉指,“起来,京城这地方可谓是卧虎藏龙。静水居生意好了,有人想要效仿也没什么奇怪的,我又不会问他们要版权费。但是,找人砸我的场子……”这就有点过分了。陆离伸手将她拉倒自己身边,叹了口气,“陆夫人,注意你的形象。”某人掰着手指,神色阴森的模样真的跟某些街头打架勒索讨要保护费的人很像。 谢安澜冲他翻了个白眼,“我很难看吗?” 谁都不能谢安澜难看,但是这个模样真的让人有些不安啊。 “我怕你吓到过往的路人。”陆离淡淡道。 谢安澜侧首,果然看到一个大娘神色惊恐的快步走过。这个…连忙朝大娘的背影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谢安澜点头道:“嗯,你的有道理。形象确实是重要的。” 陆离微微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问道:“想起哪儿用膳?” 谢安澜道:“西西想吃翠华楼的银丝翡翠。下次还是带他一起出来吧,已经过去快半年了。” 陆离微微点头,“你不是要带他去灵武寺么?如果他愿意出来的话。”陆离觉得,让一个男孩子穿着女装出门,还是很有些羞耻的。至少他就没有那个勇气。 谢安澜点头道:“是啊,他在家里闷得太久了。闷坏了怎么办?” “那就去吧。”两人刚转身要往翠华楼的方向去,就看到不远处的街角一对璧人漫步走过。 “是穆兄…穆大公子,和沈姑娘!”谢安澜眼睛一亮,这两天穆翎好像都很忙,他过去找他也没有遇上人。没想到他竟然是跟沈含双在一起!想起之前在高阳王府花园里看到的一幕,谢安澜立刻觉得胃里有点翻腾了。 “你干什么?”陆离一把抓住她。 谢安澜看向已经渐渐走远的连个人,道:“穆兄和沈含双……” 陆离道:“你以什么身份去劝他?” 谢安澜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一副,无奈的抬手拍了拍额头,“真是气糊涂了。” 陆离淡笑道:“不用担心,穆翎一时半刻不会被骗的倾家荡产的。” “……”被骗身骗心也很痛苦啊。 晚膳的时候,翠华楼的宾客还是不少的。两人并没有选择相对安静的厢房,而是在翠华楼二楼的大厅里用膳。朔阳郡主的死并没有影响到翠华楼的声音,刚被二请上二楼,就被里面做得满满的宾客吓了一跳。谢安澜不得不承认,比起翠华楼,静水居的生意显然还不够好。 二机灵地扫了一眼楼上,立刻就替两人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靠近楼边的窗口后面一桌,虽然并不临窗,但是距离窗户不远,又有一副画屏隔着,既清净一些又不会觉得光线太暗。正适合这样的年轻夫妻俩。 “两位请,不知这里如何?” 谢安澜笑道:“很好,就这里吧。” “是,两位请稍坐,不知两位想要来点什么?” 谢安澜抬眼看了一眼前面的窗口,慢悠悠地点了几个菜。二看看陆离,见陆离点头立刻便笑道:“两位请稍坐,的让人为两位上茶。”完,二便恭敬地退了下去。谢安澜撑着下巴看着陆离背后,陆离微微挑眉,侧首往后望了一眼,也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坐在他们前面临窗位置的也是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们在街上看到的穆翎和沈含双。谢安澜撑着下巴无声地对陆离笑道:“真是巧啊。” 陆离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谢安澜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可没有跟踪穆翎和沈含双。京城里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去的地方原本就不多嘛,遇上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边两人或明或暗的偷窥人家,穆翎当然不会没有察觉。看到谢安澜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穆翎微微楞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两个人是谁,起来这位陆少夫人当初在泉州的时候他还见过呢。确实是一位非常美丽而且非常特别的女子。但是除此之外,他跟陆离和谢安澜就没什么交清了。哦,无衣跟陆离好像交情很不错。 之前穆翎只觉得谢安澜美丽而且有趣,这样的女子无论是容颜还是性格脾气都不像是泉州那样的地方能有的。嫁给陆家那样人家的庶子有些可惜了,不过现在看来,陆家那位探花郎也不是一般人,倒也算得上是一对佳偶。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想法了,但是此时不知为何穆翎却觉的对面的女子的笑容让他感到一种淡淡的温暖和好感,仿佛他们并不是连话都没怎么过的陌生人,而是相交多时的好友一般。 想到此处,穆翎也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会觉得一个陌生女子亲近友好?难道是因为对方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穆翎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沈含双看到坐在自己面对的俊美男子怔怔出神的模样,微微蹙眉问道。 穆翎眼神微动了一下道:“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之前无衣来寻我,我正巧出门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含双娇嗔道:“穆翎哥哥,谢公子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必然会留话给管事的,你也想得太多了。” 穆翎摇头道:“他年纪还,一个人在京城总是难免遇到些什么事情。” 沈含双有些幽幽地道:“穆翎哥哥是在怪我不该总是拉你出去么?” 穆翎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谢安澜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反正出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陆离,就算是穆翎想要看到她也必须要站起来才行。 “夫人怎么了?”陆离挑眉问道。 谢安澜幽幽问道:“我能吐么?” “夫人想吐?”陆离含笑看着她,“莫不是…夫人有了?” 谢安澜没好气地甩了他一个锋利的眼刀。陆离伸手摸摸她的发丝道:“乖,一会儿再让他们上一些酸爽的东西好了。” 看着陆四少神色自若毫无压力的模样,谢安澜忍不住拱手道:“大侠,我服了。”果然不愧是官场上勾心斗角磨砺出来的老油条,连面对这种令人反胃的人和事也是毫无压力。 两人笑间,身后的两人的对话已经进行到实质阶段了。简单的,就是沈家门下的某个亲戚想要做某个生意,但是经验和金钱都略有些不足。但是这个生意真的很赚钱,所以沈含双想起穆翎帮忙。穆翎表示这个生意大概受益大概不太稳定,而且穆家从前也没有做过这种生意,穆家目前的财务状况也不太稳定。总之…就是委婉的拒绝了心上人的提议。 沈含双自然是不高兴了,不过第一美人不高兴也不会学骄纵女子撒泼或者学柔弱女子嘤嘤嘤然后泪奔而去。她只是慢条斯理,轻言细语的慢慢服穆翎,一条一条有理有据,仿佛当真是为了穆翎着想一般。 谢安澜叹了口气,觉得有义务解救自己的耳朵以及自己的好兄弟。也是她看向陆离,陆离低头喝茶。 “夫君……”谢安澜幽幽道。 陆离继续低头喝茶。 谢安澜磨牙,伸出手握住他的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相公…公…” 陆离闷咳了一声,无语之极。 “穆兄,正巧有缘,不知可否打扰?” 正在跟沈含双玩服与反服游戏的穆翎突然听到一个清雅的男声,抬头果然看到陆离正转过身含笑望着自己。他对面的谢安澜还好心情的对他挥了挥手。穆翎突然有些好笑,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当着自己丈夫的面对着别的男子挥手的。不过他也看得出来谢安澜的笑容里没有丝毫别的意味,只是单纯的友好的打招呼罢了。这让原本接二连三拒绝沈含双而感到有些烦躁的穆翎心中的郁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陆大人,陆夫人,既是有缘,不如过来一起坐?也让在下做个东如何?”穆翎笑道。 “如此,就打扰两位了。”沈含双微微蹙眉,显然对穆翎这个决定有些不悦。但是陆离已经先一步答应了下来,也只得作罢。 陆离果然拉着谢安澜道前面穆翎和沈含双这一桌坐下了。只是这靠窗的桌子都是长条的,一面靠着墙壁,于是陆离和谢安澜就只能一人一边的坐在穆翎和沈含双身边了。但是…让陆离和穆翎坐略显怪异不,谢安澜也并不想坐在沈含双身边。谢安澜并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的人,但是她觉得她还是不太能接受沈含双这种的。但是如果换个位置,让陆离跟沈含双坐,穆翎跟谢安澜坐,就更加奇怪了。 幸好穆翎十分会察言观色,谢安澜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他便起身笑道:“两位请坐。”然后极其自然的走到了沈含双身边做下。虽然不太明白这位少夫人为什么会排斥跟沈含双坐在一起,但是既然想不明白就姑且当做人家夫妻感情好吧。 四人重新落座,正巧二送菜上来了看到空荡荡的桌子先是一愣。谢安澜转身对他一笑道:“劳烦送到这边来吧。”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送了过啦。一方放下菜肴,二一边暗暗觑了一眼眼前的四位。虽然翠华楼是王公贵族出没的地方,但是这位是的相貌却是他这些年见过的最好的了。偶尔来几位相貌好的客人不奇怪,但是像这样一次所有的客人都是如此出类拔萃的确是少见。 虽然心中想了许多,但是二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的放好了菜肴请几位慢用,一点也不敢耽搁的退了下去。 穆翎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谢安澜和陆离。他并没有跟这位新科探花打过交道,唯一的一点牵扯也就是无衣曾经通过他跟苏梦寒谈过关于关于买船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穆翎也并没有亲自参与。却不知道这位陆大人竟然也认识他,还主动要求一起用膳。 抬手往陆离跟前的酒杯里到了酒,穆翎笑道:“久闻陆大人大名,往日也没有什么机会相见。果然如陆大人所,相遇就是有缘。在下以茶代酒敬陆大人一杯?” 陆离微微点头,穆翎如今正在守孝不宜饮酒他自然是知道的。举杯与穆翎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穆翎笑容更深了几分,“陆大人痛快。” 陆离淡淡道:“穆兄若是不介意,平辈相称即可。” “如此…陆兄,请。” 两个原本不熟悉的陌生男人话聊天,其实也可以很容易就聊到一起去的。因为他们能聊的东西比女人之间要多得多。陆离自己虽然不做生意,但是从当初在泉州他替谢安澜写的商业计划就可以看出来,如果将陆离放到商场上他也差不了。穆翎虽然是个商人,但是穆家久居京城,朝廷的事情穆翎多少也有几分了解的。于是两人聊得投机,谢安澜和沈含双就有些无聊了。谢安澜并不太想跟沈含双话,沈含双心情也不太好。她正在跟穆翎事情,被这两个人从中打断心情怎么能好?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谢安澜,那样美丽绝艳的容颜,即便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也仿佛顾盼神飞的感觉,还有那双似乎笑吟吟的却又让人感觉不到几分温度的眼睛。沈含双不得不承认这个从泉州来的女子,确实是一个绝对不输给她的绝色美人。 女人天生善妒,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事情。只是有的人能够控制自己,而有的人难以自制而已。但是无论如何,沈含双都确定了一件事情,她必定是无法跟这位陆夫人成为朋友的。 “平时很少在京城里看到陆夫人,今天夫人怎么想到出来了?”沈含双含笑问道。 谢安澜挑眉,笑道:“今天正巧闲着无事,所以才想出来逛逛街,吃个饭什么的。倒是没想到正巧碰到沈姐和穆公子呢。”她们这边一开口,两个男人的对话自然就停了。沈含双抬头对着穆翎一笑道:“真没想到陆公子和夫人竟然如此恩爱,真是让人羡慕呢。” 穆翎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沈含双的话,笑着点头道:“两位确实是我见过感情最好的夫妇了。这京城里,成婚之后还能有如此闲情逸致的人可不多。”这是实话,这京城的权贵之家的公子姐们,没成亲前或许还能有点什么朦胧的期待和心动什么的。一旦成了亲,中馈,子嗣,妻妾,仕途,基本上就能把那点感情压榨的一丝不剩了。所以,平时还真是嫌少看到这样携手逛街,出门吃饭,仿佛未婚之前一般甜甜蜜蜜的夫妻。 谢安澜扬眉道:“穆公子这话的不对。” 穆翎不解,“何处不对?” 谢安澜道:“正是因为成了婚,我们才能有如此的闲情逸致逛街玩耍啊。”夫妻关系做这些事情是多么正常啊,未婚夫妻这么做才显得比较不正常吧。虽然京城的规矩也没有严苛到要姑娘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到个外男都要掩面而行的地步。但是像沈含双这样光明正大的每天跟人出来逛街散步,喝茶吃饭的闺秀也着实不多。就算是偶尔有要跟未婚夫培养一下感情的,也多是挑一个安静的地方,有家中长辈和丫头陪着。例如什么园子或者寺庙之类的,然后在让未婚夫妻俩自己单独走走。当然,背后肯定还是跟着一群丫头的。 沈含双却听明白了谢安澜这话的意思,脸色不由得微微变了几分。仔细顶着谢安澜美丽的容颜,却见谢安澜一脸平淡的侧首去与陆离笑,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了什么一般。沈含双微微蹙眉:或许是她太过敏感了? 穆翎也是愣了愣,想了想道:“夫人得好像没错。” 谢安澜笑道,“本来就没错啊。我们是夫妻,无论走在哪儿不都是光明正大的么?哎呀呀,不这个了,前两天在高阳王府见到沈姐,也没能好好跟沈姐聊聊呢。我是地方来得,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沈姐可别介意。” 沈含双笑容有些不自在,道:“怎么会?陆夫人虽然刚到京城不久,但是静水居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来,我也去过两次呢,静水居的厨子果然不凡,夫人正是好眼力。” 谢安澜摆摆手道:“都是掌柜的功劳,我哪里能做什么?不过就是闲来没事多几句嘴罢了。不准他们还嫌我烦呢。” 谢安澜问在静水居大家的那群纨绔家里赔偿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少,沈含双自然也是知道的。看着谢安澜略带慵懒和不在意的模样,心中却将对谢安澜的评价更太高了几分。这个谢安澜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将静水居开起来,还能毫不费力的从那群纨绔家中掏出上万两的赔偿,绝对不是个简单的闺中女子。 提起静水居,穆翎也跟着插了一句道:“静水居如今停业,正是可惜了。陆夫人若有什么在下能够帮得上忙,请尽管开口。毕竟…静水居能够尽快开业,咱们这些人也能多几分口服。” 谢安澜笑道:“如此,就要多谢穆公子。若有需要,我一定让人上门求见。” 一顿饭,四人…或者是三人都吃的十分愉快。不愉快地那个也不得不摆出愉快的模样,等到用过了晚膳从翠华楼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谢安澜拉着陆离的手心满意足的朝着两人挥挥手道:“我们该回去啊,穆公子,沈姐,回见。” 沈含双微微点头,道:“陆公子,陆夫人后会有期。” 道过了别,谢安澜果然不再磨蹭,挽着陆离的胳膊两人并肩离去。远远地还能听到谢安澜清脆的笑声和话语,似乎在什么高兴的事情。陆离虽然没有多什么,却时不时伸手扶她一把,仿佛怕她太过高兴不心摔倒一般。 身后的穆翎和沈含双目送两人离去,沈含双轻叹了口气道:“陆公子和陆夫人果然是十分恩爱,正是让人羡慕啊。” 穆翎微微点头,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总觉得…那位陆夫人有些眼熟,好像认识的感觉。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见过。绝对不是半年前在泉州的那次…… “穆翎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衣袖被人拉了拉,回过神来就看到沈含双有些委屈地望着他。穆翎歉然道:“怎么了?” 沈含双道:“我跟穆翎哥哥话呢,你怎么理也不理啊。你在想什么啊。” 穆翎摇摇头道:“没想什么,只是只是有些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含双眼神有些黯然,穆翎轻叹了口气道:“你刚才什么,我没听清楚。” 沈含双摇摇头,叹息道:“还是算了,既然穆翎哥哥累了就赶快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改天再吧。” 穆翎看着她,沈含双嫣然浅笑道:“真的没事,有人来接我了。” 穆翎抬头,果然看到沈含双身边的丫头领着沈家的轿子从街角走了过来,“姐。” 沈含双对他笑了笑,道了声别边俯身钻进了被丫头掀起的轿子中。近了轿子,沈含双脸上原本温柔婉约的神色顿时消失无踪,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与怒气。 “啦啦啦……”拎着从翠华楼带回来的点心,谢安澜一路上哼着奇奇怪怪的曲玩着陆离的胳膊往家的方向走去。陆离低头看她,“你到底在高兴什么?” 谢安澜笑道:“你猜,沈含双这会儿会不会气得内伤了?” 陆离挑眉,“她生气能让你这么高兴?” 谢谢安澜轻哼,“那是自然,绿茶婊人人得而诛之!” “看来夫人是真的很重视穆翎?” 谢安澜放开了手走在他前面,一边倒退着走一边打量他,“咦,陆四少这是又醋了么?” 陆离轻哼一声,道:“其实我觉得沈含双还是不错的。” “嗯?”谢安澜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道:“哪儿不错?” 陆离道:“长得好看,性格温柔,才华出众……。” “陆离!”谢安澜磨牙,看起来像是想要将手里拎着的东西直接糊到陆离的脸上。不过她到底还是有理智的,所以她也只是轻哼了一声,斜了陆离一眼,“什么眼神儿?!” 陆离挑眉看她,平平静静的问道:“所以,夫人现在也是醋了么?” “本大神才不会做吃醋这样毫无意义又没有格调的事情。”谢安澜傲然道。 陆离跟在她身后,悠悠然道:“夫人,你的神色好狰狞,回去会吓到西西的。” “……”陆离这个混蛋正是非常非常的讨厌人! 回到家里,愤怒的青狐大神将不会话的陆四少扔进了书房,自己拎着点心去后院看望西西去了。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陆四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不过随后,芸萝送来的一张纸条让他笑不出来了。 ——鉴于本大神神色狰狞,未免吓到陆大人,请继续在书房住一段时间。 “……” 所以,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道理古今通行。 论甜言蜜语技能在夫妻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 原本预设的花前月下甜蜜幸福的夜晚因为一句话泡汤,第二天一早陆大人满脸郁色的去上班。让衙门的一众大大的头目都摸不着头脑。昨天下午不是还甜甜蜜蜜的拉着美若天仙的媳妇儿回去了么?怎么才一个晚上就变得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了? 难不成是夫妻吵架了? 被夫人罚跪算盘了? 偷腥被夫人抓住了? 那啥…被夫人嫌弃了? 一时间陆大人成了整个承天府衙门的众人想要探究的对象,走到哪儿都要面对鬼鬼祟祟打量探究的目光。胆子大的,或者仗着自己官衔大的例如府尹大人还一脸关心长辈的模样过来安慰或者打探消息。被陆离毫无感情波动的死亡射线杀退。 陆大人化郁闷为力量,随手将这些日子承天府堆积下来属于他的公务花了半天时间全部处理完毕。大半个承天府因此忙的鸡飞狗跳叫苦不跌。 哼!本官不好过,你们难道会好过么?一群笨蛋! 同样一早就出门的还有谢安澜,未免自己再扑一个空,谢安澜早早的就直接上了穆家的门。穆家的管事下人都对谢无衣很熟悉了,所以也不通报直接请他入内喝茶,然后才去禀告穆翎。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谢无衣,穆翎也很是高兴,接到禀告就立刻来到了大厅,“无衣!” 谢安澜偏着头叹气道:“穆兄,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穆翎有些歉意,“真是抱歉的很,最近事情有些多。” 谢安澜笑容可掬地道:“佳人在侧,陆兄自然是想不起兄弟来了。” 穆翎无奈,“你也打趣我。管事你找我有事儿,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啊。什么事儿,罢。” 谢安澜犹豫了一下,问道:“穆兄,你跟沈姑娘怎么样了?” 穆翎神色微动,看着谢安澜道:“怎么?我跟她…如果顺利的话,等我出孝大约就能成婚吧。” 谢安澜道:“三年前的事情,你已经确定了?” 穆翎点头道:“三年前救我的人,确实是她。” 谢安澜心中叹了口气,这可就有点难办了。双方母亲是闺蜜,也算是从认识的青梅竹马,对方曾经还是他的救命恩人,甚至穆翎还曾经真心的想要迎娶过对方。这样的人…… 穆翎道:“无衣,咱们兄弟还有什么话不能的?你尽管便是了。难不成…与含双有关?” 谢安澜犹豫了半晌,方才道:“穆兄,你是当真想要襄助理王么?” 穆翎挑眉,穆家现在是站在了理王这边的,就如同流云会站在了高阳郡王那边。但是真心,却未必。穆翎的目标只有一个:柳家! 谢安澜也不用他回答,只是道:“你若是真心襄助理王的话,与沈姐,最好保持一些距离。” “无衣这是什么意思?”穆翎皱眉,其实他明白谢安澜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暗指理王对沈含双不一般,或者…沈含双和理王的关系不一般。 谢安澜道:“我无意破坏穆兄和沈姑娘的感情,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看清楚一些的好。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告诉我…沈姑娘和理王好像……” 穆翎神色有些冷肃,望着谢安澜半晌没有话。 谢安澜也不着急,这种事情原本就需要接受的时间。穆翎对沈含双感情越深的话,他需要的时间就越多。 不过,穆翎并没有让她等很久。片刻之后穆翎便抬起头来,有些疲惫地道:“我知道,谢谢你无衣,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你…”还好么? 穆翎抬手阻止了她的话,有些无奈地苦笑道:“你得对,有些事情还是看清楚一些的好。我跟她…毕竟已经有三年不见了。我会派人好好查查的。此事,还请你…。” 谢安澜点头道:“你放心,在你还没查清楚之前,我不会再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只是…知道这件事的可不止是她一个人啊。不过高裴也算是个正人君子,只要不触犯到他想必他也没有兴趣去对别人的私事多什么。 “多谢。”穆翎道。 过了这事儿,两人又开始聊起合作的事情。只是谢安澜之前的事情到底是有些影响到了穆翎,穆翎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谢安澜也不可奈何,只能在心中叹气。她相信穆翎不至于被这点事情给打倒,他只是需要自己去调查的证据让自己相信,然后接受而已。 谢安澜正想不如回头再谈,门外管事进来禀告道:“公子,沈姐来了。” 这么早?谢安澜有些惊讶,抬头看了看天色。想起昨天沈含双一直想要劝穆翎的事情,看来沈含双真的很着急。 穆翎一怔,垂眸淡淡道:“先请她去后园喝茶吧。我跟无衣还有事情要谈。” “是。”管事恭敬地退了出去。 谢安澜道:“沈姐这么早就来找你?” 穆翎勉强一笑道:“无衣不是更早么?” 谢安澜斜了他一眼道:“我这不是怕你穆大公子贵人事忙又出门了么?” 穆翎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实,轻叹了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事,这几天都是她有事。” 谢安澜好奇地看着他,穆翎道:“沈家门下的人…其实就是沈家手底下在路州有一些产业,不过他们经营不善如今有些问题了。含双想要请我帮忙,入股他们家的生意让他们能够渡过难关。” “原来如此。”谢安澜点头,“这是好事儿啊,如此一来沈尚书想来也会对你另眼相看,你怎么不答应呢?” 穆翎摇摇头,道:“我看过一些卷宗,这些产业许多地方弄得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底下的管事糊弄他们。我也没有功夫亲自去打理,沈家必然也不会同意让穆家的管事去打理,这样的生意,要怎么参与?” “原来你还想得这么清楚啊。”可见还没有为感情所迷。 穆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谢安澜既然放心了自然也就不多留了,起身道:“既然是这样,穆兄就去会佳人吧,弟先告辞了。” 穆翎皱眉,“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等到跟含双完了为兄请你吃饭吧?昨天我们去翠华楼吃过,他们新出来的菜品味道十分不错。” 确实是不错,她也吃了。 谢安澜摆摆手,笑吟吟地道:“穆兄要陪我吃饭我当然不能拒绝,不过地方我来挑。” 看到她明显笑得不怀好意的模样,穆翎顿时警惕,“你想去哪儿?” 谢安澜把玩着手中折扇,悠悠道:“倚红阁,如何?” “……”穆翎无语地瞪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只觉得头疼不止,“你年纪,这一大早的跑什么倚红阁?” 谢安澜笑道:“看来穆兄也去过啊,如何?” “不准去!”穆翎道。 谢安澜已经笑着往外去了,一边回头摆摆手道:“穆兄放心吧,我就是去看看,听倚红阁的桃花酿很不错啊,要不要我给你带…啊,我忘了你现在不能喝酒,那就不给你带了。”等到他完这长长的一句话,人已经消失在了大门外了。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穆翎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来。想起此时还在后园的沈含双以及谢无衣方才的话,穆翎的眼眸又沉了下来。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十一章 我能吐么? 第十一章 我能吐么? 第十二章 分明就是眼瞎啊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二章 分明就是眼瞎啊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二章 分明就是眼瞎啊 (( ))一大早逛青楼也确实不是个事儿,别的不,青楼里的姑娘们这个时候大多才刚睡下呢,正常人怎么能忍心让人再起来接客?更何况,一大早就跑去找姑娘,未免显得太过饥渴了一些。 所以,虽然跟穆翎了要去倚红阁,谢安澜出了穆府还是转弯去了另一个地方。 牙行是东陵每个地方的存在的,京城这种地方自然也不少见。这地方又有官私之分,谢安澜来的地方就是一家官方经营的牙行。 一进门,牙行里的伙计就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俊俏少年。虽然这少年穿着一身并不名贵的白衣,但是看着模样气度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迎上来道:“见过这位公子,不知有什么地方的可以效劳的。” 谢安澜笑容可掬地看着他,道:“没什么大事儿,买几个人使唤,若是有什么好的的话,在买几处产业也可以。” 伙计眼睛顿时一亮,这可是大买卖。不管这是官是私,牙行开着开着总是为了做生意的,遇到大主顾自然也是格外的热情。旁边的掌柜也听到了这话,立刻也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还请里面坐。” 谢安澜微微点头道:“多谢,我姓谢。” “谢公子,请里面用茶。需要什么,在下定为公子打点妥当。”如今私牙盛行,反倒是让官牙的生意不太好做了。这会儿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但是这店里却没有什么人。 两人进了里间奉茶,掌柜方才问道:“不知公子需要些什么?” 谢安澜想了想道:“我初到京城不久,手里缺少人手。因此需要一些人。” 掌柜笑道:“公子放心,咱们这里别的没有,人却是不少。不过…这些人的身家却有些……”官牙里卖的都是些什么人呢?绝大多数都是犯官的家属和仆婢。主子犯了最被杀头或者流放,这些人被就只能被发卖了。也有一部分是犯了错被大户人家卖出来的。至于那种身家清白被爹娘卖了或者被人贩子拐了的人,在官牙里反倒是不多见了。因此,喜欢在官牙买人的反倒都是一些风尘之地,或者做低贱的粗活的。毕竟,寻常的权贵之家用人最重要的还是身家清白。 谢安澜道:“不要紧,劳烦掌柜替我挑一些会办事儿的人,男女相貌年纪都不拘,最好是能读会写,从前若是有经验的最好。再给我找几个身手好的,要年轻。” 掌柜连连点头道:“公子尽管放心,这个容易。还请公子先用茶,在下这就去替公子查看。还有…不知公子中意些什么产业?”卖东西自然要打铁趁热一起了,不然回头这位公子忘了怎么办? 谢安澜笑了笑道:“位置好的铺子,上雍附近的庄子,都是可以的。不过掌柜可别给我太多,最近手头有点紧,万一没钱付账可就不好了。” 掌柜呵呵一笑,显然是不怎么相信谢安澜的话。看这位买人的豪爽今儿就知道不是个缺钱的。 对方不信,谢安澜也很是无奈。她手里是真的有点紧,之前拿了钱跟穆翎合作。虽然觉得钱途广阔,但是短时间内却是半个子儿都看不到的。目前她手里加上陆离的钱和这两天收到的赔偿,一共也不到四万两,穷啊。 还没喝完一盏茶,掌柜就捧着一摞厚厚的册子回来了。笑容殷切地道:“公子请看,目前店里发卖的男女中,能读会写的共有三十九人,其中有两个曾经做过京城里商号的掌柜,只是…东家出了事儿,他们倒霉被牵连了。还有三人,曾经做过大户人家的管事,还有三位姑娘…一位曾经是从三品官员家当家主母身边的大丫头,另外两位都是官家姐。” “官家姐?”谢安澜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掌柜。 掌柜有些惭愧的拱手道:“公子见谅,在下也是看公子是个善心人,才顺口提上她们一句。这几个都是最近才刚来的,这些人最后的归属十之只怕都要去那风尘之地。所以在下想着…她们跟了公子去就算做个粗使丫头,也总比……” 谢安澜了然,牙行的人特别是买人的牙行的名声其实大都不太好,虽然官牙卖的大都是犯官家属,但是总归还是卖人。这个掌柜能够看那些女子可怜在他面前提一声,已经算是有几分善心了。毕竟若是那女子相貌好,卖给青楼的价钱绝对要高一些。 谢安澜点点头也不反驳,只是道:“继续罢。” 掌柜点头,也不问谢安澜的决定继续道:“还有公子需要身手好的并不多,只有三个,其中有一个曾经是景宁侯府的侍卫统领,只是犯了错被折断了一只手,这人性格有些桀骜不服管束,已经大半年了,却是一直没有人肯买。” 谢安澜微微挑眉,倒是对这个人有了点兴趣。能够做到侍卫统领的位置,肯定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吧? 掌柜完,又翻开了另一本册子道:“至于公子需要的产业,西宁街有一处铺面,不大不,从前是个布庄,不过店里的布匹出了问题弄得开不下去了。如今只有一个空铺子,位置极好,价格便稍微有些贵,要五千四百两。” “这么贵?”当初静水居盘下来可才一千多两,这个开布庄的店总不可能比茶楼还大吧? 掌柜笑道:“公子明鉴,这西宁街上的铺子可是紧挨着内城门,距离翠华楼也只是隔着一条街,是真正的好地方啊。” 谢安澜思索了片刻,微微点头。贵是贵了点,不过幸好这个时代的房子都是永久产权的,只要不被抄家倒也不怕亏本了。当然,这么贵的房子若是做那种一个月只能赚十几二十两银子的生意的话,也是够坑的。 掌柜见她意动,笑得越发和善了,“还有庄子,在下替公子选了京城三十里外的一处庄子。虽然远了一些,不过地方却好,有六百亩地,共计是一万二千两。” 谢安澜心中暗叹,天子脚下果然是寸土寸金啊,连地都比别处归了许多。瞥了一眼掌柜手中的册子,泉州二等地只要七两,京城郊外却要二十两。 谢安澜接过掌柜手中的册子仔细看了看,方才点头道:“眼下我也没钱选别处了,就这个吧。还有方才那个铺子我也要了。” “是,在下一定办得让公子满意。”掌柜笑道,心中越发决定要好好招待这位公子,这位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办事儿却是十分爽利。不像是许多人,心翼翼斤斤计较仿佛生怕吃了亏一般。 “如此,公子不如随在下一起去看看人?” 谢安澜点头,既然是买人,自然要亲眼看过了才会知道哪个合适。 牙行后面是一个极大却简陋的院子。院子里住着的并不是牙行的掌柜和伙计,而是那些等待发卖的人。其实对官牙来,人绝对不适合什么绝佳的货物。对于官牙来,那些被发卖的官员家里的古董,产业,宝物,哪怕是一件家居不定都比这些人值钱。无奈,这年头的人真的不值钱,即便是这些犯官的家眷在家时如何金尊玉贵,一朝沦落也不过是等人挑选的货物罢了。 进了院子,掌柜请谢安澜在院中屋檐下摆好的大交椅内坐下,同样有人奉上了好茶。不一会儿,就稀稀落落有一大群人被从各个房间里赶了出来。看着这些年纪大不一的男女老少,谢安澜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再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 掌柜轻咳了一声,道:“你们运气好,这位谢公子需要挑一些人回去使唤。谢公子问什么,你们就老老实实地答了,若是不老实,哼!我自有法子治你们。”听了掌柜的话,不人都有些微微变色,还有人忍不住抖了抖。显然这位在谢安澜跟前慈眉善目的掌柜也不真是个和善的人。 谢安澜朝着掌柜微微点了下头,轻声道:“我不爱做强人所难的事情,即便是买卖也还是双方自愿的好,免得回头大家心里都不意。不愿意跟我走的人,可以先退开。” 人群中一片宁静,并没有人退出。 谢安澜点点头,拿着手中掌柜给的资料道:“做过掌柜的出来。”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谢安澜问道:“两位从前是做什么的?” 那中年男子道:“回公子的话,的和舅父以前都是户部员外郎龚大人家的掌柜,龚大人家被抄了,的们才到了这里。的从前管着一家粮米铺子,舅父管着一家绸缎庄。” 谢安澜点点头,这些东西册子上自然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两个人在龚家做掌柜期间也确实没有过什么劣迹。会沦落到被发卖,纯属倒霉,“你们可愿跟我走?” 两人大喜,齐声称愿。 谢安澜又选了一个做过管事的男子,以及四个没什么经验但是都会读书识字的年轻人。然后才将目光落到了那个被折了一只手的侍卫统领的身上。这人姓方,名信。长得倒是相貌堂堂,高大挺拔。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阴沉桀骜,左手有些不自然的僵直在身侧。他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离他好几步的距离。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方信抬起头与谢安澜对视。谢安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愿意跟我走么?” 方信看了她半晌,方才慢吞吞地道:“这是我能决定的么?” 谢安澜点头道:“你当然可以决定,我听你做过侍卫统领?这样吧,你若是能够打得过我,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也替你赎身。你若是打不过我,就只能乖乖跟我回去做牛做马了。”方信并不是被朝廷发卖的犯官家属,他虽然被卖身,但是却是可以赎回的。 方信沉默了片刻,仿佛有些不信,“我的价格很高。”这也是方信为什么卖不出去的原因,脾气不好,废了一只手,价格还比一般人高得多,谁会愿意买这么个人? 谢安澜淡淡道:“我付得起,前提是你的有本事。老实,你若是连我都打不过,我买你实在是有点亏本。不过掌柜既然你有真本事,我也应该给掌柜这个面子。” 掌柜听了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眼前这看似弱弱的少年公子竟然还是个练家子,“公子,这人……” 谢安澜笑道:“不用担心,掌柜还请让开一些,免得伤了你。” 掌柜见他执意如此,也无奈奈何只得推开了几步让出地方来。 那方信也不客气,走上前来看了谢安澜一眼,便提起完好的右手一拳打响了坐在椅子里的谢安澜。果然是出拳如风,谢安澜有些满意的想着。同时偏过头躲过了他的拳头,同时右手一番雪亮的匕首已经出现在了掌心,毫不留情地朝着他手腕划去。方信立刻侧首,谢安澜也趁机起身,两人就在屋檐下着狭的地方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越打谢安澜倒是越是满意,虽然一只手不能动,但是这个方信的实力应该比陆英要强一些。陆英是野路子,自己不知道在哪儿跟人学得,只是天赋还不错自己也肯努力所以身手还不错。但是方信却显然是有人认真的教过的,带着明显的军人战场上的风格,跟高裴有几分相似。若不是行伍出身,那曾经教他的人至少也应该是行伍出身的。 转眼间,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了。看的站在一旁的一众人眼花缭乱,几个原本会些拳脚的年轻人也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的身手跟这两个人比起来,真的只能算是会一点拳脚而已。 方信到底是少了一只手,而且赤手空拳。这大半年被关在牙行里的屋子里对身体也有不的影响,最后还是被谢安澜看准备机会一刀抵上了脖子上的喉结处。冰冷的刀尖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眼中却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只是定定地盯着眼前的白衣少年。 谢安澜轻轻挑眉,含笑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大了许多的男子。 良久,方信才慢慢收回了还握成拳头的手,在谢安澜跟前单膝跪了下去,“见过公子。” 谢安澜觉得满意极了,就算今天什么都得不到,有了这个一个人就已经赚了。当然,前提是他能够真正的收服他才行。 “很好,你起来。站我身后。” “是。” 方信果然应声起来,沉默地站在了谢安澜的身后。 搞定了方信,谢安澜心情大好这才将目光看向那几个女子。不止是巧合还是故意的,这几个女子的相貌竟然都十分不错。年纪也都在十五六岁之间,最大也不超过二十岁。谢安澜略扫了一眼,基本上就能分清楚这些人从前的身份了。抬手指了指一个看上去颇为沉稳的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微微一福,“启禀公子,奴婢红香。” 谢安澜点头,“听你以前是从三品大员家里,当家主母身边的贴身大丫头?” 红香道:“是的。” “如果我将你买回去,你能做什么?”谢安澜问道。红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抬起头来却见谢安澜脸上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中不由欢喜。定了定神道:“回公子,奴婢粗识几个字,也会算账。奴婢还会挽发,也会化妆,奴婢女红和厨艺也还不错。粗活奴婢也可以做。” 谢安澜惊讶,这丫头年纪不大,如果她的都是真的,那到算得上是个全才了。 “做粗活也可以?”谢安澜问道。 红香郑重地点头,她原本就是才九岁上下就被爹娘卖进了大户人家做丫头。若不是自己勤奋努力又怎么可能成为当家主母身边的贴身丫头?最开始的时候,做得还不都是粗活?她很清楚,自己这样的人若是不能被再买回去做丫头,那会是个什么下场。好一点的被人买回去做侍妾,更惨一些的就只能被卖到烟花之地了。比起这些,做粗使丫头反倒是算不得什么苦事。她有本事,只要自己肯努力总不至于过得多凄惨的。 谢安澜胳膊撑着椅子负手,以手支颐看向另外几个,“我要几个粗使丫头,愿意的站出来。” 又有两个少女站了出来,其中一个便是之前那掌柜提过的官家姐之一。这姑娘长得清秀静,年龄也才十六岁。她还伸手拉了拉自己身边的另一个姑娘,那姑娘却要漂亮很多,只是却似乎不太高兴被她拉着,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也站到了她身边。 谢安澜微微蹙眉,看向那个姑娘。一眼便看出了那姑娘眼底藏着的傲然和不满,心中暗暗摇了摇头。都到了这儿地步,竟然还看不清楚形势也算是奇葩了。或许是她出于众人之上的容貌给了她信心,却不知道在这种地方,长得越好的女子越倒霉。 见她皱眉,那清秀少女有些无措地看向谢安澜眼底带着几分祈求之色。手却依然紧紧的抓着那美丽少女,仿佛生怕她挣脱自己跑到另一边罢了。 谢安澜心中轻叹了一口,算了。就算是为了这姑娘的这份情谊,横竖不过是个丫头,也热不出什么大事来。 谢安澜又选了两个身手不错的,才侧首对旁观的掌柜道:“就这些吧。” 掌柜点头笑道:“好的,公子尽管放心。这些人公子是直接带回去还是咱们替你送到府上去?” 谢安澜想了想,指了指身后的方信道:“这个我直接带走,别的劳烦掌柜送到我府上吧。” “没问题,公子尽管放心便是。” 从牙行出来,谢安澜捏捏身上瘪下去一大半的荷包叹气。京城这地方,钱是怎么也不够花啊。 方信换了一身牙行掌柜免费奉送的干净衣服跟在身后,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他以后的主子。见他仿佛十分纠结的望天长叹,显然是在心疼方才花出去的银两。但是方才花钱的时候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难得一见的豪迈大方。 感叹完了,谢安澜回头看向他道:“走吧,先去找地方吃个饭?” “是,公子。” 方信神色愕然的站在倚红阁的大门口,脸色怪异地扭头看向身后玉树临风的白衣少年。这才过了正午不到一个时辰,就来逛青楼。难不成他新跟的主子是个色中恶鬼? 谢安澜悠悠然地晃动着手中的折扇,对方信挑眉道:“怎么不走啊。” “公子…你现在要进去?”方信忍不住问道。 谢安澜斜睨了他一眼,“想什么?吃个饭而已。看你对这儿挺熟的样子,难不成你有什么相好在这里?” 方信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下午这个时候来青楼吃饭,新主子果然画风清奇。 下午这个时候,倚红阁其实已经开门了。不过楼子里面非常的清净,走进去也知道几个丫头仆役模样的人在忙碌着洒扫布置。毕竟头天晚上这里必定是群魔乱舞,早上姑娘们都歇息了才能慢慢打扫,然后还要重新布置等待傍晚时候开业。 见到两人进来,一个龟公模样的男子连忙迎上来道:“两位,咱们这会儿还没有……” 谢安澜抬手阻止了他的话,道:“我知道,现在有酒菜饭食没有,先吃个饭再别的。”着,直接抛了一个五两的银锭子过去。龟公这才笑逐颜开道:“有,自然有的。两位楼上请。”这年头,有些怪癖的富家公子也不是没有。不过是在青楼里吃个饭有什么? 只听谢安澜继续吩咐道:“看看时间,吃完饭你们这儿也该热闹起来了吧。到时候让你们家花魁过来见我。” 龟公有些为难了,道:“回公子,这事儿有些…柳青姑娘平时是不接客的。所以……” 谢安澜当然知道杨柳青不接客,面上却状似不解地道:“不接客?既然花魁不能接客,你们干嘛不另外选个花魁?不能接客的花魁,不就是告诉别人你们倚红阁没有花魁么?” 这个当然不能这么,龟公心中暗道。杨柳青虽然不能接客,但是怀德郡王是她的入幕之宾,只凭这一点,她们倚红阁就比京城别处的青楼要好上许多了。不等他解释,眼前的白衣公子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既然花魁不能见,排名第二的总可以吧?” “这自然是没问题。”龟公连忙接口道:“咱们倚红阁的杜仙姑娘当初可是与杨柳青并称双绝的美人儿。” “当初?” 龟公嘿嘿一笑,“这不是王爷……”怀德郡王喜欢杨柳青的事情大半个京城都知道,所以倚红阁的人倒也没什么可避讳的。谢安澜了然,原本两个人名声相貌都差不多,只是杨柳青入了怀德郡王的眼于是一跃成为花魁,杜仙即便是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如人,也只能屈居第二了。 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谢安澜道:“行吧,就她了。” 进了二楼的厢房,饭菜很快就送了上来,其中自然也有倚红阁著名的桃花酿。谢安澜微微蹙眉,倚红阁这样的地方,即便现在还没有开门营业空气中也带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 “坐下吃饭啊,不饿么?” 方信自然是饿的,自从被景宁侯府的人折断了一只手送到了牙行,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看了看坐在桌边一脸坦然地白衣少年,方信还是沉默的坐下来开始吃饭。谢安澜也有些饿了,一大早到现在在牙行尽是喝茶吃点心了,那种用来待客的点心,自然是不可能管饱的。不过她饭量远没有方信的大,所以吃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停下来看着方信还在不停地吃。 谢安澜靠着扶手忍不住问道:“我,你堂堂一个侯府护卫统领,怎么能混到这个地步?”侯府的护卫跟一般的仆役不一样,虽然也有不少签过卖身契的,但是能够混到统领位置上的却大都是自由身,而且多少也必然跟那家府上有那么一点关系牵扯或者直接是从军中出来的头目。一个护卫统领被当成下人卖了,还真的是十分少见。 方信手上顿了一顿,抬眼看向谢安澜。谢安澜也不催他,只是一脸淡然地看着。 好一会儿方信才慢慢道:“我得罪了景宁侯府的大少爷。” “然后?”谢安澜挑眉。 方信低下头道:“他们串通…设计我签了死契。” “原来是脑子不好使啊。”谢安澜道,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能被人算计签下卖身契,而且还是死契,也确实是不多见了。 方信抓着筷子的右手猛然握紧,手中的筷子竟然应声折成了两段。好一会儿,方信方才慢慢松开了手道:“公子得是,是我脑子不好使。”他若是脑子好使,就不会被人骗了。 谢安澜抚额,而已,干嘛这么认真啊。 “我不管你对景宁侯府有多大的血海深仇,暂时…别惹事。懂?” 方信有些茫然地看向谢安澜。谢安澜耸耸肩道:“我这人呢一向支持有冤抱冤有仇报仇,但是…没有能力的时候冒然行动那是找死。你想不想报仇我管不着,但是你若是给我惹事……”不用谢安澜威胁,方信已经点头道:“我明白了,公子方信。” 谢安澜认真的打量了方信半晌,确定他得是真心话这才点了点头。 方信刚吃完饭不久,门外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方信上前拉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桃红色衣衫的妖娆女子。她里面穿着一件鹅黄色绣花齐胸的抹胸,下穿一条桃红百褶裙。外面罩着一件桃红色绣花外衫,外衫布料轻薄,一双玉臂若隐若现。胸前和锁骨白皙的肤色更是展露无遗,与良家女子襟开口总是遮得严严实实的模样截然不同。 女子站在门口往里扫了一眼,便对着门口的方信嫣然一笑,“大哥,劳烦让让可好?” 显然她很清楚房间里能做主的人是谁。 方信一脸木然地侧首让开了门口的路,那女子便翩然踏入了房间。朝着谢安澜盈盈一拜道:“女杜仙,见过公子。” 谢安澜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这虽然不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是青楼里的女子脾气性格却比外面的女子有趣多了。这位杜仙显然也跟他之前认识的言醉欢或者在嘉州青楼里看到的姑娘不太一样。这位…走得好像是性感路线? 那杨柳青一定是更像个大家闺秀了。谢安澜在心中暗暗猜测道。 “公子是在想杨柳青么?难道是仙入不得公子的眼?”杜仙走到谢安澜身边做下,身子柔弱无骨的靠了过来,一股香风立刻席卷而来。谢安澜抬手拿扇子挡住了杜仙靠过来的身子,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笑道:“怎么会?杜姑娘如此绝色尚且不能入眼,那世间还有几人能入眼啊。” 被推拒了杜仙也十分识趣的不再往前凑,反倒是眼唇咯咯娇笑起来,“公子真是会话,虽然我知道公子这是在安慰我,却也听得十分欢喜呢。” “我的可是实话。”谢安澜道。这个杜仙比起沈含双那样的绝色姿容还差一些,但是上雍第一美人毕竟不能常有么。能够与倚红阁的花魁齐名,就证明她的容貌确实是极为不错的。再加上这种妩媚放纵,烟视媚行的气质,更是让人看了只觉得心痒。不过这种风格,想要当花魁却有些难了。 不止是谁得,男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妻子如青楼女子一般妩媚多情,热情放荡。但是却又希望青楼女子如大家闺秀一般的端庄优雅,高贵贤淑。 杜仙这样的在风尘之地是最多的,但是也是最不容易出彩的。 方信木着脸站在厢房的外间,听着他新任的主子无比娴熟的在跟一个青楼女子笑。虽然没有什么出阁的言语和举动,但是那种浪迹欢场的纨绔公子的形象却是十分的生动形象的。杜仙能歌善舞,谢安澜也意欣赏美人的歌舞,双方倒是十分自得其,几乎都要忽略了外间还站着一个人。 外面渐渐热闹起来了,听过了曲子,看过了歌舞,两人又坐下来闲聊起来。谢安澜第一次来倚红阁,自然难以避免的到了杨柳青。显然杨柳青跟杜仙的关系不太好,提起她杜仙的声音都有些阴阳怪气的,道:“公子果然是为了她来得么?虽然她不接客,不过每晚倒是会隔着帘子弹奏一曲,到时候公子不准能见到人呢。” “仙姑娘这是吃醋了?”谢安澜懒洋洋地笑道。 杜仙白了她一眼,轻哼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们男人怎么总喜欢这种故作姿态的虚伪女人。” 谢安澜含笑道:“怎么会?我就喜欢杜姑娘这样真性情的女子。” 杜仙低笑了一声,也不知信还是不信。 “在下曾经也听过嘉州第一名伎言醉欢的萧声,不知比起杨柳青的琴声如何?” “没想到谢公子年纪轻轻,竟正是个欢场浪子啊。”杜仙惊讶,随即轻哼道:“言醉欢的名声我也听过一些,人家可是天下闻名的萧艺大家,跟那种…哼,怎么能一样?”谢安澜道:“言姑娘的萧声确实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只可惜,山高路远,以后想要再听却是难了。” 杜仙道:“谢公子若是当真喜好曲,就应当去绣玉馆啊,那里的花魁锦书姑娘,是个清倌人。也是京城有名的琴艺大家呢。” 谢安澜点头笑道:“我初来京城,对这些倒是了解地不多。多谢杜姑娘指点,有空一定去拜访这位锦书姑娘。” 杜仙轻哼一声道:“男人都是负心薄幸!” 谢安澜摇摇头,笑而不语。 门外又有人敲门,外间的方信去开了门不一会儿便进来禀告,“公子,外面有位公子,是你的朋友。” 谢安澜惊讶,不是吧?来逛个青楼都能遇到熟人?他在京城好像没有几个认识的人啊。 “是谁?” “他他姓苏。” 谢安澜忍不住闷咳了一声,叹了口气道:“请苏公子进来。” 不用方信去请,苏梦寒已经带着苏远走了进来。目光在坐在谢安澜身边的杜仙身上扫过一圈,才落到了谢安澜身上。苏梦寒笑道:“无衣公子真是好艳福,真会享受啊。” 谢安澜抚额,有些无奈地问道:“苏公子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这厮跟踪他? 苏梦寒笑道:“谢公子都可以来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从某方面来苏梦寒好像确实是比她更有资格来这里。 谢安澜挑眉一笑,“既然来了,苏公子不如坐下一起喝喝杯酒?” 苏梦寒抬头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谢公子确定不打算回去么?”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多扫兴?难不成苏公子来一趟倚问我红阁就是为了问我一句要不要回家?” 苏梦寒叹了口气,漫步走到谢安澜对面坐了下来,“既然谢公子诚心相邀,在下岂能不从?就是不知道家里独守空房的那位……” 谢安澜没好气地瞪了苏梦寒一眼,杜仙眼眸一转,娇声笑道:“原来谢公子家中已有娇妻相伴,我看的果然不错,果真是个风流公子啊。” “……”姑娘,你分明就是眼瞎啊。 题外话 所以,苏公子才是逛青楼的最佳伙伴陆四是当官的逛青楼要被言官喷的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十二章 分明就是眼瞎啊 第十二章 分明就是眼瞎啊 第十三章 传说中的盖麻袋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三章 传说中的盖麻袋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三章 传说中的盖麻袋 (( ))倚红阁的厢房里,三男两女。zi幽阁 但是其中却只有一位是倚红阁的姑娘,另外四位都是…客人。坐了下来,苏梦寒平时第一次觉得自己感到有那么一点尴尬。但是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神色淡然自若,潇洒自在的谢安澜,又觉得自己的这点尴尬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见他不话,谢安澜挑了挑眉道:“怎么?苏公子在倚红阁有什么相熟的姑娘?不如一起请过来,不用不好意思。” 苏梦寒无语地瞥了她一眼道:“你还是适可而止,心极生悲。” 杜仙豪气地看看两人,“难不成谢公子家里的竟然是个母老虎?” “……”确实是个老虎,可惜不是母的。 谢安澜叹了口气,看着苏梦寒道:“苏公子,你这人太过扫兴了。” 苏梦寒也叹了口气,拱手道:“真是抱歉得很,耽误了谢公子的雅兴。” 杜仙见这两人你来我往的打着不知道什么机锋,有些无趣的走到另一边房间的一角做下,坐下来抱起琵琶轻声弹唱起来。 外面的大堂里越发的热闹起来,苏梦寒示意苏远过去推开了两扇窗户,两人也从里间落到了外间的窗前,好看看楼下的热闹。不知何时,楼下的大堂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这些人不管是有钱的没钱的,有权势还是没权势的,大都是倚红阁的常客。青楼这样的地方,常客和生客也是很容易分清楚的。 “你运气不错,怀德郡王来了。”苏梦寒低声道。 谢安澜瞥了他一眼,什么叫她运气不错,他是提前查过怀德郡王来这种地方的周期才选择今天来的好么? 两人齐齐往下望去,果然看到怀德郡王穿着一身绛紫色的锦衣带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场不少人都认识他,纷纷上前见礼。倚红阁的老鸨和龟公也连忙殷勤的迎了上去。按这种级别的贵客驾临,身为花魁的杨柳青应该要亲自下楼相迎的。但是等了片刻,却并没有看到人下楼。楼下的人似乎也是习以为常,老鸨满脸堆笑亲自带着怀德郡王上楼去了。 谢安澜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苏梦寒不以为意的瞥了她一眼,“你倒是当真对美人儿很感兴趣。”其实她自己卸了妆就已经很好看了,看杨柳青还不如回家看自己。 谢安澜惋惜地的摇摇头道:“苏公子,美人本来就是要让人欣赏的。看到漂亮的人儿心情也会变得更加美好不是么?”一句话,就是颜控。 苏梦寒想了想,道:“你想看花魁,也不是不行。” “嗯?”谢安澜挑眉。 苏梦寒起身道:“跟我一起去拜见怀德郡王吧。” “苏公子,你当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朋友。”谢安澜愉快地称赞道。 苏梦寒却不怎么高兴,“谢公子谬赞。” 怀德郡王的所在也很好找,花魁所在的地方自然是整个倚红阁最好的一个房间。所以被苏梦寒领着的谢安澜一行人很容易就来到了花魁杨柳青的房门前。门口守着两个侍卫模样的男子,虽然穿着一身不起眼的常服,但是一眼就看得出来都是训练有素的侍卫。见一行人走到门口,立刻就伸手拦住了去路。 苏梦寒淡然一笑道:“还请禀告王爷,在下苏梦寒求见。” 苏梦寒的大名跟在怀德郡王身边的人似乎也都听过,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转身进去了。不过片刻,里面就传来了怀德郡王的声音,“还不请苏会首进来!” “苏会首请!”门口的侍卫立刻道。 苏梦寒微微颔首,“多谢。” 一行人踏入房间,花魁的住处果然不同凡响。完全不同于外面的喧闹嘈杂和胭脂酒气。房间里燃着袅袅清香,一个穿着素雅罗衣的美丽女子正与怀德郡王相对而坐,跟前还摆放着一方竖琴。苏梦寒微微挑眉笑道:“看来是在下打扰了王爷的雅兴?” 怀德郡王笑道:“怎么会?本王只是没有想到,苏先生竟然会来这种地方。” 苏梦寒轻咳了两声,道:“最近身体好了许多,一时兴起便四处走走,正巧遇到一个新晋结交的朋友才多坐了一会儿罢了。” 怀德郡王似乎这才看到跟在苏梦寒身侧的谢安澜,微微眯眼道:“这位公子,似乎有些眼生。” 谢安澜拱手道:“敝姓谢,谢无衣见过怀德郡王。” “原来是无衣公子。”怀德郡王点了点头,仿佛恍然大悟,“听闻无衣公子与穆家大公子相交甚笃,没想到竟然与苏公子也有交情?” 苏梦寒淡淡道:“倾盖如故罢了。” “原来是这样?”怀德郡王有些意味深长地道:“既然无衣公子是倾盖如故,却不知何人是苏会首的白首如新呢?” 苏梦寒微微变色,却没有话。 怀德郡王仿佛也觉得自己誓言,立刻笑道:“哈哈,了这么多话,还没请两位入座呢。两位请!”只是这笑容却有些太过刻意了,谢安澜敢断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坐在一边的杨柳青连忙起身让两人入坐,苏梦寒看了一眼道:“这位便是杨柳青姑娘?” 怀德郡王点头,似乎颇为得意地道:“正是柳青,苏会首见过她?” 苏梦寒淡笑道:“是无衣有些好奇倚红阁花魁的风采罢了。” 谢无衣举杯笑道:“杨柳青青,果然名不虚传。” 杨柳青微微一福,“多谢公子谬赞。” 怀德郡王笑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柳青为两位弹奏一曲?” 苏梦寒沉吟了片刻,笑道:“有无舞,未免无趣。不如就劳烦杜姑娘伴个舞如何?” 杜仙也是跟着两人一起进来的,不过久经欢场却是个很懂得看人脸色的女子,什么时候该话什么时候不该话却也是明白的。因此从头到尾,杜仙都没有开过口。杜仙本身也是个不输杨柳青的美人儿,怀德郡王自然不介意多一个美人跳舞了。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杨柳青神色有片刻的僵硬,有些幽怨地望了怀德郡王一眼,怀德郡王却并没有看她,已经转过去与苏梦寒话去了。 两个美人儿的歌舞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在场的人却没有几个真的将注意力几种在这上面。相较之下,谢安澜算是怜香惜玉最赏脸的那个了。 怀德郡王慵懒地靠着椅子,仿佛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谢安澜和苏梦寒。一边道:“两位觉得如何?” 苏梦寒同样漫不经心的称赞了两句,但是只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他没什么兴趣。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苏梦寒的身体不好,对美人没什么兴趣也是不奇怪。谢安澜倒是兴致勃勃的模样,怀德郡王笑道:“无衣公子若是看上这杜姑娘,尽管带回去便是。算是本王送给公子的了。” 谢安澜连连摆手,怀德郡王微微眯眼,“怎么?难不成谢公子内宅里养着一只胭脂虎?” 谢安澜悠悠道:“王爷笑了,在下年纪尚轻,不着急呢。更何况…这家花哪儿有野花香?” 怀德郡王一愣,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得好,谢公子果然对本王的胃口。” 苏梦寒抬手就着低头喝茶的角度抽了抽嘴角,忍不住闷咳了一声。 笑罢,怀德郡王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杨柳青和杜仙二人,倒是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道:“到美人儿,柳青虽然是倚红阁的花魁,却还称不上绝色二字啊。” 谢安澜微微眯眼,仿佛不经意地道:“哦?难道绣玉馆的锦书姑娘更加美丽动人?” 怀德郡王摇头道:“若论如今这京城里的美人儿啊,有谁记得上沈家的千金沈含双和新科探花陆少雍的夫人?” 对面的两个人眼眸都是微微一动,对面的怀德郡王却没有丝毫察觉。兀自惋惜着道:“只可惜…沈含双一心一意念着穆家大公子,而那位陆夫人更是早早的嫁人了啊。” 苏梦寒觉得,这个话题最好还是不要接比较好。正要开口转开话题,却听方才优美动听的琴声突然蹭的一声闷响,乍然而止。琴声停了原本还在跳舞的杜仙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只是有些不解地看向杨柳青。却见杨柳青脸色有些难看地道:“既然柳青这般入不得王爷的眼,就不在王爷跟前献丑了。” 偌大的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之间杨柳青从琴案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怀德郡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杨柳青才刚走了两步,一个酒杯就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脚边,也让杨柳青的脚步停了下来。 怀德郡王根本不顾苏梦寒和谢安澜还在场,冷声道:“放肆!本王捧着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金贵人物了?在本王面前也敢甩脸!不过是个迎来送往的贱人罢了,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杨柳青猛然转身,看向怀德郡王的脸色惨白。却紧咬着唇角一声也不吭。 怀德郡王却嫌杨柳青让他在苏梦寒跟前丢了面子,站起身来一把将杨柳青拉了过来。他用力极大,毫不怜惜,杨柳青一个没站稳踉跄着倒向一边的椅子,腹部撞上了椅背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痛楚。 谢安澜微微皱眉,看向苏梦寒朝他使了个眼色。 苏梦寒道:“王爷,杨姑娘想来也是一时失言,还请王爷看在在下的面子上,就不要计较了吧。” 怀德郡王这才轻哼了一声,一把甩开杨柳青道:“看在苏会首替你求情的份上,本王便不跟你计较了。还不像苏会首道谢。” 杨柳青往日里被青楼的老鸨,被怀德郡王捧着,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一直是竟是呆住了不知如何应对,心中又是气愤又是委屈,只有心底的那份傲气撑着才没有留下眼泪来。只是让她低声下气的跟苏梦寒道谢,她却是做不到。 苏梦寒也不为难他,对怀德郡王道:“时间不早了,在下就不打扰王爷的雅兴了。” 怀德郡王有些失望,却也不好阻拦,只得道:“确实是不早了,本王也不留两位了。” “王爷,告辞。”两人向怀德郡王告别之后,便带着人出门去了。杜仙看看情况不对,也连忙跟了出去。 只是一行人刚出门,身后的门里就传来了杨柳青一声痛楚的声音。谢安澜脚下一顿,却被苏梦寒拉了一把,苏梦寒连连咳嗽着,低声道:“走吧,这事不该我们管。” 谢安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怀德郡王虽然没有为杨柳青赎身,但是谁都知道杨柳青是怀德郡王的人。无论怀德郡王怎么对她,别人却都是插不上手的。跟在身后的杜仙轻哼一声道:“我看她是被男人捧的太高了,就以为自己当真是个金贵的宝贝儿了。却不知道,这男人翻起脸来,素来都是比翻书还快的。” 谢安澜回头看了她一眼,淡笑道:“看来杜姑娘是真的很讨厌杨姑娘?” 杜仙一怔,很快又轻哼一声道:“她那种臭脾气本来就讨厌,我早就过了,她不收敛一些,早晚要吃亏的!” 出了倚红阁,时间还不算晚这一片又是靠近闹市区,街上倒是有不少人。 两人并肩而行,苏远和方信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苏梦寒侧首看向谢安澜挑眉道:“觉得怎么样?” 谢安澜道:“什么怎么样?怀德郡王么?看起来…他好像很想再跟你聊聊。如此来,倒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好色之徒。”外界的传言明显有误,都怀德郡王对杨柳青宠爱非常。但是方才看怀德郡王对杨柳青的态度,哪里像是有半分感情?如此,也就难怪昭平帝想要对付的不是理王和高阳郡王,而是怀德郡王这个平时不怎么现眼的王爷了。 苏梦寒不以为意,淡然道:“他不是想要跟我聊聊,他是想要跟我身后的流云会聊聊。” “难不成他还敢挖高阳郡王的墙角?”谢安澜道。 苏梦寒道:“他为什么不敢?” 的也是,大家都是郡王,怀德郡王还有柳家做靠山谁怕谁啊。柳家原本也是很想拉拢苏梦寒的,可惜大家仇怨接的太深了。如果苏梦寒投靠了怀德郡王的话,看在怀德郡王的份上也不好再跟柳家计较什么了。可惜,苏梦寒显然是这种出尔反尔的戏码不感兴趣。从头到尾根本没给怀德郡王开口的机会。方才怀德郡王之所以对杨柳青那般无情,只怕也有迁怒的成分在里面。 如今京城的局势看似平衡,暗地里实则是乱的一言难尽。宗室王爷们暗地里想着怎么算计皇帝和柳家,皇帝暗地里显然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也在对王爷们磨刀霍霍。但是同样的几位王爷之间也都不是风评浪迹。你,先联合起来搞掉柳家和皇帝,大家再来分战果? 道理谁都懂啊,问题是最大的那个果实只有一个,谁退让谁摘取果实?如今朝堂和军中的势力暂且不,就财力而言怀德郡王是明显居于下方的。理王有穆家,高阳郡王有流云会,怀德郡王有什么?他只有一个完全不好使不定还要他时不时填补的柳家。 想到此处,谢安澜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被她们抛在身后很远的花街。 怀德郡王既然并不是真的喜欢杨柳青,那么…他每个月固定都有那么几天跑到倚红阁去干什么? 旁边的苏梦寒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深夜,跟苏梦寒分道扬镳的谢安澜并没有直接回谢宅或者陆宅。 倚红阁杨柳青的房间里,怀德郡王脸色难看地顶着跪坐在地上的美丽女子,神色阴郁。 杨柳青原本白皙的容颜上多了一个又红又肿的巴掌印,唇角也浸出了一丝血迹。这样衣服狼狈的模样,走出去只怕谁也不会相信这竟然就是名闻京城的倚红阁第一花魁。怀德郡王冷笑一声,顶着杨柳青道:“怎么?你不服气?” 杨柳青垂眸,低声道:“柳青不敢。” 怀德郡王这才有了几分满意,“不敢最好,本王高兴了才捧着你,你才是这倚红阁的第一花魁。本王不高兴了,你什么都不是!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也敢当着本王的面甩脸了。过来。” 杨柳青衣袖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还是慢慢起身走到了怀德郡王跟前。怀德郡王一伸手将她往怀中一拉,仔细看着半边红肿的脸颊抬手轻轻抚摸着道:“好好地一张脸,打坏了倒是有些心疼呢。”仿佛全然没看到杨柳青因为他的触碰而疼痛的颤抖的模样。突然,怀德郡王不知想起了什么,收下更加用力几分,杨柳青忍不住痛吟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咬牙忍住,人就已经被毫不留情的推了出去跌倒在地上,手臂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擦破了一条血痕。 怀德郡王不耐烦地摆摆手道:“算了,告诉红姑,再多寻几个长得好的。这倚红阁的人怎么越来越难看了!”完,便起身走了出去。只留下身后的杨柳青静静地躺在地上,良久也不见移动。 怀德郡王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倚红阁,只觉得心中又一股无名之火无法发泄。在苏梦寒那里碰了软钉子,还有柳家那些人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那日在高阳郡王府看到的绝色美人儿。想起那美人巧笑倩兮的模样,原本还称得上美人儿的杨柳青就有些索然无味了。 只可惜,这美人儿竟然早已经罗敷有夫。若是寻常百姓的妻子,高阳郡王也并不介意强抢个民女什么的,但是当朝探花的妻子,而且陆离这人在京城各大势力之中评价都不低,他就不能轻举妄动了。 “王爷,你这是…。”跟在怀德郡王身后的四个侍卫看着他这模样,纷纷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白自家主子在抽什么风。之前不是还好好地么? 怀德郡王停下了脚步,轻哼一声。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静水居的事儿,怎么样了?” 一个侍卫连忙禀告道:“回王爷,静水居已经停业了。” 怀德郡王扫了他一眼,“本王难道不知道静水居停业了?本王是…静水居那位老板怎么样了!” 陆大人?侍卫看着怀德郡王难看的脸色,心中一个激灵,顿时悟了,“回王爷,那位夫人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昨天傍晚还与陆大人去翠华楼吃饭呢。” 怀德郡王脸色更不好了,“没想到倒是个心大的。罢了,先回府!” “是,王爷。” 此时方信和谢安澜正蹲在怀德郡王回府的必经之路上的房顶上。此时已经是深夜,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片幽暗,今晚又恰巧无星无月,虽然街道上每隔一段都有灯笼照出昏暗的光,称不上是伸手不见五指。却也是个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方信神色僵硬地看着眼前一副兴致勃勃模样的谢安澜,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都能看到对方闪闪发亮的眼睛。 大晚上在京城的街头堵一位王爷?! 谢安澜低声道:“别紧张,咱们不是算过了么?这楼下的几个铺子晚上都没人,就算这边发生什么事情,五城兵马司巡夜的人最少也需要两刻钟才能赶到。绝对够咱们逃之夭夭了。” 方信忍不住问道:“这位怀德郡王什么地方得罪了公子?”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无他,看他不顺眼。” “……” 两人等等待果然没有白费,不一会儿功夫街头便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和话的声音,正是怀德郡王和他的四个随身侍卫。方信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盯着楼下街道上经过的人。 谢安澜低声道:“动手吧。” 话音刚落,一个硕大的网装东西就从天而降朝着怀德郡王五人罩了下去。四个侍卫中有反应快的人发现不对,惊呼了一声立刻朝着方便闪去,另有一个则朝着怀德郡王扑了过去,“王爷,心!”朝着怀德郡王扑过去的人跟着怀德郡王一起被大网罩了个严严实实。往外面闪去的人被身后突然落下的一个人一棍子敲晕了过去。 两人落地,谢安澜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一大团不停挣扎着的东西。手中的棍子手起手落,毫不犹豫地朝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掀开大网的人敲了下去。等到下面再也没有了动静,谢安澜也不去拿来那大网,反倒是抓起大网边缘的绳索用力一拉,原本只是罩在几人身上的大网边缘立刻收紧变成了将人包在了里面。 方信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道:“你就不怕搞出人命?” 谢安澜侧耳听了听,道:“放心吧,都活着呢。” 方信有些惊讶地看向谢安澜,因为他发现眼前的少年的声音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一下子搞定了五个人,谢安澜心情大悦。摸索着下巴想了想,还是掏出匕首将球形的大网割开了一条口子,废了好半天力气才从里面掏出了怀德郡王的脑袋。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怀德郡王的模样略微有些凄惨。谢安澜虽然估算着力道和位置下的手,但是隔着一层网和布料,到底还是有些失了准通。怀德郡王的脸上不知怎么的肿了起来。谢安澜对比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棍子,发现不是自己弄得,又心安理得了起来。 “那边有家蜜饯铺子,里面肯定有蜂蜜。你我们倒一罐蜂蜜在他身上怎么样?”谢安澜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这么狠毒,你爹娘知道么? 谢安澜显然也想到这个法子不太好,摸着下巴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了一包药粉道:“这个怎么样?” 方信一边警惕地看向四周,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谢安澜道:“刚才顺手从倚红阁摸出来的。” 倚红阁那种地方能有什么药?方信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看着眼前蒙着脸的少年。 谢安澜打了个响指,“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 我的卖身契还在他手里…我的卖身契还在他手里… 方信在心中一遍一遍的默念着,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无趣!”谢安澜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一抬手将药直接倒进了怀德郡王的嘴里,完全不担心他有可能因此被噎死。看着方信睁大了眼睛的模样,谢安澜翻着白眼道:“放心好了,你以为青楼里准备都是烈性春药啊,只是一点助兴的药而已。人都昏了,不会出什么事的。” 方信点点头表示他完全没有担心。 看着怀德郡王昏迷中的倒霉脸,谢安澜顿时感觉心情无比的飞扬。欢快的招呼方信,“快走吧,万一被人撞见了总是不太好的。” 原来你还知道啊。方信心中默默吐槽着,跟着谢安澜飞快地消失在了街道的转角处。 两人回到谢宅早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进了府里竟然也没有惊醒半个人。谢安澜先将方信带到一处院子,道:“你现住在这里,有什么问题明天再找管事的。本公子先回去睡了。”方信沉默地点点头,他也想要休息了,今天这一天…真是太累了。 谢安澜满意地点点头,晃晃悠悠地回自己的院子里。看看天色时间确实是不早了,就先不回陆宅了吧。她之前也告诉过陆离,这两天留在谢宅这边的时间比较多一些。 回到自己的院里,里面同样也是一片幽暗。只有屋檐下挂着的两盏灯笼让整个院子不至于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手刚刚碰上房门,谢安澜就顿住了。原本含笑的容神色也立刻沉了下来眼神凌厉的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 有人进过她的房间,里面有人! 侧首靠在门口,谢安澜一只手轻轻挑开了房门。房门悄无声息的慢慢打开,这时房间里却倏地亮起了一星火光。火光闪了闪,很快稳定了下来。原来是有人点亮了房间里的烛台。 “陆…陆离?!你怎么在这里?!”坐在房间里桌边的人正是陆离,陆离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常服,坐在桌边慢慢拨弄着烛火。俊雅的容颜在烛光下似乎平添了几分危险的气息,他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含笑看着谢安澜道:“夫人深夜未归,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谢安澜略有些心虚的看了看他,还是走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这个,我不是了么,我这两天有事儿。” “查怀德郡王?”陆离挑眉道。 “呃…你怎么知道?”谢安澜一怔,蓦然想起今晚一起逛青楼的同伴,心中将苏梦寒骂了一百遍。原本以为这货是个靠谱的,没想到居然是个转身就出卖队友的坑货! 陆离轻叹了口气,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涉险去帮我查他。”她要求有事情要坦言相告,不能以任何理由刻意隐瞒。他愿意做到,但是…现在他有点怀疑什么事都告诉她究竟对不对。 谢安澜道:“我怎么会去涉险?只是顺便接触了一下而已。毕竟这人平时不怎么在外面露面,想要接触机会也不多。” 陆离看着她,“到青楼里去接触?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许去……” 谢安澜眨眨眼睛,“去的是谢无衣,又不是谢安澜。我知道了,你是怪我没有带你一起去么?” 陆离神色微沉,“不管是谢安澜还是谢无衣,都不许去!那种地方是女子该去的么?” 谢安澜撑着下巴望着他,十分的无辜和善,“你是在建议我应该去南风馆么?” 好像不管是南风馆还是青楼都是替男人准备的啊,这年头对女人的歧视未免太严重了一些。 跟这种胡搅蛮缠的女人就没法交流!陆离心中暗道。 这种时候,不听就只能动手了。 被抓起来扑倒在床上的时候,谢安澜忍不住叫道:“喂喂!我这个样子你竟然也能下得了口?!”易容术精良的青狐大神半掩谢无衣的时候跟谢安澜绝对是两个人。谢安澜是个容光绝色的大美人儿,谢无衣却只是个容貌算得上俊秀的少年。 陆离在他耳边低声道:“夫人连南风馆都能逛,为夫有什么下不了口的?听,夫人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 “这绝对是…哪里有什么误会。” “呵呵,为夫喜欢这个误会。夫人不妨试试,到底是家花香还是野花香?” “……”禽兽! 且不谢安澜当天晚上经历了怎样惨无人道的折磨,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日上三竿了。慢慢睁开眼睛,明媚的阳光穿过窗户早在床边的地上,让刚睡醒的谢安澜都感觉到阳光干净纯粹的暖意。 慢慢坐起身来,谢安澜觉得自己就算不是整个人被碾过,也是半个人被马车碾过了。 陆离这个混蛋! 谢安澜时常怀疑,陆离这个混蛋是不是磕过药?她这样还算健康的身体都被他折腾成这样,若是换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还不出人命啊?呸!随手将这个念头踩进深渊,谢安澜偏着头,自言自语,“难道是天赋异禀。” “不是,是因为我睡了一个月书房。”陆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抬头就看到衣着整齐的陆四少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 “你怎么还在这里?”谢安澜问道。 陆离淡然道:“今天休沐。” 哦,对我。当官每个月还有放假的。 想起昨晚的事情,谢安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陆离却仿佛没看见,还好心情地替她取来了今天要穿的衣服,自然都是谢无衣平时的衣服。 谢安澜伸手撤过衣服,随手将床帘一拉以前世集训起床的速度一般穿好了衣服。出来却看到陆离正坐在不远处的桌边淡定的喝茶,顿时觉得十分没趣。 陆离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坐下,轻声道:“还在生气?”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 陆离道:“我昨晚也很生气。倚红阁那样的地方很危险,我会担心的。” 谢安澜微微一动,道:“我会心的。” 陆离摇摇头道:“倚红阁是怀德郡王的产业,你若是暴露了身份,会有大麻烦。” 谢安澜对此并不意外,道:“我会心的。” 陆离看着她,“如果苏梦寒不派人告诉我,夫人是否根本没打算跟我你去了倚红阁?” 哪个男人回家会告诉自己老婆去逛窑子了?同样的,也没有哪个女人会没事儿告诉自己相公她去花街一游了。 “果然是苏梦寒!”谢安澜磨牙。 陆离淡淡道:“苏会首特意亲自上门告诉我,连倚红阁排名第二的杜仙姑娘都对无衣公子神魂颠倒呢。” “这绝对是污蔑!”谢安澜斩钉截铁地道,“回头我就去弄死苏梦寒!”这话谢安澜毫不心虚,杜仙哪儿对她神魂颠倒的?这姑娘分明对全世界的雄性生物都含有敌意。 陆离轻抚着她绝色的容颜,还没有化妆的谢安澜穿着一身男装,更有几分别致的美丽动人,“我自然是相信夫人的,但是别人却未必。若是苏会首再多几个人,不准无衣公子的风流之名就要遍布京城了。” 谢安澜磨牙,污蔑她的名声,苏梦寒这是不想好了么! 回过神来,低头看看自己和陆离的坐姿谢安澜顿时囧了。 “陆大人,你知道我们现在这个模样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么?”谢安澜问道。若真的被人看去了,京城里被流传断袖情深的主角就要从之前的穆翎换成新科探花了。 陆离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旁人怎么想的,与我何干?”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十三章 传说中的盖麻袋 第十三章 传说中的盖麻袋 第十四章 贵客上门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四章 贵客上门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四章 贵客上门 (( ))今天可算是谢宅今年开年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了。紫you阁 一大早平常总是神出鬼没的自家公子不仅难得的在家,还不知何时多了一位据是公子的好友的今科探花。除了极其少数知道真相的管事…真的是极少数,别的人虽然好奇却也并不不多问。虽然公子时常神出鬼没,也不喜欢人跟前跟后,但是她们的月例却是不少的,平时事情也不多,公子和管事带人都和善。这年头,即便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主子也不好找。 只是昨天公子让牙行的人零零总总的送来了将近二十个人,却是让许多老人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了。不过管事淡淡的了一句,“公子又不是只有这一处产业,难道都不用人了?”众人又平静了下来,更何况,这府里原本就只有少少的几个下人,也确实是寥落了一些。 用过了早膳,府里的管事才来禀告,昨天牙行送来的人都已经在等着公子过去处置了。 谢安澜点点头,扭头去看陆离。陆离微微摇头表示不陪她一起去,谢安澜也不在意,耸耸肩道:“好吧,那你…帮我把这些搞定吧。”毫不客气地将一大堆原本应该属于谢无衣的卷宗堆到了陆离面前,谢安澜笑容可掬。陆离瞥了她一眼,没话,谢安澜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辛苦了啊。” 挥挥手跟着管事走了,没留下半片云彩。 另一边的院子里,昨天被送来的人都已经重新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等在院子里了。 昨天在牙行里包括方信,谢安澜一个挑了十四个人。其中四个女子十个男子。谢安澜到了偏院的时候,这些人都站在院子里,各自与自己相熟的人站在一起,脸上都有几分忐忑之色。显然是对自己的未来也有些迷茫。 看到漫步而来的谢安澜,连忙上前见礼。 谢安澜微微点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刚到京城这府上也正是缺人的地方。我既然将你们带回来了,就愿意相信你们。各位从前是什么身份,为了什么进了官牙我不计较,只要以后用心办事,你们便是这府上的人,没人会因为身份而看轻你们。若是还有人想要跟我玩什么心眼,各位最好记得,你们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 众人都是微微变色,连忙道不敢。 她们这样的人,与寻常人家签了活契的下人是不一样的,甚至是跟一般签了死契的都不一样。活契到期就是自由身,死契虽然是一辈子的事儿但是只要凑够了银两也是可以赎身的。但是她们这些罪人之后,却是除非大赦天下,就只能一世为奴了。无论主人家想要将她们卖到什么地方,他们也只能认了。 谢安澜点了下头,似乎也不在意他们话里的真假。直接看向那两个做过掌柜的舅甥,道:“我刚刚在京城里盘下了一个铺子,打算做点脂粉生意。就劳烦两位这两天花时间想想这个生意该怎么做。回头写一个条子上来给我看看吧。若是可行,等到将来铺子开张了,你们便是正副掌柜。我知道,你们以前都是独自掌管一个铺子的,但是你们也莫要觉得委屈,我在京城里现在虽然才刚开始,但是在别处却还有一些产业。只要你们有能力,将来的成就未必便止于区区一个铺子掌柜。” 舅甥俩闻言都是大喜,齐声称是。原本以为自己跟着前任主子倒霉,这辈子也差不多完了。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虽然不敢肯定这新主子所的那些都能事先,但是至少可以确定主子在京城里要开一间铺子,还要让他们做掌柜。只这有点,就让他们欢喜异常了,怎么能不努力做事? 旁边剩下的人见状也纷纷朝着谢安澜露出了期盼的眼神,谢安澜指了指那位管事和那个叫红香的丫头,对身后的管事道:“这两个人先跟着你,若是他们能用,再来跟我回话。”如今谢府的这个管事还是问陆离借的人,虽然不知道陆离从哪儿弄来的,但是陆离他可信,这些日子也确实没有出过什么纰漏,谢安澜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管事恭敬地点头道:“公子尽管放心便是。” 红香和那中年男子也十分有眼见,立刻恭敬地站到了管事身后。 再往后,剩下的就是一些没什么太出色的特长的人了。谢安澜想了想道:“剩下的人,想看着安排吧,等过几天铺子和庄子收拾好了再。这三个丫头…现在有什么活儿给她们做?” 管事笑道:“回公子,咱们府上原本除了做饭浆洗的婆子,一直没有丫头。这三个丫头看着年纪不心,就先做些洒扫浆洗的事情吧。”年纪大了对普通丫头并不是优势,因为年纪到了就该嫁人了,嫁过人自然也就做不成丫头了。所以一般人家都喜欢选一些十二岁的丫头,调教好了也能用好些年。 谢安澜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就是了。” 谢安澜目光淡淡地从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子身上掠了过去,她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倒是那清秀的女子暗暗松了口气,对上谢安澜打量的目光仿佛吓了一跳,连忙低下了头。谢安澜想了想,回头在管事跟前低语了几句。管事若有所思地瞥了那两个丫头一眼,点头道:“公子尽管放心便是。” 不多时,这些人就处理完了。最后只剩下站在一边的方信。谢安澜一指方信道:“你这几天养养伤,连我都打不过,倒地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啊?” “是,公子。”方信早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听了这话倒也没有什么情绪。 谢安澜打量了他片刻道:“有空的话,教教那几个拳脚功夫什么的也可以。” “是。” “很好。”谢安澜满意地点点头,“就这么着吧,都散了。” 正要散了,一个下人进来禀告道:“公子,陆家的管事来求见,是陆大人府上有贵客,请陆大人回去。” “知道了。”谢安澜挥手让人退下,转身往内院的方向走去。 管事目送谢安澜离去,方才对一院子的人道:“公子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各自回去收拾吧。你们都是死契,但是咱们公子一向带人宽厚,因此咱们的月钱一向不薄。王掌柜,孙掌柜,袁管事,还是方护卫,如今还没有什么事让你们做,是以给你们没人四两的月钱。以后有了具体差事自然会在做调整。红香姑娘先按着二等丫头的例子,每月一两银子,剩下的三个每月半两。还有几个年轻人,每月八钱。” 这个不算多,但是也绝对不算少。他们初来乍到,既不可信也没做过什么,有这个待遇这位新主子果然算的待人宽厚了。 不过这些人不知道,谢安澜素来喜欢先礼后兵。不犯错她待谁都宽厚,但是若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也就别怪她不讲情面了。 管事看众人都没什么要的,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挥手道:“都散了吧,回去收拾收拾搬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去,一会儿会有人领着你们告诉你们该做什么的。” “是,管事。” 管事慢悠悠地走了,原本安静的院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声音。 掌柜舅甥俩正欢喜的盘算着回房去收拾东西,那姓袁的管事神色也轻松了许多。几个年轻人将来有了着落,这会儿也有心情笑了。只是那个漂亮的丫头脸色却有些不好,看向红香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敌意。 她身边的清秀少女连忙拉住她,低声道:“表妹,别乱来!” 那少女轻哼了一声,瞥了一眼身边另一个年纪做满脸堆笑地丫头道:“眼皮子浅没见识,半两银子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那丫头有些害怕这少女,连忙收住了笑容躲到一边去了。 清秀少女连忙拽了她一把,无奈地道:“你别闹了,咱们现在……”这个表妹,难道以为他们现在还是官宦人家的千金么?她们现在只是人家买回来的丫头罢了,还是最低等的粗使丫头。 那美貌少女也不是一点都不懂,只是有些不忿地道:“她凭什么比我们高一等?” 清秀少女苦笑,“红香姐姐以前做过贴身大丫头,这二等丫头只怕也是暂时的,咱们会什么呢。”琴棋书画?当丫头的会这些能有什么用,还不如女红好些,厨艺好些来的有用。 美貌少女斜睨了自己表姐一眼,“你真是没骨气。” 清秀少女摇摇头,骨气有什么用?爹娘都不在了,还不如想想怎么样清清白白的活下去就是最大的骨气了。这个表妹从在家里就傲气,如今还…罢了,能护着的地方她也都护着了,如今好不容易进了这个府邸。那位少年公子看起来也是个正经人,不像是那些道貌岸然之辈。表妹也没有流落到更加不堪的地方也算是对得起姨父姨母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吧。 谢安澜和陆离回到家里,来得果然是一位贵客——承天府尹曾大人,还有他的幕僚杨圭。顶头上司亲自上门摆放,陆离自然是要立刻赶回来见人的。 书房里,曾大人正有些焦躁地跺来跺去。倒是杨圭仿佛习以为常一般,淡定的坐在一边欣赏着书房里挂着的陆离的书画。虽然曾大人平时似乎很容易赶到焦躁,但是杨圭却知道当真正有大事临头的时候他反倒是会冷静下来。只是这种晃来晃去的人影实在是有些影响人欣赏画卷,他不得不开口道:“大人,陆大人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您是不是…”先坐下来啊。 曾大人摇摇头,叹气道:“天继,你本官是不是被这子给坑了?” “……”逼着人家出主意的是大人你自己啊,同意这个主意的也是您自己。你若是不想的话,难道陆大人还会自己自找麻烦把这些事情翻出来么?所以就算是被坑了,也是大人你自己在坑自己啊。 “曾大人,杨先生。”陆离从外面进来,拱手道。 “陆大人。”杨圭连忙起身见礼,曾大人也道:“少雍啊,你看着难得一个休沐,咱们却上门打扰,实在是…。” 陆离看着他道貌岸然的模样,心中不以为意。你要真是觉得不好意思,今天就不会上门了。 “大人言重了,原本也没有什么大事。杨先生,请坐。” “多谢陆大人。”杨圭谢过,宾主重新落座。 陆离看看曾大人,也不绕弯子,直言问道:“不知,曾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下官?”沐休天就直接跑过来,连明天都等不了可见,可见确实是有要事。陆离想起来,昨天曾大人好像是去上早朝了,而且一直到下午陆离下班准备回家都没有回来。昨天承天府的公务还是汪府丞和徐治中替他处理的。当然,陆离自己也被分了一部分,不过陆离办事素来是雷厉风行,别人要加班加点办得事情,他一般半个时辰就能办好。 曾大人叹了口气,道:“哪有什么吩咐,只是有些事情想找陆大人拿个主意罢了。” 陆离挑眉,这老家伙自己主意就很正,还需要找别人拿主意?该不会是什么事情想要找人背黑锅吧? 曾大人愁眉苦脸地道:“昨儿早朝后,老夫就将夏税的事情跟陛下禀告了。” 陆离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曾大人叹气道:“陛下知道之后大为震怒,责令老夫一定要将此事处理好,今年的夏税务必不能再少了。若是咱们承天府能拿出个好办法,秋税之前就向整个东陵推广。”陆离神色有些同情地看着曾大人,皇帝陛下…大概是真的看这位不顺眼吧?继他即将得罪大半个上雍的官员权贵之后,还打算让他得罪整个东陵的官员权贵和有功名的读书人。 “陆大人,你此事应该如何是好啊。”曾大人满怀期待的问道。 陆离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这个,大人英明自有决断。” 曾大人抽了抽嘴角,我有决断还来找你? “陆大人,咱们如今可算是系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了。”真有什么事儿,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 陆离道:“大人不如…去找那两只比较大一点的蚂蚱想想办法?” “……”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肯话,杨圭看着情况也很是无奈。自家大人也是,这么大的事情随随便便就闯上门找人家陆大人商量,陆大人是年轻但是可不傻。真的没有那些跟他同期出来的一身热血的年轻人好忽悠。 轻咳了一声,杨圭道:“陆大人还请见谅,我们大人这也是太着急了。毕竟,这事确实是关系着整个承天府的大事。若是这事儿办不好,只怕整个承天府都要跟着吃挂落。” 皇帝自己可以挥霍无度,却不能容忍底下的人拿着本属于他的钱去挥霍无度。更不用,就连皇帝自己都不好意思将手往国库里伸,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银子进国库之前就已经伸过一次手了。若只是一点点的话,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但是这承天府的夏税连三分之一的收不上来,就有点过分了。 曾大人道:“正是这个道理,少雍啊,你才刚到承天府,总不希望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吧?” 陆离叹了口气,看着曾大人道:“大人,有什么话您就直吧。” 曾大人一脸“难道我得还不够直接?”的表情望着陆离。 陆离也不去管他是个什么表情,淡然道:“上次我问过大人的问题,大人可还记得?” 曾大人一怔,立刻就想起来了。不就是那句有准备好去得罪整个京城的权贵了么? 曾大人有些无奈的苦笑道:“有没有准备都要做啊,陛下的命令我们难道还能抗旨不成?”他是纯臣,能在上雍皇城里立足靠的就是皇帝的支持。如果皇帝吩咐的事情他办不好,很快就会失去皇帝的信任和看重。而他这样的人,皇帝陛下自然也不会容许他被别人给拉拢了过去的。 陆离微微点头道:“既然大人有这个决心,其实事情也很容易办。” 曾大人看着他,“哦?你看?怎么个容易办法?” 陆离道:“京城这些权贵,名下莫名其妙的就多了这么些产业,重要有个理由吧?大人那些收不上来税的土地包括商铺,大人不妨就找人查查他们的来源。”曾大人蹙眉,“然后呢?” 陆离道:“终归不会有人随随便便把自己的产业送给别人吧?查上门了大人少不得要让人这些产业所为何来。也让陛下看看,那些整日叫着手中拮据的大人们,到底是如何的拮据法。” 曾大人有些迟疑地道:“你是…捅到陛下面前去?” 陆离道:“如果曾大人觉得自己能抗的下来,当然也不用。” 曾大人连连摇头,他只是区区一个承天府尹,哪里扛得动那么多的大人物啊。如果不是承天府治下的税收实在是太困难了,他根本一点事情都不想招惹。或许…他根本就不应该把这事儿捅到陛下跟前,他应该早些找个机会寻求外放才对。 陆离摸索着手中的茶杯,也不着急多什么,只是静坐着等曾大人思考和结果。不过这事儿显然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想明白的,所以三人静坐了半晌曾大人才起身道:“罢了,今天是本官打扰少雍了。这事本官会去想想,明天再。” 知道曾大人急着回去和幕僚商量,陆离也不什么请留下用饭的客套话。起身亲自将两人送到了大门外才转身回来。 陆府不远处,曾大人和自己的首席幕僚一边往回走一边低声交谈着。 曾大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问道:“天继,你觉得陆少雍此人……” 杨圭道:“奇才。”又打量了一下曾大人,忍不住道:“大人,虽然你比陆大人品级高,年纪也大不少。但是恕属下直言,你论决断你是大大不如陆大人啊。”曾大人狠狠瞪了倚重的幕僚一眼,没好气地道:“决断?年轻人行事冲动哪里知道沉稳慎重的重要性?” 杨圭看着他,“既然如此,这事儿大人做还是不做?” 曾大人叹了口气,道:“只怕我就是不做也不行了。前些日子穆家将一般的产业献给了朝廷,你到陛下为何如此高兴?还不是因为国库空虚?这几年,百姓的赋税丝毫没有减少,甚至还时有增加,朝廷却依然还是捉襟见肘。陛下难道真的不知道?” 杨圭怪异地看着他,“既然都是要做,大人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曾大人半晌无语,好一会儿方才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你是大人还是我是大人?!” 杨圭有些敷衍地道:“行,你是。那大人你该怎么办吧?陆大人的法子到底是用还是不用?”他跟随曾大人已经有许多年,名为下属,实为至交,话做事也就自在随意了许多。 曾大人思索了良久,道:“这个…我明天还是先进宫禀告陛下,看看陛下是个什么看法吧?” “……”这跟陆大人得有什么差别? 下定了决心,曾大人顿时就觉得轻松多了。抚着自己的短须悠悠然地走在街道边上,一边道:“天继啊,你得没错。这个陆少雍虽然惹祸的本事不,不过也确实是个人才。这才短短这些日子,就替本官解决了困扰许久的事情。听他政务处理的也很不错?最要紧的是,之前那些对他有意见的人家好像也没有来找麻烦啊。嗯…这次的事情办好了,他要记一个大功,到时候本官亲自上书陛下替他表功。”本官是个好上司,绝对不会独占下属的功劳的。 杨圭抚额,沉默了良久方才道:“大人,您还是趁早想想,这次的事情结束了之后您该往哪儿去以及这事到底能不能顺利完结吧。” 反正都是落不了好,事情顺利,他们得罪完整个京城的权贵,以后短时间内上雍皇城只怕是待下去呢。事情不顺利,他们还是得罪整个皇城的权贵,连皇帝陛下都不会给他们好脸。所以,表功什么的还是先放一边吧。 “……”所以,为官难啊。 题外话 么么哒亲们今天大概只有一更。昨晚吃了四个冷藏的枇杷,肚子疼了一个晚上泪奔原来人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做就熬一个通宵啊。原本上午还要去成都一趟,也只能改签到下午了。 ps:月底了,还有月票的亲们都砸过来哟过期作废啊过期作废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十四章 贵客上门 第十四章 贵客上门 第十五章 兄长的无奈(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五章 兄长的无奈(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五章 兄长的无奈(一更) (( ))陆离将曾大人和杨幕僚送走之后转身回到内院也没能闲着。显然今天这个沐休日他是没有什么福分可以过得悠闲舒适了。老元一脸怪异的来禀告道:“高家二公子带着两个朋友来找少夫人了。” 陆离侧首看向谢安澜,谢安澜也是一脸不解,显然她也不知道高胖为什么会这么快又来找她,难道是为了上次帮她的报酬?这也太着急了一点吧?不过,交易就要守信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所以虽然觉得高胖太着急了还是吩咐芸萝去书房替自己取了一个东西过来。 跟着高齐来的人自然就是王五和罗子,不过三人的模样却让人有些意外。原本王五两个就鼻青脸肿倒是没什么,但是这一次高胖那张硕大的脸上居然也青青紫紫的。这是哪位英雄下的手啊。 高胖显然并不觉得自己顶着这样一张脸出门丢人现眼,看到谢安澜立刻颠颠的奔了过来,坐在一边的陆离倒是被他给直接就忽略过去了。 “陆少夫人!你猜我们干什么了?”高胖兴奋地道。 谢安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还用猜?自然是大家了。而且看起来还是打输了。” 高齐嘿嘿一笑,回头看看两个伙伴,骄傲地道:“我们把颜老三那个混蛋玩意儿揍了一顿!”颜锦庭的身手自然比他们厉害一些,但是俗话双拳难敌四手,所以虽然他也受伤了,但是在他们三人的围攻之下,颜锦庭也伤的不轻。 “这是为什么?”谢安澜不解地问道。 高胖愤愤然,道:“你还不知道么?那天在静水居打架的事儿,就是这个混蛋唆使的。” “哦?你怎么知道的?” 王五连忙挤到高胖身边道:“我们把最开头挑事的那子抓来狠狠地揍了一顿。他是颜老三让他这么干的。” 谢安澜抚额,问道:“难道,你们就没想过…他可能是骗你们的?” “唉?”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还当真没想过这个可能。他为什么要骗他们啊? 谢安澜道:“我觉得…以那位颜侯爷的性格,就算是想要挑事儿,应该也不会拿自己的事情来。在高家被人打败的事情,那位侯爷应该巴不得所有人都忘得一干二净才对吧?” “这个……”高齐摸摸下巴,对于颜锦庭他自然是必别人都要了解得多的。也不得不承认谢安澜得好像很有道理。高齐顿时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但是…那天如果不是颜老三泼了姓郑的一身酒,怎么会有这事儿?”所以,这事情是颜锦庭那货指使的,不是顺理成章的么? 看看眼前三张长相大各异,但是却都明明白白的写着“没错,就是这样!”的脸,谢安澜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面上却笑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就别费心了。对了,你们把侯爷给打了,不会有事吧?”还打了一个光禄寺卿的公子,不过那位自己就有把柄被人捏着,倒也无所谓了。 高齐不在乎地道:“谁怕他呀,打了就打了呗,他还打了我们呢。”此时的高胖并不知道,在定远侯府里,靖远侯府那位老夫人已经找上门去了。而等待他的必将是一顿火辣辣的竹笋炒肉。 “夫人,这两位是……”坐在一边被人忽略良久的陆离终于开口了。 他一开口倒是吓了高胖一跳,“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两个伙伴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这么大一个人,人家一直坐在这里他居然没看见。当然,跟高胖那硕大的身形比起来,陆离确实是没有什么存在感,除了身高。十九岁的陆离在身高上倒是比将满十八岁的高胖要有那么一些优势。但是他是坐着的,于是高胖盼到谢安澜跟前之后就完美的忽略了被他挡在了身后的陆离。 陆离认识高胖,但是却不认识王五和罗子。 谢安澜笑道:“这两位是工部侍郎的五公子,和武略将军的公子。” 两人连忙向陆离见礼,神色间都有几分局促。 倒不是他们害怕陆离的身份地位,而是他们这样的纨绔对于这类有本事的人总是怀着几分莫名的情绪的。要么就是不屑一顾,要么就是敬而远之,总而言之的脱不了两个词,那就是羡慕嫉妒。更何况他们之前还欠着人家好大一笔钱呢虽然被谢安澜做主免了,但是对上主人家总还是有几分心虚的。 陆离微微点头,看向谢安澜。以眼神示意:这就是你的那三个二货? 谢安澜点头。 陆离表示赞同:确实是够二的。 高齐三人本来就是来邀功的,虽然这个功只邀了一半就中途夭折了,但是就高齐自己来,找个理由揍颜锦庭一顿就已经是一件足以让他高兴半个月的事情了。所以也不在意,既然没事了就挥挥手表示告辞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书生坐在旁边总是让人觉得很不安全。高胖在心中默默念叨着,面上却半点也不曾表现出来。如果让别人知道他高家二公子居然会怵一个读书人,那多丢脸。 谢安澜也不留人,只是再三叮嘱他们三人别再管这事儿了,就让人送他们出去了。当然一起送出去的还有那份高齐心心念念许久的减肥秘籍。 送走了三个纨绔公子,院里顿时清净了下来。陆离看着谢安澜问道:“这事儿你怎么看?” 谢安澜懒洋洋地道:“颜锦庭没这个脑子,与其怀疑他,我还不如怀疑郑家那位呢。” 陆离蹙眉道:“真的不需要我帮忙么?” 谢安澜摆摆手道:“这是我要做的事情,什么事儿都让你帮忙做了,我干什么呢?反正待在京城也挺无聊的,就陪他们玩玩呗。更何况,你自己的麻烦也不吧?你们那位曾大人,今天总不可能是专程来探望下属的吧?” 陆离淡然道:“他来问我该怎么对付那些与权贵勾结的拥有大片土地的豪商,顺利将夏税收起来。” “那确实是个大问题啊。”谢安澜坐起身来看着他道。虽然她并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却也明白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牵连甚广的,并且绝对是与大多数权势豪商对立的。敢做这样的事的人,基本上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曾大人乃真英雄啊。”谢安澜感叹道。 陆离淡淡地瞥了一眼,道:“他也是没办法,税收不上来,他这个承天府尹难辞其咎。更何况,如果不是陛下暗地里透露出这方面的意思,你真的以为他会无缘无故地想起这些?大不了不做承天府尹了,随便犯个错哪怕被贬下去都比这事儿好办。” 所以,其实曾大人也是十分苦逼的。 皇帝陛下暗地里对你透露点什么,那是他信任你。你听见了,不仅不能告诉别人,而且还不能当成是没听见。不然皇帝要你这个心腹来干什么啊?如果可以,曾大人也很想自己的下属用皇帝陛下的这一招。但是很可惜,第一他的下属没有他那么善解人意,第二,他的下属也不是他的心腹。第三,他的下属能量不够,这事儿只能他自己扛着。 谢安澜问道:“那你呢?” 陆离道:“我只是个的通判,自然是府尹大人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了。” 谢安澜耸耸肩,“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二天早朝之后,曾大人再一次到御书房求见了昭平帝,并且呈上了陆离所提供的解决办法。昭平帝对此果然十分满意,问道:“爱卿,你这是陆少雍提出来的办法?” 曾大人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点头道:“回陛下,正是。” “果然是个人才,胆子也够大。”昭平帝含笑称赞道。倒真是个不怕死的,这样的人若真的死了倒是有点可惜啊。 曾大人有些担心地看御案后面的皇帝陛下,道:“陛下,您看这事儿……” 昭平帝将手中的折子一合,道:“就这么办吧。这事儿…让陆离跟你一起办!” “…是,陛下。”曾大人低头应声道。 昭平帝点点头,道:“爱卿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等到曾大人退了出去,昭平帝才又拿起手中的折子重新翻开慢慢地看了起来。良久方才轻叹道:“年纪就有如此才能,可惜了啊。” 承天府突然开始严查治下所有的土地归属情况,若有大量来历不明的土地需要明来源。无法证明来源的,全部收归国库,能够证明来源的,以偷逃税赋罚交曾经逃漏的两倍税赋。不过如果时日之内,自动到承天府认领更改土地户籍的人,则只需要补交原本逃漏的税赋即可,逃漏之罪既往不咎。 这个消息一出,承天府的大门都险些被人给踩断了。无数的权贵豪商纷纷派人上门有询问的,求情的,施压的,冷嘲热讽的,整个承天府里热闹不已。同时,承天府的差役官员们也忙的不可开交,原本只有陆离一个人光顾的存放卷宗的库房人满为患。曾大人专门派了近十个人整理承天府治下最近十五年的土地登记和变更情况。其实这些人认不认都毫无意义,因为所有土地的产权变更在承天府都是记录在案的。 例如,某大人五年前名下多了三千亩田地?很好,请问这些土地是谁的?自己买的! 请问购买土地的钱是从哪儿来得?贪墨?受贿? 不,是七大姑八大姨挂在名下的。 很好,交罚款吧。 这些事儿,但是区区一个承天府其实是办不完的。所以昭平帝还顺手点了户部的人来帮忙,也给众人展示了皇帝对此中危害国库利益的行为的愤怒和打击的决心。不过,虽然事情搞得声势浩大,效果却很一般。会乖乖来交罚款地都是一些没什么背景的地主。至于那些有着强大背景,而且名下动辄几百上千顷土地的人,却都是无动于衷,显然是根本不相信承天府这事儿能进行的下去。八成都是轰轰烈烈的开始,最后草草收尾的结局罢了。 承天府这边忙的晕头转向,谢安澜这边却轻松了多。静水居还在重新装修,刚到时候的一个铺子还在规划中,连装修都还没开始。至于刚到手的那个庄子,虽然已经在她名下了,但是要做什么却还要等这一季的粮食收成了之后在。她也不开粮米店,所以粮食还是归原主所有,当然夏税同样也是归原主所有的。听高胖被高裴狠狠抽了一顿暂时没法出门浪了,听怀德郡王突然病了,闭门谢客了。于是,除了查查静水居打架事件,关注一下穆翎和沈含双的事情,谢安澜真的很闲。 有些慵懒地打了个呵欠,谢安澜坐在茶楼的窗口边一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边听着眼前的男子的汇报。这面目平凡的男子正事静水居里那位伙计,虽然如今静水居歇业了,但是他却没有闲着。依然尽职尽责的完成自己打探消息收集消息的任务。 听完了他的汇报,谢安澜扭头看向他道:“所以,昨天刚刚开张的那家叫做沧海楼的茶楼,根本查不到幕后的老板的身份?” 伙计点了点头,道:“属下无能。” 谢安澜摆摆手,道:“咱们在京城根基尚浅,有些事情查不到也没什么。你不必自责。回头你去查查,这个沧海楼跟沈家有什么关系。” 伙计一愣,道:“是户部尚书沈家?” 谢安澜点头,伙计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属下知道了,回头便去查证。”谢安澜一只手撑着下巴道:“无论是郑家还是颜家,都不会无缘无故的与我作对。既然查不出来理由,那必定是有人指使的了。顺便,再查查颜锦庭和郑越风最近都与些什么人接触过。” “是。” 吩咐完这些,谢安澜示意他没事了。伙计恭敬地点头道:“属下告退。” 挥退了伙计,谢安澜有些无趣地趴在窗口发呆。因为夏税的事情,陆离已经忙了好几天,穆翎这几天似乎因为沈含双的事情也陷入了某种莫名的低谷中,谢安澜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实在是有些无聊,谢安澜盘算着是不是该去曹家看看钰琳姐姐。起来,已经到了京城半年了,但是谢安澜认识的女眷却实在是少得可怜。偶尔想要找个人磕牙才发现自己竟然无人可找。 “陆夫人?”正在谢安澜趴在窗口发呆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谢安澜回头,便看到不远处高裴正站在那里看着她。高裴身后,高绫儿也探出个脑袋来欢快地朝她挥手。 “高将军,阿绫?”谢安澜有些惊讶地看向两人,这个茶楼十分清净,这个时候整个楼上都没什么客人,这两个人怎么会来这里? “谢姐姐。”阿绫欢快地凑了过来,显然看到谢安澜她十分的高兴。 谢安澜笑道:“高将军竟然有空闲出来喝茶么?请坐。” 高裴淡然道:“在下陪阿绫出来,正巧在街角看到1夫人在楼上,所以才……”也就是,原本高裴和高绫儿是没打算来这里喝茶的。 阿绫关心地道:“谢姐姐,听你家的茶楼被人砸了?没关系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不要难过。” 谢安澜含笑摸摸她的脑袋道:“你二哥告诉你的?” 阿绫趴在谢安澜耳边低声道:“我大哥狠狠地揍了二哥一顿,二哥现在还躺在床上呢。大哥很生气,你不要告诉他啊。”着阿绫还瞧瞧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高裴。谢安澜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天真的丫头,你声音虽然很,但是你大哥还是能听得见啊。 果然,高裴开口道:“二弟性格鲁莽,没有给夫人惹什么麻烦吧?” 谢安澜道:“高将军言重了,二公子并没有给我惹什么麻烦,相反的,还帮了我不少忙呢。二公子赤子之心,虽然为人有些…不拘节,却没有什么坏心。”面对高裴,谢安澜总也没有面对高齐的时候那样的自在。一来是两人当真不熟,另外大概就是…作为两个完全不熟却同看过一副活春宫的男女,这真的是有点尴尬。 听他们提起高裴,高绫也忍不住插嘴道:“大哥,二哥也是为了给你出气,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高裴叹了口气,觉得他娘不仅将弟弟养成了饭桶,这个妹妹也太过天真了。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给我出去?所以把靖远侯打成了重伤?颜锦庭怎么我了?当时若是不给颜老夫人一个交代,你让母亲以后怎么办?” “重伤?”谢安澜也吓了一跳。颜锦庭的身手她是领教过的,她以为就凭高胖那三个人,颜锦庭最多受点皮外伤。 高裴微微点头,“颜锦庭断了一根肋骨。” 谢安澜默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称赞高胖战斗力惊人。好一会儿,方才道:“来,这事儿还要怪我。”罢,谢安澜将那日高胖带人来求她的事情详细的了一遍,也包括她分析认为有人故意挑事。到底高胖三个回去揍颜锦庭,也是因为他们怀疑这件事是颜锦庭挑起的,觉得颜锦庭是利用了他们。 高裴听完沉默了半晌,他平时事情本就不少,还要花时间管教弟弟。许多事情知道的也并不十分清楚,他是直到静水居被砸了的事情,但是高胖还带着王五两人去找过谢安澜的事情他却不知道,高胖被他揍得哭天抢地,也没有透露半个字。 好一会儿,高裴方才慢慢摇头道:“此事怪不得夫人,到底也还是他们自己的错。不过…此事应当并不是颜锦庭所为,还请夫人明鉴。”高裴自然也是了解颜锦庭的为人的。他却是有可能做出砸了静水居的事情,但是他跟静水居无冤无仇不,就算有他也只会直接带着一群人冲进去砸,而不是用如此隐晦的手段。 谢安澜笑道:“这个我知道,并没有怀疑颜侯爷。” 高裴无奈,“所以还是那三个……”脑子不够用,活该挨揍! 阿绫豪气地看着谢安澜,“谢姐姐,你跟二哥很熟么?” 谢安澜想了想道:“呃,也不是很熟。大概就是打了几架,你二哥又帮我打了几架的交情。” “哇哦。”阿绫睁大的眼睛闪闪发亮,“谢姐姐好厉害,阿绫也要跟谢姐姐一样厉害。”自从那天晚上在高阳王府的花园里被谢安澜捡回去,大哥又了跟谢姐姐一样的话之后,阿绫就觉得谢姐姐是跟大哥一样厉害的人。还跟二哥打过架…阿绫连推都退不动二哥。谢姐姐果然很厉害! 谢安澜略有些歉意地看向高裴: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带坏你妹妹的。 高裴无语,沉默了良久方才摇摇头表示算了。女孩子厉害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吧? 谢安澜觉得自己隐约从高少将军木然英挺的俊脸上看到了一抹无能为力的沮丧。 高胖重伤在床,谢安澜觉得虽然她不方便上门探望但是于情于礼都应该问候一声。于是便考虑着是否买点什么礼物托阿绫带回去给高胖,这个想法还没出口就被阿绫兴致勃勃的邀请一起去逛街买东西了。 两个大人对此提议面面相觑。虽然谢安澜已经是已婚妇女了,但是跟高少将军毕竟没什么关系,这样的两个人一起去逛街买东西合适么?即便是还有一个高绫儿作陪。或者应该,正是因为谢安澜已经嫁做人妇了,才更加的不合适。 沉默了片刻,还是高裴做出了决定,“有劳夫人带阿绫去看看吧,回头我再来接她便是。”一起逛街肯定是不行的,高裴表示他对陪女孩子逛街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有这个空闲还不如多练练武或者看看兵书什么的。 阿绫倒是没有什么失望的,她也不是不懂规矩。方才也是实在太高兴才忘了男女之别的事情冲口而出罢了。跟大哥一起逛街好无聊的好不好?于是阿绫眨着明亮的星星眼望着谢安澜。 所以,这兄妹俩并不是单方面的嫌弃对方,而是互相嫌弃。这样都还能愉快地走到一起,显然是真爱。 谢安澜对上姑娘的星星眼,只得点头,“好吧,不如回头我送阿绫回去?” “如此,多谢夫人。”高裴也松了口气道。 题外话 么么哒,今天在成都,可惜这次不能玩了,下午回去二更。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十五章 兄长的无奈(一更) 第十五章 兄长的无奈(一更) 第十六章 吓哭了(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六章 吓哭了(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六章 吓哭了(二更) (( ))三人出了客栈,谢安澜拉着阿绫转身对高裴道:“高将军尽管放心便是,回头我亲自将阿绫送回去。d7cfd3c4b8f3” 高裴拱手道:“有劳夫人了,阿绫,听陆夫人的话。” 阿绫姑娘难得能够甩开了一大堆跟随的人出来玩儿,还是跟着自己新认识的最喜欢的谢姐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挥挥手道:“大哥你放心吧。阿绫会乖的。你快会去吧。” 看着妹妹迫不及待的挥手要他快走,再想起早上阿绫苦苦哀求着要自己陪她逛街的模样,高少将军顿时有一种被人抛弃了的凄凉。 无奈地叹了口气,高裴对谢安澜笑了笑,转身正要离开,街边不远处传来了有些尖锐刺耳的女声,“四嫂?!” 三人回头,便看到不远处正站着几个人。高裴和阿绫自然不认识这些人,但是谢安澜却是认识的。正是陆荞,陆蕙,以及陆家的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大少夫人看上去有些憔悴沉默,也不像从前一般处处显示着自己陆家嫡长媳的身份和气度。显然上次的事情对李家的打击不轻,特别是当李家的人听是因为陆家的人才引得自己受了池鱼之殃,对大少夫人也就更加不待见了。 上次的事情之后,陆家人再也没有上过门,仿佛就当陆家没有陆离和谢安澜这两个人一般。对此谢安澜也得轻松。好些日子不见,倒是有些忘了,这上雍城大也不算大,偶尔遇到也是在所难免的。 谢安澜朝高裴点点头道:“高将军有事先走吧。” 高裴看了一眼一脸想要找茬模样的陆荞有些不放心,但是又想起谢安澜的战斗力,觉得不放心什么的纯粹是自己想太多了。便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你站住!” 高裴想要离开,别人却未必肯让他这么轻易的离开。陆荞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瞪着眼前的高裴和谢安澜咄咄逼人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若是换个地方,让人只怕要以为满脸酸气和恶意的她是将自己的相公和某个狐狸精捉奸在床了。 高裴微微蹙眉,没有话。 陆荞有些怒了,“你敢不理我?!难道是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心虚了?” “……”阿绫站在谢安澜身边,神色古怪的看着陆荞。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难道她不是人么?她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大哥和谢姐姐怎么会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落后了几步的三少夫人已经追上了一把拉住了陆荞,“二妹,你在做什么?” 陆荞瞪了谢安澜一眼,正想开口,三少夫人低声道:“别闹了,父亲的话你忘了么?” 陆荞响起父亲得不许任何人再去招惹陆离夫妻的话,心中更是不忿。陆离和谢安澜都被父亲赶出家门了,凭什么还过得比他们都舒坦。再看看站在谢安澜身边英武不凡的高裴,陆荞就觉得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以前在泉州的时候她觉得林青书就已经是她能选择的最好的对象了,但是来到京城之后心中却还是忍不住隐隐有些失望。倒不是陆荞这么容易就移情别恋了,只是看到谢安澜身边站着比林青书优秀不知道多少倍的男子,女子天生的嫉妒总是会无法克制的汹涌而出的。 “这位是高将军?”陆蕙看了看高裴有些迟疑地开口。她是侯府侧室,偶尔也会被正室夫人带着参加一些宴会。在一次偶然的场合曾经远远的看到过这位将军一眼,只是那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倒是有些不确定罢了。 高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对谢安澜道:“陆夫人,在下先告辞了,舍妹就劳烦你了。这里……”扫了跟前的几个女人一眼,示意谢安澜需不需要他帮忙?被他冷厉的目光一扫,几个女人都忍不住心中一颤。就是刁蛮的陆荞也忍不住头皮有些发麻。谢安澜摇头道:“没问题,将军慢走。” 高裴果然不再多什么,伸手摸摸妹妹的头顶转身拂袖而去。 “喂!”看着高裴离去的背影,陆荞有些恼羞地叫道,却被陆蕙拉了一把,低声道:“闭嘴!” 陆荞对陆蕙还是有几分畏惧的,只得不甘的住了口气,回头看向谢安澜阴阳怪气地道:“四嫂真是清闲啊,竟然还有功夫出来喝茶。” 谢安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二妹这张嘴,好好的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就怎么怪呢?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是婚事又吹了吧?” “你!”陆荞勃然大怒,其实陆荞的婚事并没有告吹过,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撑到过定亲的,不是她嫌弃别人就是别人嫌弃她。最后挑挑拣拣选了一个林青书。如果一直在泉州的话,现在的林青书算是很不错的了,至少还考中了进士。但是如今重新生活在京城,时间久了陆荞难免还是有几分忿忿不甘。 陆蕙警告地瞥了陆荞一眼道:“四弟妹,二妹素来有些莽撞,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个月低就是二妹的婚期了,四弟和弟妹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啊。我们今儿便是出来替二妹看看成婚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的。” 谢安澜有些诧异地看向陆蕙,“大姐对二妹倒是不错。我们还有事,就打扰几位了。” 陆蕙看向站在谢安澜身边的姑娘,笑道:“这位便是高家的姐吧?真是长得伶俐可人。” 阿绫看着陆蕙的笑容,瘪了瘪嘴躲到了谢安澜身后。这样的笑容她见过的多了,虽然母亲和大哥总是她不懂事,孩子心性,但是什么人是真心喜欢她,什么人是因为她的身份才对她好的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见状,陆蕙顿时有些尴尬。 谢安澜摸摸阿绫的脑袋道:“你们帮吧,我们先走了。” “四弟妹,你……”陆蕙还想什么,谢安澜笑容有些浅淡,道:“大姐,我们四爷跟家里关系如何,少半个京城也都知道。所以,大家也不用演什么家和万事兴了。” 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闻言也有些变色,显然是想起了前段日子陆家以及陆家的姻亲们的遭遇。这事虽然没有波及到陆蕙,但是陆蕙也曾经求过平安侯帮忙却无济于事,因此在丈夫面前也很有些没脸。 “阿绫,我们走吧。” “嗯。”阿绫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只是这几个人显然是谢姐姐的亲戚她也不好意思什么。 两人牵着手转身要走,身后陆荞终于忍不住道:“你还好意思四弟!也不知道四弟知不知道你背着他公然在外面跟男人勾三搭…” 啪! 话还没完,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陆荞的脸上。几个女人几乎都没有看清楚,谢安澜是怎么在一瞬间放开高绫儿到了陆荞面前一个耳光甩上去的。 这个耳光谢安澜显然没有留情的意思,陆荞被打的头往一遍偏去,一缕血丝立刻就从唇角溢了出来。原本白净的脸上也即便是抹了粉也能清楚的看到一个又红又肿的巴掌印。陆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惊呆了,伸手捂着脸怔怔的望着谢安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尖叫道:“你敢打我?!” 谢安澜神色冷漠地看着她,“既然没人教过你祸从口出,今天我就来教教你。” “我错什么了?!”陆荞叫道,“本来就是你…” 啪! 有一个耳光甩在了陆荞的脸上。 “谢安澜!你这个……” 啪! 接连三个耳光,打的陆荞有些头晕眼花。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坚贞不屈的人,连续挨了几耳光也该学乖了,捂着脸恨恨地瞪着谢安澜却不敢话。这地方虽然安静,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行人。这么几个衣着不凡的女子在街边闹腾早就引来不少行人注意。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又羞又气,心中恨不得将陆荞痛骂个八百遍。 谢安澜冷眼看着靠着墙壁一身狼狈的陆荞,冷声道:“继续骂呀。信不信我把你剥光了扔到街上去?” 此言一出,陆蕙等人都是满脸惊愕的望着谢安澜,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得出这种话来。若真是被人剥光了扔到街上去,不管是谁的错,陆荞肯定都是一辈子没脸见人了。从此青灯古佛就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你…你敢!”陆荞颤声道,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仿佛谢安澜下一秒就真的会伸手来剥她的衣服一般。 谢安澜轻哼一声,“你想试试吗?” 见陆荞往墙角缩地更紧了,谢安澜才轻笑了一声,靠近了她低声道:“跟你过多少遍了,别来惹我,怎么就是听不懂呢?下一次,就真的不是三个耳光这么简单了,话,我还没有剥过女人的衣服呢。”完,不再理众人的神色,转身朝阿绫挥挥手。阿绫高兴的奔过来拉着谢安澜的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谢姐姐,你好厉害啊!那个女人被吓得都发抖了唉。” “是吗?呵呵,她胆子太了。” “我也这么觉得。” 她们身后,陆荞看着谢安澜离去的背影,还一会儿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十六章 吓哭了(二更) 第十六章 吓哭了(二更) 第十七章 与美人不欢而散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七章 与美人不欢而散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七章 与美人不欢而散 (( ))“谢姐姐,刚才那个姑娘好奇怪。”走出了老远,阿绫还是忍不住对谢安澜声抱怨道。 谢安澜有些好奇地挑眉道:“哦?奇怪?哪里奇怪了?” 阿绫摇摇头道:“就是很莫名其妙的总是自己很多话啊。她难道看不出来别人根本不想理她么?还总是奇奇怪怪的话。如果别人不想理我的话,我就不好意思拉着别人话了。”谢安澜不由得莞尔一笑道:“她确实不知道别人不想跟她话,因为她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样,她更在意的是她自己想要的话能不能完。嗯其实这样的脾气也不是没有好处。” 阿绫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茫然。那个姑娘看起来就让人很不喜欢,那样不讨喜的脾气哪里好了? 谢安澜道:“这样,有的场合你想要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别人根本不想听的时候。你就不下去了,她却依然还是能继续下去啊。有的事情不出来,怎么知道别人能不能同意呢?”不过,这个世道对于女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女子发表意见或者让女子有机会发表意见的重要场合。 “是这样么?”阿绫显然一时不能接受。 谢安澜拍拍她的脑袋道:“我不是让你学她这样的脾气,而是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想法,觉得自己是对的的话,就不能因为别人的不在意或者不想听而憋在心里,一定要告诉别人让人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像方才陆荞那样,口无遮拦的在大街上随口污蔑别人,将自己的主观臆断强加在别人身上,依然是不可取的。” “哦。”阿绫乖巧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崇拜地望着谢安澜,“谢姐姐,你好厉害啊。” 谢安澜含笑点点她的眉心道:“不是想要买饰品么,到了。进去吧。” 才十一岁的姑娘并不适合用那些华丽的金银宝石饰品,高家也并不是什么奢靡铺张的人家,这些名贵的珠宝首饰高绫儿并不缺,但是平时却大都是一身请便的。今天出来是买东西,其实更多的还是为了玩耍,所以谢安澜并没有带着高绫儿去那些专卖珠宝饰品的铺子。而是一家看上去装饰的极为幽雅的铺子。 这店外面看着挺,里面果然也不大。里面是专卖一些少女们喜欢的饰品的,价格从低到高的都有,但是毕竟材质的选择上不一样,再贵也贵不到哪儿去。店里的东西都是以新颖精巧取胜,生意竟然也十分不错。阿绫果然一进去就喜欢上了,欢快的扑倒柜台边上仰着脑袋想要看清楚上面的博物架上放置的东西。无奈她实在是太矮了,站在柜台上竟然只能露出个头顶,什么都看不到。有些委屈地扭过头去看谢安澜,谢安澜好笑的示意掌柜取一些孩子喜欢的东西出来看看。 掌柜见两人都是衣着容貌不凡,倒也不介意她们弄坏了没钱陪什么的,十分大方的挑了好些东西放在一个托盘里亲自送出柜台放到一边空着的桌边请两人自己挑选,就转身回去继续招呼别的客人呢。 这店虽然买的东西不算贵,却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够买得起的。毕竟同样大重量的一个银镯子,普通的店里只需要三钱银子,这个店却可能要一两以上。这个不贵,显然是针对中上层的人家的,否则这店也不会开着这样的地方了。 是以,这店里来往的客人有一些官职较低的人家家中的闺秀,也有权贵之家身边的闺秀们身边的丫头。有些见多识广的还是忍不住朝着阿绫和谢安澜这边看了几眼。谢安澜看着眼生,但是阿绫却时常在上雍的女眷圈子中走动,许多人都对她都并不陌生。 阿绫好奇地看着跟前托盘里的东西,一会儿拿起一个精巧的镯子往手腕上试试,一会儿拿起一支朱钗看看。往常都是固定的商家每个一段时间将东西送上门去让她挑选,或者是跟着母亲和一大群丫头婆子上街去。这还是第一次由她自己做主,坐在这里慢悠悠地把玩挑选。 她玩得兴起,谢安澜也不着急,坐在一边含笑看着一边盘算是不是该给西西也挑选一点东西。但是想起西西是个男孩子,又忍不住叹息了。 “谢姐姐,这个好看么?”阿绫手里拿着一支玉片攒成的梅花簪问道。谢安澜仔细看了看,点头笑道:“阿绫眼光很好,很好看。不过,阿绫要用这个还要等几年哦。”阿绫还没有及笄,这样的簪子基本上是用不着的。 阿绫眨眨眼睛道:“本来就不是阿绫用的呀。这个送给谢姐姐。” “送给我?”谢安啦有些惊讶。 阿绫点头道:“嗯,阿绫还想要买一件礼物送给娘亲,谢姐姐帮我挑好不好?” 谢安澜不忍拒绝姑娘的好意,欣然接受了这份礼物,笑道:“好,我帮阿绫挑。”两人欢快的选出了好几件阿绫喜欢的饰品,另外还选了一件鎏金吉祥如意发簪作为送给高夫人的礼物。选高兴了,两人这才到柜台前来付账。阿绫取出随身带着的荷包自己付了钱,掌柜满脸笑容的替她包好。谢安澜看了一眼掌柜身后的博物架,指了指其中一个格子道:“掌柜,那个也给我吧。” 那个格子里装的并不是什么精巧的首饰,而是几条发带。不过发带编制的极为精巧。一条暗金色的边缘用金色的金丝勾勒出华美的纹样,中间还绣着银色的暗纹。但是整条发带看上去竟然还是半透明的暗金色的。另一条翠绿的发带,整条发带随着动作流动着柔和却美丽的光彩,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编制而成的。末尾还缀着几个精巧的银铃,轻轻一抖就发出叮铃的轻响。 谢安澜纤细的手指挑起那条翠绿的发带,直接系在了阿绫巧的发髻上。然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阿绫好奇地伸手拨弄自己垂在自己耳边的发带,一边摇晃着脑袋听着铃声轻响立刻高兴的笑了起来,“谢姐姐,好看么?””很好看。”谢安澜笑道,这条发带的颜色正好和阿绫今天穿的衣服相得益彰,看上去就像个甜美娇俏的姑娘,“这个算是回赠给阿绫的礼物?” “谢姐姐真好,谢谢姐姐。”阿绫也不推辞,欢快地道。 谢安澜含笑吩咐掌柜,“另一条也抱起来吧。” 掌柜含笑应了,没有开口这两条发带的价格比姑娘买的那一堆东西加起来还贵。这两位看起来也不像是再也这些钱的人,他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明这些了。 首饰并不占地方,离开柜台的时候阿绫也不过是领着一个掌柜特意奉送的精巧的袋子罢了。兴致正高的阿绫拉着谢安澜的手道:“谢姐姐,我们去买衣服吧,谢姐姐的衣裳都好好看,姐姐帮我挑衣服。” 谢安澜有些好笑,“难道高夫人平时给你挑的衣服都不好么?” 阿绫眨眨眼睛,“娘亲挑的也很好看,阿绫想要跟谢姐姐一样的么。” “行,买衣服!”谢安澜笑道。 阿绫欢呼一声,拉着谢安澜就想要往外跑,却险些跟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心?!” “阿绫!”谢安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阿绫的肩膀将她帮旁边一提,同时顺手扶住了对面险些要跌倒的少女。 阿绫吓了一跳,也知道是自己不对,连忙道歉,“对不住,都是我跑得太快了,你们没事吧?” “阿绫?陆夫人,正巧在这里碰到你们。” 一个轻柔的女声从阿绫的头顶传来,阿绫抬起头来才看到自己跟前站着的是沈含双和她的丫头。早就看清楚来人的谢安澜已经先一步收回了扶着沈含双的丫头的手。 “沈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不怪阿绫惊讶,沈含双虽然平时并不会满头珠翠,但是平时所用的东西无一不是精细不凡的。这样的店她是从来都不会光顾的。沈含双含笑道:“碰巧经过,就进来看看。阿绫和陆夫人不是也在这里么?” 阿绫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在高阳郡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高裴自然也不可能跟自己的亲妹妹这种事情。因此在阿绫眼中沈含双依然还是曾经那个美丽温柔的沈家姐姐。听了沈含双的话,也不疑有他,笑道:“阿绫跟谢姐姐一起逛街。” 沈含双眼底有些诧异,“没想到阿绫跟陆夫人竟然如此投缘。” 阿绫急着去买衣服,并不想站在店门口跟人寒暄。这个年纪的姑娘还没到喜欢跟大人聊天的时候,于是欢快的挥挥手道:“是呀,谢姐姐最好了。沈家姐姐,你去买东西吧,我们要走了哦。” 沈含双却并不着急,随意地看了一眼两人身后的铺子道:“我们也是随意看看罢了。既然如此,阿绫和陆夫人不介意我我们两个人吧?” 这个 阿绫有些迟疑地看向谢安澜,她本心里并不想要多几个人逛街。谢姐姐是她喜欢的人和朋友,沈姐姐虽然也很漂亮,平时对她也很客气,但是她们却并没有什么交情。还不如跟闻姐姐她们相熟一些。 沈含双其实并没有问阿绫的意思,所以立刻就转向了谢安澜笑道:“陆夫人,不在意吧?” 阿绫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嘴。什么嘛,原来是找专门来找谢姐姐的啊。当她是不懂事的孩子么? 谢安澜淡淡一笑道:“我应了高家一会儿送阿绫回去,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只怕没有多少时间陪沈姐逛街了。” 沈含双并不在意,笑道:“原本就没什么事,随意走走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谢安澜心中突然有些想念起穆翎来了。这才几天,沈含双居然不腻着穆翎了,难道穆翎已经成功的将沈含双给甩了,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啊。 一行人出了饰品店,阿绫十分善解人意地替谢安澜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沈姐姐,你今天怎么没有跟穆家哥哥在一块儿呢。” 沈含双眼底闪过一丝阿绫没有看见的阴影,却没有逃开谢安澜的眼睛。沈含双笑容浅浅,道:“你这丫头,穆翎公子平日里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得,哪儿有那么多空闲天天在一起。” “哦。”阿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我大哥也总是平时有很多事情要找,没空陪我玩儿。其实我知道,他就是不想陪我玩而已。” 看了一眼沈含双有片刻僵硬的美丽容颜,谢安澜面无表情的在心中忍笑。者无心,听者有意。其实阿绫九成九是没有别的意思的,只是想要抱怨一下自己的大哥而已。但是听在沈含双的耳朵里是个什么意思就不好了。 接下来的旅程,就在这略微有些古怪的气氛中进行着。阿绫心满意足的在谢安澜的指导下订做了好几套衣裳。她虽然年纪还,却带着高家人特有的英气和少女的活泼,审美也跟谢安澜颇有几分相近,因此两人一路上都十分投机,倒是显得有些冷落了沈含双。跟着沈含双的丫头神色有些不好看,沈含双倒是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一路下来竟然笑容不改。 谢安澜心中其实有几分好奇,按沈含双身为户部尚书之女,出身高贵,容貌绝代,听才华也是不差。这样一个女子合该是千娇百宠的千金贵女。沈含双是哪儿来的这般隐忍和心机。还有她跟理王之间的关系,以及对穆翎的利用和纠缠。如果不是认真观察分析过,谢安澜都要怀疑沈含双要么是个跟陆离一样的黑化重生党,要么就是个跟她一样的穿越演技派了。 “走了这么久,两位不累么?不如咱们找个地方歇歇?”沈含双终于开口道。 谢安澜抬头看了一眼路边的茶楼,认出这似乎是流云会,正确的似乎是苏家的产业。便点了点头道:“也好。” 一行人走进茶楼,被人迎上了二楼,路过一个厢房的时候阿绫突然停了下来,扭头道:“我好像听到了我娘的声音?” 谢安澜一怔,侧首去看领路的二。二看看高绫儿,道:“这位姐是定远侯府上的姐?定远侯夫人今天确实在这儿,刚来不久呢。” 阿绫不解,“我娘怎么会来这里?她没有今天要出门呀。” 着便敲了敲门,开口道:“娘,你在这儿么?” 片刻后,有个丫头过来开了门,果然是定远侯府的丫头。里面传来高夫人含笑地声音,“你这丫头倒是能跑,还不进来。快请陆夫人一起进来。” 谢安澜倒是不好推辞,只得跟在阿绫身后走了进去。身后沈含双自然也跟了上来,房间里,阿绫已经扑到了高夫人的怀里撒起娇来。旁边还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和一个俏丽少女,高夫人的身边,不久前才刚刚分别的高裴正一脸木然的坐着。 两个母亲,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相亲么? 谢安澜心中有些炯炯有神,上雍的权势什么时候流行在茶楼里相亲了? “陆夫人,阿绫这丫头有劳你了。”高夫人含笑对谢安澜点头笑道,“快请坐下喝杯茶吧?沈姐也在?” 阿绫在高夫人怀里晃晃自己的脑袋道:“娘,谢姐姐送我的发带可好看了。” 高夫人一眼便看到女儿头上的发带,显然是价值不菲。正要话,谢安澜已经笑道:“阿绫也送了我发簪呀,夫人真是好福气,阿绫出门逛街还想着给夫人买礼物呢。”高夫人也为女儿的孝心高兴起来,想了想还是不多什么了。人情往来是她们大人的事情,孩子还是要慢慢教。而且看这位陆夫人眼神清澈,显然是真心喜爱阿绫的,并不是那种计较礼物轻重的人。 拍拍女儿的脑袋,高夫人道:“去一边坐好。陆夫人想来不认识,这两位是景宁侯府的楚夫人和楚姐。” 景宁侯府?景宁侯府的侯爷夫人,那不就是柳贵妃的亲侄女么?谢安澜记得,柳贵妃有三个兄弟两个妹妹。三个兄弟都封了侯,两个妹妹一个嫁入了穆家,另一个嫁入了安国公府。另外有一个侄女嫁入了景宁侯府做继室。不过这位夫人比起别的柳家人倒是要低调许多,大概是因为她的前任景宁侯夫人的身份原因。前任景宁侯夫人是当今的堂妹安德郡主,当初安德郡主莫名其妙的病死了不久之后这位夫人才从侧室扶正为继室的。虽然郡主是死了,但是安德郡主的亲哥哥睿王可还手握重兵坐镇西北呢。听睿王因为妹妹的死一直对景宁侯府颇有微词。 景宁侯府也是以军功起家,近年在军中的影响却越来越弱,即便是攀上了柳家这个靠山也无济于事。一是因为景宁侯府没什么杰出的人才,二就是睿王看景宁侯不顺眼。东陵战神若是看一个人不顺眼,不必他做什么只是态度就足以影响到许多人的看法。战场上毕竟是一个更看重能力的地方,景宁侯府跟柳家关系太过亲近,反倒不是什么优势。听楚家已经开始打算让景宁侯府的嫡出少爷弃武从了。 不过,看景宁侯府想要与高家结亲的意思,只怕还是不想放弃军中的权利的。毕竟,景宁侯府是武将世家,想要走官的路子天生就会比别人坎坷。人从来都看不挨上武将的,平时大家相见对你客气几分没问题,你一个武夫想要往我们的圈子里挤?不行!更不用,他们身上还有柳家的印记在,武夫加佞臣,绝对绝对的不行! “见过侯爷夫人,楚姐。”谢安澜淡淡的笑道。 这位景宁侯夫人并不像江夫人那般跋扈,倒是带着几分温婉的味道。好脾气地朝着谢安澜和沈含双点了点头道:“沈姐,陆夫人,不必客气。这是女秋霜,沈姐想必见过,陆夫人是第一次见吧。” 谢安澜点点头,沈含双笑道:“我倒是与楚姐见过几次。” 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因为高裴的存在,楚秋霜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笑声道:“陆夫人,沈姐姐好。” 见她这样,谢安澜倒是不好将她想的太过糟糕了。毕竟柳家很多人确实是挺糟心的,但是谢安澜觉得柳浮云还算是个不错的能聊得来的人。即便是柳家那样的地方,当然也不能排除也是有好人的可能的。不过这姑娘好不好跟她倒是没有多大关系,倒是跟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眼观鼻子鼻观心的高裴,仿佛一尊完美的毫无情绪的雕像一般。他们了这么一半天闲话,这位倒是淡定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谢安澜突然又想起了陆离所的,前世沈含双是跟高裴成亲了的。不过在看见了高阳郡王府那一幕之后,这辈子应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了吧? “夫人,既然您和高将军在这里,阿绫我就当是送到了。这就不打扰各位了。”谢安澜笑吟吟地道。打扰别人相亲会被驴踢的。 高夫人有些犹豫,却也不好多什么,只得点了点头道:“如此,今天有劳陆夫人了。有空不妨到定远侯府来找阿绫玩儿。” 谢安澜点头应了,这才对房间里其他人告辞。至于沈含双,她倒是没有问她的去留。沈含双今天到底是故意来找她的还是故意来找阿绫的,对她来都不重要。相较之下,她倒是更想知道穆翎怎么样了。 出了厢房,没想到沈含双也跟着出来了。谢安澜微微蹙眉,难道她猜错了,沈含双并不是特意去撞上她和阿绫,然后把她们带到这里来的? “陆夫人,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了。不如一起喝杯茶,坐一坐?”沈含双浅笑道。 谢安澜摇摇头道:“还是算了,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 沈含双望着谢安澜,幽幽道:“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陆夫人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 “沈姐笑了。”谢安澜含笑道:“你我并不相熟,哪来什么误会?” 沈含双笑道:“既然如此,何不给彼此一个熟悉的机会呢?” 谢安澜对此并不心动,沈含双轻声道:“夫人难道对陆大人的事情也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么?” 谢安澜微微挑眉,沈含双能知道陆离什么事情? 沈含双微笑道:“陆公子如今在做的事情实在是危险的很,夫人一点儿也不担心么?” 谢安澜心中一惊,回过神来才明白她得是税收的事情。微微垂眸思索了片刻,谢安澜淡淡道:“如此,就打扰沈姐了。” 两个风格各异的绝色美人儿坐在一起实在是很吸引人注意的画面,幸好她们所坐的地方是密闭的厢房而不是外面人声嘈杂的大堂。坐在窗口,谢安澜平静地打量着跟前杯中的茶水,淡淡道:“沈姐有什么话想要跟我,直便是。” 沈含双仔细打量了谢安澜一番,含笑道:“之前见到夫人的时候,我就觉得夫人不会是寻常女子。这些日子也听过不少关于夫人的传言,今日再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寻常女子,若是知道自己的丈夫有性命之忧哪里还能如此淡然自若?” 谢安澜淡淡道:“沈姑娘谬赞了,我哪儿比得上沈姑娘?” “陆夫人过谦了。”沈含双笑道,“其实,我今天还是特意来找夫人的。” “嗯?”谢安澜脸上出现一丝诧异,仿佛对沈含双的坦白感到意外。 沈含双轻叹了口气道:“夫人应当知道,这些日子我父亲在户部也参与了承天府的事情。父亲只是协助,每日回家尚且唉声叹气不止,更何况陆大人和承天府的各位大人都是直面压力呢。陆大人回家难道不成与夫人起过这些?” 谢安澜摇头道:“没有,他从来不曾跟我过衙门的事情。” 沈含双摇摇头道:“父亲每日到他那里施压的权贵就不止四五位,每一个都是他也得罪不起的人。夫人可以想见,承天府如今又是个什么情况。” 谢安澜撑着下巴望着沈含双道:“沈姐跟我这些,有什么用呢? 沈含双微微眯眼,轻言细语地道:“我还是希望谢夫人能够劝一劝陆大人,虽然咱们都知道陆大人是忠心为国,但是许多事情都是宜缓不宜快,欲速则不达。陆大人和曾大人如此激进,最后非但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只怕还会危及自身。” 谢安澜偏着头,蹙眉道:“这事儿沈姐不是应该去找曾大人或者曾夫人么?夫君只是一个区区六品通判,他便是有什么主意也做不了主啊。” 沈含双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意,盯着谢安澜的眼睛慢慢道:“夫人还不知道么?如今京城里都在传,这个法子是陆大人想出来告诉曾大人,曾大人才上书陛下的。” 可惜谢安澜的演技也是影后级的,无论她看的再怎么仔细却愣是没有从谢安澜脸上看到一丝不该有的表情。那张美丽的脸上只有恰到好处地惊愕,“怎么可能呢?我没有听她起过呀。”同时还有几分隐隐地焦急,“这可如何是好?曾大人怎么能这么做?这不是害他么?” 沈含双微微皱眉,低头喝了一口茶,淡淡笑道:“可不是么,这么大的事情曾大人这个三品府尹都承担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六品的通判。” “那沈姐觉得该如何是好?”谢安澜问道。 “我觉得”三个字才刚出口,沈含双突然住了口。有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谢安澜美丽的容颜上并并没有过多的害怕和惊惧。反倒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闲适,这个女人在耍她!沈含双突然察觉到。是了,能够在浮云公子跟前都游刃有余寸步不让的女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吓住? 想明白了这一点,沈含双就觉得眼前的谢安澜更加的面目可憎起来了。原本脸上温婉的笑意也立刻去了七分,变得冷淡疏远起来。 谢安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女人的情绪就像是六月的雨啊,实在是太反复莫测了。 沈含双望着谢安澜沉声道:“陆夫人是觉得,我在危言耸听?” 谢安澜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沈姐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不好好的等着订婚出阁,想这些事情做什么?甚至还主动来找我这事儿。难不成是为了穆大公子?听穆家曾经是东陵首富,名下应当也有不少土地才对。沈姐真是个贤妻。”不是她对女子有什么偏见,而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俗话,反常即为妖。谢安澜自己是有点妖,但是那是因为她来历本来就反常,沈含双这个土生土长的大家闺秀可比许多穿越女都大胆得多了。 沈含双面色有片刻的难看,谢安澜在心中思索着是哪个词戳到了她的伤处。是待字闺中?还是穆翎? 片刻后,沈含双便恢复了平静,道:“陆夫人笑了,含双自然是为了父亲。毕竟我也不想父亲为了此事心烦苦闷,甚至可能回惹上大祸。” “沈姐真是个孝顺的女儿。”谢安澜不怎么真诚的恭维道。 沈含双自然察觉到了她的敷衍,暗暗吸了口气道:“或许我现在的话夫人听不进去,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好好地想了想。毕竟,夫妻是一体,若是陆公子出了什么事,夫人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不是么?” 谢安澜有些哀怨的叹气道:“沈姐有所不知,夫君跟沈尚书可不一样。这种朝堂上的公事他是半点也不会给我发言的权力的。都出嫁从夫,身为女子我又能如何呢?沈姐对我如此看重,实在是高看我了。” 沈含双笑容有些冰冷,冷笑一声道:“陆夫人也太过谦虚了,陆夫人与浮云公子流云会首都有交情,又定远侯府一家子关系都十分不错。以一己之力开起了静水居,在京城也是声名显赫。如今这京城里的贵妇闺秀们,只怕还没有几个人有本事与夫人比肩呢。” 谢安澜羞涩一笑,“沈姐抬举了,沈姐才是女中豪杰。”这句话绝对是十二万分的真心。 沈含双神色微变,定定地盯着谢安澜,方向想要从她那张美艳的脸皮底下看出什么来一般。可惜谢安澜从头到尾都是一脉相承的做作虚伪,看不出半点真实情绪。沈含双也知道与谢安澜这么瞎扯下去不会有什么进展,也就懒得再跟她虚与委蛇了。站起身来淡淡道:“罢了,既然我的话夫人听不进去,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过吧。含双告辞,夫人好自为之。” 谢安澜悠悠然站起身来,道:“沈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有的事情呢,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沈含双冷笑一声道:“好,我就瞧瞧陆夫人打算如何顺其自然。” 完,沈含双开门走了出去,带着守在门口的丫头快步离去没有片刻的停留。显然是和谢安澜的这片刻相处让她感到十分的不愉快。 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谢安澜有些莫名其妙地翻了个白眼,“所以,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噗嗤!”旁边的厢房突然传来一声闷笑。按理这个房间的隔音虽然不算上佳却也不错,方才沈含双和谢安澜话的声音都不高,旁边是绝对听不见的。而只要不大吼大叫她们自然也是听不见旁边的声音的。但是此时那声并不算大的声音却清晰的传了过来。 谢安澜耸耸肩,对着身后的墙壁有节奏的轻叩了几下,挑眉道:“苏会首,听够了么?” 对面,苏梦寒轻咳了一声道:“陆夫人,不如过来喝一杯?” 谢安澜有些无语的抱怨,“今天怎么总是有人请我喝茶?”话是这么,却还是转身出门进了旁边的厢房。只是旁边的厢房里却并不是只有苏梦寒一个人,苏梦寒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一身暗青色衣衫的俊雅男子,正含笑望着她,不是陆离是谁? “陆夫人,你可是将第一美人气得不轻,这样好么?”苏梦寒挑眉叫道。 谢安澜走到陆离身边坐下,没好气地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躲在厢房里偷听女子话,这样好么?” 苏梦寒摸摸鼻子,有些歉疚,“这个墙壁太薄了” “呵呵。”谢安澜笑道:“就这两个房间的墙壁最薄对吧?”又扭头看向陆离,“你不是应该在承天府里忙的不可开交么?怎么会有功夫在这里跟苏会首喝茶?”根据沈含双的法,承天府的人应该快要被累的只剩下半口气了,那剩下的半口气还可能随时被上面的权贵给直接掐灭了才对。 陆离淡笑不语。 苏梦寒道:“这个么因为流云会和高阳郡王府都是承天府要查的大户啊。陆大人出来找我喝个茶,规劝一番不是正常的么?” “那苏会首打算改邪归正么?”谢安澜道。 苏梦寒很看得开,“钱财不过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所以?” “没有所以,我看得开,高阳郡王看不开啊。” 题外话 谢谢亲们关心,吃完药药以后差不多好了作为一个从来不按医嘱吃药,只要感觉病好就停药的孩纸总是觉得医生开药太多了浪费。现在终于知道怎么样把药吃完了泪奔如果一直半好不好,就会乖乖把药吃完。这个毛病不好,以后要改啊改。要修身养性!么么哒 ps:快到夏天了,亲们也要注意不要贪凉哦注意身体哦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十七章 与美人不欢而散 第十七章 与美人不欢而散 第十八章 背黑锅的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八章 背黑锅的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八章 背黑锅的人 (( ))谢安澜半晌无语,这确实是一个很强大的理由。 不过高阳郡王身为一个有志向的王爷,也确实是很难做到钱财乃身外之物这样的高风亮节。毕竟,夺嫡本身就是个烧钱的事儿。正常程序的夺嫡就已经很烧钱了,如果是非正常程序的,那就只能更烧钱。如果高阳郡王不急着用钱,他何必去拉拢苏梦寒这个身份敏感的人?想要谋士的话,凭他郡王的身份多得是人想要为他效力。 还记着自己跟苏某人尚有被出卖之仇,问完了这两句谢安澜便不再对他有兴趣一般,靠在桌边有些懒洋洋的听他们话并不在多什么。苏梦寒大约也知道自己理亏,有些歉意地朝谢安澜笑了笑,可惜谢安澜并不领情。就算苏公子长得玉树临风,也不可能送个笑脸就让她将前帐一笔勾销吧。直接扭头去看陆离,“既然谈不成,你们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陆离好脾气地答道:“苏会首好奇沈姐和夫人什么。” 苏梦寒无语,“陆大人,难道只有我自己好奇?” 陆离道:“我好奇的话,自会回去问夫人。难道苏公子也想要去问沈姐?所以,在下是陪着苏公子一起听的。” “”我为什么不能去问陆夫人?不对,为什么被陆离这么一,就好像他有什么偷听的怪癖一般。 谢安澜笑容略有些复杂,“今天,好像大家都这么巧都约在这家茶楼啊?” 高家和楚家在这里相亲,沈含双请她和阿绫来这里喝茶,正巧苏梦寒和陆离还在这里商量事情。当真是巧的很。 陆离道:“我们应当来得比高夫人和高将军晚一些,比你们早一些。” 谢安澜挑眉去看苏梦寒,苏梦寒轻咳了一声道:“这个么我来得时候听掌柜起高裴今天也在,碰巧又看到沈家的下人,所以就请陆大人顺便猜猜京城第一美人会不会突然驾临么。倒是没有想到陆夫人也会跟着一起来。我还以为沈家的人是冲着高家去的呢。” 谢安澜挑眉,“冲着高家去,为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沈家大姐眼看都要十八了。别是成亲,连个亲事都还没定。沈家难道不着急么?” 谢安澜道:“如今京城里谁不知道沈家大姐跟穆家大公子走得近?” 苏梦寒摇摇头,“这种事情,糊弄寻常百姓还差不多。陆夫人,可别告诉在下你也真的这么觉得。这两家若是当真有心的话,就算穆翎如今守孝不宜婚娶,至少也应该定个亲吧?不管是这双方到底谁有什么想法,沈家也都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就这么没名没分的等到年过二十的。” 谢安澜自然知道穆翎如今对这门婚事的态度即便是没有立刻断然拒绝,至少也绝对是在犹豫了的。倒是沈家的态度,谢安澜并没有见过那位沈尚书所以有些不太理解,总觉得沈家的态度和沈含双的态度应该是两回事,并不是完全一致的。但是这位沈尚书似乎又对沈含双这个女儿颇为放任,至少对沈含双和穆翎之间的事情是如此的。谢安澜有些怀疑,沈含双暗地里做的这些事情,沈尚书到底知不知道? 苏梦寒忍不住摇头感叹道:“这上雍皇城果真是卧虎藏龙啊,一个闺中女子竟然也能如此雄心勃勃,越过自己的父亲直接干涉朝中政事。” 卧虎藏龙和雄心勃勃是这样用的么? 谢安澜抚额,仔细想想沈含双还真有可能是冲着高家去的。但是人家第一美人也是有身份的,总不能直吼吼的冲到高夫人面前“我想嫁给你儿子”吧?且不沈含双如今还跟穆翎牵扯不清呢,高夫人不将她当成疯子送回沈家才怪呢。自然是要走沈姑娘一贯喜欢的迂回路线,先搞定了高裴和高绫,高夫人那里自然就没有障碍了。至于穆翎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就可以了。虽然京城里传的风风雨雨,但是沈家和穆家有人公然表示过什么吗?穆翎和沈含双走得近?人家母亲是闺中密友,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嘛。 不过想起高裴,谢安澜突然觉得沈含双如果真的想要钓高裴的话,好像有点可怜了。 见她无缘无故的发笑,苏梦寒有些不解地瞥了她一眼,又看向陆离。你媳妇儿没问题吧? 陆离微微摇头,神色淡然的看着谢安澜眼神却分外温和。 苏梦寒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看着眼前这对夫妻深深觉得这两位也是一对奇葩。分明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特别是陆离,陆大人正常情况下倒是都称得上温尔雅,风度翩翩。但是只有真正跟他熟悉了,知道他的真面目之后才会发现,这位很多时候非但不温尔雅,简直称得上是专横霸道,独断专行。这样的人原本是绝对容忍不了身边的人不顺从的。但是面对谢安澜这样一般人都觉得忍受不了的妻子的时候,陆离却似乎格外的耐心,而且还不是忍耐是真的觉得不错。 而谢安澜也是一样的,强势的女子也未必会喜欢跟她一样强势的男人。毕竟两个同样强势的人再一次是很难和平共处的,而陆离的温和显然只是一个表象。这两人却似乎相处的很愉快,半点也没有勉强的意思。 苏梦寒却不知道,谢安澜确实不喜欢太过强势的人,但是那得是丝毫不讲道理的强势,陆离却是谢安澜见过的这世上最容易沟通的人了。相反的,对于谢安澜来,她并不喜欢比女子还要软弱的男人,这样的人就算能够压制又有什么意思?青狐大神素来喜欢挑战高难度,所以她一不心就挑了一个还魂的老鬼。至于陆离少年,一切的阴谋诡计和不讲道理,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是纸老虎! 苏梦寒撇撇嘴,觉得看着这对夫妻相处实在是有点虐心。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了,“既然事情完了,戏也看完了。在下就相信告辞了,不打扰两位的闲暇。” 谢安澜正记仇,看苏梦寒不顺眼。听了这话立刻欢快的挥手欢送,苏梦寒觉得心梗了梗,闷咳了几声扶着胸一脸失意的走了。 送走了苏梦寒,谢安澜和陆离也没有多做停留起身离开了茶楼。毕竟有了她和沈含双的前车之鉴,这家茶楼泄密的可能性实在是太高了,以后跟人谈事情,绝对不悦在这里。陆离出来并没有穿官服,因此两人也就不怎么在意出了茶楼直接步行离开了。 “你不回衙门了么?”谢安澜看看走在身边的男子问道,起来这几天陆离确实是很忙。她们都有好些天没有好好地话了。陆离沉吟了片刻,摇摇头道:“时间不早了,算了。” “看来真的很忙。”谢安澜道,“沈含双的应该也不完全都是假的吧?你们真的能够搞的定?” 陆离伸手牵着谢安澜的手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免得她被过往的行人撞到,一边道:“这本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陛下自己只怕都没有信心能够做到十全十美。” “既然这样,为何这般仓促?”谢安澜皱眉问道。她原本以为皇帝发布什么政令应该是先召集一大群大臣一起讨论,至少也要吵个三天三夜各抒己见,然后才发布出来的。没想到这次还真的是皇帝陛下独断专行?就算是这样,皇帝自己总应该谨慎思考吧? 陆离浑不在意,“陛下缺钱了,他只是想要找个理由捞些钱,顺便敲打一下底下的官员而已。他这二十多年都没有做出什么大的政绩,夫人难道觉得现在突然开始锐意进取了?” “那”谢安澜皱眉,脚下顿了一下看向陆离。陆离自然知道她要问什么,淡然道:“那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这些宗室王爷们开始想要威胁他的地位了,这次的事情,也只是顺便替我们制造一个查他们的机会罢了。” 谢安澜身子一歪,险些栽倒在陆离怀里,“所以原本这么重要的一个可以改革东陵土地税务的事情,只是为了查几个宗室王爷?”谢安澜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何为皇帝的任性。和自己的皇位比起来,国家算什么?百姓算什么? 许多人看历史上那些千奇百怪的昏君的时候总是信誓旦旦的觉得,自己如果在那个位置上绝对不会做那些昏庸的决定,绝对不会如何如何。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还没有在那个位置上。旁观者自然清,而地位和权势是足以改变一个人灵魂的东西。 陆离倒是见怪不怪,只是伸手扶住了她,“好好走路。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是天子,孰轻孰重跟外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在朝臣或者普通读书人心中,或许还能一句“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但是对皇帝来,绝对是君为贵,社稷次之,剩下的都是垃圾。 谢安澜一手扶着陆离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斜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一处窗户半开的楼低声道:“有人在盯着我们呢。” 陆离点点头,身手拍拍她的背心道:“先回去再吧。” 不远处的楼里,看着陆离和谢安澜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窗口的人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转身关上了窗户。 房间里,东方靖转身看向坐在一边脸上还带着几分薄怒地沈含双笑道:“还在生气呢?” 沈含双咬牙道:“这个谢安澜,当真是不识抬举!” 东方靖摇摇头,轻叹了口气走到一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道:“双儿啊,本王看你是被人给宠坏了。陆少雍的厉害你见识过了罢?当初在嘉州连本王都给骗过去了,本王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他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想投靠任何人,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咱们那位陛下。还有那位陆夫人,本王原本也以为是因为容貌出色才让陆离爱若至宝,倒是没想到也是个人才。你这样随随便便过去,若是个寻常女子或许还能让你个糊弄住了,但是那位夫人只怕是难了。双儿,你从前不是这般鲁钝的人啊。” 沈含双轻哼一声,“王爷现在是怪我了?我是为了谁?” “好好好,本王知道你都是为了本王。”东方靖笑着将她拉近了怀里轻声道:“我看你也别在陆夫人身上费心了,穆翎那里” 沈含双蹙眉道:“穆翎不是已经向王爷投诚了么?难道他还有异心?” 东方靖叹了口气,道:“他只怕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对本王忠心过,不过是顺势而为想要绊倒柳家而已。” 沈含双道:“咱们的目标也是沈家,既然如此暂时穆翎应当不会对王爷有什么不利。不过王爷的也不错,穆家,最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好。只是,最近穆翎似乎对我心生了芥蒂,穆老爷子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了,三年后的事情,谁的准呢。” 东方靖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一只手撑着额头望着沈含双美丽的容颜若有所思地道:“如今京城里对双儿神魂颠倒的人可不在少数,双儿的年纪也却是应该寻个合适的人嫁了。既然穆翎不行那便换一家吧。”沈含双眼神幽怨地望着他,“王爷当真是大方,可见是一点儿也没有将我放在眼力。” 东方靖哈哈一笑,道:“本王自然没有将你放在眼里,本王是将你放在心中的啊。可惜一想到将来有别的男人会拥有双儿,本王就恨不得立刻将他杀了。” 沈含双轻哼一声,并没有因为东方靖的甜言蜜语而高兴的失了分寸。只是靠在东方靖怀中轻声道:“王爷尽管放心,就算是不能嫁入穆家,我也会替王爷将穆家牢牢地掌握在手中的。穆翎若是听话则罢,若是不听话,那就不必再留了!我当年救了他一命,他将这条命还给我也是应该的不是么?” 东方靖轻抚着她的背心道:“本王自然是相信双儿的能力的。” 沈含双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道:王爷得没错,我大概是有些嫉妒谢安澜,这几天倒是有些昏头了。今天去找她实在是一个昏招。” 东方靖怜爱的轻抚着她地脸颊笑道:“女孩子有些嫉妒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好在你这次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沈含双幽幽道:“我倒不是嫉妒她的容貌,我只是有些羡慕她的运道罢了。” “以后双儿就会知道,双儿才是这世上运道最好的女子。”东方靖道。 沈含双含笑道:“遇到王爷,确实是双儿的运道。” 半个时辰后,靠着窗口沈含双目送东方靖出了门,带着人离开楼消失在了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门外传来轻巧的叩门声,一个相貌平庸穿着酒楼伙计衣饰的年轻男子推开门进来恭敬地站在门口,“姐。” 沈含双此时脸上却已经没有没有了寻常的温婉的笑意,眉宇间透着几分凌厉的冷意。 扫了门口的男子一眼,冷声问道:“穆翎这几天在做什么?” 男子道:”回姐,穆翎这些天依然和寻常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沈含双微微眯眼,“那个谢无衣呢,这个人突然出现在京城,又突然与穆翎相交来历不明。他跟陆离是否有什么关系?” 男子道:“我们派去嘉州的人查过了,谢无衣出身嘉州一个偏远县,父母双亡,给他留下了一些产业。曾经在泉州据救过穆翎的命,不过与陆离应该是在嘉州结识的,他与嘉州第一名伎言醉欢也颇有交情,和高家二公子就是在醉欢楼认识的。别的,似乎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就这些?”沈含双蹙眉,似乎有些不满。 “属下无能。”男子低头认罪。 沈含双摇摇头,“罢了,让人将这个谢无衣给我盯紧了,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这个谢无衣有些古怪。” 男子点头称是,只是谢家人口简单,护卫却严,最近还多了一个十分厉害的人守着,让他们的人别是混进去连靠近都有些困难。不过这些事情是他们需要去想办法解决的,而不是抱怨给主子听得。 吩咐完这些,沈含双方才有些疲惫地挥手道:“先就这些了,你先去吧。” “是,属下告退。”男子点头应是,恭敬地退了出去重新拉上了门。 昭平帝和承天府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确实是捅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大半个京城的权贵都起来了。不过不管他们怎么闹腾,只要皇帝没松口这事情就得进行下去。所以陆离书房的桌案上如今是堆满了各种卷宗。谢安澜一眼闪过去就头晕了,果然被推到陆离面前来的全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高阳郡王,怀德郡王,理王,临安郡王清一色的全是后面带王字的,少有的几个不带王字的,更加特别,陆家,柳家 这样的名单,没有人背后作梗都大概都没人相信。 谢安澜靠在陆离椅子的扶手上探头看眼前的东西,陆离少年正在认真的翻阅卷宗统计数据了。 佳人在侧,添香,原本是一件事。但是如果真的很忙,而这位佳人又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坐在一边闲磕牙,这就有些麻烦了。在谢安澜第十一次开口发表意见的时候,陆离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温声道:“夫人。”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夫君,有何指教?” “能安静点么?”陆离真诚地问道。 谢安澜忧郁地道:“我都还没人老珠黄,夫君就开始嫌弃我话多了么?” 陆离抚额,扫了一眼眼前堆积如山的公务还是在心中默默将先办了眼前这个娇滴滴的美人这个美好的想法推后了。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埋头公务。谢安澜无趣的撇撇嘴,伸手戳了戳他道:“忙不过来不会开口么?”本大神就算想要帮忙,也不能自己巴巴的送上门啊。那多掉价! 陆离有些诧异地看向自家满脸不高兴的夫人,“夫人会算账?” 谢安澜一脸怪异地看向他,“是什么让你误会我不会算账的?” 陆离轻咳了一声道:“这个跟平时做生意算账不太一样。”他好像还是低估了他家夫人的能耐么? 谢安澜傲然地走到他书案对面拖了一张椅子来坐下,随手拉过一本册子一个算盘,以及空白的册子和平时管用的炭笔开始算账。 一个时辰后,原本堆积在陆离面前厚厚的一摞账册变成了薄薄的一本,被人啪的一声扔到了陆离跟前。谢安澜伸手一推跟前的算盘,抬起下巴斜睨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怎么样?”陆离伸手拿起账册翻了翻,原本杂乱无章的账册被画成了一个个表格,看上去一项一项条理分明一目了然。 陆离平时也见过谢安澜用过的一些记账的表格,跟如今东陵国惯用的不太一样也确实是方便不。不过跟眼前这本账册比起来,却是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了。 “夫人好本事,为夫佩服。”陆离赞道。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不是诚心的就别了,虚伪! 陆离看了看谢安澜手中的算盘,“夫人好像不太喜欢用算盘。” 谢安澜有些哀怨地撇嘴道:“我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用这么古朴的工具的时候。”平时算账数目都不算复杂,也不算大,她都是直接心算了事了。谢安澜少年时候,世界都已经开始进入信息时代了,就算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从也没有接触过算盘这种古董级别的工具。 陆离挑眉,“看来夫人原本的地方,还有更厉害的工具?” 谢安澜幽幽地看着他道:“你别想了,东陵人不擅长科技和基础工业,就跟不擅长数学一样。给你一百年你也做不出来那些东西的。” 东陵人不擅长数学?想起某人早些时候抱着一本算术书一脸茫然不解的模样,陆离同学十分明智的不置可否。 谢安澜可不管他心中在吐槽些什么,已经心情愉快地站起身来甩开了跟前的账册和算盘,道:“现在没事了吧?” 陆离摇摇头,谢安澜道:“既然没事了,咱们出去玩儿吧。” “出去玩儿?”陆离有些不确定地道。 谢安澜有些不悦地瞪着他道:“早就跟你过了带西西出去玩儿,前几天你休沐还一大堆事情结果没去成。你要是真没时间我们就自己去了啊。”要不是看你可怜,谁带你啊。当我们自己不会玩儿? 陆离这才恍然想起这事儿,若是谢安澜不提他还真的就给忘记了。 略一思索,看了看眼前的账册陆离还是点了点头道:“出去走走也好。” 一家人出门玩耍,最高兴的莫过于西西了。虽然严格算来陆离算是翘班,但是承天府尹和皇帝都好意思把一大堆原本不该属于陆离的东西往他身上推了,陆离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偶尔翘个班想必也没什么好意思什么。不过到底还是不好太过明目张胆了,所以她们并没有去之前定好的灵武寺,而是去了之前陆闻分给他们的在京郊的庄子。自从分了家,大家都很忙,谢安澜也只是派老元去看了看回来还成,自己却从来没有亲自去看过呢。出门之前,陆离还是拍陆英去承天府衙门给曾大人报个了信。表示陆大人被曾大人送过去的卷宗吓得身体不适,需要请假休息两天。 曾大人也自知此事不够厚道,但是这事儿真的不怪他。他就算再坑也没想过这么大的事情全让自己的属下一个人承担,真正坑人的是皇帝啊。他只是被迫替皇帝背了个黑锅而已。这么想着,曾大人虽然忧郁着急,良心上的不安还是让他挥手同意了陆离在这个关键时候请假的不当行为。 不同意也不行,万一陆离心一横真的给他躺床上起不来了,他怎么办啊?年轻人就是不懂得顾全大局啊。 旁边的杨幕僚听着曾大人的抱怨在心中默默吐槽:若是换了我,还顾全大局?我直接吐你一脸信不信? 一家人坐着马车出了城,西西趴在窗口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致,大眼睛也变得更加亮闪闪起来。谢安澜伸出手扶着他的脖子,免得他一不心被颠簸的马车给伤到了脖子,“等到了地方,只会比这里更加好看。”这是实话,虽然是京城郊外,但是官道两旁当真是没什么看头。 西西点点头,兴奋过了便也乖乖的重新坐了回来依偎在谢安澜怀中。 陆离靠着马车闭目养神,这几天他确实是有些累。这也是谢安澜非要拉着他出来的原因,陆离如今看着比半年前要健康许多,但是作为一个曾经被陆英否认练武资格的人,陆离的身体底子并不算好。好几天连轴转下来,谢安澜倒是不担心陆离的脑子和心计会应付不了,但是她怀疑陆离的身体和精力能不能应付得了。所以,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陆闻在庄子这件事情上倒是没有坑陆离太多,这是一处还算不错的地方。虽然面积有些,但是胜在离京城很近,来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是谢无衣刚刚买下的那个庄子的话,面积倒是不,但是距离京城足足有三十里远,一来一回就要花上不少时间了。 马车被赶进了庄子,门口已经有人来迎接了。因为手中人手不够,谢安澜接手了这些产业之后将京城的两个商铺直接给关了,原本铺子里的人自然是还给了陆家。但是这庄子上的人却还留着的。这些人显然也听过商铺那些人的遭遇,如今陆家本就已经日落西山,被退回去并不会有更好的待遇等着他们,因此对待突然来到的新任主子倒是十分殷勤。 “见过四少爷,少夫人。”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领着五六个男女等在马车外面,见陆离和谢安澜从马车里下来,连忙上前见礼。 陆离微微点头,只是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话。 谢安澜道:“我们要住一晚,房间可准备好了?” 管事连忙道:“都准备好了,只是这庄子简陋还望四少爷和少夫人恕罪。” 谢安澜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看的那管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好在谢安澜似乎并无意多追究什么,转身从马车里抱出了西西道:“走吧。” 这庄子果然不大,总共也不到三百亩的样子。跟着管事一路过去,地里的粮食种的倒是还不错。这两年雍州一带都是风调雨顺,只要细心打理地里的粮食总不会太差的。这庄子果然有些简陋,原本也不是专门用来给散心修养的庄子,管事将一行人带到一处巧却十分干净显然是认真打扫过得院,笑道:“少夫人看看这院可还能住的?”一路上管事也看出来了,那位四少爷寡言少语,或者并不想跟自己话。因此有设么话便直接跟谢安澜了。谢安澜也觉得这管事颇有眼色,做事也还算有分寸。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将所有不属于自己的人手全部都换了,若是这人知道分寸留着用也没什么。就算是自己的人手,谁又能抱枕就一定是忠心于自己的呢? 进了院子,便挥退了管事和跟随的人,芸萝带着带来的几个丫头下人重新开始打扫布置屋子。西西欢快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时不时的往门外看显然是很想出去的样子。但是谢安澜和陆离没有发话,他始终没有靠近院门口半步。谢安澜看在眼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摸摸他的脑袋转身问道:“灰毛呢?” 芸萝笑道:“刚下车就串出去了,陆英跟着呢。少夫人,要唤他们回来么?” 谢安澜想了想,“算了,玩够了他们自己就会回来的。” 话音才刚落,门外就听到了谢灰毛呜嗷的叫声。灰扑扑的一大团从外面串了进来,直扑谢安澜而来。 “灰毛!”谢安澜身边还站着个家伙,灰毛扑过来八成不会把她怎么样,但是若是扑倒西西身上,西西这身板绝对是直接躺平。 听到谢安澜略带几分严厉的声音,灰毛立刻就停住了脚步,站在谢安澜一步远的地方呜呜的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里竟然还有几分委屈。仿佛在质问她们丢下自己偷偷跑了。 西西很喜欢谢啸月,见它这样立刻就上前去搂着它的脖子笑的欢。谢安澜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伸手挠了挠它的脖子笑道:“一会儿带你上山去打猎。” 谢啸月嗷了一声,乖乖地任由西西搂着。 来谢啸月已经半岁多了,若是长在山野的狼崽早就已经自己捕猎觅食了。虽然被驯养的狼崽肯定多少会失去几分野生狼崽的野性,但是谢安澜却没打算真的让他就变成一只狗崽了。正好这个庄子背靠着连绵的山脉,不过京城附近是极少看见狼或者虎豹之类的野兽的。这种地方,给谢啸月练习一下怎么生活还是可以的。 芸萝看看站在院子里的三人一狼,忍不住笑道:“少夫人,咱们这儿还需要一会儿才能好呢,四少爷和少夫人不如带姐出去转转再回来?”几个主子都怵在这本来就不大的院里,丫头们进进出出的做事都有些束手束脚。 谢安澜挑眉一笑道:“得,这是嫌弃咱们了。咱们走吧。” 西西欢呼一声,“娘亲,爹爹!走!” 孩子一手拉着谢安澜一手拉着陆离就要往外面走,还不忘回头招呼谢啸月。谢啸月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连忙跟上来围着谢安澜脚边打转,让被它挡得行动不便的谢安澜哭笑不得。 乡间地庄子没有皇城里的热闹繁华,锦绣雕梁。却带着一种粗犷而平淡的活力和喧闹。这庄子里从来没有主子来过,平时就只是住着打理庄子的七八户人家,如今听少爷和少夫人从城里来了,除了还在田间干活的人,闲着的不管大人孩都忍不住跑出来围观了。 其中还有不少孩子,原本看着长得精致漂亮的西西还很是好奇,几个胆子大的孩还想要凑上前来。只是看到西西身边的谢啸月时,却也只能躲到大人身后去了。 “那那好像不是狗吧?”有人忍不住道。 “好像好像是狼狗?!” “狼?狼狗吧?”有人迟疑,主人家怎么会养着一匹狼呢?还让一匹狼陪着姐,就不怕那狼伤了姐么?众人好奇的望着这边的一家四口议论纷纷。 “娘亲?”西西转身看向谢安澜,他从到大并没有见过什么伙伴,所以看到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孩子还是有些好奇的。只是看着这些孩都躲着他,又有些伤心,完全忽略了自己身边那块头已经不了的谢啸月。 谢安澜含笑对谢啸月吹了声口哨,谢啸月嗷呜一声,便抛开了西西奔回谢安澜身边了。谢安澜这才对西西笑了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西西虽然年纪,这里的孩子有不少都比他大一些。但是论心机的话,这些孩子只怕还不是他的对手,陆四少和谢安澜联手教出来的孩子,外表看上去再软萌内里也绝对不会是纯白无瑕的。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十八章 背黑锅的人 第十八章 背黑锅的人 第十九章 咆哮公堂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九章 咆哮公堂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十九章 咆哮公堂 (( ))不管是谢安澜还是陆离,前世今生对于这种田园生活都算不上熟悉。谢安澜能够在原始森林里一个人摸爬滚打三个月再全须全尾的出来,但是把她扔到一个不能打猎只能种地种菜的地方她一个人未必能成功活过三个月。如果她不能在三个月自己学会种地种菜的话。当然这种假设是不存在,对于经过了惨无人道的训练且天生具有不所不吃的大吃货国纯血基因的青狐大神来,要饿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另外,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青狐大神是植物杀手,以她的聪明三个月应该足够她学会任何一项技能。 至于陆离,就算是不受宠他也是个公子哥儿,就算是流落街头,他流落的地方也是街头而不是荒郊野外,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机会学习这些。 所以看着西西几句话就拉拢了一群朋友,然后跟着一群屁孩欢快的跑远了,谢安澜和陆离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该干什么了。陆离轻咳了一声,示意陆英去跟着西西。他们对西西倒是没有什么不放心,就凭西西在府里住了半年,芸萝竟然都没有发现自己每天跟前跟后照顾的姐是个男孩子,就足以看出西西的聪慧。这固然和芸萝心思单纯以及西西从来不让人帮他穿衣服平时洗澡什么的也都是谢安澜亲自来有关,但是这孩子颇有演戏天赋也是真的。 陆英点了点头,飞快地跟了上去。也不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不让孩子们跑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倒是不会跟的太近了让他们不敢玩耍。 谢啸月双爪朝前趴在谢安澜脚边,咬着她的裙角呜呜叫着。仿佛是在质问谢安澜为什么不让它跟西西一起玩儿。谢安澜含笑俯身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笑道:“西西要跟朋友们一起玩儿,你会吓到他们的。” 谢灰毛自然是听不懂她的话,任由她拨弄着自己的脑袋趴在谢安澜脚边尾巴闲适的一摇一摇的。 谢安澜有些发愁,“身为一匹狼,你这么懒可怎么得了?” 陆离无语地看着她,“它若是勤快了,你打算怎么办?” 谢安澜叹了口气,有些不舍地道:“狼毕竟不是适合家养的动物。”当初将谢灰毛带回来是因为它实在是太了,根本无法独自在山野生存。但是如今灰毛渐渐长大了,京城那样的环境根本不适合它生活。 陆离不以为然道:“你喜欢就好,适不适合有什么关系?” 谢安澜摇摇头,道:“灰毛也不会喜欢的。”狼天生就是喜欢奔跑的动物,绝对不会喜欢被关在的院落里的。别是狼,就是比较凶悍的大型犬类也很少喜欢狭窄的空间。 陆离微微蹙眉,扫了一眼挨着庄子的群山,道:“暂时将它放在这里吧。这山里没有什么凶兽,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若是想看它,也可以经常过来。”陆离虽然无情,但是谢灰毛毕竟被他们养了大半年,还从遥远的嘉州一直带到了京城。谢安澜又如此看重它,他自然也不出就当他是狗好了这种话,却是没听过什么人养狼。倒是曾经听西胤那边有的军中驯养有狼群做征战之用,是为战狼。但是那毕竟是狼群,而且军中地方广阔并不存在地方太无法活动的问题。 谢安澜也是这么考虑了,这其实也是她这次出城来的原因之一。谢啸月已经半岁多了,再拖下去对它也不好。只是,实在是有些舍不得。到时候还是瞒着西西一些吧,不然那家伙一定要哭得稀里哗啦。 谢啸月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轻轻舔了舔谢安澜的手指,呜呜的叫了几声。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拍拍它的脑袋,“你是狼,啸月天狼很威武的知不知道?你不会真的想要当一只狗吧?长得一点儿都不萌啊。” 谢灰毛才不管什么是萌,略尖的嘴拱了拱谢安澜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她。脑袋还想要往她腿上蹭,谢安澜心中却忍不住有些发酸干脆坐下来配谢啸月玩儿。陆离看了看四周都是连绵的田地,地里许多人正在忙着收获。稍微犹豫了一下,陆离还是跟着走到谢安澜身边坐了下来。 谢灰毛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谢安澜,又看看坐在谢安澜身边的陆离。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爬起来挤到了两人之间。原本两人是挨着坐的,却硬是被谢啸月挤出了一条空隙。因为陆四少有轻微洁癖,谢啸月一挤进来他就只能自动退避了。看到陆离明显黑下来的脸,谢啸月高兴的从他摇了摇脑袋。浑然忘了幼儿时期对眼前的人的那一丝畏惧。 谢安澜看着陆离身体僵硬地瞪着谢啸月,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拉起陆离的手来去摸谢啸月的脑袋,“谢啸月身上又不会有虫子跳出来咬你,让他蹭一蹭怎么了?好歹它的名字也还有你一份,你就不能对它和蔼一点么?” “……”我若是对它不够和蔼,他现在就不会趴在这里,半年前就躺在烹锅里了。 谢安澜摸着谢啸月的狼头,一边看着远处满脸笑容忙忙碌碌地人们,偏着头靠在了陆离的肩头上,“陆离,你想过吗?你为什么想要大权在握?” “我只愿逆旁人,却不愿别人逆我意。” 谢安澜也不在意他的回答,问道:“那前世呢?最开始的时候你想要入仕是为了什么?” 陆离微微沉吟了片刻,道:“建功立业,名留青史。” 谢安澜忍不住笑道:“我以为你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陆离一阵,思索了良久道:“或许也有吧。”她得这些,是从古至今所有读书人的最高追求,虽然这么精辟的总结,但是却是所有读书人陆离的方向。曾经的陆离,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建功立业,名留青史,自然是要做一些对得起青史的事情才能留名的,否则只能遗臭万年。 谢安澜悠悠道:“我虽然不是你们这些读书人,不过我以前的理想就是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陆离侧首看着她。 谢安澜道:“是啊,虽然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们的工作是什么,但是我们自己知道,因为我们做了这些,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们就能够更加和平幸福的生活啊。我们的目标是:世界和平!是不是很伟大?” “确实。”陆离神色复杂的望着她道。 谢安澜磨牙,“不要用看神经病的眼神这种话!好吧,有点夸张,我们的愿望就是,让我们保护的人永远都不会受到战争的威胁。不过…我竟然不是牺牲在战场上的…”想起这件事,她还是忍不住郁闷。她都不敢想象,如果血狐…蓝狐,不管是哪个吧,早上来敲门发现她睡死在床上了会是个什么表情?或者她其实是变成植物人了?白狐那个半吊子神棍会不会替她招魂?这么久都没有招回去,八成是不灵! 陆离觉得他不太喜欢谢安澜现在的表情,虽然依然很漂亮。 于是他也不嫌弃死狗状躺在中间的谢啸月了,直接越过它将揽住了谢安澜的肩头。 “还是没办法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么?”陆离沉声问道。 谢安澜一阵,有些慵懒地任由他搂着,道:“也不是…大概是太不一样了,比较有距离感么。毕竟我现在也不是…嗯,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你就当听我闲扯不成么?” 陆离轻轻拍拍她的背心,道:“不行也没关系,他们都不重要。只要急着你还有我、们就好。”那个们字略有些可疑的停顿,显然是被某人强加上去的。着还低头嫌弃的看了眼前灰扑扑的毛团生物一眼。 谢安澜呵呵一笑,忍不住伸手留住了陆离的肩膀,“你在安慰我么?” “……”这种一会儿忧郁一会儿疯癫一会儿大义凛然的女人,确实很像某人时不时挂在嘴里的…蛇精病!虽然他也不知道蛇精病到底是一种什么病。 庄子里忙碌中的人们偶尔看到远处一身绸缎衣衫,却丝毫也不在意的席地而坐在路边靠在一起的一对男女,还有他们中间那条灰扑扑的不知是狼还是狗的东西都觉得这一幕无比的温馨和谐,令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田园生活大人只会觉得难得的悠闲新奇,最高兴的自然是孩子和动物了。谢啸月熟悉了一些地方之后便也不再跟前跟后的跟在谢安澜身边,自己在庄子里撒欢似得扑撵狗去了。吓得庄子上的犬类们汪汪直叫。直到下午谢安澜要山上打猎了,才兴匆匆地跑了回来。 这庄子附近的山上并不危险,所以谢安澜除了带着谢啸月以外,陆离也难得感兴趣地跟了上去。至于西西朋友,刚刚结交了几个伙伴,正在与伙伴们交流感情。而且,谢安澜也不觉得适合让朋友再看到血淋淋的场面,虽然这次可能只是动物的血。留下了陆英芸萝等人找到西西,谢安澜便跟陆离一起带着谢啸月进山去了。得知他们要进山,庄子的管事吓了一跳还想要阻止。虽然这两位带着一批大半的像是狼的生物,但是一个是娇滴滴的美人儿,一个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即便是这山里没有什么豺狼虎豹也也不安全啊。 陆离淡淡的几句话阻止了管事的疑虑,两人才在管事带着担忧和无奈的目光中带着谢啸月踏入了山林。 动物天生就是喜欢大自然的,谢啸月上了山果然更加精神起来了。兴奋地在山林里来回奔跑,听到点什么动静就飞快地窜了出去时不时还要叼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陆离和谢安澜漫步在山林中,也不着急只是慢慢的往上走,这山路并不崎岖陡峭,所以走起来也不算辛苦,谢安澜时不时还能采点草药什么的。虽然他们不缺这点东西,但是谢安澜觉得这也是一种收获不是么? 俯身拔下了一颗草药,谢安澜回头看向身后的人笑道:“怎么样?累么?” 陆离不答,只是问道:“夫人好像对山里很熟悉。”陆离想起上次谢安澜带着芸萝一个丫头还从山里捡回了谢啸月。 谢安澜一笑,点了点头道:“以前教我们的教官没人性,把我们几个扔进了原始森林待了三个月,只给一把匕首当武器。想不熟悉都不行啊。”闻言,陆离微微蹙眉,“那时候夫人多大?” 谢安澜回头想了想,道:“这个,大概也就跟现在差不多大吧?嗯,还要一些。” 陆离不语,其实到现在他也没能拼凑出谢安澜曾经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虽然谢安澜泄露过不少东西,但是毕竟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有些东西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无法想象。但是陆离猜想得到,那必定是一个比东陵国甚至比他所知的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强大而且自由许多的地方,特别是对女子来。但是才十多岁的谢安澜就要精力这些连男子都不会经历的事情,从前的陆离若是听了只会更加努力的思考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现在陆离听在耳中却有几分不悦和心疼。 谢安澜抬头就看到陆离这样的神色,不由得莞尔一笑,道:“也没什么,那时候我们也成天诅咒教官喝水被呛死,走路被狗咬什么的。但是那样的日子确实是比平常循规蹈矩的日子有趣的多啊。”当初能被捡进狐狸幼崽训练营的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货色,就算是看上去最像大家闺秀的白狐,本质上那也是个假仙儿。 陆离正想要什么,只听到奔到前面去的谢啸月呜嗷叫着飞快地冲了回来。嘴里还叼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等到它跑尽了才看到,那是一只已经被咬得半死的野兔。谢啸月颠颠的将垂死的野兔放在谢安澜面前,蹲坐在她跟前低叫了一声,仿佛是在邀功。 “看来它并不需要你教怎么在外面生存。”陆离看了一眼一脸蠢萌的谢啸月道。 谢安澜也颇为感慨,道:“这大概就是天赋技能?”她们一路走来连个活物都还没碰到,谢啸月就已经打到猎物了。谢啸月觉得自己被表扬了,忍不住发出一声高亢的嗷叫。谢安澜对此深感欣慰,这是她这半年来听到的灰毛发出的最像狼的叫声,就是声音有点大。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山下的百姓。 拍了拍谢灰毛的脑袋,谢安澜比了个手势示意它继续。谢灰毛立刻又颠颠的跑了。 谢安澜和陆离在城外的庄子上优哉游哉地打猎游玩,却苦了承天府的曾大人和一干大官员。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谢安澜运气好,她上午和陆离抛出城下午就有人直接杀上了承天府的大门。鉴于曾大人并不知道出游的事情其实是谢安澜定的,于是认定了陆离此人心机叵测。提前猜到了有人要来找麻烦,所以才跑了的。 其实这些天承天府天天有人找麻烦,只不过几天来人特别麻烦而已。 曾大人苦着脸望着坐在堂兄守卫上滔滔不绝的,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话。 “咳咳,柳公子。”来者正是柳家大公子柳荣,柳荣来得时候气势极盛,仿佛怒火千丈。现在也丝毫没有熄灭的意思,所以曾大人一打断他他立刻就双眼冒火恶狠狠地瞪着曾大人。 曾大人叹了口气道:“柳公子,陛下赐予柳家的恩典依然都在,并不曾减少分毫。如今国库艰难,柳家难道就不愿意为陛下分忧么?” 如果一般人听了这话,无论心里怎么想的至少嘴里也要委婉的应付几句表示自己确实是忠君爱国的。但是柳荣却完全不给曾大人面子,冷笑一声道:“什么国库艰难?哪里艰难了?曾大人还好意思柳家没有损失?” 曾大人垂眸,柳家是近些年来陛下最宠爱的家族,自然被赐予了不少土地。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那些依附柳家而来的人数量才是吓人。不别的地方,单单只是雍州本地,柳家凡是身上有爵位或者官职的人,无论大,名下的土地都不下万亩。这些自然不可能真的是皇帝赐给柳家的,昭平帝就算宠爱柳贵妃也绝对没有那么大方。如此算来,柳家确实是要损失不少。但是,这些本来就不是柳家的啊。 曾大人摇摇头,一脸语重心长的规劝道:“柳公子,此事是陛下的圣意,无可转圜。柳家深受陛下宠爱,贵妃娘娘也深受皇恩,柳家难道不该身先士卒,报效陛下隆恩?” “呸!”柳荣被他左一句陛下右一句恩宠弄得头晕眼花,早就不耐烦地狠了。重重一巴掌拍在身边的桌案上,柳荣猛然起身指着曾大人道:“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还不是你想着什么政绩功劳才唆使陛下做这种事情的!姓曾的,直接给本公子一句话,柳家的帐你到底削不削?” 曾大人被他这样毫不客气的指着大吼大叫,心中也是一怒。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沉声道:“本官奉旨办事,恕难从命。” 柳荣冷笑,“给脸不要脸!不过是个三品官,就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地大人物了?向你这种费尽心思想要往上专营的佞臣贼子,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一脚碾死你!既然还敢在本公子面前如此嚣张。” “……”这上雍城里还有比柳家更像佞臣的么?这位柳大公子是多么的没有自觉啊。 曾大人脾气是不错,却也不是真的是个包子,他觉得自己这些年已经被姓柳的人坑的烦死了。脸色一沉,曾大人冷笑道:“本官是不是佞臣贼子,自有陛下和朝廷百官评判。再不济也还有后世青史评,只怕还轮不到柳公子一个白丁来!柳公子既然觉得本官算不了什么,就劳烦柳公子亲自进宫去向陛下请旨,只要陛下同意抹平了柳家的帐,本官自然没有二话。若是不行,呵…本官这个三品官确实算不得什么,却也轮不到你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纨绔子耀武扬威!” “你以为我不敢?!”柳荣气急败坏地道。 曾大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请便。” 柳荣咬牙,宫里贵妃怀孕日期越大,如今就越发的艰难起来了。无论是宫里宫外的烦心事,谁都不敢让她知道半分。这会儿柳家还真的没有人敢进宫去烦柳贵妃,若是柳贵妃因此出了什么事,别柳家的损失了,陛下暴怒之下只怕就要先收拾他们。 “曾奉维!”柳荣怒道,“本公子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改不改?” 曾大人这次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声道:“不改。” “来人!给本公子砸!”柳荣压制不足的怒火终于冲天而起。 曾大人怒极反笑,“本官以为咆哮公堂就已经是大胆妄为了。原来柳公子还能更上一层楼打算打砸承天府衙门啊。” 柳荣虽然气得失去了理智,但是柳荣带来的人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平时他们砸了哪儿都没问题,但是砸了承天府衙门的公堂那就真的是大问题了。连忙拉住了柳荣想要劝,曾大人却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冷声道:“来人!柳荣妄图攻击承天府衙门,给本官将人全部抓起来!先打个二十大板,本官再入宫见驾向陛下禀明此事。”既然柳家拍了一个白痴来,就别怪他把这几年憋屈的怒火都发到他的身上。这几年,他可当真是替柳家收拾了不少烂摊子,这些人倒是一点儿也不知恩图报。 “是,大人!”门口的衙役闻言,立刻冲了进来。眼看着一场冲突就要在大堂里上演,门外衙役匆匆前来禀告,“启禀大人,柳侯和大理寺柳大人求见。” 曾大人有些失望的撇撇嘴,抬手挥了挥示意抓柳荣的人退下。看来是打不成了。曾大人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既然如此,随本官出去迎接柳侯吧。” “不必了,本侯自己进来了!”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柳咸的声音。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支持,这边镇上检修还是怎么的,一早上起来就发现水电都停了。总是忘了储水的某人再次体会了一把用瓶装矿泉水洗漱煮饭的感觉泪奔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十九章 咆哮公堂 第十九章 咆哮公堂 第二十章 满头包的曾大人(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章 满头包的曾大人(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章 满头包的曾大人(一更) (( ))柳咸脸色阴沉地带着人从外面进来,扫了一眼正要退出去的几个衙役和一脸欢喜的柳荣等人,沉声道:“曾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曾大人起身朝着柳咸拱手行了个礼,然后才慢悠悠道:“怎么回事儿?下官也正巧想要向柳侯讨个法呢。d7cfd3c4b8f3这青天白日的贵公子便带着一群人想要砸了我承天府尹衙门,这是不将下官这个府尹放在眼里,还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啊。” 柳荣高声道:“曾奉维,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们什么时候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了?” 曾大人却没有理会柳荣,而是看向柳咸挑了挑眉。意思是,柳侯你看到了?一个身无半分功名官职的纨绔子弟,仗着有柳家做靠山就敢在衙门公堂上直呼府尹大人的名讳,不是目中无人是什么? 柳咸轻哼一声,瞪了柳荣一眼沉声道:“老大,闭嘴。” 柳荣脸色立刻僵硬的有些难看,却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住了口气。 柳咸看着眼前的承天府尹,眼神也有些冷漠。只是道:“犬子一时情急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冲撞了大人的地方,还望见谅。” “见谅,见谅。”曾大人笑容可掬地道:“咱们都是替陛下办事的,只要正事办得好,别的都是节,柳侯不必放在心上。那么,柳侯这会儿亲自前来,是为了柳家名下的土地的事儿?” 柳咸微微点了一头,正要开口话,曾大人却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击掌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本官就知道柳侯身为贵妃娘娘的兄长,深受皇恩怎么会像外人那般不知轻重呢?柳侯一心为陛下分忧,实乃我被楷模。来人啊,将柳家的卷宗地契和账册都拿来,算出柳家原本的土地,剩下的柳侯尽管交给咱们处置便是。嘿嘿,半月之内若是无人认领补交税银,便直接充入户部吧。” “等等!”柳咸脸色难看极了,这个承天府尹就顾着自己话,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就自自话起来了。 曾大人一怔,有些不解地看向柳咸道:“柳侯还有什么吩咐?” 曾大人虽然看着柳咸,话也是对他得。但是实际上注意力却都在站在柳咸身后的柳浮云身上。他跟柳浮云也打过不少交道,自然知道这个年轻人看着温无害,实际上却比柳咸要难对付得多。只是见他垂首站在柳咸身后似乎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曾大人倒是暗暗松了口气。 柳咸咬牙,好半晌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本侯不是来办这事的。” 曾大人仿佛更加疑惑了,“不是?那柳大人是来做什么的?如今承天府上下都在忙这个事,柳大人若是有别的什么事情只怕要过些日子才能来。更何况柳大人为何不愿为陛下分忧?” 柳咸心中对这个一脸迷茫的人恨得牙痒痒,柳家名下挂着这么多的土地,自然不是白挂的。这些年不知道从这些人手中得到了多少好处。如今若是这样做,不仅仅是那些每年好几万的银子没有了,更要与那些依附于柳家的人离心了。柳家人本就花费奢靡挥金如土,若是没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只怕立刻就要入不敷出了。 但是这些理由都不可能拿到明面上来回答曾大人的提问。所以柳咸只是轻哼了一声道:“曾大人也莫要为难本侯,我柳家虽然深受皇恩,倒地也不过是个的侯爵之家罢了。若是咱们先一步动作了,岂不是得罪了别的人家?上雍皇城里那诸多的公爵,宗室亲王郡王公主郡主们能够饶过了我们?” 曾大人挑眉,“那柳侯的意思是?” 柳咸道:“若是别人家做了,咱们自然不敢怠慢。但是若是宗室的皇亲们都不肯配合,请恕本侯实在没这个胆子抢这个风头。” 曾大人负手摩挲着指腹,这些话肯定不是柳咸自己想的,八成是他手下的那些幕僚想出来搪塞承天府衙门的。不过这个理由倒是十分的现实也很拿得出手。为了怕得罪别人自己也不敢出头,确实是很符合上雍这些权贵圈子里的人们的想法。 不过,这些事情早在最初承天府上下就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曾大人也并不含糊,笑眯眯地从案上去过一份卷宗笑道:“实不相瞒,大人担忧的事情下官自然也考虑过。陛下也忧心诸位虽然有忠君报国之心,却碍于情面不好出头。所以,下官已经得了陛下的旨意。陛下钦点了好几家,下令三日之内这些人若是还不配合的话,就将其名下所有田地都已贪墨抄没归入国库。而且,还要治其一个欺君之罪。这其中有两家国公府,一个郡主府,两个侯府,还有一个一品大员的府邸。如此一来,柳咸想必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对上笑容满脸的曾大人,柳咸只能脸色铁青的哑口无言。 大堂里一时间有些尴尬,好半晌柳咸方才问着曾大人冷冷地道:“曾大人,凡事适可而止。” 曾大人笑容不改,“多谢柳侯教诲。” 柳咸冷哼了一身,转身拂袖而去。柳荣等人见柳咸走了,自然也不敢再留下了,连忙跟了上去。 “曾大人,告辞。”走在最后的柳浮云拱手道,也是柳家唯一还有几分风度涵养的人了。 曾大人心中暗暗叹气,“浮云公子慢走。”想了想,曾大人还是劝道:“浮云公子,承天府此事从未想过针对何人,实在都是为了朝堂。公子深明大义,还望能够劝一劝令尊。” 柳浮云淡淡一笑,并不置可否,目光淡淡的从大堂里扫过道:“怎不见陆大人?” 曾大人道:“哦,陆大人?他今天有事,并不曾来过衙门。” “原来如此,告辞。” “不送。” 原本还挤满了人的大堂顿时清净了下来,等到柳浮云的身影在门口消失曾大人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淡了下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一直站在堂下没有开口的杨圭皱眉道:“大人,柳家人素来不讲理,他们不会对大人下手吧?” 曾大人有些疲惫地坐了回去,无奈地道:“就算是这样,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本官跟陛下将柳家加入这第一批抄没的名单里去,足以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但是陛下却顾虑贵妃娘娘的身体和腹中皇子再三犹豫还是没有同意。也幸好柳家人如今也担心柳贵妃的身体,否则让柳贵妃在陛下面前多磨几次,只怕陛下就当真要同意直接将柳家的账目全部给撤了,那样的话,咱们的事情就更加没法做了。” 杨圭也叹了口气,忍不住问道:“若是时间过了这些人还是不肯配合,难不成朝廷真的能直接将这些田地都收归国库?” 曾大人挑眉道:“这个么就看陛下的决心和这些权贵们到底能折腾到什么地步了。”这两天上朝,许多人看他的神色都不太友善。曾大人估摸着,只怕弹劾自己的折子也该差不多要上了。 烦躁的拍了拍额头,曾大人道:“去叫少雍” “大人,陆大人不在城里。”杨圭同样的看着自家大人道。 “”本官为什么要一时心软愧疚同意让他休假?本官为什么要愧疚?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陛下的意思,跟本官有什么关系?本官自己还顶着一大摞的黑锅呢。磨了好一会儿牙,曾大人忍不住怒吼道:“让他立刻给我回来!” “” 柳家一行人出了衙门大门,脸色还有些不善的回头去看相比平时显得格外热闹的承天府大门口。柳荣挤到柳咸跟前道:“爹,难道就这么算了?这个姓曾的,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若是不教训教训他,别人还当咱们柳家怕了他了!” “闭嘴!”柳咸烦躁地斜了柳荣一眼,没好气地道:“若不是为了你,本侯何必专程跑这一趟丢人现眼?你还想砸了承天府大堂?你怎么不去砸了御书房呢?一大把年纪了,你若是有浮云半分省心,我就没这么多烦心事了!” 原本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柳荣就有些拉不开脸,又听到柳咸提起柳浮云,柳荣的脸色更是有几分狰狞扭曲了。他跟柳浮云无论是生长环境还是所受到的教育熏陶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是跟寻常落魄人家的野孩子一眼长大的,柳浮云是按照上雍皇城中最优秀的世家公子的标准培养出来的,无论如何他永远也学不会柳浮云身上的气质和风度。强行去模仿,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但是这难道是他愿意的,每次听到别人将他跟柳浮云相提并论,柳荣心中就像是被油煎一般的痛苦难受。被自己的父亲这样,这种痛苦和愤怒就更加的深重了。 柳荣忍不住恨恨地瞪了柳浮云一眼,语带嘲讽地道:“既然爹觉得十三弟厉害,儿子也想听听十三弟有什么高见能够解决眼下的问题。” 听他这么,柳咸也忍不住看向柳浮云。虽然很多事情的想法这个儿子都跟他不和,但是柳咸从来不否认这个儿子的优秀和聪慧。从到大,无论什么事情交给他他都能办得妥妥帖帖,从来没有出过一丝纰漏。柳咸也想知道,眼下的事情儿子会不会有什么解决方法。 柳浮云沉默的摇了摇头,柳荣脸上讥诮的神色更重。正想要再嘲讽几句,就听柳浮云淡淡道:“父亲,这是陛下的旨意,是朝廷的政令。承天府的公告我看过,设计的天衣无缝。就算有漏子可钻,也绝不会是能让柳家这样的人家钻过去的。”若是连柳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都能随意钻过的漏洞,那承天府现在就可以歇歇别费事了。承天府尹曾大人他也接触过几次,行事风格也颇为熟悉。这样缜密的政令措施不像是他的手笔,反倒像是 柳咸皱眉,“难道就这么认了?” 柳浮云一看就知道柳咸根本不会同意交出那些不属于柳家的产业,那毕竟是柳家很大一部分收入的来源。在如今柳家的产业连续遭到打击的时候,柳咸就更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点东西了。而且,就算是柳咸同意了也没用,柳家确实是他了算的,但是那些产业是分别挂在很多人名下的。那些人只会比柳咸更缺钱,也更舍不得这些收入。 柳浮云摇摇头道:“再看看吧,且看谁磨得过谁。”完,柳浮云便不再理会众人,负手向前走去。 “爹,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柳荣有些恼怒地道。 柳咸倒是早就习惯了柳浮云这个态度根本不以为意,但是眼下柳家的事情却不能真的如柳浮云得那般再看看吧,思索了片刻,柳咸沉声道:“去怀德郡王府!” 柳家,或者是京城的权贵们的反击果然来得又快又猛,第二天的早朝上,曾大人就被如雪花纷飞一半的弹劾折子打得晕头转向。原本在朝中人缘还算不错的曾大人仿佛突然成了人人厌恶的存在,不管是曾经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统统都看他不顺眼了。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杀父之仇,自然不单单是看不顺眼而已了。即便是京城里一些素有清廉之风的老臣也对曾大人极为不满,显然许多事情一旦关系到自己的利益,所谓的对错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更何况,这种事情从前朝到如今一直就存在,从来也没人过不对,现在怎么突然就是错的了?可见确实是某人为了政绩功劳,在陛下面前进谗言了。 曾大人在朝堂上被叮出了满头包,回头进了御书房还被昭平帝明里暗里的敲打了几句。主题当然就是对柳家下手不要太狠了,适可而止。毕竟是贵妃的娘家,贵妃如今正怀着龙子,心情很重要云云。郁闷的曾大人险些都想要当场哭出来挂冠求去了。这就是跟了一个不靠谱的主子的下场啊。 回到承天府,将官帽随手一扔,曾大人再一次发出怒吼,“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将陆少雍叫回来!!” 被人惦记着的陆大人此时正十分悠然站在庄子后面一处水潭边的树荫下提笔作画。不远处,水潭边的石头上,谢安澜穿着一身浅蓝色轻便布衣,正半躺在一块石头边上闭目养神。她身后,谢啸月团成一团让她当真靠枕靠着。毛茸茸软乎乎的灰毛自然比冷硬的石板舒服多了,于是谢安澜脸上的神色也越加的柔和起来。 昨天谢灰毛平生第一次山上打猎,一时忘形在山上跑到半夜才回来。谢安澜就像个不放心自己孩子第一次出门的父母,暗地里跟了半夜。最后发现谢啸月并没有真的被她教成一条什么都不会的家养犬类,这才放心的下山。只是半夜没睡,这会儿坐在水塘边的树荫下,阳光透过树荫稀稀落落地照在身上。还有微风轻轻拂过,清凉舒适的让人昏昏欲睡。 等到陆离画完了画走过来,谢安澜已经在靠着石头睡着了。 谢灰毛趴在石头上望着走过来盯着自己的陆离,懒洋洋的甩了下尾巴。陆离冷眼瞥了他一眼,没话。 好一会儿,谢灰毛还是占了起身,看看陆离转身跳下了石头朝着远处隐隐有孩子嬉闹的地方奔去了。 陆离走到谢安澜身边坐下,伸手替她拂开了散到脸上的发丝,谢安澜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抬起头将自己枕到了他腿上,有些困顿地声音问道:“画完了?” 陆离点点头,“告诉过你不要管它。” 谢安澜唇边掀起一抹笑意道:“没什么,以前也经常熬夜,现在倒是娇气了。” 陆离轻哼一声,一只手漫不经心的轻抚着她的发丝,一边道:“今天我该回城了。” 谢安澜睁开一只眼看他,道:“现在衙门里肯定忙得不可开交,曾大人肯放你一天假就已经不错了。陆离微微蹙眉,道:“你跟西西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让那个方信也过来吧。” 谢安澜立刻抬手抓住了他落在自己头上的手,盯着他的眼眸正色道:“有危险?” 陆离摇摇头道:“不至于,只是最近城里会很乱。” 谢安澜坐起身来扭头看他,“那有什么关系?西西又不怎么出门,城里再乱,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陆离挑眉道:“你不是想要出来玩么?既然出来了,多玩两天也没什么。” 谢安澜嗤之以鼻,“本大神正是要纵横天下的时候,还没有采菊东篱的境界。另外,就陆英那三脚猫的功夫,真有事他也没什么用吧?” 陆离皱眉,有些认真的思考陆英的功夫是不是属于三脚猫的境界。还没等他想明白,谢安澜又悠然地补了一刀,“陆英也就罢了,好歹自保是不成问题。陆四爷你万一又是是打算拖一只三脚猫的后腿么?你不觉得愧疚?还是打算让整个京城都知道,前些日子承天府衙门真的没有冤枉你?” 陆离叹气,正想要什么,只听一缕劲风穿过树林激射而来。谢安澜眼眸一沉,一把推开了陆离,“让开!” 一支羽箭从两人之间的空隙传了过去,钉在了身后不远处的树干上入木三分。 谢安澜眼眸冷厉,回头对陆离道:“躲好了,别出来。”一只手指抵在唇边,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远处,谢啸月嗷的叫了一声,整个身形仿佛一道灰色的影子朝着树林里狂奔而去。陆英脸色也是一凝,正想要追上去却看到不远处正在跟朋友玩耍的西西,立刻停住了脚步反身向西西跑去。 树林里随着谢啸月的怒吼声,然后响起了人类的惊叫声。 谢安澜扭头去看陆离,陆离朝她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我。”他只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并不是真的杀不了人。谢安澜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这才点点头朝着谢啸月的方向而去。 林子里,几个穿着寻常百姓衣衫,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老百姓的男子正在跟一条半大的狼纠缠着。其中一人倚坐在树下,伸手捏着自己的一条腿,旁边地上还有落下的弓箭。显然是突然从树上摔下来的结果。剩下的三个人有些气急败坏,“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狼?!” 谢啸月昨天刚刚山上一展身手,此时正战意浓烈。他虽然还不够强壮,但是平时谢安澜也针对性的做过训练,动作敏捷远非一般的狼或狗能比。东窜西跳,时不时还能扑上去给对方来个亲密的接触。若不是对方伸手都还不错,不定就要遭到谢啸月的狼吻了。 谢安澜脸色一沉,腰间的软鞭一抽就朝着树下的人卷了过去。对方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个蓝衣女子出手竟然如此狠戾,但是他腿脚不便只能狼狈的往旁边扑冷冷倒闪过了这一鞭子。谢安澜一笑,下一鞭子直接朝着他的腿上挥去。旁边的人见状连忙扑过来横刀一档挡住了这一鞭,但是他的刀却被鞭子缠住了。那人连忙用力一拉,想要借刀锋之利隔断鞭子。却不想这鞭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竟然割不断。反倒是被谢安澜一用力,刀直接脱手被甩到了谢安澜身侧的空地上。 “灰毛,去那边。”谢安澜叫道,同时指了指身后陆离所在的方向。 谢灰毛嗷呜一声,有些意犹未尽却还是乖乖的放弃了对手转身朝着树林里面跑去。 谢安澜朝着跟前三个男子冷笑一声,道:“几位既然来了,想来不会只是为了放个冷箭的吧?” 对面的人正要话,银白的软鞭却已经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三个男子心中叫苦不迭,来之前他们就知道这个女子据是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但是谢安澜的身手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不仅是身手好,出手也狠,身手这么漂亮的女子当真是少见的很。此时他们却没有心情称赞谢安澜的身手,因为他们竟然打不过这个女人! 三个人围攻一个女子久久不下还隐约有些落了下方的意思,让三人都忍不住有些变色。对视了一眼,其中两个人联手逼开了谢安澜,另一人飞身扑过去抓起那受伤的男子飞奔而去。另两人见同伴脱身,立刻也不再纠缠,拜托了谢安澜朝着树林外跑去。 谢安澜原本想追,却听到身后传来谢啸月的叫声,脸色微变转身朝着水潭边上飞奔而去。 题外话 么么哒今天二更哟亲们谢谢亲们的支持,粽子节要到了,提前祝大家粽子节快哟月底例行求月票·还有票票的亲们快来投投投月票不用过期作废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二十章 满头包的曾大人(一更) 第二十章 满头包的曾大人(一更) 第二十一章 化尸丹?(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一章 化尸丹?(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一章 化尸丹?(二更) (( ))谢安澜回到水潭边上的时候谢啸月正在跟一个一看就跟刚才那几个人是一伙的人厮打的兴起。d7cfd3c4b8f3确切的,是谢啸月一个狼兴起,至于那个人正悲催的被谢啸月扑到在地上撕咬。谢啸月是一只很有分寸的狼,它并没有咬伤那人,只是整个扑在人家身上令人惊恐的狼嘴凑上去,将湿哒哒的口水滴了人家一身,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无论是什么人,赤手空拳的被一只狼给扑了,那都绝对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 陆离站在一边看着,他脚下躺着一个已经不知是昏过去还是死了的人。 谢安澜暗暗松了口气,快步走到陆离身边一边解救了那被谢啸月恐吓的倒霉蛋。 “灰毛。” “嗷呜呜…”谢灰毛兴奋地舔了那人一口,才摇着尾巴跳了下来走到谢安澜身边。谢安澜赞赏的拍拍它的脑袋,灰毛乖巧地坐在地上眼神高傲地睨视着地上的手下败将。 谢安澜俯身看了一下倒在陆离脚边的人,发现还有气才放下心来。无缘无故死了个人是很麻烦的,如果要毁尸灭迹就更麻烦了。 谢安澜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陆离,她以为陆离只会研究那种一招致命的武器,原来还有能迷晕人的啊? 陆离想了想,从袖中抽出一个东西递给她。谢安澜结果看了一眼,立刻就没什么兴趣了。其实就是最普通的机关暗器,不用发暗器的人会武功什么的,只要离得近就是孩子拿着都能伤人。不过这种东西关键在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谢安澜对某人的了解,估计是刚一照面对方连开口都来不及就直接中招了。 又瞥了一眼地上的人,也不知道谢啸月到底是害了他还是救了他。 这个玩意儿只能放到一个人,如果这位也跟着动手的话,陆离可能真的会出手杀人。 地上那位觉得很冤枉:他们根本没打算杀人啊,如果要杀人的话,怎么可能只放了一支冷箭就算了? 谢安澜走过去,抬脚踢了踢那个刚刚跟一匹狼搏斗过的勇士,问道:“什么来路?” 男子无力的望着谢安澜,沉默。 谢安澜笑颜如花,“看起来你很喜欢我们家灰毛?”听到自己的名字,谢灰毛高兴的嗷了一声。 陆离也走过来与谢安澜并肩而立,居高临下的望着一身狼狈的男子,道:“你主子让你来干什么的?” 继续沉默。 陆离俯身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塞进了男子嘴里。男子极力的用舌头顶住,想要将东西吐出来。陆离也不勉强,只是问道:“实话,不难吧?” 男子不语,陆离点点头,“我明白了。”抬起男子下巴往上一抬,那本就不大的东西在融化了一部分之后直接划入了对方的喉咙。男子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起来。 谢安澜有些好奇,“你给他吃了什么?” 陆离淡定地道:“化尸丹。看起来是死士,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用这个方便干净。” “跟传中的化尸水是一个东西?”谢安澜兴致勃勃地道。 陆离点头,地上的男子痛苦的捂住了肚子,一脸看变态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俊雅男子和美丽女子。对活人用化尸丹什么的… 他觉得肚子好痛,好像整个人开始从肚子里要被融化了一般。想到此处,就觉得肚子更加火辣辣的痛了起来,终于忍不住眼皮一番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谢安澜搂着自己胳膊站在旁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蠢,怎么可能是死士?”化尸水什么的,塞进嘴里最先腐蚀的就是他的嘴好不好? 陆离淡定地道:“我就是随口一,死士当然不可能这么蠢。” 谢安澜不解,“这些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想要伤人,到底是什么人?”若是跟陆离有仇的人,也不可能随便派这么几个人过来,而且还完全没有下杀手。陆离摇摇头道:“不知道。” 谢安澜有些稀奇地看向他,“你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陆离挑眉,“我有不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但是却大概知道他们不是谁的人。” “哦?”谢安澜表示洗耳恭听。 陆离道:“这种没什么恶意的试探,或者只是想要伤我而又不想杀我的人,总归不会是那几位王爷的手笔。”那几位王爷现在肯定也没人对他心怀杀机,但是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派人来做这种事情。陆离敢打赌,现在这些人的注意力大概都在承天府那位的身上。至于陆离,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六品官,没有人会认为这样一个角色能够推动什么事情,所以如今这事儿闹得天翻地覆,主意虽然是陆离出的,但是权贵们对陆离的怒火其实并不怎么旺盛。当然,迁怒的不算。但是既然还没有人想要刺杀曾大人,自然也就更不会有人想要刺杀陆离了。 谢安澜耸耸肩,问道:“这两个人怎么办?” 陆离想了想道:“他们应该不会知道什么有用的事情,教训一顿放了吧。”这种身手不怎么样的,还没有杀机的人,逃脱不了被抓的可能性很大。对方既然派这样的人来,明根本就不怕他们泄露什么秘密,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知道什么大秘密。 谢安澜突然想起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泉州街头遇到的那几个流氓。若有所思的瞥了陆离一眼道:“我觉得这人的行事风格有几分四少你的影子啊。” 陆离仿佛没听懂她翻旧账的嘲讽,温依旧,“聪明人做事很多时候总是大同异的。” “……” 陆英过来看到地上横着的两个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是出城散个心怎么也能遇到这种事情? “什么事?”陆离回头问道。 陆英恭声道:“四爷,城里来人了。” “承天府的人?” 陆英点头,佩服自家主子料事如神,“曾大人让人告诉四爷,请您一定,立即,马上回去!” 陆离并不在意曾大人的急切,问道:“人在哪儿?” 陆英道:“在院里等着呢,是等着四爷一起回去。”言下之意,您不回去他们就不走。 陆离点点头,吩咐道:“跟谢啸月一起把这两个人处理了。”便拉着谢安澜往外面走去,“把我的东西收回来。”他的画还放在另一边的桌上呢。 “……”四爷,你是打算让我把这两个人喂了谢啸月么? 看到陆离和谢安澜回来,两个奉命而来的衙役都松了口气,连忙上前道:“陆大人,府尹大人请您……” 陆离直接打算他们的话,“昨天和今天谁去衙门找曾大人了?” 衙役呆了呆,老实地答道:“今天没有人找大人,不过昨天柳家的大公子在大堂里大闹了一场,然后柳侯和浮云公子也来了。今天大人一从宫里回来,就吩咐的们来找陆大人了。” 陆离点点头道:“明白了,你们先回去。” “大人…。”两个衙役立刻苦了脸,曾大人吩咐他们了,必须看着陆大人回城,而且必须今天就回来。谁让倒霉的曾大人昨天批假的时候一时心软忘记了给时限呢。 陆离无语地道:“你们先会去,我们要收拾一番,今天就回。” 两个衙役陪着笑道:“的们等着大人,也能给大人帮个手什么的。”真正的理由是他们不想回衙门去面对曾大人的低气压以及衙门如今紧张的气氛。 陆离不置可否地拉着谢安澜直接进门去了。 “爹爹,娘亲!”西西听到声音欢快地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芸萝。陆英突然将西西抱回来,还吩咐她心看着最好寸步不离,芸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听话的一直跟着西西也不让他出门。西西年纪倒是比芸萝更加敏锐,没有听到谢安澜和陆离的声音之前他根本就不出门。 谢安澜俯身抱起西西,有些歉意的道:“西西,咱们要回去了。过些日子在出来玩儿好不好?” 西西乖巧地点头,“嗯。” “真是乖孩子。”谢安澜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含笑赞道。 突然要回去,将谢啸月放归山林的计划暂时搁置。想要让谢啸月乖乖呆在山里,谢安澜最少也得留下来看几天,否则还不知道这家伙会干出什么事来呢。不过昨天谢啸月在山里的活动让谢安澜放心了一些,只得暗暗在心中盘算着,每隔几天自己或者让陆英带着谢啸月出城跑跑好了。其实若不是怕吓到人的话,谢安澜很想把谢啸月扔到灵武寺的后山上去。 原本也没什么收拾的,很快大家就准备启程回京了只留下陆英处理那两个俘虏。让谢安澜有些意外的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庄子上不少孩子都跑来送西西,仿佛十分恋恋不舍的模样。还有人送了西西分别的礼物,叮嘱她要时常来玩。西西很是大方的挥手表示知道了,让大家回去,下次来会带礼物给大家。朋友们听了西西的话,纷纷朝他挥手四散开去。 谢安澜略有些惊叹:西西朋友人缘很不错啊。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二十一章 化尸丹?(二更) 第二十一章 化尸丹?(二更) 第二十二章 天子的意图(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二章 天子的意图(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二章 天子的意图(一更) (( ))进了城陆离连家都没回,直接被人请回承天府衙门上班去了。d7cfd3c4b8f3谢安澜只得无奈地独自带着西西回家,刚在外面玩了一天,乍然回到安静的家中连谢啸月都没有回来,西西有些蔫蔫的。谢安澜也只得摸摸他的脑袋,爱莫能助。不过西西朋友很会自我调节,蔫了一会儿就打起精神来打算准备下次见面给伙伴的礼物了。见他的人儿自己在房间里东翻西找也不知在忙碌什么,谢安澜便也笑笑不去管他了。 晚一些的时候陆英才带着谢啸月从外面回来了。将谢啸月赶去后院玩儿,谢安澜坐在书房里听陆英汇报他的处理结果。 “放走了?”谢安澜问道。 陆英点了点头,四爷让放走自然是要放的。 谢安澜挑眉,“放走之前,就没有做点什么?” “做点”陆英眼睛转了转,有些歉疚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属下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问些什么出来,不过好像没什么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一个刚刚倒闭不久的镖局里的武师。没有事做无法糊口才接了一个人的匿名委托。对方也不要他们做别的什么,只要朝着四爷放一箭就可以了。不能死只能伤,就算被抓住了也只会坐一段时间的牢还不会太长,但是对方给了他们一大笔钱,所以他们就干了。不过他们不知道四爷是当官的,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惹了仇家的有钱人而已。” 谢安澜托着下巴,“只能伤不能死?” 陆英点头道:“那两个人是这样的,他们都拖家带口,如果是要杀人的事情他们根本不会接。” “有意思,是谁呢?”谢安澜思索着,陆离不是那几个宗室王爷,也不知道他猜的准不准。不过也对,如果是那些人,根本用不着去雇那些不靠谱的武师,自己手底下随便一个侍卫只怕也比这些武师靠谱得多。 “或许并不是什么试探?伤了陆离对谁有好处?”谢安澜喃喃道。 陆英道:“现在的话,应该是那些名下有很多田地需要退回原主或者被收归国库的人吧?” 谢安澜道:“若是这样,那范围可就有点大了。”大半个京城的人都是怀疑对象,“而且,如果是这些人的话,不是更应该去对付曾大人么?招陆离有什么用?”主意是陆离出的没错,但是少了陆离一个六品官对局面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或许对方根本就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要泄愤呢?”陆英道。 谢安澜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若是如此,那对方就不会吩咐什么只许伤不许死了。更不会费劲那么多的周折去招那些武师去,陆离又不会武功,随便找个人去敲一顿闷棍不是更解气?” 敲四爷闷棍?上一次想要对四爷不利的那几个人的尸体现在还不知道躺在哪儿呢。 谢安澜叹了口气,道:“算了,对方做得如此缜密,咱们想要查出什么线索只怕是难了。以后心一点你家四爷的安全。” 陆英点头称是。 陆离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回来,家里倒是迎来了另一位客人——苏梦寒。自从陆离进入承天府当值以后,苏梦寒似乎就时不时的进出陆宅,大摇大摆毫无遮拦。若不是陆离和高阳郡王之间依然没有什么联系,只怕外人都要以为这位今科探花是不是已经投靠高阳郡王了。 苏梦寒来的时候谢安澜与西西刚刚用过晚膳,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明月已经爬上了天空,一袭白衣的苏梦寒便在踏月而来,险些看呆了站在谢安澜身后的芸萝姑娘。 “陆夫人,在下又打扰了?”苏梦寒含笑道。 谢安澜抱着西西坐在屋檐下的椅子里晒月亮,看着玉树临风的苏公子忍不住挤兑道:“怎么会?苏公子来的刚刚好。若是早来一步我们晚膳还没用完怎么招待公子?” 苏梦寒有些忧郁,“原来夫人竟然连一顿晚膳都舍不得招待在下?” 谢安澜撇撇嘴懒得配合他做戏,俯身将西西放到地下。西西看看苏梦寒,还是有些欢喜的走到了他跟前,这些日子虽然苏梦寒来得并不频繁,但是西西见到他的次数已经是过去几年的总和了。对于这个不常见,但是很疼爱自己的舅舅,西西还是很喜欢的。 苏梦寒看着眼前乖巧精致的“女孩儿”,原本即便是带笑也有几分冷漠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俯身摸摸西西的脑袋笑道:“晞儿昨天出城去了?好玩儿么?”西西点了点头,“好玩儿。” 谢安澜靠在椅子里懒懒地看着苏梦寒问道:“苏会首是来找陆离的,还是来探望西西的?” 苏梦寒抬头笑道:“都在一处,自然是一起了。” 谢安澜摊手道:“那苏会首大概要失望了,陆离还没回来。” 苏梦寒了然地点头道:“看来承天府确实是遇到大麻烦了。” 谢安澜微微蹙眉,看着苏梦寒示意他清楚。苏梦寒站起身来抱着西西走到院子里的石桌边上坐下,方才道:“今儿一早整个早朝上都是人在弹劾承天府的曾大人。你们昨儿才出城,今天就回来了,应该也是曾大人让人请陆大人回来的吧。” 谢安澜点头,苏梦寒笑道:“那些权贵不能违抗陛下的旨意,但是陛下的旨意也是需要有人去执行的。他们既然不能去对付皇帝陛下,自然只能对付执行陛下旨意的人了。一旦曾大人被弹劾倒下了,整个承天府就会群龙无首。别是土地和夏税的问题了,新上任的承天府尹要将原本承天府治下的事情打理妥当没有大半年时间只怕也办不到。到时候谁有空去管他们?” 谢安澜偏着头看他,“苏会首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 苏梦寒淡笑道:“我在意什么?”无论是朝廷的税收还是这些权贵们的收入对他来都没有任何意义。 谢安澜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这些对苏梦寒来没有什么意思也就难怪他如此悠然了。 “苏会首没有兴趣,难道高阳郡王也不感兴趣?” 苏梦寒笑道:“所以,今天早上参曾大人的人中也有高阳郡王的人。” 两人正话间,陆离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坐在院子里的苏梦寒,微微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苏梦寒站起身来,笑道:“自然是有事情想要与陆大人商量。” 陆离点点头,走到谢安澜身边示意到书房谈。 西西被交给芸萝送去睡觉了,三个大人才移驾到书房议事。 坐在书房里,陆离有些疲惫的微皱了一下眉,不着痕迹地靠在了身侧的扶手上。今天从回到衙门就开始忙,忙着处理那些成堆的账目,忙着应付上门来找麻烦的权贵官员,还要处理承天府的日常事务,还要替曾大人参详一下他被人参的那些罪名那些事子虚乌有的,那些是可能有点关系的,想办法让他能在承天府的位置上继续待下去。虽然曾大人的模样看起来其实更想让那些官员直接把他弹劾下去算了。 这么连轴转的忙碌下去,即便是陆离这样处理事情算得上是效率惊人的人,也累的不清。因为永远都有事情源源不断的而来,无论你处理了多少,手里还没放下后面的事情又来了。陆离倒是有些羡慕徐治中那个慢悠悠的老头子了。你就是急死了,他还是那么慢,你也没辙。 抬手揉了揉眉心,陆离直接了当地问道:“苏会首有什么事?” 苏梦寒皱眉道:“现在承天府这事,你们当真打算做到底?” 陆离淡淡道:“这事如今已经不仅仅是关系到承天府的夏税了。” 苏梦寒道:“我自然知道,若是成了对东陵的国库甚至是整个东陵的百姓都有莫大的好处。但是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你们能够顺利进行下去的可能性基本就没有。”区区一个承天府,即便是有皇帝在背后支持也未必能够对抗整个上雍乃至整个东陵的权贵,更何况,宫里那位会不会全力支持他们还不好。 “我知道。”陆离淡然道。 苏梦寒皱眉,“既然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白费力气么?” 陆离看着苏梦寒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有好处,而且一定十拿九稳才能去做。有的事情,或许现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好处,但是以后却未必不会有。更何况,现在这件事,承天府必须做,否则承天府的税收入不敷出。曾大人也必须做,不然他陛下心腹的位置摇摇欲坠,陛下也要做,不然他拿什么来转移你们的注意力?” 苏梦寒一怔,“陛下” 陆离淡笑道:“苏会首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么?如今这个时候宗室权贵们都在忙着跟承天府斗法,谁还记得宫里那位已经有六个多月身孕的贵妃娘娘?” 苏梦寒皱眉道:“你是,陛下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支持曾大人,是为了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柳贵妃身上移开?” 陆离淡然笑道:“柳贵妃怀的未必就是个皇子,就算是生下来一个皇子想要养大也不容易,以后想要动手总是会有机会的。但是如果让曾大人将这个政令推行下去,许多权贵都会损失惨重吧?毕竟,真正的大家族的产业,可不仅限于雍州。就算是高阳郡王,在雍州以外的地方的产业应该比在雍州多得多。这个政令若是推广整个东陵,对王爷们来出了银钱的损失,最大的危险是会暴露出他们所拥有的财富和关系网吧?”这才是这些人竭力反对的最大原因之一。 苏梦寒叹了口气,道:“我现在相信陛下对柳贵妃是真心的了。”为了柳贵妃肚子里那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皇帝竟然能够如此的殚精竭虑,也算是不容易了。能做到这个地步,显然就不单单是被美色所惑了。 陆离不置可否。 谢安澜端着一盅汤进来,无声的放在了陆离面前。盖子揭开,一股令人食欲大开的香气在书房里飘散开来。陆离抬眼看向谢安澜淡然一笑,低下头喝了一口汤,立刻觉得累了大半天有些隐隐抽痛的胃无比贴慰起来。 看着两人默契十足的互动,闻着那淡淡的香味,苏梦寒也忍不住抬手拂了一下自己的胃。他身体不好,一向都是食欲欠佳,平时吃的极少,却从来不会觉得饿。吃饭倒更像是一种为了维持生命而进行的必须事项而不是因为自己想吃了。但是这会儿,他却觉得自己真的有点饿了,可惜书房里的两个人,谁都不会记得问问他要不要也吃一点。想到此处,苏梦寒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了。 努力忽视那盅汤对自己的影响,苏梦寒继续道:“既然你知道皇帝不是真心支持你们的,还要继续?” 陆离一脸平淡,“这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么?” 苏梦寒道:“按理不能,但是我还是觉得” “不用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陆离道,“总要有些事情做,这京城里才热闹。” 苏梦寒道:“确实是热闹,看今天的情形我都要以为宗室王爷们要和世间权贵特别是柳家冰释前嫌了。”昭平帝来这么一招,倒是让原本都在隐隐针对柳家的人停下了动作。显然是有先一致对外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标准将柳家划分成内人的。” 陆离道:“你若是着急,其实也很简单。” 苏梦寒扬眉,表示洗耳恭听。 陆离道:“虽然世家权贵和王爷们现在很忙,但是京城里却依然还是有人很闲的。” “宫里的女人?”苏梦寒恍然大悟,只是“如今宫中的权利都在柳贵妃手上,即便柳贵妃如今身怀六甲却也没有将权利交出来。宫里那些女人更是早就被皇帝和柳贵妃吓破了胆子,只怕没什么用处。” 陆离道:“让她们直接去对付柳贵妃,她们自然没有这个胆子。”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是一点就透。不过怎么将手往宫里伸倒是个问题,苏梦寒在宫里自然也是有人的,但是经过了上一次西西被劫的事情之后清洗了不少,如今能用的人却不多。不过很多事情其实不需要自己动手的,不是么? 苏梦寒沉默的思索着,陆离沉默的喝着汤并不在多什么。苏梦寒其实并不需要他提点什么,之所以专程来过问,八成还是想要通个消息免得到时候大家一个不心消息不对路误伤自己人而已。只有剩下两成是想要听听他意见的意思。 也不知苏梦寒想了些什么,良久之后才抬眼看了书房里并肩而坐的夫妻俩一眼,笑道:“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两位了,在下先行告辞。” 陆离点头想要起身,却被谢安澜一把按住,道:“我送苏会首出去。” “也好。”陆离也不反对,他今天确实是有些累得不想动了。 两人起身走出了书房,一路往大门外走去。苏梦寒如今既然光明正大的来陆家,就不必偷偷摸摸的出去,反倒是引人怀疑。月色幽暗,两人并肩走而行不紧不慢,苏梦寒看了看身侧的女子笑道:“陆大人和夫人的当真是鹣鲽情深,令人羡慕。” 谢安澜诧异地道:“我还以为苏会首不食人间烟火。” 苏梦寒无奈,“苏某挣扎凡尘苦海,岂会不是人间烟火?不过是没有陆大人运气好罢了。” 谢安澜道:“是苏公子心怀大事,不肯用心去找吧?” 苏梦寒挑眉,“难不成夫人是陆大人用心去寻来的?” 谢安澜哑口无言,这个还真不是。 “所以我才,陆大人运气好啊。” 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大门口,再次告别,苏梦寒带着人披着满身月色漫步而去。谢安澜回到书房的时候,陆离已经靠在椅子里睡着了。索性陆离书案后面的椅子并不是一般喜欢的雕花大交椅,而是可以两人并坐的类似于软榻一类宽大椅子。只是比软榻高一些,宽一些,一个成年男子躺在上面还是有些短了,但是陆离只是半躺着倒也还好。不过看他熟睡的模样,只怕舒不舒服也并不在意了。 想了想,谢安澜还是没有去打扰他。转身从里间取出了一个薄被盖在他身上,方才收起了桌上的已经喝完了汤的汤盅,转身出去。 回到城里陆离忙着衙门的事情,苏梦寒忙着去折腾他的不知道什么大计去了,谢安澜都帮不上忙也就只好转身去折腾自己的事情了。 谢宅里,好几天没有出现在谢公子终于又回来了。倒是让进了府之后除了第二天上午见过一次就再也没有见过主子的新来的下人们惊喜莫名。府中原本的老人倒是习以为常,他们家公子原本就是神出鬼没的么,她们早就习惯了。 “公子。”刚一进门管事就带着人迎了上来。谢安澜随意扫了一眼,便在管事身后的人中看到了那个叫红香的丫头。让规规矩矩的跟在管事身后,一眼也不多看一句也不多,面色却比刚被谢安澜带回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也只是一眼扫过,谢安澜便不再管她,只是朝管事点了点头问道:“这几天可有什么事儿么?” 管事道:“昨儿穆公子来了一趟,属下告诉穆公子公子有事不在家,回来就禀告公子。穆公子也没什么要事,便走了。还有公子吩咐王掌柜和孙掌柜准备的关于开铺子的计划,他们也呈上来了。只是还需要公子亲自过目。” 谢安澜满意地点头道:“回头送到我书房,派人去穆家送个信儿,看看穆兄在不在,有空的话,我请他去沧海楼用午膳。” “是,公子。”管事点头,转身吩咐身边的人去办事了。 谢安澜慢悠悠地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路过中庭的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方信在院子的一角练功。谢府并不算大,自然也没有专门的练武场,所以方信也只能随便找个地方练功了。养了这几天,虽然还没能让方信的身体恢复原本的健康,却跟红香一样气色好了许多。 “方信这几天怎么样了?”谢安澜问道。 管事道:“请大夫给他看过了,身体有些虚弱,不过他还年轻再养养就能恢复。只是他的左手却是伤的太久,没办法了。武功倒是十分,咱们府上也有几个会些拳脚的年轻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听了公子的吩咐,这几天他也教了下面的人一些功夫。看着像是军中出身的。”陆离能够看得上眼的人,自然都不简单。这管事自己不会武功,但是见识却不少。 谢安澜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不远处的方信招了下手。 这么几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方信自然不会察觉不了。只是看到对自己招手的白衣少年,放心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他前几日那个逛青楼,调戏花魁,盖郡王麻袋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自觉自己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的了,却也从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少年人。偏偏,这个少年还是他的以后的主子。每看到他一次,方信就觉得自己未来绝对没什么福气享受平静的日子。 虽然心里活动丰富,方信还是一脸平静的走到了谢安澜跟前,“公子。” 谢安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身体好了么?” 方信点头,“公子若是有什么事,尽管丰富。” 谢安澜有些为难,方信能力是够了,但是他以前是景宁侯府的人而且还是得罪了人被卖出来的。现在跟着她自然没问题,谢无衣只是一介平民遇到那些王孙权贵的机会并不多。但是如果跟着陆离的话,就有些麻烦了。想了想,谢安澜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方信是护卫统领,让他做一个贴身侍卫倒是有些屈才了。而且一个六品官身边跟着这么一个一看就来历不凡的侍卫也不太像样。在城里的话,陆英也勉强够应付了。 想到此处,谢安澜也就不再多想了。只是点头道:“看来气色不错,一会儿陪我出去吧。” “是,公子。” 题外话 亲们端午节快么么哒,吃粽子么?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二十二章 天子的意图(一更) 第二十二章 天子的意图(一更) 第二十三章 拒绝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三章 拒绝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三章 拒绝 (( ))去穆家的人很快回来禀告,穆公子中午在沧海楼恭候公子大驾。d7cfd3c4b8f3于是,处理完了手中的事务,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谢安澜就带着方信往跟穆翎越好的沧海楼而去了。 沧海楼是一家新近开业的酒楼,布置的风格却与静水居有几分相似。最要紧的是,它距离静水居也不远。原本因为静水居关门而有些败兴而归地人们便都转到去了沧海楼,因此虽然是新店开业,生意却十分不错。 谢安澜倒了沧海楼的时候穆翎已经到了,坐在沧海楼二楼的厢房里,穆翎懒洋洋地打量着推门进来的谢安澜和跟在他身后的方信。谢安澜有些歉意地道:“我来晚了,穆兄见谅。” 穆翎摇摇头道:“是我来早了。” 谢安澜仔细观察了一下穆翎的脸色,却看不出什么来。只得走到穆翎对面坐了下来。穆翎却顶着方信打量了好一会儿,皱眉道:“这位…好像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一时半刻却想不起来。 方信倒也不避讳什么,拱手道:“方信见过穆公子。” “方……”穆翎记性本就不错,脑海里灵光一闪立刻想起了什么,道:“你是景宁侯府那个侍卫统领?” 方信沉默地点了点头。方信当初的事情谢安澜自然也知道了,倒是没想到穆翎竟然也知道。不过她无意揭方信旧伤,便开口道:“穆兄,方信现在是我的人。” 穆翎挑眉一笑,也明白了谢安澜的意思。他原本就不是喜欢揭人伤疤的人,自然也就跟着一笔带过了,“方兄,幸会。” “不敢。”方信恭敬地拱手,便退了出去。 等到伙计过来替他们点过了菜又退下,谢安澜方才问道:“穆兄,这几天可还好?” 穆翎一怔,失笑道:“无衣是沈姐的事情?” 谢安澜点了点头,穆翎笑道:“没什么,为兄让无衣担心了么?” 谢安澜耸耸肩笑道:“那倒是没有,这点事穆兄都解决不了,岂不是让我看?” 穆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跟无衣比起来,我岂不就是要让人看的?至少,我可没有福分与流云会首一起去逛倚红阁。” 谢安澜脸上的笑容顿时有几分僵硬了,“这个…是巧遇。”苏梦寒专门跑到倚红阁去跟他巧遇的。 穆翎摇摇头,倒是没有再数落她什么。无衣这个年纪正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想要往秦楼楚馆跑也是理所当然的,谁没有这个时候呢。只是…“听你还随苏会首去拜访过怀德郡王?” 谢安澜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顺道去见识一下倚红阁当家花魁的姿容如何。” 穆翎摇头有些无奈的笑道:“如今倚红阁里可都传遍了,无衣公子风流倜傥,不仅让倚红阁的杜仙姑娘倾心不已,就连嘉州醉欢楼的言大家都是无衣公子的红粉知己。” 谢安澜摸了摸额头,干笑了两声不知如何作答。 话间,他们点的酒菜已经上来了。沧海楼的的菜色确实是不错,味道竟然也不输静水居的。谢安澜尝了两口抬头问道:“穆兄觉得跟静水居的酒菜比起来如何?” 穆翎品味了一番,方才道:“味道不错,跟静水居比起来也毫不逊色,不过…味道和菜色倒是跟翠华楼更接近一些。做菜的厨子就算不是宫里出来的御厨,也应该是御厨教出来的。酒不如静水居好,起来,这整个京城若之论酒的话,静水居当名列前三。如今被迫歇业,倒是被沧海楼抢去不少生意,实在是可惜。” 谢安澜点头,觉得穆翎的评价十分中肯。 “这么,这沧海楼背后的老板,应该跟皇室有关系了?” 穆翎道:“你对沧海楼感兴趣?沧海楼好像是挂在郑家名下的,从理王妃那里论的话确实是和皇家有些关系,他们能请到御厨也不奇怪。” 谢安澜摇摇头,低头吃菜。御厨的手艺可不多见,之前整个京城也就只有翠华楼一家罢了。如今多了沧海楼倒也不算是坏事,前提是,他们跟静水居被砸的事情无关。 两人用过了午膳,又让二换上了茶水点心,沧海楼的厢房布置的十分舒适,坐在里面就算是消磨时间也是十分惬意的事情。两人相对而坐,聊起了一直在筹备的海运的事情。虽然准备工作已经做了很多了,但是许多细节还是需要慢慢敲定。至于货船正式能够起航,只怕最早也要到明年开春去了。 “听无衣最近打算做别的生意?”聊完了正事,穆翎才开口问道。 谢安澜挑眉,“穆兄怎么知道?消息好灵通,才刚开始准备呢。” 穆翎笑道:“无衣公子在牙行里一掷千金买了好些人和产业的事情,知道的人可不少。” 谢安澜无奈的摇头道:“我这算什么一掷千金?不过是买了一个铺子和一个庄子罢了。那这点事应该不至于传到穆兄耳朵里吧?” 穆翎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不是有人特别关心无衣么,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不会忘了告诉我一声。” “关心我?”谢安澜皱眉,谢无衣这个身份,在京城好像没有什么仇家,出了那位靖安侯颜锦庭,不过他应该不像是会关注这种事的人。脑海里瞬间已经赚了好几遍,谢安澜沉吟了片刻,有些犹豫地道:“是,沈姐?”感觉除了沈含双,就没有多少人如此关注她和穆翎之间的关系。当然苏梦寒也可能会做这种事,但是谢安澜觉得他还没有这么无聊。 穆翎不答,谢安澜却已经从他脸上的神色知道了答案。 谢安澜微微蹙眉,道:“沈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穆翎摇摇头,无奈地苦笑道:“大概是因为我拒绝了她的提议吧。” 谢安澜了然,也是,穆翎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沈含双这个众人眼中穆翎的未来妻子,却对谢无衣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无比信任,百般关照,正常人都会觉得不高兴。虽然沈含双未必真的在乎穆翎,但是样子总是要做出来的。而且,在沈含双眼中,谢无衣就算不会抢走她的情郎,却切切实实的威胁了她的利益。 穆翎靠着椅背,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跟沈姐清楚了。” “你了什么?”谢安澜有些好奇地道。 穆翎道:“请她另择良配,她的救命之恩我会报答的,但是别的……” 谢安澜看着穆翎,问道:“穆兄,你…心中对沈姐,可还有感情?” 穆翎闭目养神并不答话。谢安澜心中微微轻叹了一声,感情的事情并不是有就有没就能没了的。穆翎对沈含双这个人被本身或许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对三年前曾经救过他的少女的感情却不是作假的。曾经的穆翎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娶对方为期的。当两个完全不同的印象从何在一起,即便是穆翎知道沈含双并不是他曾经认识或者以为的模样,理智上做出了决定,心中只怕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的。 良久,穆翎方才道:“或许,当年我也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就像是我不知道她三年前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这三年为什么从来不表明自己的身份而如今却又出来一样。” 即使是现在,穆翎都不觉得自己看透了沈含双。如果没有无衣的提醒,不定现在穆翎也未必就能想清楚下决断。或许,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的少女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谢安澜忍不住问道:“沈姐怎么?” 做戏是要做全套,沈含双演了这么久对穆翎情有独钟的角色,总不至于心在就半途而废吧。 穆翎不语,脸色却稍稍有些沉了下来,嘴角也下唇了几分,显然沈含双的反应让他感到有些棘手。 “她不同意。”穆翎道。 沈含双的反应自然不会单单是不同意三个字能够概括的,事实上沈含双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只需要忧伤幽怨的跟在穆翎身边,出现在穆翎出现的场合,幽幽地望着他,自然就能够激起人们的千百种想象。也幸好如今上雍皇城里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承天府那边,否则不准穆翎现在已经成了上雍新一任的渣男了。 更不用那些仰慕第一美人的热血少年,见到这样的情形更是恨不得摩拳擦掌冲上去将穆翎恨恨地走上一顿。虽然这些人不能真的对穆翎做什么,却还是给他找了不少麻烦。这也让穆翎看沈含双的目光越发的深邃复杂起来。以沈含双的聪明他不相信她不知道自己那样做的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沈含双却依然还是那样做了,毫不犹豫的利用那些其实跟他们毫无关系只是单纯的倾慕她的少年。 这样的沈含双,真的是当初那个救了他性命的善良少女么? 原本穆翎心中还对自己的决定有几分迟疑,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越发坚定了起来。 “公子,穆公子。外面有位沈姐要找穆公子。”门外,方信沉声禀告道。 穆翎神色微变,沉声道:“不见!” 题外话 亲们粽子节快么么哒。抱歉这两天开始看房子,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事都要自己亲自去,更新可能会不稳定。我会尽量保持正常时间更新,如果晚了也会尽量补上的还望见谅么么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二十三章 拒绝 第二十三章 拒绝 第二十四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四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四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一更) (( ))门外安静了下来,显然是方信出去传话去了。 但是没过一会儿又吵了起来,一个有些尖锐的少女的声音由远而近,却在距离厢房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就是更加尖锐的声音响起,显然是因为被人拦下了而大动肝火。 听着外面越发难听的斥责声,谢安澜和穆翎脸色都沉了下来。方信虽然已经卖身给谢无衣了,但是曾经毕竟是景宁侯府的侍卫统领,并不是真正的卖身为奴的下人。更何况他是个有能力的,谢安澜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从来都存着几分尊重。这样一个人,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丫头肆意叱骂,实在是…… 穆翎直接站起身来上前拉开了原本紧闭的厢房大门。 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外面正在大放厥词的丫头倒是吓了一跳。谢安澜站在穆翎身后就看到那个绿衣裳的丫头正是平时跟在沈含双身边那个叫玉儿的丫头。 见穆翎出来,方信便不再挡路侧身站在了一边。 那叫玉儿的丫头看到穆翎脸色难看也有些害怕,但是很快就将这点害怕抛到了脑后,跺着脚不满地道:“穆公子,你看看这个下人,竟敢拦着我们的路!” 穆翎冷声道:“方兄不是我穆家的人,就算是,也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闻言,玉儿一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虽然只是一个丫头,但沈尚书在朝中毕竟是握着实权的,而沈含双更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所以走出去也是风光无比,别人对她也总是客客气气的。少有人如穆翎这般疾言厉色的冷声斥责,玉儿原本还满心的愤愤不平,也在穆翎冰冷的目光下化为了乌有。 “穆翎哥哥。”门口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谢安澜正想开口却见到沈含双快步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一把将玉儿拉到自己身边,道:“穆翎哥哥,玉儿只是因为我一时着急才会失了分寸。是我管教无方,还请穆翎哥哥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听了这话,玉儿眼圈立刻有些红了。感动的望着自家姐不出话来。 穆翎淡淡地扫了周围围观的人们一眼,冷声道:“有什么话进来。” 完,便转身走了进去。谢安澜朝着沈含双点了点头,想要转身像穆翎告辞。沈含双都找到这里来了,肯定是有事情要她还是回避的好。虽然担心穆翎被沈含双伤害,但是穆翎是个男人,穆翎是她的朋友而不是她的属下更不是她儿子,她不可能随便去参与穆翎的私事。只能在必要的时候提醒他,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 “无衣,进来。”身后传来穆翎的声音。 谢安澜一呆,无奈的叹了口气。莫名想起自己上次被迫围观的悲催心情。不过上次她是以为沈含双和穆翎之间有希望的,带着几分作为电灯泡的尴尬。这次倒是不至于此,反倒是多了几分围观的兴致。 沈含双和玉儿也跟着进了厢房,只有方信依然留在外面。方信能在景宁侯府做到侍卫统领的位置,自然还是很有分寸的。他知道自己新来乍到,并没有完全取得主子的信任。虽然公子逛青楼,打王爷闷棍这样的事情都带着他,但是是信任不如是试探考验罢了。而作为一个随身侍卫,太关注主子的私事是不应该的。 厢房的门重新关上,房间里的人却谁都没有话。 谢安澜悠然的坐在窗口端着杯子继续喝茶,这里不是她的主场,她现在只是一个看客。 只是却有人看她这个看客很不舒服,沈含双皱着眉望着谢安澜好一会儿才对穆翎道:“穆翎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翎皱眉,“你想什么?” 沈含双幽幽道:“你那天突然甩出一句要我另择良配就避而不见,我该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我…” 穆翎深深地看了沈含双一眼道:“我以为我已经得很清楚了。” 沈含双脸色一白,身体仿佛也在微微颤抖一般。身边的玉儿连忙扶住她,看向穆翎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怒意。沈含双颤声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一句话就能得清楚么?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让你…宁愿在这里陪谢公子喝茶,也不肯听我几句话。” 穆翎道:“你有什么话,现在便罢。” 沈含双沉默地看向谢安澜,谢安澜摸摸鼻子,厚脸皮地当没看懂她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给她面子的男人,沈含双有些意外也有些恼怒。只得开口道:“谢公子,我有些私事想要跟穆翎哥哥谈,能不能请你回避?” 穆翎道:“我们没有什么不能对外人的事情,更何况无衣是我兄弟。你直吧,我们还有事。” “穆翎哥哥!”沈含双含怒道,“好,我!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整个京城的人也都知道。你既然无意接受我,之前为什么还要…现在,现在又出这种话来,难道你之前一直是在戏弄我?” 谢安澜对沈含双的演技叹为观止,若不是见过沈含双的另一个面目,不准真的要觉得穆翎才是负心薄幸的那个渣渣了。 穆翎眼神深邃的看着她,良久才问道:“你想要什么?你救过我的命,所以,你想要什么尽管,只要能给的,我都可以给你。” “你什么?!”沈含双心中一震,面上首次闪过一丝惊慌。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依然还是被穆翎捕捉到了,心中更是一沉。 沈含双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看着穆翎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 “穆公子,你太过分了!”沈含双话还没完,就被旁边还红着眼睛的玉儿打断了。玉儿瞪着穆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姐能贪图你穆家什么?为了你,姐不知道在老爷面前了多少好话,还被老爷禁足责罚,你竟然…你竟然…你真是太过分了!” 沈含双垂眸,轻咬着唇角幽幽道:“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是以为我贪图你们穆家的财富么?穆翎哥哥,不管是谁对你了什么,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你……”仿佛不下去,沈含双掩面转身推门跑了出去。玉儿怒瞪了两人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 好演技!谢安澜在心中赞道,她是越来越好奇这个沈含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就这样的演技,混进宫里去不定真能干掉柳贵妃最后问鼎后座呢。用来跟穆翎,柳十三,高裴这些年轻伙子混是不是有点大材用?或者,是因为沈含双看不上昭平帝年纪大了? 穆翎沉默的坐在一边一杯一杯的喝着茶,谢安澜觉得他是在将茶水当成酒来喝。显然心情也十分不美好,犹豫了一下,谢安澜忍不住劝道:“那啥,穆兄。天涯何处无芳草?” 穆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无衣以为他是因为跟沈含双决裂而痛苦?其实并不是。虽然三年前的穆翎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过那个救过他的姑娘的,但是那姑娘三年前就杳无音信了。这些年来,穆翎从来没有将她和沈含双当成同一个人看过。即便是现在,穆翎的看法也没有怎么变过,依然觉得沈含双还是那个沈含双,并不能完全当成自己喜欢的姑娘。况且,少年轻狂时候的炽烈感情经过几年时光消磨,又还能剩下几分? 穆翎难过的只是沈含双确实是怀着目的接近他的这件事本身。原来那个他一直一位善良纯澈,他之前十多年的时光中遇到的唯一一个善良且毫无目的的姑娘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单纯。这个事实,比他对的打击倒是必感情更大一些。 良久,穆翎叹了口气苦笑道:“没想到,盯上穆家这点东西的还不仅仅是柳家。” 谢安澜道:“这可不是一点点东西,穆家东陵首富,指缝里随便漏一点也足够许多人锦衣玉食一辈子了。” 穆翎摇头,皱眉道:“我只是不太明白,她身为尚书府千金,将来嫁的必然也是名门望族权贵公子,不会缺钱花,这又是何必呢?” 谢安澜心中暗道,沈含双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千金。 穆翎也不傻,沈尚书就算再爱钱也不会连女儿的名声都不要了的去算计穆家。更何况,比起爱钱,沈尚书明显的是更爱权。但是,如果沈含双这样做不是为了沈家,那么…… “无衣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穆翎看着谢安澜道,如果不是无衣提醒,他可能要很久以后才会开始怀疑沈含双。有的事情是不知道则罢了,一旦刻意去探究,就很容易会发现破绽了。 谢安澜略有些歉意地道:“这个…我也算是意外得知的消息,只是却不能告诉穆兄消息来源。呃,我的一个朋友曾经不心看到过,沈姐似乎和理王殿下交情不浅。” 穆翎沉默,久久不语。 沈含双并没有离开沧海楼,沧海楼顶楼的一个房间里,沈含双美丽的容颜上犹如覆盖了一层冰霜。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沈含双和一个不起眼的灰衣男子,一坐一站房间里寂然无声。许久,沈含双沉声道:“之前还以为是什么地方露出破绽被穆翎发现了,现在看来,是有人在穆翎耳边了什么。派人去查查,这段日子穆翎到底跟什么人接触过!” 其实不用查,穆翎是他们这半年来的重点关注对象,灰衣男子直接答道:“穆翎如今在守孝,平时除了处理穆家生意上的事情以外,很少出门。唯一接触的比较多的人,只有谢无衣。” “这个谢无衣到底是什么人!”沈含双有些恼怒地道。 “谢无衣的是嘉州人,但是除了户籍和一些基本情况以外什么都查不到了。有人暗中磨掉了他的一些痕迹,我们的人若是差的太过深入,还会被人阻拦。所以,这人背后必然有别的势力,而且,他仿佛是从嘉州横空出世的,这人本身未必就真是嘉州人。” “嘉州,谢无衣…” 灰衣人想了想,又道:“起来,谢无衣出现的时间和陆探花到嘉州的时间倒是都差不多。听谢无衣跟陆离也有些交情,不过在京城他们倒是极少见面,只有人看到他们和泉州考中进士的几个人一起去过翠华楼一次。” 沈含双凝眉道:“今年西江倒是出了不少人才,特别是泉州。陆离,谢安澜…谢无衣…都姓谢?” 灰衣男子摇头,“陆夫人跟谢无衣应该没有什么关系,陆夫人娘家只有她一个独女,母亲早逝,只有父亲还在是一个穷秀才。家里族中都没有兄弟姐妹。” 沈含双挑眉道:“你觉得,谢安澜像是一个穷秀才的女儿么?” 灰衣男子摇了摇头,他也曾经远远地见过那位夫人一眼,别是一个穷秀才,就是皇室亲王府里的郡主们,也没有哪个比她出色的。但是陆离不用,虽然在泉州几年却是在京城长大的。谢安澜他们却也查过,确实是泉州城外红叶镇谢家村一个秀才的独生女儿,总不至于…是被人掉包了吧?陆夫人那样的美人儿,找一个已经不容易了,两个如此绝色还长得一模一样?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沈含双摆摆手,道:“罢了,先不去管谢安澜,让顶着穆翎的人心一点。还有谢无衣那里,我不管他是什么来历,坏了我们的事就是自寻死路!” “是,姐。” 吩咐完这些,沈含双起身走到窗口,从三楼往下看去,正好看到穆翎和谢无衣从楼里并肩走出来。两人笑着什么,穆翎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面对她的时候的冷淡和深沉。两人一起离开沧海楼顺着人流往前方走去。人群中,谢安澜突然停下了脚步,侧过身似乎在对穆翎些什么,却抬起头来目光淡淡的看向了三楼。正确的就是沈含双站着的窗口,沈含双并没有动,站在窗口神色冰冷地看着他。谢无衣朝她微微勾唇一笑,转身与穆翎走入了人群,渐行渐远。 “承天府那边怎么样了?”沈含双突然开口问道。 灰衣男子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答道:“依然还没有什么头晕,一些职位低微的人畏惧陛下的旨意,倒是配合了承天府。但是那些手里掌握着打量田地的权贵和世家依然无动于衷。”沈含双转过身来,冷笑一声道:“单单一个的承天府,就想要从那些世家权贵们手里抢利益,当真是不知死活。若是陛下肯支持他们或许还好一些,可惜咱们这位陛下啊…这二十多年谁见他做过一件正事?突然一时兴起下了这个一个旨意,看似站在承天府这边,这两天承天府尹被弹劾谁见到他过半句话?” 灰衣男子皱眉道:“但是陛下将所有的折子都压下来了。” “总有压不住的时候。”沈含双淡淡道:“等到朝野上下都对曾奉维不满的时候,陛下也未必能够压得住。到时候还要看陛下肯不肯保他,如果不下不肯,他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这么,土地和夏税的事情,咱们不用担心了?” 沈含双道:“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下面那些人瞎操心罢了。不过陛下在这个关头搞出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啊。” 灰衣男子道:“今天属下刚刚收到一个消息,是…太医已经确定了柳贵妃这一胎怀的皇子,而且贵妃平安生下皇子的机会很大。陛下似乎,有意在柳贵妃生下皇子之后就立为太子。” 沈含双秀眉一凝,“什么时候的消息?” “刚刚。”灰衣男子道。 沈含双漫步走回来坐下,秀眉微蹙,“宫里的消息不是柳贵妃这一胎有些危险,最近柳贵妃一直都在卧床养胎么?柳贵妃已经不是第一次产了,这个年纪还怀孕,难道还能比年轻时候更加健康?”灰衣男子摇头,他也不是给柳贵妃诊脉的太医,自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自从柳贵妃怀孕之后,宫中为柳贵妃诊脉的太医就被昭平帝严密监控起来。想要接触到他们并不容易,凤台宫更是守卫森严。所以很多关于柳贵妃的消息其实都是猜测。 沈含双若有所思地道:“如今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关注承天府那边,却突然传出这么个消息…显然也是有人看不得柳贵妃安宁。不过,陛下选在这个时候弄出这么大一团乱局,只怕打得也是这个主意吧?” 灰衣男子点头同意,看向沈含双问道:“姐,王爷那里……” 沈含双垂眸道:“王爷手下幕僚不少,总不会看不明白这些。他只怕也是觉得承天府这边比较急一些,毕竟孩子出生长大还有很多事情。不过,还是派人给王爷报个信儿吧。” “是,姐。” 完这些,沈含双有些疲倦地起身道:“罢了,我先回去了,朝堂上这些事情有的是人操心。咱们如今要注意的还是穆家,让人心一些,别弄得跟柳家一样最后鸡飞蛋打。” “是,属下明白。”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二十四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一更) 第二十四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一更) 第二十五章 出事(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五章 出事(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五章 出事(二更) (( ))转眼到了五月底,似乎所有的人都瞬间忙起来了。谢安澜忙着准备静水居重新开业和新开的商铺的事情,分家的时候得到的两个铺子也需要重新打理。只是因为谢安澜和谢无衣身份精分的原因,这两个铺子和静水居一样都是属于谢安澜掌管的,而即将新开业和跟穆翎之间的合作却需要谢无衣亲自处理,于是谢安澜更加精分的不亦乎。 陆离也很忙,承天府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起来。虽然昭平帝压着弹劾曾大人的折子没有处置,但是也没有替他们什么话,更没有斥责那些上折子弹劾的人。于是双方都觉得陛下是向着自己的,越发闹得不可开交。陆离每天忙的团团转,实际上对土地户籍重新归置的效果微乎其微。然而即便是事倍功半,承天府的大大的官员们却依然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坚持。 等到陆家的人上门了,谢安澜才想起来陆荞的婚期到了。按虽然分家了但是陆离又没有被宗族除名,陆荞成婚陆离是应该回去出席的。但是陆离这些日子忙的连谢安澜都显然有空闲跟他话,一个根本没有什么关系的妹妹的婚礼,陆离自然也不会去在意了。等到陆家的人上门来表示明天是二姐的婚期,老爷请四少爷和少夫人早些回去的时候,谢安澜只能很遗憾的表示:四少爷不在京城啊。今天一早就带着人出门巡视承天府治下各县的政令执行情况去了。少也要两三天才能回得来。 谢安澜表示出嫁从夫,陆离出门前没有要她去出席妹妹的婚礼,所以谢安澜理所当然也是不能去的。然后让芸萝将早先就准备好的礼物交给前来的陆家人,是给陆荞添妆的,就将人给打发走了。 陆家的人表情有些古怪的走了,直到第二天陆荞出嫁陆家都没有再来人。谢安澜也懒得去关注陆荞的婚礼到底办得热不热闹。林青书如今还在翰林院里坐着庶吉士,自然也没有能力在京城置办产业,婚后依然还是居住在陆家的宅子里,这些却都跟谢安澜没什么关系。 只是两三天后,谢安澜却有些不安起来了。因为陆离原定的两天就回,却直到第三天早上都没有回来。不仅陆离没有回来,跟着陆离去的陆英也没有回来。如果陆离有什么事情绊住了的话,至少会让陆英或者派人回来报个信才对。 没等到中午,谢安澜便派人去承天府衙门询问了曾大人,得到的消息却让谢安澜心中微沉,曾大人也不知道陆离的下落,陆离也并没有让人回来禀告下面事情没办完需要耽误行程之类的消息。老元从衙门回来禀告曾大人已经派衙役出城去查看消息了,但是谢安澜却依然无法放心,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直到旁晚的时候,衙门来人请谢安澜过去。谢安澜也不耽搁,直接跟着人去了承天府衙门。 衙门大堂里,曾大人脸色有些难看的在大堂上踱步。看到跟着衙役进来的绝色女子,脸上不由得闪过几分愧疚。 “曾大人。”谢安澜沉声叫道,神色镇定自若并不慌乱。 曾大人眼中闪过几分赞赏,叹了口气道:“陆夫人,你千万别着急……” “曾大人,请您直吧,陆…我丈夫出什么事了?”谢安澜沉声道。 曾大人沉默了片刻,道:“派出城去的衙役已经回来了,陆大人…失踪了。” “失踪?!”谢安澜蹙眉,半垂的眼底闪过一丝放松。至少,比最坏的消息要好那么一点儿。陆离上辈子那么倒霉最后都能重权在握的活到将近三十岁,这辈子总不会还不如前世吧? 曾大人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是,陆大人是在办完事回京城的路上失踪的。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夫人尽管放心便是。” 谢安澜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问道:“大人,请问他是在什么地方失踪的?跟着他一起去的人呢,总不会全都失踪了吧?” 曾大人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谢安澜竟然还能如此冷静且思路清晰。不过想起上次陆离入狱的时候这个女子地表现,又觉得好像不难理解了。也不隐瞒,曾大人道:“陆大人是在古塘县外二十里的地方失踪的,古塘县是陆大人这次巡查的最后一处,他离开之后就是准备回京的。原本…这次的事情不该派他一个刚上任没多久的年轻人去,但是衙门里……” 曾大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衙门里品级够的官员就这么几个,要么是跟他不对盘从头到尾就反对土地查收的,要么就是万事不管只出工不出力的。他这个承天府尹必须坐镇衙门,也就只能派陆离去了。而且以陆离的心计能力,也不用怕他被人糊弄了。谁知道竟然会出这种事情? 摇摇头,曾大人将话拉回正题,道:“跟着陆大人一起去的出了陆大人的随身护卫,还有六名衙门的衙役。只是陆大人和那位护卫还有两名衙役失踪了,还有四个,都死了。” 谢安澜沉默的点了点头,曾大人有些苦恼地直叹气。出了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能怎么安慰下属的家属。幸好谢安澜并不用他安慰,很快就抬起头来道:“多谢曾大人告知,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若是有什么消息,还请大人派人给我传个信儿。” 曾大人连连点头道:“尽管放心,对了…陆大人毕竟是承天府的官员,在古塘县出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事。古塘县衙门那边会查,咱们承天府,还有大理寺那边也会派人下去查的。夫人尽管放心便是。” “多谢。” 完,谢安澜便干净利落的告退了。让原本胆战心惊准备迎接家属哭闹的曾大人倒是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才长叹了口气转身去忙别的事情了。 谢安澜回到家中的时候,苏梦寒已经在府里等着了。苏梦寒既掌握着流云会的消息渠道,又有高阳郡王那里的消息,无论什么事情知道的都绝不会慢。看到谢安澜回来,苏梦寒有些担心地道:“陆夫人,你…。” 谢安澜不等他完,直接打断道:“苏会首来得正好,我要离开京城几天。这几天劳烦你派人保护一下西西。” 苏梦寒点头,反应过来沉声道:“你要去古塘县?” 谢安澜点头,苏梦寒看着她平静的脸色只得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她,“古塘县在上雍西南二百多里处,是承天府治下最大的一个县。如今的知县是昭平九年三甲同进士出身,名唤于敏光。流云会的势力大多在陵江沿岸,雍州附近特别是这样的地方了解的并不多。不过,如果你需要传什么话,可以去古塘县城里的苏记绸缎庄。” 谢安澜点头,道:“多谢。” 苏梦寒淡淡笑道:“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在下相信陆大人吉人自有天祥。” 谢安澜莞尔一笑,点头道:“借你吉言。西西就劳烦苏会首了。” 苏梦寒摇摇头,“分内之事。” 谢安澜不再话,转身回房准备去了。看着她的背影,苏梦寒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希望陆少雍真的不会有事吧。不然…许多事情就又更加麻烦了。最重要的是,晞儿好不容易有一个…还算正常的家,又要没了那孩子还不难过死了。而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晞儿一直待在身边的。好好地,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对陆离下手呢? 谢安澜很快吩咐府里闭门谢客,然后去了谢宅让人去给穆翎送了个信告诉他她有事要离开几天,就带着方信趁着城门还没关出城去了。 还没来得及用晚膳,方信就被谢安澜叫上一路出了城。城外的道边树上系着两匹骏马,方信一眼看过去就发现这是两匹难得的好吗。谢安澜也不多什么,直接上前解开缰绳翻身上马。方信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我们这是……”这马一看就是有人专门准备在这里给他们用的。也让方信明白他们这一趟出来绝对不是公子一时兴起想要出去游玩那么简单了。谢安澜沉声道:“古塘县。”马鞭在身后一拍,马儿叫了一声便如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方信愣了愣,也连忙跟了上去。 苏梦寒让人准备的果然是好马,全速奔跑起来两百里的路也不过是一个半时辰就已经能看到古塘县的城门了。 谢安澜勒住了缰绳,望着远处并不大的城池神色莫名。方信跟上来,看了看谢安澜低声道:“公子,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了,咱们只怕要找个地方借宿,明天一早才能进城。” 谢安澜点了点头道:“也好。” 路边不远处就有一个村子,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了,整个村子也只能看到一两点火光。两人下了马背,直接牵着马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你不问我,来这里做什么?”一边走,谢安澜一边问道。 方信摇头道:“公子是主子,自然是公子了算。” 谢安澜笑了笑道:“我来找一个人,昨天他在古塘县失踪了。跟着他的几个人被发现都死在了古塘县外二十里的地方。” 方信一怔,只听谢安澜继续道:“这个人,你也见过。” “是…陆大人?”方信是见过陆离的,就在他被带回谢宅的第二天上午。不过只是不远不近的看了几眼,听府里的人起那是今科探花,是自家公子的好友。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道:“是啊。” “陆大人是官,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这世上确实是有不少穷凶极恶或者胆大妄为之徒,但是除非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者真的有所依仗,否则很少有人会对当官的下首。不是因为畏惧这个人或者这个官职,而是对当官的下手从某种角度来就是对朝廷的挑衅。特别是这还是天子脚下,就代表着无穷无尽的麻烦。这么多年,方信还是第一次听有当官的在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被人截杀,而且还是个京官。 谢安澜侧首道:“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 方信犹豫了一下,道:“听承天府这些日子闹得动静挺大,会不会是……” “那也应该先杀曾大人才对。”谢安澜道。 方信道:“或许是…杀鸡儆猴?”京城里的大事情他也听过一些,最近京城最大的热闹大概就是这事儿了。 “……”谢安澜默然,良久才摇了摇头。如今与权贵们的博弈之中,承天府并没有站上方。直接杀人并不是官场上人惯用的手段,除非是万不得已,基本上没有人会这么做的。 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村口。这是一处不算的村子,掩藏在月色下的房屋零零散散也有三四十户。两人直接上前去敲响了村口还亮着灯火的那户人家的木板门。 方信将两匹马拴在了门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走过来时门还没有开。谢安澜又敲了几下,才听到里面有脚步声传来。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有些惊恐戒备地看着他们,“你…你们是…” 谢安澜含笑点点头道:“打扰了,大婶。我们从外地来,天色晚了这城门也关了。想在您这儿借宿一宿,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妇人有些犹豫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这少年生得眉清目秀,眉眼带笑的倒不像个坏人。但是身后那男子却是人高马大…… 谢安澜塞了一块碎银子过去,笑道:“大婶,你别怕,我这大哥看着是有些严肃,不过他是个好人。” 银子似乎让妇人的胆子大了一些,那的一块银子只拿在手里就沉甸甸至少也有个二三两。都足够她们这样的人家一家人过两个月了。犹豫了一下,妇人还是点了点头道:“进来吧,地方,只怕要委屈公子了。” 谢安澜笑道:“多谢大婶,我们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可以了。” 妇人也不多什么,让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谢安澜对身后的方信点点头,踏入了矮的有些昏暗的屋子里。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二十五章 出事(二更) 第二十五章 出事(二更) 第二十六章 陆离的线索(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六章 陆离的线索(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六章 陆离的线索(一更) (( ))这是东陵国很典型也很常见的村间民居,跟当初谢秀才家的房子有几分相似。d7cfd3c4b8f3不过谢家的房子好歹还多了一圈篱笆围成的院子,这里却是直接省了。进了屋子就是一个的堂屋,应该是平时一家人用饭或者待客的地方。在昏暗的只有豆大的灯火下显得昏暗无比。 刚进屋,谢安澜有些不习惯的眯了下眼很快便适应了下来。妇人有些窘迫地道:“家里有些简陋……”这两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进了他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不习惯的。别的不,就是县城里那些人都不愿意到她们这样的人家来。 谢安澜摇摇头道:“已经很好了,家里只有大婶一个人?” 妇人眼中的警惕更甚,有些粗糙地手紧紧拽着那块碎银子。犹豫了一下道:“还有我公婆和两个孩子。他们在后面的屋子里睡了。” 谢安澜没有再问她的丈夫去哪儿了,这大婶既然没有显然是不在家,无论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不在家,对这个世道的女子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家人的房子本就不多,那妇人将原本睡着两个孩子的房间腾了出来,将孩子抱回自己房间去睡。才将空房间让了出来,方信看了看,开口道:“我在外面打个地铺即可。” 谢安澜点了点头,其实她本身倒也没有那么介意跟方信住一个屋子,谁还没有个事急从权的时候?不过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份,还有将来如果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方信很可能得抹脖子谢罪,谢安澜觉得还是算了吧。习武之人,在堂屋里打地铺和在房间里打地铺并没有什么差别。 一夜无梦,第二天天还未亮谢安澜就醒了。因为这户人家醒的比她更早,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便也睁开了眼睛,想起还下落不明的陆离了无睡意。 起身收拾了,两人也没有用早膳,直接就准备先进城去看看。那妇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住了一晚上,连杯茶都没有喝过就收了人家二三两银子。这些村间妇人虽然将钱财看的极重,但是是非对错还是懂得。 “两位公子…不如用过了早膳在走?” 谢安澜摇摇头笑道:“不用忙了,大婶,我们进城去吃也是一样的。”她知道,其实普通的百姓并没有用早膳的习惯,他们一直秉持着自古以来的习惯一天只用两餐。早饭还不到这个时候用。 妇人想起自己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只得点了点头。走到门口,谢安澜顿了一下脚步,道:“大婶,昨儿我们一路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不少官差,这古塘县没什么事儿吧?” 妇人脸色微变,看了看谢安澜没有话。 谢安澜笑道:“按这天子脚下应该不会有什么悍匪才对,但是那些官差…大婶,你们这一带还安宁么?” 妇人看了看门外,叹了口气低声道:“听公子的口音是外地来的?咱们这古塘县往常倒是都好好地。只是前两日…不知道怎么的有好几个官差死在了路边上。” “连官差都敢杀,你们住在这里……” 妇人摇摇头声道:“咱们这儿哪里来的什么悍匪?这古塘县附近还驻着朝廷的兵马呢。我们当家的,每年的徭役就是去给那些兵营里修什么…这都去了大半个月了…” 谢安澜做出一脸好奇的神色,“既然如此,那怎么会…” 妇人道:“听人,是得罪了什么人。公子年纪,喜欢听稀奇的,还是别问的太多了,不好。” 看那妇人的模样,谢安澜也知道应该问不出来什么了。点了点头谢过她,又给了一些碎银子,才带着方信告辞出门。 出了门走过一段路,两人又回到了昨天那条通往县城的大路上。谢安澜一手牵着马,回头问道:“你怎么看?” 方信道:“悍匪杀官差的事情确实是有,但是在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却是少见。更何况,那个妇人得不错,守卫京城附近也就整个整个的兵马是东陵兵马精锐,名为神武军,也就是寻常百姓口中的御林军。神武军四分之一兵力的飞羽营就驻守在这里的。这样的地方,别是悍匪,就算是普通的土匪都少见。” 普通百姓都以为御林军是专门守护皇宫安全的,也就是传中的大内侍卫。其实并不一样,宫中侍卫是侍卫,而御林军是正规的军队。神武军分为羽林营,飞羽营,飞虎营和神箭营。其中只有羽林营是驻扎在皇城内的,一般人分不太清楚他们和京畿巡防营的差别,甚至根本弄不清楚他们的存在。但是朝中官员却是清楚的,除非有内乱或者外地来犯,羽林营一般是不怎么动作的。除了羽林营以外,剩下的三营都呈三角之势驻守在上雍皇城附近的三个地方。一旦雍州附近有什么事情,他们就是拱卫皇城最坚实的力量。 谢安澜道:“这么,陆离遇到意外可能性是很的,确实是有人故意为之。” 方信沉默地点了点头。谢安澜叹了口气道:“先进城再!” 两人翻身上马,朝着古塘县城飞奔而去。 到了古塘县城下的时候,城门也才刚刚打开,门口只有赶着进城卖东西的百姓挑着担子提着篮子等待入城。倒是让牵着骏马的两人显得有些显然。 进了城,两人先找了一个热闹的地方吃早饭。古塘只是一个县城,这个时代的人们流动性并不大,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个地方一步。因此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们自然也就当成趣闻一半的津津道。几个京城来的官差死在了古塘县外面这种事情自然是更加让人震惊,也让人们更加好奇起来了。 “我老舅在衙门当差,听那些死了的人,都是被一道给砍了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啊。” 谢安澜漫不经心地喝着粥,一边听着身后的人们窃窃私语。显然这事儿也并不是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讨论的。 另一人啧了一声道:“这算什么,听还有一个京城来得官儿不见了,不定是被悍匪抓走了呢。” 有人不解,“土匪抓当官的干什么?难不成是想要钱?” 另一人嘿嘿一笑道:“那天那些人出城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那位大人生的好生俊俏,不准是被抓上山去做山大王的女婿了?”其他人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官的被杀还是被抓对他们这些民百姓来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茶余饭后磨牙的笑谈罢了。 “少胡,咱们古塘谁听过有什么土匪山贼的?”一个中年男子道:“要真是有山贼土匪,大家还能消停?” “那你是怎么回事?” “这个么…谁知道呢…”一群人东拉西扯,话题也渐渐地远了。谢安澜坐了一会儿也没有再听到有人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便对方信点点头起身结账走人了。 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查事情确实是有些困难。两人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方信问道:“公子有什么打算?” 谢安澜道:“我想看看那些衙役的尸体,还有那些出事的地方。” 方信道:“这个时候,尸体应该在义庄里。不过如今这天气,也有可能已经烧毁了。至于出事的地方,打探起来应该不难,不过公子若是尸体下查,就要避开衙门的人,只怕还是要等到晚些时候。” 谢安澜也只得叹了口气道:“方才那些人,那些官差都是被一刀毙命,你能做到么?” 方信道:“承天府的衙役虽然身手都一般,但是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应该是做不到的。” “自然不是一个人。”谢安澜道,“陆离身边跟着的人,身手虽然比不上你,但是也不算差。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即便是你只怕也未必能讨到好。”不仅是因为陆英的身手和衙门的衙役相助,最重要的是,陆离本身就是个大杀器。有陆英牵制来人的话,死的是谁还好。 方信道:“如果是多个人的话,确实是有可能。这些人身手应该都不差,训练有素。绝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能比。” 谢安澜想了想,道:“先去义庄。” 义庄并不在城内,而是在古塘县成外五里处的一个有些破败的院子。只是出了这样的大事,此时义庄外面也守着不少衙门的官场。这样的事情自然拦不住谢安澜,即便是大白天。将放心留在外面策应,谢安澜找了个无人的死角,动作灵巧敏捷的攀上墙头转眼间消失在了墙头上。 方信躲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看着谢安澜消失的身影,心里难得的对这个新主子多了几分好奇。这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孤身一人无父无母,却能和曾经的东陵首富穆大公子称兄道弟。虽然穆家捐献了家产之后只怕算不上是东陵首富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穆家只是捐出了一半的家产呢。剩下的依然足够让无数人垂涎不已。 更不用,这位少年公子还有一身不错的身手,又和今科探花是朋友。 即便是知道身为随身护卫不该多问多想,方信也很难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奇。 一刻钟后,谢安澜神色凝重的从里面出来了。从头到尾当真没有惊动半个人。 阴沉着脸找了个溪边将手洗了好几遍,谢安澜紧锁的眉头才渐渐松开。虽然才过了两三天,但是这个季节尸体已经有些不太好的味道了。方信问道:“公子,如何了?” 谢安澜垂眸道:“早上那人的没错,确实都是一刀致命的伤痕。” “什么样的伤?”方信问的有些犹豫,他不也不太确定这位公子分不分的清楚刀伤的种类。 谢安澜却不在意,抬手比划了一番,道:“伤口长,而且宽。由上而下…我觉得应该是那种…类似雁翎刀的兵器,可能要略宽,略重一些。” 闻言,方信微微变色。雁翎刀一种东陵军中的制式军刀。但是样式并不完全一样,不仅是军中各地衙门衙役的佩刀很大程度上也与雁翎刀类似。但是谢公子得那种略宽一些的雁翎刀,却是神武军的士兵惯用的。 谢安澜挑眉看他,“看来你很知道是什么样的?” 放心皱眉,有些艰难地道:“神武军。” “神武军?”谢安澜垂眸,“按神武军和京畿巡防营是归陛下亲自掌握的,陛下自然不会想要杀了陆离。陆离跟朝中的武将也没有什么交际,那么…就是有能调动飞羽营的人了。驻扎在古塘的飞羽营统领是谁?” 方信低头思索了一下道:“一年前是三品忠毅将军郭威,只是不知道现在还不是了。” “陆离是来巡视各地衙门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惹上军中的人?”谢安澜沉思着道。方信摇摇头,他只能他知道的东西,推测到底是为什么等等却不是他所擅长的事情了。 好一会儿,才听到谢安澜问道:“你可知道飞羽营的驻地在什么地方?” 方信微微变色,“公子该不会想是…飞羽营是精锐重兵驻守,可不是义庄这样的地方能比的。一旦被人发现擅闯军营,无论你有没有理由都是死罪。” 谢安澜摆摆手道:“我就是问问,你想的太多了。我就一个人,再胆大妄为也不会想要去硬闯军营的。”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一点儿也不能放心。 谢安澜一点儿也不在意方信的担忧,两人在到处走了走,果然发现不少衙门的衙役。似乎都是在找人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是在寻找陆离。 “你们是什么人!?”看到两人的身影,在周围搜查的两个衙役立刻就冲了上来。 方信沉默的垂眸,垂在身侧的拳头却已经悄悄的握紧了。 谢安澜含笑道:“两位大人,我们是刚到古塘的,正准备进京呢。在城里歇脚,听这附近风景秀美,所以才想出来走走。” 两个衙役有些怀疑地看着两人,这个少年看着确实像是那些追求风雅的读书人,但是那个大汉却明显是个练家子。谢安澜神色不变,笑道:“我这兄长以前也是从过军的,这不是伤了一只手么,这才回家来的。这次也是为了护送我上京。” 两人看过去,果然看到方信一只手垂在身侧,一看就是连握拳都不能的,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挥挥手道:“既然没事,就快些走,别在这附近停留。” 谢安澜点点头,似乎颇为无奈地道:“这附近是出了什么事儿么?我们今天才到的,怎么这么多官差啊。” 衙役哼了一声,道:“死人了,还不走!” “走!这就走!”谢安澜连连点头,拉着方信匆匆而去仿佛被吓到了一般。 直道摆脱了两个衙役的视线,两人的脚步这才慢了下来。谢安澜脸色微沉,侧首看向方信道:“那两个,真的是衙役?” 方信不答,谢安澜轻哼一声,凤眼微微眯起,“分明是训练有素的人,这样的人若是衙役,承天府里那些剧都是饭桶。他们真的是在找陆离?”或者应该,他们这么认真的搜寻,真的是为了救陆离而不是为了杀了他? 至少证明,陆离现在并没有落到别人手里,应该算是个好事儿吧? 两人回到城里已经是下午,现在算来陆离失踪已经整整两天了他们却还什么线索都没有。虽然面上依然从容不迫,但是谢安澜心中却还是隐隐有些着急的。这样自己在外围查,只怕是查不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了。看来还是要另想办法。 方信去苏记绸缎庄打探消息去了,谢安澜坐在茶楼里听二话。二在等到了谢安澜打赏的银子之后,立刻知无不言的告诉了谢安澜他所知道的事情。这家茶楼是整个古塘县最好的茶楼,消息自然也比别处要流通得多。 “公子是想问那位不见了的陆大人啊?”二滔滔不绝,起来,那位陆大人还到咱们茶楼里来过呢。 谢安澜做出好奇的表情,“哦?不是那位大人是来巡视各地衙门的么?怎么会到这里来?难道是你们知县大人请他来得?” 二摇摇头道:“拿到不是,是那位大人自己带着人来得。听那位大人是头天晚上到了咱们古塘的,这么第二天早上一早就带着人来咱们这里吃早膳来着。那位大人倒是没有什么架子,也没有穿官服。若不是相貌实在是俊雅,咱们也不能记得那么清楚。那位大人吃过早膳之后就走了,还是等到出了事儿的才想起来,没想到那俊俏公子竟然是京城来的大人。真是可惜了…。”着,二还忍不住摇头叹息。 谢安澜垂眸,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才问道:“那位大人是在哪儿用的早膳,二可还记得?” 二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谢安澜,谢安澜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从外地来得,这不是还没有见过京城来的官儿么。所以就想瞻仰瞻仰…” 人都没了,确实是只能瞻仰了。二心中暗道,看着这长相俊秀的公子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又捏捏自己手里的银块,笑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就在隔壁的厢房。早上咱们茶楼里人多,都是来喝早茶的,那位大人嫌吵,就找了一间厢房。那房间现在正好空着呢,公子想要过去坐也可以。” 谢安澜笑道:“那就多谢二哥了,坐了京城的官大人做过的地方,不定我也能混个官儿当当呢。” “……”您怎么不想想那位官大人如今这倒霉的下场呢? 虽然心里吐槽着,但是二还是满脸笑容的将谢安澜换到了隔壁的厢房。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两个厢房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摆设。谢安澜坐了下来,东摸摸西看看,当真有几分没见过世面的地方来得公子哥儿的模样。天子脚下的百姓总是有几分高人一等的矜傲的,二退出去的时候心中还在默默嘲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年。 等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谢安澜才停了下来坐在桌边垂眸细细思索着。陆离虽然有些挑剔,但是却并不是一个毫无节制的任性的人。出门在外,有公务在身,暂住在骨汤县衙的陆离即便是县衙的饭菜不好吃他也不太可能专程出来吃一顿早膳再回去。 如果是为了听听风土民情的话,他就不应该坐在厢房里,而是在外面的大堂,甚至是市井间而不是这个古塘县最好的茶楼。 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扫了一便,谢安澜将手伸到桌子下面慢慢地摩挲着。然后又换了另一半继续,半晌之后,在谢安澜纤细的手指触碰到身后摆着花瓶的雕花木几下面的时候顿了一下。俯身去看,看不太清楚里面有什么。谢安澜想了想,从袖袋中抽出一张纸和一支炭笔,在木几下面不停的磨划着。良久之后将纸笺从下面抽出来,果然看到炭笔磨划过得地方有几个浅浅的自己。 谢安澜神色淡定的收起了纸笔,袖中的短刀飞快的在矮几下面划了几下,锋利的匕首立刻将那上面凹凸不平的几个字全部划去只留下一片不显眼的划痕。 做完了这些,谢安澜方才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收了他银子打赏的二满脸殷勤的将她送出了门,谢安澜站在茶楼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转向茶楼右前方,那边街道的尽头,便是古塘县的正中央位置,是古塘县衙门的所在处。 正垂眸沉思着,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无衣公子?” 谢安澜回头,便看到一个端肃秀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湛蓝衣衫站在不远处,身边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寻常服饰的男子。但是从他们的站姿和气势就能看出,这几位显然都不是普通人。 谢安澜含笑微微点头,道:“原来是浮云公子,幸会。” 题外话 啦啦啦啦六一快亲们,还有人要过六一节么?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二十六章 陆离的线索(一更) 第二十六章 陆离的线索(一更) 第二十七章 线索,求见(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七章 线索,求见(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七章 线索,求见(二更) (( ))柳浮云看着眼前的少年,眼中带着明显的意外神色,“无衣公子怎么会在此?” 谢安澜淡笑道:“应该是…跟浮云公子一样的目的罢?”柳浮云是大理寺的人,之前曾大人也过陆离被劫杀失踪这个案子承天府和大理寺都会插手。这个时候柳浮云出现在古塘县城,所为何来不言而喻。柳浮云等人应该是今天早上接了大理寺的命令才出发的,这个时候就赶到了也不算慢了。 柳浮云微微蹙眉,“无衣公子与陆大人……”他与谢无衣并不相熟,但是却知道这少年和穆翎关系极好。也听闻他跟陆离有些交情,毕竟也算得上是同乡。倒是没想到陆离出事,谢无衣竟然比他还早到古塘。这就不是有点交情能够做到得了。 谢安澜道:“在下与陆大人在西江便已经结识,这些日子在京城也多有关照,如今出了事,自然要略尽绵薄之力了。” 柳浮云点点头,微锁的眉头略松了一些,似乎是接受了谢安澜的这个理由。 “公子。”方信从另一边过来,有些戒备地看了柳浮云等人几眼。柳浮云看着方信,片刻间就想起了他的身份,“方统领。”柳浮云的堂姐是景宁侯府的夫人,柳家与景宁侯府的关系一直极好,柳浮云自然是认识方信的。 方信看向柳浮云的神色除了戒备还多了几分不善,并没有搭话只是沉默的站到了谢安澜身后。 柳浮云神色微变了一下,也默然无语。 方信的事情他也听人起过一些,据是景宁侯府的大公子看上了景宁侯府夫人身边的一个大丫头。只是这丫头原本是跟方信早就有了婚约了,最后那丫头成了景宁侯府大公子的侍妾,方信却被打断了一只手扔进了牙行。柳浮云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始末,却也并不太喜欢景宁侯府那个应该叫自己堂舅的大公子,但是也并没有去管这件事。这原本就是别人家的事情,冒然插手只会让人觉得多管闲事。 柳浮云也不去理会方信的敌意,侧首看向谢安澜道:“不知无衣公子如今在何处下榻?” 谢安澜道:“就在城中的青城客栈,浮云公子现在是要去衙门的么?” 柳浮云摇头道:“不,我们也去青城客栈。不打扰公子吧?” 谢安澜摇头,表示并不。 倒是柳浮云身后跟着的人忍不住道:“公子,咱们还是去古塘县衙吧,那里也安全一些…” 柳浮云不以为意,“安全?连光天化日之下截杀朝廷命官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哪儿能绝对安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缺了一截的手指,柳浮云对谢安澜道:“若是不麻烦,还想请无衣公子带路。” “自然。”谢安澜点头道:“我来的虽然比浮云公子早,身份所限,能查到的东西却不多。浮云公子来了,或许陆大人能够早日平安归来呢。” 柳浮云淡然一笑,一行人跟着谢安澜往城中的客栈而去。 回到客栈,柳浮云等人自去安顿。方信和谢安澜则径自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方信跟着谢安澜进了房,才忍不住问道:“公子,你是想要跟着柳暮?” 谢安澜偏着头打量他,道:“我以为你是跟景宁侯府有仇,难道跟柳家也有仇?” 方信沉默,他跟柳家倒是真的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最多也不过是景宁侯府的侯夫人是柳家的女儿罢了。但是起来他被打被卖,跟景宁侯夫人也没有直接的关系。 “抱歉,公子。” 谢安澜摆摆手道:“谁还没个喜好?你讨厌柳浮云没关系,只要别误事儿就可以。” “他很厉害。”方信沉声道。 谢安澜有些诧异地挑眉,“嗯?柳浮云?你是他的武功很厉害?”柳浮云会武功他是知道的,应该也不错。但是有多厉害他倒是没想过。若是真的厉害又怎么会被苏梦寒的人砍了手指呢。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他只是被砍了手指而不是被砍了脑袋,身手应该确实是还不错的。 方信摇头道:“武功是不错,我的是心计。” “这个啊。”谢安澜点头,“浮云公子聪敏多智,上雍皇城中谁不知道?现在他自然是越厉害越好。”前提是,幕后黑手跟柳家没有什么关系才行,不然的话柳浮云随时可能反水,那就是一个最危险的敌人了。 “公子觉得,他可信?”方信问道。 谢安澜思索着道:“柳浮云这人啊…如果不牵扯上柳家的话,大半时候他还是可信的。”柳浮云这人他自己并没有什么险恶的心思,即便是有野心也是在正常范围内的野心。哪个人能完全没有野心和?柳浮云这人人品不差,性格也不坏,心性既不像柳家人狂妄骄横,也不阴险狠毒。如果没有柳家,他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方信认真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了谢安澜的法。在京城这么多年,确实是没有人听过柳浮云有什么劣迹。 两人正话,门外传来了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方信过去开了门,柳浮云站在门口。 谢安澜挑眉,“浮云公子?” 柳浮云淡淡点头道:“可有打扰到公子了?” 谢安澜摇摇头道:“浮云公子请进来话吧。” 柳浮云走进房间,这是客栈的天字号房,房间分外里外两间,外面可以待客议事,里面才是住人的地方。两人在外厅坐了下来,谢安澜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到柳浮云面前,问道:“浮云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柳浮云点了下头,直言道:“在下初来乍到毫无头绪,无衣公子来得早些,不知是否有什么线索?”谢无衣年纪虽然,但是能够跟穆翎相交甚笃,孤身一人在京城也能混的风生水起,柳浮云不相信他来了这么九会什么都查不到。 谢安澜轻叩了一下桌面,道:“在下想先问浮云公子一个问题。” 柳浮云点头,示意他可以问。 谢安澜道:“浮云公子为何不直接去衙门,反而要在客栈落脚。若是在下猜得不错的话,即便是没有遇到在下,浮云公子应该也没有打算立刻去衙门。”他们遇到的那个茶楼,根本就不在从京城来进入古塘县城的大门往衙门的路上。柳浮云等人出现在那里,也是绕了不少路的。 柳浮云一怔,点了点头,道:“陆大人在古塘县外出事,古塘知县本身就难辞其咎。古塘因为有飞羽营驻扎,治下几乎从未出现过任何凶横匪盗。怎么会让陆大人一下子就遇上了。” 谢安澜心中有些惊讶,柳浮云竟然直接就怀疑起古塘知县了。虽然她也觉得有些关系,但是毕竟还没有证据。 “如此,无衣公子可否告知在下?”柳浮云问道。 谢安澜点头道:“浮云公子调查案子,不知是否方便带上在下?”顿了一下,谢安澜连忙补充,“若是不方便也无妨,在下同样知无不言,毕竟咱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不是么?” 柳浮云倒是十分大方,“无妨。” “多谢。”谢安澜谢过,略思索了一下,将一上午的事情都了一遍。却是隐去了不久前在茶楼里的发现。 柳浮云皱眉道:“无衣公子怀疑陆大人失踪的事情,是军中之人所为?” “兵器是。”谢安澜道:“当然也不排除有人用飞羽营的兵器嫁祸。不过…我去义庄的时候,听到里面的人正在准备焚烧尸体。毕竟,这个季节,尸体摆了两三天了,现在焚毁也算是得过去。” 柳浮云一只手快速的转动着手中一串念珠,一边思索着道:“陆大人跟军中的人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没有。”谢安澜道:“陆大人在京城唯一认识的有军中关系的人仿佛只有高裴将军一位,而且并无什么交集。至于另一位,靖安侯府的侯爷前些日子带人砸了陆夫人的茶楼算不算?” 柳浮云摇头,“靖安侯府就算在军中还有一些影响力,也绝对插手不了神武军的事情。” 谢安澜道:“既然都没有关系,那么,陆大人也未必就是因为得罪了军中的什么人才遭此横祸的。” 柳浮云问道:“谢公子有何高见?” 谢安澜摇头道:“在下对朝堂上的管事并不熟悉,只怕无法给公子什么意见了。不过,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古塘县令身为古塘县的父母官,总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吧?” 门外,一个中年男子沉声道:“公子,古塘县令于大人求见。” 闻言,谢安澜对柳浮云挑眉一笑道:“您看?这不是浮云公子才刚到古塘县没一会儿功夫,连杯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于大人就知道了么?可见于大人对治下的掌控还是不错的。”甚至谢安澜觉得,他和方信入城这位知县大人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应该不会知道他们的身份罢了。毕竟比起浮云公子这样的官身,谢无衣只是个人物。就算在京城有些名气也还传不到古塘来。 柳浮云站起身来,秀的容颜上隐隐露出几分冷意,点了点头道:“谢公子言之有理,不如谢公子与在下一道去见见这位知县大人?”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莞尔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二十七章 线索,求见(二更) 第二十七章 线索,求见(二更) 第二十八章 误导(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八章 误导(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八章 误导(一更) (( ))古塘县知县于敏光有些焦躁的站在客栈楼下的大堂里等着,虽然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现,但是一双有些狭长的眼眸里却隐隐闪动着外人看不见的烦躁和不安。他要等的人是从京城来得那位大名鼎鼎的浮云公子。想到自己已经念过半百,却还要恭恭敬敬地站在这里等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子,于敏光心中就忍不住一阵阵的愤懑不平。 同时,也让他想起了前几天也到过古塘县的另一个年轻人——承天府通判陆离。那位陆大人甚至比柳浮云更加年轻,相貌更是俊雅不比,令人想要不感到妒忌都难。 正想着,就看到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从楼上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护卫模样的男子。虽然都穿着常服,但是容貌气度都非常人能比,于敏光看着当先的一个年长一些的男子,知道这就是他要求见的人。 “下官古塘县令于敏光,见过柳大人。”于敏光上前恭敬的拱手一揖。 古塘县令是正七品,柳浮云是大理寺左寺丞正五品,确实算得上是上官了。 柳浮云微微点头,淡然道:“于大人来得好快。” 于敏光心中一跳,连忙笑道:“早知道京城会派上官前来,下官早就派人在城门口等着了。没想到派去的人有眼无珠不识大人金面,下官迎接来迟,还望大人恕罪。” 柳浮云道:“大人不必如此,不知可有陆大人的下落?” 于敏光看了一眼眼前人来人往的客栈大堂,有些为难地道:“大人,此处人多口杂,不如还是请柳大人移步县衙?” 柳浮云侧首想了想,点头道:“也罢。” 于敏光连忙挥挥手招呼等在门外的衙役,“来人,还不快去帮柳大人搬行礼!” 柳浮云皱眉,沉声道:“不必了,我们已经安顿下来了。就在这客栈住着吧,现在先去衙门办事。于大人……”于敏光原本还想什么,对上柳浮云有些冷漠的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将话咽了回去,只听柳浮云淡淡道:“我们的吃住就不劳大人费心了,大人若是有功夫不如在陆大人的事情上多花些心思。毕竟…新科探花若是在古塘县出了什么事……” 柳浮云的意思于敏光自然明白,不管每一届的三鼎甲最后的成就能够如何,至少在当年他们都是受人关注的。若是科举当年三鼎甲之一就惨遭横祸什么的,朝廷的面子就不好看了。而今科探花在他的底盘上出了事情,他这个许多年都没有动弹过一下的七品知县别是往上升了,不被贬为庶民下狱问罪就算是不错的了。 于敏光连忙低下头,道:“多谢柳大人教诲,下官明白了。” 柳浮云回头对谢安澜道:“无衣公子,走吧。” 谢安澜点头,“柳大人请。” 跟在柳浮云身边的于敏光这才注意到谢安澜。原本以为这白衣少年不过是柳浮云身边的什么人罢了。但是此时听柳浮云对他的称呼和态度,好像又不是。 “不知这位公子是……” 谢安澜拱手道:“在下谢无衣,见过于大人。” 谢无衣?没听过。也没听上雍皇城有哪家比较显赫的姓谢的家族。 不等他多想,柳浮云已经当先一步走出了客栈,“走吧。” “是,是。” 一群人到了古塘县衙门,于敏光和柳浮云谢安澜在大堂里落座。柳浮云虽然相貌长得秀,但是办事素来是雷厉风行。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问陆离在古塘县的事情。于敏光虽然只是一个七品官,却也算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被这样直截了当的方式弄得愣了愣,反应过来才连忙回答柳浮云的问题。 原来,陆离是四天前的晚上快关城门的时候到的古塘县。陆离倒是没有如柳浮云这般别出心裁,而是直接去了衙门。因为天色已晚,当晚自然就没有办正事,用过了晚膳之后就休息了。第二天一早陆离才开始办公事。到此处,于敏光还称赞陆离办事干净利落。原本以为需要一整天才能办完的事情,陆大人一个上午就处理完了。然后用过了午膳,陆大人就带着人出城回京去了。谁知道才出了城二十多里,就出了事了。 完,于敏光叹了口气道:“陆大人年少英才,若真的在下官的治下出了什么事,下官实在是愧对朝廷愧对陆大人啊。” 柳浮云沉默的听着,既不插嘴也不符合,仿佛眼前深情并茂的惋惜感叹的人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提线木偶一般。看得于大人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趣了只得恹恹地住了口。 听于敏光所的,倒是没有丝毫异常。仿佛陆离当真是运气不好出城就遇到了劫匪一般。但是柳浮云既然已经从谢安澜那里得知杀害跟随陆离的衙役的人可能与军中之人有关,自然不会被这些表面事情所惑。但是如果军中有人要杀陆离,为什么是在他离开古塘之后而不是到古塘之前呢。 飞羽营就驻扎在古塘,如果真是飞羽营的人的话,那么在陆离到古塘之前动手应该更加稳妥也更不被人怀疑一些。如此一来,原因大概就只有两个。一是截杀陆离这个决定是对方在陆离到了古塘以后才临时决定的。二是对方就是为了栽赃飞羽营。无论是哪一个,事情都比较麻烦。 与谢安澜对视了一眼,柳浮云转头看向一边的于敏光道:“已经两天了,难道你们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古塘县就这么大,陆大人无论生死,总不至于连一点踪迹都没有吧?” 于敏光抬手擦着汗,有些唯唯诺诺地道:“这个…大人恕罪,下官已经将衙门里所有的衙役都派出去了。实在是…或不准,那些悍匪是将陆大人给劫持离开古塘县了?” 柳浮云目光冷锐,“劫持?杀了那么多人,劫持一个六品京官,做什么?”若真是劫匪,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朝廷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六品官屈尊降贵去跟一个劫匪谈判。即便这个六品官是今科探花。 “这……”于敏光哑口无言。 “大人!”一个衙役匆匆而来,人还没跨进大堂口中就已经道:“大人,有消息了!” 于敏光大喜,“太好了!快!陆大人怎么样了?” 衙役一愣,摇了摇头道:“回大人,咱们刚刚得到消息,陆大人,可能是被古塘县北石牛山的土匪给抓去了。” 于敏光大怒,“竟然真的是土匪,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持朝廷命官!” 谢安澜有些不解,“不是,古塘县没有土匪山贼么?” 于敏光看了一眼谢安澜,又看了一眼柳浮云,见他没有话的意思却同样望着自己,只得解释道:“谢公子不知,这世上哪儿没有几个无所事事落草为寇的匪类。只是咱们古塘县有重兵驻扎,是以从来没有过悍匪,那些人一般也不敢祸害老百姓罢了。那石牛山在古塘县北大约五十多里左右,地势险要,前几年不知从哪儿流窜来了一群山贼。县衙也曾经派兵剿过两次,他们仗着地势之利咱们都是无功而返。而且平时也没见他们抢劫古塘的百姓,只是偶尔对过往的商旅或者去别处抢劫。所以……” 谢安澜道:“不是有重兵驻守么?难道朝廷的重兵还对付不了几个土匪?” 于敏光摇摇头道:“谢公子有所不知,飞羽营乃是国之重器。非陛下的圣旨不可轻易调动,更何况在下这样的芝麻官呢。莫是调动了,下官就是想跟飞羽营的将军个话只怕也是不上的。” “原来如此。”谢安澜点点头。 柳浮云道:“既然现在有了线索,于大人打算如何?” “自然是一切听从柳大人的吩咐。”于敏光连忙道。 柳浮云垂眸思索了片刻,道:“飞羽营咱们确实是吊不动,但是…本官记得各地都是有驻军的,承天府治下自然也不例外。本官记得…承天府治下最近的驻军是在与古塘县邻近的平凉县?那里有一个守备营,应该有一千多兵马吧?” 于敏光有些忧郁,“大人,要调守备营的兵马,还需要府尹大人的同意。” 柳浮云抬手从袖中抽出一张纸笺道:“于大人,事急从权。”纸笺上正是承天府尹亲笔写就加印的调兵印信,不过并不是谁拿到这个就能调兵的,曾大人写给柳浮云的就只能柳浮云亲自或者再加盖了柳浮云的官印,因为事关古塘县,还需要古塘县令加印才能调兵。万一因此出了什么乱子,纸笺上加过印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全都要倒霉。 柳浮云都这样了,于敏光自然也不能拒绝,只得点头同意,道:“若是能顺利救回陆大人,又能剿灭这伙山贼,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于敏光急急忙忙的准备去临县调兵剿匪去了,大堂里只剩下谢安澜和柳浮云。柳浮云带来的侍卫和方信都守在门外。谢安澜眉头微锁,看了看柳浮云没有话。柳浮云自然看到了她的神色,开口道:“谢公子有话尽管便是。” 谢安澜问道:“大人当真觉得是那个什么石牛山的土匪绑走了陆大人?” 柳浮云摇摇头,道:“不好。” “既然如此……” “谢公子不觉得太巧了么?”柳浮云道,“我们刚刚在问线索,线索就出现了。如果这是真的就罢了,若是……” 谢安澜了然,如果这个线索是假的,那就明有人想要将他们往别的路上引,想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谢安澜微微蹙眉,柳浮云的意思她明白,但是现在她更担心的是陆离的安全。柳浮云看着他的神色,仿佛也明白他在想什么,开口道:“谢公子不必担心,既然没有找到陆大人…就明他至少还是活着的。他是朝廷命官,失踪了远比死了更麻烦。如果那些人已经杀了他的话,是不会将尸体藏起来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听起来真的让人觉得不太舒服。这位柳大人显然是不太会安慰人。 两人话间,于大人已经急匆匆的赶了回来,“柳大人,下官已经派人去临县紧急调兵去了。兵马会直接前往石牛山,您咱们现在是不是也……” 柳浮云道:“一来一回,兵马至少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到。我们现在去了也没什么用,不如明天一早直接快马过去,不定还能比兵马早一步到。” 于敏光干笑两声,连连点头道:“大人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咱们现在…” “本官想要看看那些被杀的衙役的尸体。”柳浮云道。 于敏光露出一个惋惜的神色,道:“大人恕罪,如今天气日渐炎热,衙门仵作验过尸体之后,今天上午已经将尸体烧了。” 柳浮云脸上现出不悦之色,“古塘里京城距离又不远,为何要将尸体焚烧?本官不行衙门仵作没有保存尸身的法子。将尸身送回京城入土为安才是正理,难道平时于大人都是如此做事的?” “这…”于敏光连连抹汗,“大人恕罪,实在是那些衙役被伤的有些…伤口腐坏的有些快了。送回京城只怕是有些不便…” 柳浮云自然知道这只是托词,轻哼了一声不再话,倒是让于敏光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柳浮云站起身来,道:“既然看不到尸身,有劳于大人将仵作验尸的记录送到客栈去。总不会…不心被烧了吧?” “怎么会,怎么会…”于敏光连连赔笑道:“下官立刻就让人送过去,大人现在是…” 柳浮云道:“不去义庄那就去出事的地方看看吧。谢公子,一起么?” 谢安澜也跟着起身淡笑道:“这是自然。” 两人不再理会于敏光,一前一后出门去了。于敏光一脸殷勤的将人送出了衙门,转身回来原本唯唯诺诺的脸上表情才慢慢敛去,片刻之后只剩下了阴冷。转过身,于敏光匆匆去了后院书房,书房里此时也坐着一个人,看到于敏光进来方才挑眉问道:“走了?” 于敏光沉着脸点了点头道:“柳浮云怀疑我了。” 那人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道:“怀疑就怀疑了,跟前儿一样,一刀杀了就是。” 闻言,于敏光原本还算沉稳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怒气,“你还好意思!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对付不了,还好意思吹嘘是什么朝廷精锐!现在那个姓陆的都还没有找到,你要知道,若是被他逃回了京城,只怕咱们谁都跑不了!” 那男子却并没有于敏光那般惊慌,“于大人稍安勿躁,就算真的被他好命逃回了京城又怎么样?他有什么证据是我们干的?” 于敏光垂眸道:“就算不管截杀他这事儿,他查到的事情也…不管怎么,一定要在柳浮云之前找到他。还有,别动柳浮云,他是柳家的人!他若是在古塘县出了事,咱们才真的是谁都逃不了了。宫里那位贵妃娘娘的怒火就够咱们消受的了。” 男子不屑地嗤笑道:“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不过是个人老花黄的老女人,竟然宠爱至此。” 于敏光淡淡道:“那有什么办法,总之柳浮云能不动还是不动得好。” 男子点点头道:“他若是肯乖乖的转一圈就回去,或者是乖乖的去剿匪,我自然也不想对他出手,就怕他不听话。” 于敏光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找人盯着他吧。”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二十八章 误导(一更) 第二十八章 误导(一更) 第二十九章 人贩子?(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九章 人贩子?(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二十九章 人贩子?(二更) (( ))离开了县衙,柳浮云便让自己身边的人分开去查探消息去了,只留下了两个人随身保护。加上谢安澜和方信,一行五人也不停留直接出了城,策马往陆离等人出事的地方而去。柳浮云和谢安澜策马走在前面,谢安澜有些好奇地问道:“浮云公子想要去看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两三天了,就算原本有什么痕迹,也早就被人给清理干净了。 柳浮云淡然道:“没什么,横竖在城里也做不了什么,出来看看或许会有发现呢。”在城里的时候他们就一直能感觉到有人跟着。即使是现在其实后面暗地里也是有人跟着的,只是野外地势空旷,对方没办法跟的那么紧只是在后面远远的缀着罢了。 柳浮云侧首,“无衣公子还有什么线索,现在应该能告知在下了吧?” 谢安澜挑眉,“浮云公子怎么确定在下还有别的线索?” 柳浮云摇头道:“不确定,不过…既然无衣公子肯为了陆大人比在下还先一步来到古塘县。若是没有别的线索,无衣公子不应该如此淡定从容才是,至少…无衣公子是已经确定陆大人并没有姓名之忧吧?” 谢安澜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却没有柳大人如此的信心,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确定的事情?意外总是会发生的不是么?” 柳浮云点头道:“所以,无衣公子有些忧虑,却并不着急慌乱。因为你知道陆大人应该没事,却又有些担心会不会出意外?” 谢安澜怔了一下,不由莞尔一笑,“浮云公子好一双利眼。” 柳浮云淡然一笑并不接话。 谢安澜想了想,道:“之前方信确实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没错。这古塘县是承天府治下田地面积最大的地方,但是每年征收的粮税确实承天府最低的地方。” 柳浮云挑眉,“那又如何?”这种事情并不奇怪,如果需要免税的地方多了,交的税自然也就少了。古塘县土地肥美,正是那些豪富最喜欢囤积的地方。但是若为了这点事情就截杀朝廷命官,那八成是疯了。 谢安澜摇头笑道:“这自然不是什么重要线索,只是道消息而已。不过另外有人,这位于大人是昭平九年的进士,但是他在古塘任职县令已经足足有十一年了。” 柳浮云不语,谢安澜道:“古塘是承天府治下的地方,而且还是个相对来比较富裕的地方,又是天子脚下。但是这位于大人能够在这种地方做官,却足足十一年没有上升过一级,难道柳大人不觉得奇怪?”如果于敏光真的在朝中一点关系没有,也轮不到他在古塘这样的地方做官,早被扔到不知道哪个穷乡僻壤去了。如果他在朝中真的有势力依靠,十一年没有升官又太奇怪了。古塘在于敏光的治下虽然没有什么惊人的政绩,却也没出过什么大差错,可见于敏光这人不仅仅是像他们之前看到的只会溜须拍马,推卸责任的,应该还是有些真本事的。一个有点本事,又有靠山的人十几年不升职太奇怪了,除非有什么他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柳浮云稍稍拉住了马儿的步伐,眼眸微垂若有所思。 突然,柳浮云沉声道:“先不去那边了,横竖也看不出来什么来。我们回去。” 谢安澜惊讶地看向他,柳浮云道:“回衙门,查账。陆大人是来查账的,如果此事真的跟于敏光有关系才导致他们突然决定下手,那么一定是衙门的账目有问题。” 谢安澜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推理,只是,“他们会不会已经将账目销毁了?” 柳浮云摇头,“这些年都没有人发现什么,证明他们的账册是做的不错。即便是被陆大人发现了破绽,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伪造出来一份新的账册。现在去看,除非他们一把火所有的账册烧了,否则必然还是原本的账册。最多漏掉几本被陆大人发现的破绽而已。若是如此,就证明此事确实是跟于敏光有关。” 谢安澜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陪柳大人去衙门了。” “无衣公子还有别的安排?”柳浮云有些诧异地道。 谢无衣指了指前面,道:“我还是想过去看看。” 柳浮云思索了一下,还是道:“如此也好,那么如果没有意外,明天一早城门口见。” “好。” 双方告别,然后兵分两路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公子要去看出事的地点?上午不是不去么?没有浮云公子带路,我们或许连靠近都困难。”方信看着远去的柳浮云等人的背影,不解地道。 谢安澜抬头看看天色,道:“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而且,我们不去那边。不必多问,跟我走便是!”完,谢安澜一拍马儿,坐下的骏马飞快地朝着前面跑去。 片刻之后,两个衙役打扮的人出现在转弯的山脚下。转过弯时才发现,原本应该有人的路上早已经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怎么不见了?!” “快,回去禀告大人!” 方信跟着谢安澜弃了骏马飞快地穿行在山林中。虽然古塘境内并没有什么高耸崎岖的大山,只是普通的山林,但是连续在山林中不停步的奔走了一个多时辰还是让放心有些疲惫的。对与走在自己前面的少年更多了几分佩服。而让他不解的是,公子分明从来没有到过古塘,为什么却似乎对自己要去的地方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连走错路的担忧都完全没有过。一步也不停地朝着他们的目标奔去。 直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两人才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放心抬头看了看幽暗的天色,以及周围的景致,推测他们应该是在古塘城东二十里左右的一个地方。这里却已经跟陆大人出事的地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了。侧首看了看身边的少年,眼中写着明显的疑惑。 谢安澜靠在一颗大树后面休息,一边指着不远处山下道:“看看那里。” 山下有几点星火,显然是有一个村子或者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庄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谢安澜道:“那个地方原本叫红光村,是古塘县下栖霞镇下面的一个村子。不过这个村子的土地在很多年前就被人全部买了下来,周围的百姓都没有了土地,有的人迁走了有的人成了这个庄子上的庄户。这个村子三面环山,方圆十里之类都没有别的人家。最妙的是,这里离县城很近,但是却隔着一座山,所以,除非像我们这样翻山越岭,如果走平路的话,到县城至少有五十里路。” “那又如何?”方信问道。 谢安澜淡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 方信也不傻,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公子是,这地方与陆大人的失踪有关系?”问题是,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谢安澜笑道。 等到两人下了山坡,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今晚天气不太好,天上没有半点星光月亮,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两人还没完全靠近这个庄子,就发觉不对了。无论是作为一个村庄还是作为一个私人的庄子这里的戒备都太严了。庄外养着不少看门狗不,还有专门的人守夜巡逻。想要瞒过人容易,但是想要瞒过狗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特别是那些被人牵着来来回回巡视的狗。 两人蹲在距离庄子不远处的一个草丛中,谢安澜回头对方信一笑道:“如何?现在觉得这庄子正常么?” 方信沉默,这庄子岂止是不正常?简直是太不正常了。 “咱们现在怎么办?”方信问道,要进去有些困难,就这么撤了,等于一无所获。 谢安澜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 “公子,这不行!你……”方信反对,谢安澜叹气,“我摸哨的功夫比你好,你在这里等着,如果我两个时辰之后都还没出来,你就回城去找柳浮云,让他来救我吧。” “可是……” “没有可是。”谢安澜道,“我是老大,我了算!你武功不错,但是想要摸进去只怕才刚到门口就会被人发现。还是乖乖待着吧。” “……” 也不给他再反对的机会,谢安澜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一闪身出了草丛,飞快地朝着庄子的方向接近。放心蹲在草丛里,目光极力地望着那飞快移动的人影。但是夜里的能见度极度,不过片刻他就再也看不见隐没进前方黑暗中的人了。 谢安澜身形灵巧的潜入庄子里,不得不庆幸之前缓了一身深色的衣衫。若还是一身白衣的话,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很容易暴露行踪。 庄子的矮的房子一排一排的整齐排列着,是不是有人走动巡视着。人谢安澜并不太担心,她需要心戒备的是那些嗅觉和听觉比人类灵敏许多倍的狗狗们。心地避开了巡视的人和狗,谢安澜找了个地方视野叫好又容易隐藏行踪的地方停了下来。这地方明显不像是一个庄子,倒更像是一个军营。不过布置这个地方巡逻和固定岗位的人并不算十分高明,才让谢安澜能够找到这样的地方做消息。只是,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需要这么多人戒备森严呢?又是为什么让陆离特意留下了这个地方做为线索呢? 陆离留在县城茶楼里的字迹并不多,显然也是匆匆刻下的。谢安澜看清楚能够看清楚的也只有栖霞红光几个字。然后出门的时候随口跟伙计扯了两句,就得知了栖霞镇这个地方。再要知道红光在哪儿就更容易了,还不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谢安澜坐在一颗大树的树杈上,居高临下望着不远处还亮着灯的屋子。深吸了一口气,如一个暗影一般无声的滑落树下,朝着灯光亮着的方向奔去。 屋子里隐隐传来有人话的声音,谢安澜绕道屋后的角落。这庄子上的房子都修的十分简陋,隔着一堵墙倒是不难听到里面的人话的声音。 房间里,有人沉声道:“货都准备好了没有,今晚就要有人来了。” 一个女声笑道:“尽管放心便是,咱们什么时候出过错?” 那人摇头道:“还是心一点得好,这两天朝廷派人下来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麻烦就大了。” 那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不以为然,“朝廷的人?不是解决了么?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能有什么用?这些年哪年朝廷不派人来巡查,还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那男子没好气地道:“别提了!让人给跑了。也不知道那人跑到什么犄角旮旯的鬼地方躲起来,还是跑回京城了。听朝廷又派了人下来!” 女子有些迟疑,“这…应该也没什么吧。那个姓陆的应该不知道咱们这里。” “若是那些人倒霉,你觉得咱们能好?”男子烦躁地道,“算了!马上将这批货卖出去,咱们先些一段时间,等过了这么风头再!” 女子沉默了一下,道:“也只好如此了,只是这样一来,钱少了不知道上面……”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大哥得是。” 片刻后,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对男女从里面走了出来。那男子三十出头的模样,长得人高马大,相貌凶恶,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那女子二十七八模样,相貌并不算美丽,眉宇间却同样带着几分狠戾之意。这一对男女,让人一看就会觉得不是什么善茬。那中年男子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个男子,沉声道:“心点!” “是。”侍卫连忙答道。 见两人走远,谢安澜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至少,她得看看这两个口中的货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跟着两个人几乎穿过了半个庄子,才来到了靠近庄子外侧的一个比较大一些的院子外面。院子周围不少人,谢安澜只得停了下来看着那对男女走了进去。虽然进不去,但是她却很快看清楚了这两个人口中的货物是什么。 一刻钟后,一群赶着马车的人进了庄子。马车就在那个院子外面听了下来,片刻后,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去。 全部都是女孩子,从十一二岁倒十六七岁不等。这些女孩子都穿着寻常布衣,却各个姿容出色,容貌秀美。比起京城里那些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半点也不差什么,甚至许多容貌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出色得多。只是这些女子此时都是脸色苍白,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排成一行一个一个的依次被推上了停在了院门口的马车。原来,这些女孩子就是他们所的货物? 谢安澜微微眯眼,人贩子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是讨人厌的存在。虽然东陵国人口买卖合法,但是对于绝大多数普通百姓来那也是自愿为之才合法。拐卖人口在东陵依然是重罪。另外,这个世间人并不值钱,所以拐卖人口的一般都是一些赚黑心钱的人,又三五人或者十来人为一个团伙,拐一些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卖给青楼之类的。但是像这样弄了这么一个大庄子,如此森严的守卫,只是为了拐卖几个姑娘却有些不过去了。得直白一些,这个庄子的主人有钱买下整个红光村,大概也不差拐卖一个人赚的那百十两银子了。但是要担的风险却太大了,要养这些驻守在庄子里的人都要花费不少钱。 这种高风险,低回报,高投入的买卖,真的有人肯做么?或者,这些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谢安澜在心中暗暗思索着。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二十九章 人贩子?(二更) 第二十九章 人贩子?(二更) 第三十章 少女们的归处(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章 少女们的归处(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章 少女们的归处(一更) (( ))正在心中盘算着,只见那群少女中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突然一把推开身边的人朝着旁边冲了过去。院门口顿时一片惊呼,站在门口那中年女子厉声道:“拦住她!” 那少女并不是往庄子门口跑去,这周围这么多人她也不可能冲的出去。她是向着旁边不远处的院墙上冲过去的,她想——自杀! 只是她决心虽然坚定,却到底是个瘦弱的女子用尽全力也不可能比男子跑得快。在她快要撞上墙的那一刻,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了头发。奔跑的速度和来自后方的拉扯,让她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到底没有直接撞上墙去。在暗中看着着这一幕的谢安澜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她高兴的太早了。只见那个扯着少女秀发的男子一把将少女拉了回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那少女站立不稳,直接被甩了出去,跌倒在地上。那男子还想上前,却被身后的中年女主阻止了。 “好了,别把脸打坏了。”那中年女子道,“这么漂亮一张脸,打坏了可就不值钱了。” 站在马车边上来“收货”的买家也赞同的点头道:“得没错,若是脸坏了的我可不要。不过这姑娘看起来是没调教好啊,带回去不会有麻烦吧?” 那中年女子冷笑一声道:“我看就是皮子痒了,多收拾几顿就好了。” 着也不让旁边的那些少女在上车了,拍拍手一个男子提着鞭子走了出来。一言不发的朝着那地上的少女就甩了过去,那少女痛的在地上打滚,惨叫声不迭。周围的女孩子们也吓得抱成了一团,簌簌发抖。 见状,那中年女子才有些满意,挑眉笑道:“都看清楚了,乖乖的待着你们自然有好日子过,若是想要跟她学,不妨试试看自己能挨上几鞭子?其实呢,要我你们还折腾什么?难不成你们以为,从这儿出去了你们还能回去当你们的大姐?以前倒是也不是没有跑出去,或者卖不出去咱们一时心软放了的。你们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下场么?都被家里给沉了池塘了,命好一点的不定还能弄个病逝什么的。你们觉得,你们现在回去家里的人会高兴么?” 人群中,有少女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显然那中年女子得也是实话。她们这些人大都出身不错,许多还是书香门第的。这样的人家就格外的重视规矩,她们被人抓来这么多天,还被迫学了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闺誉名声早就没有了,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鞭子抽在人身上的声音和少女的低低的惨叫声让人不寒而栗,看着那少女这副惨状还有那中年女子的话,许多原本还想要逃走的少女也歇了心思,甚至连跟那少女一样的求死之心都消失无踪了。选择死亡本来就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情,自尽亦然。 谢安澜靠在阴暗处,紧紧地盯着那地上的少女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她不能冲过去,现在冲过去也救不了那女孩子,甚至如果她失败的话,还有可能会连累了那少女的性命。幸好,那些人也不是真的想要抽死那个少女。见她声音渐弱,那中年女子便下令让人停手,对那买主道:“这个这次看来你是带不走了,还是下次吧。下次多给你一个。” 那买主也没有什么意见,点点头道:“也好。这种还生着反骨的势必得好好调教才行啊。” “放心便是,咱们什么时候出过错?” 那买主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让人继续将那些少女赶上车。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木匣子扔了过去道:“这次的钱。” 站在那女人身边的中年男子打开木匣子,里面果然装着慢慢地一盒子银票。随手点了点头道:“正好,不多不少。”隔得太远,谢安澜看不太清楚那些银票的面值,但是只看那装的慢慢地一盒子就可以知道绝对不是数。但是,跟前几辆车里的女子最多也不过才十几个而已。这些人,到底是将这些少女买去做什么的?收好了银票,双方交易就算是完成了。那领头的买主也不多话,朝着那对中年男女点了点头就准备告辞了。谢安澜心念急转,这个时候她有两个选择。跟着这些马车离开,也可以看看这些人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二是继续留下,查探这个庄子的内幕。这绝对不可能仅仅是一个拐卖少女人贩子的据点而已。 沉思了片刻,谢安澜还是屏住呼吸,趁着那些人要告辞动静有些大的机会退了出去。 回到庄子外面他们之前隐藏的地方的时候,方信还在那里等着。看到谢安澜顿时松了口气,谢公子进去好一阵子,庄外又突然来了好几辆马车也不知道是做什么,若不是记着谢安澜的话,方信都要忍不住进去一探究竟了。 “公子。” 谢安澜沉声道:“你回去找柳浮云,让他想办法查查这个地方。我现在有事。” “公子?!”方信一惊,公子这是想要单独行动? 谢安澜道:“这个地方古怪,让柳浮云想办法查查。你自己也心一点,柳浮云这人可以信,但是不可以全信。发觉不对的话,自己赶紧撤。”到此处谢安澜觉得有些郁闷,这个时候才发现,出了陆离她似乎都没有什么可信的人。穆翎跟他关系是很好,但是她连真实身份都还没向他坦白呢。也很难穆翎到底能不能接受他的兄弟其实是个女人的事实。苏梦寒跟他们关系也不错,甚至将自己的外甥都托付给她照顾。但是他们之间除了西西之外,更多的还是合作关系。合作这种事情,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其实随时都可以换一个合作者。 轻叹了口气,谢安澜道:“算了,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回承天府给曾大人报个信儿,然后自己保全自己就行了。我先走了,我会留下线索的。”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慢慢从庄子里驶出来的马车,谢安澜飞快地遁入了黑暗中。看着再一次消失在黑暗里的少年,方信深邃的眼眸有些复杂难辨的情绪。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夜幕下安静的庄子,方信咬了咬牙,沉默的转身离开。 谢安澜有些无奈地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她现在的处境着实算不上美好。无论是什么人躲在马车底下摇摇晃晃地走了这么久都不会感觉太好,这本是东陵国的马车又如此颠簸的情况下,就是坐在马车里都不会太好,更不用是挂在马车下面了。上面还传来马车里的少女们嘤嘤的哭泣声,谢安澜在黑暗中一边让自己挂在马车底下,一边还要记他们刚才行走的路线,再听到那些哭声,也忍不住脑子有些发胀。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了一个躲时辰,谢安澜觉得实在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只得趁着夜色从马车底下滚了出来,闪进了路边的草丛中。这个身体终究还是无法恢复到前世的程度,挂在马车上那么久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不过因为是好几辆马车一起走,而且走的也也是道速度并不快,谢安澜倒是不用担心跟不上他们。 跟在马车后面,一直到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谢安澜才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他们竟然回到了古塘县城! 此时还没到开城门的时候,但是这些马车到来的时候城门却打开了,几辆马车悄无声息的进了城。谢安澜早有准备,早先一步就回到了马车底下,自然也顺利的被带进了城里。马车从东门进去,拐进了城东一条花街最里面的一个院子。此时花街也早已经安静了下来,整条街上都是静悄悄的,只有马车压过路面的声音。沿街上那些醉生梦死的人们此时只怕早已经沉入了梦乡,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几辆古怪的马车。更何况,风尘之地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是被拐卖来的,就算知道了只怕也不会有什么人注意。 马车从一个院门走了进去,停在了院子里。这是一家花楼的后院,谢安澜无声的从车上下来,闪进了院子里的花丛后面的隐蔽处。 一个脸上盖着厚厚的脂粉,装扮妖艳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有些挑剔地看着被赶下车来的少女们,轻哼一声道:“这次的货色倒是还算不错。” 那领头的男子笑道:“这是自然,咱们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这些跟妈妈楼子里的那些贱货可不一样。每一个都是出身高贵的千金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是从就学的,跟楼子里那些临阵磨枪的可不是一流货色。” 那老鸨点点头道:“的不错,这样的姿色,这样的气质,随便一两个也足以撑起一个楼子了,更何况是这么多。让妈妈我来瞧瞧,嗯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错。上面要几个新人,就将她们送过去吧。这五个,略逊一些,却也是难得的美人儿。前些日子已经有人定下来了,先在这儿放几天,然后再送过去。剩下么还需要妈妈我亲自调教一番,才能派上用场。四娘调教人的手段太粗暴了一些,这些美人儿还得用些精细手段才是。” 那领头男子笑道:“这是自然,论调教人再没有比妈妈你更厉害的了。” 那老鸨突然一皱眉道:“前儿郭将军派人来想要个年纪一些的丫头,你们带回来了么?” 男子嘿嘿一笑,“自然带回来了。”伸手从人群里拉出一个姑娘,那孩子看上去还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看着甚至比高绫儿还要一些,长得却是清秀可人。白皙的脸还带着稚气和恐慌,眼睛里满是惧意,看上去楚楚可怜。 那老鸨伸出手勾起那姑娘的下巴仔细打量着,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看着比上次那个漂亮多了。想必郭将军会满意的。就这个丫头,另外再点两个,一起给郭将军送过去。那边催的急,天亮了就送。”“是。” 姑娘们被按照那老鸨方才点的,分成了三拨被分别带走。那个姑娘独自一人站在一边,吓得浑身发抖却半个字也不出来。她年纪还,并不像那些比她大就是的少女一般知道自己的命运。却也明白这些人不是好人,自己将要面对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隐藏在暗处的谢安澜居高临下望着院子里的众人,心中有些明白了。 这些少女竟然都是从那些家世不错的人家拐来的千金闺秀。这样的少女想要拐带十分麻烦,因为她们身边经常都跟着丫头仆从。但是一旦她们被拐带了,她们的家人往往不该大张旗鼓的去找,因为顾忌自家和姑娘的名声。有些恪守礼教的,干脆就当自己的女儿死了,根本不会去找。 这些少女相貌生得好,最重要的是她们都是从学习琴棋书画各种才艺的。自古一来青楼里的花魁要么是家道衰败的落魄才女,要么是从养大精心调教出来的。前者并不多见,后者却需要花费极大的心力。也真是因此,一个普通的丫头只需要十几两银子,一个青楼女子赎身也不过几百两,但是一个花魁赎身费却往往高达几千甚至数万两。但是如果直接拐带那些被精心教养的大家闺秀,再经过调教,就要简单得多了。这些人甚至能量产花魁,就算后来这女子的家人找到了她,已经沦落风尘的女儿,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家是绝不会认的。 而且,听这老鸨的意思,这些少女并不是打算送进青楼的。而是有人提前预定了的,这应该就类似与前世历史上的扬州瘦马之类的吧? 郭将军?这古塘县的郭将军还能有谁?忠毅将军郭威,显然这位飞羽营的主将,是个喜欢姑娘的变态! 看着在院子里手足无措的女孩儿,谢安澜垂眸思索了片刻心中眼底闪过一丝决断。 此时城中青城客栈的客房里,柳浮云正在彻夜不眠的看着手中的账册。他要求要看陆离看过的账册的时候,于敏光只是楞了一下就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甚至同意将账册送到客栈来让他过目。一晚上下来,柳浮云并没有从账面上看出什么太大的破绽,虽然有几处像是改动过的地方,但是做得也还不错,挑不出太大的毛病。但是其中却漏了两本没有送来。他让人去衙门问,于敏光推只怕是取账册的人不仔细落下了,天色已晚明天一早再送过来。 柳浮云没有去猜测于敏光这只是单纯的为了拖延时间还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伪造新的账册。不过很显然,这些账册确实是有问题的。 “公子,天都快亮了,您是不是休息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进来,手中还端着一杯参茶。 柳浮云抬头问道:“无衣公子还没回来?” 中年男子摇头道:“从昨天跟我们出门以后,无衣公子和方护卫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柳浮云眉头紧锁,“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了?” “公子。”中年男子低声道。 “怎么?” “客栈附近,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 柳浮云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道:“一个的县城,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谁给于敏光的胆子,他难道不知道,若是接连两位朝廷命官在他治下出了事。无论他是不是无辜的,都难辞其咎?” 男子沉默了片刻,道:“看来,古塘县确实藏有惊天的秘密。”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那中年男子敏锐的回身厉声道:“什么人?!” “是我。”方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中年男子快步上前拉开了门。看到方信的模样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放心还穿着昨天白天的衣服,只是衣裳凌乱上面还有不知从哪儿沾上的泥土灰尘甚至是草屑。 柳浮云眼眸一利,沉声道:“无衣公子去哪儿了?” 方信冷然看了柳浮云一眼,沉声道:“公子有事,让我回来告诉浮云公子一声。请浮云公子想办法查查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栖霞镇,红光村。”方信道。 柳浮云一怔,剑眉微微凝气好一会儿突然转身走回桌边翻起那厚厚的堆了一桌子的账册。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原来如此。”这里所有的账册都在,但是唯独没有栖霞镇的账册。柳浮云并不是古塘人,对这里也不熟悉。如果不是知道古塘治下一共有多少个镇子,应该有多少本账册,只怕连账册少了都不知道。如果于敏光一开始就拿一本假账册来糊弄他,他甚至可能根本不会知道栖霞镇下面有红光村这个地方。毕竟一个的村子又有多少人会注意? 柳浮云抬头看向方信,方信道:“公子,红光村多年前被一个神秘人买了下来,如今整个村子都已经迁走了,那里只有一个庄子。” “你们是去了那个庄子?”柳浮云问道。 放心点头道:“那个庄子守卫森严,公子进去了但是没能探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跟着昨晚进庄子的几辆马车走了,那马车从庄子里拉了十几个女子离开。” “拐卖人口?”柳浮云皱眉。 方信没话,他不会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表意见。柳浮云摇摇头,如果只是单纯的拐卖人口,谢无衣应该不会特意让方信回来通知他去查这个地方,自己却跟着走了。显然是有什么地方让他觉得不对。 方信道:“那个庄子的守卫布置的十分严密,不像是一般寻常人的手笔。” 柳浮云有些疲惫的抬手按了按眉心,那中年男子道:“公子,这古塘县处处透着古怪,咱们是不是想回京城多带点人手再来?” 柳浮云摇头,“打草惊蛇,更何况古塘有飞羽营在。我们带的人再厉害能比得过飞羽营?没有确实的证据,谁敢飞羽营如何?”神武军是直属于皇帝掌控的兵马,也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在陛下面前告他们的状就算告状的人是柳浮云都不好使。若是最后拿不出证据来,不定就是柳浮云这个奸妃的娘家人想要陷害忠良了。 “但是” “没有但是。”柳浮云沉声道,“除非我走,否则你们现在只怕是走不了了。但是我若是走了,再回来还能不能找到证据和陆大人,就难了。如果让他们怀疑我们已经找到了什么证据的话,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介意让我们步上和陆大人一样的后尘。明明好了明早去剿匪,我们却要走,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中年男子沉默,谁能想到天子脚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无衣公子还了什么?”柳浮云问道。 方信道:“公子,如果他一直没回来,就将消息送去给曾大人。” 柳浮云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垂眸思索了片刻,方才道:“照你的法,想要查红光村只是我们这些人只怕是不行了。更何况,我们还已经被人见识了。巡防营的兵马已经直接去了石牛山啊”现如今浮云公子竟然也面对跟陆离和谢安澜一样的窘境,无人可用。 这也不奇怪,毕竟是在别人的地头上,人再多也是嫌少的,何况他们的人本来就不多。 “公子,咱们该怎么办?”中年男子问道。 柳浮云道:“不怎么办,按照昨天的计划,剿匪。” “可是”明知道这只是对方想要调虎离山的计策,他们还照着对方的计划进行? 柳浮云道:“咱们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陆大人已经遇害,那么我们现在做什么都是多余的。要查古塘县和飞羽营有的是机会。如果陆大人平安无事,那自然会让我们知道。现在,也只能赌他命大了。”柳浮云若是想要于敏光和飞羽营,只要他能活着走出古塘县回京去,有的是办法不急于一时。哪怕他最后也找不到什么证据,要毁了于敏光也不是难事。所以当前要紧的事情其实是陆离到底是不是还活着而已,但是他们找不到陆离,所以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听完柳浮云的话,方信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方护卫,你做什么去?”身后柳浮云问道。 “找公子。”方信冷声道,既然柳浮云并不打算做什么,那他也不必待在这里了。 柳浮云有些无奈,“方护卫未免太过心急了,以无衣公子的心计功夫,自保绝不会有问题。你冒然行动莫要坏了他的事。” “”方信脚下顿了一下,沉默的出门离去。 题外话 么么哒瓦知道亲们想念陆四了。陆四很快就会出来哒。几章没有出现也正常哈,这两只毕竟不是连体婴,也不是二人转,男女主角是不可能一直黏在一起哒么么ps:话我从来没有让男女主分开各自奋斗啊,所以伦家还是很甜的。 pss:五月的活动,轻轻月票榜得了第三名。感谢所有的亲们的支持爱你们(づ ̄3 ̄)づ╭?~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三十章 少女们的归处(一更) 第三十章 少女们的归处(一更) 第三十一章 救人灭口(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一章 救人灭口(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一章 救人灭口(二更) (( ))天亮之后,古塘县的城门终于再次打开。d7cfd3c4b8f3城门口又开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重复着每天的日常生活的人们并不知道,那道他们以为入夜之后关闭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出的城门有时候会在半夜悄然开启再悄然关闭,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谢安澜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坐在北城门边的一个茶楼上看着楼下的人们来来往往进出城门。她看到柳浮云等人从楼下经过,跟着于敏光一起出了城,她知道他们是往石牛山的方向去。谢安澜并没有开口叫住他们,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从留下经过。 又过了一会儿,才看到一辆朴素无奇的马车从楼下经过。这马车跟街上最寻常来往的马车没有任何区别,半点也看不出来会跟青楼这样的地方扯上关系。但是坐在马车上赶车的那个人,谢安澜却记得。他就是昨晚去那个庄子揭了这些人少女回来的人之一。 等到马车出了城,谢安澜方才起身下楼慢慢地跟了上去。 其实不用跟谢安澜也知道这辆马车的去处,城北的方向不仅有石牛山,还有飞羽营。不过飞羽营距离古塘县城并不太远,最多也不过三十里左右,而且都是平坦的官道走起来也方便。毕竟飞羽营的粮草补寄都是要从古塘县过,若是太过偏远的地方发生什么事也不方便应对。 谢安澜并没有打算要现在就一个人独闯飞羽营,所以她是在路上动的手。 马车出城不过十来里,赶车的人两个人也很轻松自在。这条路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走了,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问题。毕竟这里无论是离县城还是离飞羽营都很近,就算是再不长眼的匪徒也不敢在这里闹事。 一个青衣少年突然出现在路中央,赶车的男子连忙拉住了马车,坐在旁边的人冷声道:“什么人拦路?还不让开,不想活了么?” 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相貌俊秀非凡,面容带笑看上去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 “你让我瞧瞧马车里装的是什么,我让你们过去?”谢安澜脸上带笑,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她见过世界上最丑恶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却依然还是不能忍受,更不愿意让它在她眼前发生。 “臭子,还不滚开,别惹事!”两个男子见只是一个的少年,也并不担心。还是厉声道。 谢安澜偏着头看了两人一眼,道:“既然你们不肯,那么就只好自己看了。”完,身形一闪整个人已经飞快地扑向了马车。谢安澜的骑术不错,直接侧身跃上了马背,一只手拉过缰绳控制着不让马儿惊到,一边抬脚将站起身那人一脚踢了下去。那个赶车的人手中还握着一截缰绳,谢安澜朝他一笑手中的缰绳绕了几圈缠住了他的手,然后将人也踢了下去。 回身拍了拍有些躁动不安的马儿,谢安澜跳到了马车前面的座位上去。回头掀开帘子,里面三个姑娘正抱成一团惊恐地望着外面。那个姑娘被两个稍大的少女护在怀中,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以免她叫出来。 看到外面竟然是个笑容亲切的少年,三个姑娘都不由得愣住了。 谢安澜朝着三人一笑道:“别怕,我不是坏人。” 这些姑娘这段日子不知道尽力了多少磨难,早就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哪里能听得进去谢安澜的话。依然抱成一团惊恐地望着他。 谢安澜回头一掌将扑上来想要偷袭的人拍开,同时手中匕首跟着飞了出去将那人的手掌钉在了地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谢安澜跳下马车,有些好奇地看着那惨叫的人,“原来你知道也知道痛啊,怎么昨儿看别人挨打的时候就那么心安理得呢?” “你…你是怎么知道…”那男子震惊地渴望着眼前的少年。 谢安澜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一眼被缰绳缠住了双手趴在地上的男子,才回头蹲在了眼前的男人身边,“来,告诉我这些姑娘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打算送到哪儿去?” 男人冷笑一声,“我凭什么告诉你?” 谢安澜冷笑,抬手就抽出了男子掌心的匕首,男子又是一声闷哼。这声闷哼还没结束,谢安澜刚刚拔出的匕首就已经又落了下来,这一刀插在了他的另一只手上。 “啊!” “本公子最讨厌有人比我还嚣张了,有点当俘虏的自觉好么?”谢安澜淡淡道,“再给你个机会,吧。不然下一次我就不保证这一刀会落到哪儿了。” 对上谢安澜冷漠的眼眸,男子终于有些怕了,颤声道:“不…不知道…” 见谢安澜皱眉,显然是不满意他的答案,男子连忙道:“真的!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定期去接人,然后送…送…” “送到哪儿去?” 男子道:“这世上有许多人,都有些奇怪的癖好。有些有钱但是没有地位的人,喜欢出身高贵的大家闺秀。还有的人喜欢姑娘,喜欢柔弱的病美人,或者有些奇怪的…呃,总之就会提前告诉咱们想要什么样的,我们接了人训练好了他们就会派人来接或者我们送过去。” 谢安澜皱眉,“就算是如此,这样的人也并不难找吧?你们靠这个赚钱?我好像看到你们买人也花了不少钱。” 男子咽了口口水,“咱们从下边接人,一个只要五十两,特别好的也才一二百两。但是…卖出去一个普通的,也能赚两千两以上。那个…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逛青楼的,还有些人身份不方便逛青楼的。但是他们也不喜欢那些粗俗愚笨的民女或者…丫头奴婢,所以就…而且,这些人已经没有了身份,就算是死了也没人理会。有些手段特别残暴的…就算是丫头死多了,总也是不好的。这样没有身份来历的青楼女子,自然就没有人多管了。” “兄弟,大家有话好好。只要你放了我们,上面自然有好处给你。”那男子还努力的想要劝服谢安澜。 谢安澜摇头,“不成啊,本公子看上这三个美人儿。不如,你送给我啊。” “这…不行,这是送给…” “郭将军的嘛,我知道。”谢安澜笑眯眯地道。 “你到底是谁?!”男子忍不住惊道。 谢安澜温和地问道:“你当真不知道这些姑娘是怎么弄来的?” 男子摇头,谢安澜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那就对不住了。”一抬手,手中匕首从他脖子上摸过,同时谢安澜将人往路面一推,尸体直接落到了路边的渠沟里被野草淹没了。 被缰绳捆着的男子惊骇地睁大了眼睛,手中缰绳不停地抖动着想要催动马儿快跑,顺然不顾他自己也可能被马拖在地上跑,只要能离开眼前这个少年。可惜马儿的辔头被谢安澜伸手抓住了,谢安澜伸手摸摸马儿的脖子道:“乖啊,站着别动好不好?” “你…你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男子想要逃走,但是手腕上的绳子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谢安澜神色淡漠,“不知道啊,那你就只好当个冤死鬼下去跟阎罗王告我的状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敢…郭将军不会放过你的!”男子叫道。 谢安澜笑道:“你不,我不,郭将军怎么会知道是我呢。所以你乖乖的闭嘴吧。”手中银光乍现,那男子脖子上也出现了一道血痕,很快的没有了生息。谢安澜照样将他的尸体提到路边的草丛里隐藏起来,方才回头对车上的三个姑娘一笑道:“不用怕,都了我不是坏人。” 三个姑娘怯生生的看着他,这个少年跟那些人比起来确实是不像是坏人。但是这个少年刚才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两个人啊。 谢安澜也不在意,坐上马车飞快地调转马头将马儿往另一条路上赶去。 坐在马车里的三个姑娘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几眼。两个年长的姑娘都知道她们会有什么下场,自从被抓到了那个庄子里,她们就已经渐渐地直到会遭遇什么了。不然昨天晚上那个姑娘也不会宁死也不肯上马车。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从到大学得都是礼义廉耻,三从四德,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寻死觅活过。但是被能成功的却是少数,那些人都已经做得很熟练了,包括怎么防止少女们寻死。而被救回来的人遭遇的惩罚和虐待,却让所有人胆战心惊。渐渐地,她们也只能无奈的认命了。 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虽然不知道他要带着她们去哪儿。但是…总不会比她们现在的处境更差了吧? 马车跑出了一段路之后,慢慢听了下来。谢安澜回头对三个惊魂未定的姑娘笑道:“都下来吧,不能再坐这辆马车了,会暴露行踪的。” 三个姑娘互相看了看,还是点了点头顺从的下了马车。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三十一章 救人灭口(二更) 第三十一章 救人灭口(二更) 第三十二章 陆离的下落(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二章 陆离的下落(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二章 陆离的下落(一更) (( ))三个姑娘下了马车,有些畏惧地看了看四周。d7cfd3c4b8f3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山下的路的分叉口。是路倒也并不狭窄,只是跟官道相较不那么平坦宽阔罢了。周围仿佛一户人烟都看不到,让人看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那年纪最的姑娘躲在两个少女身后,偏出头来去偷看谢安澜。只是这些日子的遭遇,即便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也会对人升起起码的防备之心,一时间倒是谁都不敢话。 谢安澜有些无奈,取出一个荷包递给看起来最稳重的那个少女道:“不用怕,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大约二十里路左右,就能到一个镇上。那里已经不是古塘县的范围了。你们自己找个地方换身衣服,然后去那边的县城……”到这里,谢安澜有些迟疑地看着这三个姑娘,有些怀疑自己的这些她们到底能不能做到。毕竟遭遇这些之前,只怕都是养着家里的闺中女子。而且,她们身上也绝对没有路引,许多地方都不方便去的。 那年长的少女却并没有谢安澜想的那么脆弱,看了看谢安澜伸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荷包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谢安澜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有要事在身,古塘对你们来又太危险了。不过那些人要得到你们失踪的消息,最少也该是两个时辰之后了,有这个功夫应该够你们走出古塘县。你们拿着钱找个地方换个装扮,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过些日子若是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自然会有消息放出来你们到时候再到衙门求助。若是一直没有消息…你们就要自求多福了。几个女子孤身在外,以后自己心一些吧。”谢安澜觉得这些姑娘能好端端的被拐,除非是强抢不然多少还是有点缺的,当然那十一二岁的姑娘例外。她确实是太了,不准一串糖葫芦都能将人拐走。 想到次数,谢安澜还是将出门在外要注意的事项大致跟她们嘱咐了一番。那两个少女也不傻,哪里还能不知道这少年是在怀疑她们的脑子,不由都有些羞愧的红了脸。但是谢安澜的也确实是对她们有用的,也还是认真的听着用心记下。这次是她们运气好被人救下了,但是下次如果再遇到什么事,可就不一定有这个运气了。 话间,谢安澜也套出了三个被拐的原因。这三个姑娘都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而且没有一个是雍州人。那年纪最大的姑娘今年年方十六,姓宋名襄,是池州一个书香门第的嫡女,曾祖父曾经高中进士官至四品。如今家中虽然无人做官,宋家在池州却也颇有些名望。只是宋襄半年前带着丫头出门上香的时候在寺庙后院遇到一个生病的女子。但是身边没有别的人,宋襄跟没有想过佛门清净地能有什么危险。便让丫头去找人来帮忙。不想丫头刚走宋襄脑后一痛就晕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辆离开池州的马车上了。 另一个姑娘比宋襄两个月,名唤郑月。她的经历就比较狗血了。郑月出身跟宋襄差不多,但她是自己跑出来的。她遇到一个长相俊秀的读书人,不知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就生出了几分心思。正巧她爹想要把她嫁给一个年纪跟自己父亲差不多大的官儿当继室。郑月一咬牙就跟那书生私奔了。却不想良人是狼人,不仅带出来的财物没有了,自己也差点沦落风尘。 年纪最的姑娘叫林颜儿,今年才十一岁。她家在永州,距离上雍是真的有点远了。最重要的是,她家世是这三个姑娘中最好的。她父亲是永州同知,从六品官员。但是这姑娘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拐了的。只记得她躲着丫头在后院里玩,不知怎么睡过去了,醒来之后就已经离开家了。“ 听了她的话,谢安澜心中暗叹,这恐怕就不只是人贩子能够做到的了。只怕这姑娘家里也不安宁。 三人又了一些她们知道的别的姑娘的事情,谢安澜心中做了个总结。这些姑娘基本上都是出身不错官家或者书香门第嫡女,都是远近闻名的才貌双全的女子。她们家距离上雍都不算近,不仅是雍州,雍州附近几个州的女子都没有。很显然那些人并不是看到一个真的好看的女子就拐走的。都是做了调查然后再确定目标的。这世上,人口失踪并不容易追查,既不能网上发寻人通告,也没有什么监控之类的,无论是信息还是证据都及其不便。许多人家一个姑娘失踪了,根本不敢报官去找,找不找的回来尚且不,还要顾及家中剩下的姑娘的名声。就算有人豁出去了大张旗鼓的到处寻找,那些画的一言难尽的画像也够折腾人的。 确定了这些姑娘知道的东西并不多,谢安澜便让她们离开了。一直目送三人消失在路的尽头,谢安澜才赶着马车朝着另一条岔路奔去。 另一边,柳浮云跟着于敏光一行人策马奔向石牛山的方向。一路上于敏光几次想要大厅谢无衣的下落,却都被柳浮云淡淡的几句话带了过去。谢无衣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看上去就不像是一般人,这样一个人突然失去了踪迹,让于敏光赶到有些淡淡的不安。但是柳浮云不,于敏光也不能逼着他,无奈地只能暗地里让人传令注意谢无衣的下落。 石牛山距离县城不过五十多里,还不到午时一行人就已经赶到了山下。山脚下不远的地方,已经有兵马驻扎在山下了。不过,他们还没有跟驻扎在山下的兵马相会,却遇到了另一个人。 谢安澜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布衣,出现在前方的道边上含笑看向柳浮云等人。”柳大人,你们来得可真慢。我好像听你们比我先出发啊。“谢安澜笑道。 柳浮云挑眉,”无衣公子的马百里挑一,我们自然要慢一些。“ 谢无衣的马好是一方面的,重要的是他们人多于敏光还是个官一路上自然是拖拖拉拉的耽误了不少时间。不管于敏光是真不善于骑马还是故意拖延时间,倒是让谢安澜先一步到了这里。谢安澜处理了那辆马车之后,一路快马狂奔原本也以为差不多能够柳浮云等人同时到就差不多了。 于敏光眯着眼睛警惕地打量着谢安澜,”谢公子怎么没跟咱们一道走?你那位护卫可是跟着咱们一起的。“着还回头看了一眼方信,可惜坐在马背上的方信根本不理他,直接策马走到了谢安澜身边站定。 谢安澜笑道:”这个啊,来惭愧昨晚在下在城东喝了点酒,然后…不心睡着了。今晚起来听各位已经走了,这不就抄近路一路狂奔而来了么。“ 柳浮云微微扬眉,笑道:”早就听无衣公子风流无双,现在才知果然不假。“ 谢安澜笑吟吟地拱手连道不敢。 于敏光却是半信半疑,”听陆大人是无衣公子的好友?陆大人生死未卜,无衣公子倒是好雅兴。“ 谢安澜不以为然,”陆少雍命大的很,现在指不定躲在哪儿看咱们着急呢。“ 于敏光干笑了两声,不再话。 驻守在石牛山下的自然就是承天府麾下的驻防雍州的兵马。因为有飞羽营的存在,古塘附近的驻扎的兵马并不多。这次一共也才一千六百多人。领头的是巡防营统领是个从五品校尉,名唤崔宁。虽然是军人但是他们却归承天府尹调遣统辖,论品级倒是比于敏光还要高一些。柳浮云倒是比他高半级,但是他是大理寺的人。幸好他手中有曾大人的印信,否则只怕也调不动这支兵马。”柳大人,于大人。“那位身披盔甲的忠信校尉快步走了过来,朝着柳浮云微微拱手算是见礼。 柳浮云同样回礼,问道:”崔校尉,这山上的情况如何?“ 崔宁皱眉道:”我们也刚到不过一个时辰,已经派人去查探消息了,人还没回来。真是没想到,飞羽营驻扎之处竟然会有山贼。“这话却是有些讽刺的味道了,飞羽营拿着比他们这些巡防营高三倍的军饷,整日里其实什么事也不干,最后自己窝边上还冒出来一对山贼截杀朝廷命官,怎么能不让人嘲讽。 于敏光干笑道:”这毕竟是地方上的事务,没有上头的命令飞羽营也不能贸然出兵。“ 崔宁扬眉,”于大人的意思是怪我巡防营没有及时剿灭山贼了?不知道是谁得,古塘有飞羽营坐镇,绝不会有毛贼敢胡作非为。巡防营贸然入驻,与飞羽营发生误会冲突就不好了。现在出了事就怪我们不管事儿了?“”不敢不敢。“于敏光连忙道:”崔校尉误会了。下官……“ 崔宁轻哼一声,看向站在柳浮云身侧的谢安澜,”这位是?“ 柳浮云道:”这是本官的朋友,谢公子。谢公子也是失踪的陆大人的朋友,来帮忙的。“ 崔宁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这么一个少年能帮什么忙,但是讲义气总是一件好事。 一行人进了军中大帐,正好去探查消息的探子已经有人回来了。据这附近的百姓,这石牛山上确实是有人的,但是是不是山贼土匪不太好,因为这些人并没有抢劫过山下的百姓。只是时不时会看到他们搬运大批的粮草上山,因此可以肯定山上的人还不算少。 崔宁冷笑一声道:”那么大一群人躲在山上,石牛山上除了几棵树就是石头,又不种地他们不是山贼是什么?“ 柳浮云点头道:本官倒是也听过一些,据有些山贼并不祸害本地百姓,而是到别处去抢劫,然后将抢到的东西带回来。有时候甚至还会施舍一些不要的东西给附近的百姓,如此一来百姓就不会仇视他们。有些百姓生活困苦的地方,得到了他们的好处,附近的百姓甚至还会替他们通风报信?” 崔宁道:“确实有这个法,不过那得死那些山贼自己过得好的时候,若是他们抢不到好的,还是会对寻常百姓下手。而且,还的看这些土匪的当家人是什么人。若是有些底线的自然还好,但是许多土匪本身就是穷凶极恶之人,弄得当地民不聊生的也不在少数。” 柳浮云若有所思,“看起来,至少这石牛山上的这个山贼头子应该不是这种人。” 崔宁哼了下没话,身为官兵他对土匪天生没有好感,无论是所谓的劫富济贫的还是祸害百姓的都一样。 正话间,又有探子回来了。 “见过校尉!”探子匆匆进来,抱拳行礼。 崔宁道:“山上是个什么情况?” 那探子有些窘迫的挠了挠头,崔宁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道:“问你话呢?怎么回事?” 探子羞愧地道:“回校尉,属下…还没到山寨,就被人发现了。” “嗯?”崔宁有些惊讶,他们巡防营确实是没有飞羽营精锐,但是这些人至少也都是训练有素的官兵,也不是第一次做剿匪之类的事情的。这山上难道防御当真如此森严? 探子道:“这石牛山下半边都没什么,但是到了半山腰地势就变得十分险要了。而且山上没有多少树林,根本无法隐蔽。越往上守卫越是森严,属下还没到山寨外面就被人发现了。以属下猜测,这山上…至少有四五百人。” “这么多?”崔宁皱眉道。 柳浮云问道:“崔大人,怎么了?” 崔宁道:“这石牛山怎么会有这么多山贼?” 于敏光道:“咱们不是有一千多人么,也不比怕他们吧?” 崔宁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于敏光一眼。一千多人有什么用?石牛山上树木稀少,火攻肯定不行。一千个人既不够将整个石牛山围起来,从山下往山上攻更是困难重重。当然如果他们扼守上下山的要道慢慢磨也没问题,但是这几位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这个时间的人。 “还有什么消息?”崔宁问道。 探子道:“属下偷听到几个守卫话,前些日子…他们确实抓了几个人上山。其中有一个好像是当官的。”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变了脸色。谢安澜和柳浮云同时看向于敏光,于敏光眼角抽搐了一下,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个略显怪异的表情。仿佛是惊骇又仿佛是不解怀疑,总之就是十分复杂难辨。显然,虽然之前于敏光的人告诉他们陆离可能被石牛山的山贼给抓了这个消息,但是事实上于敏光根本不相信陆离在石牛山的。以至于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演技再好也忍不住有些错愕震惊。仿佛有什么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柳浮云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眸,道:“哦,如此来陆大人应该还活着?” 那探子点了点头道:“听那些土匪,原本是想要杀掉的,不知为什么又留下了。今早咱们的人将石牛山围住了,山上的土匪头子似乎是想要拿那位大人跟朝廷换些好处。” 崔宁冷笑,“当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柳浮云淡淡道:“既然陆大人安然无恙,那我们就要从长计议了。莫要将人逼急了反而害了陆大人的性命。” “是。” 陆离真的被劫匪绑到石牛山上了?谢安澜眨了眨眼睛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事情透着无比的怪异。一个从没有在古塘境内作恶的山贼头子,绑架一个朝廷命官干什么?而且他们之前也确定了,杀承天府那些县衙的绝对不是乌合之众的土匪,而是训练有素的人。除非,这里的山贼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用的也都是制式兵器,跟官兵没有什么两样的那种。 又或者,官,即是匪?摇摇头,如果真是如此,于敏光绝不会将他们引来这里。整个巡防营一千多人,想要灭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谢公子?你怎么看?”柳浮云突然问道。 谢安澜抬头,淡定地道:“在下对这些却是一窍不通,只怕还要劳烦柳大人和崔校尉了。” 柳浮云若有所思地看了谢安澜一眼,微微点了下头。 石牛山上 有些简陋的房间里陆离正坐在一张同样简陋的桌边写字。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有些漏光的房门外面却守着两个人,显然是为了看守陆离而存在的。 在这个地方待了几天,陆离面色稍微有些憔悴却依然难掩俊雅风流。轩眉微锁,手下却是运笔如风。 碰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一个身形高大面向凶恶的男子站在了房门口怒瞪着陆离。陆离抬眼,淡淡的看着他道:“剿匪的官兵来了?我猜是驻守在邻近驻防营的人。” “那又如何?”男子冷声道。 陆离淡淡道:“我当初来找寨主的时候就告诉过你,无论你怎么做,这次你们都注定要被推出去当挡箭牌的?一个京官无论是死了还是失踪了,古塘县总是要给朝廷和承天府一个交代的。两天前寨主若是直接将我交出去了,你们现在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男子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就凭山下那一千多兵马,就想破我石牛山?痴心妄想!” 陆离搁下了手中的笔,看着他问道:“那么…如果再加上飞羽营呢?神武军共有六万人,其中羽林营两万人驻守皇城,其余三营各有一万多人。一万多的飞羽营精锐,灭不了一个的石牛山么?” 男子脸色有些狰狞,神色变幻不定。 陆离淡笑道:“如果巡防营攻不下石牛山,甚至损失惨重。那时飞羽营正好就有借口出兵了吧?若是到时候一不心混乱中本官意外死了,寨主觉得还会有人听你的辩解么?其实寨主不必如此愤怒,石牛山原本就是一颗随时准备用来抛弃的棋子。无论我有没有来找你,无论你是否将我交出去,最后这件事都只能落在石牛山的头上。不然,他们拿什么跟朝廷交代?” 男子仿佛终于将陆离的话听进去了,走到陆离对面坐了下来。目光死死地盯着他道:“那么,陆大人又是怎么知道石牛山和…的关系的?” 陆离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哪个山贼脑子有病会将寨子安在飞羽营的旁边?山贼会不会祸害百姓,跟朝廷会不会剿灭山贼土匪可完全没有关系的。你怎么确定飞羽营的主将就不会动你们?除非…你们跟某些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干脆就是自己人?” 那男子脸色有些苍白,盯着陆离沉默不语。 “这种事情,并不是没人想到。只是这些年古塘县也没有出什么事,旁人就算怀疑你们也没有祸害百姓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人会管了。毕竟,忠毅将军的面子也还要顾及几分的,朝廷官员与山贼勾结的例子也不是你们独有的。官场上,并没有那么多眼睛里进不得沙子的人。所以,从头到尾,你们就是一颗用来以防万一的棋子。不出事则罢,一旦出事就抛出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冷冷的瞪着陆离道:“知道太多的人都活不长,陆大人若是不这么爱胡思乱想,不定就没有今日之灾了。” 陆离挑眉,“今日之灾?寨主觉得,今日对你我来谁更像是遭灾了?若是寨主不相信本官的推测,觉得本官是在骗你,不妨再等等,看看飞羽营的人到底会不会来。” 男子冷声道:“陆大人了这么多,就不怕没法活着走出我这寨子么?” 陆离笑道:“这么,本官的猜测都是对的了?寨主确实是可以杀了我,如果你打算让你这一寨子的兄弟都替我陪葬的话。”到此处,陆离脸上的笑容敛去,沉声道:“我过,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 男子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陆离从袖中取出一个东西,扬起来面对着那中年男子。 那是一块令牌,金灿灿的令牌上有金龙盘踞,令牌中间雕刻着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三十二章 陆离的下落(一更) 第三十二章 陆离的下落(一更) 第三十三章 石牛山内幕(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三章 石牛山内幕(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三章 石牛山内幕(二更) (( ))看着陆离手中金灿灿地令牌,那男子脸色终于变了,忍不住又猛地站起身来目光死死地盯着陆离手里的金牌,似乎想要分辨出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并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真的落草为寇的山贼土匪,自然知道陆离手中这块牌子如果是真的代表着什么。而陆离身为朝廷命官,也不可能不要命了去伪造这样一个东西。 良久,男子才咬牙道:“我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你若是想要…恐怕是要失望了。” 陆离也不在意,“我并不需要你知道太多的东西,更没打算让你指正幕后主使者。你的身份,就算是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出来的话只怕也没有多少人会信服。更何况,我也不觉得你能知道。甚至…我很怀疑郭威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再替谁买命。” 男子脸色铁青,听到陆离毫不在意的提起郭威的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弱的读书人知道的东西绝对比他们想象中要多得多。至于他话里的含义,反倒是没有那么在意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在替谁卖命,又何必管郭威是在替谁卖命。 “你想知道什么?”男子问道。 陆离道:“我现在比较好奇,你们平时是做什么营生的。好像没有听雍州附近出现过什么行踪不定的悍匪。” 男子沉默了良久,方才沉声道:“我们从来不拦路打劫。” 陆离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男子道:“大部分时间,我们是负责押运货物,跟…镖局有些类似。但是,有许多东西并不放心让镖局的人押送。偶尔也打劫过几次,不是拦路抢劫货物那种,是直接抢一些富户的银库,还有一次正好遇到一个钱庄运送现银到上一级的钱庄,被我们抢了。” 陆离有些若有所思,“按这些都应该是大案,你们难道没有被人通缉?” 男子有些凶恶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道:“这些一般都是我们押运货物结束之后进行的,而且次数并不算多。整个东陵这么大,分散一下就更少了。更何况,我们在外面行走虽然装扮成镖局的模样,但是我们毕竟并不是镖局的人,就算想查也无处可查。抢了的现银一般找地方就地便融了,官府就更加找不到了。哦,又一次倒是挺凶险的,不过最后好像官府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放了我们一马。所以…陆大人你明白吧?” 陆离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寨主算得清楚你们这些年抢了多少钱么?” “这个自然。”男子道:“我在这石牛山已经有六年了,这六年我们一共出手也不过七次,平摊下来一年也才一次多一点儿。不过,七次所有的收获除了一些无法估价的书画玉石,现银一共是二十三万六千两。其中三成留给了我们兄弟们平时花费,剩下的全部交上去了。这可比那些所谓的山寨拦路抢劫要安全多了,陆大人,你对么?” 陆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蠢货,真正值钱的只怕是那些书画玉石古玩之类的宝物。不过即便是不算这些,六年下来,那幕后主使者就有十多万两的进账也不算是数了。养着一群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还不用自己花钱甚至还能给他挣钱,不错的计划。 “我猜你们抢来的钱并不是直接给郭威了。”陆离道。 “自然不是。”男子承认,顿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陆离道:“你们负责押运的是什么货物?” “我不……” “你不知道?”陆离挑眉,平静地看着他。 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口道:“是兵器。” “所以,你们是想要造反?”陆离悠悠道。民间禁止大批量生产持有兵器,更不用是贩卖了。而需要大批购买兵器的人,不是想要造反是想要干什么?不过,陆离有些好奇,“这些兵器从哪儿来,卖给谁?” 既然已经了这么多了,男子倒是也不在乎再多一些了。脸色阴沉地看着陆离道:“制造兵器的地方,就在古塘县。古塘县内有一座别人不知道铁矿。那些兵器是不是用来造反的我不知道,不过是送到肃州去的。” 陆离微微蹙眉,“肃州,睿王?” 男子摇头,“接手的人是谁我们并不知道,不过…那批兵器并不是睿王军中惯用的样式。而是…胤安人惯用的环刀。” 陆离脸色微冷,目光如电一般直射那中年男子。即便是那男子人高马大做得还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也被他看的心中有些发寒。 东陵国并不太平,周边强国环视,都在觊觎着东陵这块肥沃的土地。但是这些国家一直没能战胜东陵,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兵器铸造的工艺还比不上东陵,矿产也不如东陵丰富。即便是侥幸得到了铸造工艺,没有矿产也是白费。而在东陵,出卖铜,铁,等等矿产给别国,无论多少都是死罪。边关的检查更是严苛。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竟然已经能将兵器运出东陵了! 肃州靠近睿王镇守之地,睿王素有东陵战神之称,虽然前世今生陆离都没有见过这位王爷,但是却不妨碍他对他抱有几分尊重。但是,这些人能从肃州将兵器送出去,若不是睿王跟北胤有什么关系,那就是肃州有人通敌叛国了。陆离记得,前世睿王是在两年后战死边关的,那么…… “胆子果然不。”良久,才听到陆离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带着几分幽冷的味道。 那男子心中忍不住颤了一下,分辩道:“我们也是听命行事。我手下的兄弟,都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陆离问道:“铸造兵器的地方,可是在栖霞镇?” 男子慢慢点了点头,看向陆离的目光多了几分敬畏。这人既然什么都知道,还跑来自投罗网做什么?陆离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淡然道:“我知道的其实并不多,前几天只是觉得栖霞镇的账目有些不太对而已。若是就此回京,以这个理由要求彻查古塘县,只怕也查不出来多少有用的东西。反而给了这些人准备应对的时间。更何况,连我自己当时都无法确定,那些有问题的账册到底是于敏光自己贪墨或者和人私下有什么交易,还是真的隐藏着什么大秘密。若是没有绝对可信的证据,没有人能轻易去动飞羽营。得罪了飞羽营,就等于得罪了整个神武军。所以,我只是试探一下而已。” 男子震惊,“你当时……” 陆离点头,“我当时什么证据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猜的。如果于敏光当时放我走了,其实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以后再想办法来查古塘县了。” “所以,你就假装你已经查到了线索,而且是很重要的线索。急匆匆的要赶回去京城去,然后引他来杀你?”男子道。 陆离轻抚着额头,“确实是有些冒险,但是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等下次机会了。回去之后…大概会有点麻烦吧。不过这次应该算是意外?” “……”遇到个疯子,只能自认倒霉! 陆离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头微锁神色间仿佛多了几分忧虑。好一会儿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男子露出一副上错了贼船认命了的表情,道:“你答应过,要保证我这些兄弟的性命安全,他们都是不知情的。” 陆离道:“不知情,抢劫也是重罪。活罪可免死罪难逃。” 男子咬了咬牙,点头道:“我知道!”跟着这个人不定还能有一条生路,但是如果让他全部猜对了,那就真是死路一条了。当然他也没那么傻,这人是个不会功夫的人,现在还在他的手里。如果到时候事情有什么变化,他还来得及重新做选择。虽然…他心里明白,陆离的那些十之只怕都要成真了。 “现在巡防营的人就在山下,我们怎么办?”男子问道。 陆离看着他道:“我知道你现在并不相信我的话,现在让你下山投降你肯定也不愿意。既然如此,就先打一仗吧,然后看看,飞羽营到底是来救你们的,还是来杀你们的。如何?” “我…”男子皱眉,有些犹豫。他虽然功夫好,人也不笨但是却真的没有与朝廷兵马对战的经历。 陆离道:“两天前你既然能够瞒过你那位军师将我留下到现在都还没被发现,明你对山寨的掌控应该还不错。不过现在我建议你立刻扣下你那位军师和他的亲信。我在山上的消息刚刚放出去,他现在若不是准备传递消息出去,就是准备要跑路了。无论是哪一个对你都没有任何好处。” “军师……” 陆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跟只听我几句话就瞒着他这么重要的事情,明你也不是那么信任他的吧?” 男子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个山寨能有如今的规模,军师功不可没。但是他也知道,这位军师并不是完全跟他一条心的,或者…他是上面派来监视他的。 “如此甚好。”陆离道:“若是没了你那军师没人帮你打仗,我可以试试。我也想知道承天府治下巡防营的实力如何。” “……” 题外话 陆四: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到底是什么呢?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淡淡的不安…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三十三章 石牛山内幕(二更) 第三十三章 石牛山内幕(二更) 第三十四章 武力值的重要性(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四章 武力值的重要性(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四章 武力值的重要性(一更) (( ))山下的军营中,商量了许久的众人还是决定先礼后兵,算是看在石牛山这些山贼没有祸害过百姓的份上,同时也是为了陆离的安全考虑。后面这个理由直接服了原本还有些不意的崔宁。毕竟若是直接强攻的话,这些山贼是很有可能拿陆离做挡箭牌或者直接杀了他泄愤的。 柳浮云想要亲自上山劝降的提议被崔宁和于敏光一起阻止了。已经有一个被抓了,若是再来一个被扣下来,那他们就真的没法向朝廷交代了。更不用这位柳大人身份特殊,无论如何也出不得意外。于敏光自告奋勇想要亲自上山去,却又被柳浮云阻止了。最后只得让崔宁从军中选了一个身手不错又能言善道的书上山去,毕竟剿匪的事情他们也还算熟练,劝降的事情自然也是做过的。 而此时的石牛山上也并不平静。有些简陋粗犷地大堂里,陆离坐在主位右下首的位置上淡定的喝茶。此时大堂中的人至少有一多半的目光里都带着愤怒的瞪向陆离。不过此时的陆离却并不是如今这大堂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的主角,虽然他算是幕后黑手。 一个看上去跟这些三大五粗的山贼有些不太一样的中年男子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身边有几个人护着,于是这些人也就都被一起围了起来。 那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儒衫,看上去也是一个读书人的模样。三十五六的模样,此时他的目光正鄙视着站在主位上相貌凶恶的寨主。 “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就为了这个姓陆的几句话,你就要杀我?咱们这么多年兄弟,难道我还比不过一个当官的可信?”那中年男子满脸怒色地道。 周围的山贼们也有些迟疑地看向自己寨主,他们虽然是忠于寨主的,但是这些年军师对山寨也立下了汗马功劳。难道寨主真的因为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白脸几句话,就要杀了军师?一个壮汉犹豫着道:“寨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寨主深深看了军师一眼,又看了满屋子的兄弟们一眼沉声道:“没什么误会,只是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哪儿。军师,你是谁的人我心里有数,到了这个时候咱们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那军师脸色微变,强笑道:“寨主这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是石牛山的人。” “你是上面派来监视我的,我这些年也没有什么。上面不放心我们,派个人看着也没什么不对。但是,我却不能让你将我们这几百号人都送上死路。”寨主沉声道。 军师连忙道:“寨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他是朝廷的人,寨主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话?” 陆离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一幕,这时候才淡然道:“朝廷的人不可信么?这位军师…难道你的主子不是朝廷的人?” “我不明白陆大人在什么!”军师冷声道,看向陆离的眼神满是怨恨,“陆大人当真是辩才无碍,不过才两三天功夫就能动寨主连我们这些好几年的老人都要下手!在下真是佩服的很!” 陆离微笑道:“你不必如此义愤填膺,我记得石寨主并没有要杀你们。我的是对是错,很快不就能知道了么?军师若是对石牛山没有异心,为何刚一听到陆某在山上的消息,就急匆匆地想要往山下传信?” “你血口喷人!”军师咬牙道。 陆离道:“军师可知道我为何没有让人拦截你的信?” 军师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神色变了又变,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惊怒地瞪向陆离。陆离抬手轻叩了一下负手,微笑道:“引蛇出洞,我觉得你幕后的主子一定不是石寨主以为的那位。不如我们就看看,这的古塘县,倒地能聚集多少路人马来?” 军师狠声道:“陆大人,太过聪明的人都活不长!有些人不是你能够招惹得起的。” 陆离点头,“多谢提醒,可惜上面的人逼的急,我们这些人物也是没有法子,只求一条活路罢了。” 军师有些不解,但是却没有人给他时间再问。因为主位上的寨主已经挥手让人将他压下去严加看管了。大堂里的其他人也跟着退了出去,有了陆离跟军师的这一番对话,他们也有些明白了,他们尊敬有家的这位军师或许真的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启禀寨主,山下有人上来了。是招安,只要我们放了陆大人,下山投降,一切好。”门外,有人进来禀告道。 石寨主看向陆离,陆离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寨主立刻沉声道:“不见!” “那…寨主?” “赶下去!告诉他们,有本事就山上来。本寨主不怕他们!” “是!” 挥手让人退下,寨主有些烦躁地看向陆离道:“陆大人,你倒地是怎么想的?真的要打?” 陆离道:“稍安勿躁,你现在就算下山投降,你以为那些人会放过你们么?你们的话,和他们的话,哪一个更容易让人相信?” 石寨主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当年一时冲动上山落草为寇是不是做错了? 去劝降的人连人都没见到就被人赶下来了,山下的众人心中的感觉却是各不相同。崔宁暴跳如雷,直骂上山的山贼给脸不要脸。于敏光唯唯诺诺的符合了几句,心中在想什么却没人知道。谢安澜和柳浮云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 石牛山不是什么十万大山连绵不绝的地方,就算是一时半刻攻不下来,只要围上一两个月,这些人自己就得爬下山来。这些人为什么不肯接受劝降?如果不是他们有绝对的信心知道朝廷的兵马奈何不了他们,就是这些人的罪行滔天,心知肚明就便是投降也难逃一丝,干脆拼个鱼死网破。 但是他们似乎没有听这些人犯过什么天大的罪过。 “谢公子有什么看法?”营帐外面,柳浮云问道。另一边崔宁已经在调集手下兵马,准备强攻了。 谢安澜靠在一根柱子上,摇了摇头道:“或许是山上的人有什么依仗?” 柳浮云蹙眉道:“天子脚下,他们能有什么依仗?就算巡防营的人攻不下他们,还有飞羽营。” 谢安澜沉默,其实她心里有些怀疑是不是陆离在山上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但是好端端的,陆离怎么会不想要山贼投降?总不至于他想要落草为寇吧? 柳浮云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抬眼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石牛山,问道:“谢公子觉得,巡防营攻的上去么?” 谢安澜道:“这个…若只是我一个人,摸上山去应当不是难事。但是大批兵马想要攻上去,就不知道山上的防御如何了。从下往上,总是不太容易的。” 柳浮云道:“我看也悬。”柳浮云想起谢安澜前一句话,看向谢安澜道:“无衣公子还是不要孤身冒险的好,山上情况不明。更何况……” 更何况,陆离也未必就真的在山上。 谢安澜了然一笑,道:“多谢公子提醒,我不会冲动行事的。” 崔宁的第一波攻势果然被人毫不留情的打了下来。虽然伤亡并不大,但是身为朝廷的正规军被一群山贼土匪打得灰头土脸,崔宁年轻的脸上神色还是有些不好看。无奈之下只得先下令撤退,休整之后在做计较。 深夜,陆离依然还未入睡。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陆离一人,亮着一盏孤灯,坐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的身影显得有几分寂寥。推开窗口,窗外是茫茫的黑夜和时不时巡逻经过的人,还有抬头看漫天繁星。今晚的天气不错,陆离突然有些怅然的想起了他离家已经差不多十天了。 家…… 想起上雍皇城里那个的院子,想起那家里的人,陆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略微有几分苦涩。 其实这次真不是他故意要搞事情冒险的,刚到古塘县他就察觉了古塘有些不对的地方。等到查账册的时候,于敏光看似毫不隐瞒实则暗中监视的行为更惹得他注意。所以在看账册的时候就格外仔细了一些。于敏光是个谨慎的人,既然怀疑他知道了什么就绝对不可能放他平安离开古塘的,无论他到底是知道了许多还是只知道一点皮毛。一个的六品官员遇害,其实也并不算什么大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于敏光还有他背后的主子并不会罩不住。 从那些来截杀他们的人手中逃脱,陆离原本应该立刻回京的。但是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好了,而且昭平帝确实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让他去慢慢查。不管古塘县有什么,他都必须交出一点成绩来让昭平帝满意。否则,堂堂天子凭什么亲自提拔区区一个刚中了进士的探花?状元还在御书房里读书,榜眼还在翰林院里整理卷宗呢。 所以脱险之后陆离让陆英去办别的事情,自己却反其道而行没有走注定会被重兵封锁的回京路,而是反身到了石牛山,暗地里见到了石牛山的寨主并成功的动了他让他在石牛山隐藏了起来。直到…朝廷兵马的到来。 石牛山注定是一颗随时会被人抛弃的棋子,从第一次听石牛山有个山贼寨子开始陆离就觉得奇怪了。等到发现追杀自己的人跟飞羽营有关之后他就明白了。不过,石牛山这个地方给他的惊喜和消息倒是依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就算对方暂时没打算抛弃这颗棋子,这个地方依然还是有很多章可以做的。 暗夜里,窗前一道暗影闪过。陆离一惊立刻侧身一让却并没有惊叫出声。只见那暗影飞快地闪入了房间,避到了窗户一侧的墙后。外面,一队巡逻的人正好走了过来,看到这边窗户开着立刻走了过来,“陆…陆大人?” 陆离平静地道:“我有些闷睡不着,打开窗户透透气。” 巡逻的人看了看他见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点头告辞。等到巡逻的人渐渐离去,陆离方才看向窗后的人,眼神温柔,“青悦。” 黑衣人随手摘下脸上的黑巾,露出谢无衣那张清俊的面容。上下打量了陆离几眼,谢安澜冷笑道:“看来陆大人这几天过得不错啊,倒是我白操心了。” “夫人…”陆离有些无奈地伸手想要拉她的手,却被谢安澜没好气的抬手拍开了。看到眼前一副悠然模样的某人就忍不住心里来气。之前陆离下落不明,她心中也很是焦急。毕竟陆离是个弱书生,若是落到敌人手里就算人家不杀他,刑讯折磨他也未必扛得住。就算没有落到敌人手里,若是没有陆英在身边,野外生存只怕也能拦死这位娇贵的新科探花。谁知道人家陆大人根本不需要她操心,即便是强敌环视,跑到别人的地盘上他也能忽悠地对方对他客客气气的。 她就是多余担心的! “夫人,我被山贼抓了。你是来救我的么?”陆离望着她,俊雅的容颜上带着几分委屈的问道。 谢安澜觉得自己嗓子有点痒想要咳嗽,勉强忍住了。 陆离无奈,“我跟陆英走散了,不心撞到山贼手里了。让夫人担心是我不对,但是,这也是没法子啊。” 弱鸡一个确实是没法子,谢安澜偏着头打量他,“哦?这里的山贼竟然没有将你交出去?” 陆离略腼腆地道:“我告诉他们,就算他们将我交出去,等到朝廷追究下来的时候那些人还是会将这事推到他们身上。若是我死了,他们就真的百口莫辩了。所以,他们才留下我的。”谢安澜眯眼打量着眼前的俊雅青年。绝大多数时候,陆离看上去都是一个沉稳而且令人信服的成年人的。他的气势很容易让人忽略他其实还没有及冠这个事实。但是此时的陆四少,却让谢安澜觉得眼前站着的真的是个完全无害的温少年,需要人拯救的白兔。 想到此处,谢安澜冷笑一声。她还没忘记陆四少刚刚忽悠了一个土匪寨子。 “所以,石牛山的山贼拒绝朝廷招安,也是你的意思?”谢安澜问道。 陆离有些遗憾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原来夫人也在军中么?” 谢安澜不解,皱眉道:“为什么?” 陆离拉着谢安澜坐了下来,低声跟谢安澜解释起他这么做的原因和理由。谢安澜惊讶之余也将这两天山下发生的事情了一遍。最后陆离修书一封,让谢安澜带给柳浮云。 “你不走?”谢安澜皱眉。 陆离抬手轻抚了一下她柔顺的发丝,“总是让夫人来救我,为夫实在是有些羞愧难当。” 谢安澜扬眉看他,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你能怎样? 陆离都要满二十岁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成一个高手。当然,谢安澜这个身体原本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但是陆离的问题不仅仅是手无缚鸡之力。他并没有什么大病,甚至连病都不怎么生。就是身体有些弱而已,而且这是先天胎里带来的。如果刚出生的之后就精心调养,稍微长大一些就开始习武养生,等到陆离现在这个年纪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但是陆离错过了这个时间,他先天不足,时候被照料的也并不精细。虽然还没有到体弱多病的程度,但是陆离的体质就是比普通人差一些。 既是同样是军人,同样的能吃苦耐劳努力训练,有的人能够成为兵王,有的人却只能是普通的精锐。这就是先天的差异,并非刻苦耐劳就能达到的。更何况,陆四少绝对不是刻苦耐劳的人。让他将大把的时间花在注定练不成高手的武功上,他只会觉得浪费时间。 陆离道:“我等事情解决了再下山,而且夫人一个人上山来容易,带着一个人下山只怕是有些难吧?” 谢安澜承认,他得没错。一路上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山上的防御布置的竟然十分不错,至少比上次在红光村那个庄子上看到的要高明一些。 当然谢安澜并不知道这是某人的手笔,否则…某人绝对是要先挨一顿揍。 “夫人不用担心,我不会有危险的。倒是夫人下山之后,千万要心一些。若是逼急了,即使是有柳浮云在,那些人也未必不敢杀人灭口。”陆离轻声叮嘱道。 谢安澜也只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心。”陆离沉声道。 谢安澜点头,靠近了陆离身边低声道:“好些日子不见,这几天我一直有句话想要跟你。” 陆离一怔,身体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道:“夫人尽管便是。” 谢安澜唇微微靠近陆离耳边,微热而平缓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馨香就在他耳侧。陆离眼眸微暗,稍稍侧首等着她要的话。 谢安澜悠悠道:“陆离,这次回去…你准备睡半年书房吧!”话音未落,谢安澜已经起身向窗口走去。陆离立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夫人,有话好好……”谢安澜挑眉一笑,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毫不留情的一拉一扭,就将陆四少甩回了榻上。 “忽悠到我头上来了?你当真没有办法平安脱身?”谢安澜靠上来,居高临下地问道。 陆离不答,只是任由她压着眼神温和而无辜地望着她。 谢安澜冷笑一声,抬手摸摸他俊雅的脸蛋道:“陆离,你这么爱玩火,心哪天撞到一个五大三粗的女大王手里给人当了压寨相公,我是绝对不会救你的。” “夫人好狠的心。”陆离幽幽道。 谢安澜轻哼一声,“心玩火,别忘了上辈子你是怎么栽的。” 陆离抬手握住她拽着自己衣襟地手,“我知道,我不会的。” 谢安澜不再理他,放开手飞快地跃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好一会儿,陆离才慢慢坐起身来。低头抬手抚平了被拽得皱起的衣襟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自言自语,“身手不够好,果然还是个大麻烦。” 如果他的夫人是寻常女子自然没什么问题,就算陆离身体差点也绝对比养在闺中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家碧玉要强得多。但是偏偏谢安澜的身手就已经不是有点好而已了。夫妻之间又不是生死大敌,总不能一言不合就来一梭子暗器吧?于是,正宗的读书人陆离大人在武力值方面就成了陆家压底的存在。虽然陆大人也完全没考虑过如果他武力值强大了要做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还是让他略微有那么一点不满了。 苦苦思索如何提升武力值的人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如果他足够厉害了,谢安澜或许就不会对他冒险的行为动怒了。很显然,陆大人对自己的不满完全是因为自家夫人过高的武力值,而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身手不好对别的事情有什么妨碍。 谢安澜回到山下的时候,看到坐在自己帐子里的柳浮云不由得愣了愣,“柳大人,你怎么…” 柳浮云倒是毫不意外,道:“看来无衣公子这一行还算顺利,陆大人在山上么?” 谢安澜点了点头,从袖袋中取出陆离的亲笔信递给了柳浮云。这回轮到柳浮云意外了,显然是没想到陆离竟然会给自己写信。疑惑只是一闪而过,柳浮云也不回避谢安澜,直接拆开信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看完之后也忍不住感叹道:“陆大人好谋算。” 谢安澜冷笑道:“我看他是找死。” 柳浮云一愣,很快又叹息了一声,有些羡慕地道:“无衣公子和陆大人果然是交情甚笃。陆大人有无衣公子这样的朋友,当真是好运气。” 谢安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柳大人谬赞了。既然如此,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柳浮云摩挲着手中的信函道:“既然陆大人已经有了安排,我们也不好打乱了他的计划。如此…咱们就先将红光村那边拿下吧。这事儿还要找崔校尉商量。” 谢安澜点头道:“如此也好。”他们在石牛山,古塘县城那边的消息就有些不怎么灵通了。按现在郭威应该已经知道那几个姑娘失踪的事情,如果郭威是个行事谨慎的人,去的晚了不定那边已经人去楼空了。其实如果为了不打草惊蛇的话,她当时是不该急着救那几个姑娘的。但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遭到那样的事情,谢安澜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离开县城前,他请了苏梦寒的人帮忙盯着那边,现在既然没有传来消息,想来还没有什么大问题。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三十四章 武力值的重要性(一更) 第三十四章 武力值的重要性(一更) 第三十五章 围攻(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五章 围攻(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五章 围攻(二更) (( ))清晨,谢安澜和柳浮云一前一后走进议事的大帐的时候崔宁和于敏光已经早就到了。崔宁眼睛有些发红,眼睑下却有些暗青,显然昨天一战的失利让他有些不悦,昨晚只怕是憋足了劲儿在想攻破石牛山的法子。见到两人进来,于敏光连忙起身相迎,“柳大人来了?此处简陋,两位昨晚歇息的可还好?” 柳浮云并不与于敏光客套,只是敷衍地点了一下头便对崔宁道:“崔大人,将你的兵马借给本官五百人如何?” 崔宁一怔,“大人何用?” 柳浮云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冷笑,“既然石牛山暂时攻不破,不如先试试别的地方。” 闻言,崔宁不解,于敏光心中却是一颤,脸上的笑容都险些都要绷不住了。 崔宁有些好奇地道:“还有什么地方?也有山贼么?跟山上那些是一伙儿的?” 柳浮云有些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如何?还请崔校尉行个方便。这山上…山贼看起来不像是想要伤害陆大人,咱们等一等也可以不急于一时。” “柳大人,这是不是不太好?陆大人如今生死未卜,万一惹怒了山上的山贼……” “于大人放心,本官心中有数。” 按崔宁是应该站在同样隶属承天府的于敏光这一边的,但是于敏光一向跟飞羽营走得近,反倒是不太看得上他们巡防营的同僚。何况柳浮云手中还有府尹大人的印信。崔宁还在犹豫,却见柳浮云抽出一张纸笺递到崔宁面前,崔宁接过来一看却是微微楞了一下,连忙从袖中抽出另一张纸笺对比了片刻,直接收起了两张纸笺对柳浮云点头道:“既然如此,下官分出六百兵马听柳大人调遣。” “多谢。” 于敏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的措手不及,想要看柳浮云给崔宁的到底是什么,却被崔宁不着痕迹的侧身避开了根本没有看到。于敏光有些气急败坏地道:“崔校尉,你这……” 崔宁淡淡道:“于大人,此事本校尉自有分寸,若有什么事情也是本官一力承担。” 于敏光虽然是古塘的主政官员,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县令。崔宁这个校尉还比他要高上一些呢。 谢安澜和柳浮云带着六百兵马直奔栖霞镇而去,于敏光以带路为名想要跟随,被柳浮云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不管石牛山还有什么东西,有陆离在山上他们咱们都不用操心了。既然如此,将这个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的家伙留在这里他们才方便行事呢。至于玩心眼崔宁玩不玩得过于敏光,临走时柳浮云已经暗示崔宁不要让于敏光到处乱跑。柳浮云毕竟是京城来调查陆离失踪的案子的,即便是没有所谓的尚方宝剑也算是半个钦差了。何况品级又在崔宁和于敏光之上,让崔宁听命自然是不成问题的。何况崔宁自己也不喜欢于敏光。 六百兵马都是轻骑,加上谢安澜柳浮云等人,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栖霞镇附近也才刚到巳时。 这个神秘的庄子在青天白日之下倒是显得更加不起眼了,如果不看庄子外面那森严的守卫和凶恶的大狗的话。或许是他们人太多了,即便是心隐藏了行踪,门口的一只大狗也还是有些不安的狂叫了起来。 谢安澜和柳浮云站在庄子外面的山坡上往下眺望,身后跟着那六百精兵的两个统领以及方信和柳浮云身边的侍卫。 柳浮云看着那庄子皱了皱眉,沉声道:“不知道庄子里有多少人,六百人能不能够拿得下?”这个地方虽然三面环山,但是很多地方山坡并不算十分陡峭,想要逃走也不难。柳浮云有些担忧,兵马是不是带的有些少了?不过即便是少了也没法子,崔宁能够抽出六百兵马给他们,已经算是不错了。 谢安澜道:“我前天晚上进去过,如果暗地里没有隐藏什么重兵的话,这里的守卫应该在三百人左右。庄子背靠大山,所以后山他们可能会有撤退的路。我们最好先斩断他们的退路。剩下的…想要一个不漏一网打尽有些困难,只要盯住几个领头的,那些喽啰就算跑了一两个也不要紧吧?” 这地方谢安澜觉得可能会有什么秘密也可能会有高手,但是隐藏重兵却有些不太容易。地方只有这么大,能藏兵的地方并不多。那些兵马总不能长期藏在地下吧? 这是实话,这庄子面积当真不。六百人想要将庄子围个水泄不通一个不漏的捉住这些人并不现实。 柳浮云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与无衣公子先进去查探,你们慢慢接近庄子,看到信号立刻动手?” “是,大人。” “公子,你…”柳浮云身边的人有些不放心,“还是让属下们去吧,公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柳浮云抬手阻止了他们,道:“不必多,就这么决定了。方护卫,外面就要劳烦你照看一些。”方信面无表情地看了柳浮云一眼,还是沉默地点了下头。 安排完这些,柳浮云和谢安澜对视一眼双双从山坡上一掠而下朝着庄子的方向而去。 谢安澜并没有怎么见过柳浮云动手,只是觉得他的身手应该不错。现在一看,柳浮云的身手果然不错。虽然跟苏梦寒高裴这样的高手比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如果不是生死相搏,只是平常比武切磋的话,谢安澜并不觉得自己能胜过柳浮云几分。柳浮云倒是听过谢安澜轻松击败靖安侯爷的事情,但是颜锦庭实在是很难作为一个衡量人实力的标准。此时看到谢安澜敏捷利落的身手,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光芒。 另一边庄子里,那对中年男子正坐在一个房间里沉着脸商议对此。今天一早他们刚刚收到消息,送出去的那些女子,有三个在被送出去的路上失踪了,送货的人也被人杀死在了路边。这原本也没什么,但是这两天朝廷派来的官员,还有原本驻扎在临县的巡防营兵马都到了古塘县,局势就有些微妙起来了。 “怎么会这么巧?大哥,这事儿不对,咱们还是撤吧!”那中年女子沉声道。怎么可能朝廷刚刚派人下来,他们的人就被杀了?这也太巧了一些。如果是朝廷的人救下了那些女子,那些女子虽然知道的并不多却也会让他们惹上大麻烦。 中年男子有些烦躁地道:“撤?你的倒是轻松,你以为咱们这里就只有几个女子,随随便便处理了就能撤了么?” 中年女子也有些迟疑起来,是啊,这个庄子关系重大,若是就这么撤走了那损失可就…… “但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女子道。 中年男子道:“我已经让人给郭将军送了信,请飞羽营的人照看着这边一些。若是真的有什么事……”男子脸色阴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杀无赦!” “这是不是太…这里离京城太近了。当初我就,不该将地点选在这里!”女子沉声抱怨道。中年男子轻哼一声道:“还有别的什么地方恰好有飞羽营这样的精锐驻扎,还能替咱们作掩护么?这里离京城近也有近的好处,若有什么意外,也好应变。” 女子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道:“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前天晚上送走了那一批人,我心里就总觉得要出事儿。” “杞人忧天……”男子话未完,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喧闹声,远处传来看门狗的狂吠。两人脸色都是一变,双双反手抽出了随身的兵器冲了出去,“出什么事了?!” “管事,不好了!有官兵冲进来了!”有人冲过来,焦急地道。 男子咬牙,厉声道:“给我拦住!调集所有守卫,拦住他们!” “是!”那人匆匆领命而去。 中年男子回头看了那女子一眼,两人互看一眼点了点头。男子道:“我去拦住那些人!” 女子也不多话,“我去处理那些事,让人撤!” 转过身,两人一个向前一个向飞奔而去。 男子奔出不过十几步,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你是什么人?”中年男子神色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穿着一身藏青衣衫,相貌秀,神色沉稳,有几分质彬彬的感觉。但是只凭他一个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就知道他绝对不是外表看起来那样的弱书生那么简单。 柳浮云平静地抬眼,答道:“大理寺左寺丞,柳暮。” “你是朝廷的人?!”男子并不知道柳暮是什么人,但是大理寺却还是清楚的。 “正是。” 他们身后不远处,刚才飞身而去的中年女子也被人拦住了去路。蓝衣少年风度翩然玉树临风,只是脸上却带着几分冷意,“抱歉,心情不好。就不做自我介绍了。浮云公子,速战速决吧。” 柳浮云赞同地点了下头,那中年男子嗤笑一声,“速战速决?就凭你们?不自量力!”罢,提起手中的刀一刀挥向了柳浮云的脖子。 同时,另一边的中年女子手中的双刀也飞快地砍向了谢安澜。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三十五章 围攻(二更) 第三十五章 围攻(二更) 第三十六章 怕不怕摔死?(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六章 怕不怕摔死?(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六章 怕不怕摔死?(一更) (( ))谢安澜心情愉快的迎上了朝着自己砍过来的女人。她一向喜欢有本事的女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尤其如此。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女人她却着实是欣赏不来。事实上从前天晚上起她心理就憋着一股劲儿想要狠狠地收拾这个女人一顿。可惜那时候实在是不宜打草惊蛇,只得按下了心中的怒火。这世上,让人厌恶的不是敌人,也不是坏人,而是那些自己身为女子还靠伤害跟自己一样的人图利的人。遇到前两者,谢安澜只会想要打败他们或者杀了他们。但是遇到后者,谢安澜觉得自己不算是个暴戾的人,也忍不住会升起几分暴戾的情绪了。 这中年女子的功夫竟然不错,双刀使得十分凌厉,刀刀直逼要害。只看她出手谢安澜就知道,这女人手底下只怕也有不少人命。 谢安澜也没跟她客气,毫不迟疑地抽出匕首迎了上去。双方都是短兵器,短兵相接自然是凶险无比。转眼间两人已经你来我往的过了十几招了。 另一边柳浮云和那个中年男子同样也动手了。柳浮云的武功走的是最正统的路子,不知道是柳家找了哪个名门大派的高手学得。功夫不错,但是实战效果略差。更开始对上那中年男子倒是有几分落了下方。不过柳浮云这人信心坚定,即便是落了下方也不骄不躁。他跟那中年男子的差距也并不大,又心无旁骛,一时间倒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臭子,你是什么来路!”迟迟拿不下谢安澜,那中年女子忍不住怒道。 谢安澜冷笑一声道:“看到那么多官兵,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来路?你脑残么?” “你们果然是朝廷的人!” 谢安澜轻呵了一声,看准了时机揉身而上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在了那女子的腹部。经过这半年的调理和锻炼,谢安澜这个身体如今的力气已经不,她对人体的痛点和弱点也知之甚祥,一拳下去那中年女子立刻痛的弯下了腰。被谢安澜抬手又是一肘集中了背心,整个人立刻趴了下去。 “二妹!”中年男子大惊,连忙弃了柳浮云来攻击谢安澜。谢安澜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身后柳浮云也提剑追了上来。二打一那中年男子立刻就有些左支右绌了。正在两人将要拿下他的时候,一群人朝着这边冲了过来。那中年男子大喜,“快!杀了他们!” 七八个手持兵器的男子立刻向着两人冲了过来,那中年男子趁机摆脱了两人,奔到那女子身边一把抓起她就要逃走。 忙碌之中,谢安澜眼风扫到这一幕。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直接脱手而出射向了那男子的右腿。那男子手里扶着一个并不娇的女子,躲闪本就不易,匕首不偏不倚的射到了他右腿上。男子闷哼一声,低头一看那匕首刀锋上泛着幽蓝的光芒,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拔了匕首扔下,放开那中年女子一瘸一拐的朝着前方奔了过去。 等到两人解决了围攻的人过去,那中年女子还在昏迷中,旁边扔着谢安澜的匕首还有几滴血迹。谢安澜欢喜地捡回了匕首在那女子身上抹了两下抹去了血迹。这可是她专门找人打造的匕首,若是丢了还挺心疼的。 柳浮云看了看那堪称漂亮的匕首,挑眉道:“你在匕首上抹毒?” 谢安澜回头看他,“我傻么?在随身用的匕首上抹毒,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就算不会伤到自己,平时要用来做点别的什么事情也不方便啊。她不过是在匕首上抹了一点别的东西而已,看上去很有威胁性,实际上并没有。 柳浮云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那被谢安澜打晕的女子,道:“我去追!” “还是一起吧。”谢安澜道,不远处方信的人已经带人过来了。柳浮云也不反对,谢无衣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身手却似乎比他还要强一些。两人也不再耽搁,朝着那男子逃走的方向跟了过去。 这庄子不,大也不算大。后山的路也已经被他们派人守住了,这些人想要逃走除非他们将整座山都打通了。循着偶尔落在地上的血迹,两人知道了靠近后山的一派屋子。此时屋子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谢安澜看看屋后的山崖,“应该不是从这儿逃到山上去了,如果这样,我们不可能看不见。” 柳浮云点头,道:“这些人在这里盘踞多年,或许真的有密道。” 两人推门进去,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仿佛是最普通的乡下民居。但是两人都知道,这样的地方不可能会是什么普通的地方,看上去越是普通才越不正常。 身后方信等人带着几个巡防营的官兵也跟了过来,柳浮云问道:“如何?” 方信道:“大部分人已经拿下了,逃走了几个,再过一会儿应该差不多了。这里的人…身手好像并不算强。” 谢安澜蹙眉,“有多少人?” 方信道:“两百左右。” “不对。”谢安澜道:“我上次来,至少有三百人,而且还没算可能隐藏在暗处我不知道的人。其中有些人伸手绝对不弱。” 方信有些警惕,皱眉道:“但是我们已经找遍了,并没有发现这些人。而且,庄子里出了事,他们为什么不出来?” 柳浮云道:“或许,他们早就在准备撤退了。” 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这个房间看起来有很多人进来过。找找看,一定有密道。” 中人四散开来,不一会儿一个人朗声道:“这里!” 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放着杂物的柜子下面,一块石板被掀开露出了一个地道的入口。谢安澜和柳浮云对视一眼,双双皱起了眉头。 思索了片刻,还是柳浮云先一步跃了下去。柳浮云那几个侍卫见状连忙也跟了上去。谢安澜阻止了想要跟他一起的方信,道:“你留下,以防万一。” “但是,公子…”方信有些不放心地道。 谢安澜摇摇头道:“放心,我们现在还是一路人,浮云公子的人品还是能信的。” 方信无奈,只能点了点头看着谢安澜也跳了下去。 地道里面一片昏暗,隔着老远的距离才有一盏油灯燃起微弱的火光。柳浮云俯身摸了摸地上的一滴血迹,回头对谢安澜道:“他们果然是从这儿走了。” 谢安澜皱眉道:“就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柳浮云道:“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跟在柳浮云身边,谢安澜有些好奇的侧首看向他,“我竟然不知道浮云公子竟然喜欢身先士卒。” 柳浮云淡然一笑道:“人偶尔还是要做一些冒险的事情的。” “即便是有生命危险?” “没有危险怎么称得上是冒险?”柳浮云低声笑道。 谢安澜点头,“浮云公子高见。” 这地道不断,曲折蜿蜒谢安澜凭着感觉也只能估算到他们现在应该在那个庄子后面的山下。不好…这些人还真的将一座山给挖空了。毕竟打造兵器需要的不仅仅是铁矿,还需要炭火,而炭火是需要打量的木材来烧制的。这些人想要掩人耳目,那么这些都最好是在同一个地方,再没有比一座山更合适的地方了。 越是往里走,众人心中越是警惕。 “公子,这地道里会不会有机关?”有人忍不住问道。 柳浮云摇头,“这地道经常有人走动,显然并不是为了逃生准备的。这应该是通向某个他们经常要去的必经之处。而且我们来得匆忙,这些人不可能有时间在这里布置机关。不过,还是心为上。” “是。” “有血腥味!”走在前面探路的人突然开口道。 众人心中都是一凛,转过一个弯就看到一个半掩的石门。浓浓的血腥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推开门里面的情形让人大吃一惊。 里面是一个极为宽大的仿佛地宫一般的空间,不过里面并不是什么王侯将相的陵寝而是一个偌大的打造兵器的地方。一个个锻造台上还有尚未打造完成的兵器,但是在一边的角落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体。这些人显然都是突然被人乱刀砍死的,一个个双眼大睁死不瞑目。流淌出来的献血染红了这些人身下的地面,血液尚未干涸,这些人显然刚死了不久。 柳浮云面色阴沉,虽然他已经从陆离的信函中知道了许多事情,但是真的看到这庄子里竟然藏着一个制造兵器的地方心中还是一惊。最重要的是,这些兵器竟然都是胤安人惯用的样式。 通敌!叛国! 一个的七品知县和一个飞羽营的主将自然绝不对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派两个人,立刻回京将此事禀告陛下!”柳浮云沉声吩咐道。 身后的人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多什么,两个侍卫沉声道:“是,公子。”转身便匆匆而去。 柳浮云对谢安澜道:“人还没走远,我们追。” 谢安澜点头同意,能在第一时间逃跑的肯定都是重要角色,若是让这些人跑了的话,他们很可能会功亏一篑。 一行人一路追上上去,竟然都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显然这些人真的是打算抛弃这个地方只顾逃命去了。也不得不感叹这工程的好大,就算没有将整座山掏空,至少也掏空了半座山了。还是在离京城这样近的地方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不得不这个幕后之人确实有几分本事。 越往后走,路上渐渐发现了一些木炭和矿石碎屑的痕迹。显然这些人从一片将打造兵器需要的原料运进来,在底下将兵器打造出来,然后从另一头将兵器运出去。如此一来,即便是一个地方被怀疑被搜查了,另外两个地方也有足够的准备撤离。 等到众人出了地道,果然是一个专门烧制木炭的地方。这里却还留着许多工人依然还在继续工作,但是他们却并不知道自己烧的炭大半都是用来打造兵器的。更不知道就在距离这个烧制木炭的窑坊不远处还有一座矿山。只是窑坊里几个总要的管事全部失踪了。 “管事带着人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不过…你们得那个腿受伤的人,好像,好像带着人上山了。”一个年轻人有些惧怕地道。 追还是不追,这是个问题。 “那些跑了的人只怕是追不上了。那个受伤的男人走不远,我们上山。”柳浮云思索了一会儿,沉声道。无论如何,他们重要抓住几个重要的人,从他们口中敲出一些东西来才行。他们现在是找到了兵工厂,但是幕后主使的消息却是半点没有。 谢安澜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就山上吧。” 山林里,那右腿受伤的中年男子在两个男子的扶持下一瘸一拐的往前狂奔着。腿上的伤在行动中被一次次扯动,痛得他面色狰狞扭曲。想起已经落到了官兵手中的妹妹,男子眼中更是恨意奔腾。他们在古塘县逍遥自在了好几年,没想到竟然还有像丧家犬一般逃命的时候。但是,想要杀他,没那么容易! “管事,他们好像追上来了!”跟在后面的人沉声道。 “多少人?”男子问道。 “好像只有几个人。” 中年男子嗤笑一声,道:“几个人就想在这里抓住我?痴人做梦!既然他们找死,正好替二娘报仇!走!” 谢安澜一行人循着那些人留下的踪迹一路上山,果然找到了他们的身影。不过这些人显然对这一带比他们熟悉得多,想要追上对方并不容易。在山林中几次交锋,双方互有损伤倒是都没有占到便宜。 谢安澜和柳浮云一前一后走在陡峭的山坡上,谢安澜皱眉道:“那人腿上受了伤,本就不方便,为什么还要往山上跑?” 柳浮云道:“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这里更安全,也可能是因为,山里还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谢安澜叹了口气,道:“我觉得…或许是他觉得在山里更容易杀了我们。” “这个人不能放跑,他肯定知道很重要的东西。”柳浮云道。他何尝不知道他们这几个人上山会有危险。但是直接告诉他,如果这个人跑了的话,他们后面的事情会非常麻烦。 谢安澜点了点头,虽然抓了个女的,但是那个女人知道的东西只怕有限。从那中年男子那么干净利落的放弃了她就可以看出,那个女人知道的东西应该无法触及核心,“那就追吧。” 那些人并没有一味的往高处跑,追了一段之后就发现他们开始往下走了。 “在那里!” 前面不远处,果然看到那中年男子一瘸一拐的身影带着人匆匆朝着山崖边抛去。那山崖虽然并不算高,但是摔下去也绝对是足够让人粉身碎骨的。山崖边上有一座简易的绳索搭成的浮桥直通对岸。 “不能让他们过桥!”柳浮云沉声道。众人立刻跟了上去,方才一路上的交锋,除了柳浮云和谢安澜也只剩下两个人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将羽箭都用光了,此时也只能靠双腿追上去了。 那中年男子回头也看到了他们,朝他们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快步榻上了木桥。只要过了这座桥,这些人就再也追不上他们了。 冲过了浮桥,中年男子冷笑道:“给我砍了!” 绳子达成了的浮桥做起来麻烦,毁起来却是极快的。这边一个人才刚刚冲上桥,那边的人已经几刀下去,绳索断了。下人惨叫一声立刻随着浮桥坠了下去。虽然他最后拉住了绳子,却还是被甩到这边山崖上撞得口喷鲜血,落下了山崖生死不知。 那中年男子在对面看着晚一步冲到桥边的柳浮云等人,不由放肆的大笑起来,“哈哈,这次算你们厉害!可惜…想要抓我你们还要差一点!我就不陪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下次再见,必报今日之仇!” 谢安澜也是冷然一笑,道:“现在就得意,未免高兴的太早了吧?” 谢安澜手中出现了一圈绳子,只见她手法迅速的在绳子上打了几个结,绳尾又一个铁钩状的东西。将手中绳子用力往对面一抛,正好扣在了对面山坡上的一棵树上。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谢安澜用力拉了拉绳子,侧首对柳浮云道:“浮云公子,怕不怕摔死?”理论上是摔不死的,为了保险她还特意用了双股绳索,就算不心掉下去,以她和柳浮云的身手最多摔个半死。 柳浮云一言不发,直接伸手握住了绳索。 谢安然挑眉一笑,用力一荡两人朝着对面山坡撞了过去。 见状,中年男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扫了一眼身边仅剩的三个护卫,三人立刻拔刀朝着还在半空中的两个人砍了过去。谢安澜控制着绳索的力度和方向,柳浮云手中长剑一挥,挡住了看过来的三把刀。谢安澜脚大树树干上一点,两人同时放开了绳索翩然落地。 谢安澜有点郁闷,麻蛋从对面荡过来的力道有点大,她的左腿有点麻了。 想起自己刚刚伤了人家右腿,这会儿自己立刻左腿痛了,真是现世报啊。 柳浮云不动声色的抬手扶了她一把,谢安澜感激地点了点头。刚刚才耍帅,要是下一秒就栽倒在地上,那就丢脸了。 一抹极淡的幽香传入柳浮云鼻息间,柳浮云微微蹙眉,有些不自在的侧过了头看向对面的人。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三十六章 怕不怕摔死?(一更) 第三十六章 怕不怕摔死?(一更) 第三十七章 逼供(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七章 逼供(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七章 逼供(二更) (( ))见两人黯然落地,对面的中年男子脸色大变,再也顾不上刚才大放的厥词,转身就朝着山路的尽头奔去。d7cfd3c4b8f3只是他本就腿伤多时,速度并不太快。即便是有三个护卫替他拦住了柳浮云和谢安澜的去路,也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柳浮云独自一人缠住了那三个护卫,谢安澜直接越过了三人追了上去。隔着不过几丈的距离,谢安澜将刚才从树上扯下来的绳索一抖便朝着那人缠了上去。绳索的一头还挂着铁钩,虽然没有扎进那人的腿上,但是被一根带铁钩的绳子缠住,那人也行动不便被谢安澜一把扯倒在了地上。 后面,柳浮云已经解决了三个护卫提着剑走了过来。 谢安澜笑道:“浮云公子身手倒是越发的凌厉了。” 柳浮云淡淡一笑,没有话。低头看向地上的男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男人冷笑一声偏过头去,颇有几分宁死不屈的的模样。谢安澜扬眉一笑,“嘴硬啊?你若如果我把你吊在山崖上向风铃一样挂起来,你还能嘴硬多久?哦,最好是头朝下挂着。听这样挂着很容易让人头脑不清楚,不准我们问什么你就招什么了。” 中年男子咬牙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要我什么,做梦!”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我是开玩笑的么?”谢安澜冷然道:“若是换个人,不准我当真是开玩笑吓唬吓唬你。但是像你们这种丧心病狂的败类,本公子有的是法子泡制你们。”满清十大酷刑算什么?真要收拾人她们知道的法子可是古今中外,无所不包的。 柳浮云有些意外地看了谢安澜一眼,第一次发现这个清俊少年竟然有如此冷厉的一面。同时也更加好奇起谢无衣的来历。 中年男子却只是冷笑,显然并不将谢安澜的威胁放在眼里。 谢安澜唇边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好极了。” 手中握着的绳子在在男子腿上又绕了几圈,打了个结。一头直接抛向了山坡上一颗伸展到山崖边的树枝。这山林里的树大都年岁不,即便只是树干也不细了,倒也不用担心一个不心把树枝给吊断了。 谢安澜将绳子的一头绑在了树干上,然后走到那男子身边对着他一笑,抬脚就将人踹了出去。 中年男子被踹出山崖,立刻就掉了下去。但是有绳子绑着自然不可能直接摔下去,而是被吊在了半空中。 若不是谢安澜抬脚挡了一下,刚掉下去的时候绳子晃动的弧度就能让他地脑袋直接撞上山崖的石壁。 谢安澜蹲下身来,笑容可掬地看着他道:“你放心,我们不着急。你现在不想我们可以慢慢来,等到你想了再开口。不过我提醒了,如果你想要开口的话最好趁着能开口之前,不然时间长了就算你想要开口也没力气了那就不太好了。” 完,谢安澜抬手就将人往外面推了出去。就如同荡秋千一样,并不需要多少力气男子就被推向了半空中。荡回来的时候谢安澜也会伸手轻轻在他肩膀上推一下,以免他继续撞上山崖。但是只要谢安澜又一次失手,那人绝对会被撞得头破血流而死。 第一次撞向山崖的时候,中年男子忍不住叫出了声来。即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面对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撞碎头骨的死法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发颤的。被谢安澜挡住的时候,他心中也忍不住送了口气,但是下一刻就又被推了出去。 “啊!你这个疯子!你杀了我!”男子忍不住叫道。 对于习武之人来,被吊着其实没什么,让人恐惧的是那种一次一次自己无法控制的往山崖上撞过去的感觉。一开始或许还能狠下心想想死了就死了。但是拖得越久,反倒越是会害怕。 柳浮云靠在一边大树下看着着一幕,并没有多什么。只是看着那人脸已经涨得通红,满头大汗却死咬着牙关不开口,方才道:“无衣公子,你这个法子好像不太管用。” 谢安澜倒是不在意,回头笑道:“哦?柳大人可知道大理寺有什么好法子?”她倒是有管用的法子,就怕这人最后没命活着被他们带回去。这山上可是什么治疗措施都没有,一个不心人就会被弄死了。 柳浮云道:“大理寺没有,不过我听过刑部倒是有些法子,只是这地方大部分倒是都不太适用。” 谢安澜不解,“柳大人的意思是,先把人带回去再审?”带回去还能不能审得成就不好了。 柳浮云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若是审不出来就先杀了。此人身份定然有问题,回头查查他的身份应该也能查出来不少事情。有这个时间,或许还能去抓那几个跑了的。” 谢安澜偏过头想了想,点头道:“言之有理,就算真的没有线索也无妨。查到这个制造兵器的地方,已经也足够跟朝廷交差了。谁一定要刨根问底呢?既然这样…你就去死吧!” 完,谢安澜用力一把将人推向了外面。这一次谢安澜用的力气比之前的几次都要大,那人被抛上了半空,然后朝着崖边砸了下来。 “不要!我!”那人高声叫道。 眼看着就要撞上山崖,绳索突然用力向上一拉,那人头皮擦着地面滑进了山道里被谢安澜一把拉住了。大树边上,柳浮云神色淡漠的拽着绳子的另一头,显然若不是他用力往下一拉,这人真的会直接撞死在山崖上。 逃过了一劫,男子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直喘粗气。看向谢安澜的目光充满了怨恨之色。 谢安澜也不在意,挑眉道:“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道:“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将兵器铸造出来,自然有人来接手然后运走。” “你们所谓的上面的人是谁?” 男子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我不知道。”见谢安澜变色,男子立刻道:“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我们只是奉命守在这里,铸好了兵器卖了钱,自然会有人来取走。” 柳浮云皱眉,“卖了钱?有人来运走兵器的时候就会给你们钱?” “这是自然。”男子点头道。 谢安澜也皱眉,她还以为这些人只管铸造,钱应该是在肃州交易之后才会收到的。不过石牛山那些人好像也确实没他们买了货还要带钱回来,那么肃州那边还另外有一个交易流程了?或者,买方其实就在京城,先付款后给货,还包邮? 柳浮云问道:“你为什么往山上跑?这山里,为什么会有一座浮桥?”柳浮云问道。 男子道:“这座山的另一边,有一条路可以下山。山上还有一个地方,是平时用来藏钱的地方。” 谢安澜冷笑,抬脚就往那人身上踢了一脚,“还想撒谎,闲着没事儿干把那么重的银子抬到这山上来藏起来?要用的时候再抬下去?费这个事儿还不如直接在野外挖个洞埋了安全方便。” 男子被踢到了腿上的伤,忍不住颤了颤,道:“不…不是银子,是账本!是平时跟我们有来往和交易的人的名单和账本。是我私底下记录的,我怕放在庄子里被人发现了出什么意外,所以才藏在这山上的。这山上平时没有没有什么人来,但是山背面有一个空置的别院,偶尔有特别的客人也会在那里谈生意,所以我将账册藏在了那里。” 谢安澜和柳浮云对视了一眼,柳浮云沉声道:“起来,带路。” 男子躺在地上这么一会儿呼吸也差不多恢复了平静,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谢安澜将缠在他脚上的绳子截断,重新捆在了他手上,然后将绳子扔给了柳浮云,自己无事一身轻的跟在后面走在山路上。 三人在有些崎岖的山道上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远远地看到了那座隐藏在山林间的别院。 中年男子回头道:“这边山路很难走,但是那边却是一路平坦的。山下的人都以为…这里只是大户人家的一处别院,平时有马车往来也不会有人注意。这座山也是被人买了下来的,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人会私自山上来。” “原来如此,你们那位幕后主子,倒也算是个天才了。”谢安澜一边打量着不远处的别院,一边道:“你我们这会儿过去,那里会不会埋伏了人等着我们?” 中年男子脸上的神色有些僵硬,“怎么会?那里…平时没什么人。” 谢安澜道:“平时没什么人,可不代表现在也没什么人。柳大人,还是等人手到了再去吧?” 柳浮云不置可否,只是望着拿出别院皱眉,沉声道:“来不及了。” “什么?” 中年男子不解地问道。 一群黑衣人已经持刀朝这边冲了过来,中年男子脸色大变,“怎么会?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 谢安澜一脚踢开他,“蠢货,你猜这些人是来杀你的还是来杀我们的?” 黑衣人朝着三人冲了过来,但是首当其冲被围攻的却不是柳浮云和谢安澜而是那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狼狈地躲闪开迎面而来的一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为什么…。” 谢安澜一刀切断了一个黑衣人的喉咙,“还不明白?你被你主子抛弃了啊。”事发突然,那些人不可能知道她和柳浮云会追上来。最大的可能要不是为了毁掉这个别院,要不就是为了杀人灭口来的。 这群黑衣人显然才是真正的精锐,一个个都出手凌厉,身手不凡。若不是有谢安澜和柳浮云护着,那中年男子一只腿行动不便早就被人大卸八块了。那些人也并没有反派死于话多的毛病,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专心的做一件事——杀了眼前的三个人! 边打边退,手里还要拖着一个累赘,一路退到了山道边上。但是两人都清楚,就算他们沿着山道一直往回退,最后也是绝路。山崖边的那个浮桥早就被砍断了,这么一大群黑衣人追的这么近,还想要玩空中飞人那一套,那是找死。 谢安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血痕,无奈的叹了口气。 本大神嚣张一世,换了个更落后的世界反而阴沟里翻船了! 柳浮云身上也有几处伤痕,他面色肃然倒是跟平时没有什么差别,半点也没有即将面临绝境的感觉。只是侧首对背后的谢安澜道:“无衣公子,报歉得很。好像连累你了。” 谢安澜叹气,“我也不知道是谁连累谁,我若是没有发现红光村,不定柳大人这会儿还在跟于大人闲磕牙呢。” 柳浮云无声的笑了笑没有话。 谢安澜仰头看天,叹气道:“我第一次觉得…增援的人总是在最后一刻到来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不过我们看来是等不到了。再问一次,柳大人,怕不怕摔死?” 柳浮云道:“听天由命。” “那就跳吧。”谢安澜话音未落,后面追着的黑人已经杀过来了。看着那十来个气势汹汹的冲上来的黑衣人,谢安澜毫不犹豫地翻身滚下了山崖。犯下去之前,不忘将那个中年男子也踢了下去。若是将人留在这里,八成是要被人乱刀砍死。扔下去不准运气好还能留下一口气。 三个人影瞬间消失在山崖边,一群黑衣人冲上来只来得及看到三人坠下悬崖落入了山下的丛林中。 “怎么办?”有人沉声问道。 领头的黑衣男子沉声道:“那两个男子身手都不差,这山崖不高下面还有那么多树,他们未必会死。下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题外话 亲爱的们,五月长评活动三篇优秀长评已经选出,谢谢亲爱的们支持哦,三篇长评会在六月轮流置顶,亲们可以在评论区查看。五月活动中奖名单为:derfreie、季函漪、15907552492,三位亲,奖励已经发出,谢谢亲们么么哒欢迎亲们踊跃参加哟 ps:咳咳亲爱的们最好不要期待浮云公子和澜澜有什么浪漫的那啥啥。就算知道澜澜的真实身份,浮云公子的人设属性还是相对正直的,所以他不会做出追求别人老婆这种事情澜澜更加不会出墙,陆四才是澜澜喜欢的款式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三十七章 逼供(二更) 第三十七章 逼供(二更) 第三十八章 断后(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八章 断后(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八章 断后(一更) (( ))青狐大神表示她有点想哭。 从高处摔下来浑身都痛啊,这个身体不是她曾经那个经过千锤百炼,被虐自虐无数的身体。这还是她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理智觉得可以承认,却也阻止不了身体痛的动都动不了的感觉。 轻咳了两声,谢安澜有些艰难地从树上滑下来,略显狼狈的落到了地上。她的运气还算不错,从上面掉下来没有直接摔在地上,而是落在了树顶上被树枝阻挡了一下落下的速度,她趁机抓住了树枝在树上缓了缓才落下来,不过身上还是被刮出了几道血痕,倒是不算严重。 深吸了一口气,谢安澜扶着身后的大树站起来举目四望去找柳浮云和那个中年男子的下落。这个地方并不安全,过不了多久那些黑衣人肯定会下来找人的。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两个人的踪影,柳浮云正挂在山崖上,一只手抓着山崖上长着的一棵树。除了身上有些狼狈以及之前在上面受的伤,浮云公子一切安好。这就是会轻功和不会轻功的差别啊。谢安澜在心中有些哀怨的道。她跳下来就还能作自由落体,浮云公子就还能伺机在空中腾挪位置,找到能够支撑自己的地方。 至于那个倒霉蛋,就在她身后不愿的树上躺着,生死不知。这人落下来大约在半空中就昏迷了,直接掉在了树上被卡在了树枝上没有掉下里。 柳浮云也看到了靠着大树站着的谢安澜,眼眸微闪抓着树的手一松浮云公子从山崖上落了下来,凌空一个翻身正好落在了谢安澜跟前不远的地方。 谢安澜朝他一笑,“浮云公子,看来咱们都是福大命大啊。” 柳浮云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旋即皱眉。他左肩到后背的地方有一处刀伤,刚才百忙之中又是用左手抓住了那山崖上的树,这会儿只怕是伤的不轻。 柳浮云飞身上树将人带了下来,那人果然已经是昏迷状态了。而且伤的也不清一时半会儿只怕是醒不过来。柳浮云道:“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追兵只怕很快就会过来。”谢安澜点头表示赞同,“往哪边走?” 柳浮云指了指她身后,“往外走的路上肯定有很多人等着,往里走。”只要往里走不会倒霉在遇到一个悬崖绝壁,就还是能够出去的。不过上雍附近的山都不算太高也并不太险峻,如果有这样的绝谷应该早就有人发现了。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会不会有人在另一头堵他们了。不过现在想着也无济于事,陆总是要选一条走的。 两人都受了伤,还带着一个昏迷的高大男子。最后那让也只能由柳浮云带着了。没办法,谢安澜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但是比起柳浮云却还是矮了不少,跟那昏迷的高大男子比起来就更矮了。无论是背着还是抱着走都是绝对不行的。最后只能由浮云公子勉强背着人前行,谢安澜在一边警戒。 那些黑衣人果然很快就追了上来,谢安澜脸色微沉对柳浮云道:“你带他先走,我随后跟上来。” 柳浮云皱眉,不放心地看向谢安澜。虽然还没有看到人,但是他已经能听得出来,追上来的人绝对不止两个。 谢安澜道:“放心,我命硬,没那么容易死。倒是浮云公子你要是再不走,不准我们三个都要死在这里了。” 柳浮云眼神深邃的看了眼前有些狼狈的少年一眼,点头道:“心。” 谢安澜展颜一笑,“放心。” 柳浮云带着那中年男子飞快地消失在树林里,谢安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其实还是挺麻烦的,真想求上天赐给我一把枪啊。”折腾了这么半天,她身上出了一把匕首和一条鞭子是真的什么都不剩了啊。 很快,原本安静的林子里几个黑衣人飞快的闪现,朝着前方飞奔而来。 谢安澜坐在住上看着这一幕,身上的伤处隐隐作痛让她的心情有些烦躁。这些人从树下奔过,谢安澜手中软鞭如一条绳索一般无声的缠住了一个人的脖子,同时整个人倒挂而下,一刀抹上了那人的脖子。翻身下树扶住了倒下的黑衣人侧身闪入了树后。从头到尾,这一连串动作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但是走在前面一些的一个黑衣人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开来。这些黑衣人并没有掩饰行踪,在林子里飞奔追人自然不可能没有一点声响。身后突然少了一个脚步声,这些耳聪目明的黑衣人不可能不发现。 猛然转身,却见自己的同伴低着头站在一棵树旁,不由奇怪,“发现什么了?” 前面的几个黑衣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那人见同伴不答,皱了皱眉上前几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立刻传入了他鼻息间。 “不对!”那人疾退,却已经来不及了。站着的同伴被人猛地推向了他。同时树后一个人影扑出,矮身扫向他的下盘。不远处的几个黑衣人立刻冲了过来,但是那黑衣人已经被人一刀刺中了右腿。他一掌拍开挡在自己跟前尸体,提剑朝着地上的人刺去,心口却是一凉。一把剑从下而上刺进了他的心口。那把剑,却跟他手里的那把一模一样。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见刹那间己方连损两人,他们却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看清楚也是又惊又怒。同时出手五六道袖箭射向地上的人,谢安澜抓住自己跟前的尸体挡在了自己前面,在下一波袖箭到来之前反身一滚躲到了树后,飞快的消失在了众黑衣人眼前。 柳浮云带着昏迷的黑衣男子一路狂奔,一直到了一处隐蔽有便于防守的地方才停下来喘了口气。以柳浮云的身份地位按他是不该如此冒险的,但是到了这样的境地柳浮云却并不觉得后悔。他这一生中短短二十多年,除了上次遇刺一时不慎被砍掉了一根手指,几乎从未遇到过称得上危险的情况。所以方才谢无衣让人带人先走的时候,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因为他直觉的明白,面对那样危险的处境,谢无衣比他更擅长处理,也能够处理的更好。柳浮云并不甘心一生都这样按部就班活下去,靠着柳家的权势和姑母的宠爱平布亲故,等着未来的某一天柳家满门一起鸡犬升天,或者一败涂地。 早在从京城出来的时候,他就敏锐的察觉了这次这个案子隐藏的危险,但是他并不在意。或许,人生就是需要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和精力,哪怕回过头他依然还要继续按部就班的为了柳家而活。 将人扔在地上,柳浮云站起身来走到外面看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那边依然没有什么动静,黑衣人没有追上来,谢无衣也没有回来。 正凝眉思索着什么,脑后一阵冷风袭来。柳浮云想也不想侧首回身一脚将朝着自己扑过来的人踢了回去。手中的剑毫不留情挑断了那不知何时醒来的中年男子握刀的手腕。居高临下,柳浮云冷然道:“你倒是有几分本事。”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在身上藏着武器,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中年男子咬牙强忍着身上和手腕上的剧痛,看看同样有些狼狈的柳浮云道:“你们跑不了的!” 柳浮云淡然道:“我耐性并不好,如果你让人觉得将你从那群黑衣人中救出来并不值得的话。就不只是挑断你的手腕那么简单了,我会亲手将你切成一块一块的。” 男子脸色一变,显然也想起了那些追杀他们,准确是追杀他的那些黑衣人。有些挫败地闭上了眼睛躺在地上不再话。柳浮云也不去理会他,抬头看天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们已经在这山里呆了三四个时辰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柳浮云才升起了一堆火。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个一块巨石下天然形成的洞穴,是个野外过夜的绝佳场所。地势也不低,居高临下如果有什么动静也来得及反应。 外面响起轻微地响动,柳浮云抬手扶上身侧的长剑看向洞口。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外面传来,谢安澜略带笑意的声音跟着传来,“浮云公子真会找地方,让我好找啊。” 谢安澜出现在洞口,比起傍晚分别时,此时的谢安澜更加狼狈了。身上多了好几道伤痕不,原本蓝色的衣衫早就被染得血迹斑斑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的脸色也白的吓人,不过眼神却更加明亮,精神也十分不错。 一进山洞,谢安澜就靠着山洞的石壁坐了下来,脸色的疲惫显露无疑。一边闭着眼睛闭目养神,谢安澜一边身手取出了几颗不知道是什么的药草扔给柳浮云。柳浮云接在手里一愣,谢安澜闭着眼睛道:“捣碎了抹在伤口上,免得刺客没能要能你的命,回头被伤口感染的要了命就搞笑了。” 柳浮云身上的伤确实是不轻,可惜他并不通医理,即便是有些草药在书上见过认识,也不知道要怎么用。 道了声多谢,柳浮云拿着草药去外面处理取了,旁边有一处山崖落水的地方,正好可以清洗药材,也能找到干净的东西来捣药。 山洞里只剩下谢安澜和那中年男子,感觉到那男子探究的目光,谢安澜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现在是挺累的,不过你可以过来试试我还能不能抽出点力气来顺便宰了你。” “你…那些人都被你杀了?”中年男子震惊地道。 谢安澜挑眉,“不杀了留着过年么?” 中年男子这次看向眼前一身狼狈的少年目光变成了全然的惊骇了。之前交手的时候他也没有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厉害到哪儿去,最多也就是下手格外的狠准而已。但是那些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三个人被追的跳崖求生,回过头来这少年一个人就将那些人都杀光了? 等到柳浮云回来的时候,谢安澜已经靠着墙壁睡着了。那中年男子只是一脸木然地望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柳浮云脚下顿了顿,靠着石壁的少年不仅身上的衣服快要看不出原色,就连脸上都沾了不少灰尘。原本束好的发丝也有些凌乱,坐在角落里的一团反倒是更多了几分稚气。但是无论谁看到他也绝对不敢将他当成一个单纯无害的孩子,即便是在睡梦中微蹙的眉宇间也带着几分尚未消去的煞气。 “有事?”柳浮云又上前一步,谢安澜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睛清醒明亮仿佛从未睡着一般。柳浮云同时也看到了她右手边上寒光熠熠的匕首。 柳浮云皱眉道:“你的伤……” 谢安澜道:“不用管我,我已经处理过了,这些是给你们带的。我顾及浮云公子应该不会这些。” 柳浮云有些无奈地苦笑,“幸好这次有无衣公子一道同行。”他还真的不擅医理药理。 谢安澜笑了笑,重新闭上了眼睛。她实在是有点累了,整个身体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除了身上的伤口,感觉整个身体都在酸痛。 柳浮云走到另一边替自己上药,顺便也扔了一些给那中年男子,免得还没回去人就给弄死了。 另一边石牛山下,这一天崔宁又尝试了两次进攻都无功而返。山上的山贼虽然比不得他们训练有素,却占据着地利,竟然生生将朝廷的兵马挡在了山下不得寸进。柳浮云和谢无衣带着六百兵马离开了一整天也没有回来,这让崔宁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心情有些烦躁。他在考虑要不要派人向临近的巡防营借兵。至于驻扎在古塘的精锐飞羽营,崔宁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他们巡防营也没有本事从飞羽营借兵。于敏光脸色有些僵硬地坐在一边看着崔宁来回踱步,今天一整天崔宁都借口附近不安全为由将他限制在了军营中寸步不能离开。外面传回来的消息也不太好,巡防营的官兵在红光村发现了铸造兵器的地方,如果…这个消息被传回了京城… 可惜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希望飞羽营的人消息能灵通一些,否则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启禀校尉,飞羽营郭将军到!”门外,士兵急匆匆的来禀告道。 崔宁微微变色,“什么?郭将军来这里干什么?”顿了一下,崔宁冷静了下来沉声道:“请郭将军进来!” “是。” 片刻后,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朝廷认命的三品忠毅将军郭威。郭威今年有四十来岁,不过习武之人勤于锻炼,他又保养的不错,看上去倒像是三十六七的模样。他长得高大挺拔,相貌堂堂,穿着一身铠甲更显得英气逼人。只看外面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是个变态。 “见过郭将军!”崔宁和于敏光双双上前见礼。即便是互不统属,但是郭威的品级却比他们高的多,自然是必须要低头见礼的。 郭威点头道:“崔校尉,于大人,免礼。” “谢将军。” 郭威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扫了一眼底下的两人皱眉道:“柳大人何在?” 于敏光连忙道:“回将军,柳大人今早率领六百兵马去了栖霞镇。” 郭威皱眉,“不是在石牛山剿匪么?又去栖霞镇做什么?本将军听,承天府的陆大人被石牛山的山贼绑架了?” “正是。”于敏光道。 崔宁沉声道:“回将军,柳大人得到消息,栖霞镇有一伙匪徒与石牛山的山贼都是一丘之貉。未免他们得到消息逃脱,柳大人才亲自带兵前去清缴的。” “原来如此啊。”郭威点头道:“柳大人身为官,还能又带兵之能,果真是朝廷官员的楷模。” 崔宁已经忍了好一会儿,这会儿终于开口问道:“不知郭将军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郭威笑道:“这个啊,本将军听崔校尉带兵剿匪,连番遇挫,特地带了五千人马前来相助?怎么?崔校尉不欢迎?” 崔宁连忙摇头道:“自然不敢,不过区区几个山贼要飞羽营出马,未免有些大材用,末将甚是惶恐。” 郭威浑不在意,淡然道:“连巡防营都攻不下的山寨,怎么能只是区区几个毛贼?这石牛山既然是在我飞羽营的注定,胆敢如此嚣张,本将军定要他鸡犬不留!” 崔宁不语,心中暗道你若是真有心剿匪,这区区一个石牛山怎么会在古塘县存在这么多年? “崔校尉有什么话要?”郭威顶着崔宁笑道,面上虽然带笑,看着崔宁的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冰冷。 崔宁连忙道:“末将没有。” 就算他有,看到郭威带来的五千兵马也没有了。一个的山寨不过数百人,竟然出动五千朝廷飞羽营精锐。这个郭威…… 那位大人算得倒是真准啊… 看着崔宁仿佛无奈地低下了头,憋屈了一天的于敏光眼中露出得意的光芒。抬头与座上的郭威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都布满了杀意。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三十八章 断后(一更) 第三十八章 断后(一更) 第三十九章 最毒四爷心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九章 最毒四爷心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三十九章 最毒四爷心 (( ))“郭将军,怎么样了?”一进了飞羽营驻军的大帐,于敏光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郭威坐在主位上,脸色也有些阴沉,冷声道:“红光村那个庄子已经被柳浮云抄了。” 于敏光大惊失色,“什么?那…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郭威懒懒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急什么?区区数百兵马能跑到哪儿去?那些人都被我派兵拦住了,一个都跑不了,包括柳浮云派回京城求援的人,都给我抓回来了。” 于敏光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无力地坐回了椅子里。见他这副模样,郭威有些不屑地道:“你就这么一点胆子?” 于敏光摇摇头,道:“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几天功夫若是京城得不到消息,定然会再派人过来查探,到时候…只怕就不是柳浮云这区区几个人了。”若是连续两个朝廷官员连巡防营的人都栽在了古塘县,朝廷还能不怀疑他们那就是朝廷的人都疯了傻了。 郭威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道:“那又如何?只要咱们在朝廷来人之前,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干净!哼…柳家又如何?不过是陛下手底下的玩物罢了,神武军才是陛下手中的利剑!” 于敏光心中一惊,看着郭威道:“将军是想……” 郭威看了他一眼道:“看你这点胆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于敏光洗耳恭听,郭威道:“柳浮云追着一个人跑进了山里,现在还没出来。” “那……” “柳家十三少自己想要找死,本将军怎么能不成全他?红光村那边的人已经被被我控制起来了,只要让柳浮云死在山里,再将所有的事情往石牛山一推……”郭威得意地笑道,“就算上面的人来查,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 于敏光暗暗抹汗,心中暗道没有证据是不能拿你这个飞羽营的主将怎么样。但是柳家若是想要对付我这个的七品县令,有没有证据都是一样的。 仿佛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郭威不以为意地道:“柳浮云再天才也是个人,若是死了就是个死人。死人是永远没有活人有价值的,你觉得柳家会愿意为了一个死人在这个时候大动干戈么?别忘了,你也是有靠山的。更何况,你现在犹豫有什么用?若不是你做事不仔细引来了姓陆的,哪儿有现在这些事?” 闻言,于敏光心中倒是一震。的不错,现在犹犹豫豫也于事无补。古塘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传回京城,否则这可不是丢官去职的事情,只怕是要满门抄斩了! 想到此处,于敏光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杀气,“郭将军打算如何行事?” 郭威冷笑道:“陆离不是在山上么?解决掉陆离和崔宁,全部推给山上的山贼。趁夜攻上山去,然后将之一网打击!”郭威的声音里也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听得于敏光忍不住心中打了个寒战。 石牛山上,陆离和石寨主站在山崖边上望着山下的方向。漆黑的夜幕下,只能看到山下的营地里点点若隐若现的火光。石寨主的脸色有些难看。陆离转身看向他挑眉道:“五千飞羽营,石寨主有何感想?”石寨主咬牙不语,五千飞羽营将士,够将整个石牛山来来回回灭掉三次了。 陆离轻叹了口气,道:“石寨主若是还给自己准备了后路,就趁早撤吧。以在下之见,明天天亮之前,飞羽营的兵马一定会进攻的。” 石寨主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一切听凭陆大人吩咐!” 陆离微微点头,“甚好,那么下山的路在哪里?” “下山的路?”石寨主一怔,不解地看向陆离。 陆离道:“石寨主难道要告诉我,你身为一寨之主,连危机时候的退路都没有给山寨的兄弟安排一条。”身为一个山贼,这位不会这么天真无邪吧? “……”到底我是山贼还是你是山贼?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逃走?” 陆离半点不以为耻,“下面是五千飞羽营精锐,你们是三百乌合之众,难道我还要跟飞羽营打一仗?我傻么?” “…但是,我们撤到哪儿去啊?古塘县是飞羽营的底盘,下了山,我们就更没有活路了。” 陆离袖手而立,抬头仰望天幕,淡淡问道:“你想造反么?” 石寨主摇头,他虽然是个山贼,但是他从来没有过什么远大的理想,自然也从来没想过要造反。 陆离点头笑道:“所以,飞羽营的将士也没有几个想要造反。”军中将士都是有家有口的,飞羽营就更不用了,绝对都是出身清白,许多更是世代从军的。他们的军饷也比寻常士兵高得多,日子过得好好的没有几个人会想要造反。如果领头想要造反的那位人格魅力非凡一呼百应或许还有点可能,但是那位偏偏隐藏在暗处连面都不敢露。至于军中主将?让士兵拼命杀敌是绝对没问题,但是要士兵跟着你造反?没人暗中告发你就算是不错了。 石寨主点头道;“我明白了。”其实,他还是不太明白。 陆离道:“若是此处大功告成,你石牛山这些人的罪过,我会请承天府尹替你们求情,从轻发落。” “多谢陆大人!”石寨主面带喜色,恭声道。 三更时分,飞羽营果然发动进攻,五千飞羽营将士一路势如破竹,山贼们设置在山上的机关陷阱也只是对她们造成了一点的障碍罢了。才刚过四更,飞羽营将士就已经冲上了山顶的寨子。只可惜,寨子里早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的寥寥几个人还都是死人。 “将军,至少死了两个多时辰了。” 听到属下的禀告郭威的脸色铁青,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让站在跟前的下属也忍不住有些心惊。 郭威已经认出了,死在这个柴房里的这几个人中,有两个是他安插在山上的细作。没想到,竟然被人给杀了。 “山上的人呢?!”郭威厉声道。 属下心惊,连忙道:“启禀将军,山上已经搜遍了,没有找到人。肯定是从后山的道下山了!” 郭威冷哼一声,“那么,道呢?” “将军放心,已经再找了,应该不难找到!”只是这会儿正是天色最暗的时候,他们对石牛山不熟,想要找到后山的暗道只怕有些难。不过最多再过一个时辰天色就亮了,到时候就好早多了。 跟在郭威身边的于敏光已经开始发抖了,石牛山的山贼跑了,陆离也跑了… “将军,怎么办?姓石的只怕是出卖了咱们…”姓石的抓住了陆离却没有告诉他们,开始于敏光还以为是不是对方起了什么心思。现在看来,姓石的还没有这个脑子,只怕这人是被陆离给策反了! 郭威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了,冷声道:“抖什么?!来人,这些山贼挟持了陆大人潜逃,给本将军全力通缉,找到了杀无赦!” “是,将军!” “郭将军!”崔宁带着人匆匆而来,看了一眼众人有些不悦地道:“郭将军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下令进攻?” 郭威瞥了他一眼,冷然一笑道:“招呼?崔校尉不妨看看,人都跑了!等到崔校尉准备好进攻的时候,不定山贼都跑出雍州了!” “跑了?”崔宁一愣,有些茫然地道。 郭威冷声道:“崔宁,本将军现在怀疑你与山贼勾结暗通消息!否则你堂堂巡防营为何会对付不了几个毛贼?为何本将军刚到这些山贼就跑了?” “你血口喷人!”崔宁也是大怒,顾不得郭威的品级比自己高出许多,厉声道。 郭威冷笑一声,挥手道:“带下去,严加看管!” 两个飞羽营的士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扣住了崔宁的胳膊。崔宁想要反抗,郭威身边一个副将冷声道:“放肆!崔宁,你想要造反么?”崔宁不知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咬牙停住了反抗,任由飞羽营的人将自己扣押起来。 崔宁被人拖了下去,于敏光连忙问道:“郭将军,现在怎么办?” 郭威冷声道:“整个古塘县,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给我搜!” “如果他们已经离开……” “那就追上去!”郭威厉声道。 郭威率兵准备攻山的时候,陆离已经带着石寨主出现在了飞羽营的营地外面。辕门口,几个驻守的士兵看到两匹狂奔而来的快马立刻警惕的拔出了兵器,厉声道:“什么人胆敢冲击飞羽营!”大营里面和望楼上驻守的士兵也同时拉开了弓箭齐刷刷地对准来人。只要对方胆敢在跨上前一步,立刻就会被人万千穿心。 石寨主跟在陆离身后勒住了缰绳,看着远处明晃晃的对准自己的上百支羽箭也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陆离勒住缰绳,不等门口的人再问来者何人,抬手亮出了手中的御赐金牌。 所有人都是一愣,虽然军中大多数人都是不识字的,但是金牌上的龙他们还是认识的。等到几个认识字的人看清楚金牌中央如朕亲临四个大字之后,立刻扑通扑通跪到了一片,“陛下圣安!” 陆离沉声道:“本官是承天府通判陆离,现在要见你们将军!” 守门的士兵冷了一下才道:“大人,我们郭将军不……” “我知道他不在。”陆离沉声道:“我要见明威将军。” 明威将军是正四品的官衔,同时也是飞羽营的副将。其人姓齐名湛,家中世代从军,其祖父曾经官职神武军副统领,为人也算刚正不阿,可惜被郭威打压,虽然身为飞羽营副将,但是跟被架空也没有多大差别了。 “是,大人请。”陆离手里拿着御赐金牌,这些将士自然也不敢拦他。 军营中人早已经得到了消息,陆离跟着领路的人才刚走进军营就看到几个将领匆匆而来。这些人都没有穿着铠甲,显然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 “那位是齐将军?”陆离沉声问道。 见他如此,一众将领都有些不悦,一个四十出头的将领高声道:“你是什么人?” 陆离扬了扬手中的令牌,“承天府通判,陆离。” “区区一个…”有人忍不住道,却被身边的推了一下止住了口中的话,众人齐声参拜。他们跪的自然不是陆离,而是陆离手中的那块牌子。 陆离道:“各位将军免礼,哪位是齐将军?” “在下齐湛,不知陆大人深夜来此有何指教?”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沉声道。陆离其人其实在场的将军们都知道,毕竟朝廷官员在古塘县失踪的消息即便是飞羽营也是传的如火如荼的。古塘县是飞羽营的注定,朝廷官员在他们的地盘上被山贼给劫持了,他们脸上也是有些火辣辣的疼痛的。这绝对是要被隔壁巡防营嘲笑的节奏啊。 陆离沉声道:“本官奉陛下和承天府曾大人之令巡视承天府治下,在古塘县境内栖霞镇发现一处秘密贩卖人口,抢劫掠货的窝点。现在请齐将军点齐兵马随我前去清缴。” “什么?”众将领皆是大惊。 一个面容消瘦的副将沉声道:“陆大人,缉拿罪犯,清缴贼人并非我飞羽营之责。飞羽营的存在是为了拱卫皇城,擅自调兵,后果陆大人可承担得起?”陆离淡淡地看着他,“这位将军是谁?”齐湛道:“这位也是军中副将,信武将军卢将军。” 陆离点头,“原来是卢将军,后果在下能否承担无须将军费心。倒是飞羽营驻地不足百里,竟然就是贼人聚集之地,这么多年飞羽营竟然丝毫没有收到消息。将军不妨想想此事应该如何向陛下和神武军统领解释吧。” 卢将军脸色一沉,冷声道:“无论如何,没有陛下和大将军旨意,飞羽营不能擅出!” 陆离嗤笑一声,“原来卢将军是没看见本官手中的金牌?是否要本官拿出来再给你看清楚?没有陛下和大将军的旨意不能擅出?本官怎么听忠毅将军率领五千人马去了石牛山呢?莫非郭将军已经得到了陛下和大将军的首肯?”卢将军开口要话,陆离冷冷道:“我劝卢将军想清楚了再开口,欺君之罪可是要灭九族的。”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自然心知肚明郭威带兵出营并没有得到陛下或者大将军的首肯。 齐湛皱眉,看向陆离道:“陆大人,卢将军的话也不无道理,一定要从飞羽营调人么?”飞羽营是守卫皇城的重器,不可轻易动用。郭威率兵去石牛山齐湛就颇有微词,只是他在军中不上什么话,也只得作罢。 陆离淡淡道:“我也不想,但是…巡防营六百官兵前往栖霞镇已经一天一夜,还没有任何消息。本官不得不怀疑他们已经全部阵亡。齐将军觉得,还没有必要么?” 闻言,不仅是齐湛,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色。他们是不怎么看得起巡防营的人,但是再看不起巡防营也还是朝廷的正规军。五六百巡防营在古塘境内全军覆没…这个消息实在是有些下人。 齐湛一咬牙,点头道:“好,本将带人与陆大人同去!” “齐将军?!”卢将军惊怒,沉声道:“不行!郭将军没回来之前,谁都不能带人出营!” 齐湛还没话,只见旁边陆离抬手拔出了身边的石寨主手中长剑,剑锋直指卢将军,“信武将军,你当本官不敢杀你么?” 卢将军不屑地看了一眼指着自己的剑,“杀我?就凭你?区区一个六品官也敢在本将军面前放肆!本将军还没怀疑你的金牌…”话没完,陆离的手中的剑锋已经刺入了他的胸口。卢将军猛地睁大了眼睛,他轻视陆离是个官年纪又轻,根本没想到陆离真敢刺下去。 陆离抬手收剑,卢将军胸口顿时血流如注。身边的人连忙扶住他,看向陆离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怒色。卢将军或许确实有不对,但是陆离这样一个的官拔剑就杀人也太过分了。 “快!叫大夫!”有人按住了卢将军胸口一边道。 陆离并没有打算杀人,卢将军胸口的伤虽然严重但是只要即是治疗躺个一个月也就差不多了。当然,陆离也没打算给自己留下一个日后的隐患,冷声道:“卢将军,你收取贼人贿赂,令他们虏骗良家女子送入军中供你淫。与贼人暗中勾结,谋害前去剿灭他们的巡防营士兵。这些…你以为本官不知道么?” 卢将军睁大了眼睛怒视着陆离,陆离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眼神里低着几分冷漠和怜悯。 “郭威带着五千人马去了石牛山,还有两千人马却去了栖霞镇,是谁派去的?飞羽营当真还是陛下的飞羽营么?本官还以为飞羽营是你们的私军呢。” “陆大人,这话…”齐湛微微变色,沉声道。 陆离道:“各位将军若是不信,不妨让人去搜一搜卢将军的住所,自然会有分晓知道本官是不是污蔑。” 几个将领对视一眼,齐湛点了点头一个将领飞奔而去。 飞羽营足足有一万多人,驻地自然不。飞羽营的驻地并非是用帐篷搭起的简易军营,因为是固定驻地,所以士兵的房间是统一的一排一排的土屋。而将领则有单独的个人院。除了没有商铺街道,这里看上去不像是个军营,倒更像是个镇了。 军医很快就为卢将军止住了血,包扎了伤口。但是旁边的几个将军看卢将军的眼神却都有些疏离起来。虽然还没有证实陆离的话,但是谁都知道陆离只带了一个人,敢跑到飞羽营大营里出这番话,只怕不会是信口开河。 片刻后,之前离开的那位将领脸色难看地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几个士兵押着两个衣着暴露浑身伤痕累累的女子走了过来。还有人手中抱着一个箱子,箱子打开里面全是各种金银珠宝。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东西的价值不下万两。 “卢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老将军怒道。 卢将军含恨看了陆离一眼道:“这两个都是我的侍妾,军中…军中没有规定不能带侍妾前来吧。就算…就算我带的多了一个,也没…让她们碍着军中的事情。就算告到大将军跟前,大将军最多也不过是罚我一年俸禄罢了,算什么大事?” 陆离神色淡然地看向那两个女子,“哦?是么?你们是卢将军的侍妾?” 两个女子相拥在一起,看到躺在地上的卢将军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不敢话。 陆离道:“本官是朝廷钦差,你们有话便。若是没有,就回去吧。” 两个战战兢兢的女子犹豫着,一个女子突然推开抓着自己的同伴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了众人面前,“大人明鉴!各位将军明鉴!我们不是…不是他的侍妾,我们是被人抓来的,我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着女子掩面痛哭起来,现在她们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好人家的姑娘了。但是看着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卢将军,女子心中只觉得无比痛快。 另一个女子也跟着跪了下来,“大人救命啊!我们已经来了三个月了。我们来的时候,还有一位姐姐,呜呜…两个月前就被折磨死了,连尸体都没能留下,被他,被他扔去喂狗了!他喝醉了的时候还,这两天就会有新人来,到时候我们也没用了…呜呜,大人救命啊!” 齐湛变色,卢将军确实是养了好几条狼狗。性子十分凶悍,就算是他们这些将领轻易也不会随便接近。 “卢将军,你有什么话?” 卢将军变色,目光恶狠狠地瞪着那两个女子,冷笑一声道:“齐将军听两个女人胡八道就想治我的罪?你有证据么?这两个女人确实是别人送的,有什么问题?我怎么知道她们是被拐骗的?我以为她们都是卖身为奴的贱籍或者青楼女子罢了。”得兴起,卢将军仿佛连胸口的伤都不痛了,十分的义正词严。 陆离抬手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淡淡地看着卢将军道:“知不知道也无所谓,这些都是末节。齐将军,卢将军的事情还是回头再查吧,现在…。” 齐湛沉声道:“我立刻带兵随大人前去!”如果陆离得是真的,就算是得罪郭威他也顾不得了。大不了就是被赶出飞羽营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齐家世代神武军,决不能让这些败类毁了名声。 陆离满意地点头,“那就有劳了。” 卢将军还想开口,陆离手中提着的剑落到了他的喉咙上,“卢将军,你猜我这一剑刺不刺得下去?” 卢将军闭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齐湛行动极快,不到一刻钟几千兵马就已经在辕门口集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快马加鞭朝着栖霞镇赶去。还没接近红光村,就已经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风中传来。隐约还能看到远处庄子里人影涌动,显然是有人驻扎在这里。虽然这些人并没有穿着飞羽营的制服,但是齐湛从他们的动作就能看出,这些人确实都是飞羽营的人。那些人显然也发现了他们这么多人的踪迹,立刻摆出了防御的阵势等着他们。 齐湛脸色铁青,冷声吩咐身边的校尉,“过去问清楚,是什么人领队!叫他你可给我放下兵器出来!” 堂堂飞羽营,竟然成了别人的私军做起这种勾当,成何体统!这次的事情之后…飞羽营不会就此解散了吧? “陆大人,见笑了。”齐湛惭愧地道。 陆离道:“不敢,齐将军深明大义,陆某佩服。” 齐湛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再话。 “什么人?!”旁边有人突然厉声道,路边的山坡上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沉声问道:“可是陆少雍陆大人?” 陆离微微眯眼,就着微亮的天光已经看清楚来者是方信。 “方护卫?” 方信大喜,他对陆离并不熟悉只是不远不近的见过。方才看到陆离在这些人中间还有些迟疑,此时看清楚了立刻从山坡上一跃而下。 陆离看了一眼方信,皱眉道:“你们怎么回事?柳大人和…无衣去哪儿了?” 方信脸色微沉,沉声道:“我们刚刚拿下这个庄子,就被一群人包围了。这些人人多势众不,而且都训练有素。巡防营的兄弟们不敌,我们带着几个重要的嫌犯撤了出来。还被他们追杀。战死了不少人,庄子里那些人只怕也……”那些人明显是为了灭口,既要灭他们这些人的口,也要灭那些原本庄子上做事的人的口。 “柳大人和公子…”方信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四周,都是飞羽营的人。 陆离道:“无妨,齐将军可信。” 方信点头道:“柳大人和公子在地下发现了一个铸造兵器的地方,追着庄子上的管事去了,现在还没消息。” “铸造兵器?”齐湛心中一凉,如果只是拐卖人口或者抢劫之类的也就罢了。民间私自大批量铸造兵器,那可是… 方信道:“而且,是胤安人用的兵器。”反手从腰后抽出一把柳浮云的侍卫们带出来的弯刀。 齐湛险些一头从马上栽下来,陆离似笑非笑地道:“齐将军放心,齐家和神武军的忠心,陛下还是相信的。” 齐湛苦笑,从前是相信,以后还能不能继续相信就不好了。 陆离脸色也不好看,“无衣失踪了?” 方信迟疑着点了下头,看来这位陆大人跟自家公子的交情果然很好,不枉公子特意为了他淌了这趟浑水。 “陆大人?”齐湛有些不解,陆离道:“齐将军,柳家十三公子失踪了。只怕要派人去找才行。” 齐湛心中暗叹倒霉,但是陆离的话也没错。柳十三失踪了如果他们知道却不去找,柳贵妃的枕头风能吹死他们,但是,“这要怎么找啊?”陆离抬眼看了一眼庄子后面的山林,沉声道:“派人搜山,声势闹得越大越好!” 齐湛思索了一下,“我明白了。” 齐湛很快吩咐了下去,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马背上的陆离。人还是那个人,表情还是那个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位现在的心情不太好。没听这位跟柳十三有什么交情啊? 陆离现在的心情何止是不太好,他现在心情暴露地随时都想要拔剑砍人。 青悦…失踪了! 陆离突然有点能够明白之前谢安澜的怒气了,因为他现在被谢安澜当时愤怒一百倍。抬头看向前方的庄子,眼底流出了几分冷酷的意味。 拍去传话的人很快回来了,沉声道:“启禀将军,领兵的是李校尉,他这庄子里的人都是匪徒,他们奉命剿匪。没有郭将军的命令不能撤兵。” 齐湛怒道:“李霖?他瞎了么没看见那么多人都穿着巡防营的服饰?他们倒是穿着不知道哪儿来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剿得是什么匪?到底谁是兵谁是匪?” 下属低声提醒道:“将军,李校尉是郭将军的心腹,只怕是不会听您调令。” 齐湛咬牙,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猛然回头去看陆离,“陆大人!你…” 陆离沉声道:“齐将军想什么?” 齐湛咬牙道:“你…郭将军……” 陆离淡然道:“这个啊,在下猜测巡防营崔校尉现在大概也被郭将军拿下了。郭将军打算赶在巡防营前面,将石牛山的匪徒一网打尽,可惜…让他扑了个空。” 齐湛皱眉,“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陆离笑道:“因为我刚从石牛山上下来,这位…”指了指一直跟在身后的男子道:“齐将军可能不认识,但是卢将军和郭将军应该认识。他是石牛山那些山贼的头子,石寨主。”只是刚才卢将军没注意到他,也是不过是偶然几面之缘记不住也不奇怪,何况石寨主多少还是做了一点乔装。 见齐湛看向石寨主的脸色不善,陆离道:“齐将军不必担心,石寨主已经迷途知返,愿意认罪伏法。” 石寨主低头心中暗暗腹诽:老子只答应戴罪立功的! 齐湛只觉得脑子里面一团乱,有些烦躁地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反正陆离手里有金牌令箭,听他的总没错。 陆离道:“既然这些人不是飞羽营的人,齐将军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么?” “……”谁他们不是飞羽营的人了? “他们若是飞羽营的人,怎么会穿着便装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连将军的命令都不理睬?”陆离冷漠地道。 齐湛叹了口气,沉声道:“吩咐下去,本将军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是再不放下武器,莫怪本将军手下无情!” “是!” 打仗的事情归齐湛,陆离领着方信和石寨主几个往另一边走了一些寻了个安静的地方才问道:“无衣失踪多久了?” 方信道:“最后的消息是谢公子和柳大人进了后面窑坊旁边的山里,是昨天下午的事。” 陆离微微眯眼,低声道:“已经个时辰了。” 方信点了点头。 陆离道:“把你们抓住的人带过来。” 方信点头,“我们只抓了几个看起来身份高一些的人撤退,其他人都被飞羽营的人杀了。他们就在那边山坳里,我去带人过来。”陆离回头看了一眼齐湛那边,点头道:“也好。” 不多时,人就被带了过来,其中就包括被谢安澜打晕了的中年女子。不过她此时已经醒了过来,这女子身手不弱,方信给了她特殊待遇,用绳子捆地严严实实被两个人抬过来的。 那中年女子虽然被俘,神色却依然桀骜。恨恨地瞪着眼前的陆离,不屑地嗤笑一声,“哪儿来得白脸也想要审老娘?” 话音刚落,女子就闷哼一声面露痛苦之色。陆离蹲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手中提着一把不知从哪儿来得匕首,淡淡道:“你可能弄错了,这世上大多数折磨人的手段,都是读书人发明的。这方面我也略有几分心得,你要不要试试?” 女子含恨瞪着陆离,左肩上的伤口钻心的疼。 “你们在这附近还有什么据点?”陆离问道,“你的那个…什么大哥,会跑到哪儿去?” 女子冷笑一声,咬牙不语。 陆离面无表情,手上下刀却是干净利落。他也不伤人要害,只扎人痛处,“本来想找个凌迟的高手招待你,青悦好像很讨厌你们这种人。但是这一时半刻也好像也找不到这样的高手,你就只好将就一些了。”随手将手中的匕首扔给了方信,沉声道:“把她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给我割下来,直到她话为止。就算你技术不如行刑的高手,也不至于三两下就弄死了吧?” 方信捧着匕首的表情更像是捧着炸弹,“陆…陆大人,你真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让他杀人方信绝不会犹豫半分,但是让他凌迟…。 陆离偏过头看他,神色淡然自若,“有什么问题?” “……”什么最毒妇人心?妇人心哪儿有这位毒啊?好半晌,方信才有些艰难地道:“陆大人,虽然咱们没有刑讯的高手,但是军中人才辈出,肯定有。不如在下去问齐将军借一个?” 陆离沉吟了片刻,终于慢慢点了点头。 方信松了口气,连忙转身朝着不远处齐湛等人的方向飞奔而去。 题外话 崔宁:好的里应外合呢?怎么自己跑了? 齐湛:头好晕!到底谁才是大坏蛋?直不行么? 方信:尼玛跟着这白脸不到一个时辰,三观都要毁了。 ps:昨天有事儿没能二更,实在是抱歉,亲们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三十九章 最毒四爷心 第三十九章 最毒四爷心 第四十章 遇险(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章 遇险(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章 遇险(一更) (( ))军中果然是人才辈出,听了方信的请求齐湛毫不犹豫地找了一个军中刑讯的高手给方信。紫you阁 方信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将人带了过去。那位陆四爷自己手艺不行还心狠手辣,万一找不到合适的人,不定最后还是要他动手。虽然他方信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但是凌迟这种事情却还是有些做不出来的。 专业人士不愧是专业人士,听了陆离的要求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爽快的应了。 看着那士兵手中明晃晃地刀子,那中年女子脸上终于漏出了几分惊惧之色,但是同时还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傲气。死死地瞪着站在不远处的陆离,仿佛是根本不信陆离真的敢将她凌迟。陆离却没有看她,只是淡淡朝那士兵点了个头。那人立刻抬手,普通士兵用的刀并不轻薄巧,但是在他手里却灵活的仿佛一把精致的匕首一般。银光一闪,中年女子惨叫一声。她胳膊上一块皮肉已经让人连带着衣服一起削了下来。雪亮的刀身上,贴着一块轻薄如纸一般的皮肉,带着淡淡的血色。女子的手臂上,血液立刻从伤口沁了出来,将整整条胳膊都染红了。 那士兵露齿一笑道:“想要招了记得话或者点点头啊。” 中年女子咬牙,眼神恶狠狠地瞪着跟前的人,眼珠子都仿佛要瞪出来了一般。 士兵并不理会,手中刀一挥,又是一片皮肉被削了下来。 “啊?!” 陆离并没有看到这一幕,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开了,陆离负手背对着他们站在一边看向齐湛的方向。显然和对方交涉的并不顺利,也足以看得出齐湛这个副将在军中的权威有多么低。一个副将师出有名,竟然连一个校尉都压制不住。 连续十几刀下去,那中年女子再也没有了原本的坚决,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不自觉的将嘴唇都咬破了。 凌迟,千刀万剐…才挨了十几刀她就已经恨不得立刻死了,若是当真挨上几百甚至成千上万刀,中年女子心中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其实她是多虑了,刑场上行刑的刽子手都是祖传的本事,世世代代练了不知道多少年才有那样的本事。眼前这位虽然也算是个高手,但是也就是用来刑讯吓唬吓唬人的标准,用不了几百刀人肯定就要断气了。 “我…我…”中年女子终于忍不住,在下一刀落下来之前闭上了眼睛开口道。 挥刀的士兵手中一顿,停了下来,刀锋险险的撇着她的皮肤擦过,没有划破一丝皮肤。 陆离转过身来,神色淡漠地看着她,抬手示意那士兵先推开,“给她上药。” “是。” 旁边立刻有随军的军医上前替她上药包扎伤口。 等到这些都处理好了,陆离方才走到那中年女子跟前道:“罢。” 中年女子抬头看向眼前的年轻人,身体还是轻轻颤抖着,看着陆离的眼神里带带着明显的仇恨和恐惧,“你想知道什么?” 陆离道:“你们在古塘县内还有什么据点?跟你一起的那个男人会跑到哪儿去?我希望你得都是实话,否则,你浪费我一刻钟时间,我会让你多感受一刻钟凌迟的感觉的。” 女子咬着唇,好一会儿方才有些颓然地道:“据此…四十里外的半山腰上,又一处别院。从庄子里的暗道穿过去,可以走捷径省去一半的路程。我大哥…应该就是去了那里。”陆离冷然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对方信道:“带下去,严加看守。” “是。” 方信挥挥手让人将中年女子带了回去,低声问道:“陆大人,您是要…” 陆离微微点头,“带上人,跟我走吧。” “是。” 吩咐完,陆离转身像齐湛的方向走去,那边的局势越发的紧张,已经有了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陆离走过去还未开口,远处的的路口上就有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陆离看了一眼路口,微微眯眼。侧首对方信道:“你先带人去找无衣和柳浮云。” 方信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对人马是从京城来得。只是还没看清楚到底是哪路人马,不过既然陆离这么,他也只能点头应是。不止是因为陆离是谢无衣的好友,现在要靠他才能找到自家公子。更是因为这个少年探花似乎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听他吩咐,信服他的决定的气质。 趁着那些人还没到来,方信飞快地带着人朝着庄子后方撤去。此时驻扎在庄子里的飞羽营官兵都在前面拦截齐湛等人,倒是给了他们机会几乎花不了太大的力气就能够过去。 此时的深山老林里,谢安澜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自己不远处的柳浮云正皱眉看着自己。休息了一晚上,谢安澜倒是舒服多了,除了身上昨天的伤还在隐隐作痛,那种混身上下的酸痛倒是已经消去了分。年轻就是好啊,别的不恢复能力总是不错的。 “浮云公子,早啊。”谢安澜笑道。 柳浮云微微点头,道:“昨晚没有人追上来。” 谢安澜不以为意,“那些人应该也没有多少,想要再回去调人总是需要时间的。几个人深夜里在山里找人,自然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柳浮云挑眉,“追在我们身后的人……” 谢安澜朝他露出一个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抬起自己已经被染得看不出颜色,血迹干涸之后有些发硬的衣袖道:“死了。” 柳浮云眼眸深沉的看着眼前有些狼狈地少年,良久方才道:“无衣公子好身手,只怕就是高裴将军在那么多高手的围攻之下也难以全身而退。”谢安澜摇头,“浮云公子过奖了,高将军的本事我见识过,我不如他。”她如果有高裴的武功,哪儿会如此狼狈啊。 瞥了一眼躺在角落里似乎还没醒来的中年男子,谢安澜道:“天快亮了,我去找些吃的填填肚子,咱们就出去吧。” “有劳。” “我去。”柳浮云道,“你伤得重。” 谢安澜挑眉一笑,“我伤的多,但是不重。浮云公子你伤的才比较重。”目光落在柳浮云的肩膀上扫了一眼,站起身来摆摆手往洞外走去。 看着谢安澜走出去,柳浮云垂眸望着跟前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怔怔出神。 谢安澜快步走在树林里,一只灰扑扑的野兔从前方奔过,谢安澜手中的匕首嗖地射了出去正中野兔身上。满意的拍拍手,谢安澜走上前去拎着颇为肥硕的兔子准备往回走。算起来他们从中天中午开始就没有正经吃过什么东西了,三个人吃一只兔子好像有些不够。想起刚才拉的路上,有一颗树上挂着不少红彤彤的果子,谢安澜决定回去的时候再多摘一些果子好了。 拎着猎物快步往回走,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有些熟悉的动物的叫声。 谢安澜猛然停住了脚步,脸色微变。那叫声跟谢啸月很像,但是听上去却比谢啸月更加的高亢有力,那是…狼的叫声,而且不知一头。昨晚一整晚都没有听见狼叫,怎么回反而白天出现?而且,那狼的声音明显的朝着她这个方向而来的。 谢安澜心中一沉,快步朝着柳浮云所在的方向奔了过去。 柳浮云同样也听到了狼的叫声,抓起身边的长剑走出石洞,还没走几步就看到谢安澜身形敏捷如电一般的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无衣公子…” 谢安澜冷声道:“有狼群,快走!” 柳浮云脸色也很是难看,如果只是一头狼的话,或许还难不住他们。但是如果是一群狼……顾不得多,两人快步走进洞里,柳浮云抓起那昏睡的中年男子就往外奔去。那中年男子这时候还没有醒过来了,脸色赤红显然是已经昏迷了。 两人一路朝前狂奔,不多时就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狼群叫声。甚至能感觉到狼群在山林间奔跑的动静。两个受着伤还疲惫不堪的人,又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狼群的。走在前面的谢安澜猛然停住了脚步,看向前面。前方不远处站着一头灰色的狼,足足比谢啸月高大了一半,看上去十分的威风凛凛。 他们被包围了。 柳浮云道:“从没听过上雍附近有猛兽。” 谢安澜一只手握着匕首警戒,一边低声道:“古塘离上雍已经很远了。” 柳浮云摇头,“这些狼明显是有人控制的。” “你有什么想法?”谢安澜问道。 柳浮云道:“神武军中的神箭营有驯养的战狼,飞羽营虽然没有,但是不代表不可以有人私下去做。” 谢安澜有些无奈地苦笑,“浮云公子你直接,我们麻烦了就可以了。” 柳浮云点头道:“确实是麻烦了。” 这群狼倒是并不算多,大约有十只左右。但是对于此时还带着个负累的柳浮云和谢安澜来,还是有些太过刺激了。 柳浮云抬手用力一掷,将昏迷中的男子扔到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同时握紧了手中那剑鞘早已经不知道落到哪儿去了的长剑。 谢安澜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匕首。跟狼这种动物贴身肉搏,她实在是没有这方面喜好啊。 柳浮云皱了下眉,抬手将手中的剑递给她。谢安澜嘴角抽了抽,伸手挡了回去,“我不会用剑。” 虎视眈眈的狼群终于忍耐不住,一头狼纵身朝着两人扑了过来。 “让开!”柳浮云沉声道,手中长剑用力挥出。同时身后疾风袭来,谢安澜顾不得许多,抽出腰间的长鞭朝着凌空扑来的狼挥了过去。长鞭缠在了狼身上,谢安澜绕过大树用力一拉,沉重的狼身砸在了飞扑而来的另一头大狼身上。趁着两头狼砸在一处,谢安澜飞快地扑上去补了两道。身后沉重的压力带着风声扑来,谢安澜只来得及回头就被一头狼扑了上来,她一只手死死顶住了想要咬下来的狼嘴,另一只手抓着匕首刺进了它的脖子。 谢安澜瞬间杀了三头狼,周围上下的几头狼立刻都谨慎了起来,围着谢安澜却并不急着扑上来。谢安澜虽然连番的手,心中却没有半分的轻松。如果真如柳浮云所这些狼都是有人控制的,那么就算他们顺利杀死了这些狼群,精疲力竭的他们也将无法再对付接下来再出现的杀手。 空气中有微微响动传来,一头狼嗷了叫了一声,再一次朝着谢安澜扑了过来。 旁边的柳浮云也解决了一头狼,百忙之中眼风扫了不远处的谢安澜。他突然有些明白昨天谢无衣留下断后,为什么他一个人就能将那些追着他们的杀手全部解决了。他武功或许不比谢无衣差多少,但是论拼命的话,当真是不如这个人。 无瑕多想,柳浮云再一次陷入了苦战。 清晨本该静谧的山林中,充满了血腥和狼群鸣叫的声音,让人即便是远远的听到了也只觉得不寒而栗不敢贸然靠近。 头狼血喷洒在谢安澜的身上,浓郁的几乎让人作呕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靠着已经死去的头狼无力的做到在了地上,全然不顾此时地上满地的血腥和狼群的尸体。 本大神不会得狂犬病吧? 靠着树干谢安澜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几道抓痕。虽然没有被狼咬到,但是却被抓伤了。这个时代可没有狂犬疫苗啊。 侧首去看另一边的柳浮云,柳浮云正扶着树干半跪在地上。他的伤一点儿也不比谢安澜轻,腿上还被咬了一口。谢安澜思绪有些散乱地想着,若是堂堂柳家十三公子最后死于狂犬病,那子可就大了。 不过…目前的状况是他们得有命活到狂犬病发。 微微闭眼凝神,将散乱的思绪收了回来。 “有人过来了。”谢安澜道。 柳浮云点了点头,两人相视苦笑。 “浮云公子,这次冒险够刺激么?”谢安澜问道。 柳浮云看着她,道:“这原本不关你的事,若是当真回不去了,无衣公子不后悔么?” 谢安澜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后悔的事情。就算知道有危险,该来的还是要来啊。”不过话回来,单枪匹马果然是要倒霉的。如果那几个女人现在踩着七彩云霞来救她就好了。 三个黑衣人出现在了两人不远处,看到眼前一地狼藉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冷声道:“没想到浮云公子不仅才智出众,身手竟然也如此利落。可惜,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这些狼都是他们精心驯养的,虽然找到并且重伤这两人立下了大功,但是却也死的干干净净了,怎么能不让人赶到心疼。 柳浮云扶着树干并不言语。 三个黑衣人也没打算多废话什么,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朝着谢安澜和柳浮云走了过去。 杀了他们,任务就大功告成了! 走向谢安澜的黑衣人在她跟前两步远停住了脚步,抽出随身的佩刀就朝着谢安澜挥了过去。原本一脸疲惫无力的谢安澜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抬手一道袖箭从手腕间射了出去,直射黑衣人胸口。两个人离得近,黑衣人想要躲开却也来不及,袖箭不偏不倚地射进了他的心口。 如此剧变,后面的黑衣男子立刻飞身扑了过来。谢安澜抢过刚刚死去的男子的佩刀就迎上了那男子的刀。巨大的力道震得她虎口一阵阵发麻几乎握不住刀。手臂也酸软的快要抬不起来。 旁边的柳浮云也同时挥剑扫向黑衣男子的双腿,不过却被利落的闪开了。柳浮云并不气馁,连续几剑接连挥出,似乎并故乡他表现的那么无力。 黑衣男子一刀没能结果了谢安澜,眼中煞气毕现,毫不犹豫地又一刀下去,被谢安澜侧身避开。男子冷笑一声,他已经看出了谢安澜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再战。下一刀又飞快地补了上来,谢安澜果然无力再闪。一咬牙,谢安澜竭力避开了要要害正面迎上了男子地刀。同时将手中的匕首送进了男子的腹部。 “唔…”男子地刀刺入了谢安澜的肩头,同时一前一后两件兵器也刺进了他的身体。 谢安澜的匕首刺入了他的腹部,身后已经解决了一个黑衣人的柳浮云无力上前,只得奋力将手中的长剑掷了过来,长剑正中黑衣男子的背心。黑衣男子睁大了眼睛,血水不停地从他口中划落滴落到谢安澜的身上。谢娜蓝 松了口气,用力一推将人推到了出去,同时刺在她肩头的刀也跟着拔了出去,谢安澜忍不住低头闷哼了一声。 痛死了! 题外话 其实…这不是虐这是战斗啊啊啊啊人生就是要战斗!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四十章 遇险(一更) 第四十章 遇险(一更) 第四十一章 君命有所不受(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一章 君命有所不受(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一章 君命有所不受(二更) (( ))亲眼看着最后一个杀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谢安澜才颓然无力地靠回了树干上。d7cfd3c4b8f3疲惫的扭头去看柳浮云,“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吧?”如果还有人来,那可就真的是招架不住了,除非这古塘县是杀手大本营,不然这才短短一两天的时间从哪儿弄来那么多杀手啊。 柳浮云靠着树干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看着两人狼狈的都快要忍不住原本的模样,柳浮云也不再坚持他读书人的风范气度,学着谢安澜懒洋洋地靠在了树旁闭目养生休息。 谢安澜有些郁闷的摸摸肚子道:“我觉得,就算我们不被杀手杀死,不重伤不治而死,也很可能会被饿死。” 再过一个多时辰,他们都要差不多十二个时辰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柳浮云摇摇头,表示无力话。现在就算东西放在他嘴边他也不想花费力气去吃了。 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又有些力气了,谢安澜还是坐起了身来,瞥了一眼躺在一边的柳浮云莫名的有些想笑。这位浮云公子这辈子肯定没有躺过如此污秽肮脏的地方。慢慢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还好,都没有伤到要害,就是痛痛痛! 柳浮云睁开眼睛看她,谢安澜指了指他的被咬了一口的腿,道:“虽然我觉得那些狼应该没有什么病,所以浮云公子你得狂犬病的几率应该不高。但是你的伤最好还是处理一下。”好好的一个俊秀青年,若是因为耽误治疗以后成了个瘸子,简直是造孽啊。 这山林里人迹罕至,生长着不少药材。谢安澜虽然医术三流,但是任药草的本事却是一流的。没走多远就找到了不少能做伤药的药草。那个一直昏迷的中年男子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被树下面群狼围攻的场景以及之后出现的三个杀手吓到了没敢出声。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命竟然这么大,再想想这一天一夜遇到的追杀和危险,以及自己浑身的伤,连逃跑的兴头都生不起来了。 三个残兵败将一路跌跌撞撞滚下了山沟,终于看到了一条溪从山涧流向外面。对面远处已经隐隐可以看到人家了才停下来在溪边饮水清理伤口。谢安澜将药材在洗干净的石头上捣碎了,放到柳浮云面前。柳浮云看了她一眼,低头处理自己腿上的伤。柳浮云腿上被狼狠狠地咬了一口,血淋淋的伤口看着令人心惊。清理伤口的时候,柳浮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谢安澜扭头看去,才看到柳浮云不仅伤了腿,昨天肩膀上的伤因为跟狼群厮杀又被撕裂的更加严重了,左手还不知道怎么也磨伤了,在水里洗干净之后伤处显得更加狰狞。虽然一言不发,但是站在几步远谢安澜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手有些颤抖。 甩干了手上的水渍,谢安澜走到柳浮云身边蹲下,道:“我来吧。” “不必。”柳浮云本能的反手隔开了她伸过来的手。谢安澜愣了愣,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让人帮忙,那倒是觉得没面子?要不要这样矫情? 柳浮云低头继续,手一抖手上的药掉落到了地上。谢安澜无奈地叹气,“公子爷,别逞强成么?你可别指望我再跑去给你采药。我都想要直接趴下睡了。”直接拍开了柳浮云的手,谢安澜动作也是干净利落,柳浮云弄了半天都没包好的伤三两下就服药包扎完毕,还打了个十分专业漂亮的结。 柳浮云看着她良久才道:“无衣公子处理伤口的手法很娴熟。” 谢安澜手下停了一下,淡淡道:“没什么,熟能生巧么。看看这两天的遭遇,就知道我有多倒霉了。” “是我连累了公子。” 谢安澜摆摆手,“不上谁连累谁,咱们的目的不都是一样的么?” “”你们能不能别废话,来个人替我上个药,老子快死了啊。 红光村的庄子外面,陆离和齐湛转身面向着路口的方向,看着狂奔而来的一路不,是两路人马。 两路人马明显不是从一个方向来的,但是却正巧在路口狭路相逢。 齐湛有些迟疑地侧首去看陆离,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路人马他认识,正是急匆匆从石牛山狂奔回来的郭威以及他麾下的五千兵马。另一路人就少得多了,他却是一个都不认识。 陆离挑眉一笑道:“真是巧了,竟然一起到了。” 他虽然在笑,但是在他身边的齐湛却觉得这笑声里透着几分森冷的味道。 “齐将军,我们上去迎一迎吧。” 齐湛现在已经完全放弃思考了,反正贼船都已经上了想下来也是不可能的,陆离什么是什么吧。 郭威领着五千飞羽营走在最前面,脸色阴沉地盯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不多,但是各个都是让他现在就想杀之而后快的角色。 当先一人穿着三品官服饰,正是承天府尹曾大人。他身边还跟着大理寺少卿和一位刑部右侍郎。这样的配置,就处理一个地方的问题来,绝对算得上是空前绝后了。更不用,跟这几个人隔着一段距离的地方,还有一群身份更加不凡的人物——理王东方靖,高阳郡王还有怀德郡王,以及柳家的老大柳荣。 高阳郡王挑眉看着对面地飞羽营笑道:“郭将军,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难不成今天是飞羽营的将士在外面训练? 郭威眼底一片冰冷,面上却依然一派镇定,“回王爷,末将接到消息,古塘境内有山贼作恶,末将正带人剿匪呢。却不知道几位王爷” 高阳郡王哈哈一笑道:“我们兄弟几个今天正巧出城打猎,刚好碰到曾大人几位要来古塘县,我们想着也不远就一起过来了。” 郭威心中恨不得将高阳郡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身为宗室王爷,你好好地打猎过你奢靡富贵的日子不好么?瞎参合什么呢?若是只有曾大人等人的话,不定郭威真能狠下心长来将人给灭了,但是现在 郭威原本信心满满的脸上忍不住抽了抽,额边隐隐冒出了冷汗。 曾大人道:“郭大人这话可不太对,飞羽营是朝廷重器,几个毛贼不过是地方上的事,自有巡防营解决,否则要他们做什么?” 郭威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道:“曾大人的是,可惜巡防营的崔校尉带着数百兵马攻打石牛山,却是连战连败,连山贼的毛都没有摸到一根。反倒是本将军怀疑他给山贼通风报信,勾结成奸。已经被本将军拿下了。” 曾大人没有在这个时候去跟他辩驳到底是谁跟土匪勾结的事情,只是轻哼了一声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咱们不妨看看便是。” 众人话间,齐湛和陆离已经带人迎了上来。一看到陆离曾大人立刻眼睛打量,直接挤开了想要上前的陆英,对着陆离笑容关切可亲,“哎呀,陆大人,看到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这两天尊夫人可是担心坏了,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本官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夫人交代啊。” 陆离脸色淡定,淡淡瞥了曾大人一眼没话。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曾大人不以为忤,才刚上任就遇到如此多糟心的事情,是个人都应该心情不好。 “陆大人,听你出事了,现在看来倒是别来无恙?”东方靖含笑看向陆离道。 陆离拱手,“有劳王爷惦记,侥幸安好。” 怀德郡王打量着陆离挑眉道:“侥幸安好?不见得吧?本王看陆大人倒是十分安好,不知道陆大人这几日可是有什么奇遇?” 陆离垂眸道:“确实是有一些,让王爷见笑了。” 柳荣扫了一眼人群,开口问道:“我十三弟何在?” 陆离不答,方信道:“昨天正午浮云公子追着一名贼人头目进了山里,现在还没回来。” 众人皆是一惊,高阳郡王皱眉道:“浮云公子是贵妃娘娘爱侄,既然人还没回来,你们不去找人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高阳王兄得是,还不都散了!快去找人!浮云公子若有什么意外,你们谁能担待得起?”怀德郡王也沉声道。 曾大人开口道:“确实应该分出一些人手去寻找柳大人,但是散只怕是散不了!” 怀德郡王不悦,“曾大人,你这是何意?” 曾大人沉声道:“王爷难道就问问这些人是为何聚在这里?” “不是剿匪么?” “那么,匪呢?可是庄子里那些人?”曾大人一指远处庄子里依然严阵以待的众人。这些人现在都穿着寻常百姓的便服,自然不能算是飞羽营的人。既然他们在这里,不是匪是什么? 听了陆英带回去的消息,曾大人险些流了一脸盆的汗水。虽然陆英得大多都是陆离的推测,但是曾大人是知道陆离的智谋的。他能有六成把握的事情,只怕至少都有七八成的几率。一想到竟然在承天府治下就有一个贩卖兵器给外族的兵器锻造坊,曾大人就胆战心惊。跟这个比起来,什么贩卖人口,什么贪墨受贿在曾大人眼里都不算什么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快马赶来的时候这里竟然已经发展到快要兵戎相见了。更重要的是,陆离竟然能够让飞羽营一部分人站在他的那边,曾大人感到有些稀奇。 显然,曾大人并不知道陆离手中有皇帝御赐的金牌令箭的事。 郭威有些危险地扫了曾大人一眼,没有话。 几位从京城来的王爷和官员也看出来眼前的情形有些不对了。大理寺少卿沉声道:“郭将军,你擅自出兵,可有大将军和陛下的命令?” 郭威不去理他,反倒是看向齐湛道:“齐湛,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本将军的允许竟敢私自带兵出营!” 齐湛左右看看,上前一步抱拳道:“启禀将军,末将虽然没有得到将军的允许,但是却有陛下的允许。” “信口胡!”郭威冷笑道:“陛下传旨岂会越过本将军直接传给你?本将军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齐湛指了指旁边的陆离,“将军若是不信,可以向陆大人求证。” “陆大人?”郭威眯眼看着对面的俊雅无匹的布衣青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离此人。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六品官,这次却在古塘县闹得惊天动地,由不得他不关注。很快,郭威冷哼一声道:“正巧本将军也有事想要问问陆大人,您不是被石牛山的山贼给抓了么?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还去了飞羽营驻地?那不成你根本就没有遇险,这些事情都是你一手导演的?陆大人,你想要干什么?” 陆离抬眼,淡然道:“我在这里大概是因为,石牛山上的人心里还是知道什么叫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吧?” 郭威眼睛一跳,“什么意思?” 陆离抬手,一块悬着金色丝带的金牌在他掌下轻轻晃动着——如朕亲临。 “金牌令箭?!” “陛下圣安!” 俯身行礼的所有人脸上都有几分错愕之色,陆离手里竟然有御赐金牌!陛下到底是什么时候给的他这个?又为什么要将如此贵重的金牌令箭交给一个的新科探花?! 陆离将令牌一收,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们沉声道:“郭将军,让你的人放下兵器,立刻收兵回营!” 郭威一愣,欢迎过来立刻断然道:“不行!” “哦?”陆离似笑非笑地看向从地上站起身来的郭威,有些意味深长地道:“不行?郭将军,你知道你再什么吗?”对着金牌令箭不行,果然是胆大包天的人物。 大理寺少卿和刑部右侍郎看向郭威的眼神更加警惕起来。陆少雍又没有让郭威交出兵权,只是让他收兵回营而已,为什么不行? “曾大人?”刑部右侍郎低声道。这事儿可是你承天府的人搞出来的,万一真有什么大事儿,咱们就这么一点人倒地能不能兜得住啊? 曾大人微微摇头,示意两人稍安勿躁。 郭威仿佛完全清醒过来,沉声道:“本将军自然知道,陆大人拿着一块金牌就想要本将军听命与你?大人莫不是忘了,还要一句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你这块牌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还要两!” “哦?”陆离眼神淡漠疏离,面上却带着几分淡淡地笑意,“这么,郭将军是想要抗命?” 郭威自然是不肯承认,高声道:“本将军只是怀疑你!本将军不信陛下会为了你这个区区六品官的谗言降罪本将军!” 陆离笑容越发的和善起来,声音却越加的冰冷,“既然如此,来人,将郭威拿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笑话,郭将军以为自己是征战沙场的将领么?飞羽营的职责是守卫皇城,也敢大言不惭不受君命?拿下!” “谁敢!”郭威厉声叫道,飞羽营士兵们左右为难,气氛一时僵持。 题外话 呼呼终于赶在审核时间结束之前回来了么么哒下午刚接到电话,出门去跟办事儿,更新晚了是在抱歉。事情搞定,可以消停半个月了么么哒让亲们久等了··抚摸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四十一章 君命有所不受(二更) 第四十一章 君命有所不受(二更) 第四十二章 抗旨者诛!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二章 抗旨者诛!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二章 抗旨者诛! (( ))本就不算十分宽阔的地方,一下子涌进了上万人马,双方对峙。郭威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忍不住绷紧了心弦。郭威毕竟是飞羽营的最高统帅,飞羽营的将士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听从他的命令,在军中积威甚深。而齐湛却只是一个副将,而且还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副将。一时间,站在齐湛身后的士兵倒是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见状,齐湛眼眸微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带出来的将士不停自己指令并不是一见光彩的事情。更何况他跟着陆离带兵出来就已经得罪死了郭威,这个时候也没有他退步的余地了。 见状,郭威却很是满意,甚至还有些得意而轻蔑地瞥了齐湛一眼。 “陆大人,就凭你这区区几个人,还想要拿下本将军?是还没睡醒么?”郭威冷笑道。 陆离垂眸,不惊不怒,“看来传言不假啊,郭将军拥兵自重,飞羽营将士只知郭将军,却不知陛下啊。” “陆大人,慎言!”齐湛有些心惊地道,这话若是传到了陛下耳朵里,郭威固然是讨不了好,但是飞羽营那些无辜的将士只怕也都要倒霉。陆离瞥了他一眼,道:“难道本官得不对么?金牌令箭之下,竟然还有人分不清楚到底该听谁的命令。可见,飞羽营的将士确实是分不清楚郭将军和陛下到底孰轻孰重的。若是哪边陛下想要调用飞羽营而郭将军不同意,呵呵……” 人不仅是笔如刀,嘴更是比刀还利啊! 陆离看向站在一边的三位王爷,问道:“理王殿下,两位郡王,你们是不是?” 东方靖挑眉,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淡淡一笑道:“陆大人得也有些道理。” 高阳郡王倒是干脆,呵呵笑道:“我郭将军,就算有什么委屈你也不能抗命啊。陆大人只是让你带兵回营,又没有要就地处决了谁。你堂堂忠毅将军也不是陆大人能随意处置的,有什么委屈回京之后再亲自对陛下言明就是了。但是现在这样…好像确实是有些不对啊。” 郭威看着两人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回京再?若真是被带回了京城他只怕就没有机会开口了。看着眼前的这些人,郭威垂眸掩去了眼底的狠辣之意。 刑部右侍郎见状也上前轻咳了一声,沉声道:“郭将军,请你下令飞羽营将士放下兵器,回营吧。” 郭威沉默不语。 刑部右侍郎脸色有些难看,“难不成郭将军疑心我们会暗害与你?这里这么多,还有三位王爷在场,刑部大理寺和承天府三司齐会,郭将军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陆离嗤笑了一声,声音低沉但是周围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陆离抬起头来看向郭威,道:“郭将军,你心里很清楚,如今这个局,谁也解不开的,拖得再久也无济于事。” 曾大人微微皱眉,靠近了陆离几步低声道:“少雍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曾大人现在不仅头痛,心也痛。原本只是查查土地兼并的问题。谁知道现在竟然连飞羽营都牵扯进来了,还有这三位王爷…真的是打猎正巧遇上了才跟他们一起过来的么? 陆离笑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这座庄子的后山都被掏空了,山里藏着一个铸造兵器的地方罢了。” 一个惊雷炸的众人头晕眼花,大理寺少卿的脸色发白,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铸造兵器?” 陆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众人的神色,悠悠补上了一句,“而且铸造的全部都是胤安的弯刀。” 扑通一声,曾大人直接坐到了地上。如果不是现场情况不允许,曾大人实在是很想抓着陆离的衣襟使劲摇晃,然后怒吼:“老子只是让你去查土地的事情啊土地!谁让你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曾大人的反应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因为如果不是顾忌形象,他们中间也有人想要坐下来了。 “郭…郭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刑部右侍郎冷声问道。郭威之前的一系列反应就已经不太正常了,他们原本只是以为郭威可能是跟山贼又辣么一点点关系或者收了人家一点好处而已。但是铸造兵器?还是胤安的兵器?看郭威之前的做派,很明显是知道的。这个事情的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三位王爷,这…还请三位王爷做主!”这么大的事情,三位大人谁也不敢擅专,正好有三位宗室王爷在,倒也不算是坏事。 高阳郡王微微皱眉,沉声道:“郭将军,既然如此,就请随我们回京到陛下跟前明情况吧。” 郭威冷笑一声,突然厉声道:“将所有人全部拿下!” 郭威带走的那五千人本就是他的心腹,能派来绞杀巡防营的,更是心腹中的心腹。郭威执掌飞羽营已经将近十年,在将士中的威严极重。更何况,那些统领,平时郭威吃肉也没少了他们的汤喝。一些极其受郭威看重的,甚至对郭威做的一些事情也略知一二。当然,铸造兵器这样的事情他们是不知道,但是…上了贼船谁还能管你是不是无辜?郭威倒霉了,他们也绝对不会好过。 “郭将军!你想干什么!”齐湛高声道,“住手!你们想造反么!” 郭威冷笑一声,“什么造反?齐湛你勾结巡防营和石牛山土匪铸造兵器,通敌叛国,丧心病狂杀害朝廷命官和宗室皇亲,死有余辜!” 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高阳郡王唇边的笑容一凝,跟在身后的王府侍卫立刻上前将三位王爷护在了中央。巡防营剩余的士兵还有跟随齐湛的事情也涌了上来全身戒备。 只是,最后肯跟他们站在一起的人竟然不足三千人。而郭威收下的人马却将近万人。 这些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郭威不屑地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陆离,冷声道:“陆离,你坏我好事,本将军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原本本将军还想要给你们留下一条活路,是你自己将路走绝了,那就怪不得我。” 一直跟在怀德郡王身后的柳荣吓得浑身发抖,“你…你好大的胆子!我,我是柳贵妃的亲侄子,你敢伤我陛下和贵妃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郭威连看都没有看他,“柳家?柳贵妃的亲侄子大概已经死了一个了,再多一个也不多。等你们都死了,谁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这红叶村还真是一个好地方,陆大人,你是不是?” 陆离从容不迫地抬眼,“终于忍不住了么?看你犹犹豫豫的模样,本官都替你着急,索性送你一程。” 郭威狞笑,“送我一程?将你自己送上了死路?陆大人,你这是不是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谁死谁活,还未可知。”陆离道。 郭威脸色一变,抬手一指陆离,“杀了他!”这短短几日的变化郭威即便是还没完全想明白,也明白了七八成。这个陆离的心计太深,无论要做什么,都要先杀了这个人以绝后患!“ 郭威身边,两个侍卫立刻举刀朝着陆离砍了过去。 大理寺少卿忍不住惊叫一声,终于再也受不住这个刺激晕了过去。 陆离身后,石寨主抓过身边一个士兵的刀就迎了上去,一人之力生生地挡住了两把迎面砍来的刀。陆离后退了一步,齐湛立刻挥手身边的士兵挡在了陆离跟前。”陆大人,如今这个场景,你打算怎么办?“高阳郡王看着陆离,有些好奇地问道。 东方靖眸色深沉地看了陆离一眼,”本王也很想知道,如今咱们要怎么办?“王府侍卫虽然精锐却还比不过飞羽营,更何况他们人数太少,根本没有什么用处。陆离目光淡淡地从三人身上扫过,道:”三位王爷何必淌这趟浑水?“ 高阳郡王有些无奈地苦笑,”本王现在也这么觉得…“ 东方靖耸肩道:”原本只是想要凑个热闹而已,谁知道事情搞这么大?“ 怀德郡王脸色也十分难看,盯着陆离冷声道:”现在陆大人想必十分得意,我们所有人的姓名都危在旦夕了。“ 陆离摇摇头,道:”就算所有人的姓名都危在旦夕,下官相信王爷也能够长命百岁的。“ 怀德郡王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高阳郡王微微眯眼,很快又笑道:”王弟,你这是怎么了?陆大人你长命百岁难道不是好事?若是有人祝本王长命百岁,本王定然是无比高兴的。理王,你是不是?“ 东方靖笑容自若,点头道:”高阳王兄得是。“ 怀德郡王冷哼一声,盯着陆离的眼神阴冷无比。 作为一个将领,郭威显然是很明白当断不断的后果,既然已经做了就绝对不能犹豫不决。所以见几个侍卫杀不了陆离他也不计较,直接下令全面动手。外围的弓箭手已经打开了强弓对准了人群中的众人,周围的飞羽营将士也手持兵器逼了过来。齐湛手下那两千多人人马在上万兵马的围困下显得弱无力。”少雍啊!完了!完了!“曾大人抓着陆离的衣袖连连顿足哀叹,”早知道事情这么大,本官就不让你来古塘了。“ 陆离还有心情笑,”大人这是什么话?为陛下分忧是我等臣子的本分。“”……“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这么早为陛下粉身碎骨啊。 战事一触即发,陆离脸上的笑容见见淡去,换上了几分肃然的神色。他突然朗声道:”高将军,还要看戏么?再不出手真的要出事了!“ 高将军?高…京城里有几个姓高的将军? 众人一愣,又是一喜。 只听后面不远处的山坡上传来一个有几分低沉的笑声,”陆大人运筹帷幄,高裴佩服!“ 真的是高裴?! 众人回头,果然看到山坡上的树林里走出了一人一马。雄骏的白色宝马伫立在山坡上,马背上一人青衣玄甲,英挺不凡,正是目前赋闲在京城的镇西将军高裴。 高裴身边,是无数从树林里悄无声息的涌出来的士兵。只看他们的服饰兵器立刻就有人叫了出来,”是神武军?!是羽林军!“按,羽林营除非陛下出京否则是不会离开京城的,但是这些人现在却被高裴带着出现在了这里。 高裴坐在马背上,取出一道明晃晃的绢帛展开,沉声道:”忠毅将军郭威,私造兵甲,意图不轨,通敌叛国,削去飞羽营主将之职,立即押解回京,抗旨者诛!飞羽营暂由副将齐湛节制,若有抗命,以谋逆论!钦此!“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但是高裴的声音夹着深厚的内力传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念完了圣旨,高裴将手中的卷轴一收,提起缰绳骏马嘶鸣一声就朝着山下冲了过来,山上的士兵一分为二,一部分依然坚守在高处,另一部分却跟随高裴冲了下去。”拦住他!拦住他们!“郭威脸色阴沉扭曲,厉声叫道。 郭威的心腹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了上去,但是更多的人却选择了听而不闻。陆离手中的金牌令箭他们可以假装不知道,但是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更何况,传旨的人可是高裴。那个比郭威年轻得多,但是论战功郭威拍马也赶不上的东陵最年轻的名将。 高裴一人一马,从冲上来阻拦他们的兵马中冲过。手中长枪舞出绚丽的银花同时也带出一片片血色。高裴许久不上战场,勇猛一时无两,与他擦肩而过的人纷纷倒地不起,当真是杀人如割草。 不过瞬息,高裴的骏马就已经冲到了郭威面前。即便是被侍卫重重保护在里面,高裴坐在马背上长枪直指他心口的时候郭威依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郭威,圣旨在此,你还要顽抗?“高裴沉声道。 郭威眼神怨毒地盯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一个陆离一个高裴,他所有的一切都让这两个人毁了。如果陆离没有来古塘!不…哪怕是如果高裴没有来,今天的事情他都有机会圆满解决。 高裴扫了一眼飞羽营一众将士,冷声道:”还不放下兵器!别忘了,你们是神武军,不是郭威的私军!当真不想活了?“ 呯呯… 兵器落地的声音不绝,就连原本围着陆离等人的人群也纷纷往后退出了好几仗,留出了更加开阔的距离。同时也让郭威和他的心腹们显得越发的形单影只。 高裴翻身下马,对陆离拱手道:”来晚了一步,还请陆大人见谅。“ 陆离回礼,”不敢,高将军来得及时。“确实是很及时,晚半刻钟这里绝对要血流成河。 高裴看了一眼才道:”陛下对此时十分震怒,陆大人,你当真确定……“ 陆离点头道:”此事是柳大人亲自查证的,柳大人为了追捕一名重要的犯人,现在还没回来。铸造兵器的地方救灾庄子后面的山腹中,高将军现在就可以去查看。 高裴看向郭威的目光森冷,身为驻守边关的将领,没有人比他们更讨厌通敌叛国的人了。 郭威对他的目光无动于衷,冷笑了一声并不话。 高裴直接省了劝降的那套,直接冲过去,打! 高裴少年成名,虽然才不过二十多岁却也已经有了将近十年征战沙场的经历。飞羽营固然勇武,但是论实战经验却绝对不如常年驻守边关的将领。郭威能做到飞羽营主将,武功能力都不容置疑,只是可惜,他遇到了高裴。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郭威身边的心腹便已经纷纷死的死被抓的被抓,郭威自己也被高裴一脚踢到在地上,锋利的枪尖顶住了他的脖子。一看到郭威被擒,还在反抗的一些飞羽营将士更是兵败如山倒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郭威对上高裴的目光,冷声道。 高裴冷笑一声,收回了顶着郭威脖子的长枪转身走到一边,显然是不屑对郭威动手。 高阳郡王松了口气,道:“没事了就好,幸好高将军来得及时。那就将郭威押解入京听候陛下发……” “嗖!”一道锐利的风声破空而至,高裴眼神一凝手中长枪如闪电一般挥向郭威。一支羽箭从一侧的山坡上激射向郭威的胸口。却正好撞上在了高裴挥出去的枪尖上。高裴手中长枪一挺,箭尖和枪头撞击擦除几许火花。此时箭尖和枪头距离郭威的脖子已经不过两寸,迸溅的火花打在郭威脸上隐隐作痛。 高裴随手抛开长枪,抓过身边一个士兵的弓箭。开弓,搭箭,放箭! 仿佛信手一笔,极其随意而快速的一箭,却夹着凌厉的风声和杀气朝着山坡上射去。他并没有去看这一箭的结果,甚至箭射出去之后他就将手中的弓扔了回去。但是从山坡上滚落而下的人影却告知了他们这一箭的结果。 郭威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只是不知道他是震惊于有人想要杀他,还是震惊高裴救了他。 高裴道:“陆大人,看来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陆离淡淡道:“既然做了帮人的门下走狗,就要有事情败落被灭口的准备。” “等等!”刑部右侍郎脸色铁青,“高将军和陆大人的意思是,这些事情不是郭威一个人做的?将领,他幕后还有人?” 高裴道:“很明显,难道大人觉得铸造兵器外通胤安这种事情是区区一个飞羽营主将能够做到的?他一个驻守城外,统辖不过万人的,做这些干什么?” 刑部右侍郎默然。 曾大人抚着自己的心口,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痛苦。 “郭威就劳烦高大人押解回京了。”陆离转身对高裴道。 高裴了然地点头,杀人灭口没能成功肯定会有后续,想要安全的将郭威押回京城,高裴无疑是最好的人选,“陆大人放心,在下奉命而来,自然要将人活着带回京城去。更何况,在下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的胆子…。” “此人事关重大,一切就拜托将军了。”曾大人和刑部右侍郎也连忙符合。 “如今我们也只有他这一个重要的线索,若是出事只怕不好向陛下交代……” “就算他死了,也没关系。”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方信等人从路口策马本来。当先的马背上坐着一身狼藉伤的不轻的柳浮云,即便是伤的不轻,柳浮云的背却依然挺的笔直。跟在他身边的谢安澜就没有这么注意形象了,此时早已经趴在马背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柳浮云手中抽出一叠写满了字的纸笺,同时方信将一个重伤的中年男子扔到了地上。柳浮云道:“此人是兵器铸造的负责人,这是他的所有供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柳浮云的手上,陆离的目光却落在了柳浮云旁边的马背上的谢安澜身上。眼底掠过一丝锐利而暴戾的光芒却在瞬间消失不见,陆离垂在身侧的手悄悄的握紧了起来。 青悦。 题外话 凤:四,知道武力值不够的坏处了么? 四:跟夫人相处不太方便。 凤:没出息!你不觉得今天高裴比你帅么? 四:…明天弄死他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四十二章 抗旨者诛! 第四十二章 抗旨者诛! 第四十三章 冰肌玉容膏(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三章 冰肌玉容膏(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三章 冰肌玉容膏(二更) (( ))“柳浮云?”高阳郡王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马背上狼狈男子。印象中柳家的这位浮云公子跟柳家的人真的不太一样,即便是再讨厌姓柳的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浮云公子的人品和才能。而且,这位公子相貌虽然在京城里算不得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但是那端肃沉稳的气质却给人一种很让人信赖的感觉。无论何时,狼狈这个词都从来不会出现在浮云公子的身上的。但是现在…柳浮云的模样,真的是非常狼狈。 柳浮云侧首微微点头,“见过三位王爷。” 东方靖也有些意外,“浮云公子怎么伤的这么重?” 跟着方信一起去找人的一个侍卫忍不住道:“柳大人和谢公子在山里遇到了狼群,若不是两位身手极好,只怕……”他们其实并没有费多少事,才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两位。刚看到这两位的狼狈模样,就连方信都吓了一跳。等看到柳浮云的腿伤知道他们遇到了狼群,所有人都不由得暗暗庆幸。 “狼群?”高裴挑眉,“古塘县怎么会有狼群?” 众人话的时候,马背上的谢安澜已经抬起头来翻身下马了。柳浮云是腿脚不方便,她可没有坐在马背上俯视众生的爱好。胳膊的伤一痛,谢安澜手一软还没有落地就有些撑不住了。连忙想要伸手抓住马鞍却不想落入了一个微温的环抱。 谢安澜愣了愣,突然有些淡淡的想哭的感觉。 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旁边,正巧伸手接住了划落下来的谢安澜。 “伤得很重?”陆离低声问道。 谢安澜淡淡一笑,“还好吧,都是皮外伤。” 陆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里没事了,先去处理伤口。” 谢安澜本想反对,但是看到陆离平静如水的俊雅面容,只得顺从地点了点头。 看着被陆离扶着的谢安澜,柳浮云微微蹙眉,眼底飞快的闪过古怪的复杂意味。 曾大人看看众人,知道自己应该站出来主持大局了。看陆少雍的模样就知道他现在无心理会这些事情,虽然不知道这位在京城里颇有几分名气的无衣公子怎么跟陆离交情这么好的,但是人家为了陆离不顾危险的跑到古塘来,陆离怎么对人家关心也都是理所当然的。 轻咳了两声,曾大人道:“既然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咱们也就不要站在话了。高将军,郭威就劳烦你亲自押解回京,咱们才好安心。至于柳大人和谢公子伤的如此重,不如就先在前面庄子处理下伤口歇息一下再回去?正巧一些琐事也还要咱们处理完了再走。” 高裴点头,“分内之事,在下这就将郭威押解回京。”其实从柳浮云拿出了那份口供,郭威的命就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不过昭平帝的吩咐就是将郭威押解回京,不管郭威的命还重不重要,高裴却都是要完成自己的任务的。 柳浮云也点头道:“曾大人得是。” “那…飞羽营…”曾大人有些迟疑地道,飞羽营地位太特殊也不是他这个承天府尹能够管得了的。 高裴道:“飞羽营由齐将军暂代主将职位,所有与郭威有关的将领全部看押起来。所有将士,无令不得擅自出营!”高裴话音刚落,一只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将领就站了出来,“这两位是羽林营校尉,飞羽营守卫暂时由羽林营代替。” “是,将军。”齐湛拱手道,虽然对于飞羽营的未来赶到有些不安,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担心也是无用,只能一步一步向前看了。 飞羽营的将士在齐湛的带领下离去,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未来。庄子附近由羽林营和巡防营的将士重新布防,以免还有残余的郭威的党羽威胁。高裴也带着人押解郭威离去,众人这才转身走向了不远处已经空空荡荡的庄子。 庄子里的房子外面都是普通的民房十分简陋,内里也不见什么精细的地方。曾大人以及刑部右侍郎刚刚醒来的大理寺少卿开始忙活着善后的事情去了,陆离却抛开了这些带着谢安澜去处理伤口去了。 简陋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几个凳子,桌上放着不少瓶瓶罐罐的伤药。陆离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个药瓶神色阴冷,原本冰凉的瓷瓶都被他手心的温度捂热了。里间的房间里传来轻微的水深,陆离突然站起身来走了进去。 里间的房间里谢安澜正在沐浴,一天一夜在深山里摸爬滚打连番厮杀,早就已经狼狈的无能看了。虽然比这更狼狈的时候她也经历过,但是能够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相信无论是谁在这个时候都是不会拒绝的。 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就看到陆离走了进来。谢安澜不由一笑,“你怎么进来了?” 陆离走到她跟前,刚刚洗过的发丝还带着湿润的水汽。脸上的易容也已经全部洗去露出了本来面目,美丽绝伦的容颜如玉似雪,却更衬得肩膀上的伤触目惊心。看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肩头上,谢安澜不在意的一笑道:“没什么,看着有点吓人,没伤到筋骨要害。” 陆离拿起放在浴桶边上的干布巾轻轻抹去她肩头的水,白皙如玉的肌肤,刚刚洗去了采药依然沁着鲜血的伤口。还有手臂上的几道抓痕,背上也有不少擦伤。陆离手指轻触她的肩膀,谢安澜感到他的手指有些冰凉。 “青悦,你疼么?”陆离轻声问道。 谢安澜轻叹,“还好,疼又有什么办法?这事情遇到了不拼命连疼的机会都没有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遇上了怕疼死得更快。 陆离轻叹了一声,“是我想的不够周到,才让你卷进了这些事情里。” 谢安澜有些不悦,转过身趴在浴桶边上看着他,“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么?毕竟抓人的事情,我不去浮云公子也一样会去,并不是非我不可。” 陆离望着她良久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岂会如此想,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 “能好好的谁想受伤啊,这次真的是意外,不仅是我,浮云公子不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危险么?”谢安澜道。 陆离轻抚着她地发丝,“我会替你报仇的,我发誓。” 谢安澜嫣然一笑,“我知道。” 陆离低头,轻轻在她肩膀上落下了一个吻,“青悦……” “我没事。”谢安澜一怔,伸手抚了一下,好像有点烫。 门外,陆英和方信一左一右守在门口。石寨主一脸百无聊赖地蹲在不远处的树下有些神思不属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依然有些回不过神来。没想到,那个白脸一眼的陆大人竟然真的将郭威给拉下马了。其实上午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理清楚。 陆英打量着方信,方信也在打量着陆英。 陆英是陆大人的随身侍从,他是谢公子的随身侍卫。但是他这个新来的随身侍卫显然不如陆英跟自家公子更熟悉。虽然没怎么话,但是只看陆英的神色方信就知道他跟自家公子也很熟。至少比他了解公子得多。 本着以后都是自己人的宗旨,陆英对方信还是很和善的。更何况陆英还听少夫人提起过,方信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公子那里…真的不需要请大夫么?”方信有些迟疑地问道。 陆英摇头道:“不必,四爷会替…谢公子处理好伤的。” “……”陆大人居然还会医术么?当朝探花,果然是学识渊博。 “……”好像不太会,不过少夫人很会处理外伤。实在不行再叫大夫吧。 不远处,两个侍卫模样的男子捧着两个盒子走了过来,陆英立刻伸手拦住了两人去路。两个侍卫倒是十分有礼,也不生气心平气和地道:“奉我家公子之命给谢公子送些伤药过来,不知……” 陆英道:“谢公子还在疗伤,两位是…” 一个侍卫道:“我二人是奉十三公子之命前来,十三公子谢公子与他有救命之恩,只是他腿上有伤不便前来探望,还请谢公子见谅。” 陆英点点头,道:“此事我会转告谢公子,两位先请回吧。谢公子的伤只怕还要一会儿才能处置完。” 两人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盒子送到了陆英和方信手中才拱手告辞。 房间里陆离和谢安澜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陆离的声音传来,“陆英,有事?” 陆英道:“四爷,浮云公子让人送了伤药过来。” 片刻后,陆离打开门接过了两个盒子转身,陆英十分乖觉的替自家主子关上了门。 谢安澜只穿着白色的中衣坐在桌边,长发披散着还有几分湿气。刚刚沐浴过后上过了药,谢安澜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陆离将盒子放到桌上,重新拿起一边的布巾替她擦拭头发。谢安澜好奇的打开盒子,一个盒子里面装了好几个药瓶,另一个盒子里装的却是一些名贵的药材。比如上百年的人参,还有鹿茸,灵芝等等,只是这一盒子价值就已经不菲。 谢安澜有些好奇翻看那几个药瓶,都是治疗外伤的领药,瓶身上还贴着药的名字和用法。 “咦?这个…冰肌玉容膏是什么玩意?听起来像是美容养颜的。给错了吧?”谢安澜拿起一个精致巧的盒子问道。 陆离见多识广,“那是太医院秘制的修护伤痕的灵药,即便是后宫中的妃子也是千金难求。不过,也确实是有养颜的功效,只是有些大材用罢了。” “除疤的啊。陆离…柳浮云可能有些怀疑我的身份了。”谢安澜若有所思地道。 虽然柳浮云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世人对待男人和对待女人的态度是不一样的谢安澜却能感觉到这其中细微地差别。非关情愫,而是男人和女人本身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这一天一夜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即便是谢安澜也不可能保证自己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而柳浮云恰巧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只要有丝毫的蛛丝马迹,就足够他联想到很多。 陆离并不意外,伸手替她顺了顺发丝,道:“不要紧,不用担心。” 谢安澜点点头,“倒也不是担心,只是觉得以后再用谢无衣这个身份见他的话有点尴尬。”你知道别人知道你的秘密,却偏偏要装成你不知道别人知道你的秘密,谢安澜觉得短时间内自己不太想见到柳浮云了。 陆离沉默了片刻,道:“无妨,一切如常便是。” “嗯。”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四十三章 冰肌玉容膏(二更) 第四十三章 冰肌玉容膏(二更) 第四十四章 幕后之人是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四章 幕后之人是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四章 幕后之人是谁? (( ))谢安澜身上的伤不少,但是基本上不影响行动,所以睡一觉请来精神就恢复了七八分。d7cfd3c4b8f3有这个时间,陆英也替她带回了易容需要的工具,于是清俊少年无衣公子就再一次出场了。仔仔细细替自己易了容,细心的连脸上的肤色都苍白了几分,谢安澜才满意的出门。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怨念:所以,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到底是不是存在啊。虽然她的速度算是极快了,但是每次易个容也还是要差不多大半个时辰的,若是有什么急事绝对来不及。当然随便换个男装画个装糊弄一下人也可以,但是禁不起细看,基本上只要有人仔细看都能看得出破绽。 打开房门,陆英和方信依然还尽职的站在门口。看到谢安澜出来,陆英一愣,“公子,你不需休息么?怎么就出来了?” 谢安澜摆摆手道:“没事,睡不着出来走走。” 陆英一想也是,若是在家里养伤还有人陪着话,在院子里坐坐或者看百~万\小!说什么的。这破庄子里有什么?就算在屋里百~万\小!说都嫌伤眼睛。 “陆你们家四爷呢?”谢安澜问道。 陆英道:“四爷被曾大人他们请过去了,山腹里的兵器都已经运出来了,那些潜逃的人也发了海捕书到处通缉。四爷和曾大人他们还在省那些被抓住的人,看看有什么线索。” 谢安澜点点头,“浮云公子没事吧?” 陆英眨了下眼睛,道:“好像没听有什么事,不过浮云公子的腿伤还想也挺重的,可能得卧床修养一些日子了。”这位柳家的十三公子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之前被人砍了一根手指,这才不过半年,有被狼咬了腿。不过那种情况下,能或者回来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谢安澜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探望一下柳浮云。毕竟大家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之前柳浮云还派人送了药给她。她好手好脚的不闻不问有些不过去了。 这庄子条件简陋,柳浮云的待遇也没比谢安澜好到哪儿去。谢安澜过去的时候里面有人正在劝柳浮云先回京养伤。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问道:“什么人在外面?”门口的守卫恭敬地回道,“谢公子过来探望柳大人。” “无衣公子,请进。”里面响起柳浮云有些低沉的声音。 谢安澜走进有些简陋的房间里,柳浮云正坐在床上脸色有些沉郁,一边坐着一脸不耐烦的柳荣以及一个站着的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显然是在苦口婆心的劝柳浮云,柳荣却只是不耐烦地在一边看着。对弟弟的伤势毫不在意,如果可惜他倒是希望柳浮云真的就此瘸了呢。 “浮云公子,伤势如何?”谢安澜问道。 柳浮云神色稍缓,朝谢安澜点点头道:“并无大碍,无衣公子怎不好好歇息?” 谢安澜笑道:“我伤的不重,已经睡了两个多时辰,再睡下去晚上就该睡不着了。出来走走透口气,正好来看看浮云公子的伤势。” 柳浮云道:“多蒙挂念,一切安好。送过去的药可还合用?” 谢安澜拱手谢道:“都是极品的伤药,怎么会不合用?还要多谢浮云公子。” 柳浮云摇头,“无衣公子与我有救命之恩。” 见他的认真,谢安澜倒是有些了,“这么,浮云公子与我岂非也有救命之恩?”柳浮云摇摇头,他心理很清楚,昨天如果不是有一个犯人拖累如果只有谢无衣一个人的话,以他的身手想要顺利脱身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打不过还能跑不过么?无衣公子在山林间自由自在随意的仿佛天生就长在那些丛林中的一般。 坐在一边的柳荣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和融融的模样,心中更是烦闷,没好气地道:“你们完了没有?!老十三,你到底走不走!” 柳浮云道:“大哥,古塘县的事情尚未完结。不暂时还不能回去。” 柳荣嗤笑一声道:“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三位王爷,还有承天府,刑部,大理寺都有人在这里,谁还需要你一个瘸子做什么?若是不把你带回去,回头爹和姑母又要骂我不知道友爱兄弟了。”柳浮云淡然道:“我自会让人回去禀告父亲明情况,大哥不用担心。” 柳荣冷哼了一声,“随你便!”罢便转身拂袖而去。离去前还不忘泄愤地踢了站在旁边的中年男子一脚,“还不走?没听十三爷,人家不回去?留在这儿碍眼呢?” 中年男子夹在两位公子中间左右为难,看到柳浮云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才松了口气恭敬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柳浮云和谢安澜,气氛反倒是没有方才的轻松自在了。谢安澜心知柳浮云怀疑自己的身份,总是有几分心虚的,一时间房间里有些安静。 谢安澜轻咳了一声道:“这个,公事总是忙不完的,浮云公子还是安心养伤吧。我就先告辞了。” 柳浮云看着谢安澜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什么,最后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道:“多谢,无衣公子也安心养伤吧。” 谢安澜点头应了,转身退了出房间。 柳浮云靠在床头,望着被重新关上的房门默然出神。有些幽暗的房间里,一双沉静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夹杂着了悟和遗憾的黯然。 从柳浮云的房间出来,就看到陆离正站在门外不远处看着自己。谢安澜不由展颜一笑快步走了上去,“忙完了么?” 陆离点头,“原本就没有多少事,审讯的事情可以回京继续,追捕逃犯的事我们也帮不上忙。明天应该就可以启城回京了。”事实上就算他们明天不回去,昭平帝只怕也会下旨招他们回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昭平帝不可能不找人亲自问问。 谢安澜有些满意,“出来这么多天,是该回去了。”还不知道西西和谢啸月这些天过得好不好呢。 “柳浮云如何了?”陆离问道。 谢安澜有些意外,“你没有去探望浮云公子么?”这是不是太失礼了,按陆离不是这种处事不周全的人啊。除非,他是故意的。 陆离淡淡道:“我现在不想见他。” 谢安澜有些无奈地叹息,“这次的事情也不是浮云公子的错,毕竟是我自己要一起去的啊。何况,我不是没事么?四爷,您这样做会让人对你有看的啊。” 陆离道:“我跟柳家关系本来就不好,不去探望柳浮云有什么奇怪的?” 陆离跟柳家关系确实是不太好,但是跟柳浮云的私交其实比个柳家好那么一点。只是两人谁都没有宣扬罢了,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又要不太好了。 陆离拉着谢安澜往前走去,“受了伤还到处乱跑,回去休息。” 谢安澜挣扎着不肯,“放开我有人看着呢,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男授受不亲?” 谢无衣已经被人传跟穆翎那什么了,他一点儿也不想再多加一个陆离。虽然本质上她的爱好确实应该是男,但是外人不知道啊。谢无衣性别男,爱好男,会吓到一片人的。 “”他确实没有听过。 “这庄子里是不是还有被关押着的姑娘,前几天有一个姑娘挨了鞭子没送出去,你们找到她了么?”谢安澜问道。 陆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有七八个女子,都关在东边的院里。” “我们去看看吧。”谢安澜道,“还有古塘县里那家妓院,有人去查么?” “已经让人将那家青楼抄了。”陆离道。 两人走到东边的一个院里,院外都有人把守,看到陆离和谢安澜门口的士兵立刻拱手见礼,“陆大人。” 陆离微微点头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士兵摇摇头道:“里面的人都受了惊吓,不过这会儿倒是安静下来了。曾大人等到查清了她们的身份户籍之后再让人送她们回原籍。” 陆离点头拉着谢安澜走了进去。 前几日挨鞭子的少女被单独关在一个屋子里,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立刻吓得缩到了角落里。等到看清楚门口的两个人,又有些愣住了。门口的两个人都很年轻,其中一个脸色苍白的更准确的像是一个少年。两人一个温雅一个清俊,一个淡漠一个含笑,倒是让这些日子受了惊吓的少女有些恍然。至少这两个看起来都不那么凶神恶煞。 谢安澜道:“姑娘,你不用怕,你们已经安全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女子一惊,错愕地看向谢安澜。那些人虽然鞭打她,但是因为她们还有大用,绝对不会伤到诸如脸或者手上之类的地方的。她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这少年怎么知道她受过伤? 谢安澜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道:“那天晚上我也在,只是当时无法阻止,实在是抱歉” 少女愣了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该多谢公子才对。如果不是公子,不定我们现在”宁愿一死也不愿被迫沦落风尘的女子性格自然比寻常的闺中女子坚强刚烈的多。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反倒是想的更加明白了。这个少年看上去不定比她还一些,这庄子里这一天死了多少人?多么凶险?她怎么能苛求这个少年当时没有出来阻止?这少年公子若真的热血上头跳出来阻止了,不会成功不她们的处境只怕还会更惨。更不用,不定根本就不会有这些坏人都被伏法的一点。 女子抬手有些粗鲁的抹去脸上的眼泪,“公子,谢谢你!” 谢安澜摇摇头,“你们且再忍耐几日,官府会让人送你们回家的。” “回家?”女子有些茫然,她们真的还能回家吗?经历过了这些事情,就算是她们本身并没有遭遇到什么更加不堪的事情,但是家里的人还能接受她们么?看着女子茫然的模样,谢安澜也只能在心中摇摇头无奈地叹息。陆离见她们话得差不多了,方才开口道:“走吧,该用膳了。你伤的不轻,回京之后不许再到处乱跑了。” 谢安澜无奈的耸耸肩,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喧哗,两人立刻转身出门。却见一群士兵押着一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和几个男子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同样装扮一看就不是良家女子的美丽女子。谢安澜微微眯眼,她已经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那日在古塘县妓院里接收那些被拐骗女子的老鸨。 谢安澜有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陆离道:“曾大人不打算带那些女子回京,今晚在这里审问完整理好户籍,直接让人送他们回去。古塘县领于敏光也已经下狱了,这庄子里事情多大家也懒得再去古塘县衙,就直接在这里办公了。” “原来如此。”谢安澜点头,思索了一下,问道:“这么,你到底知不知道到底谁是幕后主使者?”这么大的事情,特别是兵器铸造的事情绝对不是寻常人可以做的。再联系道突然驾临的三位王爷,谢安澜觉得幕后主使者只怕就是这三位中的一个。这其中自然是怀德郡王最可惜。倒不是因为他本事大或者有什么破绽,而是陆离原本就是奉昭平帝之命调查他的,如今古塘出事他又出现在这里就由不得谢安澜不多想了。 陆离微微点头道:“或许幕后主使者未必只有一人。” “你是?’谢安澜挑眉。 陆离问道:“你觉得郭威跟追杀你们的人,真的是一路的么?”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道:“这个不好。不过那些人确实不是军中的人也有点奇怪。有飞羽营这么一个大杀器在,幕后主使者何必再令派杀手?这些杀手倒像是比飞羽营得到的消息更快。我们在山里遇袭的时候,飞羽营只怕还没到这里,但是,那些黑衣人却似乎早早就等在那里等着灭口了。” 陆离道:“不必多想,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后面也没有我们多少事了。如果这样还查不出什么来,那就当真是一群饭桶了。” 听着陆离的话,谢安澜不由莞尔一笑,“他们自然比不上陆四少运筹帷幄啊。” 陆离看着她,轻声道:“但是这次,我却有些后悔了。” “我真的没事。”谢安澜道。 “我知道。” 一个承天府的衙役快步而来,沉声道:“陆大人,曾大人有请!” 陆离微微蹙眉,谢安澜拉住他道:“大概是曾大人要审那些女子的事情,咱们也去听听。我能去么?” 陆离看了她一眼,沉默地点了点头拉着谢安澜往曾大人等人办公的地方而去。 整个庄子里最宽敞的一个房间里,人来人往忙碌非凡。房间里好几张桌子上都堆满了各种卷宗,有人正低头忙着翻阅卷宗,有人正在霹雳巴拉的拨弄着算盘算账。旁边一墙之隔,有一个门洞连通较的房间里还算安静。曾大人和刑部右侍郎正坐在桌案后面翻阅着手中的卷宗,地上还有几个人被强压着跪到在地。 看到陆离和谢安澜进来,曾大人立刻热情的招呼,“少雍啊,快过来。无衣公子也来了?” 谢安澜点头笑道:“打扰两人大人办公了。” 曾大人挥手表示无妨,“听这里的事情最先是无衣公子来探查的?无衣公子也算是功臣,自然可以旁听。公子还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坐下话。” 谢安澜谢过,在陆离的下首坐了下来。 曾大人将手中的一本册子递了过去,连连摇头道:“这些人当真是丧心病狂,从雍州之外的各个地方拐骗来美貌少女,训练有成之后以各种名义或卖或送给一些朝中官员或乡绅巨贾。只要对他们有利或者出得起价钱,他们是什么人都卖啊。” 陆离接过来翻了翻,这是妓院里搜出来的账册,最早的已经是六七年前。但是或许操作还不熟练,一次只有两三个人,到了近两年倒是越发的疯狂了,一年竟然能卖出去百十个女子。 刑部右侍郎也有些感叹,“牙行里的人并不值钱,倒是没想到她们竟然能利用这一行卖出暴利。瞧瞧,一个花费一百多两弄回来的姑娘,训练两个月,卖给一个富商就是四千两。竟然还有送人的,一年白送出去的也有十来个,只是不知道这些人送出去对他们有些什么好处?” 曾大人呢轻哼一声,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好处?问问这些人不就知道了么?” 陆离道:“他们只怕也未必清楚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些人不过是下面办事的卒子,真正重要的机密怎么会告诉他们?想要知道只怕还要去找那些消受过美人的人,比如郭威,比如飞羽营那位卢将军。陆离随手将手中的卷宗递给谢安澜,一边道:“话虽然如此,不过还是审一审的好,免得漏了什么线索。” 曾大人满意地点头道:“既然如此,少雍啊,这些人就辛苦你了。听你今天可是没花一会儿功夫就让一个十分凶悍的女匪开口了?”陆离垂眸,淡定地道:“曾大人过奖了,这是飞羽营的刑讯高手的功劳。” 曾大人打着哈哈笑道:“哈哈,都一样,都一样,这些人就辛苦你了,撬开她们的嘴,怎么样都行!” 陆离沉默了一下,还是点头应是。 刑部右侍郎笑道:“没想到陆大人竟然还有如此大才,不知可愿到刑部来任职?”白脸心狠手辣,待在承天府那样的地方是屈才了,刑部才是专业对口的地方嘛。 曾大人顿时大怒,拉着刑部右侍郎就要出去决斗。看着绝尘而去地两个人,陆离一时不语不知道是该骂自家上司是个不靠谱的逗逼还是老奸巨猾爱甩锅的老狐狸。 题外话 抚摸亲们下午二更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四十四章 幕后之人是谁? 第四十四章 幕后之人是谁? 第四十五章 夜袭(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五章 夜袭(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五章 夜袭(二更) (( ))偏房里只剩下陆离和谢安澜,以及被押着跪在地方的三个人和押着他们的士兵了。 陆离并没有急着让上刑,这三个都是妓院里的老鸨管事和龟公罢了,如果这些人都能是经过严苛训练出来的,那这地方就没有那么容易被他们破了。 “有什么想的,可以自己先。省的我一会儿让人招呼你们。”陆离淡淡道,一边伸手从旁边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谢安澜。这三个人虽然不是什么经受过严格训练,忠贞不二的死士。但是在那种地方还参与拐骗良家妇女这种生意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老实人。看着桌上温尔雅的年轻人,那老鸨眼珠子一转张口便开始喊冤。 只可惜他一句话还没喊完,就见陆离微微皱了下眉,道:“再叫一声就将她的舌头割了吧。” 老鸨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就卡在了嗓子里,目瞪口呆地望着陆离。 陆离看着她道:“我不想听废话,想好了再。想要撒谎也可以,让我听出来一句,你们就去跟之前那位被凌迟的一起去作伴吧。她才受了不到二十刀就受不了了,你可以试试看能骗我多少次。” 老鸨覆着厚厚的粉的脸上满是惊恐,跪在他身边的两个男子也忍不住有些簌簌发抖。他们哪里知道这位审讯的风格竟然如此的别具一格啊。 “我…我们,大人您想要知道什么?”老鸨战战兢兢地道。 陆离问道:“那些被卖到你那里的姑娘的真实身份,你可知道?” 老鸨连忙摇头,“我,我不…啊!?”站在他身边的人飞快的抽出雁翎刀朝着她肩膀上就削了过去。刀光闪过,一块轻薄染血的皮肉落到了地上,老鸨捂住了肩膀血水从她指缝间流了出来。老鸨痛苦的哀叫一声,连忙改口道:“知道,我知道!大人饶命啊!” 陆离抬手让那动手的人暂停,道:“幕后主使者是谁?” 老鸨犹豫着摇了摇头,仿佛怕陆离不信连忙道:“大人明鉴!我真的不知道啊。只是有人看重我这一手调教女子的本事,才请了我来的啊。的以前只是雍州一个不起眼的花楼的老鸨子,楼子里出了点事眼看着开不下去了。正好有人来找我,我才跟着人来了古塘的。至于拿幕后的老板,的这的连一眼都没有见过。” 陆离平静的打量了那老鸨一阵,看得她心中忐忑不安上蹿下跳才悠悠道:“哦?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这个拐卖良家妇女,逼良为娼,还有…通敌叛国的罪名,本官就只好扣到你的头上了。” “什么?!”老鸨的尖叫因为激动紧张而有了破音,听上去越发的刺耳。陆离道:“你们每隔几个月都会往飞羽营送人,飞羽营的人与贼人勾结私造兵器,通敌叛国。难道你觉得你们能够托得了干系?” 那老鸨身子一软忍不住摊到在了地上,她就算是没有读过什么书,也是知道通敌叛国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不!不…大人饶命,的再想想,再想想!一定能想起来一些的人!求大人开恩,的只是个楼子里的老鸨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陆离淡然,“本官给你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陆离和谢安澜从偏房走了出来,交给曾大人一封厚厚的卷宗。曾大人随手翻了翻顿时眉开眼笑的目送两人回去休息了。 深夜的庄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门外巡逻的士兵时不时路过的声音在夜里也显得格外清晰。 谢安澜突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动作太快让她肩头的伤被牵动忍不住皱了皱眉。随着她起身,陆离也跟着睁开了眼睛。陆四少以照顾无衣公子的伤势为名两人住在了同一个房间,众人也不觉得奇怪。关系好的人连床夜话抵足而眠都是常事,更何况无衣公子伤的那么重又是为了陆大人才来得古塘县,陆大人亲自照顾简直再合理没有了。 “怎么了?”看到她痛的直皱眉,陆离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却仔细的避开了手臂上有伤痕的地方。 谢安澜沉声道:“有人闯进来了。” 陆离神色也是一沉,道:“不用担心,曾大人他们有准备。”杀人灭口的事情,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谢安澜道:“有人往我们这边过来了。”低声话,谢安澜便示意陆离不要再话。陆离点了点头,沉默地盯着门外。 这屋子只是一扇单薄近乎于无用的木门,若是有人想要闯进来的花还真的挡不住什么。 “什么人?!”门外突然传来方信的怒斥声,谢安澜也飞快地闪到了门边。就看到方信和陆英一前一后从旁边的一座屋子里冲了出来,同时一群身穿黑衣面带黑巾的人也冲向了他们。双方几乎立刻就纠缠在了一起,打斗声惊动了周围巡逻的士兵,门外很快就喧闹起来。 陆离和谢安澜走出去时,那群刺客正被一群人围攻着,打的难解难分。四周还有人源源不断的涌了过来。 陆离看着眼前的刺客,微微皱眉。 “怎么了?”谢安澜抬眼看他,有些不解地问道。 陆离摇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去关押犯人的那边看看。” “那边不是布置了人手么?”知道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在看守犯人的地方自然是重兵布防的。她跟陆离一个不会武功,一个身受重伤,就算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陆离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过去看看再。” “好吧。”谢安澜点点头,对一边的方信和陆英招了招手,两人立刻就跟了过来。 关押犯人的地方跟他们住的地方是两个对角,等到一行四人过去的时候那里果然已经打的如火如荼。这些人的身手显然比在他们的房间外面的人更胜一筹,即便是这里有羽林营的精锐驻守,却也死伤了不少。郑大人和三位王爷也急匆匆的赶到了,曾大人见状连忙上前见礼,“打扰三位王爷休息了,请三位放心,这些人很快就能抓住,绝不会让他们诡计得逞的。” 理王看了看正在与刺客纠缠的士兵笑道:“曾大人,你这是早有准备啊,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曾大人有些无奈地道:“这些贼人实在是太嚣张了,下官这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多加防备了。” 理王点头道:“大人想得周到。” 又是一场血战,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了下来。虽然中间被刺客闯入了房间里,但是那些被关押的犯人却一个都没有事。因为曾大人事先将这些人转移了地方,这些刺客根本不知道他们拼尽全力冲进去的房间里带着的全部都是羽林营的将士。一冲进去就被人打的落花流水。 清理现场的时候,一个羽林营的士兵突然楞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染血的事务,走到了曾大人跟前低声道:“曾大人,你看着…” 曾大人伸手结果东西一看,脸色却顿时变了。紧紧地捏住手中的东西藏进了衣袖里,低声道:“此事不得声张。” “是。”羽林营士兵低声道。 “曾大人,什么呢?”旁边,高阳郡王好奇的问道。 曾大人挥挥手示意那士兵退下,然后才笑容可掬,从容自若地对三人笑道:“回王爷,也没什么。只是这些刺客都训练有素,不像是寻常人。”怀德郡王冷笑一声道:“刺客当然不会是普通人,若是普通人都能叫刺客,那岂不是全天下都是刺客无数了?” 曾大人好脾气的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是眼眸却越发的深沉起来。 等到送走了三位王爷,曾大人脸上的笑容才渐渐的淡了下来,而是换上了一副凝重的神色。陆离问道:“大人,怎么了?”曾大人看了一眼谢安澜没有话,陆离道:“大人不用担心,无衣绝对可靠。”曾大人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有陛下的金牌令箭,这里的事情其实按理都该你了算。你看看这个。” 曾大人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陆离接过来一看,是一块不太起眼的黑色木牌。不过女子巴掌大,上面的花纹雕刻的倒是不错。陆离伸手仔细的摸索着,摸到了牌子边缘有凹凸不平像是字迹的感觉。拿起来对着月光看去,是一个德字。 曾大人脸色沉重,沉声道:“陆大人或许不认识,这是当年德亲王府的侍卫令牌,德亲王去了之后,怀德郡王就降了一级成了郡王。这牌子自然是要还的,因此如今还认识这块牌子的人只怕是不多了。” “德亲王?怀德郡王府?”陆离若有所思地道。 曾大人点头道:“方才有人告诉我,刺客里面有一个长得有些向白天跟着怀德郡王的一个侍卫。于敏光那个混账东西将关于红光村的所有资料卷宗全部一把火烧了,咱们想要查清楚这红光村的土地到底是谁买下的,只怕是有些困难了。” 陆离淡笑,把玩着手中的令牌道:“这不就有人将线索送来了么?” “陆大人你的意思是?”曾大人皱眉道。 陆离摇头道:“下官什么都没。” 曾大人叹了口气道:“罢了,这边能处理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就要等回京之后才能再做计较了。幸好咱们明天就回京了,陆大人,怀德郡王那边…” 陆离垂眸看着手中的令牌道:“静观其变吧。今晚刺客应该不会再来了。” 曾大人也只得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另一边,三位郡王并肩往自己休息的地方走去。怀德郡王尚且有些不平,低声道:“高阳王兄,理王兄,那个姓曾的分明就是在敷衍我们。” 高阳郡王叹了口气道:“王弟,这些原本就不是咱们该管的事情。就算曾大人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也无可厚非啊。” 理王点头道:“高阳王兄得对。” “什么无可厚非?”怀德郡王冷笑道:“我看他分明就是在怀疑我们,信不过我们!” “慎言,别胡八道。”高阳郡王道:“这次可不是事,曾大人谨慎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对。好好地你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 怀德郡王一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好,当我是多管闲事好了!” 东方靖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该回京了。等咱们回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管咱们的事儿了,你又何必多想?”怀德郡王沉思了一下方才道:“得也是,算了,本王睡觉去了!”完也不跟高阳郡王打招呼,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看的东方靖忍不住摇头道:“怀德王弟年纪还,脾气难免有些冲。王兄莫要介怀。” “?”高阳郡王有些不以为然,“无衣公子那样的才叫年纪,罢了,谁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本王懒得跟他计较。会去歇着吧。” “是,王兄。”东方靖道。东方靖站在原地,看着高阳郡王进了门方才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旁边的房间里,怀德郡王一进了门,脸色立刻变阴沉了下来。本就黝黑的房间里,仿佛自有一双眼睛里闪烁着骇人的光芒和生气。许久,方才听到房间里传出怀德郡王咬牙切齿仿佛充满了怨毒地声音,“陆离!柳浮云…高裴,你们竟敢坏本王的事儿!本王定要你们的命!”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四十五章 夜袭(二更) 第四十五章 夜袭(二更) 第四十六章 苏会首的病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六章 苏会首的病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六章 苏会首的病 (( ))第二天中午,古塘县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众人便浩浩荡荡的回京取了。 跟着他们回京的还有一大串被关在囚车里的犯人,其中就包括古塘县令于敏光以及飞羽营的那位卢将军。至于突然空出来的县令之职,只能由县衙中一个跟这些事没什么牵扯的县丞暂代了。那县丞也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吓得不轻,即便是升官了也没有什么喜悦之色,指天发誓一定在新的县令大人到来之前好好打理古塘的一切事物,绝不敢怠慢徇私云云。 临走时,谢安澜也托请县丞去临县找到那三位被他救走了的姑娘,跟这些被救下来的姑娘一起好送她们回家。县丞也是一脸认真的应了,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让人去将那几个姑娘接回来查明了身份原籍之后送回家。谢安澜想了想,还是告诉县丞,请他转告那些姑娘,她们以后有什么困难可到京城谢宅找谢无衣。看着县丞一脸不解的表情,谢安澜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什么。 这个世道的规矩或许没有她刚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以为的那么严苛,但是对于一些自诩书香门第,清誉重于天的人家来,只会比她以为的更加严苛。即便是在现代,寻常人家的姑娘在这种地方走一圈都要被人议论,更不用是这些人了。这些姑娘就算被送了回去,以后日子能好过的只怕也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他虽然无法给这些女子提供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给她们一个安身立命之处还是能够办到的。 回到京城,谢安澜立刻就被送回了家里养伤。陆离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连家门都没进就被曾大人叫去了衙门继续办公。古塘的案子错综复杂,后面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实在是不可能挤出时间来给陆离休假。 不过陆离还是以谢无衣孤身一人在京为由,直接让人将他送进了陆宅修养。也免得谢安澜带着伤还要两个府邸之间来回奔波,虽然隔得并不远但是能省则省总是好事。 听谢安澜回来了,西西欢喜的冲了出去。看到走进来的人正要开口叫娘亲却不由得愣了愣,“无衣哥哥?”不是娘亲么?西西有些疑惑地望着谢无衣,无衣哥哥和娘亲都是他最喜欢的人,但是好的娘亲呢? 谢啸月却没有这个顾虑,兴奋的冲到谢安澜脚边围着她打转。谢安澜含笑俯身摸了摸谢啸月的脑袋,惹得谢啸月嗷呜直叫。 “无衣哥哥,你来看西西么?”西西抱着谢安澜的腿仰头问道。 谢安澜笑道:“是呀,西西想不想无衣哥哥?” 西西点点头,“嗯,西西想无衣哥哥。”却还是忍不住偏过头往门外看,谢安澜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蹲下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娘亲要谢哥哥来陪西西玩儿,娘亲还有事哦。西西不能告诉别人娘亲不在家,知道么?” 西西郑重地点了点头,“嗯!” “乖孩子。” 西西认不出来人,芸萝却认得出来。看到谢安澜有些苍白的脸,芸萝忍不住红了眼眶,“少…公子,听你受伤了,伤的怎么样?芸萝给你炖了补品,你多吃一点就能早些好了。” “乖。”谢安澜笑道,“让你担心了。” 门外跟着方信有些奇怪地看着院子里这群人,心中暗道:“看起来公子跟陆家的人关系果然是不错,陆家不仅是孩子连丫头都跟他如此热络。” 陆英有些好笑地道:“方兄,现在你总放心了吧?谢公子跟我们四爷是在西江就有了的交情,这次又是因为四爷才受了重伤,在咱们家养伤总比在空空荡荡的谢宅要方便得多。至少还有人陪他个话不是?”方信沉默地点了点头道:“是我多虑了。” “这就对了。”陆英笑道:“方兄不妨先回去,看看这些日子谢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谢公子处理的。谢公子这会儿只怕要先去见少夫人,谢公子的房间咱们也早就准备好了,不用担心。” 方信想了想,还是点头。内院确实是不宜让外男踏入。陆府自然也没有需要贴身护卫随时跟着的地方,在京城公子基本上不怎么带护卫,他最大的作用倒是守着府邸和教导府中年轻人习武了。 “也好,那就有劳陆兄了。” “都是自己人,方兄客气了。” 之前谢安澜就吩咐过方信先回府,只是他有些不放心才跟过来看看。如此也不需要再告辞,方信直接跟着陆离转身出去了。 回到府中一下子便轻松了下来,谢安澜吃过了一顿芸萝让人精心准备的饭菜,沐浴之后搂着西西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西西早就不见了踪影。谢安澜记得西西朋友睡了没一会儿就睡不着起身抛了出去。床边只有谢灰毛百无聊赖地趴着慢悠悠地甩着自己的尾巴。 起身出门,院子里一身白衣的苏公子正坐在树下的石桌边上低头跟西西话。西西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舅甥俩倒是相处的十分和睦。听到开门声,苏梦寒抬头笑道:“睡醒了?”谢安澜有些歉意,“让苏会首久等了。” 苏梦寒摇头道:“我也是刚到不久,听你这次出门伤的不轻啊?” 谢安澜有些无奈,“苏会首消息果真灵通。” 苏梦寒把玩着手中折扇笑道:“我不仅知道你伤的不轻,我还知道柳浮云伤的也很重啊。看来你们这次去古塘当真是热闹的很,倒是有些后悔我当时没有跟着去了。不过…你分明是去找陆兄的,怎么他好好的回来了,反倒是你弄得一身伤?”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道:“点背呗。” 仔细看了一下苏梦寒的脸色,谢安澜皱眉道:“你的气色好像也不太好。” 苏梦寒神色微变,拍拍西西的脑袋示意身后的苏远带他到一边去玩儿。谢安澜坐下来,看着他道:“怎么了?” 苏梦寒苦笑着摇摇头,“瞒不过夫人的眼睛。这段时间身体确实是不太好。” 苏梦寒身体一直就不太好,不过他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如果他要在外人面前掩饰的话,一时半会儿确实是没有多少人能看得出来。谢安澜微微叹了口气,道:“流云会势力庞大,真的没有办法找找别的大夫了么?” 苏梦寒倒是想得开,“这些年找过的大夫不知凡几,若是无法也是命该如此。” 谢安澜皱眉,“你这到底是什么病?”总是看到苏梦寒咳嗽,谢安澜直觉应该是肺腑方面的疾病。但是她并不是专业的大夫,无法确认。 苏梦寒淡然道:“不是病,是伤。不过,伤救了大概也就成病了。” “伤?”谢安澜凝眉,“伤了心肺?” 苏梦寒淡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胸口挨了一箭,又在水里泡了两天受了寒,能活着就算是不错了。” 谢安澜叹息,这就真的有点棘手了。那样的伤就算是刚受伤的时候她也未必有办法更不用苏梦寒都已经病了好些年了。看着她蹙眉的模样,苏梦寒不由得一笑道:“夫人不必担心,已经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还是古塘的事情吧。” 谢安澜点点头也只得暂且放下,问道:“苏会首这是刚从高阳郡王府回来?” 苏梦寒点头道:“不错,倒是没想到高阳郡王出门打个猎,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谢安澜问道:“苏会首觉得,此事跟高阳郡王有关么?” 苏梦寒思索着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不过高阳郡王一回来就处死了一个宠妾。这人是去年下面的官员送给她的。” 谢安澜笑道:“送给他的?难道也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苏梦寒耸耸肩,“或许吧。” 谢安澜撑着下巴有些不解地道:“那些女子都是良家女子,那些人调教他们也只是为了钱。高阳郡王这样的人怎么会…怎么看都不像是跟他们一路的,这些人怎么敢将人送给高阳郡王?”苏梦寒挑眉道:“或许也有不是为了钱的呢?” 谢安澜扬眉,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苏梦寒道:“下面的官员给上面的人送钱送人都是常有的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这种暗地里拐卖良家妇女逼良为娼的事情未必就没有人知道。只是没有多少人在意罢了,拐的又不是自家的姑娘。高阳郡王这种人,就更犯不着用这些手段才能得到美人儿了。所以,这个宠妾应该跟那些被拐骗的姑娘没什么关系,而是送人的人跟古塘的事情有些瓜葛。事情闹得太大了,高阳郡王在摆脱关系,他应该已经猜出来幕后之人是谁了。” “怀德郡王,或者是理王?”谢安澜道。 苏梦寒笑道:“这个很容易查,只要查查那个宠妾是哪边的人送的就行了。” 谢安澜悠悠道:“苏会首希望是理王还是怀德郡王?” 苏梦寒低首一笑,“陆夫人认为呢?” 苏梦寒没有留下来一起吃饭,而是留下了一大叠的密信和卷宗就走了。谢安澜看着桌上的东西轻叹了口气,这些东西显然是要给陆离的。 第二天一早,谢安澜起身的时候陆离正坐在外间看那一堆苏梦寒留下来的东西。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来看向她,“醒了?伤好些了么?”谢安澜点点头,“除了肩膀上的伤重一些,别的都还好。” 陆离点点头,“那就好,若是不好,就找个大夫看看。” 谢安澜看着他眼睑下淡淡的青影,皱眉道:“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有休息么?” 陆离道:“二更后回来的,你已经睡了就没有过来免得吵醒你。” 谢安澜看了看天色,再看看陆离手边堆着的一摞已经看过的卷宗。那就是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了。 “再去休息一会儿,有这么着急么?” 陆离抬眼看她,有些无奈地摇头道:“等一会儿就要去衙门,今天可能要入宫见驾。” 谢安澜无话可,只能同情的看着他。当官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啊,越大的官儿越是如此。是不是睡得比狗晚她不知道,但是绝对起得比鸡早。陆离现在还不用上朝,等到他将来要上朝了,也是一样的待遇。 “苏会首给的这些,你怎么看?”谢安澜问道,这些东西她昨晚就看够了,即便是早就知道却也有些惊讶与苏梦寒消息的灵通。这些卷宗和密函里都是理王府的一些机密事情,外人是绝对无法得知的。由此可见,苏梦寒在理王府绝对是有眼线的。 陆离微微蹙眉道:“我有些明白前世苏梦寒是怎么弄得理王险些一败涂地的了。”流云会在京城的势力并不大,前世苏梦寒也没有投靠高阳郡王,却能弄得理王险些阴沟里翻船,虽然他自己也死了,但是陆离还是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苏梦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苏梦寒跟陆离还不太一样。陆离在朝,而苏梦寒在野。 “嗯?”谢安澜扬眉。 陆离道:“理王手下的谋士确实有点能耐,竟然能在怀德郡王不知道的时候将自己的事情渗透进怀德郡王暗地里的事情中去。如今只怕怀德郡王原本收下的那些人,除了几个确实知道怀德郡王身份的人,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主子到底是谁。如此一来,若有别的什么人以怀德郡王之名下令让他们办事,你他们办不办?如此一来,东方靖的好处不会少,但是风险却全部给别人承担了。” 谢安澜问道:“那你,铸造兵器的事情到底是谁的意思?” 陆离思索了片刻,道:“应该是怀德郡王,但是东方靖肯定也知道。管理红叶村的那个中年男人倒地是谁的人,还不好。” 谢安澜皱眉,“两个主子分账,难道怀德郡王都不会怀疑账目不对么?” 陆离摇头,点了点手中的账册道:“兵器铸造坊是怀德郡王的,但是,提供矿石和炭火的银钱却一份也没有流入怀德郡王手中。只是因为挨在一起,我们便本能的认为这些都是一家的。现在无论是红叶村的地契还是那个炭窑坊的契书,跟红叶镇有关的一切全部都被烧了。我们就只能去查怀德郡王的账目了。苏梦寒送来的这些…理王妃手下有一个庄子,每月固定有两千到五千不等的收入。还有这个,东方靖的外祖父家,每年有几笔来历不明共计不低于二十万两的收入。这些钱,最后都流入了东方靖的手中。” 谢安澜叹气,“没有证据。”最多也只能算是来历不明而已,随便找个理由是下面的人孝敬的,或者哪怕推个替死鬼出来是背着东方靖收了别人的好处,他们也无可奈何。 陆离点点头道:“确实,上辈子苏梦寒有着鱼死网破的决心跟东方靖死磕,东方靖手下必然伤亡惨重不得不出面。苏梦寒再将手里的证据甩出去,甚至有可能将原本属于怀德郡王的罪名都扣到了东方靖的头上。这也就难怪,当年东方靖刚缓过气来就出手对付怀德郡王了。”但是现在却不太可能了,至少暂时不可能。西西还活着,就算是为了西西,苏梦寒不到必死的地步绝对不会和东方靖拼命的,所以才将这些东西交给了陆离。 “可惜,最后东方靖还是逃脱了。”谢安澜道。 上辈子苏梦寒拼上了性命,即便是弄得东方靖差点一蹶不振,但是他到底没有被太初帝降罪,也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在了理王的位置上的。上辈子的东方靖,简直就像是里开了挂的男主角,经历波折却总有高人相助,最后稳稳地坐上了皇位,权利美人两不误。反倒是苏梦寒,穆翎,陆离这些人,怎么看怎么像是炮灰。 “那时候到底发生的什么事谁都不知道,不过我事后就觉得苏梦寒当时的布局太过仓促了一些。如果再仔细一点未必不能让东方靖永世不能翻身。苏梦寒当时应该是…没有时间了,出手和布局都十分突然而且仓促。”陆离淡淡道。 两人都想起了苏梦寒的身体,苏梦寒身体本就不好。前世有西西夭折的打击必然会更加不要,如果再出了什么意外,苏梦寒确实可能迫于无奈仓促出手,不久之后自己也跟着一命归西。 谢安澜有些扫兴,“这么,这次还是弄不死东方靖了?” 陆离有些意外,“我不知道夫人与东方靖有这么大的恩怨。” 谢安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恨他么?” 陆离不以为意,“求仁得仁,有什么可恨的?最后落到那般地步只能算我自己技不如人思虑不周罢了。” “陆四少当真是宽宏大量。”谢安澜不无讽刺地道。 陆离摇摇头,无奈地叹气道:“东方靖身后一定还有别的势力,他自己的势力我差不多了解,做不到那个程度。当然,在被苏梦寒打击之前的势力,或许我还是没能了解清楚。既然暂时打不死他就只好先静观其变了。打草惊蛇总是不好,特别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而且,陛下这次想要对付的是怀德郡王。” 谢安澜点点头,问道:“陛下跟怀德郡王什么仇什么怨?” 陆离道:“怀德郡王的父亲德亲王可是当年宫变之后唯一活下来的陛下的兄弟,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给怀德郡王留下。怀德郡王全然不顾宗室和朝臣的眼光跟柳家走的太近,只怕是引起了陛下的注意。之前还传陛下打算加封他的亲王,但是我们入京半年,你可曾听过这个传言?” 谢安澜摇摇头,都半年了还没有动静,昭平帝显然是改变了主意。 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谢安澜叹道:“事情太麻烦了,我听着就头痛。该怎么办你还是自己拿主意吧。” 陆离淡然一笑,摇摇头道:“你有伤在身,只需要安心养伤就好了。等到你伤势痊愈,这件事也该尘埃落地了。” “那就好。”谢安澜道:“看你这模样,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数了。” 陆离微微回眸道:“既然陛下想要对付怀德郡王,那么…这次的事情就让他全定了吧。” “东方靖岂非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谢安澜道。 陆离笑道:“毫发无伤?怎么可能?这次…东方靖至少也要折损收下四成收益才够全身而退吧?虽然比不得上一次,但是这次苏梦寒却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么?” 谢安澜点头同意,苏梦寒到底是西西的舅舅,只要还能活谢安澜无论如何也不希望他去跟东方靖同归于尽的。 完这些,陆离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道:“夫人回头有空,让人跟苏梦寒一声。我想请他喝杯茶,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商议才行。” “我知道了。” 陆离低头轻抚了一下她有些苍白的脸颊,“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 谢安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真的不是孩子! 陆离低笑一声,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含笑走了出去。 “……”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四十六章 苏会首的病 第四十六章 苏会首的病 第四十七章 御书房外的交锋(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七章 御书房外的交锋(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七章 御书房外的交锋(二更) (( ))陆离刚走不久,外面丫头就来禀告穆家大公子上门探望无衣公子。谢安澜立刻让人先请穆翎去大厅喝茶,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才出去见客。 穆翎还是第一次来陆家,之前听谢无衣派人告诉他要出京几天他还不以为意,毕竟谢无衣本身就有点神出鬼没,经常会找不到人。直到古塘的事情传回了京城,就连理王和高阳郡王几个王爷都跑过去凑热闹,穆翎才想起来谢无衣跟陆离交情不浅,所谓的出京只怕是去找陆离去了。穆翎处理了手边的事情想要过去看看的时候,谢安澜等人已经回京了。一回京,谢安澜就直接进了陆宅,只是让方信回谢家报了平安,穆翎也只好隔天早上才来陆家拜访了。 “穆兄,早啊。”谢安澜走进大厅,穆翎坐在一边喝茶。 看到他行动无碍的模样,穆翎这才放心下来,道:“听你受伤了,可严重?” 谢安澜摊手道:“看我这样就知道没有大碍了啊。” 穆翎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柳家浮云公子也伤的不轻,幸好如今宫里的贵妃还不知道。否则,你跟他一起出事的,不准贵妃会迁怒于你呢。”谢安澜有些诧异,“不至于如此吧?”她跟柳浮云一起出事,但是他们都受了伤啊。虽然柳浮云伤在腿上看上去比较严重一些,但是两人的伤其实也是半斤八两,又不是柳浮云残了而他毫发无伤。 穆翎摇摇头道:“人在高位坐久了,就很容易不讲理,你还是心一些的很。” 谢安澜郑重地点点头道:“多谢穆兄,我知道了。” 谢安澜有些懒懒地靠在椅子里,虽然觉得伤势并不严重但是若是一直这么直挺挺的端着对她来也还是有些累了的。旁边的丫头见状,不一会儿就取来了一个松软的靠垫给她靠在椅子里。芸萝姑娘可是特意关照过的,这位谢公子一定要心伺候。 穆翎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道:“你倒是自在。”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讪笑不已。 穆翎道:“看你没事我也放心了,最近事多我就不来看你了。等你伤好了再来找我一起吃饭喝茶吧。” 谢安澜也知道这两天京城里必定不太平,有些不放心地问道:“穆兄,你没事吧?” 穆翎挑眉,“我能有什么事儿?” 谢安澜想了想道:“这次古塘县的事情,影响只怕是不,你……” 穆翎莞尔一笑道:“你是理王?不用担心,就算理王被牵扯其中,短时间内也影响不到穆家。穆家出了那么多的钱,皇室还是要一些脸面的。”谢安澜点头道:“我相信皇家是不会对穆家怎么样的,但是皇家有些人可就不好了。”理王显然是要付出一大笔代价来破财消灾的,之前就已经将主意打到了穆家的东方靖若是遭受了损失只怕就更加不会放过穆家了。 穆翎了然地点头道:“无衣放心便是,为兄心里有数。”他跟苏梦寒私底下也有交情,有些消息自然还是很灵通的。之前是他没有防备,也没有怀疑过,现在既然有了防备之心,谁想要再割穆家的肉都不能不付出代价。 见他神态从容淡定,显然是成竹在胸的模样谢安澜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点了点头。 穆翎有些好笑,“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我怎么样也没有将自己弄得一身伤回来啊。” “…。”谢安澜无语,她到底要为了这一身伤被多少人嘲笑啊? 谢安澜与穆翎喝茶闲话的时候,陆离已经入宫觐见昭平帝去了。依然和上次一样,陆离奉旨被人领到御书房外的时候昭平帝还没有下早朝,于是只好继续等着了。觐见皇帝这事儿,特别是皇帝提前下了旨意召见的,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让皇帝等你的。因此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早到,宁可都等一会儿也不能迟到。陆离自然也是一样的想法,他对天子虽然没有太多一般人的敬畏之心,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如今人微言轻,没有必要为了这点事被人抓住把柄。 站在御书房外面,周围不远处都是手持兵器身披铠甲的大内侍卫驻守,寻常臣子到了这里连多动一下也不敢。陆离站在屋檐边上抬头妄想右前方,越过宫墙,是高大巍峨金碧辉煌的庞大宫殿,那里就是皇帝上早朝召见朝廷百官的地方。陆离知道那里的气氛现在一定不怎么轻松。 “修容娘娘。” 不远处有人恭声行礼,陆离侧首看去,就看到棠儿穿着一身红衣带着人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她身后的宫女手里还端着一盅像是补汤的东西,看到站在屋檐下的陆离棠儿脚步顿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了。 “见过娘娘。”陆离上前见礼。 棠儿嫣然一笑,“这位是?”仿佛从未见过陆离一般,陆离神色淡然,“微臣承天府通判陆离,奉诏前来觐见娘娘。” 棠儿摆摆手中的绣帕,道:“罢了,你们的那些我也不懂。看来陛下还没下朝,既然陛下不在,我就先回去了。” “恭送娘娘。” 棠儿转身要走,只是才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美丽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陆离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定暗金色,富丽堂皇的软轿正摇摇晃晃的过来。陆离一眼认出,在宫中能够如此张扬的不是柳贵妃是谁? 柳贵妃的软轿很快到了门前,一个侍女揭开帘子将柳贵妃扶了出来。一些日子不见,柳贵妃竟然比起之前更加消瘦了几分。虽然厚厚的脂粉依旧将面容修饰的精致美丽,但是站在青春年少,峨眉淡扫脂粉不施的棠儿面前的时候,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易的看出柳贵妃的衰老和憔悴。 这世上最难留住的不是金钱权势甚至不是美貌,而是青春。即便是再怎么美貌如花,四十岁女人和十八岁的少女之间的差别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看到一袭红衣俏生生地站在一边的棠儿,柳贵妃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修饰的精致美丽的手不由得扶上了腹部。如今她怀孕已经六月有余,肚子早已经显怀而且不。这几个月她消瘦的十分厉害,就显得那肚子越大的硕大,看上去让人觉得担心不已。 “见过贵妃娘娘。”众人齐声见礼。 柳贵妃轻哼一声挥手让众人齐声,冷冷地扫了棠儿一眼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棠儿笑容娇俏甜美,“回娘娘,陛下昨儿臣妾的汤做得极好,今早陛下连早膳都没用就上朝去了。臣妾有些担心呢,就炖了些汤送过来。” 贱人! 柳贵妃咬牙切齿,棠儿却仿佛没看见一半。这几个月她在柳贵妃手里也没少吃暗亏,若是换个人所不定都被柳贵妃给整死了。但是棠儿却是越挫越勇,何况如今柳贵妃身子不便,棠儿在她跟前倒是越发的应付自如了。跟何况,柳贵妃有孕在身,无法侍候昭平帝,昭平帝即便是宠爱柳贵妃却从未想过禁欲。棠儿虽进了宫,却并不像伺候一个半老头子,半数的时间倒是将昭平帝推给了后宫里别的嫔妃甚至劝他去皇后那里坐坐。棠儿生性聪慧,又得过陆离指点,对帝王心思掌控的竟然不输在朝为官十几年的老臣。不但没让昭平帝厌烦,反倒是觉得她识大体。 登记了二十多年,昭平帝倒像是现在才真正的享受到了三宫六院的后宫生活。 当然昭平帝和棠儿高兴了,柳贵妃却高兴不起来了。即便是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动怒,但是只要一想到棠儿那美丽如花的容颜,柳贵妃就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柳贵妃冷哼一声,道:“御书房是陛下处理政务的地方,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 棠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望着柳贵妃并不话。 柳贵妃心中又是一堵,棠儿的意思很明白:贵妃娘娘你不也一眼来了么? 柳贵妃指尖轻颤了一下,目光落到了站在一边的陆离身上。微微眯眼道:“这好像是…”她身边的丫头低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柳贵妃方才接着道:“这是陆探花?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离恭敬地道:“回娘娘,微臣奉陛下旨意前来觐见。” 柳贵妃点点头,“陆大人是人中俊杰,听陛下颇为看重?” “娘娘谬赞了,臣不敢当。”陆离垂眸道。 柳贵妃不以为然,昭平帝许多事情都会跟她,她当然知道昭平帝对这个陆离的看重。只是柳贵妃却始终看陆离不太顺眼,一个籍籍无名的子,竟然将柳家一众子弟的风头压得一丝不剩。就算是柳浮云,这些日子陛下提起的次数也不及陆离多了。 “陆大人谦虚了。”柳贵妃意味不明的道。 陆离垂眸不再话。 不远处,刚下了早朝的昭平帝快步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内侍都要跑着才能跟上,看他的神色显然心情非常的不好。看到御书房外面的众人,昭平帝沉声道:“贵妃和薛修容怎么在这里?”柳贵妃正要开口,昭平帝略有些烦躁的挥挥手道:“你们先回去,朕有要是要问陆离!” 柳贵妃脸色一僵,棠儿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并不多什么,微微一副悠然道:“是,陛下。臣妾告退。”连那盅汤都不提了,走的干净利落。柳贵妃还不想走,但是昭平帝却已经快步走进了御书房只留下一句话,“陆少雍,进来!” “是,陛下。”陆离对着站在阶梯下神色僵硬的柳贵妃拱手告退,转身走进了御书房里。御书房的门很快就在柳贵妃跟前关上了。 “娘娘?”柳贵妃身边的宫女看着她难看的脸色,有些战战兢兢地道:“陛下…或许是心情不好,听这两天出了什么大事儿,陛下一直都很忙呢。” 柳贵妃咬牙,低声道:“忙?忙还有空去姓薛的贱人那里?!” “娘娘…”宫女脸色发白,这是在御书房外面啊。 柳贵妃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沉声道:“我们走!” “是,娘娘。”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四十七章 御书房外的交锋(二更) 第四十七章 御书房外的交锋(二更) 第四十八章 天真的柳贵妃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八章 天真的柳贵妃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八章 天真的柳贵妃 (( ))御书房里,气氛半点不比陆离上一次觐见轻松。在殿中侍候的内侍宫女纷纷低头肃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陆离行过礼站起身之后便不再话,昭平帝也不急着开口,只是定定地打量着跟前的俊雅少年。良久,才听到昭平帝的声音在御书房里响起,“陆少雍,朕倒是看了你。” 陆离垂眸并不话,昭平帝似乎也没有想要听他话,只是继续道:“只是一趟寻常的出京巡查,你竟然就能牵扯出这么大的事情?”陆离拱手道:“启禀陛下,此时纯属意外,微臣不敢居功。”昭平帝挑眉,“哦?意外?既然如此你就将这个意外从头到尾给朕听听吧。” “是,陛下。” 陆离果然一丝不苟的将自己从离开京城之后的所有事情巨细无遗地对昭平帝了一遍。陆离话语速不快,偶尔还要停下来回答昭平帝提出的疑问,这一竟然就了大半个时辰。昭平帝脸上原本有些阴郁的神色也渐渐地舒缓了一些。等到陆离话,方才冷声道:“昨儿承天府尹将德亲王的令牌呈给了朕,这事你怎么看?” 陆离垂眸恭声道:“回陛下,当时微臣也在场,曾大人曾将那么令牌给臣看过。只是微臣眼拙,并不能分辨……” 昭平帝轻哼一声道:“没错,那确实是已故德亲王的令符。” 陆离住口不再话。昭平帝其实并不需要他提供什么意见,因为从很早开始昭平帝就已经有了决定,无论有没有发生古塘县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只是古塘的事情太过骇人听闻,令昭平帝感到有许多人和事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才表现的如此震怒,或者该是又惊又怒。 果然,昭平帝并没有再什么。只是道:“这件事交给承天府全权处置,陆离,不要让朕失望。” 陆离恭敬地垂首,“微臣遵旨。”陆离从袖中取出那块如朕亲临的令牌双手奉上,“多谢陛下信任见赐令牌,如今大事已了,臣该将金牌送还。” 昭平帝脸上闪过一丝满意,口中却道:“就凭一个承天府,在京城行事只怕还未必方便。这令牌就暂借你再用几日,等到此案了结之后再归还不迟。” “多谢陛下。” 昭平帝点点头,“稍后朕便会下旨令承天府主审此案,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陆离从御书房出来,依然跟上次一般被宫中侍卫带着出宫去。出了宫门陆离方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禁卫森严的宫门,心中有些好笑。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六品通判,昭平帝跟他如此示恩还特意跟他这些有什么用?难不成是盼着他心理膨胀,干出点什么狂妄自大的事情来将曾大人拉下马不成?可惜虽然姓曾的老狐狸经常将一堆棘手的事情推给他,但是他却同样需要这个老家伙做挡箭牌。他可不是柳浮云,就算现在曾大人下去了他也坐不上承天府尹的高位。跟别的官员比起来,这个老狐狸已经算是好相处了。 摇摇头,陆离转身朝着承天府的方向漫步而去。一个巧的蜡丸从他袖中划落到手心,陆离垂眸看着那巧的蜡丸唇边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想来…是终于有人要按捺不住了吧? 柳贵妃回到凤台宫中,毫无意外的砸了半个宫殿。吓得整个凤台殿的宫女内侍们跪了一地。柳贵妃气喘吁吁的坐在软榻中看着这满殿的狼藉,脸色惨白独子也开始隐隐作痛。宫女银叶跪到在她身边,吓得直掉眼泪,“娘娘!娘娘息怒啊!就算不问了您和陛下,也要为肚子里的皇子想想啊。太医了,你绝对不能再大动肝火了啊。” 柳贵妃脸色惨白,手指颤抖着恨声道:“要我怎么生气?!薛棠儿那儿贱人!陛下…陛下竟然会对那个贱人那么好!陛下…”想到伤心处,柳贵妃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陛下负我…。” 银叶吓得不轻,连忙扶住柳贵妃道:“娘娘,慎言啊。”不管陛下和娘娘私底下如何相亲相爱,过什么海誓山盟,但是这些话却绝对不能放到外面的,若是让人听去了,陛下不在意还好,若是陛下心中不悦以为娘娘心生怨怼,那就完了。 柳贵妃冷冷瞥了银叶一眼,咬牙道:“永春宫那个贱人!本宫要她不得好死!” 银叶心中暗暗叫苦,贵妃娘娘自从有了身孕状态一直就不太好。随着月份越大情绪变化也是极大,若是放在从前,娘娘如何会如此冲动。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宫中竟然出现了一个薛修容得了陛下的宠爱,这样下去,娘娘…… “娘娘!娘娘不好了!”门外,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进来道。 银叶脸色一沉,正要打断那宫女,柳贵妃却已经冷声道:“还有什么不好了?本宫现在就没有一处好的!!本宫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不好!” 那宫女跪倒在地上,颤声道:“回娘娘,太医刚刚诊出,长宁殿的王美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什么?!”柳贵妃只觉得心口一阵阵闷痛,眼前也阵阵发黑。立刻就要站起身来,肚子却突然抽动了一来,柳贵妃脸色一变还没站起身来就一头栽倒在软榻里。凤仪殿的宫女们顿时吓得一团乱,“娘娘!娘娘!” “快,宣太医!” “快去请陛下!” “娘娘!” 另一边的长春宫里,棠儿正站在窗口仔细的修剪花草。身后宫女内侍恭恭敬敬的侍候着,整个宫殿中宁静无声。如果半年前有人告诉她她有一天会像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般整日不是百~万\小!说聊天,就是弹琴跳舞,甚至还有闲情逸致修剪花草,她一定当那人是在百日做梦。但是理王府那段短期的训练显然还是有效果的,大部分时间她都能维持着一个宠妃该有的仪态和模样。 但是,这却并不是她喜欢的生活。虽然留在了深宫中,但是她也并不是和外面全无联系,陆离确实是兑现了承诺,义兄的身体虽然不能痊愈,但是确实并没有再恶化甚至是好了一些。但是想要真正完全解毒,她还是非赤血琉璃玉不可。可惜陆离那个混蛋,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她赤血琉璃玉到底该怎么找。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陆离根本就是骗她的,因为她这些日子在宫中也找过,根本没有半点线索。但是…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呢?只有这一个法子啊。 如果最后还是找不到…薛棠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就宰了陆离替义兄报仇! “娘娘。”一个内侍快步进来,低声道:“娘娘,出事了。” 棠儿挑眉,有些懒懒地抬起头来道:“又出事了?凤台宫?”棠儿觉得理王完全没有必要特意去针对柳贵妃,就凭着她那个使劲儿作的劲头,昨晚也能将自己给作死。 其实这是棠儿的错觉,柳贵妃就算脾气不好也不是神经病,如果理王没有送她进宫来,没有那么多的事情,柳贵妃纵然骄纵也不会失去理智到连自己的身体都顾不得了。所以,某方便来棠儿也算是居功至伟了。 内侍声道:“刚刚传出消息,长宁殿的王美人有了身孕,贵妃娘娘听了之后立刻就晕了过去。” “王美人?” 内侍点头道:“王美人是两个月前刚刚进宫的。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啊。上个月陛下陛下不是临幸过她么,没想到…”起这个,内侍也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同情那位王美人。在宫中呆久了知道的事情自然就多了。陛下到了如今这个年纪都还膝下无子,并不是因为陛下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而是孩子根本生不下来养不大。别的不,就是专宠六宫的柳贵妃,这次也不是第一次怀孕了。事实上据这已经是柳贵妃第四次怀胎了,最早的一次还是陛下还是个皇子的时候。上一次却是差不多与商妃同时怀孕,没想到不仅两个皇子没能活下来,最后连商妃也跟着去了。这宫里…简直就像是遭了诅咒一样。 “皇后的外甥女?”薛棠儿挑眉。 内侍点头道:“听是皇后娘娘嫡亲妹妹的女儿,不过王家这几年家道中落,否则也不会将家中嫡女送进宫来。”其实何止是王家,就是皇后的娘家甄家不是一眼的家道中落么?皇后娘家又如何?不得陛下看重还不如一个妃子的娘家看着风光。 薛棠儿嫣然一笑道:“皇后娘娘这次倒是下了血本了。” “娘娘…”内侍有些尴尬地想要提醒自家主子,在宫里许多话都不能乱。 薛棠儿也不在意,放下了手中的剪子走到一遍洗了手道:“既然如此,就去皇后娘娘那里道贺吧。” “那贵妃娘娘那里…” 薛棠儿嗤笑一声,“这会儿过去,不定她就要吐血了,到时候还是要怪在我身上。真是想不到,贵妃娘娘竟然是一个如此天真烂漫的人。” 没错,就是天真烂漫。当初陆离告诉自己这个词的时候薛棠儿只是嗤之以鼻,一个天下大名鼎鼎的宠妃,竟然被陆离认为是一个天真的。但是在宫中的日子越久,薛棠儿就越发的佩服陆离看人的眼力,那时候他甚至都没有见过柳贵妃。柳贵妃确实是一个天真的人,她竟然天真的相信一个皇帝是真心真意的爱着她的。她竟然也是一心一意的爱着皇帝的。正是有些好笑,真是有些好笑,这偌大的皇宫三宫六院这么多女人,竟然只有这个骄纵蛮横心狠手辣且不讨喜的女人是真心爱着皇帝的。 如果柳贵妃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她大概也就不会将自己气成这个样子了。 此时的柳家后宅,柳浮云正靠着床头上出神。往常总是深邃的目光落在窗户外面的精致的花园中显得有些空洞而悠远。只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眼中并没有窗外美丽的风景,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腿上的伤让他行动有些不便,柳浮云也没有拖着伤腿到处走动让人幸灾祸的兴趣。这个家虽然府邸堂皇,占地广阔仿若王侯府邸,虽然家里人丁兴旺,但是柳浮云却总是觉得冷清寂寞。这个家里总是那么浮躁,总是充满了敌意和争斗,其实远没有寻常人家来得自在。 浮云公子也并不是天生就如此强势,非要以弱龄压得一干兄弟姐妹抬不起头来。但是很的时候柳浮云就发现,如果他不这么做,在这个家里的日子真的不好过。他的那些所谓的兄弟并不会在意他们对付的可能是一个还未满十岁的孩子,他们只在乎他是柳家的嫡子,是将来要抢了他们的财产的人。 “暮儿。”一个雍容雅致的妇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面带担忧的望着他。 柳浮云回过神来,有些意外地道:“娘,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如今柳家的大夫人,柳浮云的生母,柳咸的继室。当年柳夫人嫁给柳咸的时候柳贵妃已经是皇子侧妃,当时的昭平帝为了抬高爱妾的娘家,替柳咸做主娶了出生书香门第官宦世家的柳夫人为继室。原本也没什么,虽然柳家身份低了一些,柳夫人娘家迫于皇子的压力也只得将女儿嫁了。但是谁知道昭平帝登基之后越发的专宠柳贵妃提携柳家,甚至气死了李皇后冷落继后,提起柳家和柳贵妃,人们想到的几乎就是妖妃佞臣四个字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以此为荣的,至少柳夫人的娘家就受不了,因此昭平七年皇帝为柳贵妃兴建凤台宫的时候柳夫人娘家终于受不了京城的流言蜚语辞官,然后火速的将全家搬离了京城保全了自己书香门第的名声。 至于柳夫人和柳咸,从来就没有什么话能到一起去。这么多年,柳夫人也只有柳浮云这一子也明了夫妻俩感情很一般。平时柳夫人总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吃斋念佛或百~万\小!说静养,柳家的大事务都是交给二房的夫人再管的。 柳夫人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儿子满身伤痕眼中带着疼惜,“好好地出去一次,怎么又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柳浮云笑道:“母亲这么,倒像是孩儿京城受伤似得。” “你…”柳夫人摇摇头,叹气道:“上次伤了手,这次又伤了腿你还好意思。暮儿,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成家,你……” 柳浮云摇头,“母亲,三嫂才刚过世不久…” “那是老三造的孽,管你什么事?”柳夫人没好气道。 柳浮云摇头道:“公主是君,柳家是臣,公主因柳家而死,无论如何为公主守孝一年也是应该的。” 柳夫人一愣,蓦地苦笑道:“在这种地方呆久了,我也变得…暮儿,娘真后悔当初没有让你跟着你外祖父离开京城。” 柳浮云淡淡一笑对母亲的话并不以为然,若是想要带着他一起,外祖父一家只怕也走不出京城了。柳夫人轻叹一声道:“母亲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母亲只盼着你能好好地。暮儿如今心中可有中意的姑娘了?”柳浮云一怔,好一会儿方才慢慢摇了摇头。 柳浮云不解,“我仿佛听暮儿中意沈家的姑娘,只是那姑娘好像是对穆家大公子中意。感情之事,不可强求。” 柳浮云哭笑不得,“母亲,真的没有。”他确实是对沈含双有些另眼相看,倒是若对她有多深的男女之情,却不见得。沈含双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子之一,只是她的心也比寻常女子要大得多。如果当初的定亲没有意外,柳浮云并不介意娶她。但是现在柳浮云已经看的清楚,沈含双绝对不是甘心只做一个内宅命妇的女子,柳家已经够乱了,这样的女子柳家消受不起。 “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柳浮云坚定地道。 柳夫人打量了他良久,只能叹了口气无奈的放弃了。伸手拍拍儿子的道:“罢了,娘不问你。柳家这些事,你能做便做,不能就算了吧,你父亲的儿子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柳浮云沉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话。 门外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柳家的管事出现在门外满头大汗一脸焦急,“十三公子!” “出什么事了?”柳浮云皱眉。 管事道:“十三公子,刚才宫里传来消息,贵妃娘娘昏过去了。” 柳浮云皱眉,“怎么会?” 管事看了一眼柳夫人低声道:“听…宫中王美人有了身孕。”闻言,柳夫人原本温婉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神色,冷声道:“暮儿刚受了伤动弹不得,你这时候来跟他这些有什么用?” 管事有些为难,还是道:“老爷问公子能不能入宫去看看贵妃娘娘,也劝劝她。贵妃娘娘也就能听得进十三公子的话了。” “给我滚!”柳夫人终于怒了,“滚出去!我儿子因为柳家这些破事已经被砍了一根手指,你们还想让他连腿都好不了么?滚出去!”皇宫之中除了皇帝皇后和高位的妃子能用步撵,任何人入宫都是要走过去的。大夫早就过了,柳浮云的腿受伤之后就没有好好医治,如果不想以后有什么后遗症的话,十天之内最好不要下床。 管事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几步犹豫地看着柳浮云和柳夫人。柳夫人还待什么,却被柳浮云一把抓住,“母亲,我去。” “什么?!”柳夫人脸色一变,“暮儿,你疯了么!你的腿还要不要了?” 柳浮云淡淡一笑,安抚着母亲道:“母亲放心,我心里有数。儿子也不想将来瘸着腿见人。” 柳夫人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将你生在柳家,是不是娘错了?” “母亲得这是什么话?”柳浮云道:“母亲回去歇着吧,孩儿没事。” 柳浮云含恨扫了那管事一眼,“你回去告诉柳咸,若是暮儿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他的!” 管事连忙退了出去,往日见到大夫人总是冷冷淡淡却从不发脾气的模样,没想到发起火来竟然如此可怕。 陆离并不知道他离开皇宫之后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回到承天府打开那可蜡丸,封在里面的的纸片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自己。陆离看完之后直接将纸条揉碎了扔进了旁边的香炉里。看着香炉中青烟缭绕,陆离若有所思地笑道:“东方靖,你未免太着急了一些。” 或许不止是东方靖一个人着急,皇后的娘家甄家,高阳郡王府,怀德郡王府,流云会,穆家,甚至还有许许多多从未崭露头角的人家,谁不着急呢?如果柳贵妃真的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子,多少人的计划和布局都要被打破啊。现在因为古塘的事情,承天府处理土地兼并的事情几乎停摆,所有人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想起柳贵妃和她的孩子来了。 “陆大人。”门外,有衙役的声音响起。 陆离抬起头来,“进来,有什么事?” 衙役恭声道:“回大人,曾大人令的禀告大人一声,宫里出事了。大人刚从宫里出来…” 陆离问道:“什么事?” 衙役道:“好像是柳贵妃突然晕过去了,柳家那位浮云公子已经入宫去了。” “柳浮云?”陆离有些意外,“他不是受了重伤么?” 衙役点点头,“是啊,所以大人才有些担心啊。”连养伤的柳浮云都进宫去了,可见事情不。若是柳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只怕是一大群人要倒霉了。 陆离淡淡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替我谢谢曾大人。也请曾大人放心,宫里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他连话都没有跟柳贵妃两句,更何况他在御书房里待了近一个时辰,柳贵妃要出事早出事了。所以这事怎么看都跟他没有什么1关系,不过…跟薛棠儿有没有关系就不好了。 “是,大人。”听陆离没关系,衙役也松了口气,连忙退了出去。 陆离还没来得及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外又有人来禀告,“怀德郡王有请。” 陆离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冠便出门往怀德郡王府去了。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四十八章 天真的柳贵妃 第四十八章 天真的柳贵妃 第四十九章 破罐子破摔?(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九章 破罐子破摔?(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四十九章 破罐子破摔?(二更) (( ))怀德郡王并不是个喜好宾客的人,所以京城里到过怀德郡王府的人并不多。陆离虽然孤身前往怀德郡王府,但是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只要怀德郡王还没疯,他就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安分守己,或许还能替自己争取到几天转圜的时间。如果陆离进了怀德郡王府却出不来了,只怕怀德郡王府当天就要被承天府给抄了。 整个府邸空荡荡的显得有几分冷森,怀德郡王正在一处水阁里与姬妾寻欢作。 陆离挑眉,这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还是破罐子破摔? 听到下人的通禀,怀德郡王这才回过头来看向站在水阁门前的陆离笑道:“原来是陆大人啊,随便坐。” 陆离踏入水阁,淡淡点头道:“多谢王爷,不知王爷召见所为何事?” 怀德郡王懒洋洋地靠在一个容貌妩媚的女子怀中盯着陆离打量。陆离也不着急,坐在一边任由他看着。好半晌,才听到怀德郡王嗤笑一声道:“陆大人这次立了大功,不知道皇帝陛下可有什么赏赐?”陆离淡定地道:“微臣不过是做的分内之事,并没有什么值得陛下赏赐的地方。” “哈?”怀德郡王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推开了身边正俯身喂自己喝酒的美女坐起身来,道:“哦?陆大人在古塘县破获了那么大一个兵器铸造坊,这两天军中朝中皆不得安宁,这么大的事情原来在陆大人眼中并不算什么大事儿?” 陆离道:“这些都只是臣的分内之事。” “好一个分内之事!”怀德郡王终于有些怒了,死死地盯着陆离道:“陆大人,让人暗中在本王府外布下兵马监视,也是你的分内之事?” 陆离有些意外的挑眉,原来是已经发现自己被监视了么?不过,这可跟他没什么关系,监视怀德郡王府的人可不是他派去的。 “这个臣不知道王爷得是什么。”陆离道。 怀德郡王冷笑,“现在否认也没用。” 陆离摇头道:“王爷想多了,臣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官,京城里的兵马王爷看哪一个是微臣能够调动的?” 怀德郡王又不是麻木不仁的傻子,从在红叶村开始他就感觉到了不好。只是开始还存着一份幻想,等到他想逃的时候就发现羽林营的兵马总是有意无意的拦着他。等到回京之后,这种情况就更甚了。更何况,逃走了他又能去哪里?他一个从锦衣玉食的郡王,让他从此隐姓埋名落魄天下他也受不了哪个苦。 怀德郡王心中的纠结陆离能猜到几分,但是他不明白的是这个时候怀德郡王找他干什么?难道是打算拿他泄恨或者是拿他威胁朝廷?无论是哪一个效果都不会太好才对。 “不知王爷召微臣前来,所谓合适?”陆离问道。 怀德郡王盯着他道:“皇帝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忠心耿耿?” “为君尽忠,岂非为人臣子本分?”陆离道。 怀德郡王冷笑,“是么?陆大人可真是个忠臣,可是有人却不是这么告诉本王的。本王听,如今宫中那么薛修容,跟陆大人是认识的?” 陆离眼眸一沉,神色却依然从容淡定的回望怀德郡王。 见他如此,怀德郡王倒是有些放肆的大笑起来,“陆离,你好深的心思。你跟薛修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若是陛下知道了此事,还会不会觉得你是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如果宫里那位贵妃娘娘知道了此事,柳家会如何对你?啊,本王想起来了,柳家跟你的关系本来就不太好。难不成你原本就是为了对付柳家?” 陆离淡淡道:“王爷的这些消息,听起来不像是自己打探到的。”如果是怀德郡王自己打听的,就应该知道真正跟薛棠儿有关系的人不是他,而是理王。 怀德郡王眯眼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旁人什么就姓什么,难怪一败涂地而不自知。”陆离道。“ “放肆!”怀德郡王勃然大怒,目光恶狠狠地盯着陆离。 陆离唇边勾起一抹嘲弄地笑意,道:“难道不是?真可怜德亲王一代英杰,好不容易熬过了当年那场宫变,却留下了这么一个无能地继承人。如今看起来,怀德郡王府只怕是也将消散于世间了。” 怀德郡王怒道:“陆离,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陆离垂眸道:“王爷想要杀我有什么难的?既然如此,本王怎么不动手?” 怀德郡王咬牙,他当然不能现在动手。现在皇帝还没有对他动手,不管是因为证据还没收集完还是有什么别的顾虑,总算是给了他几天可以转圜的余地。一旦他对陆离动手,承天府立刻就能找到理由上门,到时候才是真的完了。 陆离有些同情地看着他,“王爷何必呢,陛下既然对王爷动了心思,其实无论如何王爷都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凭什么?!”怀德郡王终于忍不住怒吼道,“他凭什么高高在上的坐在皇位上?这些年出了宠爱姓柳的那个女人他做过什么?当初那么多叔伯因为他而死,就连我父王都他做了什么?那个昏君!他凭什么安安稳稳的享受一切!” 陆离垂眸,不去看已经出离愤怒的怀德郡王。心中暗道:当年那场宫变是怎么回事还不好呢,怎么可能所有的人都是因为昭平帝而死?只怕是有不少人是想要昭平帝死吧?至于昏君么陆离倒是没有觉得昭平帝有多昏庸,最多也就是比较随心所欲而已。古往今来比他荒唐的皇帝多了去了。就算是怀德郡王上位,也未必就比昭平帝好到哪儿去。 不过怀德郡王竟然有这么大的怨气倒是出乎陆离的意料之外,按真的要有怨气的话也应该是曾经经历过那场宫变的高阳郡王才对。就连东方靖那时候都太了,只怕也没有什么切身的感受吧。 旁边的两个女子早就被如此暴露的怀德郡王吓得跪在一边簌簌发抖。 等到他发泄完了怒火,陆离方才问道:“所以,王爷是承认古塘县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做的了?” 怀德郡王冷冷一笑道:“陆大人不是了么,陛下竟然已经对本王动了心思,本王无论如何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那陆大人还有什么可问的?” 陆离道:“红叶村的所有地契和资料都被于敏光给毁了,郭威到现在都还没有开口。其实原本承天府即便是怀疑王爷,也是抓不到什么把柄的。”怀德郡王脸色微变,紧紧地盯着陆离,只听陆离继续道:“但是那天晚上的刺客,却留下了一块属于德亲王的令牌,王爷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怀德郡王顿时脸色铁青,双眸喷火。 已经得如此清楚,他哪里还能不明白?他被人算计了!那天他确实安排了人去杀人灭口,但是却绝对没有给过任何人他父王的令牌。在飞羽营的包围之下杀人灭口本就是个危险的事情,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恨不得毁于一旦,更何况是恰巧带着这么一块令牌? 陆离继续道:“是否有人告诉王爷,下官与薛修容是旧识,只要王爷以这件事做要挟,不定下官就能够设法放王爷一条生路?王爷既然自诩了解下官,就当听过下官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若真有此事,比起被王爷要挟,杀人灭口才更符合下官的行事吧?” “杀人灭口?”怀德郡王不屑地瞥了陆离一眼。仿佛是在:就凭你? 陆离摇摇头不去与他讨论自己是不是有杀人灭口的能力,只是道:“王爷若是觉得给你这个消息的人是真心为你好,不妨先将这个消告诉陛下看看。” “你当真不怕,还是装模作样?”怀德郡王怀疑地盯着他道。 陆离笑道:“王爷多虑了,下官只是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至于薛修容是谁的人王爷若是还有时间的话,不妨让人好好调查一番。”不过看起来怀德郡王可能是没有这个时间了。陆离站起身来,道:“王爷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请恕下官先行告辞了。待得太久,我怕门外的人忍不住冲进来。” 怀德郡王冷沉着脸也没有阻止,陆离拱手告辞,转身走出了水阁。 水阁里,怀德郡王靠在榻边垂眸思索着什么,脸上的神色阴沉不定。一个女子靠上前去,娇声道:“王爷” “滚!”怀德郡王一把推开她,厉声道。 外面,陆离不紧不慢的朝着大门外走去,面上的神色却渐渐地有些阴沉了起来。是谁告诉怀德郡王他和薛棠儿有关系的?东方靖?不可能,东方靖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真要查起来,薛棠儿和东方靖关系才是最明显的。那么对方是怎么将他和薛棠儿联系到一起去的?真有什么证据不太可能,除非薛棠儿自己反水。难道只是猜测或者纯粹的胡八道?这样对对方又能有什么好处?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四十九章 破罐子破摔?(二更) 第四十九章 破罐子破摔?(二更) 第五十章 禁足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章 禁足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章 禁足 (( ))陆离刚刚出了怀德郡王府,陆英就迎了上来。他奉少夫人之命去衙门找自家四爷,却听四爷去了怀德郡王府的时候,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别人不知道,但是陆英身为陆离的贴身侍从兼心腹,又是这次从古塘替陆离传信的人自然知道不少事情。四爷手无缚鸡之力,却连一个侍卫都不带的去了怀德郡王府,万一怀德郡王恼羞成怒或者干脆想要同归于尽,那四爷可就…。 “四爷!” 陆离正在思考之前的事情,看到一脸激动的陆英挑了下眉,“你怎么在这儿?” 陆英连忙道:“少夫人让我来告诉四爷一声,苏会首请四爷过府一叙。” 陆离点点头道:“知道了。你…”陆离停下脚步看了陆英一眼,道:“你去理王府传个信。” “理王?”陆英一怔,陆离低声在他身边低语了几句方才道:“去吧,现在就去。” “是,四爷。” 吩咐完陆离,陆离便转身漫步而去了。陆英摸着额头有些为难。他应该先送四爷回去还是先去送信?看看陆离越见远去的背影,还是决定听从四爷的吩咐先去办事比较好。 陆离悠悠然地去和苏梦寒叙旧了,皇宫里此时却是已经乱成了一团。柳贵妃突然昏迷不醒,不仅惊动了昭平帝和皇后,整个宫中的嫔妃们都被惊动了。所有人都聚集在凤台宫外面等候着消息,只是不知道他们心中更喜欢柳贵妃早些平安醒来还是就此一命归西比较好。 柳浮云走近凤台宫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凤台宫外面聚齐了三宫六院的嫔妃倒是比平时宫中宴会还要齐全一些。柳浮云的目光第一眼便落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薛棠儿身上,她穿着一身桃红衣衫,容貌在所有的妃子中并不算最美,但是却总是能让人第一眼就看到她。与那些此时都眼睁睁的盯着凤台宫宫门的嫔妃不一样,她只是有些慵懒地靠着一座汉白玉的石雕灯柱,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问道。她也是这些人中第一个看到柳浮云的,微微挑了下眉似乎没想到柳家的十三公子竟然狼狈如斯。 普通人在宫中不能坐轿更不能骑马,所以从宫门口到凤台宫的这段路柳浮云只能自己走过来,最多也就是身边的人扶着他一些罢了。腿上的伤才不过两三日,还有身上的累累伤痕,柳浮云现在的模样确实是有些狼狈。 进了凤台宫大殿,昭平帝正焦急地在大殿中来回踱步。另一边,皇后安静的坐着,看着昭平帝如此模样只是垂眸掩去了眼中的嘲讽。 “陛下,柳家十三公子求见。”门外,内侍恭声禀告道。 皇后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柳家的消息倒是传得快,不是浮云公子伤着么?” 昭平帝看了皇后一眼,淡淡道:“贵妃素来疼爱浮云,浮云这个时候能赶过来也是孝顺。” 疼爱?孝顺?皇后心中嗤笑,不过是柳贵妃自己生不出来孩子罢了。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还会如此疼爱柳浮云? “让他进来。”昭平帝沉声道。 片刻后,柳浮云从外面走了进来。昭平帝看到步履有些不稳的柳浮云楞了一下,道:“浮云的伤可还好?” 柳浮云恭敬地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一切安好。不知姑母如何了?” 昭平帝叹了口气道:“太医还在里面,你姑母还没有醒。你有伤在身起来坐下话吧,这次在古塘你也是立下了大功,等回头案子结了,朕定然重重嘉奖。” “多谢陛下。”柳浮云起身拱手道。 一个太医从里面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陛下!” 昭平帝问道:“贵妃如何了?” 太医道:“回陛下,贵妃娘娘怒极攻心动了胎气才会昏迷不醒。医女正在为娘娘施针,想来过不了多久娘娘就会醒来。只是…。” “只是什么?” 太医不敢抬头看昭平帝,低声道:“只是娘娘年事已高,这一胎实在是有些艰难。娘娘如今脾气烦躁易怒,实在是危险的很啊。” 昭平帝皱眉道:“不是,女子有了身孕性子都会有些烦躁不安么?”太医道:“却是如此,但是娘娘身体本就不好,还不能静心养胎。如今娘娘已经有了产之像,臣等虽然竭力保胎,但若是娘娘依然不能自控,只怕是……” 昭平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务必要竭尽全力保住贵妃和皇儿平安,若有什么闪失,你们就去与真的皇儿作伴吧!” 太医吓得浑身一颤,连忙道:“臣等定接竭尽全力!”只是柳贵妃的身体实在是不太观,就算是竭尽全力,最后能不能成还不好啊。 大殿中气氛有些凝滞,昭平帝脸色阴沉的坐在主位上,见他如此皇后也不敢多什么。 好半晌,昭平帝方才厉声道:“将凤台宫侍候的人都给朕带过来!” 片刻后,凤台殿侍候的内侍宫女都被带了上来,领头的便是柳贵妃的贴身宫女银叶。 昭平帝冷声道:“朕让你们好好侍候贵妃,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既然没用,还留着你们做什么?” 众人跪到在地上,听了昭平帝的话身子都软了,连呼陛下饶命。昭平帝冷哼一声道:“好好地,贵妃为何会怒极攻心?朕不是交代过,宫中任何人都不得忤逆贵妃,须得事事顺从,令贵妃心情舒畅才是。” 银叶朝着昭平帝磕了个头,道:“陛下明鉴,奴婢们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忤逆贵妃娘娘啊。” “既然如此,贵妃为何动怒?”昭平帝问道。 银叶心中暗暗叫苦,难道要贵妃是因为听王美人怀孕了才气晕过去的?犹豫了片刻,银叶还是选了另一个听起来比较容易接受的原因,道:“回陛下…贵妃娘娘早前去御书房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薛修容,言谈有些不愉快。回来之后,娘娘就……” “棠儿?”昭平帝皱眉,虽然昭平帝最爱的始终是柳贵妃,但是除了柳贵妃,在一众嫔妃中他最喜欢的却是棠儿。棠儿年轻,美丽,性格开朗,活力十足,这些都是柳贵妃甚至是昭平帝自己已经没有了的。但是若棠儿在昭平帝心中能够与柳贵妃相提并论,那却是不可能的。昭平帝沉声道:“宣薛修容进来!” “是,陛下!” 棠儿被昭平帝召见的时候并不觉得意外,从容自若的跟着内侍进了凤台宫。身后是一众嫔妃同情的目光。这段时间整个宫中最受宠的就是棠儿,也不知道柳贵妃那贱人又出了什么花招,只怕薛修容是逃不了好了。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只不过从前那些妃子若是受宠,一般过不了多久就被柳贵妃给弄得生不如死了。这次薛修容已经算是挺得最长的人,有人忍不住怀疑不定柳贵妃根本就没有昏倒,而是故意想要陷害薛修容的。 只是虽然这么想,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什么。柳贵妃独宠后宫二十多年,给这些女人带来的阴影太深了。 “臣妾叩见陛下。”棠儿走进殿中盈盈一拜,“见过皇后娘娘。”殿中坐着三个人,昭平帝,甄皇后,柳浮云。 昭平帝冷声道:“薛修容,贵妃跟前银叶你曾在御书房外顶撞贵妃?” 棠儿脸上露出适时的惊讶,道:“陛下何处此言,方才在御书房外臣妾与贵妃娘娘连一句话都没有,何来顶撞?当时不仅御书房外的侍卫在场,还有一位奉诏等待陛下召见的大人也在,还请陛下明鉴。” 昭平帝知道她得是陆离,其实昭平帝本身并不太相信棠儿会当众顶撞柳贵妃,不仅是因为棠儿平时是个恭谦守礼的女子,更是因为棠儿是个聪明人,当众顶撞贵妃对她并么有任何好处。 昭平帝目光落到了银叶身上,目光微冷。 银叶吓了一跳,连忙道:“陛下明鉴,娘娘确实是从御书房回来之后便心情不好,乃至大动肝火才晕过去的啊。” 棠儿抿唇一笑道:“陛下明鉴,臣妾觉得娘娘未必便是因为怒火攻心才昏过去的。” “哦?”昭平帝挑眉,“薛修容还懂医术?” 棠儿摇头笑道:“臣妾哪里能懂这个呢,不过…臣妾只是觉得,既然没有人招惹娘娘,贵妃娘娘总不至于好端端的自己就生气了。所以臣妾想啊,娘娘不定是因为喜事太过高兴才晕过去的。” “喜事?喜从何来?”昭平帝问道。 棠儿道:“听长宁殿的王美人有了身孕,陛下竟然不知道么?贵妃娘娘定是知道皇子将要有个弟弟了,心中欢喜一时情难自已才晕过去的。” “……”因为知道皇子有了弟弟高兴的情难自已?众人目光诡异的看向笑眼盈盈的薛棠儿。柳贵妃若是有这种气度,陛下就不会这么多年还膝下空虚了。 皇后微微勾唇,低声道:“陛下政事繁忙臣妾也不敢让人打扰,就还没来得及禀告陛下。王美人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倒是没想到竟然整个宫里都知道了。” “王美人?有了?”昭平帝有些茫然,其实他压根记不得王美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倒是隐约记得上个月确实去过一次长宁殿。皇后微笑道:“可不是么,还要恭喜陛下。薛修容得倒也不算错,如今宫中两位妃子有孕,也算得上是双喜临门。臣妾这个做皇后的,总算是对得住东陵皇室的列祖列宗了。”着,皇后还拿起帕子摸了摸眼角,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 听了这话,昭平帝也有些不自在以及淡淡的喜悦。 人心是会变得,年轻的时候昭平帝对子嗣并不怎么在意。更何况他少年时在宫中生活何等艰难,皇子之间的斗争更是腥风血雨。他喜爱柳贵妃,自然希望自己的皇位将来是由柳贵妃所生的孩子来继承。所以早些年一直没有孩子他也不太在意。早晚有一天,他和容儿会有一个聪明伶俐的皇儿的。但是这样的期望在六年前柳贵妃第三次产的时候被打破。 这几年下来,后宫中更是连怀孕的人都没有。眼看着自己年过四十,昭平帝对皇子的渴望也就与日俱增了。这次柳贵妃再次怀孕,昭平帝欣喜若狂。但是柳贵妃年纪已经不了,能不能平安生下皇子也是未知之数。所以,王美人现在有了身孕确实是一件好事。昭平帝心中暗道,万一贵妃的孩子最后还是保不住,就将王美人的孩子过继到贵妃名下,也可安慰贵妃的丧子之痛。 想到此处,昭平帝突然想起了五年前失踪的那个孩子。现在…那孩子只怕是真的已经不在了吧。 在场的众人并不知道昭平帝在想些什么,皇后心中还是有几分紧张的。如果陛下依然不看重这个孩子,那么王美人和孩子是绝对活不到平安生下来的。但是很快,昭平帝便笑着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一件好事,既然如此,皇后就好好照顾王美人吧。” 皇后心中一喜,“陛下既然这么,臣妾便将王美人接到凤仪宫好好照料。”只要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她也能又一个孩子了。 昭平帝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臣妾替王美人谢过陛下。”往后笑道。 薛修容笑道:“恭喜陛下。” 昭平帝看着薛修容想了想道:“虽然此事与你无关,但是贵妃如今身子重,爱妃就多包容一些。这些日子,就好好地待在永春宫吧。”一句话,就将薛棠儿禁足了。但是坐在一边的柳浮云声色却微微变了变,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之意。 薛棠儿却半点也不觉得难过,盈盈一拜道:“臣妾遵旨。” 见她如此懂事,昭平帝倒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道:“前些日子南方进贡了一些玩意,回头朕让人给你送去,免得你无聊。” 薛棠儿俏生生地道:“臣妾谢过陛下。” 里间,太医快步走了出来道:“陛下,贵妃娘娘醒了。” “太好了。”昭平帝闻言立刻起身朝着里间走去,皇后想了想也连忙跟了过去。大殿中只剩下一群宫女内侍以及柳浮云和薛棠儿。薛棠儿笑吟吟地看着柳浮云,“浮云宫,告辞。” “修容娘娘,慢走。”柳浮云淡淡道。 题外话 么么哒今天起晚了,一更比较少。下午二更走起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五十章 禁足 第五十章 禁足 第五十一章 如假包换(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一章 如假包换(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一章 如假包换(二更) (( ))内殿里,柳浮云恭敬的送走了昭平帝。望着正倚坐在床边面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的柳贵妃,柳浮云心中有些黯然。 “暮儿,你还伤着,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下陪姑母话。”柳贵妃对着柳浮云招招手笑道。 柳浮云走到放在床边不远处的椅子里坐了下来,看了看柳贵妃欲言又止。柳贵妃却并没有看到柳浮云的神色,她依然还沉浸在昭平帝刚刚给她承诺的欢欣之中。有些消瘦的脸上一扫之前的郁气和愤怒。陛下了,就算王美人将来真的生下来孩子也会记在她的名下,到时候王美人怎么样还不是任她处置?不定王美人生下的就是一个丫头呢,就算是皇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侍候她儿子的! “陛下果然还是真心对本宫好的。”轻抚着腹部,柳贵妃笑容带着几分甜蜜。 柳浮云蹙眉,看着还满心欢喜的姑母。 姑母这些年在宫中当真是被陛下给宠坏了,王美人已经进了皇后的宫中,还是皇后的外甥女。甄家这些年确实是落魄了不假,但是皇后毕竟是皇后。皇后母仪天下多年未能有子,不是皇后不能生而是贵妃拦着不让陛下去皇后那里。这是满朝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一旦王美人生下健康的龙子,只会记在皇后名下,而不是贵妃名下。陛下已经年过四十还没有子嗣,记在贵妃名下只怕朝中大臣们还不放心不定什么时候皇子就又没了呢。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姑母现在闹着要杀了王美人,那才是大麻烦呢。拖得过一时算一时吧。 不过,柳浮云并不知道,柳贵妃带给他的麻烦并没有因为昭平帝的安抚而消失。只听柳贵妃沉声道:“暮儿,你替姑母除掉姓薛的那个贱人!” 柳浮云皱眉,想起方才见到的那个妩媚动人的红衣女子。只是一面之缘柳浮云就能感觉到,那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姑母…” 柳贵妃轻哼一声道:“自从那个贱人进宫,本宫就再也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那个贱人!她竟然还敢勾引陛下!”柳浮云道:“姑母,薛修容已经被陛下禁了足。她在永春宫出不来,自然不会来烦你,你又何必…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平安生下皇子。太医你这一胎十分不稳,眼下除了皇子,别的事情都是次要的。何不等到这一胎生下了之后再从长计议?” 柳贵妃紧抓着华丽的衣袖,恨声道:“只要一想到那个贱人,我就寝食难安,哪里还能安心养胎?” 柳浮云道:“姑母可曾想过为何皇后娘娘偏偏在您怀孕的时候提拔薛修容?固然是为了争夺陛下的宠爱,但是…最大的用意何尝不是希望你与薛修容相争,令你不能安心养胎?若您因为与薛修容相争而出了什么事,陛下必然严惩薛修容,而姑母你…岂不是两败俱伤?”其实这些话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跟柳贵妃了,但是柳贵妃早已经不是当初皇子府中那个从丫头爬到皇子侧妃位置上心思缜密的女子了。二十多年的独宠,竟然让她的心思也变得异常的直接简单。一…脑子这种东西不用是会生锈的。 听了柳浮云的话,柳贵妃倒是有几分动容。只是依然十分不甘地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柳浮云抬手按了一下眉心,有些疲惫地道:“等姑母生下了皇子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柳贵妃到底还是心疼这个侄子,看到他拖着一身伤进宫来探望自己的疲惫模样,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等我生下了皇儿再。”等她生下了皇儿,陛下定然会更加宠爱她和皇子,到时候…区区一个薛棠儿算什么?她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苏宅里的楼上,陆离和苏梦寒正对坐着下棋。陆离看着不停地咳嗽的苏梦寒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道:“还是下次再继续吧。” 苏梦寒含有无奈地放下了棋子。 挥挥手,旁边侍候的苏远上前将棋盘拿了下去。陆离看着他道:“你最近的身体出什么状况了?” 苏梦寒叹息道:“我的身体,没出什么状况就已经是这样了。只是前几天不心淋了点雨才有些严重罢了。”端着茶回来的苏远听了这话动了动嘴角想什么,只是看了看陆离还是将话咽了回去。陆离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去追问,而是道:“苏会首叫我来,不会只是想要下棋吧?” 苏梦寒笑道:“知道陆大人最近公事繁忙,怎敢为了这点事打扰。” “没有事,那就是有大事了。”陆离道。 苏梦寒轻叹了口气道:“确实不算是事,昨日在下送过府去的东西,陆大人可看了?” 陆离举杯道;“多谢苏会首高义。” 苏梦寒苦笑,摇摇头道:“我既然将东西交给了陆兄,怎么用自然是陆兄了算。更何况,只凭那些东西想要打击东方靖不成问题,但是想要灭了东方靖却是难上加难。东方靖的父亲当年问了救陛下,被乱军几乎砍成了肉泥。就算如今陛下提防着东方靖,但是…除非他起兵造反,否则陛下无论怎么处置他都难堵悠悠众口。” 陆离轻叩着桌面,淡然道:“其实,在下有一个问题疑惑了许久。不知苏会首能否解答?” 苏梦寒示意他问,陆离问答:“理王与当年商妃娘娘之事,可有关系?”否则无法解释苏梦寒对东方靖的恨意所为何来。陆离确实是听过一些道消息,例如商家大公子曾经与理王妃似乎关系不错之类的,但是以苏梦寒的性格只是夺爱之恨还不足以使他与东方靖不死不休。 苏梦寒一怔,叹息道:“陆兄果真厉害。” “当真与东方靖有关?”陆离皱眉,“六年前理王还未及弱冠。” 苏梦寒有些好笑地看着陆离道:“陆兄,你现在也还未及弱冠。”年龄,有的时候是做不得准的。有的人活了一辈子也没活明白,有的人即便是个孩子也不能轻忽。 “……”他难道要告诉苏梦寒他是重新来过的孤魂么?问题当然不是六年前理王的年纪,而是理王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有脑子的人。别是六年前,就是六年后的现在看起来也不像。但是,前世的最后,千真万确最后是东方靖登上了那个最尊贵的位置。 沉默了良久,陆离道:“东方靖背后到底有什么人?” 苏梦寒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从六年前开始查东方靖的一举一动,他收下的势力我自诩能够了解七八成。但是却始终查不到当初给他出拿个主意的人到底是谁。”害柳贵妃流产,嫁祸给商妃。最后导致商家灭门,柳贵妃失去了孩子,柳家的名声更加惨淡。柳家和柳贵妃如今声名狼藉,除了他们骄横狂妄之外,当初商家和商妃的冤死也要占很大一部分。最绝的是,昭平帝下了许多功夫去查这件事,最后却半点线索都没有查到。东方靖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这绝不是当时一个还不满二十也没有什么权势的少年亲王能够做到的。若不是苏梦寒意外找到一封商老大人临终前留下的遗书,只怕他也未必会怀疑东方靖,只会将仇恨的目光锁定在柳家身上。但是商老大人的信中得也并不十分清楚,显然他自己知道的也不多。 若不是这些年苏梦寒一直在关注东方靖,他都要以为东方靖真的是在皇帝和柳家的压迫下苦苦求生的可怜王爷了。 陆离倒也不怎么在意,“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一点一点慢慢地拔,总是能拔出来的。既然苏会首这股势力如此隐秘,那么…或许这股势力并不在上雍,甚至也不在东陵。” “你是…东方靖通敌叛国。” 陆离很坦诚地道:“我不知道,这只是猜测。” 苏梦寒也不由得一笑,“得也是,找不到线索谁也不能只凭猜测就断定什么。既然如此,我给你的那些东西,能换回来一些什么?” 陆离道:“原本我觉得…能换回东方靖四成的产业就算是不错了。但是现在想象,应该要六成才够。” “哦?”苏梦寒挑眉。 陆离从袖中抽出一张纸笺,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递给苏梦寒,苏梦寒接过来一看全是写着东陵各地的各种产业的名称位置等等,而且还相当眼熟,“这是东方靖暗地里的产业。” 陆离道:“苏会首可以跟穆公子商量商量,这些产业都可惜吞下来,东方靖绝不敢多什么。”顿了一下,陆离继续道:“我只要两成。” “……”这才是传中的空手套白狼吧? “穆大公子如今可是跟着东方靖的,让东方靖发现他吃里扒外,还能有的好?”苏梦寒笑道。 陆离淡淡道:“苏会首是想告诉我穆家经营了这么多年,真的没有半点暗地里隐藏的势力么?”别看穆家不如流云会看起来身世显赫,但是穆家的根基却比流云会要深厚得多。只是有些东西,除非要到了家破人亡的时候,轻易动不得罢了,外人更是无从知道。 苏梦寒叹了口气,道:“陆大人,在下实在是很怀疑,你当真是泉州陆家陆离?” 陆离面无表情地道:“如假包换。” “……” 朝堂上下依然风平浪静,但是同样也有着山雨欲来风的架势。昭平帝并没有拿着那些零星的证据就直接将怀德郡王下狱,但是往日里本来就不怎么热闹的怀德郡王如今更是门可罗雀。所有人都知道,昭平帝是在等,或者是在逼怀德郡王先一步狗急跳墙。 古塘一案最后牵扯出来的人听不多,但是谁都知道能在古塘搞出那么大的阵仗,甚至连神武军飞羽营的主将都收买了,怀德郡王手里的人脉绝对不会少。若是不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以后的麻烦只怕不会少。从古塘带回来的证据,除了那块令牌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正幕后主使者是怀德郡王。皇帝想要处置怀德郡王只有一个办法,随意按上一个罪名赐死他。但是如此一来,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一时间,朝廷上下都有些人心惶惶。 这些纷乱,却没有影响到谢安澜。在家里待了五六天之后谢安澜身上除了肩膀上那个刀伤以外就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巧静水居已经从新装修完毕准备重新开业了。静水居之前在京城就颇有些名气,之后被一群纨绔砸了,但是那群纨绔也没能讨得了好,于是名气就更大了。虽然随后附近就开了一家沧海楼拉走了不少客人,但是一听静水居重新开业,许多老客人依然还是十分赏脸的前来捧场的。 一走进静水居,就不由得让人赞叹出声。原本摆了不少桌子的大堂如今变得更加开阔,所有的桌子全部撤去,换成了一些古董花草,墙上还有各种名家字画。大堂中央是一组差不多一人高的假山水池的人造景观。精致的假山上花卉草木,凉亭一应俱全,精细无比。还有曲水流觞,清泉叮咚作响。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就让人觉得精妙无比。只是这个东西就占据了原本可以放下许多桌椅的大堂的半位置,毫无疑问静水居每天的接待客人的数量就会下降。但是同样的,这整个京城独一份的东西也吸引来了不少人雅士达官贵人的注意。 上了二楼,楼上的格局与原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布置的却更加清幽雅致了。很快人们就知道哪儿有不同了,原来谢安澜让人将静水居左右两边的连着几间铺子的二楼都租了下来。也恰好这个地方原本位置很一般,两边的铺子都不是茶楼酒楼一类的地方。楼上都是掌柜自家来住的,如今谢安澜让人多花些钱很容易就租了下来。 地方大了许多,留上的环境就更好了。更不用那一上楼就味道的令人心醉的酒香,还有那一道道精致美味的美酒佳肴,丝竹曲,几乎满足了人附庸风雅的全部想望。 今天静水居重新开张第一天,所有的老顾客酒菜全部免费。新顾客全部六折。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静水居请的酒水,每桌只送一坛酒,再想多要只能付钱买。静水居的静水价格也十分喜人,一壶半两,一坛五两,外带八两。每天限五十坛,卖完就算。 外面静水居的老掌柜欢天喜地满脸笑容的迎来送往。十分欣慰的发现虽然静水居歇业了许久,但是宾客却完全没有流失,不过一个上午,五十坛美酒就卖的干干净净了。另一边静水居最后面的一个厢房里,谢安澜慵懒的坐在窗边望着楼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浑然不顾一边的老和尚絮絮叨叨的碎碎念。 对于自己被无视,老和尚十分不悦。 “喂!丫头!”老和尚怒道。 谢安澜抬眼瞥了他一眼,“你又想什么?” 老和尚道:“你一天只卖酒就能赚三四百两,这都是贫僧的功劳。我不管,以后买酒的钱至少也分给了五成!” 谢安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还知道你是贫僧啊,拿那么多钱你不是要改叫富僧了?五成?亏你想得出来。为了酿酒,你浪费了我多少粮食?这些日子白吃白住花的不是我的钱?你每天喝了多少酒?还有呀,酿酒的粮食不要钱么?我这酒楼的掌柜伙计不用前么?最后…你酿出酒来的灵感也是我提供的吧?” 老和尚有些赫然,但是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什么灵感?明明是贫僧天赋异禀,要是让你这丫头来,你能不能酿出醋来还不准呢。身为一个女人,你居然连饭都不会做,当真是奇耻大辱!” 谢安澜冷笑,“你倒是很会做饭,你是女人么?” “你这个臭丫头!”老和尚大怒,“贫僧不管,你不给钱贫僧就不给你酿酒了。” 早知道你这老秃驴要过河拆桥。谢安澜心中暗道,“请便。既然这样大师不如有空去找找看有没有人家愿意收留你,你有这样的手艺,找个酒坊工作也还是不难的。或者就回灵武寺吧,跟灵武寺的方丈大师商量一下,以后灵武寺改卖酒如何?” 老和尚立刻一缩脖子,他要是敢回去,方丈那老秃驴还不念死他。其实静水居实在是个好地方,什么酿酒的材料只要一声马上就送来。平时吃的也都是最好的。让他再回山上去听和尚念经,吃青菜豆腐,实在是…… “呜呜…贫僧一把年纪了,竟然被个丫头欺负。你这丫头看着一副仙女儿样,竟然如此心黑。连贫僧这个老人家的工钱都要克扣……” 看着老和尚老泪纵横的模样,谢安澜只觉得一头黑线。 揉了揉眉心,道:“五成没有,一成!” “成交!” “……”这老秃驴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五十一章 如假包换(二更) 第五十一章 如假包换(二更) 第五十二章 理亲王妃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二章 理亲王妃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二章 理亲王妃 (( ))好不容易打发了胡搅蛮缠的老和尚,谢安澜觉得自己还是早些会去休息吧。跟这老头话比应付十张嘴还累。静水居的老掌柜是个很有经验的人,今天开业虽然很忙但是其实也绝对用不着她这个幕后老板出面做什么事。之所以来这里坐着,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现在看来,静水居并没有因为停业了一段时间而受到太大的影响。反倒是老和尚酿造的酒确实是很受欢迎,回头可以研究一下建造一个酒坊的事情了。 谢安澜直接起身从专供静水居内部行走的后门出去下了口,从头到尾没有惊动任何人。出了门左右看看,在去曹家看看钰琳姐姐还是去高家看看阿绫的选择之间还没下定决定,两个穿着王府侍卫服饰的男子已经站到了她跟前。谢安澜微微蹙眉,亲王府侍卫,这整个京城好像也就只有理王一家了。 “陆夫人。”一个侍卫拱手道。 谢安澜挑眉,“不知两位有何见教?” 侍卫道:“我们王妃想请陆夫人过府一叙。” 谢安澜不骄不躁,淡淡问道:“未敢见教?” 侍卫道:“敝上是理亲王妃。” 谢安澜不解,“我不过一个不起眼的闺中女眷,何敢劳烦王妃召见?” 侍卫摇头,“我等并不知王妃召见所为何事,不过王妃上次在灵武寺与夫人相谈甚欢,还望夫人赏脸过去喝杯茶。 呵呵哒。 堂堂超品亲王妃,如此纡尊降贵的邀请一个从六品官的妻子去喝茶,她难道还能不去么?就算躲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呢?” 谢安澜并不怕事,也不觉得东方靖两口子找自己过去就是想要弄死自己,她还没那么重要。 “既然如此,请带路吧。” “夫人请。”见她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两个侍卫也松了一口气。就算是个不起眼的官,总也还是朝中官员的夫人,更何况那么陆大人如今在京城可谓是炙手可热,能不起冲突自然是最好了。 谢安澜跟着人进了理王府,直接被请到了王府的后花园。东方靖是如今东陵国唯一的亲王,而且还是曾经备受昭平帝宠爱的亲王,他的府邸自然非同一般。之前谢安澜也去过高阳郡王府,那已经是富丽堂皇雍容华贵的皇家气势了,但是跟理王府比起来还是要差一些的。 跟在丫头的身后走进了后花园,一大片几乎占了半个花园的荷塘出现在谢安澜眼前。荷塘中粉色白色的荷花风姿摇曳,在满塘的碧叶中仿佛娇媚的少女。丫头将谢安澜引到了荷塘中央的凉亭里,只是理王妃却还没有到。 “夫人请稍候用茶,我们王妃很快便到。”丫头娇声笑道。 谢安澜微微点头道:“多谢。” 看了一眼恭顺的守在凉亭外面的丫头,谢安澜在桌边坐了下来。桌上早就准备好了果品茶蛋,谢安澜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耐心的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理王妃到来,谢安澜有些百无聊赖的欣赏着凉凉亭外的荷花。作为半个粗人,谢安澜只能表示荷花很好看,但是让她花时间细细品味什么她却着实是无能为力。最多羡慕一下理王府财大气粗罢了。 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轻缓脚步声,谢安澜转过身去。 外面的丫头恭声道:“见过王爷。” 凉亭外,站着的并不是理王妃,而是理王东方靖。 看着从桌边站起来的女子,东方靖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谢安澜今天打扮的并不高调,穿着浅碧色的罗衣,发丝也只是随意地用两支玉簪挽起,随意的如此上门做客都有些失礼。但是她这一身原本就不是为了上门做客准备的,更不用是到亲王府做客。即便是如此随意简单的装扮,如雪的肌肤却被衣衫衬得仿佛吹弹可破。但是这女子看起来却并不柔弱,绝美的面容修眉微扬,艳若桃花,艳绝清极,丽质天成。 这是一个跟与沈含双完全不一样的美人儿,即便是同样的美丽,但是跟她比起来为上雍第一美人的沈含双未免就显得有些温寡淡了。东方靖心中暗道,难怪陆离为了她竟然脸他这个亲王的面子都不给。 “陆夫人。”东方靖笑道,“幸会。” 谢安澜上前见礼,面上却没有多少笑意,只是道:“不知王妃是否有要事待办?若是如此,请恕我先行告辞。” 东方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显然是没想到这个的闺中女子竟然敢如此不给他面子。虽然前些日子陆离出事的时候谢安澜的表现东方靖都听过,但是这些事情对一般人来或许值得惊讶,但是对皇室来却也算不得多么惊人。如果当初是他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理王妃同样也会处置妥当。真正能够当得起权贵后院的家的女子,除了极少数蠢货几乎都是聪明人。 “王妃确实有点事,想来很快就会处置妥当,陆夫人何必急于一时?”东方靖道。 谢安澜淡淡道:“男女授受不亲,既然如此,就请王爷退出凉亭。” 东方靖梗住,他可不是因为看上了谢安澜的美色一时色性大发才跑过来想要做什么的,虽然谢安澜确实长得非常美丽。他是有话要跟谢安澜,退出去还什么?但是人家女眷都已经摆出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态度,他若是还留在这里岂不是真的成了觊觎别人美色的登徒子了?果然,这事还是要王妃亲自来才妥当,只是王妃…… 东方靖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看了淡定自若的谢安澜一眼。这个女人胆子果然不。 东方靖一笑道:“自然如此,是本王唐突了。陆夫人稍作,王妃很快就到。”完,东方靖果然退出了凉亭转身离开,走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流连。 花园的一角,理王妃沉默的站在假山后面望着凉亭里发生的一幕。身后的丫头低声道:“王妃,王爷走了。” 理王妃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道:“没讨到好脸色,自然是要走的。”闻言,那丫头倒是有些吃惊,“那位陆夫人好大的胆子。” 理王妃轻哼一声道:“宗室王爷确实尊贵无比不错,但是皇家也是要脸面的。女子若真的自尊自爱,他还敢用强不成?名声不想要了?那些所谓不敢得罪宗室的,到底还是一样生着几分攀龙附凤之心罢了。”丫头心中暗道,那可不一定,咱们王爷是不会对女子用强,但是别的王爷可不准。 “王爷素来不爱跟女眷打交道,这次怎么…”丫头有些不解地道。 理王妃淡淡道:“所谓不爱打交道,不过是因为那些人的用处不够大而已。”若是东方靖不爱利用女子,那沈含双那个女人是怎么来的?不过对于沈含双和东方靖的关系,理王妃并不觉得生气。理王府里又不是没有别的姬妾,她就当理王是养了个外室罢了。沈含双费尽心思的替他出谋划策,甚至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又能如何?理王妃的位置上坐的终究还是她,见了她沈含双依然还得屈膝行礼。哪怕就是她死了,以沈含双如今的名声也坐不上理王妃的宝座。愚蠢的女人! “走吧,王爷走了咱们也该去会会这位陆夫人了。” “是。” 谢安澜神色平静的坐在凉亭里,看着理王妃带着人漫步朝湖心走了过来。等到理王妃快走到凉亭跟前了方才起身相应,“见过王妃。” 理王妃笑容温婉,面带歉意地道:“陆夫人,实在是抱歉方才下人突然来禀告一些事情,耽搁了一会儿,让夫人久等了。” “不敢。”谢安澜淡淡道,“不知王妃召见所为何事?” 理王妃伸手拉着谢安澜坐下,笑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闲得无聊罢了。想起前些日子在灵武寺与夫人相谈甚欢,不想当时我有事儿也没能跟夫人多几句,有些遗憾罢了。” 相谈甚欢?这位王妃也是个睁眼瞎话的高手。 “王妃贵人事忙,我不过一介粗鄙妇人,实在难当王妃谬赞。”谢安澜道。 理王妃摇头笑道:“夫人若是粗鄙妇人,我们这些人都不能见人了。陆夫人生的如此国色天香,勿怪陆大人对夫人一心一意,真是让人羡慕。” 谢安澜不解地砸了一下眼睛,望着理王妃并不话。她可不相信理王妃专程找她过来,就是为了恭维她的。堂堂一个亲王妃,恭维她这样一个人物,就算是折节下交,也未免折的太厉害了一些。 见谢安澜不接话,理王妃心中也是微沉,这位陆夫人果然是个聪明人。王爷觉得陆离不好对付就想要从谢安澜这边下手,但是这位陆夫人只怕也未必比陆离好对付多少。 沉吟了片刻,理王妃还是一脸亲切的拉着谢安澜道:“陆夫人,本妃看你倒是一见如故,倍感亲切。你若是不嫌弃,以后常来我这府上走走可好?我娘家也没有什么得上话的姐妹,整日在这偌大的理王府里,当真是有些无聊地很。” 谢安澜垂眸看着理王妃搁在自己手背上的纤细素手,面上浮现出几分受宠若惊的神色,“王妃厚爱,我岂敢不识抬举。” 虽然没有直言拒绝,但是这话中带着的疏离意味理王妃却不至于听不出来。 理王妃轻叹了口气,道:“陆夫人,王爷跟我过早前在安明府王爷与陆大人便结识了,也与陆大人谈的颇为投契。只是如今之后反倒是疏远了,王爷知己难求,陆大人才能卓越,若是能有合适的人相助,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听着理王妃的话,谢安澜总算有些明白东方靖这是想要唱哪一出戏了。 不就是之前在安明因为被陆离顶撞了几句心中不悦,同时也没能正确的认识到陆离的能力而有所轻视冷待么?估计原本东方靖以为被他冷落一段时间,陆离自然会识趣知道什么事做人谋士的本分和规矩,却没想到陆离入京之后根本懒得甩他,直接投靠了昭平帝的阵营。这几个月京城发生的事情,特别是这次古塘的事情终于让东方靖对陆离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这是想要利用她重新拉拢陆离了? 当下谢安澜略带羞涩的谢过了王妃的称赞,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从遇到陆离和苏梦寒这两个人,谢安澜觉得自己胡扯…交际的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笑吟吟的跟理王妃完了半天你称赞我,我恭维你的戏码,就是没有半句有用的,全都是废话。越往后,理王妃脸上的笑容就变得越是浅淡,坐得近谢安澜都渐渐地能感觉到她的一丝不悦和挫败。 谢安澜一边胡扯,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美丽雍容的女人。平心而论,以谢安澜的审美,理王妃甚至比沈含双还要更加符合她的喜好,沈含双的相貌太过精致完美,即便是气质同样婉约雅致,却难免给人一种不真实且不够大气的感觉。在细节处过于苛求的东西精细之余难免就会失了几分大气,人也同样如此。男人惊叹于沈含双完美无瑕的容貌和气质,女人却不太能欣赏她的美丽。谢安澜觉得,那日在高阳郡王府后花园偷窥到的沈含双妩媚妖娆的模样,就比她平时的模样动人得多。如果沈含双平时能够展现出那样的模样,谢安澜表示第一美人的封号她甘拜下风。 只是若论雍容清贵,还是理王妃这样的女子才更胜一筹。 传,这可是唯一一个曾经与苏梦寒有过绯闻的女子啊。虽然可能只是个传。 “陆夫人?”见谢安澜望着自己出神,理王妃微微皱眉道。 谢安澜眨了一下眼睛,道:“王妃风采绝伦,让我都看呆了。” 理王妃无奈的摇摇头,“人老珠黄,如何比得上陆夫人青春少艾。” 这话里似乎带着几分幽怨啊,不过这幽怨肯定不是面对着她的。谢安澜想起了同样青春少艾的沈含双,沈含双跟东方靖的关系身为王妃的她真的不知道么?虽然京城里都理王妃雍容大度,从不拈酸吃醋,但是道理谁都知道,女人就没有不吃醋的,除非她已经心如止水了。 谢安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光望向亭外的荷塘轻轻叹了口气。理王妃挑眉道:“陆夫人喜欢莲花?” 谢安澜笑道:“也还好,比起莲花我更喜欢莲子和莲藕。只是碰巧想起夫君过流云会苏会首府上也有这么大一片荷塘,只可惜我们家地方狭…。”理王妃手微微一颤,杯中的茶水溢出洒到了桌边上,谢安澜连忙有些惊讶地住了口,“王妃?” 理王妃垂眸,连忙笑容依旧只是有几分不易察觉地勉强,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罢了。” 谢安澜十分善解人意地道:“既然如此,王妃还是快去歇息吧。我出来许久也该回去了。” 理王妃无心再多什么,点了点头道:“如此我就不多留陆夫人,有空不妨再过来话?” 谢安澜爽快地应了,起身告辞。 理王妃让人将她送了出去,凉亭里只剩下理王妃独自一人望着亭外的荷塘怔然出神。 谢安澜跟着丫头往府外走去,却在大门口碰到了恰巧来理王府的穆翎。看到谢安澜穆翎却是微微一怔,谢安澜他自然是认识的,还见过好几次。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并不太熟,最多也只有上次在酒楼里和陆离夫妇相遇,同桌而食罢了。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子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仔细想将每一个她见过谢安澜的场景都能清楚的回想起来又并没有发现什么疏漏之处。 “陆夫人。”穆翎先一步开口道。 谢安澜点头一笑道:“原来是穆公子,幸会。” 穆翎赶着去见东方靖,两人也只是随口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谢安澜回头看了一眼穆翎离去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下一次见面就将真实身份告诉穆兄吧。若真的拖到以后,反倒是越发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刚出了理王府,身后就传来了陆离的声音,“夫人。” 谢安澜回头,另一边的路口上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的帘子被人掀起,陆离正坐在马车里面看着她。谢安澜立刻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陆离对她伸出手,将她拉上了马车。坐进马车里,陆离方才道:“刚去见过苏梦寒,听你来了理王府,就顺道过来接你。” “……”理王府和苏宅好像不顺路吧? 谢安澜也不拆穿他,笑道:“那就多谢夫君了。” 陆四少满意地看了一眼眼前笑吟吟的妻子,点头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得。” “有觉悟,好好保持。”谢安啦欣慰地道。 陆离挑眉,“还有一件事…” 谢安澜看着他,洗耳恭听下。陆离道:“岳父大人到京城了。” “……”好半晌,谢安澜方才有些无语地道:“陆离,你以后话能先挑重要的吗?” 陆离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似乎对她的话很是不满。 我来接你难道不是重要的事情么? 题外话 下午二更(づ ̄3 ̄)づ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五十二章 理亲王妃 第五十二章 理亲王妃 第五十三章 岳父来了(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三章 岳父来了(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三章 岳父来了(二更) (( ))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家里,谢秀才果然已经在了。紫you阁 跟谢秀才一起来的还有谢和白芍绿萼三个,谢武和蓝香两个被留在了泉州打理泉州的胭脂坊。虽然谢武生性有些憨厚不善应变,但是蓝香却是个机灵的,这两个人也算是相辅相成。早在谢安澜入京之前就跟谢谈过这些,谢也知道自己早晚是要跟着姐进京的,这几个月便也着意的教导谢武。入京泉州的胭脂坊已经上了正轨,又有曹大人和周先生看顾,谢武和蓝香两个倒也能够撑得下来的。陆离高中探花的消息早就传回了泉州,泉州城里的那些大商家想来也不敢刻意为难他们。 “爹!”谢安澜奔进大厅,果然看到谢秀才正坐在厅中喝茶。半年多不见,谢秀才看着倒是比从前精神了不少。谢秀才肯来京城,却是让谢安澜有些意想不到的。之前写信回去她也提了想让谢秀才一起进京的想法,但是却并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谢秀才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西江,若是为了科举也就罢了,让他千里迢迢来京城投靠女婿,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倒是没想到,谢秀才竟然真的跟着谢三人来了。 看到半年不见的女儿,谢秀才也很是欢喜。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番,见她容光焕发的模样,比在泉州精神了许多,心中也很是高兴。可见女儿在京城是没有受什么委屈的。这半年来,只要一想起女儿远在千里迢迢的京城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谢秀才就担心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直到谢安澜的书信送回去心中才能好一些,又担心女儿是报喜不报忧,如今见到了人总算是放心了。 “岳父大人。”陆离上前恭敬地道。虽然直到谢秀才其实并不算是谢安澜的亲爹,但是既然青悦如此重视他,陆离自然也不介意对这位岳父大人尊重几分。 “好,好。”谢秀才连连点头道:“你们都很好。” 谢安澜在谢秀才身边坐了下来,“爹,你这些日子身体可好?这一路行来可累着了?” 谢秀才笑道:“爹好得很,看到你也很好爹就放心了。你得还没老呢。” “爹正当壮年,自然不老。”谢安澜笑道。谢秀才原本就还未到不惑之年,只是从前无人照顾就显得比真实年纪还要大一些。这半年看来是过得不错,倒是年轻了好几岁。 “见过姐,姑爷。”等到她们父女寒暄过了,一边的谢绿萼和白芍才上前来行礼。她们都是谢安澜的人,称呼陆离姑爷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谢安澜忍不住想笑。陆离倒是淡定,并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好笑的,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侧首对谢安澜道:“夫人想必有事询问她们,我先带岳父大人去休息。” 谢安澜点了点头,从泉州一路原来即便是谢秀才不谢安澜也知道他必定是累了。有什么话可以改日再。 等到陆离带着谢秀才离开,谢安澜方才道:“谢,泉州那边的帐我都看了,这半年你们做得很好。辛苦你们了。” “都是我们分内之事,姐言重了。”在商场上混了半年,谢的言行举止也更多了几分沉着稳重,已经不是当初刚从谢家村走出来的乡间少年了。对于谢这样的变化谢安澜很满意,这明谢至少是个有雄心而且知道努力的人。目光再看向白芍和绿萼,白芍稳重细心,绿萼年纪最人却机灵,只是此时两人难免还是稍微有几分淡淡的紧张。 谢安澜浅笑道:“你们也很好。你们刚到京城先休息两天我再吩咐你们做事。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芸萝和老元,也可让芸萝带你们在京城里四处逛逛。只是须得记住,谨言慎行。京城里达官显贵极多,你们家姐和姑爷如今在京城里也排不上名号,若是出了什么大事只怕也救不得你们。” 三人齐声应是,绿萼更是点头如鸡啄米,看样子十天半个月只怕也不打算出门了。谢安澜也不是为了吓唬她们,好笑地摇摇头道:“只是让你们谨慎一些,不要惹事,但是若真遇到有人不讲理,姐还是能跟人讲讲理的。” 谢点头道:“姐尽管放心,我们记住了。断不敢让姐为难。”其实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惹事,这可是京城啊。别是京城就算是泉州那样的地方他们也不敢张扬得意。同时谢也明白,姐不喜欢胆怕事的人,但是同样也不会喜欢嚣张跋扈的人。 谢安澜满意地点头道:“那就好,都下去休息吧。过两天你们也就该忙了。” “是,姐!”三人齐声应道,有事情让他们忙他们并不会觉得不高兴,相反的会觉得安心。 打发了三人去休息,谢安澜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往后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芸萝带着西西过来,“娘亲!” 谢安澜如今肩膀上有伤,自然不能抱着西西。只是上前牵着他的手问道:“西西这是要去哪儿呢?灰毛怎么没跟你在一起?”芸萝笑道:“少夫人,姐听谢老爷来了,要去看看外公呢。这不是怕灰毛吓着谢老爷么。” 西西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谢安澜,“娘亲,外公会喜欢西西么?” 谢安澜伸手点点他的眉心笑道:“西西这么可爱,外公怎么会不喜欢西西呢?” 西西大眼睛顿时一亮,他知道自己不是娘亲的亲生孩子,自然会担心外公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谢安澜抬起身来微微蹙眉,看向芸萝问道:“有人跟西西什么?” 芸萝摇摇头,谢老爷才刚到,就算下面的下人嘴碎什么也来不及啊,何况芸萝整天都跟着西西别的丫头想要在他跟前什么也瞒不过芸萝。 谢安澜叹了口气,这孩子不仅聪明而且还相当敏感。 俯身抱了抱西西,谢安澜道:“娘亲永远都会喜欢西西的。” “嗯!”西西伸出手留着谢安澜的颈子,清澈的大眼睛笑弯了起来。站起身来,谢安澜牵着西西地手往谢秀才暂住的客房走去。陆宅面积不大,自然也没有专用的客院。不过家里人本就不多,客房还是有两间的。谢秀才不可能在陆宅长住,就算是谢安澜和陆离都不在意,谢秀才自己也不会同意了。这个年代,即便是家中只有一个女儿,只要不如入赘也没有老丈人长住在女婿家的道理,特别是谢秀才如今年纪还不大。若是将来谢秀才年龄大了,谢安澜将父亲接来养老旁人自然不会什么,还会称赞谢安澜孝顺。但是现在如果岳父长住女婿家里,旁人不会谢安澜和陆离什么,却会议论谢秀才。 房间里,谢秀才和陆离正坐着话。显然谢秀才是在问他们这半年的事情,谢安澜并不担心陆离会所出什么让谢秀才担心的话。 看到她推门进来,谢秀才正要话目光却落在了被谢安澜牵在手中的西西身上。有些好奇的问道:“澜儿,这个孩子是…” 谢安澜笑道:“爹,这是我和夫君在来京城的路上收养的孩子,叫陆景曦,您叫她西西叫了。” “西西?”谢秀才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不过这还孩子看着已经五六岁了,怎么看也应该不可能是陆离的孩子,倒是心平气和得多。 “外公。”西西走到谢秀才跟前,眨巴着大眼睛乖巧地叫道。 “唉。”谢秀才点点头,看着这么漂亮乖巧的姑娘,也不自觉的摆出了笑脸。这孩子既然是被收养的,只怕也是个身世可怜的,谢秀才也不至于为难一个孩子,只是有些窘迫,他事先不知道,没有准备见面礼啊。想了想,谢秀才将身上唯一一块玉佩扯下来递给了西西。并不是什么名贵的极品好玉,但是却是谢秀才身上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了。虽然是一块男用的玉佩。 西西将玉佩抓在手中,眨眨眼睛道:“谢谢外公。” “好孩子。”谢秀才摸摸西西的脑袋笑道,又对谢安澜陆离道:“你们既然收养了这孩子,以后就好好养育她。切不可半途而废。”许多人没有孩子的时候领养孩子都是千娇百宠,等到自己生下了孩子之后就不管不问了。这两口都还年轻,将来肯定是会有自己的孩子。若是也是那般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收养过。 两人点头齐声应是。 安顿好了谢秀才,又将西西送回了自己的房间,谢安澜和陆离才携手回房。因为谢安澜身受重伤,陆四少自然顺理成章的遗忘了睡书房这件事,照顾夫人的伤势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谢安澜当然不会真的忘记了,但是看着陆四少认真无比的“我什么都不记得”的表情,只觉得十分可。虽然陆离总是喜欢兵行险招的作风让谢安澜颇为不满,但是认真的两人其实谁都不是四平八稳的人,不然谢安澜也不会就那么跟着柳浮云去追逃犯了。鉴于最后受伤的人是自己,谢安澜也只好跟陆离一起忘记了。 “过段时间,我们再在附近买一处宅子给爹住如何?”房间里,谢安澜一边盘算着道。 陆离点点头道:“可以,不过方才岳父大人跟我过了。他想住到城外的庄子里去。” 谢安澜微微蹙眉,“这是为何?” 陆离道:“岳父的性子跟你我不同,若不是担心你,只怕也未必会选择入京。” 这话倒是实话,谢秀才并没有什么野心,即便是早些年寒窗苦读想要考中进士,其实也不过是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共同的目标罢了。从他那么干脆利落的放弃科举,就能够看得出来他对仕途并没有什么野心。只是谢秀才只有谢安澜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夫妻俩跟陆家的关系又不好,在这偌大的京城里怎么能不让谢秀才担心? 陆离道:“岳父这半年他多数时间也是待在泉州的庄子里的,平时读读书写写字,管管庄子上的一些琐事也很是逍遥自在。”至于经商,只能即便是谢秀才能够放得下自己秀才的身份,他也实在是没有那个天赋。泉州的事情多半还是谢在打点的。 谢安澜偏着头想了想,京城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父亲留在城里也确实可能会不习惯。 “这样啊,那也行。不过庄子上的房屋还需要另行休整,只怕要多等一段时间。京城里的房子还买么?”谢安啦问道。 陆离点头道:“自然要买,即便是岳父喜欢住在城外,但是在京城还是要替他准备一座宅子。至于咱们…”陆离看看谢安澜,“夫人想要换地方么?”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位置不错,但是府邸确实是不大。虽然许多四五品官员的宅邸也未必比他们更好,但是既然他们不缺钱也就没必要太过委屈自己。如果将来他们有了孩子,再住起来肯定就会有些拥挤了。他和谢安澜都是对私人空间要求特别大的人,地方了难免会觉得不舒服。 谢安澜疑惑,“需要么?”重点是,他们有钱么?算起来他们现在手里的产业也不算太少。但是现银却不多,原本手里的大笔银子都要拿出去跟穆翎合作,收下的几个商铺也还在整合中想要真的赚钱还要一些日子。 陆离认真考虑了一下,点头道:“暂时确实是不太需要。”不定他们在再京城住不了多久就要搬家了,现在弄新房子确实是没有必要。 谢安澜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让人准备给爹的宅子和城外庄子上的院子了。” 陆离道:“辛苦夫人了。”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情,辛苦什么?倒是你,最近天天熬夜,心未老先衰啊陆四爷。” 陆离淡淡一笑,“应该快忙完了,让夫人担心了。” 谢安澜无语,看看陆四少眼下的青影。 拼搏的少年,就是这么辛苦啊。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五十三章 岳父来了(二更) 第五十三章 岳父来了(二更) 第五十四章 穆翎遇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四章 穆翎遇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四章 穆翎遇刺 (( ))第二天,谢安澜并没有空去替谢秀才买房子,因为陆家人找上门了。紫you阁 并不是泉州陆家,而是陆家的本家。来得人也算是熟人,陆家大公子陆渊。只是最近陆离在承天府衙门忙的快要脚不沾地了,陆渊上门来陆离根本就不在家,谢安澜只得出面接待。 如今今年的新科进士们除了陆离和百里胤,其余人都还在翰林院里熬资历。无聊是无聊了一点,但是也清闲啊。而且翰林院虽然也有一些勾心斗角,但是外界的风风雨雨却都打不到他们身上来,相对来还是一个比较干净平和的地方。所以虽然如今京城里的大官员们心中都绷着一根弦,但是翰林院的新科进士们却还是十分自在的。只是,这其中不包括陆渊。 陆渊身为陆家的大公子,未来的陆家家主,早早的就产于到陆家的事务中去了,自然不可能如寻常人一般清闲。今天突然登门拜访,只怕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陆大公子。”谢安澜走进大厅,看到背对着大门站在厅中的陆渊道。 陆渊回头,眼神微闪笑道:“弟妹,打扰了。” 对他的称呼谢安澜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道:“夫君这些日子少有在家的时候,不知大公子会登门拜访,敢为所为何事?如果是急事的话,大公子可以直接到承天府衙门去找他。” 陆渊笑道:“倒也不是什么急事。” “哦?”谢安澜挑眉。 陆渊从袖中抽出一张精美的大红帖子,道:“三日后是家祖父寿辰,到时候还请堂弟和弟妹赏光。” 谢安澜接过了帖子,大红的帖子上用金粉瞄着一个寿字。陆家的老太爷陆翰今年已经七十五岁高龄,曾任户部尚书后加赠太子太傅衔,再加上陆家的家世,可以是整个上雍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是陆家的定海神针。虽然早几年就已经致仕赋闲在家,但是陆翰很会做人,跟朝廷各派势力的关系都不错,就连昭平帝对这位三朝元老都很是尊重。 谢安澜浅笑道:“多谢大公子亲自来送帖子,此事等夫君回来我会转告与他的。” 既没有去,也没有不去,但是谢安澜心里很清楚是肯定要去的。若是陆家不送帖子也就罢了,但是陆家大公子亲自上门送帖子,就算陆离不姓陆了,也必然不能推辞的。 陆渊倒也没有在意,拱手道:“如此,三天后在下恭候堂弟和弟妹大驾。” 谢安澜笑了笑,两人又胡八道闲扯了一会儿,陆渊方才起身告辞。谢安澜招来老元将人送出大门。 出了陆宅大门,陆渊原本带笑的脸色却微微沉了下来。谁能想到原本陆家根本没放在眼中的一个人,如今竟然能左右京城局势?陆家消息灵通,虽然古塘的案子名义上是承天府在处理,应该是由承天府尹做主的。但是他们却知道,实际上这个案子是由陆离在主导,毕竟,回到京城之后昭平帝并没有收回金牌令箭,可见对陆离的看重。虽然陆离如今不过是个从六品的通判,但是谁都知道这件案子了了,他定然平步青云。而且会得到陛下的重用。 这样一个人,原本应该是他们陆家的助力,却因为一时的疏忽而形同陌路。偏偏泉州陆家那边看起来对陆离也没有任何的影响力。陆荞成婚的时候陆离不在家也就罢了,就连他的妻子都没有露过面。事后陆离回到京城,也完全没有表示什么,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成亲一般。看来陆家是没什么用了。 想想如今的陆离,在想想关在陆家不肯出门的陆晖。陆渊心中冷笑一声,将瓦砾当明珠,却将明珠当瓦砾,活该泉州陆家在陆闻手里日落西山! 送走了陆渊,谢安澜把玩着手中的帖子若有所思。连陆家大公子都亲自过来送帖子,看来陆四少在京城里混的越发不错了。至少已经开始入了那些真正的手握权势能够左右局势的大人物的眼了。也是,那些人的目光盯的还不是昭平帝?既然昭平帝如此看重抬举陆离,他们的目光自然要随之落到陆离身上。只是不知道,昭平帝是真的想要重用陆离还是想要将他夹在火上烤啊。以昭平帝这二十多年的行事作风,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事。 “澜儿,怎么了?”谢秀才进来就看到谢安澜斜靠着椅子发呆的模样。有些忍不住皱了皱眉,谢秀才是正经的读书人,平时行事做派也跟所有的读书人一般讲究。自己女儿这歪歪斜斜的坐姿是从哪儿学来的?难不成,大家族的内宅女眷们就是这副做派? 谢安澜坐起身,抬手扬了扬手中的帖子道:“陆家老爷子三天后生辰,陆家下了帖子让我们去呢。” “陆家?”谢秀才一愣,片刻之后才明白过来得不是陆闻,不由蹙眉道:“陆家那样的大家族,怎么还专门给少雍下帖子?”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你女婿受欢迎么。” 谢秀才无语,看着笑容明媚的女儿又觉得有些安慰。活泼一些总比刚嫁入陆家的时候那般处处委屈求全要强得多。只是谢秀才轻叹了口气道:“少雍对你好,你也要收敛一些,原本还好好地,怎么如今长大了倒是越发的胡闹了?你爹没本事,你也少雍受欢迎,若是将来” 谢安澜冷笑一声,“爹,你放心好了。陆少雍胆敢生出什么心思,我就揍他!” “”谢秀才惊恐地看着女儿。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爹啊,女儿我发现你女婿是个学武的废材,我却是个天才啊。他学,我学武,不是刚刚好么?不过我觉得,还是学武对我更有用一些。你瞧,以前他一点儿也不把我放在眼里,自从被我武力镇压过后,就乖顺很多了。” “”谢秀才摇摇欲坠,一副快要晕倒了的样子,“你你还学武?”内宅的女眷,怎么能学这些呢。世人都要求女子要以贞静为美,这这 谢安澜也怕吓着谢秀才,但是她会武功的事情时间长了是瞒不住的,提前报备一下还是必要的。走过去伸手替谢秀才顺顺气道,“好了爹,没事的技多不压身嘛,你女儿也不是天天没事就想要跟人动手的是不是?万一将来我不幸被陆离给抛弃了,有个防身的本事也不错吧。” “这”谢秀才无可反驳,虽然现在陆离对自己的女儿很不错,但是这世上的人是会变的。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万一陆离将来身居高位真的变了心,自己女儿有本事总比没本事好。他既没本事替女儿出头,更不可能一辈子陪着女儿啊。没有家族在背后支撑的女子,到底还是要自己能自立才好。 叹了口气,谢秀才道:“你平时也收敛一些,少雍脾气好,但是你也不能胡闹。” 陆离脾气好?不得不谢老爹你真不会看人。 “对了,你们和陆家是怎么回事?少雍只你们分家了,陆老爷怎么会同意现在分家?”谢秀才有些不解的问道。陆家四个儿子,如今有出息的反倒是只有老四一个,陆闻是抽了什么风才能做出将唯一一个有出息的儿子赶出家门这种事情啊。 谢安澜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着急,又将两人从离开泉州到京城之后的事情了一遍。当然略过了绝大多数的事情,只了和陆家的一些事。谢安澜实在是怕谢秀才知道自己眼中温尔雅脾气好好的女婿实际上那般凶残,回头又寝食难安。 听完了的话,谢秀才点了点头道,“既然对少雍影响不大,你们搬出来也好。搬出来自己住虽然没了家族庇佑到底自由自在。少雍又有本事,总是会好的。” 谢安澜笑道:“爹,你不用担心,难道你觉得我们现在过得不好么?” 谢秀才笑道:“也是,我这个做爹的反倒是不如你们年轻人。也罢,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跟着谢他们来京城就是想看看你,离得近一些,将来有了外孙我也好看看。少雍既然入朝为官,只怕有些年不会回泉州了。 提起孩子,谢安澜微窘。来她跟陆离已经滚过大半年床单了,不过孩子的事情只怕还早。谢安澜并不想怎么早生孩子,最好是等到她和陆离都过了二十再。一来是他们都还年轻,二是如今的条件也不算好,生了孩子只怕也照顾不好。 “陆离跟我过了,爹既然不想住在城里,我们在城外还有两个庄子,等到整修好了爹就可以过去住。另外,还是在城里买一处宅子,就我们家附近,爹也可以时常回来,京城里毕竟热闹一些。”谢安澜笑道:“其实我觉得爹直接住在府里就好,只是您只怕不愿意。” 谢秀才欣慰地点点头,只是有些担心,“这,宅子就不用了吧?” “爹放心,买宅子的钱自然都是我出。”谢安澜暗安慰道:“其实如今我们已经从陆家分出来,您是我爹,陆离的岳父,他孝敬你是应该的。若是分的太清楚,反倒是生分。” 谢秀才点点头,轻叹了口气也不再多什么。女儿过得好了他高兴,只是越发显得自己这个做爹的没用,谢秀才心中暗暗琢磨,他总要做些什么事情,就算不能给女儿做靠山,也不能给女儿女婿拖后腿才行啊。 父女俩正着家常话,门外陆英突然快步冲了进来,“少夫人,不好了。” 谢安澜和谢秀才脸色都是一变,“少雍?少雍出什么事了?!”谢秀才记得,陆英是跟着陆离的人。 陆英摇摇头,连忙安慰道:“谢老爷放心,不是四爷出事了。” 谢秀才这才松了口气,不解地看向陆英。陆英吓到了谢秀才也有些歉意,侧首去看谢安澜,谢安澜叹气,“出什么事了,直吧。” 陆英道:“是穆公子,穆公子刚刚在场外遇刺,受了重伤!” “什么?”谢安澜大惊,“怎么会这样?” 陆英摇摇头道:“属下不知,刚刚有人看到穆公子被抬回了穆家。” 谢安澜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谢秀才道:“爹,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谢秀才也不阻拦,点头道:“快去吧,不用管我。” 谢安澜点头告退,带着陆英快步走了出去。 穆家大公子遇刺,即便是在京城也绝对不是一件事。往日里清净肃穆的穆府今天却是十分热闹,一群人站在穆翎的院外,看着丫头将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面端。有心想要拉住人问一问,但是丫头们都是脸色惨白,行色匆匆的模样什么也问不出来。 沈含双也站在人群中,同来的还有在京城里沉寂了许久的江枫一家三口。这些日子江枫一家子都住在柳家,日子却着实是不太好过。柳家自己内部都勾心斗角不断,更何况是江枫这个外人?江怜从前花钱如流水,早就习惯了挥金如土的日子。如今到了柳家却每月只有几两银子的零花钱,日子难过可想而知。柳家那些公子姐们,从前因为江怜有钱少不得奉承她一些,如今她落魄的要靠着柳家过日子,曾经奉承她的人全部变成了踩她的人,江怜在穆家的日子尤其不好过。 此时江枫却面带紧张的盯着穆翎紧闭的房门,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穆家管事愤怒鄙视的目光。大公子突然遇刺,所有人都怀疑是柳家和江枫的手笔。毕竟穆家已经没有什么远房亲戚了,穆翎又还未婚没有子嗣。若是穆翎死了,就算江枫得不到穆家的所有财产,也还是可以分一杯羹的。 江怜的目光却带着几分期待和恶毒,如果穆翎那个贱种死了就好了!这些日子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如今穆翎被人杀了,可见都是报应! 沈含双有些轻蔑地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江老爷,穆翎哥哥想必并不想见你,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江枫脸色一沉,却不敢得罪沈含双这个尚书千金。 江怜却没有这个顾忌,冷笑一声拉长了声音道:“这不是沈家大姐么?穆翎不想见我爹?难不成就想要见你了?你倒贴了这么长时间,不也没见到穆翎要娶你么?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穆翎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就算你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沈含双俏脸寒霜,冷冷道:“看来过着这些日子,江姐还是没有受到教训。穆翎哥哥如今还在孝期,自然不会谈及婚事。你当所有人都跟江夫人一般么?” 站在一边的江夫人又羞又怒,当初挺着大肚子嫁进穆家是她这辈子也洗刷不掉的污点。 江怜却嘲讽的一笑道:“你这个尚书千金也没高尚到哪儿去啊。只怕你就算是珠胎暗结了也没有人肯娶你回家吧?” 这话本是江怜口不择言胡八道的言辞,没想到却正好戳到了沈含双的痛楚。她之前险些跟柳浮云订婚最后却没成,表现出对穆翎一片痴心,弄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穆翎却对她越发的冷淡起来。虽然和理王早就已经安通款曲,但是沈含双知道,除非理王大业已成坐上皇位,否则理王也不会娶她的。虽然她并不如寻常女子一般期待着夫妻举案齐眉,鹣鲽情深的生活。但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却正应了江怜的话,没有人会娶她。这对女人的自尊和颜面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见沈含双变了脸色,江怜越发得意起来。高声道:“沈含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么?堂堂尚书千金竟然贪图穆家的财产,你该不会是想要看着穆翎死了,你好接手穆家的产业吧?真是痴心妄想,也不想想你跟穆家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么?穆翎根本连婚都不肯跟你定。什么京城第一美人,不过是个没人要的”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江怜的脸上,沈含双大概是平生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脸色如此难看。 江怜却是被打得一愣,回过神来立刻张牙舞爪的朝着沈含双扑了过去,“贱人!你敢打我!” 沈含双身后的人自然不能让自家主子吃亏,立刻上前。另一边跟着江枫三人来得人也冲了上来,院子里顿时热闹喧天。 “这是在干什么?”一个清越的声音在院门口想起,谢安澜穿着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站在了门口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已经忍无可忍正要开口将这些人赶出去的穆家管事见到谢安澜顿时大喜,“无衣公子,你可算来了。” 谢安澜问道:“怎么回事?穆兄的伤势严重么?” 管事嘲讽的扫了院子里的众人一眼,道:“无衣公子请屋里坐,的仔细跟公子。大公子这会儿大夫正在救治” 谢安澜抬手道:“我先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待会儿再。” “也好也好。”管事连连点头道,“无衣公子这边请。” 看到谢无衣进来,原本闹腾的众人都停了下来。见管事将谢无衣往穆翎房里领,江枫不满的想要些什么,却被谢无衣似笑非笑地一眼看的心中一凉,到了口中的话也堵了回去。 题外话 下午二更走起,么么哒 推下好友潇湘银牌作者佳若飞雪的新——《我欲成凰:师父劫个色》喜欢的亲们可以去看看 云暖,云家新一代的天才。 却在一场意外之中,被堂妹算计,被二房追杀,手筋被挑断,自此成为一个废材! 只是,当琴音乍起,杀伐四方,这是怎么回事? 天朝最大的佣兵组织竟然也成为了她手下任意驱使的仆人时,又是怎么回事? 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的绝色男子出现在她身后时,众人大为惊喜,这下,总算是有人能收拾这个魔女了。 孰料,云暖巧笑倩兮,“美男,长地不错呀,来,劫个色!” 众人个个颤栗不止,那位,可绝对是不能惹的大人物呀。 美男勾唇,“能被暖暖看上,是本尊的福气。” 众人吐血不止! 一众护卫嘴角抽搐不停,主子,您的节操呢?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五十四章 穆翎遇刺 第五十四章 穆翎遇刺 第五十五章 我叫谢安澜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五章 我叫谢安澜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五章 我叫谢安澜 (( ))谢安澜踏入血腥味浓郁地让人想要掩鼻的房间里,却发现房间里的气氛并不如她相信的那般凝重。zi幽阁穆翎正半倚半坐在床上,身上的伤早已经包扎好了。两个大夫正坐在外间的偏厅里聊天…讨论药方。几个丫头下人也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整个房间安静有序没有半点忙乱的意思。只是随意瞄了一眼谢安澜就看出来了,穆翎确实是受伤了,但是绝对没有严重到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的地步。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那么多血水,总不至于是真的放了自己的血吧? “穆兄,你这又是在玩什么?”谢安澜松了口气,有些不语地问道。 穆翎脸色稍微有些苍白,精神却十分不错。挑眉笑道:“无衣来了,过来坐。”指了指床边不远处桌边的凳子道。 谢安澜坐了下来,挑眉道:“伤得不算重啊,你是想要讹谁呢?”谢安澜敢打赌,穆翎身上的伤甚至都没有在古塘的时候她肩膀上的伤重。 穆翎很是忧伤地叹气,“无衣,为兄身受重伤你还这么话。为兄很是伤心啊。”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别装了,你若是留了有半碗血就算我输。” 穆翎摸摸自己胸膛上的上,淡笑不语。只是心口划了一刀,根本没刺进去,当然不可能留了半碗血。 谢安澜看着他,正色道:“出了什么事么?” 穆翎挥挥手,房间里伺候的丫头都退到了外间。方才轻叹了口气,有些苦笑道:“我正准备算计人呢,没想到别人也恰好准备算计我。于是……” “于是你就打算将计就计?”谢安澜问道。 穆翎耸肩道:“我如今这个身份,还有这份家业,盯着的人太多了。许多事情办起来都不方便,正巧最近不是有人要倒霉了么,我想着…如果我重病在床性命垂危了,帮不上忙自然也不能怪我了。” 谢安澜了然,苏梦寒要对东方靖动手,穆翎大概也打算参上一脚。其实算起来除了沈含双的事情穆翎跟东方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既然跟苏梦寒结盟共同对付柳家,那么朋友的敌人自然也算敌人。更何况,人生在世,也不是每个人都只会纠结于私人恩怨。穆翎担负着穆老太爷留下来偌大的穆家,他也是想要穆家在自己手里发扬光大而不是从此没落的。若是一直跟着理王,穆家只会成为东方靖手中的钱袋子,一旦被榨干了随时可能会抛弃的那种。 “刺客是……”谢安澜问道。有些好奇到底是真的有人想要行刺穆翎还是他自己找的人。 穆翎叹息道:“是真的有人要杀我。” “你知道是谁?”谢安澜问道。 穆翎勾唇一笑,“幕后主使者,此时就在门外。” “江枫?”谢安澜皱眉,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对,难道是…。” “就是她。”穆翎道,“她堂堂尚书千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过,她救过我的命,只要她开口我会给她的。” 谢安澜道:“如果她要的是整个穆家呢?穆家有的可不只是钱。”还有比金钱更重要的商路,人脉等等。 穆翎沉默了半晌,方才点头道:“你得对,这些…我确实不能给她。” 谢安澜问道:“你现在这样,是有什么打算?” 穆翎笑道:“无衣不用为我担心,我既然这么做了,自然已经准备周全了。想要夺我穆家,总要让我看看他们有几分本事吧。” 见他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谢安澜知道自己确实不用替他操心了。穆翎是穆家大公子,不是随时都需要人看顾的孩子。穆翎看着她仿佛松了口气地模样,不由笑道:“无衣有空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吧。都这么多天了,伤势可好些了?” 谢安澜点头,“好得差不多。”对上穆翎关切的眼眸,谢安澜心中更觉得愧疚难安。沉吟了片刻,问道:“穆兄,如果我有一件事骗了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穆翎挑眉,“那要看你是为了什么骗我了。”穆翎打量着谢安澜,道;“无衣,你不是开玩笑的?” 谢安澜想了想,问,“你的伤真的不重?” “难道你骗我的事情可能会气死我?”穆翎诧异地道,“你这么,我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无衣,你我一见如故,我当你是兄弟。只要你不是故意骗我的,我也没见对我有什么损害,直便是。我觉得我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气死的。” 谢安澜思索着要怎么,沉吟了片刻道:“我…谢无衣,其实不是我的真名。” 穆翎楞了一下,倒是并不算十分意外。在泉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他叫谢无衣,穆翎第一反应就是八成是个假名,因为他自己当时报的也是假名。但是之后在京城遇上,他依然叫谢无衣,而且是所有场合都用这个名字,他才真当他是叫这个名字了。但是至少明,谢无衣这个假名字并不是专门为了骗他而存在的。 穆翎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么无衣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这京城里,包括你家中的下人似乎都觉得你就叫谢无衣啊。”也包括谢无衣名下的所有商铺地契上全部都是这个名字。可以,谢无衣这个名字已经是真实存在得了,并不是一个虚假不存在的人物。 谢安澜道:“其实…穆老太爷也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他当时觉得我最好不要立刻告诉你真相,因为…你,可能会接受不了。” “祖父也知道?”穆翎有些意外地道。无衣和他祖父只见过一次,也就是他带着无衣回来的那次他就告诉祖父他的真实身份了。不过,什么叫他会接受不了?! 穆翎盯着谢安澜仔细打量着,谢安澜眨眨眼睛,“穆兄,你在看什么?” 穆翎道:“看你跟我长得像不像。” “我怎么可能跟你长得像?”谢安澜有些莫名其妙,在穆翎微妙的眼光中恍然大悟,顿时无语。叹了口气,“穆兄,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穆家的远房亲戚。” “那你是谁?”穆翎道,“为什么祖父会认为我不能接受?” 谢安澜干笑两声,摸了摸鼻子道:“那啥,我真的姓谢,双字安澜。” “安澜?好名字。谢安澜,那是谁,好像有点耳熟…”奈何穆翎虽然跟谢无衣称兄道弟,但是他跟陆离和谢安澜实在不熟。虽然也不是没有人知道陆夫人的名字,但是一般人也不能就直接叫人名字。绝大多数人都称呼她为陆夫人,真名反倒像是不重要了一般。 谢安澜抚额,站起身来往门外挪去,一边道:“呃…总之,我叫谢安澜,穆兄以后要找我,可以让人陆宅,就是…今科探花陆少雍家。既然你伤得不重那就好好养着吧,弟先行告辞,回头再来看你。”最后三句话谢安澜以两倍语速完,身体也已同样的速度往外面闪去。话音落下的时候谢安澜已经消失在了门口,外间很快传来了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穆翎忍不住嘴角抽搐,他没那么气吧?没要生气啊,无衣跑那么快干什么?就算名字是假的,大家也还是兄弟…弟、弟…… 谢安澜,陆家… 住在陆探花家的谢安澜,陆夫人好像就姓谢,陆夫人好像没有兄弟,他是在泉州遇到的谢无衣…谢安澜…谢无衣… 碰! 外间的大夫和下人听到里面一声闷响都吓了一跳,连忙冲了进来。就看到穆大公子正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爬起来,胸口的伤又崩了。得,正好在换一次裹上的纱布,顺便再端一盆血水出去吧。 “公子,你…没事吧?” 穆翎重新坐会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抓过旁边的被子往自己头上一罩,直接躺平了。 “没事儿,我想静静,别来打扰我。” “……”看着一向沉稳的大公子如此作态,众人面面相觑。记得大公子伤的是胸口,不是脑子啊。 谢安澜一出了房门,院子里一群人就围了上来。沈含双忧心忡忡地道:“谢公子,穆翎哥哥怎么样了?” 谢安澜看了沈含双一眼,实在是很好奇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奇葩生物。一边派人刺杀穆翎,一边在这里表现出担忧不已的模样。再联想到京城第一美人平时温婉优雅的形象以及和东方靖暗地里鬼混的模样。这女人演技这么好,随时随地可以入戏就不怕把自己给整成精分了么? 谢安澜面色沉重,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夫还在想法子。” 沈含双面带忧愁,喃喃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谢安澜摇头,“对方是想要穆兄的命啊,能够留下一命已经算是运气了。穆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的倒是轻松。”一边的江怜不屑地望着谢安澜道:“留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有事?爹,我们快进去,万一穆翎真的死了怎么办?” 江枫也有些意动,方才他们一直守在院子里,那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当真是有些下人。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死人? 谢安澜抬手挡住了江枫和江怜的去路,“大夫还在救人,江先生还是不要去添乱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怜怒道:“什么叫我们进去添乱?穆翎快要死了,我爹进去看看他有什么不对?穆家这么大的家业,早些安排妥当了他也能放心啊。” 即便是知道穆翎只是轻伤,但是谢安澜还是很想抬手抽江怜几个耳光。这丫头是天生无脑还是天生嘴贱?每时每刻都让人忍不住想要抽她,这么来柳家人和江枫夫妻俩也挺可怜的。 其实江怜从前虽然嚣张跋扈口无遮拦,却还没到这样不会看人脸色的地步。只是这些日子在柳家的日子她实在是受够了,江怜将自己受的所有的苦楚都归罪到穆翎的身上,心中不知道诅咒了多少次穆翎不得好死了。如今眼看着愿望就要达成了,自然是有些兴奋过头了。 谢安澜沉声道:“穆兄就算有什么,也跟你们江家没有任何关系。我劝三位趁早回去的好,柳家都不肯替你们出头了,居然还敢来闹。本公子真是佩服你们的勇气。”柳家因为穆家的事情偷鸡不成蚀把米丢尽了脸面,如今为了宫中的柳贵妃更是一味的求稳,自然没有人为了这点捕风捉影的事情来帮他们闹了。穆翎若是死了,柳家自然有办法分的一份财产。但是万一穆翎没死,到时候只怕又要闹得难看了。可惜江枫和江怜却看不清楚这一点,只是担心万一穆翎死了穆家的千万金银都要落入别人的手中了。 江怜恨恨地瞪了谢安澜半晌,突然尖声道:“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跟沈含双是一路货色。难不成无衣公子也想要学沈含双扒着穆翎,想要分他一份身后的财产?只可惜…穆翎不过当你是个玩意儿罢了,穆家的财产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什么无衣公子,我看跟南风馆里那些贱货没什么……” 啪! 江怜有幸挨了今天的第二个耳光,谢安澜下手可不比沈含双这个大家闺秀,一个耳光又快又狠,江怜直接就被甩飞了出去撞上了身后的人墙。谢安澜上前一步,抬脚踢开了想要上前的人,一脚踩在了江怜的胸口,居高临下,“本公子不喜欢打女人,但是并不是不打女人。” “谢无衣!”被人一脚才在胸口,江怜只觉得胸口又闷又痛,更重要的是几乎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谢安澜的脚下。江怜顿时脸色通红,几欲喷血。 谢安澜冷声道:“看起来你爹娘没教过你怎么人话,本公子就勉为其难亲自教教你。来人,给我把江大姐挂到穆府街头的那棵大树上去。嗯,挂个牌子,就写…嘴贱求抽打好了。” 旁边穆家的管事忍着笑上前道:“是,谢公子。” “谢无衣,你敢!”江怜脸色惨白地叫道。 谢安澜笑容可掬,“你看我敢不敢,对了…她若是再口出秽语,就从恭桶里弄点东西出来赌上她的嘴吧。” “是,谢公子。公子英明。”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五十五章 我叫谢安澜 第五十五章 我叫谢安澜 第五十六章 嘴贱欠抽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六章 嘴贱欠抽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六章 嘴贱欠抽 (( ))“你们敢!我是柳家的人表姐,柳家不会放过你们的!”被人左右扣住,江怜有些惊慌失措的叫道。 “你们想干什么?!”江夫人见女儿被人抓着,立刻也扑了过来却被谢安澜毫不怜惜的一脚踢了回去。谢安澜虽然并没有女子就是弱者的想法,但是她确实不爱对女人动手。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世道的女子太弱了,还是早就习惯了狐狸窝里那一群彪悍的不像女人的女人,生怕一个不心失手把人给打死了。但是今天却是个例外,江家这一家三口实在是太会恶心人了。当然,在谢安澜看来,最让人觉得恶心的却还不是江怜和江夫人,而是江枫。 江枫扶住被谢安澜踢回来的江夫人,有些惊恐地看着谢安澜道:“你…你想干什么?” 谢安澜不屑地嗤笑一声,懒懒地移开了目光,“废物。” 江枫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但是他连学着江夫人一眼扑上来跟谢安澜厮打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往外拖,看着自己的妻子被谢安澜一脚踢回去。这样的男人不是废物是什么? “谢无衣!你敢!”江怜还不知悔改的怒吼着,只是声音里难免带着几分色厉内荏的虚弱和惊慌。 谢安澜摸着下巴笑容可掬地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几个穆府的护卫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江怜拖了出去,江夫人立刻推来了江枫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少了一个人能顶十个菜市场的江怜,整个院子里顿时安静了许多。谢安澜转过身来看向江枫,冷声道:“江先生,是您自己走,还是在下请你走?” 江枫咬牙道:“这里是穆家,我是穆翎的亲爹。” 谢安澜嗤笑,“被穆家休了的亲爹。” 江枫终究没好意思出“就算这样那也是亲爹”这句话,只是恨恨地瞪着谢安澜。谢安澜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江先生,穆家永远都只会姓穆。不是属于你的东西,还是不要妄想才好。”江枫咬牙道:“这话你应该给你自己听,你敢你不是图谋穆家的产业?” 谢安澜笑道:“如此,咱们共勉吧。” 看着挡在眼前的谢安澜,再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穆家护卫和管事,江枫也知道自己绝对是逃不了便宜,只得灰溜溜的走了。心中暗道,等他找到柳家人帮忙,一定要给这个姓谢的好看! 江枫一走,院子里就自有沈含双一个外人了。谢安澜微微垂眸,思索着沈含双这事还是要留给穆翎自己处置,她不能越俎代庖。沈含双千真万确救过穆翎的命,而穆翎少年时也却是喜欢过他。有了这层关系,沈含双对穆翎来就注定了不是一个寻常的人。谢安澜自然可以替穆翎处理了沈含双,但是总归是不好的。更何况,如今他们还没有摸清楚沈含双和东方靖的底细,贸然出手谁处理谁还不准呢。 “沈姐,穆兄的伤一时半刻只怕好不了,不如咱们先走?”谢安澜看着沈含双淡淡道。 沈含双微微摇头道:“不,我等穆翎哥哥伤势处理好了再走。” 谢安澜蹙眉,“沈姐,你和穆兄到底并没有婚约,为了你的闺誉着想,还是先回去的好。等到有了消息,想来穆兄会派人通知你的。” 闻言,沈含双眼神微闪猛然抬头看向谢安澜的眼睛。却见她一脸的平静自若,仿佛得只是一句稀松寻常的关心的话一般。旁观的管事连忙上前道:“沈姐,谢公子得是。如今穆家乱的很,咱们只怕也没空招待沈姐。沈姐不如先回去,也免得怠慢的姐回头公子责备我等。” 管事都这样了,沈含双自然也不能再坚持非要留下,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也好,穆翎哥哥若是好些了,就派个人跟我一声吧。” “这是自然,沈姐请。”管事公斤的道。 谢安澜笑道:“我也要回去了,送沈姐一道出去吧。” 沈含双不太想跟谢无衣话,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外走去。 穆府外面的街头此时围满了人,街边的一颗大树上江怜果然被人绑在了树上。不知是谁歪歪斜斜的用白纸写着“嘴贱求抽”四个大字。江夫人扑倒在树下尖声怒骂穆家的众人,但是被绑在树上的江怜此时却一个字也不敢了。因为,就在树底下,放着一个臭气熏天的木桶。里面装着的东西让人们即便是看热闹也只能不远不近的看着而不愿靠近了。因为那实在是臭不可闻。 江怜平生大概还是第一次如此丢人现眼,看着众人落在她身上怪异的目光恨不得就这么晕死过去。 看到谢安澜和沈含双走过来,她立刻又来了精神。目光凶恶的瞪着两人,只是对上谢安澜似笑非笑地眼神,她却实在没有勇气再骂出口。 沈含双笑吟吟地瞥了一眼江怜,看到江怜倒霉的模样让她连方才被穆家和谢无衣半赶半请送出门的郁闷都消失了几分。江怜绝对算得上是沈含双在上雍最讨厌的人之一了。不是因为她美丽聪明厉害或者跟她有什么仇恨和利益冲突。纯粹就是因为江怜那张嘴实在是太惹人厌了。偏偏即便是如今被赶出了穆家,江怜却还是柳家的表姐,等闲人家也不会愿意为了这么个货色去得罪柳家,倒是也没人找到麻烦。但是没人找她麻烦不代表美人高兴看着她倒霉。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教训江姐这种人就是要用这种法子。谢公子,受教了。”沈含双笑道。 谢安澜淡淡道:“沈姐客气了。”你真要教训江怜有百十种法子,不过是不想得罪柳家罢了。 沈含双笑了笑道:“教训一下,谢公子还是早些放了她吧。姓江的虽然算不得什么,但是柳家总还是她们的亲戚。我就不打扰谢公子,先告辞了。” “沈姐慢走。” 目送沈含双离去,谢安澜淡淡地看了一眼此时红着眼眶狼狈无比的江怜顿觉无趣。 此时的穆府里,穆翎挥退了下人和大夫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满脸的纠结。耳边时不时想起不久前谢安澜的话,穆翎只觉得想要自插双目。 谢无衣…就是谢安澜? 他的眼睛有那么瞎么?陆离的夫人他又不是没见过,那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啊。无衣…虽然也长得挺好看的,但是只会让人觉得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清俊少年。想想看吧,陆夫人那张美丽绝伦的脸蛋扮成男装会是什么样子?根本是个人妖好吗?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好吗?有人能想象沈含双扮成个少年在京城里走一圈却不被人认出来的情形吗?同理,谢安澜也是一样的! 所以…穆翎忍不住翻了个身,不心扯动了伤口让他痛的龇牙咧嘴。不如先睡个觉,或许明天早上醒来无衣就会笑眯眯地告诉他,穆兄你真傻,这种谎话你也姓?又或者,明天一早睁开眼睛他就会发现,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根本就没有受伤,无衣根本就没有来探望过他。 但是!本公子到底为什么要做梦梦到无衣竟然是个女人啊。 纠结地脑子几乎要打结,穆公子终究还是无法欺骗自己。只得叹了口气回头重新来过。 第一次见到无衣…不对,陆家四少夫人是在泉州,第一次见到无衣也是在泉州。其实…虽然长相不太一样,但是身高体型好像差的不太多。性格…好像都不是省油的灯,然后呢?穆翎抬手拍拍自己脑门:陆少雍,你真是罪孽深重!你还我可爱的弟弟啊! 纠结到胡思乱想思绪凌乱的穆大公子终于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思绪中疲惫的陷入了梦乡。 柳家的表姐被人绑在街边地大树上示众这种事情在京城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浪,最近京城的大事太多,这点打闹在上面的人们眼中跟孩子玩闹差不多了。平时没事倒是可以管管,现在有事谁还有空管这些。江枫一家三口回到柳家,还没来得及告状就遭到了柳家一众公子姐惨无人道的嘲笑和围观。柳咸柳戚这样的根本没空理会他们,柳家有些权势的子弟这些日子也忙得很,剩下的那些根本没有多大用处又被警告过不得随意生事。于是告状无门的江怜就哭哭啼啼的去了柳浮云的院子。 柳浮云坐在窗口握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身边犹如女鬼一般呜呜咽咽的哭声仿佛丝毫不能影响到他的宁静。江怜哭了一刻钟了也不见柳浮云理她,顿时也觉得有些没趣。恼羞地跺脚道:“表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话?” 柳浮云抬起头来,“你想什么?”从头到尾,江怜冲进来就一直在哭哭啼啼,何尝过什么有用的东西? 江怜恼怒,“表哥你要替我做主啊!穆家和谢无衣欺人太甚了!” 柳浮云微微顿了一下,淡淡道:“穆家?你又到穆家去做什么?” 江怜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声道:“穆翎都要死了,穆家那么多财产咱们不拿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柳浮云皱眉,其实比起柳浮云,江怜更像是柳家人。将别人的东西当成是自己的,无比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若是别人不给,倒是别人罪该万死。 “穆翎受了重伤?”柳浮云道。 江怜点头道:“是啊,流了好多血啊。肯定是活不了了。” 柳浮云淡淡道:“穆家现在并没有传出穆翎的死讯,很显然穆翎还活的好好的。以后没事别去招惹穆翎。”没那个本事是自取其辱,得不到半点好处不平白惹得一身腥。不等江怜反驳,柳浮云问道:“这又跟谢无衣有什么关系?” 提起谢无衣,江怜眼中满是恨意。原本还有几分姿色的面容也有些扭曲起来,将自己遭遇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跟柳浮云一遍,“表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我要杀了那个姓谢的贱人!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我……” “我看他的不错,你的嘴确实该受点教训了。”柳浮云蹙眉,声色淡漠地道。 江怜顿时一愣,“表哥,你怎么这样?!” 柳浮云冷声道:“不然我该怎么?你自己听听你的是些什么话。知道的你是柳家的表姐,不知道还以为是从哪儿来的乡野村姑呢。满口污言秽语,不知所谓!”乡野村姑都比她要好得多,至少人家不会张口贱人闭口碎尸万段的。也不知道江枫夫妻俩是怎么教导女儿的。 被柳浮云如此不留情面的斥责,江怜眼眶立刻又红了,“表哥!” 柳浮云低下头继续百~万\小!说,淡淡道:“没事就出去吧,此时就此作罢,你自己也长些教训吧。” “表哥!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怎么能……” “出去!”柳浮云眼眸一冷,沉声道。 江怜从不知道柳家的十三公子会有如此冷漠的神情和声音,心中不由得一颤,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呜咽了一声捂着嘴跑了出去。她身后门里,柳浮云眼神淡漠地看着她泪奔而去的背影,唇边勾起了一抹极浅的笑意。 离开了穆府,谢安澜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她虽然不是有意欺骗穆翎,但是她的双重身份不管是对她和穆翎的交情还是对两人的合作来都是一个极大的潜在隐患。如今将事情清楚了,不管后果怎么样吧,总比一直就这么拖着要好得多。 这么想着,原本还有些担心穆翎的反应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都了,总比一直瞒着好吧。至于穆翎最后能接受到什么程度,却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只希望一切都能好吧。 一边走一边思索事情,对面一个人急匆匆的奔了过来,眼看着就要跟谢安澜撞成了一团,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旁边拉了过去。对面冲过来的人刹不住脚步,原本以为要撞在一起了,不想眼前突然一空他自己扑倒在了地上。 谢安澜侧首看到正在自己身边的苏梦寒,不由得一怔,“苏会首?” 苏梦寒打量着谢安澜,“无衣公子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谢安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一时想岔了没注意,多谢苏会首。这位…呃,没事吧?” 那人也是个壮汉,摔了一跤倒是也没什么。毕竟是他自己冲过来险些撞上人家的,拍了拍身上的会便走了。谢安澜有些好奇地看向跟在苏梦寒身边的年轻人,问道:“苏会首这是跟朋友出来逛街么?这位是…” 苏梦寒笑道:“这位是我早年的旧友,林珏,林祈安。” 谢安澜偏偏头,打量了那年轻人两眼笑道:“原来是林太医?东陵医圣,久仰大名。” 林珏挑眉,拱手道:“闲人附会罢了,什么东陵医圣真是羞煞林某了。在下这点医术就是在太医院里也排不上号,无衣公子见笑了。” 谢安澜摇头道:“那倒未必,林太医或许不是如今医术最好的太医,但是必定是太医院里最年轻的太医。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名副其实的东陵医圣啊。” 林珏笑道:“那就借无衣公子吉言了。” 谢安澜笑道:“想来林太医也不是能经常闲着的,我就不打扰苏会首与故友叙旧了,先告辞。” 苏梦寒连忙叫住她,“无衣公子别急着走啊,我们方才可是听你又做了一件大事,难道还不能一起坐下聊聊喝杯茶么?” 谢安澜无语地看着同样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的两个男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怎么还能这么八卦? 林珏也笑道:“今日遇到无衣公子也是缘分,不知可否赏脸一起喝杯茶?” 谢安澜扭头看苏梦寒,苏梦寒含笑耸耸肩并不话。谢安澜只得点头应了,三人一到前往静水居。 坐在静水居厢房里,苏梦寒轻叹道:“这静水居重新开业之后,倒是更上一层楼了。若非流云会的主要营生都不在京城,我也想要找静水居的老板合作一番了。”林珏点点头道:“确实是很不错,是个清幽雅致的好地方。”相比之下,翠华楼就太过浮华,消费也太过了,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谢安澜淡笑不语,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是挺开心的。 苏梦寒侧首看着谢安澜有些好笑地道:“你是怎么想起来,将江家那姑娘给吊在树上的?”其实吊在树上还没什么,只要是贴纸条和粪水威胁这招就太损了。听那姑娘虽然没有真的被浇一身的粪水,但是从树上被放下了的时候已经浑身颤抖站不起来了。 谢安澜淡定地道:“也没什么,只要是那丫头的嘴实在是太臭了。” 林珏久居京城,对江怜竟然也有一些了解。道:“那位穆家…江家姐,脾气素来就大得很。不过最近倒是低调了许多,没想到竟然栽在了无衣公子的手里。”谢安澜扬眉,有些疑惑地看向苏梦寒:这是有仇?即便是林公子的声音淡定,却还是能听出几分隐约的幸灾祸。 苏梦寒看看林珏,闷笑道:“这个么…那位江姑娘当初险些成了林珏的夫人。” “啊?还有这事?”谢安澜惊讶。 林珏怒瞪了苏梦寒一眼,却没有阻止。苏梦寒道:“那位虽然以前顶着穆家大姐的身份,但是谁都知道她跟穆家一个铜板的血缘关系都没有。她娘的名声还不好,一般重视名声的官家根本就不愿意娶她。重视利益的商家谁不知道穆家都握在穆老太爷和穆大公子手里?娶了她还能跟穆家有个好么?江怜十三岁的时候她母亲就开始替她相看了,到现在都还待字闺中你困不困难?只是可怜了林兄,原本是非绝色佳人不娶,听穆家有意结亲,林夫人当下立刻就替林兄定下了一门亲事。壮志未酬啊。” 林珏白净的面容微红,没好气地道:“少年轻狂有什么好的?我夫人好着呢,你这个孤家寡人怎么会懂?” “原来如此。”谢安澜点头,“难怪那丫头脾气那么暴躁。” 苏梦寒摇头,闷咳了两声道:“江姑娘的脾气倒不是因为林珏。虽然林家看不上那位江姑娘,其实那姑娘也没看上林珏,倒是公平的很。” “哦?” 苏梦寒道:“无衣公子不知道么?那姑娘看上了他表哥。可惜浮云公子一贯的不近人情,你道江怜为什么那么讨厌针对沈含双?这两年一直有传言浮云公子本就钟情与沈家大姐。之前不是差点定亲么?不过柳浮云到底是什么想法,却是谁也不清楚的。只是这位江姑娘,只怕是没什么希望的。”柳浮云那么一个端方肃然的人跟江怜那么一个嚣张跋扈出口成脏的女人站在一起的画面能看么? 谢安澜想了想,略有些同情江怜,“原来是求而不得,难怪脾气那么坏。不过,林公子,还是恭喜你。”这位林太医一看就不是柳浮云陆离苏梦寒这类外表纯良内心腹黑的货色,若真的娶了江怜这么一个妻子,可以想见当真是人生无望了。 林珏一怔,不由失笑端起茶杯道:“多谢。”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五十六章 嘴贱欠抽 第五十六章 嘴贱欠抽 第五十七章 羽林营哗变(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七章 羽林营哗变(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七章 羽林营哗变(二更) (( ))三人喝着茶,一边先聊着。zi幽阁多半还是苏梦寒和林珏在话,谢安澜只是坐在一边听着偶尔插上两句。当年那些京城中的风流少年里,苏梦寒和林珏算是关系不错的。不过自从苏梦寒被逐出了商家离开京城之后两人就极少见面了。但即便是如此,林珏也是这些年来京城里极少数见过流云会首的人了。 林家是杏林世家,林珏的父亲曾经是太医院院使,是东陵太医院的最高官职,可见医术不凡。只可惜林院使天不假年,三年前已经去世了。林珏便接替父亲跟着进了太医院,如今虽然才二十多岁却已经是太医院正式的御医了。 林珏看看苏梦寒,有些皱眉地道:“前年你回来的时候身体尚且还好,才过两年,怎么就成这样了?”林珏不是谢安澜这种除了外伤以外一窍不通的半吊子,只是一眼就看出苏梦寒的身体状况。苏梦寒有些无奈地道:“这次回来见了你两次,你都念叨了三回了。难道我高兴这样?” 林珏皱了皱眉,也是无奈。有些歉疚地道:“这几年我也翻看了不少太医院的藏书,却都没有结果了。” 苏梦寒倒是不怎么在意,“我这既不是疑难怪症,又不是中毒,你能有什么结果?” 林珏摇摇头没有反驳,但是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并不打算放弃。无论是身为一个大夫还是一个朋友,他都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 “其实,你若是能够放下一切找个气候事宜的地方静心调养,或许还能多几年的时间。横竖你流云会又不是没钱,也不用担心有什么药你用不起的。”林珏道。 苏梦寒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其中夹杂着几分傲然,“放心一切?哪里那么容易?更何况…若是只为了多活几年便什么都不做不闻不问,那还活着做什么?”林珏对于苏梦寒这种言论最是不喜,没好气地道:“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最烦你们这种非要给人生找个什么意义,不然就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的人了。这世上绝大多数的芸芸众生一辈子都没有想过或者有什么意义,难道人家生下来就该去死?谢公子,你呢?”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把火怎么烧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过…这个,虽然林御医得很有道理,倒是本质上来谢安澜还是有些赞同苏梦寒的想法的。当然不是谢安澜不将自己的生命当回事,而是如果最后的结局已经定了的话,剩下的世间是用来苟延残喘还是短暂的轰轰烈烈,她也会选择后者。不过,面对怒气勃然地林御医,话当然不能这么,轻咳了一声谢安澜道:“当然是林御医得有道理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苏会首,其实林御医的建议也不错,人生随时都会有意外,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一个医术出神入化的人,或者你的病就不药而愈了呢?总之,活着才有希望么。” 苏梦寒有些好笑地道:“你们两位也够了,我又不是马上就要去寻死。” 林珏道:“你现在的行为跟寻死也没什么差别了。仗着自己内功精湛就强撑着。有朝一日你的内力也撑不住的时候,你就会变得比普通的没有内力的病人还要不如。如果内力都能治病,这世上还要大夫做什么?” 苏梦寒淡笑不语,林珏也拿他无可奈何。只得从袖袋中取出一个精巧的木盒子推到苏梦寒跟前,冷声道:“你要的药我做好了,一共只有七颗。” 苏梦寒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放着七颗血红色的药丸。看上去比平常药店里卖的药丸要大伤一些,但是谢安澜总觉得这药丸的颜色带着几分不祥的意味。 “这是…什么药?”谢安澜问道。 林珏道:“这是虎魄还魂丹。” “……”听起来好高大上。 林珏脸色却不太好,扫了苏梦寒一眼道:“这是东陵皇室秘藏的药方,药材珍贵难寻不,用药之后的后果也非常巨大。” 苏梦寒淡笑不语,只是将盒子收了起来,仿佛对林珏所谓的后果半点也不在意一般。 林珏冷声道:“这药确实是不愧还魂之名,无论多么重的伤病,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就都能救回来。但是一旦服用了这个药,就不能停止。之后每月一丸,七颗药丸吃完了之后人就真该死了。没有任何灵丹妙药能够救的回来,就算再制出新的还魂丹也是无效的。这原本…是一种毒丹。” 苏梦寒淡笑道:“至少服用了这药之后的七个月内,可以如常人一般健康不是么?” 林珏冷哼一声不再话。 谢安澜微微蹙眉,看着苏梦寒。苏梦寒淡笑道:“无衣公子不用担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吃这个的,毕竟我也不是真的不想活了,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当大夫的都爱危言耸听,他前段时间还告诉我,至少还有一年时间呢。” 谢安澜叹了口气,“林御医是杏林世家,不知可否知道什么神医能够治苏会首的病呢?” 林珏微微摇头道:“我们林家世代都是御医,与民间的大夫接触并不算太多。偶尔也听过一些传,却都没什么线索。” 谢安澜也有些沉默了。 苏梦寒倒是比两人都看得开,“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想那么多做什么?” 林珏正要开口话,突然远处的大街上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三人都是一愣,谢安澜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到底不够深入,还是苏梦寒和林珏先反应过来。苏梦寒快步闪到窗口,伸手拉上了远门打开的窗口。谢安澜也察觉不对,跟着站起身来,“怎么回事?这是…马蹄声?好像很多…” 林珏神色凝重,“上雍城中大道上不得跑马,这么多马蹄声肯定不是军中急报。应该是…。” 苏梦寒沉声道:“是军中骑兵…羽林营有三千骑兵,就驻扎在城南。” 谢安澜凝眉道:“出什么事了?” 苏梦寒想了想,唇边勾出一抹笑意,“只怕是…羽林营哗变了。” “……” 如果苏梦寒得是真的,东陵这个国家皇室到底有多么不靠谱啊。二十多年前皇室刚刚被叛军杀得几乎片甲不留,这皇帝都还没换过呢,居然又来了?而且,这次叛变的还有可能是皇帝最信任的羽林营。陆离那家伙居然好意思昭平帝还不算昏庸,眼睛是得有多瞎啊。 “遭了!”谢安澜突然道。 苏梦寒和林珏双双会首看向她,谢安澜道:“我又是先走一步,苏会首,林公子,你们也心一些。” 苏梦寒道:“你想去承天府衙门?” 谢安澜点点头,林珏倒是有些好奇地看向这个新认识的少年,有些不解他这个时候往承天府跑干什么? 苏梦寒道:“如果真的是羽林营哗变,承天府和五城兵马司就是他们最先要对付的目标,你这时候去太危险了。” 谢安澜无奈,“不过去看看,我不放心。我动作快一些,不定能在他们合围之前赶过去。” “然后你也一起被困在里面?”苏梦寒挑眉道,“无衣,我相信你的能力能够在京城里来去自如,但是若是想要带着陆公子一起,你只怕还做不到。” 谢安澜当然知道苏梦寒得是真的。但是陆离那货一贯的招人恨,策划这场哗变的幕后之人她心里隐约有数。若是真让人攻陷了承天府,谢安澜觉得如果她是敌军的话,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把陆离给砍了。思索了良久,谢安澜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先回去看看。”家里还有一家子老的老的,她也确实不能什么都不交代就一个人去冒险。 苏梦寒道:“我跟你一起去。” 林珏看看两人,摸摸鼻子道:“我也一起。”见两人看过来,林珏无奈地道:“我娘上个月带着夫人孩子给外祖母祝寿去了,还没回来。你们不能让我一个人待在府里吧?” 谢安澜想,其实这种时候一个人还安全点。 苏梦寒倒是点了点头,对谢安澜道:“他医术好,万一有个意外也有点用处。” “那就走吧。”谢安澜也不啰嗦,直接道。 外面早已经乱成了一片,原本还有不少宾客的静水居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安静了下来。静水居并不在上雍皇城的主干道上,还隔着两条街因此这边还没有兵马过来。但是站在楼上窗口向外看去,已经能够看到不远处的街口有兵马往这边来了。 “公子。”静水居的伙计从暗处闪出来,急声道:“公子,咱们怎么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是没有人想到的。此时静水居里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满堂的杯盘狼藉。 谢安澜咬了咬牙道:“告诉掌柜,关门歇业。所有人都撤到后院。外面没有平息下来,不要出门乱走。院子里的后门也注意着,若有什么不对劲,就先跑吧。不过…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应该不会管普通百姓,他们没那么多人。” “是,公子。”伙计点点头,快步下楼通知掌柜去了。 谢安澜回头看向苏梦寒和林珏,道:“我们也走吧。” 两人点点头,苏梦寒和谢安澜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抓起林珏的一边肩膀齐齐跃出了二楼的窗户。此时街道上也是一片兵荒马乱,还有许多百姓不明所以一脸茫然。但是看到别的人跑,再不明所以的人也都跟着跑了。沉重的士兵前进的脚步声越发的重了。落地的瞬间苏梦寒伸手点了林珏的穴道,原本想要惊叫地林珏便只剩下了无声的呐喊。还没等他站稳,身边的两人已经拽着他的胳膊飞快的闪进了街边的一个胡同里。 林珏睁大眼眼睛瞪着眼前的两个人,两人却谁都没有功夫注意他不满的目光。谢安澜断后,苏梦寒直接拽着林珏飞快地消失在巷子里了。 过了一会儿,一队身披铠甲的士兵从巷口经过。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五十七章 羽林营哗变(二更) 第五十七章 羽林营哗变(二更) 第五十八章 皇城之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八章 皇城之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八章 皇城之乱 (( ))一行三人回到陆宅的时候宅邸周围都已经有不少兵马了,还是谢安澜领路打扰了府邸另一侧的一条巷,从别人家的借道潜回家中的。d7cfd3c4b8f3家里并没有谢安澜想象中的混乱无措,陆家人本来就不多,不像别的官宦人家只是下人零零总总就要上百人。出了芸萝老元等人,以及刚到京城的谢等人,总共也还不到二十人。这些人都已经得到了吩咐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敢出来,谢秀才带着西西和芸萝等人则呆在了后院。整个宅子里安静无声。 “谢哥哥!”看到谢安澜回来,西西立刻高兴的扑进了谢安澜的怀里,又回头看了看跟着进来的苏梦寒没有开口。大人们早就教过他了,当着外人的面不能叫苏梦寒舅舅。西西还,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还记得那一日许多人闯进自己家里杀了所有的人的事情。此时见大家如此严肃凝重便隐隐有些害怕,好不容易看到曾经救过子的谢哥哥,西西这才没那么害怕了。 谢哥哥很厉害的,一定会将坏人打跑的。 谢灰毛也有点烦躁,看到谢安澜回来也凑了过来,围着她转了一圈,被谢安澜伸手拍了拍脑门,这才安静的爬了下来。 “这位公子是?”谢秀才有些茫然地道。 芸萝这才想起,谢老爷还不知道自家少夫人的另一个身份呢。连忙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谢秀才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看向谢安澜。谢安澜有些歉意的摸摸鼻子对谢秀才笑了笑,谢秀才半晌无语,两三年没有在一起生活,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了解这个女儿了。这也太…。 谢安澜轻咳了一声道:“这是流云会苏会首,这位是太医院的林御医。方才我们正巧在茶楼话,谁知道遇到这种事情他们就顺道来咱们家避一避。” 无论是流云会首还是太医院的御医,对只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谢秀才来都绝对算得上是大人物了。看着两人都是相貌不凡气质出众的模样,也不像是什么奸邪之辈,谢秀才到底没有问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两位怎么不回自己家的话来。 “在下苏梦寒,见过伯父,打扰了。”苏梦寒闷咳了两声,方才拱手道。 林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谢安澜,总觉得这家人有些古怪,“在下林珏,冒然上门打扰了。” 谢秀才连连摆手,有些忧愁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谢秀才虽然没有什么见识,却也知道朝廷的兵马轻易不会动用,这么多的兵马看着也不像是抓捕什么犯人的模样啊。 谢安澜扶着谢秀才的手轻声道:“您不用担心,就算有什么事也是那些高官权贵的事情,碍不着咱们这些普通百姓什么事。西西年纪别受了惊吓,您先带他下去休息吧,顺便让人熬点安神汤都喝一些。” 谢秀才正想什么,被谢安澜扶着的手却被她微微用力的握了一下。谢秀才会意,点点头叹气道:“也好,西西,来…外公教你写字。” 西西看看谢安澜,乖巧地伸出手任由谢秀才牵着,“嗯,外公。” “谢啸月,你也去。”谢安澜道。 谢啸月听到自己的名字,偏着头看了看谢安澜。再看看朝它招手的西西,还是站起身来跟了上去。 将谢等人也打发了下来,林珏方才若有所思地问道:“我,那是一头狼吧?” 谢安澜扯了扯嘴角,道:“不,你看错了,那是狼狗。” “……”你当我眼瘸么? 三人坐了下来,林珏这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御医,常年在太医院当值。最近几个月因为柳贵妃怀孕的关系,整个太医院都是如履薄冰,十几个御医基本上就等于住在太医院里了。好不容易有个轮休的日子出来看看苏梦寒把自己作死了没有,谁知道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苏梦寒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道:“不知道啊,我没有在高阳郡王那里听到什么消息。” 谢安澜道:“高阳郡王都能知道消息的话,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儿了吧?”京城里消息灵通的人不少,比高阳郡王消息更灵通的人同样不少。这些人可能是真的没收到消息,也又可能是知道消息却选择袖手旁观。毕竟他们身份地位稳固,不管是谁上位当皇帝,他们的地位都不会有变化,不定还能更好。 两人对视一眼,苏梦寒有些疑惑的问道:“怀德郡王真的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他要是有能耐鼓动皇帝心腹的羽林营跟他造反,这些年还在柳家面前装什么孙子呢?谢安澜思索着道:“怀德郡王未必有这么大的能耐,但是他爹却未必没有。” “德亲王?”苏梦寒道,侧首去看林珏。林珏皱眉道:“早些年随着父亲一起倒是见过德亲王两次,但是那时候我年纪还,父亲给德亲王看诊也轮不到我上前请脉,不过是给父亲当个跟班罢了。德亲王身体不好,还没活过四十就死了。” 苏梦寒道:“我也见过德亲王,他很少出门,也几乎不怎么参加京城里权贵的聚会。听是当年宫变的时候受了伤。不过,德亲王年轻时候倒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只可惜他生母出生低微,否则最后能够登上皇位的到底是谁也不好。” 林珏瞥了苏梦寒一眼,对上谢安澜看过来的眼神点了下头,算是认同了苏梦寒的话。 谢安澜有些头痛,其实现在考虑怀德郡王为什么会有这个能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现在现实就摆在他们面前,皇家的羽林营就是哗变了。 叹了口气,谢安澜齐声道:“苏会首,我要出去一趟,这府里……” 苏梦寒会意,点头道:“放心,苏远很快就会带人过来的。如果有意外,我会让人带你父亲和西西离开。” “多谢。” 谢安澜也不啰嗦,将家里托付给苏梦寒以后便直接起身离开了。 两个客人坐在大厅里喝茶,主人却不在了。林珏有些无聊,瞥了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梦寒一眼道:“你跟这位无衣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对…这位无衣公子跟这个陆府的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谢无衣明显对这府邸很熟悉,府里的丫头甚至姐都认识他,但是府里的老太爷陆离的岳父却不认识他。虽然不认识,但是那丫头了一句什么之后谢老爷的神色立刻就变了,而且很信任谢无衣,明他其实也是认识…至少是知道谢无衣的。 苏梦寒微微挑眉,“你猜。” 林珏无语,苦苦思索了良久突然灵光一闪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到陆夫人?” 苏梦寒淡笑不语,“你猜啊。” “……” 上雍是东陵最大也是最繁华的城市,而羽林营一共也不过两三万人马,哪怕整个羽林营所有人都跟着哗变了这些人马其实也不足以控制整个京城的。所以街上的守卫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森严,但是谢安澜也看得出来,这些人马绝对不止两三万,也就是还有羽林营以外的人马。 叛军行动非常迅捷,整个京城大多数地方都十分宁静肃穆,寻常百姓也绝不敢冒犯手持兵器的官兵。只有少数地方有打斗厮杀的声音传来,但是寻常百姓即便是听见了也只敢关紧了门窗将躲进被子底下簌簌发抖。如今京城里除了已经叛变的羽林营,还能有战斗力的就只剩下京畿巡防营,五城兵马司,巡城司以及宫中的大内侍卫了。但是想也知道,皇帝绝对不可能将大内侍卫派出宫来镇压叛变,别人的命哪儿有自己的命重要?于是现在与叛军对抗的就只有京畿巡防营,五城兵马司和巡城司了。可惜根据谢安澜的了解,这三个部门捏在一起也不是羽林营的对手。 街头不远处的打斗声让谢安澜停住了脚步,她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房顶上往下面看去,果然看到一群人正在围攻一个黑衣青年男子,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刚古塘力挽狂澜的高裴高少将军。 “高将军,兄弟们不想跟你为敌。请你回府去。”带头的一个队长沉声道。 “乱臣贼子!”高裴冷声道,手下却是毫不留情。虽然十几个人围攻,但是对高裴这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来却还不算什么。这些士兵的身手也算是不错,绝大多数人甚至比守卫边关的士兵要厉害得多。只可惜朝廷花了无数的钱粮训练他们养着他们,最后他们却没有替朝廷守护过一寸山河,没有斩杀过一个外敌,反倒是投入了叛乱造反这项没什么前途的事业之中。 那队长脸色一冷,就算他们真的叛乱,但是也不会喜欢被人指着鼻子骂乱臣贼子。见动手拿不下高裴,冷声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放箭!”周围早有弓箭手将高裴团团围住。事情发生的时候高裴并不在家中,出门自然不可能随身带着武器,从一开始高裴就被人盯上了,谢安澜此时看到高裴以为他是在这里被人围上的。实际上高裴已经断断续续的厮杀了大半个时辰了。手里没有趁手的武器,高裴用的是随手从叛军手中夺来的雁翎刀。一旦几十个弓箭手齐发,高裴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突如其来的破空声传来,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空中传来,“看我的暴雨梨花钉!” 所有人立刻戒备的闪开,虽然不知道暴雨梨花钉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条长鞭破空而至缠住了高裴用力一拉,高裴顺势一跃而上同时手中的雁翎刀挥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几个人。谢安澜也跟着甩出了一把暗器,目前情况不明谢安澜出门前还是认真准备过一番的。 高裴落到房顶上,两人都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高裴很快发现眼前的少年虽然身手利落,但是竟然没什么内力也不会轻功。当下也不多,直接抓住谢安澜的肩头拎着她从房顶上一跃而下。 当真是报应! 被高裴抓着肩膀上房穿墙毫不停留的时候谢安澜心中忍不住叹息道。不久前她还拎着别人跳楼翻墙呢。其实虽然她不会轻功,但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房子都不会有多高,上房翻墙这种事情真的难不住她,高裴实在是没有必要拎着她跑。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被人拎着确实是比自己跑要省力一些,除了不太舒服以及心理创伤。 不知蹿过了多少个街道巷子,追兵的声音终于渐渐地听不见了,两人在一处寂静无人的院子一脚停了下来。终于被高裴放开的谢安澜面无表情地后退了两步,“高将军,其实我自己能走。” 高裴点头,“嗯,太慢。” 谢安澜无语,高裴看着他问道:“无衣公子这个时候怎么还出门?” 谢安澜道:“高将军不是也在外面么?我要去一趟承天府,高将军是要回家?” 高裴摇摇头,“家里不会有事,我要进宫。”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现在宫里才不会有事吧,那么多大内侍卫驻守着,就算是叛军一时半刻也只怕也别想攻破宫门。” 高裴微微蹙眉,“便是如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还是要入宫见驾。” 谢安澜想想也对,道:“既然如此,咱们两不耽误,在下先走一步。” 高裴问道:“你去承天府是为了陆大人?你现在去只怕是晚了,叛军一开始就将承天府围得水泄不通,你进不去。” 谢安澜皱眉看着她,高裴摇头道:“你不用担心,对方虽然铤而走险起兵作乱,但是胜算显然不大。所以,只要他还没有失去理智,暂时是不会动朝中官员的。这些…不定最后都要成为与朝廷谈判的筹码。” 谢安澜却半点也放心不下,对方或许不会动别的朝廷命官,但是陆离却未必。谁让这货格外的欠抽呢。轻叹了口气,谢安澜道:“多谢高将军,不过我还是想要去看看。对了,高将军,陛下信任你么?” “什么意思?”高裴一愣,不解地道。 谢安澜道:“若是陛下不够信任你,你觉得,陛下现在会放你进宫么?”让你堵我,我也堵你! 高裴默然,皇帝信任高家么?当然是信任的。但是,皇帝有信任到足以将身家性命都教到他手上么?高裴却不敢回答。如果皇帝真的对高家没有丝毫的疑虑,就不会将正当盛年战功赫赫的高裴召回京城来闲置这么久了。年轻的高裴比已经年过五十的定远侯更有潜力,皇帝不过是怕再出现一个睿王罢了。当年睿王上战场的年纪也跟高裴差不多,不过几年时间就已经雄踞西北,皇帝甚至不敢去削他的兵权。 见高裴神色微黯,谢安澜不觉有些愧疚,她真的没想挑拨人家君臣关系。 “那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谢安澜连忙道:“不过高将军你还是心一点吧,宫门那边叛军肯定比承天府更多,万一进不去你再想退可就难了。” 高裴点点头道:“多谢无衣公子提醒,既然如此,公子保重。” 其实他们都知道将要去的地方危险无比,却都依然选择了义无反顾。谢安澜只是为了陆离,高裴却是为了君臣之义。 两人分别之后,谢安澜继续朝着承天府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将遇见过得兵马都暗暗记载了心里。她猜的果然不错,这次叛乱的绝对不止是羽林营,如今这皇城中的兵马至少也有五六万之多。情况…十分的严峻啊。 承天府外面,手持兵器的士兵将整个承天府围得水泄不通。又是大白天,即便是谢安澜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能够从哪儿进入承天府。在承天府外面蹲了将近一个下午,最后谢安澜才乔装改扮混进了给被困在承天府里面的人送水送饭的人里面,才混了进去。 大堂里,曾大人无比烦躁地走了走来,快要将地板磨出一个洞来了。陆离坐在一边端着早已经冷了的茶水沉默不语。曾大人忍不住扭头看他,“少雍啊,你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陆离抬头,神色有些古怪地道:“大人你…问我?” “不然呢?” 陆离道:“我怎么会知道要怎么办?下官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有心杀贼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曾大人差点想要一头撞在大堂里的柱子上,“得也对,本官听海临百里胤武双全啊,当初陛下怎么就没将百里长安分到承天府来呢?” 百里胤武双全?曾大人从哪里听来的谣言?现在嫌弃他了,之前将他使唤的团团转的时候是怎么的? 少雍啊,你不愧是今科探花,就是精明能干啊。将事情交给你,本官就没有不放心的。 被曾大人烦的不行,陆离撑着额头无奈地道:“大人,你不用担心。暂时咱们应该好不会有事。” “那什么时候会有事?”曾大人问道。 陆离道:“新皇登基的时候,一朝天子一朝臣,大人你明白的。” 这么一,曾大人反倒是冷静下来了,“就凭羽林营那万把人就想要造反?这是那个脑子有坑的人的主意?找死也没有这样找的吧?”羽林营在上雍皇城里确实是所向披靡,但是再厉害也就那几个人。京城外面还驻扎着京畿巡防营的大部分兵马,还有镇守雍州的兵马虽然隔得远了一些,但是快马加鞭两三天内赶到绝对不是问题。那可是十几万兵马。再往后雍州附近镇守的兵马,时间长一点也能赶到。到时候勤王大军一人一口唾沫不定都能淹死这些人。 陆离道:“哦,忘了。如果最后真的要完了,我们可能也会有危险。那位脑子有坑的可能会想要跟咱们同归于尽。” “怀德郡王?”曾大人试探着问道。 陆离思索着道:“应该是吧?这京城里脑子有坑的人也没有几个。” 曾大人有些郁闷,“本官一直以为他是个深藏不露的啊。”在承天府和陛下眼皮子底下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怎么看都是深藏不露的角色,怎么就脑子有坑了呢?陆离想了想道:“大人你可以当他是深藏不露,也可以当他是胆怕死。”而且,哪里不漏了?至少对东方靖来怀德郡王都快要漏光了好吧?陆离有些怀疑,这次的事情不准都有东方靖的手笔,现在京城打乱,不是正合适东方靖浑水摸鱼吗?不过这只是陆离自己的略带恶意的猜测,未必准确就是了。 “我还是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动御林军叛乱的。是不是整个神武军都不可靠了?”曾大人沉闷地道。 陆离沉默,他也没有想明白,有些事情显然不是靠想就能想出来的。 “吃饭了!”门外有人毫不客气的叫了一声。几个伙夫打扮的人拎着饭菜进来,陆离抬眼看过去,目光落到最后一个人身上却是一怔。 那人微微抬头对他挑眉一笑。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五十八章 皇城之乱 第五十八章 皇城之乱 第五十九章 金牌的作用(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九章 金牌的作用(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五十九章 金牌的作用(二更) (( ))放下了饭菜,谢安澜便跟着一起来的人出去了。不过他们并没有被人给送出去,而是被留在了承天府里替代已经被赶出去了的承天府原本的厨子仆役。未免承天府人太多难以管制,承天府绝大部分衙役仆役都被赶了出去换了地方集体关押。目前还能够自由活动的也只剩下曾大人陆离等极少数几个承天府的重要官员了。当然,他们的自有活动范围只限于承天府大堂以及和大堂相连接的后堂。 如此也能看出对方在人手方面的捉襟见肘。承天府外面确实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但是里面却只是在重要的地方布置了人手,整个承天府里空空荡荡的与往日的热闹繁忙截然不同。 大堂里,陆离正坐在一边专心用膳。看的旁边食不知味的曾大人连连叹气,年轻人就是好啊,万事不愁。 陆离有些无语地抬头看向快要将自己烧出一个窟窿的眼神,“大人,该用膳了。” “吃不下啊。”曾大人叹气道,“也不知道会怎么样?陛下” 陆离淡定地道:“陛下现在肯定比你我安全得多。” 曾大人摇摇头,愣了半晌也只得承认,“得也是。” 陆离他们不会有事,但是人心难测谁知道哪个疯子突然一时兴起就把他们给砍了呢?陛下在宫中有那么多大内侍卫保护者,自然比他们安全得多。长叹了口气,曾大人也坐了下来,吃饭! 门口人影一闪,一个灰扑扑的人影飞快的散了进来。曾大人长大了嘴望着跟前的人,谢安澜对他灿然一笑,抬手示意他别话。曾大人坚定的点点头,闭上了嘴。陆离起身拉着谢安澜往内堂走去,曾大人下意识的要跟上去却被陆离看了一眼,“大人,你还没用膳。” 曾大人摸摸鼻子挥挥手示意两人快走,本大人替你们看门。 进了内堂,陆离上下打量了一番谢安澜确定她没有再受伤才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谢安澜没好气地道:“你呢?” “这次真不怪我。”陆离无辜地道。 谢安澜无语,她也没怪他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脑残。谁知道怀德郡王突然就脑残起兵造反了呢?区区几万兵马就打算起兵造反,正是想得出来。就算真让他运气爆棚宰了昭平帝又怎么样?回头随便来个什么勤王的将军就能将他当成反贼给砍了。 陆离拉着谢安澜走到一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现在自然不能指望还有什么好茶了,只有冷水。谢安澜也不在意,在承天府外面顿了一下午,她不仅没吃饭还没喝水呢。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谢安澜问道。 陆离摇摇头,道:“只能等着了。” “等?”谢安澜有些怪异地看着他,“曾大人可以等,你确定你也要等着?怀德郡王肯定恨你入骨,你就不怕他先把你给杀了?” 陆离也略有些无奈,摊手道:“手里没人没权,夫人我现在除了等着还能怎么办?”这也算是另一类的一钱难倒英雄汉的真实写照。任是陆四少计谋滔天,手里没权没人听他的也是白费。 谢安澜眨眨眼睛,道:“你不是有一块金牌么?” 陆离摸摸下巴道:“我很怀疑这块金牌现在在京城里到底能调动几个人,或者这玩意到底是宝贝还是个祸害。” 谢安澜沉吟,“总有一些人是能够调动的吧?” 陆离认真想了想道:“嗯,御史台那几位老先生,国子监那些学生和先生八成是没问题。但是,他们有什么用?” 谢安澜想了想那几位颤颤巍巍的老先生和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酸书生,也忍不住捂住了额头。 陆离见她一脸牙疼的表情,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呢。我觉得怀德郡王应该没那么恨我,前些日子我明明还给他指点过迷津,他应该谢我才对。”就算死了至少也做了个明白鬼。 谢安澜盯着他半晌不语,陆离连忙抬手发誓,“这次真的与我无关,我就算真的能掐会算也算不到他能起兵造反啊。我原本以为他的手能伸进飞羽营就已经顶天了。谁知道他竟然还能” 谢安澜叹气,“皇帝陛下手下最精锐的两个营都投敌了,他怎么没跟人在睡梦里了结了啊。”这皇帝心已经大到一定的程度,无为而治这个词到他这儿其实早就只剩下无为了,那个治早被丢到了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吧? 陆离沉吟了片刻道:“神武军叛乱,大概确实是有陛下这些年疏于朝政的原因。”昭平帝命太好了,年纪轻轻登上皇位,一众原本应该跟他勾心斗的兄弟死了个干净。这位偏偏还没有什么雄才大略,根本想要一统天下四方来服的强大野心。于是专宠着贵妃和柳家人,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朝中有臣治国,边关有武将震慑诸国,竟然也这么太太平平的过了二十多年。若不是东方靖这些王爷羽翼渐丰渐渐让昭平帝有了防备,不定昭平帝从一开始都不会去查怀德郡王。 一句话,昭平帝不是没能力,也不是没脑子,而是他自己把自己给养废了。等到发现后院有失火之虞,已经来不及了。 “先不管这个,家里怎么样了?”陆离问道。 谢安澜道:“苏会首在家里,他会照顾父亲和西西的。” 陆离点头,苏梦寒的能力自然是可以相信的。不过,“这里不宜久留,你先出去再。” 谢安澜皱眉,陆离将手中的金牌令箭塞在了她手里道:“我刚才想起来了,金牌令箭还对一个人有用。” “嗯?” “高裴。”陆离道,“高家军虽然远在边关,但是定远侯的护兵战力也不比飞羽营差,都是从高家军退下来的。而且,高裴肯定能够召集到更多的兵马。谢安澜打断了他的话,“高裴进宫了。” 陆离摇头,“他进不去,这种时候皇帝不会将他留在身边的。” “为什么?”谢安澜皱眉,虽然她也跟高裴过这种话,但是其实调笑的成分居多。高裴是东陵名将,有他在宫中坐镇,叛军想要攻陷皇宫也没那么容易。 陆离道:“高家从来没有插手过大内安全这一块,你可知道是为何?” 谢安澜想了想,“皇帝在防着他们?” 陆离点头,“高家手握重兵,若是再让他们知道了大内布防皇帝陛下只怕是真的要睡不着觉了。只有这个时候能进宫的,才是陛下真正信任的人。” 谢安澜点点头,不过就神武军叛乱这件事来,皇帝陛下的眼光有待商榷。 谢安澜握住了令牌点头道:“好吧,我去找高裴,但是你” 陆离道:“我也不会在承天府待很久的。” “你” 陆离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不用担心,没有把握我不会冒险。就算别的不行,保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谢安澜想了想之前几次的事情,虽然他们都觉得陆离在冒险但是最后陆离确实都全身而退了。 “我相信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怎敢让夫人失望?”陆离淡淡笑道。 谢安澜靠近他耳边,低声道:“陆离,你要是死了就别怪我带着你的财产另觅他人了。我是绝对不会替你守孝的。” 陆离眼底暗光一闪,看着谢安澜的眼神越发温柔,“夫人放心,为夫定然会长命百岁的。” “那是最好。”谢安澜盈盈一笑,飞快地在他唇边落下了一个吻,飞身闪出了内堂。 承天府衙门进去困难,出去却还算容易。只是出了承天府天却已经暗了下来,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仿佛死一般的沉寂。除了远处隐隐传来的打斗声以及宫城的方向灯火通明,大半个京城都陷入了黑暗中。现在时间还早,但是街上除了巡逻的叛军,一个人也没有。 黑暗对谢安澜来却是最有利的条件,谢安澜依然穿着那身灰扑扑的伙夫衣衫,完美的融入了黑暗中。 来到定远侯府,谢安澜蹲在定远侯府旁边的一个府邸的房顶上,清楚地看到定远侯府外面驻守的兵马竟然比承天府外面还多。叛军对高配的防备和重视展露无遗。同时谢安澜也清楚地看到,定远侯府同样是戒备森严。整个府邸笼罩在夜色中,谢安澜只是蹲在旁边都能感觉到其中暗藏的杀机。 谢安澜有些头痛,这防备要进去还要完全不惊动人,实在是有些麻烦啊 沉吟了片刻,谢安澜悄悄绕到了定远侯府防备最薄弱的一个地方。靠着围墙的一棵大树上一个弓箭手藏在树上。虽然薄弱,但是却十分隐秘,若不是谢安澜心谨慎,只怕也要倒霉。潜到接近那弓箭手的地方,谢安澜深吸了一口气又心的扫了一眼附近的人,才心翼翼的继续接近。 “别动。”大树上的树叶微微一动,谢安澜已经从墙头落到了树上,同时将一柄匕首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先是一愣,立刻就长嘴想要呼叫。 谢安澜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不怕死的,百忙之中将手里的金牌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这边轻微的响动却已经惊动了不远处的岗哨,有人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谢安澜一手捏住那人的脖子,一手锁住了那人想要乱抓引起动乱的手,哑着嗓子粗声道:“没事,滑了一下。”她并不是要骗过这些人,只是需要拖延一下时间免得引起骚乱惹得外面的叛军注意罢了。 话这句话,便飞快地在那人耳边低声道:“我不是叛军,我找高少将军,告诉他我叫谢无衣他自然知道。”完又将金牌从那人嘴里抽了回来,借着昏暗的月光,在他面前晃了晃,还不忘往人家衣服上蹭了蹭。 那人原本就是高家军的士兵,能成为定远侯府的府兵自然都是经过特意选择的。看清了谢安澜手中的令牌,这才点了点头示意谢安澜放开他。 那边的岗哨果然已经发现不对,立刻一挥手朝着这边围了过来。 谢安澜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人点了下头从树上滑了下去。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五十九章 金牌的作用(二更) 第五十九章 金牌的作用(二更) 第六十章 可怕的局面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章 可怕的局面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章 可怕的局面 (( ))高裴接到属下的禀告匆匆赶到大厅看到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裳的谢安澜也是一愣,道:“你当真去了承天府?”只看他身上的衣服,就明白他是怎么进去的了。谢安澜挑眉淡笑道:“看来高少将军是没有进宫了?” 高裴有些无奈地苦笑,跟在高裴后面进来的高胖看清楚眼前的人倒是一愣,胖乎乎的手指指着谢安澜险些叫出声来,“你…怎么在这儿?” 谢安澜心中暗道:“我才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抬头去看高裴:这傻子在这儿干什么? 高裴伸手拍拍弟弟硕大的脑袋,道:“他总是要长大的。” 谢安澜顿时悟了,高胖倒是一脸的茫然不解,看看他哥又看看谢安澜顿时感觉到世人皆天才我独自蠢萌的孤独与苍凉。 高裴抬手请谢安澜坐下,一边道:“无衣公子深夜前来,应当不是为了来探望我们的吧?”谢安澜叹了口气,取出金牌令箭抛给了高裴。高裴接在手中仔细看了看验明真伪,道:“听陛下的金牌令箭还在陆大人手里,竟然是真的。”双手将令牌奉还,看着谢安澜问道:“那么,无衣公子和陆大人有什么打算?” 谢安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少雍如今身陷承天府,不得自由哪里还能有什么打算?至于在下,除了跑个腿也没什么事情能做了,如今还要看高将军有什么打算。”高裴深深地看了谢安啦一眼,并没有出言反驳她的话。垂眸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旁边的高齐有些坐不住了,兴奋地挥舞着自己的拳头道:“大哥,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只要将那些叛军统统杀光就好了嘛。”这可是明晃晃的军功啊。高胖有些浮想联翩,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军功长什么样子呢。如果自己能够大显身手平息叛乱,陛下一定会封一个官儿给他。然后他就可以…… 看着高胖一脸虚幻又猥琐的表情,谢安澜扭头去看高裴。这真是你弟弟? 只见高少将军忍不住抬手抵着胃部,神色不善地盯着高胖,显然也不太受得住高胖如此的表情。终于忍无可忍,高裴抬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拍,桌上的盘子里一颗干枣跳了出来弹上了高胖的脑门。 谢安澜眼睛一亮。 好厉害的功夫! “哎哟,谁打我!”高胖捂着被红枣弹红了一片的脑门跳了起来怒吼道。高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高胖顿时明了。委委屈屈地道:“大哥,你打我干什么?” 高裴懒得理他,扭头跟谢安澜话,“之前高某虽然没有进宫,不过在城中暗地里查探了一圈,如今京城里的叛军大约有六万人左右,其中两万是羽林营。其余人马都是羽林营发难的时候抢先夺去了城门,从西城门冲进来的。基本上都是镇守雍州的兵马。” 谢安澜蹙眉道:“好几万兵马摸到了京城脚下,驻守在附近的京畿巡防有和神武军为什么没有禀告?难不成…神武军当真全部叛乱了?” 高裴摇头道:“即便是掌管神武军的最高统领镇国大将军也不太可能让整个神武军都跟着他叛乱。神武军中很多人都是将门之后,一人出事,满门牵连。绝不会轻易跟着人叛变的。就是羽林营,也并没有全部跟着叛乱。不过那些反对的人,只怕不是被关起来就是被杀了。无衣公子可知道,神武军的主帅是谁?” 谢安澜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高裴摇摇头道:“神武军的主帅名叫袁龙,是当今天子的亲舅舅。” 谢安澜惊讶,“外戚?似乎没听过。” 高胖一脸鄙视,“你怎么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啊?真是孤陋寡闻!” 谢安澜眯眼,若不是高裴在场她一定要给这个胖子一个教训。高裴道:“无衣公子到京城不久不知道并不奇怪。主要还是这位镇国大将军太过低调了。” 谢安澜点点头,因为昭平帝宫中没有皇太后,她到现在才知道昭平帝的外祖家原来是姓袁的。由此可见这个外戚家族到底是多么的低调了。高裴轻叹了口气道:“倒也不是袁家想要这么低调。而是,二十多年前的宫变,袁家的人除了袁老将军,都死光了。你,袁老将军还会造自己的亲外甥,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的反么?” 谢安澜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话高胖就得意洋洋地道:“怎么不会?不定那老头儿觉得自己家因为外甥要断子绝孙,心中不忿,积怨成恨,然后…。”然后还没话,就被高裴警告的视线给堵了回去。 谢安澜摸着下巴道:“我觉得…高胖得有点道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神武军最高主帅的首肯,怎么可能办得到?又怎么可能不被皇帝怀疑,除非那个人是皇帝绝对信任的人。 高裴不语,道理他当然能明白,但是这么严重的罪名没有切实的证据是绝对不能扣在袁龙那样一个为了皇帝几乎牺牲了整个家族,还是皇帝亲舅舅的人身上的。 “这位神武军主帅现在在哪儿?”谢安澜问道。 高裴看了谢安澜一眼,道:“不知道,这位袁老将军平时非常的低调,除了朝会很少与朝中权贵来往。这或许也是陛下能够放心他的原因。羽林营动手太突然,直接就封锁了前往皇宫的所有道路。当时袁老将军并不在宫中,袁老将军本身武艺并不算出众,而且年事已高,所以他应该没有进宫。现在,若不是被控制了就是躲起来,或者……”真的叛变了。 谢安澜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看来这次的麻烦真的很大啊,高将军打算怎么办?” 高裴道:“原本我打算试试今晚能不能潜入宫中见一见陛下,不过既然谢公子手里有金牌令箭,这倒是可以省了。” “哦?”谢安澜饶有兴致地看着高裴。高裴道:“这场叛乱来得太突然,只怕许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愿意支持怀德郡王的人应该是少之又少。不过如今上雍皇城中叛军兵力占上方,我们也无可奈何。就只能尽快找到镇守雍州的驻军举兵勤王了。” 谢安澜撑着下巴道:“但是我们不知道那些兵马到底哪些可信那些不可信啊。” 高裴道;“这个倒是无妨,能够镇守在雍州的将领身份都不会寻常,这些人我多少了解一些,交给我来办吧。” 谢安澜也觉得只能这样,她跟军中的人实在是不熟啊,就算是她手里握着金牌令箭一时半刻只怕也找不到门路,人家更是未必会理睬她。另一方面,领兵打仗绝对不是她的强项,这种事情还是交给高裴来做比较合适。谢安澜抬手将手中的令牌抛了出去,高裴接在手里一愣,看着谢安澜没有话。 谢安澜道:“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叛军,这块牌子也没多大用处。如果连高将军都无法信任,那只能是皇帝陛下活该倒霉了。大不了我想办法救了陆离就远走高飞呗。” 高裴冷峻的容颜上不由露出一丝淡笑,却还是叮嘱道:“这些话,无衣公子以后还是谨慎一些的好。”他能听得出来谢无衣对皇帝毫无敬意,别人自然也能够听得出来。若是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将来又是一桩祸事。 谢安澜拱手表示多谢提醒。 高裴收起金牌道:“天亮之前我就出发,高齐,母亲和阿绫就交给你照顾了额。” “啊?”突然被委以重任,高胖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家大哥。高裴皱眉,“啊什么?我和父亲不在家,你不保护母亲和阿绫还有谁能保护?” 高胖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拍着自己的胸膛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娘和阿绫。谁敢来咱们家找事儿,本少爷打得他屁滚尿流!”高裴忍不住头疼,这货到底像谁?扭头对谢安澜道:“无衣公子,舍弟劳烦你费神。” 谢安澜笑容可掬的看了高胖一眼,点头道:“高将军尽管放心便是。” 旁边的高胖突然觉得后脊一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送走了高裴,高胖倒是显得更加精神百倍了。谢安澜有些好笑地看着摩拳擦掌仿佛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所向披靡的高胖叹气,高胖浑然不觉,“无衣公子,咱们现在干什么?”谢无衣抽了抽嘴角,抬手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道:“睡觉啊。三更都过了还不睡觉干什么?” 高胖有些失望,“啊?俗话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您这也太没追求了。我们要拯救整个京城的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谢安澜满脸真诚地看着他,“早点睡,少做点梦。您这样…出的去大门么?” 高胖顿时蔫了,平生第一百次懊恼自己为什么要长得这样胖。这次的事情过后,一定要努力变成一个消瘦精干的美男子!高胖在心中暗暗握拳道。 无精打采地朝着谢安澜挥挥手道:“哦,那我回去睡了,你随便找个客房休息吧,我叫丫头带你过去。” 谢安澜见他如此,倒是有些内疚。拍拍他的肩膀道:“发生了这种事情,高夫人和阿绫两个女眷心中一定也很是不安。你最大的责任就是保护好她们的安全不要让他们担惊受怕,知道么?读书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同样的道理,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好,又怎么拯救整个京城的百姓?你大哥将家里托付给你,是他对你的信任,不要辜负了。” 高胖素来是个纯良的好孩子,听了谢安澜的话立刻又活力十足起来,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阿绫和我娘的!” 谢安澜满意地点头道:“行,那你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事情叫人到陆宅找我。” “陆宅?”高胖有些不解,谢安澜十分自然地道:“嗯,就是今科探花陆离家,你不是认识他夫人么。就这样,我走了啊。”根本不给高胖问话的机会,谢安澜直接闪出了大厅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谢安澜回到陆宅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了,她刚一落入院子里就被从隐蔽处闪过来几个黑衣人稳住了。谢安澜淡定地挥挥手,“苏远哥,好久不见。” 苏远一愣,他身为苏梦寒身边最信任的心腹自然知道谢无衣的真实身份。但是看着谢安澜这一身怪异的大半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点头道:“无衣公子。” 谢安澜问道:“今天家里没有什么事儿吧?” 苏远摇摇头,道:“倒是到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外面街上不让人行走,不能自由出入罢了。”他们这些人自然不是光明正大走正门进了陆家的,“我们公子替谢公子担心了一整天,谢公子平安回来就好,在下去请公子?”谢安澜看看天色,摆了摆手道:“算了,既然没什么事那就明天再。你家公子身体不好就别去打扰他了,我也回房休息一会儿。”今天这一天真的是有点累啊。 苏远点头应是,挥手让旁边的人都退下。谢安澜满意地瞟了一眼院中的防守,虽然跟高家是没法比,但是流云会的人也不算差,一看就知道都是身手不弱的高手。 谢安澜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微凉。侧首看了一眼身边空荡荡的床位,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也不等丫头过来伺候,谢安澜直接梳洗了一番便出门往大厅去了。走进大厅的时候,苏梦寒和林珏竟然也已经起来了。林珏看她的目光有些诡异,苏梦寒倒是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听你昨晚四更过了才回来?看来昨天很忙啊。” 谢安澜耸耸肩走到一边坐下,也懒得端架子,懒洋洋地歪到了椅子里。 苏梦寒挑眉看着她,“看来昨天你真的很累。” 谢安澜翻了白眼道:“无论是谁整个京城的乱跑还在承天府外面蹲了一个下午都会很累的。” 林珏看看这两个信口废话的人,忍不住揉着眉心道:“陆…谢公子,现在京城的局势怎么样了?” 谢安澜有些诧异地看向苏梦寒,“苏会首不知道么?” 苏梦寒道:“现在整个京城除了街上的叛军,就跟一座空城差不多,你觉得我能知道些什么?”真正收集情报的人多半不会是什么高手,传递情报的也有各自的渠道。叛军如今这般作为,不知道掐断了多少人传递情报的路子。 谢安澜叹气道:“根据估计,如今城中叛军足足有六万多人,守军不足六千人,而且在昨天最开始的哗变中应该已经死去了一大部分。现在剩下的残兵败将,若是没有被俘虏,大概就是都躲起来了。另外…神武军四营,很可能大部分都投靠了叛军了。” 苏梦寒若有所思,“神武军主帅有什么问题?” 知道神武军主帅是谁的林珏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谢安澜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猜测。否则,好几万兵马是怎么通过神武军的封锁悄无声息的潜到上雍附近的。那是几万人,不是几个人。” 苏梦寒默然,好一会儿方才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地嘲弄与讽刺。如果不提这场叛乱可能造成的损失和百姓伤亡,只袁龙背叛了昭平帝这件事,确实是值得苏梦寒幸灾祸好几年了。 等到苏梦寒笑够了,方才抬起头来问道:“既然如此,陆兄怎么?” 谢安澜道:“他只让我去找高裴,高裴昨晚就已经出城找援兵去了。至于别的事情,他在承天府出不来,也不了什么有用的东西。”陆离自然不希望谢安澜参合到这些兵荒马乱的事情中去。虽然谢安澜身手不弱,但是军中叛乱这种事情与寻常的切磋打斗是完全不同的。刀剑无眼,乱军之中再高强的武功也不能保证你能够全身而退。不定要了你命的就只是一个平时你一只手能捏死一打的寻常兵。 不过既然身在局中,那就是谁也逃不掉的。躲避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办法。 林珏倒是有些高兴,“只要高将军带回了救兵,一切就可迎刃而解了。” 苏梦寒却没有她那么观,摇摇头道:“未必。” 林珏道:“怎么?” 苏梦寒道:“你可记得上雍皇城的城楼有多高,有多坚固。叛军人数确实是不算多,但是如果他们放弃外城退守内城,想要坚持一段日子还是不难的。再若是他们干脆来个鱼死网破…只怕整个上雍都要血流成河了。” 林珏呆愣了半晌方才道:“他们这到底是图什么啊?” 谢安澜悠闲地道:“我活不了,也要拉你们陪葬呗。” 林珏无语,“这是什么想法。” 谢安澜道:“大部分脑子有病的都是这么想的。” 苏梦寒道:“他们怎么想的现在倒是不重要了。我觉得现在更麻烦的事情是…如果叛军真的要坚守京城的话,京城的百姓可能要受不了了。” 两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向苏梦寒,苏梦寒道:“我觉得他们是故意的。六万人马想要坚守偌大的上雍根本不可能。还不如一开始就退守内城,集中兵力不定能够直接将宫门打开。这些百姓被关在家里一天两天没问题,时间久了吃什么喝什么?一旦饿极了,到时候叛军再突然撤进内城…上雍皇城中外城至少有三十万百姓,这三十万人中哪怕只有一半被饿肚子,一旦这些饿疯了的人被放出来十几万人突然乱起来也够得上一次军队叛乱的了。” 听了苏梦寒的话,谢安澜和林珏都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还有。”苏梦寒继续道,“我不相信这几万偷袭的兵马都是带齐了粮草的,他们的粮草从哪儿出?” 林珏提醒道:“上雍有三个皇家粮仓。里面的粮食足够这六万兵马吃好几年了。” 苏梦寒摇摇头道:“我倒是觉得未必。” “怎么?”谢安澜也好奇地问道。 苏梦寒道:“皇家粮仓真正的储藏粮食的地方是在地下的粮窖里,那都是经过特殊建造的地窖,四周墙壁包括地面坚硬程度堪比城墙,防水防火。一旦发生意外,只要启动地窖门口的石门,根本没有钥匙可以从外面开启。就算是硬要从外面破坏,找最娴熟的石匠壮力只怕也要一个多月才能破开。” “这么厉害?” 苏梦寒笑道:“据那石门重达千斤,入口狭根本容不下许多人同时动手。而且据传闻,那样的石门根本不止一道,所以就算挖开了最外面的大门,后面有可能依然还是一模一样的石门。二十多年前的那次宫变,三个粮仓同时被关闭,最后据花了将近半年世间才将三个粮仓全部打开。那半年时间里,京城所需的粮食全部是从外地运送而来,粮价飞涨,饿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林珏平时不怎么关心这些,此时听到苏梦寒起也不由得毛骨悚然。 “如果叛军从粮仓里抢不到粮食,他们就只能去抢普通百姓的粮食了。”林珏道,“神武军许多将领都是经历过二十年前的叛乱的,他们不可能想不到这些才是。” 苏梦寒轻哼一声道:“想到了又能如何?只怕他们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更何况…虽然地窖里的粮食他们得不到,但是如果去得快的话,对面的仓库里的应该也还有不少平时调度需要的粮食。也足够他们用上十天半个月了。我就怕皇帝陛下……”苏梦寒笑了笑,没有再下去。林珏和谢安澜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如果昭平帝想要绝了叛军的后路,很有可能会让人直接将粮仓里的粮食给烧,或者是直接投毒让粮食无法食用。 大厅里一时间寂静无声,良久林珏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无话可。 题外话 二更下午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六十章 可怕的局面 第六十章 可怕的局面 第六十一章 得罪谁不能得罪大夫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一章 得罪谁不能得罪大夫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一章 得罪谁不能得罪大夫 (( ))谢安澜神色淡定地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看向苏梦寒道:“苏会首,你有什么打算?” 苏梦寒不解,“在下不明白无衣公子的意思,在下无权无势不过随波逐流罢了,还能有什么打算?” 谢安澜偏着头看着他笑道:“苏会首若是什么都不想做,方才是可怜在下和林太医孤陋寡闻,给我们讲故事么?” 苏梦寒无奈地苦笑道:“好吧,流云会的命脉虽然不在京城,但是却也有不少产业的。 在下既然人在京城,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手底下的产业付之东流吧。” 谢安澜也不着急,洗耳恭听苏梦寒的打算。 苏梦寒道:“高将军此去,就算是顺利带着大军回来至少也是明后天的事情了。想要攻破上雍皇城,不是在下看轻高将军,实在是上雍皇城太过坚固,堪称是易守难攻。想要在一两天内攻破只怕机会不是很大。” 谢安澜点头,表示赞同苏梦寒的看法。 苏梦寒道:“事实上,上雍皇城自从建立以来,从来就没有过被从外部打破的经历。所以,咱们少不得需要在里面给高少将军一些支持了。” 谢安澜点头,“京城里原本的守军基本上已经溃散不堪大用。皇帝陛下绝对不会放大内侍卫出宫迎敌的,那么苏会首是打算用各权贵府中的府兵?”苏梦寒点头道:“现在只能如此,京城权贵多如牛毛,每个府邸的府兵看上去不多,但是仔细算算其实当真也不算数。不然你以为为何这些叛军现在只是围着高家却不敢进去?一旦高家的府兵反抗,必定有效忠皇帝的有样学样,到时候就足够他们头痛的了。另外,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借兵。” 谢安澜扬眉,思索了片刻猛然抬头沉声道:“灵武寺!” 苏梦寒点头道:“没错,灵武寺和别的寺庙不一样。灵武寺有僧众三千,其中武僧就有八百。”这实力,只怕就是亲王府也是比不了的。但是这些武僧到底能不能上战场就有点不太好了。毕竟人家都是出家人啊。 谢安澜耸耸肩道:“既然苏会首觉得可行,那咱们就来商量一下吧。如今出入都不方便,想要进入内城更是麻烦,真的想要联络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苏梦寒点头道:“确实是有些麻烦,无衣公子若是放心,西西和谢伯父就交给我的人照顾吧。流云会虽然实力不济,但是在京城里藏下一个老人一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谢安澜举起茶杯为敬,“谢过苏会首了。” 作为一个喜欢干净利落的人,谢安澜是绝对不愿意带着一个累赘的。但是同样作为一个也算是上过战场的人,谢安澜是知道一个医术绝佳的大夫是多么重要的。所以即便是再怎么累赘,谢安澜和苏梦寒还是死拖活拖的将林珏拖回了内城。不得不庆幸,作为曾经上雍皇城里名气最大的纨绔公子,这两位对上雍的熟悉程度不是谢安澜能比的。也不得不庆幸,皇城内城的城门没有外城那么高。不然大白天的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去爬城楼,跟找死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带着林珏直接回了他在内城的府邸,因为母亲和妻子孩子都不在家,林珏也不怎么回来这府里空荡荡的只有寥寥几个下人守着。他们悄悄潜入,府里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回来了。因为这附近住着的都是一些不怎么起眼的官儿,这一带的兵马并不多,巡查也不森严,林珏府门外的大街上除了街头站着几个士兵,根本看不见叛军的影子。 放开了林珏,苏梦寒坐在椅子里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前未免惊动叛军,他忍了一路。这会儿终于没人了便再也忍不住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林珏连连叹气,道:“你先坐下休息,我去给你配点药。”幸好林家世杏林世家,否则这时节上哪儿去找开着门的药铺啊。 完便转身往药房而去,谢安澜看看苏梦寒确定他没事,便道,“咱们分头行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苏梦寒点头道:“千万心。” 谢安澜扬眉一笑道:“放心好了,这点人我还不放在眼里。”顿了顿,补充道:“前提是没有累赘。”比如林珏,再比如陆四! 苏梦寒笑道:“这个…你应该跟林祈安啊。” 谢安澜想了想,还是坚定的拒绝道:“还是算了。” “这是为何?”苏梦寒不解。 谢安澜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不定你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他们了。特别是像你这种经常需要他们的人。”不一个不心下错针开错药什么,就算是他抓药的时候随手多给你抓了一把黄连,你也受不了啊。 苏梦寒十分受教,“言之有理,多谢指点。” 谢安澜挥挥手,飘然而去。 此时的宫中同样的不平静,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经过了一天的发酵大家似乎才刚刚回过神来。昨天刚刚听到羽林营叛变的消息的时候几乎整个宫里的人都傻了,除非暴跳如雷的昭平帝。于是也没有顾上害怕什么的,当时宫中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安安分分地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敢出门。今天一觉醒来,似乎那种害怕忐忑不安的感觉才慢了一步地到来了。皇后的凤仪宫里,一群嫔妃们或坐或站三三两两的凑成一堆议论纷纷。美丽的容颜上都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和恐惧。 棠儿独自一人靠在椅子里,慢悠悠地搅着手中的帕子。她在宫中人缘仿佛不错,但是若真有谁跟她特别亲近的也没有。有些好奇的看着妃子们各有不同的神色,棠儿的目光慢慢落到了坐在一边轻咬着唇角的王美人的身上。因为有了身孕,虽然身份只是个的美人,但是有皇后护着王美人如今的日子过得着实不差。虽然昭平帝因为顾忌柳贵妃的心情没有给王美人晋封,但是她的一应待遇却都是按照昭仪来的。她以后甚至还会更好,她还年轻才十几岁,比起人老珠黄而且身体不好的柳贵妃,她更有机会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子。但是现在…神武军叛乱?这儿虽然出身尊贵但是已经家道中落的姑娘还是无措和不安了。隐隐的还有几分不甘心,她明明已经快要一步登天了… 察觉到棠儿的目光,王美人抬头看向了她微微一愣。棠儿对她启唇一笑,笑容妩媚动人。 她不久前才收到了理王的命令,要她设法除掉王美人的孩子。 呵呵,那位理王殿下看着是个温尔雅尊贵端方的君子,暗地里却当真是心狠手辣的很啊。一个跟他无冤无仇的女人怀着的一个还没生下来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胎儿都容不下。当真以为这东陵的皇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么? “薛修容,你不怕么?”一个妃子凑过来,低声道。 棠儿挑眉,“怕什么?” 那妃子眼底了声音道:“叛军啊,万一叛军真的攻进了皇宫,那可怎么办呢?我听,二十多年前也发生过一次怕乱,那一次,死了好多好多人啊。咱们现在宫中的姐妹,都是那次宫变之后才进宫来的呢。” 棠儿浑不在意地笑道:“别担心,有陛下和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在呢。”真到了那时候,那些人首先要抓的也是那三位巨头,到时候她就可以趁机脱身出宫去了…找陆离算账! 那妃子还想要什么,内殿传来内侍尖锐的声音,“皇后娘娘到!” 皇后今天特意穿着一身庄重的凤袍,看上去高贵雍容果真有母仪天下之风。 众人连忙起身,齐声拜道:“恭迎皇后娘娘。” 皇后走到主位上坐下,点点头道:“都起身吧,这两天外面乱的很,你们就不必过来请安了。都在自己的宫里待着吧。” 坐在最前面的一个年纪不的嫔妃笑道:“咱们在宫里也是担心害怕,还不如大家坐在一起话安心一些。” 皇后淡然道:“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几个乱臣贼子罢了。想来用不了多时间就能够将这些叛贼全部斩杀,你们也莫要胡思乱想给陛下添乱。” “是,谨遵娘娘教诲。”众人齐声道。 皇后又看向薛棠儿问道:“薛修容,昨儿陛下去了你永春宫,可有什么吩咐?” 棠儿摇头,垂眸轻声道:“娘娘恕罪,陛下昨晚确实是去了永春宫,不过只是坐了片刻是解除臣妾禁足,就走了。” “嗯?”皇后皱眉,不解地看着她。这种事情皇帝何须亲自跑一趟直接派个人去传旨就可以了。更何况薛棠儿禁足是为了安抚柳贵妃,这才过了几天就放了,岂不是打柳贵妃的脸么? 棠儿道:“陛下这两天外面乱的很,臣妾独自一人留在永春宫总是不妥,还是在皇后娘娘跟前侍候才是做臣妾的本分。” 闻言,皇后看向棠儿的目光倒是多了几分慎重。这整个后宫除了凤台殿自然就数皇后的凤仪宫禁卫最森严了,陛下这样吩咐…是担心薛修容的安全?若是如此…这个女子在陛下心中竟然已经有了如此分量么?虽然比不上柳贵妃,但是要知道这些年皇帝几乎从未将任何一个妃子看在眼里过。几乎可以算是柳贵妃罚就罚,杀就杀。这个薛棠儿,不会是第二个柳贵妃吧?这个女人可是比柳贵妃聪明的多。 顶着皇后端详地目光,棠儿眼眸微垂一派温顺恭谦的模样,眼底却布满了淡淡的嘲讽之意。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六十一章 得罪谁不能得罪大夫 第六十一章 得罪谁不能得罪大夫 第六十二章 疯狂的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二章 疯狂的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二章 疯狂的人 (( ))听了薛棠儿的话,在场的其他人也并非毫不动容。但是现在,叛军带给她们的忧虑明显的大过了薛棠儿受宠给她们带来的威胁。毕竟,她们这些人从未得宠过,自然也就谈不上如何失宠了。因为昭平帝这些年都专宠柳贵妃一人,后宫中反倒是没有了那么多的勾心斗角。独守空房的后宫女子们倒是隐隐的多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意。 皇后神色淡然地看着薛棠儿,点点头道:“既然陛下这样丰富,薛修容和王美人就都留在凤仪宫吧。其他人都回去,好好在自己宫里待着不要到处乱走。若是真的害怕也可以跟自己关系好的人搭个伴儿。” 皇后既然这么,众嫔妃自然只能听命。纷纷起身朝皇后行礼告退,只有薛棠儿和王美人留了下来。王美人年轻尚轻,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平时还有皇后这个姨母护着也没有受过什么苦。这会儿看着薛棠儿的眼神里就已经多了几分敌意。薛棠儿勾唇浅浅一笑并不在意。 皇后看着薛棠儿道:“我年纪大了,你们两个却还年轻。既然都在凤仪宫里也就正好做个伴。薛修容,王美人比你还一些,如今又有了身子,你就多照顾一些吧。” 薛棠儿微微一福,恭敬地道:“娘娘尽管放心便是,臣妾一定好好照顾王美人和她腹中的皇子。”东方靖想要王美人的孩子的命,可惜却还有人想要这孩子活着。瞥了一眼正自以为隐晦的打量自己的王美人,薛棠儿心中暗笑,真是个天真而有野心的丫头。她以为皇后看不出来她的心思么?若是真让她平安生下了皇子,这个皇子是谁的还不好呢,就是她的命能不能保得住都还要两。不好好想象自己的处境,倒是有功夫琢磨她了。 另一边的凤台殿,同样不平静。柳贵妃有些焦躁地撑着跟她的体型比起来显得有些太大的肚子,有些憔悴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起来她如今也才六个多月将近七个月,但是肚子却大的有些诡异,连太医都怀疑柳贵妃这次怀的是不是双胎。但是太医院十几个御医轮番诊脉,无论如何也没有查出柳贵妃有怀着双胎的迹象。于是只能归咎于孩子补得太多了而柳贵妃本身却又太过瘦弱了。 “娘娘,您别急,不会有事的了。”银叶心翼翼的安抚道。 柳贵妃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脸色苍白。 “是,不会有事的。”柳贵妃喃喃道:“陛下呢?陛下去哪儿了?!”柳贵妃突然有些慌乱了起来,着急地叫道。 银叶连忙道:“陛下在御书房里处理事情呢,奴婢这就让人去请。”柳贵妃其中有一个孩子就是在二十多年前的宫变中没了的,如今正巧怀着孕有发生了叛乱,心中不安也是正常的。柳贵妃一把拉住要起身的大宫女摇头道:“不行!不能去打扰陛下!本宫没事…本宫没事!” 看着柳贵妃神思不属的模样,银叶有些不安。娘娘这个模样实在是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娘娘?真的没事么?” 柳贵妃勉强定了定神道:“没事,这个时候陛下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要去打扰他了。本宫休息一会儿就好。” 银叶只得点点头道:“是,奴婢让人去问问,陛下若是午膳时有空,或许可以来看看娘娘。” 柳贵妃犹豫了一下,但是心中的惊慌又实在是难以压抑,只得点了点头。银叶扶着她回到榻上躺好,又拉来一条薄被替她盖上方才脚步轻缓的走了出去。躺在榻上的柳贵妃却无法成眠,只要一闭上眼睛无数纷乱的事情就从她脑海中闪过。那些纷乱的血腥的,兵荒马乱一般的场景仿佛都带着血色一般。她还听到了婴儿的哭泣声,在喧闹嘈杂的声音中刺得她脑子里疼痛欲裂,柳贵妃忍不住呻吟出声。 “不要…好痛…” 空荡荡的大殿里寂静无声,只有床榻上的柳贵妃在薄被之下颤抖着声音仿佛呜咽。 谢安澜离开林府之后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今天的内城里并不如昨天以及外城那么安静。毕竟这里住着的人跟外面那些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并不一样。这里住着许多达官显贵,其中还有不少世代武勋之家出身,脾气性情绝不如寻常百姓温驯不,他们手里就算是没有训练有素的府兵,至少也是有一些练家子的护院的。因此,叛军不得不分出更多的人手来防备这些人,但是即使如此依然还是一样有人不买账的。谢安澜蹲在一处人家拐角的屋檐下,好奇的看着闹哄哄的大门口出现的人才发现自己竟然蹲在了高阳郡王府的门口。 高阳郡王身后跟着一群手持兵器的亲兵,神色不善地看着眼前挡在他面前的叛军的一个校尉冷声道:“给本王统统滚开!” 那校尉并不想让,只是沉声道:“王爷,请你回去,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高阳郡王怒极反笑,“不客气?本王都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对本王不客气。有本事,你一刀劈了本王啊。” 校尉脸色也不太好看,高阳郡王是当朝郡王,所有的宗室王爷们都要称他一声堂兄。即便是现在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也不是他一个的校尉就能够随意动手杀了的,“请王爷不要为难我们。”校尉沉声道。 “逆臣贼子!”高阳郡王毫不客气地道:“本王的郡主被你们吓得重病在床,本王现在要去找太医!你们统统给本王滚滚滚!” 这些人自然不能让了,高阳郡王冷哼一声一挥手,身后的亲兵立刻涌了上来。守着高阳王府的叛军们也是一惊,立刻围了过来双方对峙起来。 “高阳王爷,火气何必这么大?”一个声音从叛军身后传来,众人回头望去就看到一个面目普通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街边含笑看着高阳郡王。高阳郡王斜了他一眼,“你是哪根葱啊?”那人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道:“在下忝为怀德郡王麾下幕僚,王爷想请高阳郡王前往王府一聚。” 高阳郡王冷哼一声,“看来他是不放心本王啊。正好本王也想要见见他,顺便问问他到底脑子出了什么毛病!”最后这句话得有些咬牙切齿,高阳郡王真的觉得怀德郡王是脑子出了毛病。皇位这玩意儿谁不想要?但是高阳郡王从来没想过造反。一来他清楚自己的实力,而来作为上一次宫变的受害者之一,他清楚这样的事情对东陵皇室的影响。上一次宫变,原本枝繁叶茂的东陵皇室险些凋零殆尽。这才时隔二十年,再来一次不用等到有人造反了,他们自己就能把东方家的天下给玩没了。若是真能成功也就罢了,但是在高阳郡王看来,怀德郡王这是自己找死。 那人有些不悦地道:“王爷请慎言。” 高阳郡王轻哼了一声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只是道:“本王的郡主病了,让人去请太医!” “这时候太医都在宫中。”那人道。 “那就请大夫!”高阳郡王没好气地道。 那人只得点点头,对高阳郡王比出一个请的手势,同时吩咐那校尉,“派个大夫进府去给郡主看病。” “是。” 看着高阳郡王跟着人离去,谢安澜也悄无声息的翻身离开了高阳郡王府。虽然对宗室这些王爷们都没什么好感,但是谢安澜必须承认就凭高阳郡王方才的态度,这些王爷里面高阳郡王也算是最正常的一个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苏梦寒才选了他呢?不过,高阳郡王被带去了怀德郡王府,苏梦寒想要找他的计划似乎就要破产了啊。想到此处,谢安澜摇了摇头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柳家门外也守着不少士兵,听昨儿傍晚柳家的几个嚣张惯了的公子哥儿带着人想要冲出去,被守着大门的叛军恨恨地揍了一顿灰头土脸的回去了,柳家的人也都老实了不少。或许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买柳家的帐的,甚至有时候就算搬出皇帝陛下也不好使啊。 谢安澜从后院潜入柳家,只从护卫的部署就能看得出来柳家跟高家的不一样。高家的院子犹如一个铁桶,如果是白天的话就算是谢安澜想要潜入进去也要费不少事儿。但是柳家却不一样,柳家怕死的人应该不少,所以大部分的护卫都是守着各个主子的院子。如此一来,总体防御自然就要漏出不的窟窿。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高家的护卫和柳家的护卫专业能力不一样。 谢安澜觉得自己应该赞美一下柳家护卫的无能,让她毫不费力的摸到了柳浮云的住处。可惜…柳浮云不在!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谢安澜略感失望的耸了耸肩,在出去找人和留下等待之间选择了后者。 柳浮云有些疲惫地拖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腿回到了自己院子里。对于自己的亲人柳浮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该胆的时候他们胆大包天,该放手一搏的时候他们偏偏又胆如鼠。或者,是因为他们觉得不值得。京城里那么多权贵,凭什么要柳家豁出性命去跟叛军周旋,那可是好几万的叛军。一个不心将整个柳家灭了都没问题。 柳家的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了,仗着柳家的名头享的时候谁都不甘人后。一旦需要他们做什么了,就谁也不肯动弹了。凭什么是我?凭什么不是他?别人都没做,我们为什么要做? 甚至还有人柳家跟怀德郡王关系很好,就算怀德郡王上位应该也不会对柳家如何。 呵呵,如果怀德郡王真的篡位成功,柳家就是他最大的污点。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柳家,连罪名都是现成的。柳贵妃迷惑皇帝,红颜祸国。柳家满门都是佞臣奸邪,人人得而诛之。 挥退了身后跟着的下人,柳浮云推门走进了房间。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袖底一支暗器已经朝着里间射了过去。 里间的桌边正坐着一个人,听到风声连忙侧首避开了暗器笑道:“浮云公子,出手太狠了吧?” 柳浮云一愣,看到暗器蹭的一声钉到了不远处的书柜上。 “谢…无衣公子?”柳浮云道。 谢安澜叹了口气,放下茶杯道:“贸然来访,还请见谅。” 柳浮云摇了摇头,朝着谢安澜走了过来,“无衣公子怎么会来此?” 谢安澜看看柳浮云明显有些不便的腿,皱眉道:“浮云公子的伤应当好好养着,实在不该这么早下地行走。” 柳浮云道;“多谢关心,我心里有数。” 谢安澜耸耸肩,她和柳浮云虽然勉强算的患难之交,但是到底双方立场不一样。这些事情自然不便管得太多,如果是换了穆翎的话,她只怕就是直接让人将穆翎绑了也不会任由他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当然,得是之前,现在的穆翎…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她这个兄弟了。 “无衣公子所为何来?”柳浮云问道,谢无衣这个时候来访,自然不会单纯只是为了探望他。 谢安澜也不啰嗦,将苏梦寒和她的担忧了一遍。柳浮云神色淡然并不意外,显然苏梦寒想到的事情他同样也想到了。柳浮云问道:“陆大人如今还在承天府?” 谢安澜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柳浮云道:“陆大人并非不知变通之人,谢公子不必担心。” “……”这个话有点微妙啊,难不成柳浮云觉得陆离会投敌? 或许是谢安澜的表情太过明显,柳浮云立刻解释道:“在下的意思是,以陆大人的才智与怀德郡王周旋一二不是问题,暂时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谢安澜不在意的笑了笑,其实就算陆离投敌了她也不意外,因为从头到尾陆离就没有效忠过谁。 “早就听陆大人与苏会首交往甚密,倒是没想到与谢公子也颇有交情。”柳浮云看着她道。谢安澜抬手有些无奈地道:“这不是碰巧赶上了么,若真的让叛军在京城里大开杀戒,对咱们谁都没有好处。浮云公子你是么?” “此言甚是。”柳浮云道,“我明白无衣公子和苏会首的打算,只是柳家…却轮不到在下做主。不过,劳烦给在下一点时间,我会服父亲和叔父的。” 谢安澜笑道:“这是自然,在下自然相信浮云公子的能力。不用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柳浮云淡淡一笑,“多谢。”看了看谢安澜,柳浮云道:“如今内外城封闭,谢公子来往内外城只怕并不方便。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在舍下落脚。”顿了一下,柳浮云继续道:“我这院子后面还有一个院,平时没什么人进出,谢公子可以在那里休息。府上不会有人知道的。” 谢安澜想她有地方歇脚,但是想到林家位置毕竟比较偏僻来回也十分不便,便点头应了下来,“多谢浮云公子。” 柳浮云摇摇头不再话。 想要服柳咸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谢安澜自然也不会等在柳家专门等柳咸做决定,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柳浮云虽然有心相助,无奈他腿上未愈,无论如何谢安澜也不可能拉着他跟自己满京城的跑。就算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万一腿上加重将来柳家十三公子真的成了瘸子,谁负责啊? 柳浮云只得将自己对京城里权贵们的了解都一一告诉了谢安澜,还亲自写了几封信给她以备不时之需。谢安澜手里没有了金牌令箭,就算她去了人家家里人家也未必理她,有了浮云公子的信明情况,总是要方便许多的。 同一时候,怀德郡王府里高阳郡王已经见到了懒洋洋地坐在大堂里的怀德郡王。怀德郡王正搂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手里端着一杯美酒笑吟吟地看着他,整个大堂里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香。见到高阳郡王进来,怀德郡王挑眉笑道:“高阳王兄,你来了啊。” 高阳郡王盯着他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怀德郡王放肆的大笑起来,“活的不耐烦了?哈哈,这不是宫里那位根本就不想让我活了么?既然我活不了了,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 “你简直是疯了!”高阳郡王皱眉道。 怀德郡王嗤笑,推开怀里的美女站起身来,道:“高阳王兄,你我活的不耐烦了?你若是我现在让人砍你一刀,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本王最讨厌你们这些人了!一个个都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就像是只有你们才是正人君子,本王就是个无能的人一般!呵,本王现在便让你们看看,到底是谁无能!” 高阳郡王盯着他道:“听本王一声劝,别再错下去了。” 怀德郡王冷然道:“高阳王兄,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你不懂么?宫里那个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卑劣的人罢了!连他最亲近的人都背叛了他,难不成你还想要为他效忠不成?王兄,不如咱们一起?将来这天下你我平分如何?” 高阳郡王道:“我没有这个福气,也没有这个本事。” 怀德郡王浑不在意,“王兄休要欺我,镇守雍州和蕲州的守将中多有伯父当年的旧部,王兄只要写一封信给他们……” “我做不到。”高阳郡王垂眸道:“我与父王的旧部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一封信就想要他们听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起兵叛乱,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不想死,我也不想死。” 怀德郡王神色阴冷地盯着他,“这么,王兄是执意要跟我做对了?” 高阳郡王沉默不语,怀德郡王冷笑一声,沉声道:“来人,将他给我带下去关起来!” “是,王爷。”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拉起高阳郡王就往外走去。身后怀德郡王笑道:“王兄,你若是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告诉我。否则,你就只好希望弟弟我成功了,不然…我兵败日子,就只好拉着你们一起下黄泉了。” 兵败之日,你…们?高阳郡王垂眸,还有谁? 身后,看着高阳郡王被人带出去,坏德郡王使劲地将手中的酒杯摔倒了地上,咬牙道:“不识抬举!”身边的美丽女子吓了一跳,心翼翼地上前轻抚着怀德郡王起伏不定的心口道:“王爷息怒,高阳郡王想来是一时之间转不过弯儿来。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会帮助王爷成就大业的。” “哦?”怀德郡王挑眉道。 女子柔声笑道:“这是自然,如今整个京城都在王爷的掌控之中。那些人…总不会真的想要与王爷陪葬吧?这世上…当真又有几个人能宁死不屈呢?” “得也是。”怀德郡王笑道,眼底却带着几分恨意,“就算他们宁死不屈也不要紧,那本王成全他们便是!”怀德郡王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一丝恶意的笑容,“现在,本王应该渐渐那个坏了本王大事的人了。来人,去将陆离给本王带过来!” “是,王爷。” 题外话 二更下午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六十二章 疯狂的人 第六十二章 疯狂的人 第六十三章 不能更虐了!(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三章 不能更虐了!(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三章 不能更虐了!(二更) (( ))陆离很快被带到了怀德郡王跟前,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陆离,怀德郡王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d7cfd3c4b8f3他喜欢现在这个样子的感觉,不需要再像从前那样隐藏着自己,整个上雍皇城都是他的了算的感觉,难怪那么多人都想要君临天下呢。如今他只是控制了上雍皇城就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有一天真的得到了这个天下,那将会是何等的畅快啊? 虽然怀德郡王并没有话,但是只看他的表情陆离就能将他心理的想法猜到分。八成是在为自己这些年的韬光养晦赶到得意,委屈,愤怒以及孤芳自赏之类的。其实陆离很想告诉怀德郡王,他实在是想得太多了,韬光养晦多年,结果昭平帝一个想要对付的宗室不是东方靖不是最有威望的高阳郡王,却反而是他。这不知道他韬得哪门子的光,养的哪门子的晦。不过鉴于目前是怀德郡王占上风,陆离十分名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见陆离沉默,怀德郡王却是越发地得意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陆离道:“今天本王已经听了不少人骂本王了,陆大人,你可有什么要的?” 欠骂么?陆离心中暗道,面上却是一派的平静自若,“不知王爷叫下官前来,有何见教?” 怀德郡王轻哼一声道:“陆大人,可还记得前些天你跟本王过的话?如今再看看,你觉得…脸疼么?” 陆离神色不变,淡淡道:“王爷觉得,眼下局势已经逆转了么?” “难道不是?”怀德郡王傲然道。 陆离问道:“既然如此,王爷为何还不攻入宫中?” 怀德郡王脸色的笑容微微一僵,神色有些阴冷地盯着陆离。陆离淡然道:“王爷不肯强攻攻城,是因为王爷知道,您手里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控制整个京城。下官这两天闲来无事也替王爷算过帐,即便是高裴将军,不…即便是睿王殿下那样的名将出手,想要完全控制住京城的同时攻破皇宫,至少也需要十五万兵马。而且…是十五万堪比神武军的精兵。” 怀德郡王冷冷道:“本王倒是不知道,陆大人竟然还精通兵法。” 陆离淡淡一笑道:“纸上谈兵,王爷可当笑谈。” 见他如此冷静从容,怀德郡王反倒是收敛了怒气坐回了主位上,冷笑道:“哦?那你倒是,本王若是此时强攻皇城,又会如何?” 陆离垂眸淡淡道:“王爷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么?” “陆少雍,你好大的胆子。”怀德郡王冷声道,陆离低头,“下官不敢。” 着不敢的人,面上却没有丝毫不敢的意思。若是按照怀德郡王的本性,陆离此时就该人头落地了。但是不知道为何,怀德郡王竟然生生地忍了下来,甚至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陆少雍,你想得太多了!本王用不着强攻皇城,一眼能达到目的!” 陆离沉默了良久,方才轻声道:“王爷是打算直接刺杀陛下么?只怕没那么容易。”其实没什么好猜的,如今的局势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强攻,二是巧取。强攻怀德郡王没那个兵力,巧取就只剩下派高手入宫行刺了,或者…昭平帝身边还有奸细?但是无论是哪样,陆离都不怎么看好。昭平帝在政务上确实是不靠谱,否则也沦落不到如今这个局面。但是对于一个经历过宫变的皇帝来,对于自己的安危他不可能不看重。想要刺杀他,难上加难。 怀德郡王轻哼一声,显然是对陆离的话不以为意,或者是他还藏着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杀手锏不愿让陆离看出来。 打量着陆离,怀德郡王悠然道:“陆少雍,你是个聪明人,本王也是个爱才的人。如果你愿意投靠本王的话,你之前的放肆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陆离垂眸,“王爷抬举了,下官是朝廷的官员,效忠的是整个东陵。” 所以,想要我效忠,有本事你当上皇帝再啊。 “你是真不怕死还是笃定了本王不会杀你?”怀德郡王挑眉问道。 陆离思索了片刻,方才道:“王爷,暂时应该没打算杀我。否则方才也不会跟下官这么多话了。” 坏德郡王的嘴角抽了抽,冷笑一声挥挥手道:“来人,见他带下去,单独关押!” “是,王爷。”两个侍卫进来,走向陆离。陆离也不需要他们押送,自己转身就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神来,看向怀德郡王道:“王爷,下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你。”怀德郡王盯着他道。 陆离问道:“是谁动王爷起兵叛乱的?” 怀德郡王脸色一变,厉声道:“带下去!” “是!”两个侍卫见怀德郡王脸色大变,连忙拉着陆离往外走去。陆离也不挣扎,任由两个人将自己拉了出去。 大厅里,怀德郡王独自一人愤怒地来回走动着。陆少雍得并没有错,匆忙起兵他们准备不足兵力本来就不够,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如果再不动手只怕就轮不到他动手,昭平帝就先要他的命了!如今这样的局面,看似他占了上方,但是怀德郡王自己心中也清楚,如果能够速战速决还好,一旦拖久了…最后败得只能是他。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如果不顺…怀德郡王眼中凶芒毕现。有的是人给他陪葬! 怀德郡王府后院的地牢里,陆离在两个侍卫的押送下走进了昏暗的地牢。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怀德郡王府的地牢,不过地牢里此时已经住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比他先来的。路过一间间简陋的牢房,看着那里面一个个身着朝服为高泉州的权贵们,陆离眼神淡然无波。 这么算起来,怀德郡王倒也不算是完全的无脑,至少时间就挑的很不错。昨天出事的时候,早朝刚刚散了没一会儿,那些朝臣们刚从宫里出来打算回家,就直接被人一锅端了。反倒是那些不怎么上早朝的逃过了一劫。于是这牢房里六部尚书俱全,各部各司的首脑也到了个六七成。留在京城的武将,三品以上除了在各自岗位当值的,抱病的,赋闲的,以及高裴那样武功高强的,基本上也到齐了。不过高裴没到倒不是他跑了,而是高裴如今本就赋闲在家镇西将军算是个虚职,他也是偶尔上朝的那一拨,今天碰巧没去。 “少雍。”曹老大人和御史台的几个老大人被关在了同一个牢房里,看到陆离被压过来立刻忍不住喊道。 陆离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看着这整个地牢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身为从六品芝麻官的陆大人略有些自卑的被关进了地牢最里面的黑屋。 “少雍,你怎么会被抓来的?”陆离的黑屋就在曹老大人旁边,除了格外的阴暗和狭跟别的牢房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差别。都是除了地上铺了一些干草什么都没有。这地牢肯定不是特意替他准备的,如果是怀德郡王给他准备的牢房怎么可能还有铺干草,不给浇水就不错了。 陆离走到靠近旁边光线比较亮一点的地方,有些无奈地摇头道:“大概是运气不好吧。” 曹老大人想起之前陆离去古塘的事情,点了点头只当怀德郡王是在报复陆离之前坏了他的事情。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旁边另一位大人忍不住问道:“陆大人,外面如何了?” 陆离摇头道:“下官也是直接从承天府被带过来的,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不过…一路走来,叛军已经控制了整个京城。街上也空空荡荡,不见半个行人。” 众人相顾皆是满脸担忧交集。能做主的有能力差不多都被关进来了。留在外面的不是老的老就是的,要么就是一些占着高位只领俸禄不做事的废材,这可如何是好啊。 陆离见几个老先生急得都要掉下泪来了,方才悠悠安慰道:“几位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心,高少将军似乎还在外面,高少将军用兵如神,定能平定叛军化险为夷。”曹老大人摇头道:“高将军虽能,但是高家军远在千里之外,手中无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陆离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见他如此坦然,几位老大人只能谈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了。只是如今这个时候,谁也提不起精神来教育后生晚辈,牢房里只有一阵阵叹息了。 “陆大人?”另一边的牢房里,高阳郡王的声音想起。 陆离这才看见,就在对面牢房隔了两间的位置,高阳郡王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隔着栏杆看向陆离。陆离挑眉,“见过王爷。” 高阳郡王摆摆手,“都是阶下囚,这些虚礼就免了吧。眼下的局势,陆大人怎么看?” 陆离沉默了片刻道:“怀德郡王想要成功,希望渺茫。但是咱们这些人……”同样也是前途渺茫啊。 怀德郡王成功了他们不定有一线生机,怀德郡王失败了他们就是跟朝廷谈判的筹码,畅谈失败…他们就是怀德郡王的陪葬品。 众人显然都明白这个道理,一时间也是沉默。陆离有些奇怪,“王爷怎么会在此?”那几个宗室王爷可是一个都没来,可见怀德郡王还是没有完全丧心病狂的。 高阳郡王道:“他先要本王答应一些事情,本王拒绝了。大概是…恼羞成怒吧。” 陆离靠着牢房的栏杆打量着高阳郡王,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其实…王爷可以答应的。” 高阳郡王淡然道:“本王绝对不会答应,死也不能。” 陆离倒也不多劝,只得道:“那就只能赌一赌,咱们命够不够大了。”高阳郡王果然一点儿都不笨,怀德郡王想要高阳郡王答应什么在场的人只怕都猜得出来。一旦高阳郡王答应了,哪怕是假装答应然后在反水协助朝廷平定了叛乱,那也是后患无穷的。 高阳郡王若有所思地笑道:“苏公子一向盛赞陆大人才智,本王相信咱们定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的。” 苏梦寒?陆离心中一堵。青悦肯定会去跟苏梦寒商量对策,他却被关在这狭阴暗的地牢里发呆! 简直不能更虐了!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六十三章 不能更虐了!(二更) 第六十三章 不能更虐了!(二更) 第六十四章 高小胖是个人才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四章 高小胖是个人才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四章 高小胖是个人才 (( ))内城里一处有些空旷的园子中的一处院落里,一群装扮各异的人聚集正聚集在一起低声窃窃私语着。其中一个身形硕大的胖子兴奋的凑到正在屋檐下和苏梦寒话的谢安澜身边,“谢…公子,猜不多都到齐了,你吧,我们怎么干!” 谢安澜扭头,难得的神色惊悚地看着眼前一脸谄笑的高胖,“我…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么一个大胖子,到底是怎么瞒过一众叛军的眼睛跑到这里来得?她都做不到好吗?青狐大神能够全世界的来去自如堪称无影无踪是为什么?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身形纤细窈窕,动作敏捷灵活啊。她要是长成高胖这样,就算送她能够隐身的黑科技也搞不定啊。 高胖嘿嘿一笑,道:“走过来的呗。” 谢安澜一脸不信,高胖一脸“我知道我的是假话,但是你必须当成我得是真话”的真诚表情眼巴巴地望着她。谢安澜抽了抽嘴角,点头道:“算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到处乱跑比较好。原因,你知道的。” “你歧视我?”高胖捂着心口,一脸的伤心一觉。 谢安澜眨眨眼睛道:“如果你的是上战场的话,我是呀。” 高胖想要倒地不起,被身后的人踹了一脚直接趴到柱子上去了。回头看到踹他的人,高胖顿时大怒,“颜锦庭,你怎么在这里?!”来者正是靖安侯府侯爷,颜锦庭。颜锦庭不屑地扫了他一眼道:“你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至少本侯能比你多杀几个叛军,你呢?哦…用来当肉盾应该不错,你这个体型,用来挡箭应该也能挡上一阵子吧?” “颜老三!你给本公子等着!” 颜锦庭冷笑,“本侯等着。” 看着针锋相对的这两人,谢安澜忍不住抚额,扭头去看苏梦寒:你确定这样真的没问题? 苏梦寒淡笑道:“这么多年了,这两个谁都没有打死谁,能有什么问题?” 不远处,百里胤走了过来,对着两人拱手笑道:“苏会首,谢公子。” “百里大人。”两人也起身拱手见礼。百里胤不知道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羽林营叛乱的时候他恰巧也是从宫里出来走在街上。不过他身上穿着六品官府,待遇自然就不能跟那些三品以上的大员们一样了。险些就被叛军当场给砍了。不过幸好,传中百里公子武双全的传闻还是有点靠谱的,所以百里胤逃过了一劫还顺手将堵住他的那两个叛军给砍了。然后干净换了一身衣服回家,再也不敢穿着官服在外面招摇了。苏梦寒派人去百里府找他的时候,百里胤也正在谋算着该如何行事。百里家都在海临,如今在京城为官的只有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想要做什么也不能。于是和苏梦寒一拍即合才有了此处的聚会。 如今他们聚会的这处园子本是一处皇家别院,先帝时候赐给了先帝的长姐长公主,长公主早年过世,膝下又没有子女,这别院就被皇家收回一直荒废着。如今他们这大概算是…擅闯皇家别院?这个地方,是浮云公子提供的。这里距离林珏的家不算远,因为附近并没有住着什么大人物,所以叛军对一带的监控十分不严格。毕竟需要人手的地方多了,没必要将多余的兵力布置在这种不重要的地方。这里距离城门又远,也不用担心有人捣乱什么的。此时在园中的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在上雍皇城里长大的,对内城的熟悉程度即便是羽林营的叛军只怕也比不上的。又都有一些本事,想要逼开叛军的视线混进这里也不是大多的难事。 当然,要这些心高气傲的公子哥儿听苏梦寒和谢无衣的吩咐,那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这两个人一个手里有高阳郡王的令牌,一个有皇帝陛下的金牌令箭——虽然只是拓在纸上的印记。最重要的是,他们中很多人家中的长辈被叛军给扣押了,生死不知。这内城都在叛军的控制之中,只凭他们自己府里的那点守卫还不够给叛军塞牙的。只能联合起来不定还能有一战之力。 百里胤摇头道:“这次若不是有苏会首和谢公子,我等只怕还关在家中束手无策。若是什么长安能够效劳的,请尽管吩咐。” 苏梦寒道了声多谢,其他人也纷纷聚了过来,除了极少数这些人大都是出生将门的。那些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公子,没有几个有能力突破叛军的封锁而不被发现的,“百里公子的不错,两位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便是。”一个年轻人朗声道。 苏梦寒和谢安澜对视一眼,苏梦寒闷咳了两声才道:“多谢诸位,如今上雍皇城落入叛军之手,就算是援军到了想要攻破皇城只怕也需要一些时日。若是最后…叛军失败只怕会与上雍皇城同归于尽,因此,我等此番作为,不仅是忠君报国,也是为了自救。” 众人脸色都是一边,互相对视了几眼神色都有些凝重。 谢安澜开口道:“至于各位家中的老大人,我们也查清楚了。他们如今都在怀德郡王府,全部被关在怀德郡王府的地牢。诸位应当明白,眼下的局势叛军想要最后获胜几乎没有可能,他将老大人们扣押在府中,其用意不言而喻。” 高胖道:“这还用么,就是为了拿来威胁援军和朝廷呗。威胁不成就拉着他们一起死吧,倒也是轰轰…”高胖还没话,就被旁边的人狠狠地一胳膊顶在了肚子上。众人怒目而视:感情你家没人被抓,就可以风凉话啊! 高胖这才后知后觉到众人阴测测地目光,缩了缩脖子十分没骨气的想要躲到颜锦庭的身后。只是颜锦庭本就身形修长消瘦,哪里挡得住他那庞大的身体?更何况…他们关系很好么?颜锦庭嫌弃地往旁边让了两步,将高胖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高胖呆立当场,十分委屈又无助:他做错了什么? 谢安澜觉得有些心累,有这个一个弟弟高少将军不知道每天会有几次觉得生无可恋? 抬手拍了拍吸引了众人注意,谢安澜轻咳一声道:“所以,请各位务必尽力,也务必要心。” 众人纷纷应是。 很快领取了各自的任务众人就纷纷告辞离去,最后也只剩下百里胤,高胖和颜锦庭还在了。颜锦庭是来凑热闹的,他虽然是侯爷,但是靖安侯府是颜老夫人了算。颜老夫人自然不会同意儿子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他是偷偷溜出来的,正好碰到了高胖于是两人互相嫌弃着结伴而来。 人少了就不用在院子里站着了,一行五人进了房间,虽然是一个空置了许久的别院,但是道理是皇家别院还是有人定期打扫的,房间里也还算干净只有家具上又薄薄的灰尘,大家各自找个东西擦一擦好歹有个能做的地方。 百里胤看向苏梦寒和谢安澜道:“如此行事,两位可有把握?须知道,这些人都是上雍各家的精英子弟,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苏梦寒淡然道:“百里大人多虑了,来的都是功勋世家将门之后,上战场有什么危险他们不会不知道。更何况,他们是为了报国也是为了自救,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不能怪出主意的人吧?若是如此理不清的人,我们不会去找,对方也不会来。” 怕死还上什么战场? 百里胤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京城所有的权贵世家,加起来的战力应当也有两三万人。但是有一些人我们不能去惊动,还有一些不跟不愿冒险。特别是那些底蕴深厚的世家,他们的实力最强但是却根本不会参与这些。因为无论谁登基做皇帝,他们的地位都不会变。所以,咱们目前能够动用的人手只怕…不会超过五千人。” 谢安澜偏着头,笑容可掬地道:“百里大人,五千人…对于本身就只有几万人的敌军来,已经很多了。” 百里胤看着谢安澜若有所思,“谢公子怎么?” 谢安澜也不挑剔,直接在桌面上一边比划着一边道:“叛军如今在外城布兵两万,内城四万。外城面积本就是内城的三倍不止,所以…外城的不妨其实是漏洞百出的。各付的护卫基本上都是土生土长的上雍本地人,他们对京城的环境十分熟悉。不需要他们跟叛军正面相抗衡。只要…兵分几路,甚至是十几路四处找麻烦,给叛军来个遍地开花,他们自然会自乱阵脚。而区区两万人想要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围杀他们,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高胖和颜锦庭眼睛都是一亮,他俩都是将门之后自然明白谢安澜所的这些。高胖摩拳擦掌,恨不得直接将手举到谢安澜鼻子底下了。一双眯眯眼里硬是挤出了无比强烈的光芒:我我我! 谢安澜好笑的一巴掌将他拍开,“别闹。” 百里胤道:“问题是,绝大部分人现在都在内城,他们怎么出去?” 谢安澜摇头道:“他们出不去,一个两个的高手或许能混出去,几千人除非硬闯否则无论如何也是出不去的。” 颜锦庭眼珠子一转道:“你的意思是,去外城再召集人手?” 谢安澜道:“只能如此,虽然高官权贵们大都住在内城,但是外城也并非没有人手。” 苏梦寒挑眉道:“外城多豪富,还有…武馆,镖局,以及……” “灵武寺。”百里胤接口道。灵武寺有八百武僧,各个都是高手,虽然…可能没什么经验。毕竟灵武寺在上雍皇城地位特殊,即便是皇亲国戚也不会随意在灵武寺里闹事的。 谢安澜点点头道:“那些豪商,让他们为国敬重可能有点困难,但是若是保护自己的财产想来就没有问题了。至于武馆镖局这些…只怕需要许给他们一些好处才行了。” 众人齐齐看向百里胤,这儿只有他一个在朝为官的。颜锦庭虽然是个侯爷,但是他那是勋爵,不是实职,没啥用。 百里胤无奈苦笑,“各位…在下只是个御前侍讲。” 对哦。众人扭头,百里胤摸摸鼻子道:“虽然我不行,现在宫里肯定也联系不上了。但是总还是有人能行的。只要有极为地位极高的人承诺事后为他们向陛下请功,就没问题了。”这世道身份地位悬殊极大,底层的人想要往上面爬的多得是。君不见许多人只是为了一个秀才举人的名头就耗尽半生心血。所以,对于有些人来,这次叛乱可能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高胖一拍桌子,道:“那行,回头叫我大哥向陛下上书就是了。我大哥不行还有我爹!” 颜锦庭有些傲然地道:“靖安侯府也可以。”靖安侯府是没什么实权,不过向皇帝送一个请功的折子还是没问题的。 百里胤摸着下巴看看众人道:“百里家也可以试试。”百里家如今是没什么人在朝为官,但是百里家的声望在整个东陵都是排名前列的。特别是在读书人中间,只要百里家的家主公开尚书,大多数的官都会给个面子的。 谢安澜点头道:“那就够了。” 百里胤问道:“谁去呢?” 苏梦寒和谢安澜对视一眼,苏梦寒道:“还是我去吧,内城的事情就有劳无衣公子和百里公子了。” 谢安澜想了想,还是点头道:“也好。”在内城,少不了需要柳浮云相助,苏梦寒想必不愿意姑跟柳浮云打交道。而且,苏梦寒武功比她好,去外城也方便。 “谢公子!”高胖有些着急地道,“我!还有我!” 谢安澜抚额,“胖啊,就算苏公子真的会飞天遁地,他也不可能带着你飞天遁地的。” 高胖不爽,“谁要他带啊?本公子知道怎么去外城,捷径!” 颜锦庭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该不会真的挖了一条地道去外城吧?我以为当年你爹险些打断你的腿你就消停了。” 高胖高傲地道:“你懂什么?本公子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办不到的。” 见旁边三人好奇,颜锦庭冷笑着指着高胖道:“他时候天天想要偷跑去外面玩儿,家里大人不让,他就突发奇想打算在自己的房间里挖个直通外城的地道。刚把自己房间的石板掀了就被发现了,被定远侯打得半个月都爬不起来。” 三人惊异地望着高胖,谢安澜心中暗叹:这就是传中的熊孩子啊。 高胖得意的道:“我家离城门那么远,那得挖到猴年马月啊。本公子早就换地方了好么。我跟你们离南城门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暗渠,原本是为了排放城里的污水准备的。但是…嘿嘿,南城这边地势高,靠近城门那块儿也没什么人,当年不知道是那个傻缺建的暗渠,里面干干净净的。本公子费了点劲儿悄悄给他扩大了一点点。然后…你们知道的哈。” 这胖子居然还是个人才,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暗道。 百里胤道:“我们记错的话,南城外是一条内城河。” 高胖不以为意,“那有什么?内城河的水流的又不快?直接从水里能游到甘露山下。” 颜锦庭侧首瞥了他一眼,“你确定你能游到甘露山下,而不是直接沉到水底去?” “……”颜老三真的是太讨厌了! 苏梦寒想了想,道:“既然高公子觉得有把握,那就一起去也无妨。顺便劳烦公子提在下带几个人过去。至于在下…身体不适,就不陪各位走暗渠了。”不用猜也知道地下的暗渠是个什么情况,高胖当年为了出城玩耍也是挺拼的了。苏梦寒觉得自己实在是无力消瘦这样的竭尽,还不如直接翻城楼安全一点。 被夸奖了的高胖十分高兴,傲然道:“当然没问题。”还斜睨了颜锦庭一眼,“有本事你别去!” “哼!” 放任两个朋友在一边大眼瞪眼,三个大人继续讨论,“外城的事情交给我无妨,内城就要辛苦两位了。那些世家公子多半桀骜,两位……” 谢安澜道:“放心吧,这些公子哥儿听话最好,不听话就先揍到他们听话了再。” 旁边颜锦庭想起上次再谢无衣手里惨败的结局,忍不住抖了抖。 苏梦寒不由得一笑,道:“有无衣在,我确实是多虑了。如果还有问题的话,不妨去找找浮云公子和理王。柳家虽然不济事,但是柳浮云的本事还是不错的。至于理王,他还算是个聪明人,不会在这个关头犯糊涂的。” 谢安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苏梦寒这才起身对高胖和颜锦庭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一起走。高胖扭头看看谢安澜,谢安澜对他挑眉一笑,高胖立刻也咧嘴笑了笑,屁颠颠的跟了上去。房间里只剩下谢安澜和百里胤两人,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倒是有些尴尬。实在是他们真的不熟啊。 还是百里胤淡淡笑道:“在下也先告辞了,内城里那些官就交给在下吧,别的就要劳烦无衣公子了。回头还是在此处汇合?” 谢安澜点头道:“百里公子,一切心。” “多谢。”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上午停电了一会儿,还以为要挪到下午才能更新了幸好不到十一点电就来了欧耶!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六十四章 高小胖是个人才 第六十四章 高小胖是个人才 第六十五章 深夜惨剧 (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五章 深夜惨剧 (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五章 深夜惨剧 (二更) (( ))以高胖的身形,想要爬过那虽然不长但是也绝对不短的暗渠,再游过内城河一直到甘露山脚下,绝对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情。紫you阁 别的不,那庞大的身形潜入水中不引起水面震动让城上和附近巡逻的叛军注意就是一见难事。前提还是必须是他没有一入水就直接沉下去。幸好苏梦寒早早的就考虑倒了这一点,跟着高胖的几个人中有苏远哥这样的高手,剩下的几个也差不太远。选择的也是天黑了之后再下水。但是即便是如此,将高胖拖到甘露山脚下爬上岸几个精通水性的高手也累得不轻了。 高胖更是躺在地上半天怕不去来。自从他满十四岁以后家里就不在禁止他虽是去外城玩儿了。所以他其实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用过这个特殊通道了啊。 险些被憋死在里面! 一道白银悄无声息地落到不远处,正想要嘲笑高胖的颜锦庭眼角余光扫到立刻警惕的转过身来,“什么人?” “是公子。”苏远沉声道。 苏梦寒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众人挑眉道:“看来确实是很辛苦啊。” 高胖忍不住抬起手对他比了个中指。 苏梦寒倒是懒得计较孩子的脾气,抬头看了看天色道:“那就休息一会儿吧,休息够了咱们就上山。哦,我替你们准备了一些吃的,有谁要?” 苏公子真是心细如发,细致周到。 众人感动的想要流泪,从内城到外城这短短的一段路他们跟高胖子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早知道还不如跟苏公子一起冒险直接从城楼边上走呢。 吃过了东西补充体力,又休息了一会儿众人才起身往甘露山上爬去。未免引起叛军注意,他们摒弃了平坦的大路,直接抹黑从后山爬上去。一路上苏梦寒偶尔看看吭哧吭哧爬的气喘吁吁的高胖,眼底倒是多了几分赞许之色。虽然这胖子又胖又二,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的。到底是高家的孩子,跟一半的纨绔子弟还是不一样的。也难怪谢安澜虽然好像很嫌弃这胖子,但是其实对这胖子比对大多数人都要好得多了。 一行人终于爬到了半山上的灵武寺外面,远远地就看到灵武寺外面也围了不少的叛军。不过跟别处不同的是,距离叛军不远的地方,还站着许多握着棍子的僧人。双方相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对峙着。叛军将灵武寺团团围住,而那些武僧则在灵武寺的外面又加了一层防护。只不过一个防的是里面的人,一个防的是外面的人。 苏梦寒想了想,低声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 高胖睁大了眼睛,“你一个人进去?那咱们还爬上山来干什么?” 苏梦寒低声道:“那么多人,你们轻功不行进不去。” 苏远了然的点点头道:“公子,我们制造一些动静引开叛军的注意,你趁机潜入进去。” 苏梦寒拍拍苏远的肩膀表示赞同他的意见。 几个人笑声商量了几句,还是悄悄转移到了灵武寺后园的位置,然后才分别闪开。不一会儿,后山树林里传来了一声怪异的声音,守在后门的叛军和武僧都立刻警惕起来,不过那些武僧并没有动作。他们的任务是阻止这些人进入灵武寺,外面就算有什么他们也不用理会。 很快,就听到林子里有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在奔跑。 “去看看!” “是!”两个叛军领命而去,片刻后林子里传来打斗和呼救的声音,门口的叛军立刻发现不对,沉声道:“快走!去看看!” 一群人立刻冲向了树林,门外的武僧也被林子里传来有些凄厉的叫声尽到了,纷纷往那边看去。没人注意到一个人影飞快地在墙角边一闪而过飞身跃墙而入落进了院子里。 后山山坡上,听到一声仿佛鸟鸣的声音。趴在草窝里的苏远低声对身边的人道:“公子进去了,我们先走。别真被人逮到了就麻烦了。” 旁边颜锦庭问道:“他怎么出来?” 苏远道:“只要能进去,出来就容易多了。”进去不能引起叛军的注意,但是出来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实在不行强闯出来都没问题。苏远道:“我们先下山找个地方歇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 “……”高胖暗暗磨牙,感觉自己被人坑了。爷拖着这百来斤的肉爬上山来容易么? 苏梦寒漫步走在灵武寺的院子里,大多数的武僧都守在灵武寺外面,寺里面反倒是没什么管。或许是因为灵武寺除了各种珍贵佛家经典,并没有什么足以令人垂涎的宝物,所以灵武寺的方丈也不担心叛军会进来投什么东西吧。 苏梦寒熟门熟路的避开寺中巡查的僧人,直接进了寺中方丈的禅房。此时夜深人静,禅房里却还有平缓的敲击木鱼的声音传来,显然方丈大师还没有休息。 “不知何方贵客?何不入内一叙?”门里,木鱼声停了下来,传来一个有些苍老却平和的声音。 苏梦寒也不意外,抬手推来了禅房的门,“净惠大师,打扰了。” 一个满脸皱纹仿佛已经年过花甲的大师转过身来,眼中带着平和睿智的光芒。看了苏梦寒片刻方才道:“原来是商大公子,请坐吧。” 苏梦寒道:“如今世上已无商羽,只有苏梦寒。” 谢安澜与百里胤办完了手里的事情之后也已经是将近午夜了。两人这才告别各自回去休息,谢安澜原本打算在园子里随便对付一夜便罢了,无奈这园子里既不能生火煮饭也没有干粮可以饱腹。再加上还有事情要跟柳浮云商量,少不得只能再次去柳家蹭饭了。 这两天的上雍皇城格外的宁静,到了夜里更是如此,就连往日不到子时绝不熄灯的皇宫仿佛都沉寂了下来。不过这样的安静对他们来并不算什么事,谢安澜身形灵巧地在一座座府邸之间跳跃攀爬着,半点没有惊动下面的守夜的叛军。 正踩过一家人屋顶的时候,谢安澜不由得听到里面传来嘈杂声,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多如牛毛,这大半夜的她也分不清楚自己如今是踩在了谁家的屋檐下,便俯下身轻轻移开了脚下的半片瓦的缝隙。从缝隙里往下望去,就看到房间里布置的十分雅致但是却带着几分婉约柔顺之意,显然她这是踩上了人家姑娘的绣楼。再往旁边看去,却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丫头,丫头额头上鲜血淋漓,眼睛睁地大大的无声的望着屋顶死不瞑目。 再往里面,一个穿着校尉服饰的中年男子正压着一个姑娘行禽兽之事。那姑娘无助的挣扎痛哭着,却引得那人更加放肆的狂笑。门口处还有两个叛军守在门口,看着这一幕也是哈哈笑着,还不忘评头论足,看得津津有味。 谢安澜眼眸一冷,乱军过处,发生这种事情本就是可以预料的。这个时代的军队能做到秋毫无犯的可是少之又少。但是这种事情真的在他眼前发生,还是让谢安澜心中立刻升起了冰冷的杀意。 谢安澜悄无声息地从另一边滑落到了地上,然后才绕到了门口。那两个叛军的注意力都在屋子里的人身上,看得正入神自然不会注意到门外的情形。谢安澜平息走到了门口,握在手中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入了其中一个的后脊。另一个人见同伴突然失声,立刻转身过来却已经被已经被冰冷的匕首吻上了脖子。血光乍现,谢安澜身后扶住睁大眼睛要往门里倒去的叛军,将他放倒在门边。 “救命啊!呜呜…爹!哥哥!救命啊…呜呜…” 啪! 那男子正在兴起,不耐烦的一个耳光甩在了那少女脸上,“叫什么叫?你以为你爹,你哥哥敢过来么?还不如乖乖的伺候大……”男子猛地睁大了眼睛,一滴滴温热的献血从他胸口滴落到少女的脸上。少女惊恐地望着他心口突然刺出来的刀尖,以及他身后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 少女张大了嘴想要叫,但是却又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怕自己忍不住,她还一口咬在了自己的纤细的手指上。 “你…”谢安澜想要些什么,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少女却突然回过神来,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身上衣衫凌乱,因为已经入睡只穿着中衣,中衣几乎已经被扯成了碎步。她却顾不得自己的狼狈,转身抓起旁边桌上的烛台狠狠地朝着那地上的男子砸了过去。一下一下,她本是个豆蔻少女,从养在闺中力气并不大,却硬生生将那原本还剩下一口气的男子的脸砸的血肉模糊,片刻后便断气了。 看着已经被自己砸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人,少女愣了愣这才慌张的扔掉了手中的烛台。爬到躺在旁边的丫头跟前,搂着那丫头的尸体无声的流着泪。 谢安澜看着眼前这有些眼熟的少女只觉得心中堵得慌,突然想起来她确实是见过这姑娘。之前在高阳王府的时候,和阿绫是一起的。好像叫做林嫣,太常寺少卿的女儿。当时这些姑娘看到她还掐酸了两句,她倒是没有生气,只觉得这些姑娘天真好笑也挺有趣的。没想到,这个之前还在因为别人比自己漂亮就不高兴的姑娘,竟然就遇到了这样悲惨的事情。 轻叹了一口气,谢安澜走到一边去过床边的薄薄的丝被披在了林嫣的身上。 林嫣身子一颤,抓紧了身上的丝被不停地往后缩。望着谢安澜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和害怕。 谢安澜蹲下身来看着她,轻声道:“别怕,人已经死了。你亲手杀的,你已经为自己洗清了耻辱,明白么?” 林嫣浓密微卷的睫毛颤了颤,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忍不住又开始发抖。谢安澜定定地望着她,道:“你要记住,你已经替自己抱过仇了。伤害过你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很快就会连灰都找不到一点。所以,你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么。”谢安澜并不想给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女灌输她杀了人这个观念,尤其是这个人其实是她杀的。胸口那一刀下去,就算林嫣不动手那个人很快也会死的。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什么都不,林嫣绝对活不下去,因为她从她眼中看到了绝望和死意。 这个时代,礼教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苛。但是…一个被人玷污了的少女,是极少能有活路的。不仅仅是礼教和家人的微闭,有些十分开明的家人并不在乎自己的女儿遭到了不幸,依然愿意接纳她甚至养她一辈子,但是这些女子最后还是死了。是世人的目光和言论,更是她们自己逼死了自己。 谢安澜柔声道:“别怕,你替自己报了仇就又是干干净净的人了。你没有错,也没有对不起谁。这世上,谁也没有资格伤害你,好好活下去,要比那些伤害你的人活的更好,才不枉你来到这世上一遭知道么?”大理寺少卿的府邸,女儿被闯入绣楼的叛军强暴了,整个绣楼却除了一个丫头半个人影也没有。谢安澜没有多问,却也隐隐明白是怎么回事。 林嫣愣愣地望着谢安澜,“我,我能么?” 谢安澜道:“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不能的。不要轻易放弃,再多的磨难都会过去的,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些只是你人生路上的一块绊脚石,一脚踢开你将来的路或许会更加宽广。” 也不知道林嫣到底听进去了多少,但是看着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眸多了几分亮光,谢安澜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你好好收拾一下,我将这些尸体处理了。我…” 林嫣坐在地上,依然抱着丫头的尸体点头道,“我知道,你要走了。谢谢你。” 谢安澜笑了笑,俯身提起地上的尸体走到门外。将三具尸体堆在一起往伤口倒了一些药粉,不过片刻一股浓烈的恶臭腾起,三具尸体便化成了血水。谢安澜打算将这些血水清理掉,身后却听到林嫣道:“你快走吧,这些我来清理。” 谢安澜回头看向她,林嫣道:“不早了,公子快走吧。” 确实是不早了,谢安澜只得点点头,“保重。” “你…你叫什么名字?”林嫣问道。 “谢无衣。” 题外话 咳咳,抱歉完了哈,因为后面一段剧情有点卡,写到一半我后悔了。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按照计划写。因为林嫣也算是以后一个有些分量的角色吧,改了的话会很麻烦。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六十五章 深夜惨剧 (二更) 第六十五章 深夜惨剧 (二更) 第六十六章 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六章 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六章 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 ))看到那黑衣少年的身形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门外,林嫣低头看看自己怀中早已经没有了呼吸的丫头,再看看凌乱而空荡荡的房间,眼泪终于忍不住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zi幽阁眼泪落在了丫头的脸上,她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查,却查的满手血迹,让那丫头的脸变得更脏了。她呆了呆,搂着她失声痛哭起来。 “香儿…呜呜,香儿…” 几天前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姐,还会因为爹娘更加疼爱兄长和弟弟闷闷不,还会因为看到比自己长得美丽的女子而心中泛酸,还会暗地里悄悄幻想自己1未来的如意郎君是什么模样。而现在…有些茫然地看看自己一身的狼藉还有身体隐秘处宛如撕裂一般的痛楚,她突然扭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她的爹娘…都不要她了。忠心耿耿从陪着自己的香儿,为了保护她也死了。 林嫣怎么都无法忘记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遇到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让她痛不欲生,但是,让她更加绝望的并不是她遭遇了这样的不幸,而是…她一直以为疼爱的家人抛弃了她。 今晚那几个叛军闯进来的时候府中并不是没有人发现,事实上她的爹娘,兄长,弟弟,嫂子都被惊动了。她以为他们回来救她,叛军只有三个人,而他们家至少也有十来个会功夫的护卫。但是,那人只是举着刀威胁了几句,她大哥就拉着爹娘和弟弟离开了。她还记得娘亲被父亲拉着离开的时候看向她愧疚的眼神,林嫣唇边忍不住泛起一抹嘲讽的笑。 愧疚么…是啊,也只是愧疚而已。她一个女子,怎么比得上哥哥弟弟的姓名重要?就算他们能杀了或者赶走那几个叛军又怎么样?不定很快就会来更多呢。父亲,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吧? 恍恍惚惚地想着想着许多纷乱的事情,林嫣却没有就这么呆坐着。她将香儿平放到地上,心的抹去了她脸上的血水,替她理好了衣服。她找出丫头们打扫的抹布和盆子,将地上的血水洗干净在拧进盆里。也不点灯摸黑着端着下楼,去楼下的的池塘边将血水倒进去,又端了清水回去继续擦。这绣楼她已经住了将近十年,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顺利的来回走动。这绣楼附近都不会有人,所以也没有人看到一个衣衫凌乱的少女一遍一遍的来回与绣楼和池塘只见。动作僵硬,眼神空洞,仿佛一个无神的幽魂。 林嫣面无表情的抹着已经干净了地面,一个清越而坚定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脑海里响起。 你没有错,也没有对不起谁。这世上,谁也没有资格伤害你,好好活下去,要比那些伤害你的人活的更好,才不枉你来到这世上一遭。 是啊,她为什么要死呢?她做错了什么? 如果一定要她做错了什么,那就是她错生成了女子吧。 “谢…无…衣…”纤细的素手在水盆里清洗着有些污秽的麻木,她轻声呢喃道。 回到柳家的院,柳浮云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谢安澜回头忍不住微微蹙眉道:“你杀人了?”虽然谢安澜做得极为干净利落,但是还是免不了沾染了一点血迹。谢安澜神色冷肃,心情有些不太好地点了点头。 柳浮云也猜到只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看他明显一副不想的模样也不追问。只是道:“今天怎么样了?可用过晚膳了?我给你带了一些过来。”不远处的桌上摆放着一个食盒,谢安澜勉强笑了笑道:“还好,多谢。我原本还打算去厨房摸两个包子馒头什么的了。” 柳浮云无奈地摇摇头,示意她先做下吃饭。谢安澜确实是有些饿了,不过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也懒得讲究是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吃饭一边将今天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柳浮云点头道:“有百里长安相助事件好事,不过我建议…你们不要去找理王。” 谢安澜有些意外,“怎么?” 柳浮云道:“高阳郡王已经被怀德郡王扣押了,理王虽然平安无事但是必定被叛军严密监控。不定…理王就是叛军留下来给人咬的饵。另外…理王自己,也未必愿意协助你们冒如此大的险。” “冒险?”谢安澜皱眉。 柳浮云点头道:“我知道,叛军必败咱们心理都有数。但问题是叛军在失败之前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们自然是想要竭力阻止他们,但是理王却未必。更何况…理王本就已经遭了陛下忌讳,这件事上寻常权贵之家无所谓,但是理王若是风头太盛,将来陛下想起来只怕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他是亲王,身份地位最高。这些事情理所当然就应该由他来统帅,想避都避不掉。若是我没有猜错,就算你们现在去理王府,理王殿下只怕不是重病就是重伤了。” 谢安澜凝眉道:“难道就这么算了?”亲王府的亲兵虽然人数不及灵武寺的武僧,但是也有三四百人,而且战力应当都相当不错。 柳浮云遗憾的叹了口气,道:“理王是个聪明人,他若是有心做什么,以理王府的实力和他的身份,只会比你们更先动作。” 谢安澜道:“他就不怕事后陛下迁怒么?”袖手旁观两不相帮,并不是什么事后都行得通的。 柳浮云道:“所以我才,他现在不是重病就是重伤。应该…还是重伤可能比较大一点吧。不定,就是伤在叛军手里呢。不过话虽如此,你们还是可以找个人过去通知一声。理王府愿不愿意帮忙是他的事情,思虑不周的话却是你们的不是。” 谢安澜忍不住闷笑了一声,这分明是个理王出了一个难题么。人家分明不愿意插手,你却偏要派人去通知。既然通知到了,就算理王自己真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也必须要派一部分人来相助啊。除非他想要跟怀德郡王同流合污。 柳浮云坐在一边看着谢安澜用饭,微蹙地眉头始终没有展开,仿佛带着一股无法排解的忧愁。谢安澜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问道:“浮云公子可是有什么心烦的事情?” 柳浮云望了她一眼,微微摇头没有话。 谢安澜耸耸肩也不十分在意。她和柳浮云的交情也没有到知无不言的地步,柳浮云有些事情不愿意告诉他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就像是她也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柳浮云是一样的道理。 见她如此,柳浮云动了动唇角想要解释,却到底还是沉默了下来,扭头看向窗外,今夜残月如钩,光芒黯淡,漫天黑幕看不到一颗星城。无端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转眼便是新的一天,今天已经是叛军占领京城的第三天。整个皇城依然如死一般的安静,往日里的热闹浮华仿佛都全部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了一座空荡荡的,满是手持冰刃的泥塑毫无生气的空城。 百里胤早早地来到了昨天聚会的院子里。进了房间里里面却已经有人了,谢安澜正站在桌边看着地桌上的一副地图,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百里胤好奇的上前去,百里胤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一副整个京城的地形图。看上去像是刚画的,但是上面绝大多数的重要地方都标注清楚无误。 “谢公子,你这是?”百里胤道。 谢安澜抬眼道:“这个,昨晚我去找人一起画的。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找的人自然就是京城地头蛇之一的浮云公子了。 百里胤摸着下巴凑过来认真看了一遍,点头道:“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基本上该有的都有了,也没有画错。” 谢安澜点头道:“那就好,我对京城不太熟悉,若是有问题就麻烦了。” 百里胤忍不住赞道:“谢公子大才。”想要凭空画出这么一副完整的京城地形布局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在京城住了一辈子的人也不一定能够画得出来。这幅图几乎囊括了京城所有的大街巷,即便是偶有标注不清的也都不是什么重要地方,而且也有注解。百里胤拿起笔,在其中一个地方添了几笔,对上谢安澜看过来的目光笑道:“我时候在这边玩过一段时间,记得比较清楚。” 谢安澜拱手致谢。 百里胤看着桌上的地图问道:“谢公子这是打算动手了么?” 谢安澜摇头道:“不,我们要等外城先动手,内城最好是等到高将军的援军回来了才能动手。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最好能够将被关押在怀德郡王府的人救出来。” “这个,只怕是不太容易。”百里胤道。 谢安澜点头道:“确实是不容易,但是却不能不做。” 百里胤皱眉道:“现在强攻肯定是不行,我们不是叛军的对手。挖地道只怕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咱们不熟悉怀德郡王府的地形,就算想挖也没地儿挖啊。”谢安澜靠着桌子叹气道:“确实是有些麻烦,特别是关押的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群,其中还要不少年事已高的老人家。”一个不心,是要人命的。 “谢公子!百里大人!”一个年轻的声音匆匆而来,连敲门都来不及直接推开了们。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谢安澜记得之前介绍的时候是并州布政使的最的嫡子,祖父曾是先帝时候的老臣官职一品,荣赠荣禄大夫。父亲是封疆大吏,常年带着母亲兄长姐妹在外地,只留下他一人从养在祖父身边。可算的是名门勋贵之后,也是京城有些名气的纨绔子弟。 “徐公子,何事?”百里胤问道。 徐公子焦急地道:“沈…沈姐去怀德郡王府了!” “沈姐?哪个沈姐?”百里胤有些反应不过来。 徐公子没好气的想要翻个白眼,“还有哪个沈姐,就是上雍第一美人沈含双啊。” 谢安澜不解,“她去怀德郡王府干什么?” 徐公子道:“听沈尚书也被抓了,沈姐一定是想要去救她父亲。这怎么行!沈姐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多危险啊,谢公子,百里大人,我们快去救沈姐吧!”谢安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感情这位徐公子还是沈含双的脑残粉啊。 百里胤也很有些无语,“徐公子,稍安勿躁。” 徐公子急得直跳脚,“怎么能稍安勿躁!那可是叛军啊,沈姐那么一个大美人儿,进了怀德郡王府还能有好么?” 百里胤叹了口气道:“徐公子,你别忘了怀德郡王府还管着一大堆朝廷重臣呢。他们重要还是沈姐重要?更何况,沈姐是自己要去的,既然敢去她想必是有几分把握的。不定她真的能将沈尚书救出来了。咱们一去反而坏事。” “这…”徐公子有些不信任地看着百里胤,眼里分明透露出你怎么这么冷酷残忍的意思。 百里公子眼皮挑了挑,无言以对地看向谢安澜。 谢安澜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徐公子是想要英雄救美?” 徐公子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谢安澜抚掌道:“英雄救美好啊,本公子就最喜欢英雄救美了。不定到时候美人儿一感动就放心暗许了了。” “……” 谢安澜话锋一转,“不过,咱们这么多人去,就算人救出来了谁知道佳人芳心谁属了?不如我给徐公子出个主意如何?” 徐公子眼睛锃亮,“谢公子你。” 谢安澜拍拍他的肩膀道:“孤军深入算什么,我要是你就孤身闯入英雄救美。如此一来沈姐眼里心里自然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到时候,抱得美人归还不是指日可待?”前提是,你能活着回来的话。 徐公子脑子有些迟钝的转动,“孤、身?” “对呀。”谢安澜笑吟吟道:“古往今来让人们恋恋不忘的绝世英雄,无不有千军万马之中取敌人首级的绝世英武,虽千万人我独往矣的豪迈气魄。上吧,我们所有人精神上支持你。” “呃…”徐公子回过神来,冷汗哒哒的留。 见他蔫了,谢安澜方才冷笑一声道:“这点胆子都没有,还好意思学人家英雄救美。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再敢胡闹我打断你的腿丢到你祖父面前去!看看他会不会打断你另一条腿!” 想起祖父之前交代的话,徐公子立刻缩到角落里缩成了一团。呜呜,这个无衣公子好可怕!他怎么知道我最怕祖父的?!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艾玛,亲们为啥都要担心澜澜救得人会挖澜澜墙角捏?挖墙脚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的啊,绝大多数的千金姐就算有些毛病三观也还是正常哒。而且,挖墙脚也需要强大背景哒,一般般的官员千金或者普通女子,谁会冒着自己名声受损去当三儿啊 ps:澜澜好像是经常救人哈,不过有的情形就算以后那人真的要变坏,当时也不能不救啊。不能我觉得她以后会变坏,就见死不救吧人又不是神仙。像林嫣那样的,澜澜要是冷眼旁观,瓦都没脸继续当她是主角写了。最后,林嫣不会变坏不会挖墙角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六十六章 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第六十六章 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第六十七章 承天府的老鼠很厉害(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七章 承天府的老鼠很厉害(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七章 承天府的老鼠很厉害(二更) (( ))沈含双拜访怀德郡王府的事情,别谢安澜和百里胤,就算是怀德郡王自己都有些奇怪。如果对沈含双这个第一美人从来没有什么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来沈含双是户部尚书的爱女,身份敏感,连理王都轻易不敢碰更不用一直在韬光养晦的怀德郡王了。二来从前他一直做出攀附柳家的态度,而沈含双却却一直是柳家十三少夫人呼声最高的人选,怀德郡王自然就更不能动他了。 但是现在 听到属下的禀告,怀德郡王微微扬眉,眼底露出淫邪的光芒。 “请沈姐进来。” “是,王爷。” 片刻后,沈含双被人从外面带了进来。一身淡紫色的衣衫衬得沈含双犹如春天枝头的一朵娇艳的紫玉兰。怀德郡王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了一番,方才笑道:“沈姐好大的胆子,这个时候竟然还敢来本王的府邸。” 沈含双垂眸道:“父亲被王爷留在府上做客,含双不得不来。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我父亲吧。” “原来是还是个孝女啊。”怀德郡王笑道。沈含双望着怀德郡王,沉声道:“王爷明知道没有胜算,又何必自取灭亡?何不悬崖勒马,陛下念在德亲王的面上定会饶王爷一命的。” “放肆!”怀德郡王脸色一变,厉声吼道。 沈含双住了口,垂眸不语,脸上的神色却是不骄不躁,从容自若的。 怀德郡王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含双问道:“沈姐,不如看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或者让本王放过姓沈的老头儿,没问题,你肯付出什么代价?” 沈含双闻言面色微变,怀德郡王捕捉到她的这一丝变化,笑得越发的得意起来,“没错,就是你想的哪个意思。想要本王放了你爹可以,只要你能将本王伺候的高兴了。” 沈含双脸色煞白,许久方才点了点头。 怀德郡王有些吃惊,打量着沈含双好一会儿方才道:“既然如此,就先去换一身衣服吧。” 沈含双立刻明白了怀德郡王是什么意思,换衣服不过是担心她暗藏利器行刺他罢了。 沈含双没有话,转过身跟着上前来的丫头出门去了。 看着沈含双离开的背影,怀德郡王嘿嘿冷笑了两声。京城第一美人儿啊,从前哪儿是他能够染指的?但是现在不过,比起沈含双他其实更喜欢陆离的妻子那样的。可惜他派人去抓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一步,陆家早就已经人去楼空,让怀德郡王心中扼腕不已。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怀德郡王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地牢里,陆离盘膝端坐在草铺上闭目养神。从一边窗口透出来的微光让他们能够差不多感觉到现在是什么时候。地牢里有些沉闷,刚开始的时候这些老先生们还有力气破口大骂,但是两三天过去了,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喝一碗水的他们也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再做无用功了,还是想想法子现在应该怎么办比较好。 外面,牢房有些沉重的门轰然打开,怀德郡王带着满脸的兴致勃勃朝着里面走来。神色傲然的掠过了一干阶下囚,直接往最里面走去。路过高阳郡王身边的时候,怀德郡王还是停了一下问道:“如何?高阳王兄可考虑清楚了?” 高阳郡王靠着墙壁闭目养神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怀德郡王冷哼一声走到了陆离跟前站定,“陆大人。” “王爷。”陆离睁开眼睛,声音温和眼神更是平和。 怀德郡王眼底却带着几分残忍的笑意,抬手拍了拍笑道:“陆大人,你来瞧瞧这是谁?” 两个士兵将一个伤痕累累衣衫凌乱的女子拖了过来,散乱的长发掩住了她半边的容颜,但是剩下的一个侧影依然能够看出绝美的轮廓。女子被推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陆离袖摆下修长的手指微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放松了下来。神色冷厉地盯着眼前得意大的怀德郡王。 怀德郡王一只手捏起那女子的下颚,旁边的曹老大人这才看清楚昏暗的光线中,那女子的轮廓竟然像是之前见过几面的陆离的妻子。 畜生! 怀德郡王侧首看向陆离笑道:“陆大人,听你对尊夫人宠爱有加,不知道你又肯为她做到什么地步呢?” 陆离沉默不语,怀德郡王抓着那女子的手用力收紧,一边阴恻恻的笑道:“起来,陆夫人的滋味果然是什么不错了。不如本王将她赏给麾下的士兵,让他们也尝尝新的上雍第一美人的滋味?” “你想怎么样?”陆离冷声问道,气息森寒地盯着眼前的人。 怀德郡王并不将一个被关在牢房里的弱男子放在眼力,有些满意地笑道:“哦,很简单。只要陆大人答应投靠本王,本王就将她还给你。” 陆离不答,怀德郡王也不着急,一把将那女子从地上拽到起来压在了陆离对面的牢房栏杆上肆意揉捏起来。一边得意的笑道:“陆大人,你最好快点考虑好,不然一会儿这满朝武大臣都要看到您的夫人是如何” 他的话还没完,就听到陆离冷笑了一声道:“随便找给假货就先用来骗我,难道果真如高阳郡王所言,王爷脑子出问题了么?” 怀德郡王抓着那女子手一紧,女子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怀德郡王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一把撩开女子脸上的发丝,“陆离,你给本王看清楚了!” 那女子容貌绝美,即便此时一身狼狈,却更平添了几分娇艳脆弱。但是那样貌,看上去竟然当真跟谢安澜有七八分的相似。见过谢安澜的高阳郡王和曹老大人都有些惊疑不定,这女子 “呵。”陆离冷笑一声,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怀德郡王有些恼羞成怒,他不相信在这种光线之下一言不发陆离竟然还能分得清楚眼前的女子的真假。 “陆大人果然心狠手辣,都陆大人与陆夫人鹣鲽情深,如今看来也未必啊。”怀德郡王笑道。陆离豁然睁开眼睛道:“假货永远都是假货,王爷恐怕是连夫人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吧?” 怀德郡王不语,因为陆离猜对了。但是从羽林营发难开始陆离就一直被困在承天府和王府地牢,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陆离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那更加不可能,如果陆离提前知道了,又怎么会落到他手里? 看着陆离淡然的模样,怀德郡王觉得十分扫兴。满是恶意的看了陆离一眼道:“既然陆大人不领情”抬手一推,将怀中的女子推到了两个侍卫怀里,“赏你们了。” “多谢王爷。”两个侍卫立刻满是欢喜地道。 怀德郡王放声大笑,“过了今天,如果以后陆大人有幸活下来的话,整个京城都会知道陆大人为了效忠陛下做出的牺牲的。不定陛下到时候也会赐一位郡主什么的下嫁给陆大人以资嘉奖呢。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敢嫁给如此狠心的丈夫啊。” 完,怀德郡王便转身大笑着离去。门外很快就传来了女子的惨叫声。 身后,陆离眼神幽冷地盯着怀德郡王离去的背影,“东方竣,你找死。” 一出了牢房,怀德郡王脸上得意的笑容立刻就沉了下来。原本一身狼狈被人拖来拽去的女子此时正端立在一边垂首伫立,“王爷。” 怀德郡王厌烦地扫了一眼另一个正发出惨叫声的女子,冷声道:“够了,闭嘴!”骗不到陆离,做这些安排让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但是越是如此,他就越想要折磨打击折磨陆离,又不甘心只能将痛苦施加在他身上的方式。仿佛出了严刑拷打,他就没办法对付陆离了一半。那种弱弱的书生,打个几鞭子就能要了他的命了,无趣! 见他不悦,旁边的众人也都噤若寒蝉。一个人顶着压力心翼翼地道:“王爷,京城第一美人儿还在等着您呢。何必为了这种人物动怒?王爷若是看他不顺,几鞭子抽死了事。” 怀德郡王冷笑一声道:“不,姓陆的坏了本王的大事,本王岂能让他死的这么痛快?给本王继续找,务必将那个女人给本王抓住!假的不行,本王到想看看,真的又会如何!” “是,王爷。”侍卫连忙点头道。怀德郡王这才微微眯眼,仿佛怒火平息了一些,道:“走吧,现在该去会会上雍第一美人了。” “恭喜王爷喜得美人。” “哈哈,确实是应该恭喜。”怀德郡王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地牢里,气氛比方才更加沉默了。怀德郡王来了又去,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撇向了陆离。显然怀德郡王方才的话,还是让一部分人相信了。认为那女子确实是陆夫人,只不过是陆离为了大义强忍着不肯认罢了。 “陆大人?”高阳郡王透过栏杆看着坐在一边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的陆离。 好一会儿,陆离方才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高阳郡王被他看的心中一寒。心中不由暗道:“这陆离不过是个一个从六品的新科状元,怎么会给人如此巨大的压迫力?”对上陆离幽冷的目光,高阳郡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陆离扫了一眼关满了人的地牢,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牢房门口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根三寸长短的铁钉,慢条斯理地在牢房大锁的锁孔里拨弄了一会儿,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锁开了。 高阳郡王惊讶,“没想到陆大人还有这等本事。” 陆离连天机箭那样复杂的兵器都能仿制个七八成,牢房里这种简易的大锁算什么? 不过就算开了锁他们也出不去啊。门外还有王府的侍卫守着了,外面更是还有不知道多少的叛军。 陆离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走到其中几个牢房跟前咔嚓咔嚓的打开了锁。这几个牢房里锁着的都是极为朝中极有威望的将军,而且还是据身手武功极为不凡,早年都是在战场上能够所向披靡的角色。 “陆大人,您这是?” 陆离道:“在下若是打开门,几位将军可有把握冲出去?” 几位将军对视了一眼,思索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道:“动作快些,应当可以。只是,须得先解决门外的守卫,免得他们惊动了府中的侍卫。” 陆离点了点头,道:“没问题。” 高阳郡王眼神一闪,连忙道:“陆大人,你要出去本王或许能帮一点忙。” 陆离挑眉,回头去看高阳郡王。高阳郡王无奈地笑道:“本王毕竟是皇室宗亲,早年怀德还没出生的时候本王也是经常来德亲王府玩耍的。对这王府,本王未必就比怀德郡王了解的少。” 陆离道:“哦?王爷看?” 高阳郡王道:“这个地牢是建在郡王府后院的西北角的底下的。出了地牢往左就是祠堂,里面供奉着德亲王的牌位。往右只要绕过了藏就是王府后街的围墙。墙外一条街上住着的都是怀德郡王府的下人。那里还有怀德郡王府的马厩,叛军仗着后街都是自己人,那边侍卫肯定不多。只要出了地牢直奔西北角的门而去,再夺了马冲出去,想要逃走应该不是难事。” “多谢王爷。”陆离点头道。 高阳郡王挑眉,“陆大人该不会是想要过河拆桥吧?”伸手拽了拽牢门上的大锁道。 陆离道:“自然不会,听王爷武双全,想来多一个人也不会有问题?” 高阳郡王似笑非笑,“在下倒是听陆大人是谦谦君子。”会开锁的谦谦君子。 陆离不置可否,过去替高阳郡王开了锁。其余人见他们要走,也有些着急起来。陆离看了一眼他们,道:“各位,现在冲出去是九死一生。只要没到绝境,怀德郡王绝对不会动你们的。” 曹老大人倒是十分想得开,道:“陆大人的不错,我等还是暂且留下吧。” “不错,我等老朽,就算出去只怕也逃不出王府。”另一位老大人也道。 陆离看了一眼其他人,道:“想要跟着一起走的都可以走,生死自负。” 能够做到三品以上官员的没有几个是没有脑子的,先在的状况他们都很清楚。就他们这些人,想要冲出戒备森严的王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定给人家几刀几箭就送去见阎王了。好不如在这里等着比较安全一些,怀德郡王想要他们做筹码,不会轻易对他们动手的。但是如果他们自己要跑,那就不好了。 如此一来,众人倒是都冷静了下来。重新坐了回去等着看陆离等人怎么离开。 牢房的大门是最普通的木门,从外面锁着的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外面有一个十分狭的房间是专门让看守休息的地方,外面还有一道门才是地牢的出口。陆离并没有费劲去看门,而是直接伸手敲门。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外的守卫愣了一下,才听清楚确实是里面传来的敲门声。四个守卫立刻站起身来,警惕的看向紧闭的们。 咚咚咚! 一个侍卫拔刀走了上去,伸手刚刚将门打开了一个缝,里面就有一个染着烟雾的东西丢了出来。那人连忙拔刀去砍,却看了个空。那烟雾缭绕的东西落到了地上,很快腾起整整浓烟。原本拉开了一条缝的门却从里面被拉上了。 牢房里的人们面面相觑,一个将军忍不住问道:“陆大人,你这丢的是什么东西?” 陆离淡然道:“离开承天府的时候问曾大人借了一点药老鼠的药防身。” “”关于药老鼠的药倒地能不能冒烟,以及冒烟能不能有药效的问题,在场的各位都不精通医药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推开牢房的大门,几位将军和高阳郡王都忍不住抽了口凉气。目光惊悚地看向陆离,原本房间里的四个看守都死了,七窍流血的恐怖死法。其中一个已经倒在了地牢门口,一只手还往前伸着,显然是想要开门出去求救。 好狠辣的毒。 陆离倒是很是淡定,“承天府的老鼠很厉害。” “”我们相信你才有鬼! 高阳郡王轻咳了一声道:“咱们先走吧。”不知道该不该亲信方才陆离没有一怒之下直接将这玩意儿丢到怀德郡王的身上,不然半个地牢的人都要跟他陪葬。”不知怎么的,明明没有闻到任何异味,但是高阳郡王觉得再待在这里自己也有些喘不过起来了。 另一位将军捡起有一个守卫的佩刀,赞同的点头道:“不错,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被人堵在门里就前功尽弃了!” 陆离微微点头,“有劳几位将军。”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六十七章 承天府的老鼠很厉害(二更) 第六十七章 承天府的老鼠很厉害(二更) 第六十八章 会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八章 会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八章 会合 (( ))果然如高阳郡王所言,想要逃出怀德郡王府其实并不难。只要能够顺利出去而不在第一时间引来大批的王府守卫。在场的几位,除了陆离和高阳郡王,剩下的都是曾经久经沙场的将领,对于如何防御布防这些事情他们比陆离还要精通。根本不需要陆离特意叮嘱什么。 地牢入口处同样守着四个守卫,而且地牢的大门是从外面开的,也就是外面的人不开门,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 一位将军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外面立刻有人问道:“什么事?” 将军粗声道:“有个老头快死了!” 外面传来几声低语,很快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迎接那推门的人的就是迎面一刀刀光,直接将人劈到在地上。另外几名看守立刻拔刀砍了过来,但是他们再快又怎么快的过真正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人?不过两个照面,剩下的三个人也被砍到在地。 “快走!”一个将军提着刀沉声道:“王府的守卫聚过来了!” 众人顾不得多话,其中一人抓起其他人一起朝着高阳郡王指点的方向飞奔而去。一路上想要拦截的守卫都被他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统统扫平了。 不远处有人气急败坏地怒道:“弓箭手!放箭!” 高阳郡王等人都不由变色,“快走!”他们不怕被人围追堵截,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被弓箭手包围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只是,让他们担心的羽箭却并没有射出来。高阳郡王等人自然顾不得注意这些,这是向着外面夺命狂奔,根本来不及奇怪或者庆幸什么。 “弓箭手!怎么回事?!”王府领头的侍卫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 却听见扑通一声,一个人从树上落了下来,正是原本隐藏在树上的弓箭手。很快,又有不少人纷纷从墙上和树上坠落。奔过去一看,却见这些人脸色僵硬四肢麻木地躺在地上,人还活着却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一个人俯身查看了一番,从他后背拔下了一根只有三四寸长的短箭。抬头道:“好像是麻药。”麻药只是一个统称,指一切能让人四肢无力失去行动能力的药。一般人知道的有麻沸散,还有什么软筋散等等。一般大夫是为了用了止痛或者不让病人动弹导致伤势恶化或者无法处理的。当然也有一些鸡鸣狗盗之徒,用来做些不入流的事情。这些人中的药效显然是非常的好,能让这些身体极好的王府侍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能动弹,绝不是一半下三流的麻药能够做到的。 不远处的一个房顶上正趴着几个人注视着地牢外面刚刚发生的这一幕。 谢安澜放下了手中巧的弓弩,侧首对不远处的百里胤低声赞道:“百里公子,好箭法啊。” 百里胤摸摸鼻子,“见笑见笑。” 趴在另一边的徐公子和另一位年轻公子双双撇嘴,他们也有大功劳好么?百里胤只射中了一个人好不好? 谢安澜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两个年轻人一眼,两人立刻低下了头做出乖顺的模样。 他们原本是打算来探一探王府的地形的,没想到才刚到了后院就看到了有人越狱的一幕。他们自然当仁不让的替对方解决掉了墙上树上的弓箭手,不然被这些人赌上,那几个人就算逃出去了也要掉一层皮。跟徐公子在一起的那年轻人是平南将军的嫡次子,突然看到自家父亲从地牢里跑出来一时兴奋差点扑了过去。幸好被谢安澜一巴掌拍回了原味。 看着那几个人冲出了王府后门,谢安澜对其他人做了个收拾,四人在王府侍卫还没搜过来之前飞快地离开了,原地治理下两具被拧断了脖子的尸体。他们原本就才刚刚进摸进王府外围,想要出去也方便不过是翻个墙的事儿。只是有人有些不意,“谢公子,既然来都来了,咱们不如顺便去救沈姑娘吧?”徐公子忍不住声道。您不爱英雄救美,顺手总可以吧? 谢安澜无语,强忍住一巴掌将人拍进土里的冲动没好气地道:“没看到整个王府的守卫都动起来了么?你现在是打算去找死?” 徐公子缩了缩脖子,有些幽怨。身边的年轻人好笑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爹逃出来了,他现在心情很好。 陆离等人一口气冲出了怀德郡王府,抢了几匹马在叛军根本来不及阻拦的时候就一路冲出了怀德郡王后院的那条街。如今路上根本没人,骑着马在京城里竟也能策马狂奔。可惜这样的好运气并不能持续很久,因为出了这条街外面叛军重兵守卫了。所以他们并没有直接冲出去,而是拐进了后街的道,在追兵跟上来之前弃马翻墙逃走。这内城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权贵人家多。于是一座座或华丽或幽雅的府邸一排一排在所有的街道两侧林立。只要有本事,有没有路根本不重要,一旦遁入了这些星罗密布的府邸中,除非派打量的兵马满城搜查,否则在想要找到人难如登天。 当然如果不心闯进了某个禁卫森严的府邸被人给活捉了,那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了。 怀德郡王在听到下属禀告陆离等人逃走的消息后顿时勃然大怒,立刻下令全城搜捕,必须将陆离一行人给抓回来。 听了他的话,一个幕僚有些为难地道:“王爷,三思。” 怀德郡王怒道:“三思?有什么好三思的?难道就这么让他们跑了?” 幕僚道:“王爷,如果我们现在冒然下令闯入各家府邸搜查逃犯,京城里那些权贵只怕就不好控制了。”这些权贵家里大都有不少护卫,虽然单看不多,但是如果真的闹起来也不是事。他们现在人手严重不足啊,一旦朝廷的援军到来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的去搜寻几个逃犯,实在是不值得。 怀德郡王阴沉着脸道:“那你怎么办?” 幕僚心的看了怀德郡王一眼,声道:“人自然还是要抓的,不过不必闹得太大了。不过是逃了几个人罢了,六部高官可全部都在咱们手里了,他们也未必能够兴起什么大风大浪。王爷,我们现在需要注意的是即将到来的朝廷援兵。” 听了幕僚的话,怀德郡王也渐渐冷静下来了。他们占据上雍皇城已经三天了,离得最近的兵马,确实应该快要到了。这个时候跟那几个人较劲,确实是没有必要。 但是冷哼一声怀德郡王道:“给本王将逃走的那些人的家人全部抓回来!包括高阳郡王府! “是,王爷。” 谢安澜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休息,脸上的神色放松了许多。陆离已经脱险,谢安澜一直悬着的心自然也就放下了大半。这么想可能有些自私,毕竟还有许多人依然被关押在怀德郡王府地牢里。但是人从来都是分远近亲疏的,陆离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之一,在她眼中自然比别的人重要的多。 “谢公子。”一个人悄悄摸过来,低声道。 谢安澜抬眼,有些好奇地看着来人,“庄公子,有何指教?”来者正是之前跟他们一块儿去怀德郡王府的平南将军次子,庄二公子是也。 庄二公子道:“我刚才看到我爹逃出来了,好像还有高阳郡王,我们要不要去找他们?万一他们回去找不到人怎么办?” 谢安澜问道:“我之前跟你的事情,你都去办了么?” 庄二公子点点头,有些感激地道:“还要多谢谢公子提醒,我已经让人回去通知家里的人了。”他爹跑了,怀德郡王肯定会迁怒他们家。若不是谢公子提醒,他都没想起来要让母亲和兄弟姐妹们先躲起来。谢安澜问道:“现在全城戒严,没问题么?” 庄二公子笑道:“你放心。咱们都能在城里来去自如,这全程戒得好像也不太严。” 谢安澜莞尔一笑,也是。内城总共也不过四万兵力不定还差点。要围住偌大的宫城,还要重点关照几家实力雄厚的人家,城楼上也需要不妨,各条大道以及重要位置更是要重兵布防。四万人听起来很多,但是分散开来真的没多少,想要做到将内城每一处都布置的滴水不漏再添四万人也未必够。如今京城里还没闹起来,大概必须归功于这世代的百姓本性温良以及达官贵人们自扫门前雪的作风。 谢安澜点头道:“庄将军是老将了,不会冲动行事。现在你们家附近肯定有不少兵马,你不要再回去了。” 庄二公子点头应了下来。 林珏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蹲在都没什么形象的蹲在地上话,脸上的神色一度有些诡异而扭曲。百里胤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林珏的表情不由疑惑,“林御医,怎么了?”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个人,没问题呀。林珏抽了抽嘴角,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没事!” “没事就好。”百里胤笑道,“还要多谢林御医,若不是有林御医在,真是”他们出去一趟,没有被敌人伤到,到时百里胤运气不好,不心撞在了巷子的墙壁上不知谁钉来挂东西的钩子上,手臂上拉出了一条血口子。 林珏不以为意地扫了一眼他的左臂道:“举手之劳。” 谢安澜看到他们出来,也跟着起身走了过来,“百里大人,伤得不重吧?” 百里胤有些赫然的叹了口气,“让无衣公子见笑了。” “哪里。”谢安澜道:“意外什么时候都会有,现在高阳郡王和几位将军都已经离开了怀德郡王府,咱们想要办的事情也就更加方便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与他们回合。”带着一群毫无经验的纨绔子弟和被一群经验丰富的将军带着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百里胤同样也松了口气,笑道:“看来是咱们看了朝中同僚,原本还以为要想法子救出他们只怕不容易,没想到他们自己就逃出来了。” “百里大人,谢公子。”外面,有人匆匆过来,是在园子外围守卫的人。 “何事?” 那人神色有些纠结地道:“高阳郡王殿下和几位将军来了。”不等谢安澜等人反应,就看到高阳郡王和三位将军以及陆离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这几位除了陆离都身份不凡,自然也没有人敢拦他们。能有个人赶着提前来秉告一声,就已经算是这些人长心了。 “爹!”庄二公子欢快地奔向自己的父亲,平南将军看着飞扑过来的儿子浓眉紧锁。若是往常早就一脚飞踢过去了,但是这次经历大变再在这种地方看到满心欢喜的儿子,到底还是心软任由他扑到了自己跟前去,“爹!你受伤了!”庄将军翻了个白眼,你才看见啊? “林御医,快来!我爹受伤了!”庄二公子叫道。 “闭嘴!”庄将军没好奇地拍了儿子一巴掌,对已经走过来的林珏道:“老夫的伤不碍事,先看孙将军。”林珏扫了一眼,确定他确实没事便点点头走向被陆离和另一位将军扶着的孙将军。 “见过王爷。”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见过高阳郡王。高阳郡王摆摆手,笑道:“各位不必客气,如今京城遭逢大难,诸位还能坚持与叛军周旋,都是我东陵的忠臣。你们倒是找了个好地方,若不是陆大人带路,咱们只怕还找不到这个地方呢。”众人目光纷纷看向站在一边的陆离,庄将军也笑道:“若是老夫记得不错,陆大人也是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叛军手中,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难不成陆大人身在敌营也有与外面联系的法子?” 陆离看了一眼谢安澜,淡笑道:“回将军,其实也没什么。在下只是循着无衣留下的暗号找过来的罢了。” 谢安澜也点头笑道:“不错,在怀德王府看到几位脱险,在下便在城中几个地方都留下了标记。不过各位这么快找过来也是在下没想到的。” 高阳郡王道:“听闻无衣公子与陆大人是至交,如今看来这默契果然非同一般。咱们一路上可是什么暗号标记都没看见。若没有陆大人,不定就算暗号摆在咱们面前咱们也是认不出来的。” “王爷谬赞。” 庄将军倒是有些惊讶,“方才在怀德郡王府,替咱们挡住了弓箭手的人是你们?” 百里胤道:“原本我们打算探一探怀德郡王府的地形和各位大人的下落,不想正好看到各位从里面冲出来,举手之劳罢了。” 庄将军摇摇头,“这可不是举手之劳,各位帮了我们大忙了。”若不是有人挡住了那些弓箭手,他们只怕就不是两个人受了轻伤那么容易了。 庄二公子欢快地道:“爹,还有我,我也去了!我杀了三个叛军,百里大人只杀了一个!” “”庄将军无语,跟一个读书人比杀敌的数量,他儿子可真有出息。怎么不去跟百里胤比比谁的章写得好呢?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ps:今天好像在检修还是改造线路,整个镇上都停电了。等到快十点了都没来。坐车溜到市里找了个网吧传上章。网吧环境不太好就不写了,回家继续断网码字,二更下午来电之后再传哈,如果四点55没更,就是还没来电,会晚点的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六十八章 会合 第六十八章 会合 第六十九章 恨!(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九章 恨!(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六十九章 恨!(二更) (( ))众人进了房间坐下,陆离极其自然地坐在了谢安澜的身边。在场的众人倒也没人在意,毕竟在场的人和这位无衣公子都是新近认识的并不相熟,唯一相熟的自然就只有陆离了。 如今既然高阳郡王和三位将军都到了,谢安澜自觉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更是得轻松。只是将这两日他们忙的事情和计划跟百里胤一起了一遍。三位将军听了都是一阵沉默,连叹后生可畏。将事情交付出去,谢安澜也就没什么事儿了,沉着高阳郡王和三位将军还是商议一些细节问题,直接拖着陆离出去了。 找了院子里一个没人的隐蔽地方,谢安澜看着神色间不知为何有几分阴郁的陆离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强闯出地牢?出什么事了么?” 虽然陆离一直表现的云淡风轻仿佛信心满满的模样。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强闯出去这个计划绝不是万无一失的。甚至失败的可能性一点儿都不比成功少。几位将军之所以一口就答应下来也不是因为他们被陆离给忽悠了,而是他们都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机会有的时候是冒险的,而冒险本身就可能会付出代价。但是他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而留在地牢里他们却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高阳郡王为什么也要跟着插一脚,就没有人知道了。 陆离突然这么着急,有些出乎谢安澜的意料之外。如果陆离不想待在地牢里,他一开始可能就不会进去。所以,只能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他改变了主意。 陆离目光轻柔的望着眼前的谢安澜,脸上隐含的戾气渐渐消去。轻声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不耐烦了罢了。 谢安澜道:“你素来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何况你知道,你们提前逃走对局势并没有什么帮助。反倒是”反倒是会让他们在内城里的布置更加艰难一些。怀德郡王即便是不失去理智将内城闹得天翻地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到时候他们的行动必定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陆离似乎有些不高兴,好一会儿方才道:“我知道,但是青悦,不看到你,我不放心。” 谢安澜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是怀德郡王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你知道的,我不会” 陆离眼底杀意一闪,沉声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放心。” 谢安澜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却再也不出任何反驳他的话了。感情果真是智者的大忌么?即便是冷静如陆离依然不能免俗。任何人都能陆离不顾大局,但是谢安澜却不能。陆离的话只让她心中无比的柔软和甜蜜,“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陷阱的。” “嗯。”陆离轻声应道。 外城,一处偏僻的有些破旧的民房里,苏梦寒正坐在桌边神态自若的喝着茶。他穿着一身干净素白的衣衫,即便是坐在着昏暗破旧的房间里端着最难看的粗瓷茶杯,看上去依然先是个坐在玉楼金堂中翩然若仙的绝世佳公子。 屋外的院子里,高胖正蹲在屋檐下百无聊赖的数蚂蚁。不远处,颜锦庭一脸鄙视的看着他无聊的举动。 好一会儿,高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扭头向屋里的人问道:“我苏公子,咱们都在这破地方待了一整天,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苏梦寒淡笑道:“不用着急。” 不着急?怎么会不着急?再蹲在这里他都要憋出毛病来了。 颜锦庭嗤笑一声道:“只有你一个人蹲整天待在这里好么?我和苏公子可是刚刚才回来的。我们辛苦了一天,还不让休息一下啊。” 高胖怒视他,心中十分委屈。难道是他想偷懒么?明明是他们不许他去的好不好? 颜锦庭居高临下,目光在他那庞大的身躯上转了一圈,意思不言而喻。把你弄出城来就差点累死两个人了,再放你出去大家什么都不用做光是来救你就不够忙的了。 高胖恨不得扑上去咬某个人得志的家伙一口,奈何武力值差别略大,只得恨恨地咽下了这口气。 苏远从外面回来,有些奇怪地瞥了这连个公子哥一眼,走进了房间,“公子。” 苏梦寒点头,问道:“城里的情况如何?” 苏远道:“叛军已经戒严三天了,虽然大部分百姓家中都有存粮,但是总还是有些人家没有的。从今天早上起,已经开始有人跟叛军发生冲突了。城西民居那边,叛军杀了几个带头闹事的,暂时镇压了下去。不过没亮或许还能忍忍,但是没水却忍不了多久,只怕很快又会闹起来。”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有水井的,事实上外城里特别是贫民巷子很多都是一条巷子或一条街的人共用一个水井。一家一个井,甚至几个井,那是有钱人家才有的。毕竟,打井也并不是一个便宜的事情。三天的时间,再节省也足够让人将家中水缸里的那点水用完了。 门外高胖和颜锦庭也在听着他们的话,走从屋檐下凑到了门口。颜锦庭道:“该准备的我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行动了?” 苏梦寒摇了摇头道:“还不行。” 高胖有些着急地道:“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苏梦寒道:“等到你大哥带着援军回来。” “那那万一”高胖突然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了几个字又不下去了。 苏梦寒挑眉道:“你是对你大哥没有信心,还是怀疑雍州所有的兵马都投敌了?” 这自然都不可能发生,所以高胖立刻又放松了下来。 门外一道灰色的身影闪过,一个青年男子出现在院中平静的声音仿佛也带了几分激动的意味,“公子,援军好像到了!城楼上叛军好像都已经开始警戒了!” 苏梦寒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点头道:“很好,我们也该行动了!” 两万多兵马想要守住偌大的一个京城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别的不他们就连防线都不一定能布置完整。所以一收到援军到来的消息之后,叛军立刻就从内城里分出了一部分人来帮助守城。所幸外城的城楼非常的高,想要攀爬上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从下面往上面射箭,不是一等一的好手也根本不管用。 “当初设计建造皇城城楼的人一定很怕死。”站在距离城楼不远的一处楼上,看着这一幕的高胖忍不住道。 苏梦寒挑眉笑道:“那是因为,下令让他建造城墙的人更怕死。”只是,不知道建造这城墙的东陵开国先祖有没有料到,有一天攻城的和守城的人身份会对调。 “现在差不多所有的兵马都上了城楼,让咱们的人动手吧。” 高胖有些兴奋,“咱们做什么?” 苏梦寒微微一笑,悠然道:“咱们攻打内城门。” “”所有人都是一脸古怪地看着他,高胖道:“这怎么可能啊?我们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内城门是没有外城门那么高没错,但是那也是一堵城墙啊。他们什么都没有,苏公子是打算让他们站在城楼下骂死那些叛军还是用口水淹死他们? 苏梦寒叹气道:“做做样子就可以了,没让你们真的打。” “做做样子?”颜锦庭不解地道。 苏梦寒道:“将外面城楼上的叛军引回来,同时将内城的叛军都引到城楼这边来。无衣公子他们在内城里才方便行事啊。” 高胖问道:“然后呢?” 苏梦寒道:“四散分开,各自为政。将话传下去,所有人都一样,以杀敌人数记功。” “好勒!”高胖兴奋地道。傲然地睨了颜锦庭一眼,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目光,颜锦庭嗤笑一声根本不予理会。 因为援军的到来,所有人的情绪都不由得紧绷起来了。无论是朝廷的人还是叛军的人。叛军固然感觉到几分穷途末路的悲凉,他们的对手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他们无法猜测怀德郡王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有那几乎占了大半个朝堂重臣的安慰也让人心悬,如果这些人真的都被怀德郡王给弄死了,就算平息了叛军东陵国只怕也要元气大伤了。 听到援军回来的消息的时候,昭平帝正坐在御书房里与大内侍卫统领议事。其实也没什么可议的,不过就是皇宫的防御以及安慰罢了。侍卫统领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将请陛下让内廷侍卫出宫迎敌的话出来。这几天陛下的态度已经很明确的表示了,大内侍卫绝对不能出宫迎战,因为他们的职责就是守护皇宫安全。平乱不是他们的分类之事。羽林营的叛变让昭平帝本就有些多疑的性子变得更加敏感起来,侍卫统领心中清楚,只要自己多提一个字,下一刻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只怕就不太好了。 “哦?援军到了?”听到消息,昭平帝站起身来高兴地道。 一个侍卫跪在御书房中央,沉声道:“回陛下,正是。已经有不少叛军被派去外城了,想必是援军攻势猛烈,外城的叛军有些抵挡不住了。” “好!好啊。”昭平帝满意地笑道:“可知道领兵的是谁?” 侍卫道:“听好像是镇西将军高裴。” “高裴?”昭平帝点头,“好,定远侯的爱子,我东陵的一代名将想来不会让朕失望的。再去探探,援军还要多久才能进城。” “是,陛下!”侍卫匆匆而去。 “”侍卫统领默然,没有去开口扫了昭平帝的兴致。就算高将军带的兵马再多,想要攻入易守难攻的皇城也不是易事,一时半刻,只怕还进不了城。 昭平帝似乎没有考虑这个,已经站起身来道:“走,去看看贵妃,也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免得她还着急害怕。” 昭平帝带着人走进凤台宫的时候,柳贵妃正坐在殿中的软榻边发呆。直到昭平帝已经快要走到她跟前了才回过神来,看到昭平帝立刻就红了眼眶,想要起身迎接,“陛下” 昭平帝连忙上前两步扶住她,柔声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柳贵妃扑进昭平帝怀里,呜呜咽咽的哭泣着却不肯话。这才短短两天时间,柳贵妃的形容就更加憔悴了。即便是厚厚的脂粉妆容也无法掩盖她来上的憔悴和疲惫,显然是担惊受怕而且没有休息好。 “怎么回事?谁惹爱妃生气了!?”昭平帝扫了一眼旁边侍候的银叶怒道。 银叶连忙跪倒在地上道:“陛下明鉴,娘娘这两日难以成眠,东西也吃不进去。却不肯让奴婢们去禀告陛下,是陛下现在忙着,不能随意打扰。” 昭平帝心疼地拍拍她的背心,安慰道:“爱妃不要怕,没事的。高裴已经带着援军回来了,想必很快就会将叛军一举消灭。别怕。” 柳贵妃抬起头来,含泪道:“臣妾不怕,臣妾只是担心陛下,担心”伸手轻抚着圆滚滚的腹部道:“担心腹中的皇儿。臣妾只要一想起当年的事情,呜呜陛下,臣妾昨晚又梦到我们的皇儿了。” 昭平帝只觉得心中阵阵抽痛,将柳贵妃揽入怀中轻轻安抚着道:“别怕,没事儿的。咱们的皇儿不是已经回来了么?咱们又要做爹娘了。容儿,朕一定会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咱们的皇儿,他会成为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孩子。” “陛下。”柳贵妃情绪有些激动,伏在昭平帝怀中放声痛哭。 “启禀陛下,御膳房将娘娘要的羹汤送来了。”门外,内侍禀告道。 昭平帝想起方才银叶的话,立刻道:“快送进来。”扶着柳贵妃轻声道:“爱妃,就算吃不下还是要吃一点的,饿着了皇儿可怎么好?” 柳贵妃眉头虽然微微皱起,但是听了昭平帝的话还是点了点头,“陛下得是。” 两个宫女端着羹汤走了进来,银叶上前结果又拿银针试了试才送到了柳贵妃跟前。虽然东西送到凤台殿,早就有试吃的内侍宫女以及太医院的御医层层检查过了,但是银叶素来细心还是自己亲自检查了一遍。 昭平帝接过来,亲自拿起勺子送到柳贵妃身边。 两人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如此相处了,柳贵妃心中一甜,原本觉得无比厌恶的羹汤似乎也顺眼了不少。张口便喝了下去,“多谢陛下。” 昭平帝道:“爱妃辛苦了,多喝一些。” 柳贵妃点点头,不一会儿羹汤就喝了大半碗。柳贵妃实在喝不下了才摇了摇头,昭平帝也不勉强将手中的碗递给了银叶,吩咐道:“让御膳房时时准备着,爱妃什么时候想吃了就立刻送来。” 银叶笑道:“陛下放心便是,早就吩咐了。只是这两天御膳房的食材都不甚新鲜了,娘娘想吃个果子都没有了。” 昭平帝叹了口气道:“如今委屈爱妃了,很快就会过去了。” 柳贵妃靠着昭平帝道:“有陛下在,臣妾不委屈。臣妾唔”话没完,柳贵妃突然脸色一变,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了昭平帝的衣袖。昭平帝大惊,“爱妃,这是怎么了?” 突然,眼泪飞快地从柳贵妃的眼睛里划了出来,顺着眼角流过了脸上源源不绝。 她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将要离开她的身体了。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 “陛下陛下” “娘娘?!”银叶睁大了眼睛高声叫道,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玉碗跌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柳贵妃身下的做榻上,黄色的锦绣缎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好多血 之前柳贵妃也曾经有过两处出血的情况,但是这么多的血银叶突然觉得浑身发冷,立刻叫道:“快!快传御医!” 柳贵妃半躺在软榻里,殿中一片混乱。宫女内侍们纷纷往外跑着,昭平帝双手有些颤抖的抱着她,眼睛也有些发红,“容儿” 柳贵妃只觉得整个人仿佛都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身下的血越来越多,就像从前的那几次一样,她又要失去他了。 “陛下” “容儿,别怕。御医马上就来了!快点!传御医!” 柳贵妃紧紧地抓着昭平帝的手,“陛下,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我好恨!好恨啊!!为什么” 门外,一群御医拎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柳贵妃侧首看过去眼前有些茫然不清,只能看到人影晃动。 为什么她总是要失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恨她们,她恨所有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题外话 啦啦啦好像也每晚太久哈么么哒夏天停电神马简直丧心病狂,好像坐在蒸笼里一样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六十九章 恨!(二更) 第六十九章 恨!(二更) 第七十章 惊变,绝望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章 惊变,绝望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章 惊变,绝望 (( ))凤台殿中 御医们围在柳贵妃榻前忙碌中,心却都不约而同的往下沉了。 流了这么多血,贵妃腹中的皇子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更重要的是,如今皇子已经将近七个月了…… “陛下。”太医院院使深吸了一口气,跪倒在昭平帝跟前。昭平帝神色阴郁,沉声道:“贵妃和皇儿如何?” 院使沉声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服用了极寒之药,腹中皇子实在是……” 话还没完,就听到昭平帝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可还记得朕过话的,贵妃和皇儿若有什么闪失,朕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院试打了个寒战,满头大汗,连忙道:“其实…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 院使道:“贵妃娘娘腹中无论如何也留不得皇子了,只能强行引产。皇子已经将近七月,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只是,就算这孩子胜利活了下来,还不满七月早产的孩子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早产的,只怕将来这皇子的身体也令人堪忧。不过现在院使不敢这些,现在他只求皇子能够顺利生下来就好了,不然只怕真的整个太医院都要跟着陪葬了。 昭平帝沉默了片刻,问道:“有几成把握?” 院使不敢隐瞒,沉声道:“不足三成。” 昭平帝眼中杀气一闪,沉默了片刻方才道:“去吧,尽全力保住贵妃和皇儿!” 院使实在是不敢问贵妃和皇子二选一该保谁。不过现在早产对贵妃来其实算是一件好事,并没有多大的危险。相反的,如果过了个月之后才生产,院使觉得八成都要难产。贵妃年纪已经不了,这却还是第一胎,之前的三胎都没能生下来。如此贵妃能不能顺利生下皇子当真不好。 抹了一把汗,院使又匆匆进去与别的太医还有稳婆医女商量怎么帮助柳贵妃尽快将皇子给生下来了。迷迷糊糊中,柳贵妃感到自己被人灌了一碗药,很快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肚子里往下缀去。 “娘娘!娘娘,快醒醒!”稳婆和医女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医女拈着一根银针在她穴位上刺下去,柳贵妃只觉得一阵尖锐的疼痛整个人倒像是清醒了许多。 “我的皇儿…皇儿…” 稳婆连忙抓住柳贵妃的手,焦急的道:“娘娘,现在皇子就要出生了,您一定要保存体力,尽快将皇子生下来。刚才太医已经给您服用了帮助你尽快生产的药,老奴会教你怎么做,您别怕。” 一股夹杂着惧怕和欢喜的情绪袭上柳贵妃心头,“我的皇儿……” “皇子还活着!”稳婆连忙道。 柳贵妃点点头,“好!好…”柳贵妃欣喜若狂,就连隐隐的疼痛仿佛也消失了。 “娘娘,要开始了。”稳婆提醒道。 柳贵妃点头,“好。” 即便是才不到七个月的早产,对年事已高而且本就身体虚弱的柳贵妃来也是即为痛苦和艰难的。平日里总是养尊处优的柳贵妃不知是被什么支撑着,折腾了半个时辰竟然也咬着牙忍了下来。 “快!娘娘,用力,皇子要出来了!” “嗯!” 正在这是,凤台宫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一群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黑衣人疯狂的冲向了凤台殿里。凤台宫的守卫可以是整个皇宫最严的,但是这些人却仿佛悍不畏死一般疯狂的冲向了殿中。而与之相反的,往日里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却仿佛失了魂一般,似乎连往日一半的实力都没有发挥出来。竟然真的让人冲进了凤台殿。 “来人!护驾!”侍卫统领提刀挡在了昭平帝前面。昭平帝焦急地道:“贵妃!快看看贵妃和皇子怎么样了?!” 着就想要进去看柳贵妃,但是那些刺客却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看到昭平帝就仿佛看到了鲜肉的饿狼一般扑了过来。侍卫统领连忙拉住了昭平帝,身边的大内侍卫也涌了过来将昭平帝围在了中间往外面撤去。 “陛下,陛下的安慰要紧。” 昭平帝道:“但是贵妃……”话还没完,一个刺客已经越过了重重护卫扑了过来,被侍卫统领一刀劈了出去。昭平帝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直面过日子危险的场景的。 侍卫统领不敢让他再多什么,直接一把拉住昭平帝在一众侍卫的保护下往外面冲去。 殿内,突如其来的剧变将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原本侍立在外面的宫女内侍乱成一团四处逃散。御医们看到冲进来的黑衣人也纷纷逃散,那稳婆更是被朝着自己砍来的刀光直接吓晕了过去。 留在殿中的大内侍卫也顾不得里面柳贵妃仪容不整,直接冲了进去拦住了想要对柳贵妃下手的刺客。虽然昭平帝的离去带走了绝大部分的刺客,但是同样也带走了绝大部分的侍卫。殿中刺客和侍卫依然还在打斗着,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桌椅倾倒,古玩宝玉遍地,一片凌乱狼藉。 “唔…我的孩子…”柳贵妃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着,“稳婆…御医,救救我…我的皇儿…” 但是没有人应声,周围传来的只有凌乱嘈杂的打斗声,和被波及的人们痛苦的哀嚎声。 柳贵妃整个人都几乎被汗水浸湿了一般,狼狈而虚弱的躺在床上。身下的华丽的锦绣上早已经满是血迹,让人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就是冲冠天下的贵妃娘娘。 “陛下…”柳贵妃痛苦地叫着,却等不到人应声。 “我的皇儿…我的皇儿…”她想要奋力将孩子生下来,但是身上却连半点力气都挤不出来了。她根本没有生过孩子,没有稳婆和医女的帮助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有那一阵阵的疼痛和浑身泛起的冷意,让她觉得仿佛又回到了许多许多年前,还是那样的痛苦,还是那样的无助和绝望… “陛下…”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 此时的宫中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大内侍卫并不能全部调进宫来剿灭刺客,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守住宫墙,不让门外的叛军进来。一旦因为剿灭刺客而导致宫门失守大批叛军涌入宫中,那才是麻烦大了。 侍卫统领护着昭平帝飞快地往皇后的凤仪宫退去,此时再回外廷路太远了,更何况皇后的凤仪宫是守卫仅次于凤台宫的地方,按理凤台宫的侍卫不可能如此不济事,今天突然这样很明显是着了道了。凤仪宫的侍卫可没有问题。 昭平帝被护着推入了凤仪宫才松了口气,往日雍容的气度也变得有些狼狈起来。皇后带着人迎了上来,“陛下,陛下可有受伤?” 昭平帝抬手推开了皇后伸过来的手道:“朕没事,让皇后挂心了。” 皇后也不在意,笑道:“陛下没事就好,臣妾真是吓了一跳。对了,怎么不见柳贵妃?” 闻言,昭平帝脸色一白,一把抓过身边的一个侍卫,厉声道:“快!快去救贵妃和皇子!” “是,陛下!”被昭平帝白中带青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睛吓了一跳,侍卫连忙应声匆匆而去。 皇后看着眼前明显有些神思不属的昭平帝,侧过头去唇边勾起一抹不明显讽笑。又对跟在自己身边的薛棠儿使了个眼色,薛棠儿上前扶住昭平帝低声道:“陛下您脸色不太好,不如先进去歇歇吧。贵妃娘娘不会有事的。” 昭平帝侧首看了她一眼,没有话只是点了点头任由她扶着往凤仪宫内殿走去。 皇后跟在后面也没有多什么,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凤台宫的风险,眼底的笑意更盛了几分。原来这就是陛下的对柳贵妃的爱啊,关键时候还不是跑得比谁都快?这种爱,不要也罢! 宫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宫外的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宫门外的叛军开始更加疯狂的攻击起皇宫。但是就更城外的援军进不来一样,一时半刻间他们同样也进不去。这个时代的战争,很多时候真的就是靠人命填的,没有足够多兵力就很难在战场上占到压倒性的优势。 躲在园子里的陆离等人自然也察觉了皇宫这边的变化,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便回来了。听完了这个消息,所有人都不由得沉默。陛下不肯让宫里内侍出宫平乱是因为担心宫中的安危,但是现在很明显,宫里也同样不安全了。如今他们进不了宫,甚至连消息都无法传进去,也不知道宫里到底怎么样了。高阳郡王也同样沉默,怀德郡王没能如愿抓到三位将军的家眷,倒是也没有将高阳郡王的人如何了。但是围着高阳郡王府的兵马却足足多了一倍,所以虽然逃了出来但是高阳郡王却一直没有回府,只能跟他们一样躲在这个园子里等待消息。 受了些轻伤的孙老将军忍不住一拍桌子道:“咱们也不能就在这里躲着,万一到时候…”万一皇帝真的被刺客杀了,那事情就大了。倒是庄将军安慰道:“孙将军,不用担心,宫中侍卫又不是吃素的。千军万马他们对付不了,但是论单打独斗对付刺客,只怕咱们也是比不了的吧。” 孙将军叹了口气,道:“咱们这些人一辈子纵横沙场,倒是没想到临老反倒是栽了跟头,被区区几万叛军困在城中动弹不得啊。” 另一位赵将军倒是很看得开,笑道:“老将军,正是因为咱们年纪大了,以后的事情还要看这些晚辈啊。我看这次他们倒是干得不错。” 孙老将军也不由莞尔一笑,还是摇摇头道:“什么干得不错,若不是有百里大人和谢公子在,只怕还是一盘散沙。你看,一个个都是将门之后,最后却要一个官和一个少年带着才知道该干什么。简直是丢人现眼!” 庄将军想起自己同样丢人现眼的儿子,心中暗暗磨牙。那子确实是应该好好调教调教了! 孙老将军一句话,奠定了庄二公子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悲惨的命运。 高阳郡王坐在一边,听着三位将军话,开口道:“援军想要京城只怕还需要几天。之前陆大人和谢公子的推测,三位将军怎么看?” 三位都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孙老将军方才道:“咱们虽然是粗人,但是都是行军打仗的这些事情也能看懂一些。陆大人和谢公子担忧的只怕会成为现实。到时候京城的百姓一旦乱起来,只怕不好收场。” 庄将军道:“不是高阳王爷的幕僚苏公子已经和高二公子以及靖安侯爷去外城处理这事了么?” 赵将军抚额道:“苏公子的能力老夫也听过一些。但是高家那子还有颜家那个…”摇摇头,显然是一点儿也不看好这两位。 孙将军抚着胡须笑道:“也不能这么,虎父无犬子,定远侯和前代靖远侯都是一代名将,生出来的儿子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可不好。其他三人心中暗道,特别是高家的高胖,简直就是虎父犬子的最佳写照。 门外,陆离谢安澜和百里胤走了进来,“见过王爷,三位将军。” 高阳郡王挥手笑道:“免礼,三位这事儿从哪儿回来?” 自从三位将军和高阳郡王来了,百里胤和谢安澜便都收敛了锋芒,这里的事情都交友四位巨头来处理了。陆离也很少插手多什么,一来是他身份不够,二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的。如果有什么事情是这四位凑到一起都解决不了的,他也未必能够解决。 百里胤道:“听宫里出事了,下官出去看了看。” “哦?可有什么消息?” 百里胤有些遗憾的摇头,“宫外叛军很多,根本无法靠近。” 孙将军叹了口气道:“这些人…只怕也是孤注一掷了。”其实未必所有的人都愿意当叛军,但是有的时候一不心上了贼船想要下来就不容易。到了这个地步,就更是只能拼命了。因为不管那些叛军愿不愿意,最后等待他们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高阳郡王若有所思的看向陆离,问道:“陆大人可有什么想法?”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陆离。三位将军都有些奇怪,虽然之前是陆离提议他们才逃出来的,但是高阳郡王也未免太过重视陆离了一些。三位将军都是武将,臣武将自古不和,是以陆离这半年在京城虽然颇负盛名,但是三位将军对他的了解却不太多。不过三人对陆离的印象倒是也不坏,就凭陆离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锁就让人觉得他不像一般官那么虚伪。 在人看来开锁觉得不是一个应该掌握的体面技能。精通这种事情了,十之不是强盗就是窃贼。对于许多爱面子的人来,喜欢个雕刻什么,还算是个雅号。但是学开锁,绝对是下九流的技巧。陆离堂堂一个新科探花郎,居然敢当着六部那么多高官这么重,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个好虚名的人。 既然高阳郡王开口,几位将军对陆离印象也不坏,便也都看向他看他能出什么来。 陆离看了一眼高阳郡王,高阳郡王挑眉一笑并不多话。 沉吟了片刻,陆离沉声道:“王爷是想问尽早结束这场叛乱的法子?” 高阳郡王道:“这种事情自然是宜早不宜晚,陆大人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出来,到时候在陛下面前定有陆大人一份大功。” 陆离微微摇头,沉默了一下道:“也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高阳郡王问道。 陆离道:“只要陛下打开宫门将叛军放入宫中,大内侍卫与我们里应外合,足以将内城的叛军歼灭六成以上。” “这怎么可能?!”众人都为陆离的大胆惊愕。打开宫门引叛军入宫,一个不心若是伤到了宫中的贵人甚至造成了打量了死伤,那他们这些人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陆离看向高阳郡王道:“王爷当真觉得此计不可行?” 高阳郡王愣了愣,有些无奈的苦笑道:“不是不可行,而是不能行。”见众人露出疑惑的目光,高阳郡王道:“本王知道陆大人的意思。极为都是进过宫的人,应该知道宫门承安门和弘门之间面积极大,而且后面还隔着太极门之后才是大朝会的地方。当年建造宫城的时候在这个地方布置了一些机关,一旦启动…区区几万兵马便是全歼也不是难事。”但是高阳郡王却没有这个地方到底布置了什么样的机关,三位将军包括百里胤都很是疑惑,要知道能一下子杀死几万人的机关可不是什么东西,他们天天从那里过这么就没有人发现那地方还有机关了? 想到此处,甚至有些不寒而栗。能够杀死几万人的机关… 高阳郡王同样有些疑惑,他疑惑的是陆离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是皇室内部的机密,而且是除了每一代的帝王很少有人知道的机密。高阳郡王会知道也是因为当年宫变的时候他年纪已经不了。当时不心偷听了昭平帝和他父王话才知道的。而且他父王也是听了当时昭平帝的话才知道的。显然这是一个每一代帝王之间流传的秘密。不过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高阳郡王并不确定怀德郡王到底知不知道。当年那个机关最后并没有启动,但是德亲王到底知不知道会不会告诉怀德郡王却很难。 高阳郡王看着陆离,眼底带着几分试探地道:“起来,这个机关虽然存在却从启用过,陆大人似乎颇有信心。” 陆离面上微带诧异,“机关?王爷在什么下官有些不解。” “哦?”高阳郡王怀疑地看着他,“那方才陆大人是什么意思?” 陆离道:“在下的意思是,叛军人手不足。只要高将军的进攻再紧一些,怀德郡王必然会再派兵出城相助。到时候城中的叛军势必减少。我们与宫中侍卫联手,又有地势之利,未必没有胜算。” “哦?” 陆离继续道:“宫中侍卫虽然没有叛军人多,但是却还有上万的宫女内侍,这些人无法正面与叛军抗衡,但是也未必不能派上用场。” “……”难道是本王太过敏感误会了? “王爷,你刚才的机关…”陆离迟疑着道。高阳郡王脸色一僵,“哈哈,这个啊,本王也只是道听途,哪里做的了准。若真的有什么机关,二十多年前不是早就用了么。”高阳郡王暗暗抹了把汗。 “……” 谢安澜毫无存在感的站在一边围观,清楚的看到高阳郡王额角的虚汗。心中也对那所谓的机关起了很大的兴趣。一次能够搞死几万人的机关啊…不可能是什么暗器或者弩弓之类的东西。要知道弩箭就算是再能一次搞死几万人的数量必定不少,宫墙那地方也就那么大,而且还需要人操作。绝对不可能不被人发现。那么就只有可能…水和火了,水火无情…… 谢安澜没有去过皇宫,但是以她见过的各种皇宫古堡来想要用水杀人是不开可能的。火的话也有难度,空荡荡的仿佛广场一般的地方,就算是放火也烧不起来,除非有助燃的东西。 谢安澜眼珠子一转,低头看向地面,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七十章 惊变,绝望 第七十章 惊变,绝望 第七十一章 死胎,丧子(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一章 死胎,丧子(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一章 死胎,丧子(二更) (( ))谢安澜正在浮想联翩的时候,只听高阳郡王叹气道:“总之,在叛军没有完全平定之前,想要陛下开宫门是绝对不可能的。d7cfd3c4b8f3” 众人都明白高阳郡王的意思,皇帝连派人出宫平乱都不肯,怎么会同意将敌人引入宫中?简直是异想天开。所以即便是知道宫中还隐藏着大杀器的高阳郡王都不敢做此想法。 其他人也跟着叹气。表示赞同高阳郡王的看法。 谢安澜心中暗暗为昭平帝叹气,这位皇帝陛下任性了二十多年,看来也不是没有坏处的。即便是对他忠心耿耿的臣子们也根本不相信他会愿意冒险。当然高裴的经历也告诉了所有人,他们的想法是正确的。昭平帝确实不愿意冒险。昭平帝不仅不愿意冒险,他甚至都并不信任那些对他忠心的臣子。或许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从房间里告辞出来,几个年轻人都穿着一身戎装,手持兵器兴匆匆的奔了过来,“百里大人,陆大人,怎么样?我们是不是要动手了?”都是在京城里横行无忌的权贵子弟,这两天躲在这荒废的园子里还是很让人憋屈的。绝大多数人都怀中一身干大事立大功的宏伟志向而来的,无奈那些上过战场的老将军们却比他们要沉得住气得多。简直太沉得住气!让他们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明明都能听到外城攻城的声音震天,他们都准备好了却不能冲上前去杀敌,实在是太憋屈了。 以庄二公子为首的公子哥儿们都满脸期待地望着三人。 谢安澜明智的将陆离往旁边一拉,将所有的场地都让给了百里胤。 百里胤一愣,却见谢陆二人已经快步绝尘而去,被纨绔们包围的百里胤顿时哭笑不得。这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甚至没有做过什么正事儿的纨绔在这个档口学会了准备这冲锋陷阵勇往无前,却还没有学会冲锋陷阵之前是长久的等待。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谢安澜才低声问道:“你当真不知道皇宫里藏着什么?” 陆离挑眉看了看她,悠悠道:“青悦认为了?” 谢安澜没好气地道:“你真不怕高阳郡王会怀疑你?” 陆离淡笑道:“他怀疑我什么?皇宫里藏着机关的事情是他自己出口的,现在他只怕巴不得所有人都忘记才好了。” 谢安澜无语的看着他笑容可掬的俊雅容颜。你也就是仗着这世上的人们想象力缺乏,就算是想破脑袋只怕也不会有人想到你是从十年之后重生回来的吧?当然,这种事情其实就是放到穿越重生电视遍地的现在,现实中又有几个人真的会相信? “那你故意提出这样的法子,是为了什么?”谢安澜问道。 陆离道:“高阳郡王问我有什么想法,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法子。” “但是你自己也知道根本不可能。”谢安澜道。 陆离点头,“所以,根本没有法子。我们这区区两三千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歼灭上万的精兵的。若是外城不定还有法子想想,内城里…青悦,能聚集起这么多人我都有些惊讶了。那些权贵世家,哪一个不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像陆家那样的世家,苏梦寒已经是直接建议你们放弃了吧?就算真的改朝换代了,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影响,甚至新皇为了局势稳定还是更加提拔重用他们。所以让人们帮着一起对抗叛军根本是白日做梦。” 谢安澜点点头,确实,如今他们聚集起来的人都是经过而已挑选的。有几个诸如陆家一类的世家从一开始就直接被苏梦寒放弃了。用苏梦寒的话来就是,这种时候就算是柳家都比他们牢靠,至少柳家绝对不会希望皇帝换人。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抚额道:“真烦。” 陆离笑道:“有什么好烦的,事情总会解决的,不过是早晚而已。你若是不喜了,就出城去吧,顺便也看看岳父大人和西西他们如何了。” 谢安澜无语地打量了他一番道:“还是算了吧,他们总不会比你更危险。” “……”刚从敌营逃回来的陆大人很想,其实他也不是一点武力值都没有。不过,一路上一直拎着他夺路狂奔的庄将军肯定不会同意他的想法。 柳贵妃再一次产了,等到皇宫里所有的刺客都被肃清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昭平帝急匆匆地赶回凤仪殿,凌乱狼藉的宫殿里静悄悄一片,还活着的宫女内侍御医们跪了一地,一进去,昭平帝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贵妃怎么样了?!” 没有人搭话,大殿里仿佛死一般的沉默。 昭平帝一脚踹开跪在自己跟前的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内殿。跟在昭平帝身后进来的皇后一行人见到这情形,也都知道柳贵妃只怕是不太好了。扫了一眼旁边的太医院院使一眼,“岳大人,贵妃和皇子如何了?” 院使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启禀娘娘,皇子…皇子…” 院使话还没完,殿内已经传来了昭平帝有些凄厉的呼声,“爱妃!容儿!” 皇后微微挑眉,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她倒是不知道皇帝陛下竟然还能如此的痛苦?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内殿里浓浓的血腥味还在空气中弥漫着,柳贵妃脸色惨白双目无神的躺在床榻上,整个人仿佛是一个没有魂魄的泥塑一般。床前跪着两个医女和稳婆,床边上放在一个襁褓,襁褓里躺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只是,那孩子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是一个死胎,但是并不是孩子在柳贵妃肚子里早就死了。而是因为没有人帮助迟迟生不下来,孩子还没能离开生下来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如果当时有医女和稳婆帮助,不定这个孩子能够活下来。 柳贵妃呆呆地望着华丽的帐顶,回想着她一点点的感受着自己失去这个孩子的经过。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叫喊都无济于事,身边传来的只有打斗和厮杀的声音。最痛苦的时候,她甚至忍不住想,这些人为什么还要拦着刺客,为什么不直接让人砍死她算了?反正那么多人恨她,她和皇儿一起死了不是正好么? “容儿,容儿!”昭平帝也不理会刚刚产的房间污秽,将柳贵妃搂在怀里道:“容儿,没关系,不要紧的…” 柳贵妃呆呆地看着他,面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怎么可能不要紧?她已经四十二岁了,御医如果这次还不能顺利生下孩子,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容儿!你怎么了?来人!御医,滚进来!”昭平帝急切地唤道。 柳贵妃望着昭平帝,眼泪无声地划落她的眼角。柳贵妃经常在昭平帝面前哭泣,嘤嘤低泣,埋头痛苦,甚至大哭大闹都有过,但是却极少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的流着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的话。昭平帝记得,上一次这样还是二十多年前,他们失去了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也是在一次宫变之中,也是一个男孩儿。 “第四个了…”柳贵妃的声音沙哑,仿佛没有什么感情一般。 “容儿,别想了。”昭平帝沉痛地道。 几个御医匆匆进来,昭平帝怒道,“还不看看,贵妃怎么样了?” 御医连忙上前请脉,皇后带着薛棠儿和几个嫔妃也走了进来。殿内的血腥味让众人都忍不住掩鼻。 “回…回陛下,娘娘只是产有些伤身,不过并不算严重。只要…只要好好调理,并不碍事。”院使颤颤巍巍地道,目光一点也不敢看床上放着的那个黄色襁褓。昭平帝目光冷厉地盯着所有的御医,“皇子又是怎么回事?!” 不心痛是不可能的,但是昭平帝几乎不敢去看那个襁褓中的孩子。还那么,那么脆弱,却连哭一声都来不及就又离开了他们。 御医们跪伏在地上,颤声道:“请陛下节哀,皇子…皇子本就是早产,娘娘生产中途又受了惊吓,皇子出生就已经…薨了。” “朕过!皇子若是有事,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昭平帝咬牙切齿地道:“来人,全部拉出去砍了!” “陛下饶命啊!” “陛下,臣等冤枉!” “陛下!”皇后突然开口,“陛下明鉴……” 昭平帝目光幽冷,“你想为他们求情?” 皇后脸色微变,唇边挤出几分僵硬的笑意,“陛下,臣妾怎敢忤逆陛下的意思。只是如今叛军围困宫中,陛下若是将所有的御医都杀了…若是再有个需要该如何是好?别的不。贵妃妹妹身体总是需要调理的啊。” 昭平帝皱了下眉,眉宇间的煞气倒是缓和了几分。 众御医连忙道:“求陛下饶命,贵妃娘娘玉体虚弱,臣等定然竭尽全力,让娘娘恢复如初。” 昭平帝正要话,突然柳贵妃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起床上的东西就朝着外面砸了过去,“滚!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四散避开。 皇后蹙眉,“贵妃,你这是做什么?皇子没了你伤心大家都知道,但是…。” “滚出去!滚出去!”柳贵妃尖叫道,“贱人!我的孩子没了你高兴了?你们都高兴了?!你们都该死!” “放肆!”皇后怒道。 柳贵妃冷笑着看着她,半点也没有以下犯上的自觉。只是突然脸色一变,一口血从她口中喷了出来,整个人身子一软往床里倒了下去,唇边的鲜血却源源不断的往外溢出。昭平帝大惊,“容儿!容儿?!御医留下,其余人都滚出去!” 皇后脸色一沉,却终究没有什么。只是深深地瞥了床上的人一眼,转身带着人走了出去。 题外话 皇帝对柳贵妃真的是真爱,至少…比起这世上所有人,他最爱柳贵妃。嗯,当然最爱的还是他自己,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宠爱柳贵妃,以后会交代哒。表急嘛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七十一章 死胎,丧子(二更) 第七十一章 死胎,丧子(二更) 第七十二章 宫变内幕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二章 宫变内幕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二章 宫变内幕 (( ))出了内殿,皇后扫了一眼凌乱的凤台殿大殿,倒是十分心平气和的走到一边的椅子里坐了下来。d7cfd3c4b8f3见皇后娘娘没打算离开,跟着一起来的嫔妃自然不能先走了,都留了下来只是谁也不敢开口话。皇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们一眼,也不什么,倒是朝着身边的王美人招招手,将她叫道自己身边柔声道:“你还怀着身孕呢,可得心一些。千万别出了什么事,本宫先让人送你回去休息。” 王美人看看皇后,道:“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姐都在,臣妾……” 皇后摆摆手道:“这有什么,你身子特殊,今天也受了不的惊吓,就别在这儿待着了。” 王美人还想什么,旁边薛棠儿倒是先一步出声笑道:“皇后娘娘,王妹妹肯定是觉得人多安全一些,姑娘胆子都了。不如臣妾陪着王妹妹回去吧。” 皇后看了一眼薛棠儿,点头道:“也好,你多照顾一些王美人,若是能平安生下皇子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皇后娘娘…”王美人还想话,却被薛棠儿身手扶住了手臂。也没见她如何用力,王美人只觉得手臂有些发麻口中的话立刻顿了一下,只听薛棠儿娇声叫道:“多谢娘娘,娘娘,咱们告退了。”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薛棠儿看似轻扶,实则半带着几分强迫的拉着王美人往外走去。 真是个蠢货,竟然连皇后想要保她都看不出来,甄家怎么选了这么个蠢材进宫来?想要趁着柳贵妃产,仗着自己的肚子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她以为宫里以前没有人怀过孕么?她就不怕皇帝一时脑热,让这个孩子遭遇跟以前的嫔妃同样的下场? 皇后目送薛棠儿和王美人离去,薛棠儿做了什么皇后自然不会完全看不出出来,却并不生气。只是在心中暗叹,她这个外甥女哪怕有薛棠儿三成的聪慧,也不会如此愚蠢。不过…太聪明了也不好。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内殿离,御医医女们都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宫女们悄无声息地将原本凌乱的内殿整理干净。只是许多地方被刀剑砍伤需要大修的一时半刻却是无能为力了。 柳贵妃躺在刚刚换了干净的锦被里,整个人憔悴消瘦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昭平帝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脸色,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了起来。那已经夭折的孩子依然还放在床上用襁褓过着。昭平帝一眼看过去那是一个男孩儿,皱皱巴巴的有些不好看,但是这却是第一个昭平帝亲眼看到过的骨血。当年商妃的那个孩子,昭平帝也一眼都没有看过。柳贵妃丢掉的那三个孩子,更是没有看过。最开始是他还年轻,并没有多么在意,后来却是伤心不愿意看了。 “容儿…你一定要好起来。等王美人的孩子生下来,朕就抱给你养,就当是咱们的皇儿陪在你身边。不要离开朕,容儿…” 御医的话让昭平帝心惊。柳贵妃已经年过四十,怀着这个孩子本就元气大伤。生孩子的时候虽然才不到七个月原本不该受太大的苦,但是她之前不慎吃了不好的东西,又喝了催产的药,偏偏生产的时候却耽搁了。如今又怒极伤身,整个身子都可算废了大半了。以后别是生孩子,就算是承宠最好都要尽量避免。 孩子和柳贵妃,到底哪个更让昭平帝痛苦? 昭平帝紧紧地握住柳贵妃的手,孩子总还有别的人可以生,但是…柳贵妃却只有一个。这个女人从他十三岁开始就陪着他,真正三十年了。他生母早逝,从就不受宠。才十三岁就匆匆大婚被父皇扔出了皇宫开衙建府。虽然有外祖父家,却到底有君臣之别,在人前更是不能过往太密。柳贵妃是他建府之后就跟在他身边的丫头,从出宫,到登基那六年,都是她陪着他,照顾他,在他难过的时候安慰他,在他挫败的时候鼓励他。甚至,为了救他,还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现在,连舅舅都背叛了,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朕只有你了,容儿…别离开朕。”昭平帝低声道。 床上的柳贵妃依然在沉睡中,昭平帝的话自然是半句也听不见。这几天柳贵妃一直都在担惊受怕,这次产更是让她满心绝望。方才在皇后跟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大发雷霆,然后喷血昏死了过去。御医虽然竭尽全力,却也不好柳贵妃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昭平帝轻叹了口气,沉声道:“来人。” “陛下!”两个宫女战战兢兢的进来。 昭平帝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道:“将皇子带下去安置了,晚一些时候…厚葬吧。” “是,陛下。” 昭平帝站起身来,现在他还有些人要处置,贵妃是喝了那晚羹汤才突然流血不止的,跟当时有关的人全部都关了起来。在贵妃醒来之前,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陛下!叛军攻势凶猛,宫中侍卫快要顶不住了!”突然有人匆匆来禀告道。 昭平帝脚下一顿,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道:“去御书房!” “是,陛下!” 宫中发生的这些琐碎事自然传不到宫外来,转眼两天过去,外城在援军的猛烈攻击下已经开始萌生乱象。在苏梦寒等人的带领下,外城的叛军三不五时遭到袭击。本就被援军打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还要面对来自内部的攻击,叛军一时间就有些手忙脚乱了。外城的百姓看到有人袭击叛军,许多家中已经断粮断水的人也忍不住铤而走险,更何况外城本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叛军日常巡逻的队伍人数只要少于七八人以下,就会遭到外城的百姓群殴。虽然没有兵器,但是一大群人举着扁担,石头,铁叉甚至是杀猪刀,战力也还是很可观的。 消息传到内城,怀德郡王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原本是给援军和朝廷挖的坑,埋得雷。没想到一时不慎雷提前砸了,坑把自己给埋了。又坚持了一天,实在是无法再坚持了,怀德郡王只得下令将所有叛军全部撤回内城。 怀德郡王府里,怀德郡王神色阴冷地坐在大堂里,下首坐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将。如果有朝中的高官在此,一定会认出这位正是本朝最低调的国舅,神武军最高统帅袁龙。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不过袁龙毕竟年纪大一些,倒是比怀德郡王看得开一些道:“原本早就知道结果,王爷何必如此动怒?”动手之前不就知道没有什么胜算么?不过是放手一搏罢了。 怀德郡王冷声道:“宫里的计划失败了,昭平帝还活着。” 袁龙摇头道:“哪里失败了?分明是成功了啊。” 怀德郡王冷眼看着他,对他们来只要昭平帝还活着,就算把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杀光了,也还是失败了。 袁龙呵呵笑道:“王爷以为,老夫想要杀了他么?” 怀德郡王脸色一冷,“别告诉本王,你现在还想要对他手下留情。起来,本王也不明白,袁将军好好地坐着国舅爷,为什么要跟本王合作?” “手下留情?!”袁龙脸色阴冷,声音竟是带着无比的欺凌和仇恨,就连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都有些充血,神情可怖的让怀德郡王心中都是一寒。袁龙冷笑道:“王爷,若不是老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年你以为你当真能将手伸进神武军?” 怀德郡王沉默不语,袁龙笑道:“老夫确实是老了,但是还没瞎。你们在古塘做得那些勾当,真以为老夫一点儿也不知道么?” 怀德郡王问道:“那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袁龙厉声道:“我要他断子绝孙!痛苦绝望,悔不当初!” 怀德郡王看着袁龙,他其实不太明白袁龙对昭平帝的恨意从何而来。所以最初袁龙找上他是要合作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相信。直到最近昭平帝逼得太紧他已经无路可走了,以及知道了袁龙这些年其实一直在暗地里给他放水,他才决定放手一搏。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他为什么不试试呢? 看到他的神色,袁龙自然直到他在奇怪什么。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倒也没有什么不能了,袁龙冷笑一声道:“可恨我袁家…费劲了心思到头来却养了一只白眼狼啊。费心费力的为他出钱出力,却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断子绝孙!若是不报此仇!老夫就是下了黄泉也没脸见袁家的列祖列宗。” 怀德郡王挑眉,当年宫变不仅是皇室宗亲损失惨重,袁家同样也损惨重。出了袁龙,全家就没能留下一个直系的血脉,被人赶尽杀绝了。但是平乱之后,昭平帝一直对袁龙信任有加,即便是专宠柳贵妃,对柳家赏赐厚重,却也没有忘记过这个舅舅。只是袁龙自己太过低调,渐渐地才仿佛在朝堂上销声匿迹了一般。难道袁龙是因为当年袁家人的死怨恨昭平帝。 袁龙冷笑一声,咬牙道:“呵呵,怀德郡王可知道,当年那场宫变是怎么发生的?” 怀德郡王眼皮一跳,“听是仁亲王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当时的睿王救援不及才酿成宫变的。”当时他还没出生,所有的事情自然都是后来才听别人的。 “哈哈。”袁龙笑得讽刺,“王爷是否觉得宫里那位是个昏聩无能,被柳贵妃迷惑的五迷三道的昏君?王爷可别忘了,当年那么多的皇子王爷,最后登上皇位的却是他,你觉得这只是因为他运气好么?” “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怀德郡王问道。 袁龙笑声悲凉,“他早就知道仁亲王想谋反,却并不阻止而仁亲王麾下安插细作。提起得到了仁亲王想要举兵的时间,故意举办大型宫宴,将所有的皇室宗亲和外戚都请进宫去参加宴会,然后……” 然后是什么,自然不用袁龙。仁亲王突然发难,在场的许多宗室和外戚根本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就成了刀下亡魂。东方靖的父王更惨,原本就跟昭平帝关系最好,为了护驾直接被乱军乱刀砍死。但是却没有人注意过,这场宫变最后,从头到尾昭平帝毫发无伤。唯一的损失大概就是,柳贵妃产了。 袁龙笑声变得有些惨烈,道:“当时睿王府的兵马正好调回雍州整修,原本是可以在叛军入城之前派兵求援的。但是却被皇帝陛下一道密旨意严令,不得让睿王兵马靠近上雍百里之内。犬儿只得拼死守城,最后…战死沙场。然而,事后,陛下却下令降罪,睿王按兵不动,救援不及。呵呵…可怜前代睿王战功赫赫,之后不到半月就”羞愧难当“病逝了。” 听完袁龙的话,怀德郡王也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这……” 袁龙似哭似笑,“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却还是将袁家满门都宣进了宫中。他在后宫里提前隐藏了上万兵马,宫宴的大殿里被砍得血流成河都没有让人动一下。哈哈,这才是真正的皇帝陛下,这真是袁家的好外甥啊。” 怀德郡王只觉得心头发寒,“你这些年…” “报仇!”袁龙闭眼道:“老夫这么多年来只想着报仇这一件事。他是我亲妹子的唯一的儿子,老夫不想要他的命。但是老夫一定要他也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一定要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可惜…老夫年事已高,只怕看不到那一天了。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快仓促动手啊。” 怀德郡王道:“所以,柳贵妃产的事情是你安排的?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人刺杀昭平帝?” 袁龙得意地笑道:“老夫只是给他准备了几分厚礼而已,这只是第一份。王爷若是侥幸还能活命,就替老夫看看,皇帝陛下和他的爱宠最后会怎么样吧。” 怀德郡王沉默,半晌无语。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七十二章 宫变内幕 第七十二章 宫变内幕 第七十三章 外城破(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三章 外城破(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三章 外城破(二更) (( ))怀德郡王沉默,半晌无语。 怀德郡王也讨厌昭平帝,但是他想要谋反倒是跟仇恨没什么关系,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罢了。毕竟明面上,这些年昭平帝无论是对德亲王府还是对怀德郡王府都还算不错的。现在听了袁龙的话,他也无法恨昭平帝,因为他不敢。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直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当成是个昏聩无能的昏君。 其实,心狠手辣和昏聩无能之间并没有绝对的关系,同样的能力出众的人未必就能成为一代名将。唐玄宗难道能力不出出众么?没有能力的话如何成就开元盛世?但是同样也是这位帝王酿成了导致盛唐衰落的安史之乱。 所以,昭平帝的能力和他的昏聩并不矛盾。不过,这显然将少年丧父,野心勃勃的怀德郡王吓得不轻。 如果谢安澜知道了他们此时的对话的话,一定会很想拍拍怀德郡王的肩膀安慰安慰他:少年,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袁龙完了自己想要的话,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他跟怀德郡王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并没有什么交情自然更不想安慰他了。虽然他们的敌人是一致的,但是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人是昭平帝的侄子,留着一眼的皇家血脉,他就有一种快意又恶心的感觉。这二十多年,他强忍着恨意留在昭平帝身边,并不是没有想过趁机杀了那个白眼狼一了百了。但是那是他唯一的妹子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她临终前还祈求父兄能够照料自己的儿子。她是为了袁家才进宫的,早早地就死在了深宫之中。每每想到这些,袁龙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在他看着昭平帝专宠柳贵妃,看着宫里的孩子一个一个的没了的时候,袁龙突然有了一种隐秘的快感。他不用要了他的命,但是他可以让他生不如死,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这些年昭平帝享的福就当是对妹妹当年为袁家的牺牲的回报好了。 其实,袁龙也不知道自己这真是因为那点血缘亲情,还是为了个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的路都已经走到尽头了。 看着袁龙有些蹒跚的走出去的背影,怀德郡王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他知道他被这个老家伙利用了,不过没关系,他本来就已经被昭平帝逼到绝路了。他不可能如丧家之犬那样落荒而逃从此隐姓埋名浪迹天涯。既然如此,何不轰轰烈烈的来一次了?虽然行刺昭平帝的事情失败了,不过没关系…他想到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沈含双从殿后走出来,看着怀德郡王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道:“王爷。” 怀德郡王侧首瞥了她一眼,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就要往怀里拉。沈含双微微蹙眉,“王爷,请自重。” “哈?”怀德郡王嘲讽地看着她道:“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跟本王自重?” 沈含双幽幽道:“含双以为王爷是个信守承诺的君子,咱们之间的交易……” 怀德郡王不以为意,道:“你没看到么,本王快要完了。现在还谈什么交易?还不如及时行,你是不是?”沈含双道:“王爷当真是连命都不想要么?” 怀德郡王嗤笑一声,道:“要本王苟延残喘苟且偷生,还不如不生。” 沈含双垂眸低声道:“如果不是呢?如果…可以让王爷平安逃过一劫呢?” 怀德郡王到底不傻,一把推开了沈含双目光冷厉地盯着她,“你到底是谁的人?” 沈含双含笑道:“我是谁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当真甘心就这样一死了之么?要知道,德亲王待殿下可是没有别的子嗣了,王爷就当真甘心这样让德亲王殿下从此绝了子嗣?” 怀德郡王咬牙,神色冰冷的盯着沈含双,良久方才道:“本王倒是没想到,京城第一美人竟是深藏不露。” 沈含双浅笑道:“王爷谬赞了。” 叛军退入内城,内城里一下子似乎就热闹了许多。守城对于叛军的伤亡并不严重,退入内城的叛军加上城中原本的,竟然还有四万多将近五万人马。不过,怀德郡王显然也明白自己目前的危机,兵分两路一路守着内城门不让援军攻入,一路加紧了攻击宫门。宫门虽然牢固,却到底比不上外城内城高大宏伟,易守难攻。连日叛军的攻击更是已经让驻守宫城的大内侍卫疲惫不堪。这日中午,一处宫门险些失守。幸好庄将军等人带人攻击叛军后翼,才终于将叛军拉了回来,宫门总算是守住了。 但是有了一次的成功,叛军顿时更加兴奋起来,攻打宫门的势头不减反增。 陆离和谢安澜苏梦寒站在城中的一处高楼上,正好可以看到远处宫门口的局势。如今有三位将军坐镇,陆离等人自然就功成身退了。一身轻松倒也自在的看起戏来。 苏梦寒刚刚从外城回来,几天不见更多了几分憔悴,不过精神倒是不错。谢安澜时不时的打量他一眼,怀疑他是吃了林珏给的那个什么虎魄丹。苏梦寒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解释只是含笑任由她打量着。 陆离微微眯眼,有些不悦的侧首正好挡在了苏梦寒和谢安澜之间。 苏梦寒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谢安澜翻了个白眼。 “再来一次,皇宫就该破了。这位皇帝陛下到底是太怕死还是太不怕死了?”苏梦寒有些好奇的问道。都倒了这个地步了,居然还能紧闭宫门不肯出来,他就真那么有信心高裴能在叛军攻破宫门之前攻破内城么? 陆离挑眉,回头看向皇宫的方向,摇头道:“都不是,他应该是觉得皇宫是最安全的地步。就算宫门破了,他也可以平安脱身。” 苏梦寒倒是有些好奇,“宫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密道?” 陆离学着谢安澜翻个个白眼,宫里不为人知的密道他怎么知道有没有? 谢安澜道:“难道是高阳郡王得那个机关?” 苏梦寒好奇地看向两人,谢安澜将高阳郡王的话了一遍。苏梦寒对此也大感兴趣,皇宫里当真藏着如此厉害的大杀器? “陆兄,你当真不知道皇宫里藏着的是什么?” 陆离看着他并不言语,苏梦寒挑眉一笑,侧首看向谢安澜,“无衣公子也不知道?” 谢安澜无奈,“苏会首,劳烦你换个称呼。”她现在穿着的是女装啊,虽然不太明白陆离回来之后为什么就要让无衣公子消失,不过现在也没有需要谢无衣的地方,随便找个借口就能让他离开了,谢安澜自然也不在意。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当她穿着女装的时候听到有人叫无衣公子,感觉总是有那么一点微妙的。 苏梦寒笑道:“抱歉,习惯了。陆夫人,你也不知道么?” 谢安澜摸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我倒是有些猜测,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闻言,两个男子都齐齐侧目而视。 谢安澜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划动着,一边道:“听高阳王爷机关是在承安门和弘门之间。虽然不知道这之间的面积有多大,但是肯定不。无论是宫城厚度的夹缝还是宫墙之上的地方都绝对不足以隐藏高阳郡王所的一次能够杀死数万人的机关的。就算有也不可能没有人发现。如果那不是一个传,而是真的的话,那么这个机关就只能在地上了。但是,即便是在地上,一次要杀死几万人也是很难的。” 苏梦寒颇有几分兴致地猜测道:“难道是那中间的底下都是空的,底下隐藏着什么机关陷阱?” 谢安澜摇头,笑道:“苏会首,如果底下全部挖空了,能够埋得过武功高强的人么?”朝中可有不少武将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了。 苏梦寒道:“那陆夫人怎么看?” 谢安澜道:“我素来觉得,能够一下子秒杀上万人命的只有自然之力,比如天灾,比如瘟疫,比如水火。皇家自然不会在那里藏着什么瘟疫,更不可能招来天灾,那就只能是无情水火了。皇宫地势平台,而且水源并不充足,缺少引水杀人的条件。” “那火岂不是更不可能?”苏梦寒道,“我进过宫,那里地势广阔,而且中间没有宫殿,是一个完全空旷平台的场地。四周都是高耸的宫墙,皇宫的宫墙都是有专门防火的,水火不侵。” 谢安澜笑道:“如果火在地下呢?” “怎么?”苏梦寒挑眉道。 谢安澜继续在桌上画着一个个格子,一边道:“如果让我设计的话,我会在这片广场的底下挖掘无数纵横的渠道,宫中地面都铺着大理寺,许多地方为了美观还有镂空的图样。因为是渠道,就不会呈现出底下全空的感觉。就算有感觉特别灵敏的人不心踩到了也只会以为下面是排水的暗渠。等到需要的时候,只要往底下灌入打量的火油,源源不断的火油在渠道中注满之后必定会从镂空的地面溢出,到时候只需要一丝火星…方才苏会首也过了,宫墙都是水火不侵的,甚至都不用担心火势蔓延的问题。等到不需要的时候,将火油排放干净,以水冲洗过,更不用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不是么?” 苏梦寒仔细思索了半晌,竟然无法反驳。侧首看向陆离,“陆兄,你怎么看?” 陆离却看着谢安澜轻声道:“夫人聪慧,为夫佩服。” 谢安澜挑眉,“这么,我猜对了?” 陆离微微点头,道:“差不多,不过夫人漏了一些。承安门和弘门之间的四个角落下面存着的都是火油,除了从地下灌入的,还有从上面往下倾倒的。据…最多只需要一刻钟时间,就能让两门之间的空地上的火油将地面淹没五寸。” 而一刻钟之内,是绝对没有人能够攻破一座宫门的。甚至,根本不用等到一刻钟就可以直接放火了。一旦叛军进入,他们可能连半刻鈡的时间都没有。 谢安澜蹙眉,“修建这陷阱的人好歹毒啊。”这是真的一旦进入了其中一个也没办法或者出来。甚至只要一点火,连点火的这一方自己都没有喊停的办法了,“既然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东西,皇帝陛下为什么不用?” 陆离道:“还没到关键时候,牺牲别人的命,自然比暴露自己的底牌更好一些。” 苏梦寒有些好奇,“陆兄是怎么知道的?” 陆离淡淡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想知道?” 苏梦寒笑道:“洗耳恭听。” 陆离道:“不告诉你。” “……” 谢安澜抚额,对于某人的幼稚深感无颜见人。 苏梦寒倒很是大度地对谢安澜笑了笑。 远处,传来沉重的撞击声。 三人回头看向另一个方向,苏梦寒道:“高将军还在攻城,看来要快了。” 陆离道:“未必,退守内城,叛军只会比之前更加顽抗。”站起身来道:“我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苏梦寒不解,“你现在能有什么事?”陆离一个的从六品通判,现在在内城里可不上什么话。 陆离道:“有事。” “……”苏梦寒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拉着谢安澜下楼去了。 如今内城局势紧张,但是街上的叛军倒是少了许多。不过街上依然没有什么人,只有偶尔能看到几个鬼鬼祟祟显然是出来探听消息的人。谢安澜任由陆离拉着走在街边,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好像对苏会首很有意见?” “有么?”陆离侧首,仿佛不解地道。 “没有么?”谢安澜挑眉。 陆离淡定自若地道:“没有。” 谢安澜耸耸肩道:“好吧,你没有就没有吧,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陆离道:“去送一个找死的人一程。” 谢安澜一头雾水的任由陆离拉着走了。 不久之后,谢安澜依然有些茫然地坐在理王府和理王妃坐着喝茶。陆离和东方靖神神秘秘的去了书房玩阴谋诡计去了,谢安澜被排除在外,只能留下来和理王妃大眼对眼。 上一次跟理王妃的聚会虽然算不上不欢而散,但是最后理王妃的失态还是给谢安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的。 不过理王妃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上次失态,拉着谢安澜的手依然是一贯的亲切温和。 “这几天,外面乱的很,陆夫人只怕是吓坏了吧?”理王妃含笑问道。 谢安澜垂眸,轻声道:“也还好,恰巧我们当时在内城里,寻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幸好叛军并没有随意闯入民宅,所以也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理王妃摇摇头道:“那是夫人运气好,夫人只怕是还不知道,那些叛军能有什么好的。大的权贵世家勋贵府邸他们自然是不敢去招惹,却也又不少官宦人家遭了殃。若只是损失一点钱财也就罢了,有的人丧心病狂,竟然连人家家中的女眷都不肯放过……”到此处,理王妃叹了口气,声音很是悲悯。 谢安澜立刻想起了林嫣,垂眸道:“竟有如此惨剧…竟然已经传遍了内城么?” 理王妃道:“虽然如今这内城还在叛军手中,但是各家府里打探消息的人却都不少。知道的自然不少,不过也有的人家掩藏的好便未必会为人所知。不过,等到这事儿过了,那些女眷只怕是……” 谢安澜淡淡道:“这也不是她们的错。” 理王妃微微蹙眉道:“女子贞洁尤为重要,失贞本就是重罪,无论是与女眷的娘家还是夫家……。” 谢安澜没什么表情的听着理王妃的侃侃而谈,这位王妃倒是当真不愧京城女眷楷模的称谓。女子的各种规矩训诫背的尤其熟悉流畅,仿佛谢安澜刚才出的话三观不正一般,苦口婆心的给她洗脑重塑三观。 如果不是碍于这位王妃的身份,谢安澜实在是很想问一句:如果遭遇到那些事情的是您,您也会心甘情愿的慷慨赴死,以全名节吗? 当然,这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问的。所以,谢安澜只能百无聊赖的听着王妃殿下的谆谆教诲,实在是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谢安澜眼神微闪,突然开口道:“对了,王妃。你可听过一个消息?” 突然被打断了话,理王妃微微蹙眉,还是好脾气地问道:“什么消息?” 谢安澜道:“沈姐的消息,上雍第一美人,沈含双。” 理王脸上的声色微僵,轻声问道:“哦?沈姐有什么消息?” 谢安澜低声道:“听,沈姐亲自去了怀德郡王府,一直没有回来。”见理王妃明显一怔,谢安澜继续问道:“王妃可知道她是为何而去?” 理王妃道:“这个么,本妃确实是不知。应当是为了沈尚书吧?不是,沈姐是个孝女么?” 看来,理王妃确实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啊。不过,这些消息对理王妃来应该是一件好事,所以理王妃虽然意外,但是心情却并不太坏。只是淡淡地截断了谢安澜仿佛还意犹未尽的话题,道:“还是不这个了,上次陆夫人来本妃也没有好好招待一番。不如到府里走走?” “恭敬不如从命。”谢安澜道,只要你不念三从四德了,干什么都行。 题外话 没电的痛苦,数据网络没升级4g真是个天大的失误。打开个网页都能记得冒汗。希望顺利上传求编辑不卡。木有黄段子。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七十三章 外城破(二更) 第七十三章 外城破(二更) 第七十四章 威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四章 威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四章 威胁? (( ))另一边的书房里,东方靖一只手端着茶杯打量着眼前的陆离。好一会儿方才淡淡道:“陆大人仿佛这还是第一次登本王的府邸大门?不知有何指教。” 陆离并不示弱,同样淡定地道:“指教不敢,王爷门第高贵,岂是在下能够随便上门的?” 看着眼前淡定从容的陆离,东方靖心中很有几分懊恼。应该,这份懊恼从陆离高中探花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没有现在这么强烈罢了。东方靖当真没想到,他竟然也会看走了眼。当时只觉得这个陆离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有些才华却性格倨傲的年轻人罢了。他这两年虽然低调,但是手底下有才华的人也不少。陆离就算更加出众一些也没有稀罕到需要他这个王爷三顾茅庐的地步。因此当陆离在他提起谢安澜的时候冷语冲撞,东方靖就打算冷一冷他再做打算。却不想,这一冷就直接冷到谷底去了,陆离从此根本就不再搭理理王府。 对此,东方靖自然更是恼怒非常,索性直接放弃了这个人。这世上有才华的人多了去了,恃才自傲死于非命的大才子更不少。 但是陆离却并没有如东方靖想象中的慢慢地销声匿迹,虽然在京城里人得罪了一箩筐,陆离却依然活的好好的。甚至得罪了怀德郡王,在这样的叛乱中居然还能活的好好的,还有工夫找上门来跟他话。看着此时淡定温雅的陆离,东方靖心中当真是有些懊恼当初看走眼了。按他也并不是眼高于顶的人,对于有本事的人也有礼贤下士的胸襟。却为何容不得陆离半点的忤逆?到底,还是有些自傲了。虽然这几年明面上他过得十分低调,但是暗地里多少还是有几分自得和骄傲的。另一方面,大概也是因为陆离是苏梦寒推荐的人的原因。即便是自己面上不承认,但是东方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他跟苏梦寒关系永远也好不了,苏梦寒怎么可能推荐真正的厉害的人给他? 谁知道,苏梦寒这次还这的就推荐了一个厉害的人给他,可惜他自己没有把握住。 东方靖淡然一笑,道:“那么陆大人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陆离道:“殿下也知道,下官奉命调查怀德郡王一案,如今怀德郡王叛乱自然是罪证确凿,不过有些细节的地方此事过后,只怕还是需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东方靖心中一跳,“哦?比如了?” 陆离道:“比如,古塘的案子,其中似乎还有第三者的身影。” 东方靖道:“不是袁龙么?他也随和怀德郡王叛乱了。他是神武军的统帅,古塘的事情如果他要插手,那是再方便不过了。” 陆离摇头道:“这几日闲来无事,下官也考虑过这个可能。不过古塘那边私铸兵器所得的钱,可是一分也没有进袁龙的荷包。其中至少又三四成如今还下落不明。前些日子在下曾经为了此时拜访过怀德郡王,他只自己被人算计了,可惜在下因为古塘的事情跟他结下了仇怨。无论如何,他也不肯吐口对方是谁啊。” 东方靖握着茶杯的手一紧,“陆大人认为,怀德郡王知道这个幕后之人是谁?” 陆离有些好笑地挑眉道:“王爷这话得奇怪,若是王爷被人算计了,就算事先不知道,难道时候还会不去查么?双方的势力纠缠如此紧闭,又怎么会没有丝毫的破绽?” 东方靖点点头,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陆离,“陆大人专程过来,就是为了跟本王这件事?陆大人用意何在?” 陆离微笑道:“王爷过滤了,不过是碰巧路过王府想起前些日子王爷和王妃对内子的盛情,又想起这些天理王府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才想进来看看王爷和王妃是否平安罢了。” “那倒是多谢陆大人挂心了。”显然是根本不信陆离的话。 陆离淡笑不语。 送走了陆离,东方靖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手中茶杯砰地一声砸落到地面四分五裂,“他是什么意思?!威胁本王!” 一个老者从里间走了出来,正是上次再安明府跟在东方靖身边的幕僚。 老者叹了口气道:“王爷,息怒。” 东方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一个的六品官,也敢来威胁本王,让本王如何息怒。“ 老者摇摇头道:“王爷何不换一个方向去想?其实,陆少雍也未必就是想要威胁王爷,现在威胁王爷对他有什么好处?在这上雍皇城之中,陆少雍不过是一只蚂蚁,王爷随手都能将他捏死。” 东方靖道:“先生这话抬举本王了,陆离如今可是陛下跟前得用的人,本王只怕是捏不死他。”话虽然这么,脸色到底是缓和了许多。看向老者问道:“先生是怎么看的?” 老者捋着胡须道:“老夫倒是觉得陆少雍这话只怕是有几分借刀杀人的意思。” 东方靖一愣,“借刀杀人?东方竣?” 老者点了点头,东方靖有些不解,“陆离想要杀怀德,为何要借本王的手?如今怀德郡王叛乱罪证确凿,必死无疑啊。” 老者道:“罪证确凿是真,必死无疑却未必。怀德郡王的父王与皇室和东陵都有大功,只剩下了这么一条血脉。如今皇室血脉凋敝,不准就会有什么人请求请陛下饶过怀德郡王一命。” “先生觉得陛下会答应么?”东方靖皱眉问道。 老者摇头道:“按理不会,但是事无绝对,不好。对了,王爷,沈姑娘可是奉了王爷之命” 提起沈含双东方靖脸色也是一沉,冷声道:“是她自作主张,本王并未让她去怀德郡王府。” 老者点头,道:“如此来,沈姐倒也算的是个孝女了。”只是那语调,怎么听也不像是赞赏的意思。东方靖道:“含双直接确实是提议留下怀德一命,但是本王并未同意。” 老者道:“其实,若是没有陆大人的事情,留下怀德郡王一命对王爷未必没有好处。怀德郡王这些年能弄出这么多事情,与德亲王殿下留下的势力脱不开关系。承天府短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将这些势力都查清楚。怀德郡王如今已经声名狼藉,未来就算活着也必定只是活着而已。服他将手底下的势力交出来,并不算难。但是如今” 东方靖点头道:“本王知道,怀德不能留了。绝对不能让他见到陛下!” “王爷明白就好。”老者欣慰的点头道。 东方靖依然有些不甘,问道:“陆离” 老者道:“王爷,此时叛乱我们袖手旁观已经是犯了陛下的忌讳。如今陛下还要用陆离,王爷还是不要对他出手比较好。” “但是他” “陆少雍是聪明人,他既然敢找上门来自然是知道后果的,也自然是知道轻重的。”老者沉声道。 东方靖只得微微点头,道:“也好,此事暂且作罢。” 拉着谢安澜从理王府出来,陆离有些奇怪的低头看向正星星眼望着自己的妻子,“怎么了?” 谢安澜的笑容十分梦幻,“没有,我就是觉得夫君你又变帅了。” “”陆离沉默了片刻,方才道:“多谢夫人夸奖。” 谢安澜眨眨眼睛,她的都是真心话啊。她终于明白了某些言情学作品中,男主角英雄救美的时候女主视角为什么会觉得男主角犹如天神下凡了。因为在她被理王妃念头头晕脑胀的时候,乍然看到一身青衣漫步而来的陆离少年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天神下凡啊。拯救苦难的黎明于水深火热,这是多么伟大啊。 在泉州的时候谢安澜曾经陆家大少夫人是闺中典范,这是带了点嘲弄和讽刺的。但是谢安澜真心觉得这位理王妃简直就是女戒女则女训的模板转世而来的。三五句话就能带到三从四德,贞洁闺誉上去。谢安澜怀疑是京城的一些闺秀们的遭遇终于让这位一直觉得自己的思想学识没有用武之地的王妃高氵朝了。这位王妃看起来很想冲出去将那些被玷污了的姑娘架在火堆上烧死,而且还很想拉着她和身边的人一起帮她加油添彩。 她之前居然认为这位王妃是个正常的美女,眼睛得有多瞎啊。当然,在这世上大多数的人眼里,或许这位王妃真的是正常的也不定,不正常的是她。 将理王妃的话跟陆离复述了一遍,陆离倒是面色依旧没有丝毫动容。 谢安澜忍不住伸手戳了他一下,“喂,你没有什么要的么?” 陆离问道:“我该什么?” 谢安澜道:“难道你也觉得那些姑娘都该死?” 对上夫人的眼睛,陆路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必须认真回答。想了想才道:“我没有这样的想法,这些人跟我没有关系。东陵也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出了这样的事情,女子必须自尽殉节。” 何止是东陵没有,从古至今都没有哪条律法这么规定过好吗?但是从古至今,因为这样的事情被逼死的女子还少吗? 不过对于陆离的法,谢安澜也表示还算满意。真要陆四少跟他一眼同情怜悯那些女子,她都要忍不住怀疑陆四少是不是又被人穿了。至少这货不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古板卫道士吧。虽然法有些冷漠,但是对于这个世道,有些时候冷漠已经是一种善意了。 摇摇头,跟陆四呆久了,她的三观都有些歪了。 两人牵着手往回走,谢安澜有些好奇地道:“你还没,这个时候你去找理王干什么呢。” 陆离侧首看着她,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拜托理王殿下帮忙而已。” “我以为,你跟东方靖的关系不太好?”何止是不太好,私底下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他和苏梦寒嘲讽理王的智商了。其实,谢安澜私人觉得理王的脑子也还好,没到需要被人鄙视的程度。当然,或许跟苏梦寒和陆离这种妖孽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用吧? 陆离道:“是不太好,但是不代表我不能拜托他帮忙。” 我比较好奇,他为什么会答应帮你了?“ 陆离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淡淡道;“因为帮我,就是帮他自己。” 内城的混乱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乱。有些叛军发现宫门久攻不破,内城门却已经开始有摇摇欲坠的趋势,城中还有各付的护卫时不时的跑出来搅局。终于开始破罐子破摔,失去理智的向城中的人家出手了。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叛军的头领也无法约束,幸好这样失去理智的人总算是少数。 叛军眼看快要不行了,营救被关押在了怀德郡王府的大官员们就成了当务之急。直接攻打肯定不行,他们人手还不足以和叛军对抗。想要潜入也是难上加难,因为自从上次陆离等人逃走之后,整个地牢附近都布满了机关陷阱,防守的兵力更是增加了好几倍。最后这事还是交给了苏梦寒和陆离,至于原因么,其他人都要对抗叛军,协助高将军早日攻破内城。这件事自然只能交给闲着的陆离和苏梦寒了。 苏梦寒和陆离听到这个消息相顾无言。 “怎么样,苏公子,陆大人,想到办法了没有啊?咱们怎么办?”庄二公子兴致勃勃的问道。自从上次碰巧让他爹一干人顺利逃出了怀德郡王府,庄二公子就对救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这次听苏梦寒和陆离负责救人,就自告奋勇的跟了过来。同样自告奋勇前来的还有高胖和颜锦庭。在城外轰轰烈烈的玩了几天之后,高胖对苏公子产生了毫无缘由的崇拜之情,听了这是自然也跟了过来。不过倒是对无衣公子有事离开感到有些遗憾,他还想要找谢无衣炫耀自己的战功呢。 苏梦寒侧首看旁边的陆离和谢安澜,问道:“陆大人,你怎么看?” 陆离淡淡道:“我对这个不擅长,还是先听听苏公子的高见。” 苏梦寒挑眉一笑道:“我的高见啊,咱们放着不管,直接杀了怀德郡王。那些人质自然就没用了。” 陆离认真的点头道:“好办法。” 其他人齐刷刷地看向陆离,“陆大人你当真的啊?” 陆离道:“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苏会首,那就劳烦你了。” 苏梦寒抽了抽嘴角,突然捂住胸口猛烈的咳嗽起来。那个模样,看上去像是随时都可以将肺给咳出来一般。看到一个白衣翩翩,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如此猛烈的咳嗽,众人立刻忘记了此人武功高强的事实。纷纷以指责的目光看向陆离:苏公子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要他去刺杀怀德郡王?!真是丧心病狂! “” 这一轮,明显是苏会首略胜一筹。 谢安澜轻咳了一声,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高胖兴致勃勃地道:“陆夫人,你有什么好办法?” 谢安澜道:“我们可以挖个地道进去,将人救出来。反正地牢距离怀德郡王府外墙也不远不是么?” 颜锦庭道:“但是现在地牢周围布置了很多守卫,挖掘地道不可能一点也不惊动上面。如果挖的太深的话,很可能我们地道还没挖完,就已经” 谢安澜摸着额头,这好像也是个问题。现在可没有什么先进设备,全凭人力。速度慢不还很容易被发现。挖的深一些倒是不容易被发现,但是却更耗时。谢安澜思索了良久,道:“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什么?” 指了指远处的怀德郡王府道:“把人全部放倒。” 众人齐齐对她翻白眼,我们当然知道要救人得把人全部放倒,问题是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把那么多人放倒啊。 谢安澜道:“直接打打杀杀当然是不行,我是另辟蹊径。” 苏梦寒和陆离对视一眼,好一会儿,苏梦寒站起身来道:“我们去找林珏,他肯定有办法。” “林珏?林御医,他能有什么办法?“高胖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七十四章 威胁? 第七十四章 威胁? 第七十五章 毁约!(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五章 毁约!(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五章 毁约!(二更) (( ))正在书房里翻看医书的林珏听了苏梦寒等人的来意,才不由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向一行人。zi幽阁目光在谢安澜身上停顿了一下挑了挑眉。 “你什么?一次能药倒两百人的迷药?”林珏问道。 苏梦寒点头,“有什么问题?” 林珏对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有一次能毒死两百人的毒药你要不要?” 苏梦寒略有些犹豫,“能不要最好还是还是不要。”被毒死的人不是皮肤变色就是七窍流血,实在是太不美感了。林珏轻哼一声道:“你知不知道大庭广众一次迷晕几百人需要多少药?你当我是专门打劫偷窃的梁上君子么?” 苏梦寒指了指他书房另一侧的药房道:“你家里不是有很多药么,反正你现在也用不着,随便配一配总是能有的。” 林珏放下书卷站起身来走到一边,问道:“哦,两百多人,你们怎么保证能让他们全部同时把要吃进去?” 苏梦寒道:“难道没有不用吃的么?我听陆大人他们逃出来的时候用的就是只要点燃然后扔出去就可以的药。”虽然陆离坚持那是老鼠药。林珏点头,道:“我也听过,我还听闻了那个毒烟的人都七窍流血死了。对了,我还听…前些日子好像有人买了九叶金丝莲和箭毒木?”林家身为久居京城的杏林世家,在这方面的消息自然要比寻常人流通得多。 倒是庄二公子有些不解,“九叶金丝莲和箭毒木?是药么?做什么用的?” 林珏对他森然一笑道:“九叶金丝莲是做什么的你不用知道,但是箭毒木还有一个名字你肯定听过,叫做、见血封喉。而我恰巧知道一个药方,好像正是需要这两种药做主要的。最后做出来的效果,跟那据用火一烧就能让人七窍流血的东西很像啊。”话间,林珏若有所思的瞥了陆离一眼。陆离神色淡定自若,仿佛林珏话里暗示的人不是他一般。 苏梦寒不以为意,他对那个药到底是谁买的谁做的不感兴趣,“那你有么,先来个一百颗如何?效果差点也不要紧,能用就好。” 林珏忍不住想要磨牙,“苏梦寒,你知不知道一株九叶金丝莲比一株百年人生还贵!一株九叶莲最多也只能配三颗药。你跟我要一百颗!” 苏梦寒摆摆手,“祈安,稍安勿躁。不就是钱么,回头我给你就是了。”这种大杀器,多多益善,用不完还可以屯着以后用。哪天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不想看到东方靖蹦跶,就直接丢上十来颗进理王府就行了。 林珏抽了抽嘴角,给了他一个“我懒得理你”的眼神,气冲冲的去了药房。 林珏的药房闲人止步,谢安澜虽然颇为垂涎,但是自己除了一些常见的有毒,能止血消炎疗伤的草药认识以外,对中医并不精通,只得作罢一起在外面等着。 拉着陆离到一边角落里,谢安澜定定地望着他不语。 陆离犹豫了良久,往谢安澜手里放了一颗黑黝黝的药丸,叮嘱道:“别乱用。”最重要的是别一不心自己吞到肚子里去了。陆离觉得自家夫人好奇心颇重,对于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尤其感兴趣,要是真的不心吞了就麻烦了。 谢安澜犹如看白痴一般瞥了他一眼,她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么? 不过…看看手里的药丸,直接用手拿就证明表面是没有毒的,或者口服的效果应该不大。这倒是有点意思,如果只是表面没毒倒是不难办到,如果是口服无效,那就值得好好研究一下是怎么做到的了。毕竟药方的主要可是剧毒啊。 “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会配毒。”谢安澜低声道。 陆离摇头,“我不会,我只会这个。” “嗯?” “无意中看到过几个药方,碰巧就有这个。不过…以后可以好好研究一下。”陆离认真地道。 谢安澜觉得这个提议略凶残,你只是用脑子算计人就已经很恐怖了,随手弄个机关出来也杀伤力巨大,现在竟然还想不开想要去研究毒药?想到此处,谢安澜十分诚恳地道:“你还是专心算计人吧。分心不利于进步。” 陆离不语,眼睛却已经看向了还紧闭着大门的药房。 半个时辰后,林珏出了门怒气匆匆的甩给苏梦寒一个绿色的瓶子。苏梦寒伸手,却被高胖抢先拦住了。抓着手中的药瓶,高胖好奇地道:“林御医,这是什么药?也需要点火么?” 林珏道:“这是……”话还没完,就看到高胖已经扒开了瓶子。其他人顿时脸色大变,“高齐!” “死胖子!” 捧着药瓶的高胖脸上的神色一木,看着跟前纷纷四散的众人眼睛里全是茫然。然后普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林珏面无表情地道:“这是曼陀罗制成的迷香,效果是普通迷香的十倍。” 众人齐刷刷点头,看高胖昏过去的那个速度就知道这玩意儿绝对不是一般的迷药能够相比的。 因为被自己迷晕过去,高胖成功的错过了这一次的行动。与他一起被留下的还有完全不会武功的陆离和唯一的女流之辈谢安澜。对此,三人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等到苏梦寒等人出门去救人了,谢安澜和陆离也很快离开了林府,高裴的大军眼看着就要入城了,他们要去跟高裴回合,顺便收回陆离的金牌令箭。 怀德郡王府里,沈含双正悠闲的坐在窗边欣赏外面的风景。虽然如今京城内外都一片混乱,但是这怀德郡王府的景致却一如往昔的静谧祥和。虽然这样的静谧只是表面。 “姐。”一个灰衣男子无声的出现在沈含双身后。 沈含双回头,微微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灰衣男子道:“姐,王爷对您自作主张的事情,颇为不满。” 沈含双皱眉,有些不悦地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不是让你解释过了么,王爷还是不同意我的计划?” 灰衣男子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送到沈含双跟前道:“这是王爷给姐的亲笔信。” 沈含双接过信来拆开,将东方靖的信一目十行的看完。秀眉紧缩,“我已经与东方竣达成协议了,王爷既然有这样的打算,为何不早?”德亲王留下的势力虽然被糟蹋了不少,但是却也不容觑,就这么放弃实在是… 灰衣男子摇头道:“之前属下向王爷禀告的时候王爷虽然不悦却并没有明显反对,应该是突然做出的决定。” 沈含双凝眉思索了良久,方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我太心急了,让王爷觉得不高兴了。也罢,就算没有东方竣,我们未必就无法接收那些势力和产业。”只是多与少的问题,至少不能因为区区一个东方竣,跟理王闹翻了不是么? “你去吧,会去告诉王爷,他想要做的事情,我自然都会一一替他办到的。”沈含双悠悠道。 灰衣男子沉默的点头,“是,姐。” 灰衣男子刚要转身离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沈含双猛然起身朝着那边望过去,沉声道:“是地牢的方向。” “看来是有人想要救人。”灰衣男子也道。 沈含双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你也去暗中看看吧。至少…别让我爹死了。” “是,姐!” 看着灰衣男子消失在跟前,沈含双美丽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冷艳的笑意。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而去。 “王爷!不好了!”门外,侍卫连滚带爬的冲进来道。 怀德郡王正搂着两个美人儿喝酒,看到滚进来的人不悦地皱眉道:“怎么了?罢?”外面的动静他自然听见了,只是早有准备所以没有惊慌失措罢了。侍卫道:“内城…内城门破了!” 怀德郡王握着酒杯的手紧紧地攥了一下,很快又松开了。冷哼一声道:“地牢里的人,都被救走了么?” 侍卫点点头,“是。” 怀德郡王不屑地冷笑,“这些蠢货,当真以为本王会一点准备都没有么?救走了一群酒囊饭袋又怎么样?”六部主官,还有左右丞相都早就被他换了个地方藏起来了。地牢那种地方,能有人第一次逃出去,就能有人第二次逃出去。从陆路等人逃出去之后,他就没有觉得地牢是个安全的地方了。 “王爷,现在怎么办?”侍卫问道。 怀德郡王问道:“袁龙呢?” “袁老将军带着被抓来的人朝廷官员出去了。” “什么?!”怀德郡王一愣,“为什么没有人来禀告?” 侍卫一愣,道:“袁将军,此事是王爷同意的啊。” “混账!”怀德郡王大怒,“袁龙这个老东西当真是不要命了!” “王爷何必动怒。”沈含双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道。 怀德郡王没好气地道:“你倒地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含双挥挥手示意侍卫退下,轻声道:“差不多了,王爷尽管放心便是。其实现在袁龙将人带走了对王爷来是一件好事。到时候,王爷只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袁龙身上,只自己是被袁龙胁迫的就行了。” 怀德郡王有些怀疑,“这能有用?皇帝回相信?” 沈含双道:“陛下相不相信不要紧,只要外人相信就可以了。王爷毕竟是德亲王殿下的遗孤,叛逆的又是陛下的亲舅舅,于情于礼,陛下也当留下王爷一命才对。只要能活下来,将来的事情谁的准备呢?” 怀德郡王盯着沈含双打量了半晌,方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一只手抬起她巧的下巴道:“你最好不要骗本王,否则…就别怪本王拉你和你身后的主子一起下水了。” 沈含双笑吟吟地道:“王爷再什么,含双不明白了。” 怀德郡王嗤笑一声,“不明白?我那个堂兄本事倒是当真不差,这样的绝色美人儿竟然也能纳入麾下为他鞠躬尽瘁。本王真是佩服的很。不过也罢,本王既然已经输了,倒是不介意将剩下的东西送给他用,能换回一条命也算是值了。不过,你们最好别想过河拆桥,这件事没完之前,你们一个子儿都看不到。” 沈含双幽幽道:“了半天,王爷竟然还是不相信含双。含双既然来找王爷,自然没有打算违背约定的。只是……” “只是什么?”怀德郡王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 “只是…”沈含双声音骤然一冷,“我改变主意了!” 怀德郡王只觉得腹部一痛,一把冰凉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腹部。怀德郡王睁大了眼睛,勃然大怒。抬手就抓着了沈含双握住匕首的手,另一只手一巴掌拍向了她的脸。只是他没想到,沈含双看上去娇弱优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但是力气竟然并不算,虽然跟习过武的他比起来还差得远,但是怀德郡王先被一刀刺进了腹部,浑身的力气也消减了大半。沈含双性子竟然也十分果决,根本不管不顾朝着自己脸上挥过来的手,手中的匕首用力一拧,虽然被怀德郡王挥过来的力道扫开了,匕首却在怀德郡王的腹部搅出了一个狰狞的伤口,血流如注。 沈含双跌倒在旁边的地上,怀德郡王一手捂住腹部的伤口,张口想要叫人。却只能痛苦的捂住喉咙跌倒在地上,喉咙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沈含双扑上去前,又在他心口补了一刀。怀德郡王睁大了眼睛,死死地抓着沈含双的消瘦的肩膀。嘴唇吃力的张合着,仿佛在问,为什么? 沈含双脸上被他甩出了一个又红又肿的掌印,看上去有些下人。面上的依然温柔如水,优雅从容。仿佛刚才突然发难捅了怀德郡王两刀的人并不是她一般。只听沈含双柔声道:“王爷,真的是抱歉的很。我原本真的没有打算毁约。但是…有人一定要你死啊,含双也是听命行事,还望见谅。” 怀德郡王定定地盯着她,沈含双嫣然笑道:“王爷不用替我担心,突然毁约虽然大家都会受一点损失,但是我的损失总算也不会那么大。我进了你这怀德郡王府,名声是好不了了。但是,用您的命,应该能还我一个清白名声地吧?为了大义,以身伺虎,王爷,你觉得怎么样?” 怀德郡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却始终不出来话。最后只能死死的望着眼前半边容颜又红又肿,半边美若天仙的女子,仿佛是要将这张脸记在心里带进黄泉地狱。沈含双微微侧首,轻叹一声道:“王爷若是去了阴曹地府,可别告我的状。这真的与我无关啊,我听…是承天府的陆大人拜访了理王之后,王爷才改变了主意。王爷,您可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位陆大人?” 怀德郡王原本微微抽搐的身子蓦地一僵,眼睛睁地更大了,仿佛看到了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东方竣,你找死。”地牢里,少年的声音幽冷的在他耳边响起。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七十五章 毁约!(二更) 第七十五章 毁约!(二更) 第七十六章 妹夫与大舅子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六章 妹夫与大舅子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六章 妹夫与大舅子 (( ))陆离和谢安澜是在内城门口见到高裴的,高将军一身戎装坐在马背上端的是英武不凡。 看到街边上站着的两人,高裴直接翻身下马,“陆大人,陆夫人。” 陆离点头道:“辛苦高将军了。” 高裴取出金牌令箭还给陆离,“还要多谢陆大人让人送来的金牌令牌,否则只怕也不会这么顺利。”这事实话,虽然高裴在军中也颇有声望,但是他毕竟是辈,不如没有金牌令箭的话,那些将领未必都会听从他的。一支兵马如果同时有几个人做主,不能做到令行禁止的话,想要打胜仗只怕也不容易。 陆离伸手接过,看了一眼街道上正源源不断往宫门外冲去的兵马问道:“高将军可有什么打算?” 高裴道:“再往后的事情便都容易得多了,只需要扫平城中的叛军便是了。” “如此,我们就不耽误高将军。”陆离拱手,拉着谢安澜告辞。高裴也不多什么,毕竟她还有要事在身,也没有功夫在这里和陆离闲聊。 看着高裴上马,飞快地追上了前面的队伍。谢安澜问道:“我们现在做什么?” 陆离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问道:“穆翎的伤势不要紧吧?” 谢安澜眨巴了一下眼睛没话,陆离也不为难,“如果他真的伤的动不了了,我们就去找苏梦寒吧。” 谢安澜连忙拉住他,“我们可以先去看看嘛,正好我也有好久没有去看过他了。”刚坦白完身份就遇到叛乱,她都没有功夫考虑穆翎以后见到她会有什么反应。苏梦寒穆翎还派人帮过他们的忙,所以…应该没有问题吧? 陆离平静地看了自家夫人一眼,点头道:“也好,顺路去看看岳父大人可还安好。” “嗯,我也有些担心。” 于是两人手拉手,愉快地出了内城直奔外城而去。 穆家 穆翎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屋檐下台阶上晒太阳,过了这么多天他的伤虽然还没有痊愈却也好了五六成了。可惜府中的老人们担心他的伤势,无论如何也不许他出门,就算是现在外城已经被援军夺回来了他还是只能坐在院子里放风。毕竟,虽然朝廷的兵马已经将外城夺回来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在哪个角落里还藏着几个穷凶极恶之徒了?大公子出去万一遇到了怎么办?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穆翎觉得有些无聊。他也听苏梦寒起过这些天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有无衣…想起自己曾经认下的弟弟,穆大公子觉得胸口的伤好像又严重了几分。他只想要一个乖巧可爱的弟弟啊,他对妹妹这种生物有很深的心理阴影。只要想起妹妹这个词,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江怜那张跋扈丑陋的脸。至于同样是弟弟的穆翌,穆大公子从来就没有将这个人看在眼里过,在他眼中一直以来穆翌都只是江怜身边的一个跟屁虫而已。 在此深深叹了口气,穆翎觉得其实这场叛乱来得正是时候。不然的话他要怎么面对无衣呢? “穆兄,想什么事情让你这儿困扰啊?”一个清越动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穆翎一怔,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男一女一对璧人正站在院门口看着他。正是前些日子还一起吃过饭的陆离夫妇。陆离…陆夫人等于…谢无衣?!看着那张笑容绝艳,美丽动人的容颜,穆翎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和自己那个长相清俊的兄弟当成同一个人。 “大公子,陆大人和陆夫人来访。”旁边,管事有些无奈地道。这两位太自来熟,根本不等他进去通报就跟着一起进来了。据是无衣公子的好朋友,既然是无衣公子的好朋友以自家公子和无衣公子的关系他自然也不好拦着了。 穆翎木然地摆摆手,“哦,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管事左右看看,还是恭敬地点头退了下去。 谢安澜拉着陆离踏入院中,看着穆翎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很是愧疚,“那个…穆兄,之前实在是…” 穆翎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摇摇头道:“没事,是我自己还没习惯,习惯了就好…”顶着她绝艳的脸蛋看了好半晌,还是不能习惯怎么办? 陆离有些不悦地将谢安澜拉到自己身后,眼神清冷地瞥了穆翎一眼。穆大公子顿时就不高兴了,爷看看自家弟弟…妹子怎么了?要不是这个混蛋,无衣怎么会变成女的? 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穆大公子剑眉微扬,对谢安澜招招手笑道:“好妹妹,过来让为兄看看。不然以后在街上遇到也认不出来怎么办?” 谢安澜被他的好妹妹叫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是大方的走过去任由他看,笑道:“穆兄不生气了?” 穆翎耸耸肩,“原本也没生气啊,只是有些…祖父他老人家第一眼就看出来了,竟然也不提醒我。等着看我笑话呢吧。我妹子,你这易容术不错啊,回头教教大哥呗。”谢安澜眨眨眼睛,“穆兄是打算男扮女装么?穆兄姿容绝代,若是画个女装倒也不难看。就是身材高了一点。” 穆翎无语,侧首看向一边的陆离懒洋洋的靠回了椅子里,“这个时候过来,是陆大人有事吧?什么事儿直便是。” 陆离看着他,道:“换个地方。” 穆翎无所谓地耸耸肩起身道:“书房里谈吧。” 书房里,端着一杯茶水在喝的穆翎听了陆离的来意,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你…你什么?麻烦你再一遍。”一边抚着胸口喘气,一遍在心里暗暗叫苦,我的伤啊…好痛! 陆离有些不悦地皱眉,“我以为穆大公子的听力没有问题。” 穆翎轻哼一声,道:“你跟我,趁现在京城里一片混乱,去抢德亲王给怀德郡王留下的财富?!陆大人,你缺钱缺疯了么?无衣啊,以后你还是跟着为兄吧,跟着穷光蛋没前途的。你看,一不心缺钱缺疯了他就要玩命啊。” 谢安澜忍不住低声闷笑,抬头去看陆离。陆离道:“之前就应该直接去找苏梦寒。”苏梦寒虽然讨厌,但是至少脑子正常,胆子也大。 谢安澜无奈地道:“之前我也不知道你是来吓唬穆兄的啊。” 陆离道:“只是找几个人搬点东西而已,我怎么就吓他了?若不是我人手不够又被人盯得紧,找他干什么?” 穆翎眼皮一抬,“嗯?搬点东西而已?” 陆离不答,只是淡然问道:“去不去?” 不用犹豫,穆翎斩钉截铁地道:“去!” 跟穆翎商量完了要办的事,陆离和谢安澜便起身告辞了。之前没见面的百般纠结,真正见面了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穆翎亲自送两人到院门口,还不忘叮嘱,“无衣啊,等不忙了别忘了还要请为兄吃饭喝酒,还有咱们的事儿也别忘了。” 谢安澜笑道:“放心便是,等这事儿了结了,我一定亲自上门想穆兄赔礼。” 穆翎叹气,“还是穆兄,叫声大哥不成么?” 谢安澜沉吟了片刻,开口叫道:“大哥。” 穆翎顿时大为欢喜,习惯性的伸手想要去拍谢安澜的肩膀,“乖,大哥我……” 手才刚到半空,就被陆离给伸手挡住了。穆翎撇撇嘴,很有颜眼色的收回了手,“嗯,今天没来得及准备,下次再给你礼物。妹夫啊,以后对大舅子要客气一些啊。你这样很容易挨揍的知不知道?” 陆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拉起谢安澜直接走了。 被抛在身后的穆大公子暗暗磨牙,果然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欠揍的气息! 回到城里,高裴带着的援军还在围剿叛军,不过整个内城倒是比之前有活力多了。不知道是因为叛军和朝廷兵马的交锋还是因为那些躲在家里的人终于都肯从府邸里出来了。既然叛乱已经到了尾声,自然少不了有人想要来分一杯羹。哪怕只是杀了一个叛军呢,这些人也能够炫耀自己平安有功的。 “我们现在去哪儿?”谢安澜和陆离走在大街上并肩而行。时不时有人从身边跑过,与之前的冷清截然不同。 陆离想了想道:“去怀德郡王府。” 谢安澜心中暗道:“你刚刚指使人搬空人家的私藏,现在还要去人家家里,难道是打算落井下石么?” 两人到了怀德郡王福外面的时候,苏梦寒等人早已经将被关押的人都救了出来。不过这些老先生人被关押了好几天,又挨饿又受惊吓,有不少人都病的不清。现在内城里乱成一锅粥,苏梦寒也没有功夫专门派人一个一个的送回家,干脆就在怀德郡王府外面不远处的找了个院子暂且安置。又将林珏拎了过来给这些老大人看病。 幸好高裴的军队京城跟他们劫地牢发生的时间相差无几,原本还对他们紧追不舍的怀德郡王府侍卫很快就放弃了他们撤退了。 看到陆离和谢安澜携手进来,苏梦寒笑道:“你们两个倒是逍遥自在。” 谢安澜笑道:“我们可没有苏会首的绝世武功,来了不也是拖后腿的么?一切可顺利?”苏梦寒皱眉,无奈地道:“好像不太顺利。” 陆离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一众人,问道:“六部尚书和左右丞相怎么不在?” 苏梦寒耸耸肩,道:“我们去的时候就不在好么。这些大人们也不清楚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去了。好像已经被带走两三天了。” 谢安澜和陆离对视一眼,这怀德郡王还真是很会找事儿啊。 “陆夫人?”旁边,正坐在屋檐下喝水的曹老大人看到谢安澜有些惊喜地道。 谢安澜扭头看到他,连忙走过去,“曹老大人,这些天你可还好?”在场的这些高官谢安澜一个都不认识,唯独曹老大人是见过的。何况她跟祁钰琳关系好,对她的公公自然更多几分尊重。他们刚到京城的时候曹老大人也给了陆离不少帮助。 曹老大人连连点头道:“好好好,老夫好得很。夫人果然也没事,难怪陆大人能那般处变不惊了。”那天他们可是亲眼看到那个女子被怀德郡王打得浑身是伤,狼狈不堪。但是看看眼前的女子,哪里有半点受过伤的模样?气色红润,言语带笑,显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曹大人身边的几个老大人也纷纷看过来,都纷纷点头。 倒是谢安澜一脸茫然,“我当然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么?” 曹老大人看了一眼在一边跟苏梦寒话的陆离,摇摇头道:“看来陆大人没有跟你,也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安澜直接在他身边蹲下来,道:“他不,那老大人您跟我呗?” “这…”曹老大人有些犹豫,他旁边的人道:“曹兄,跟陆夫人也是无妨。那日的事情地牢里的人都看到了,陆夫人心里有个底比较好。” 曹老大人一想也是,便将那日在地牢的事情都跟谢安澜了一遍。顺便还表达了一下对陆四少竟然会开门撬锁这一技能的震惊和谴责。谦谦君子怎么能学如此不光明磊落的手段呢。谢安澜也不反驳,只在心中暗道:陆四会开锁算什么?我也会啊。什么挂锁,电子锁,防盗锁统统难不倒她。当然,这既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技能,就不出来吓唬老人家了。黑锅就都让陆四一个人背了吧。 幸好这些老先生如今刚刚逃出生天,一个个都心力交瘁倒是没有功夫揪着陆离的事情不放。略了几句,谢安澜表示记住了一定规劝夫君弃恶从善,对她印象很好的曹老大人就爽快的放人了。 谢安澜坐在一边悠闲的看着正在和苏梦寒商议事情的陆离,一边在心中暗暗想着。难怪刚见面的时候看上去心情十分阴郁呢,看来怀德郡王是把他给惹毛了。她十分怀疑怀德郡王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当然,陆四少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再生气也得憋着。但是…想起陆离之前特意去理王府的那一趟,陆四少是怎么的来着? 去送一个找死的人一程。 正在沉思着,陆离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夫人在想什么?” 谢安澜伸手握住他的手,道:“我不会有事的。” 陆离瞥了一眼一院子坐的七零八落毫无形象的官们,“曹老大人告诉夫人了?” 谢安澜伸手环住他的腰,靠进他怀中,“这个时候带我来这里,是不想让我的名声受损么?” 陆离并不话,只是伸手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谢安澜笑道:“我可不是那些饱读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就算真的名声受损,我也不会活不下去。”她只会想要让别人活不下去。 “咳咳。”身后,苏梦寒面带笑意地走了过来,叹息道:“陆大人和陆夫人果然是鹣鲽情深,让人羡慕啊。” 谢安澜翻着白眼,每次调侃人都是这句话,苏公子看起来也是词汇量贫乏啊,“羡慕啊?羡慕就去自己找一个呗。” 苏梦寒无奈地轻咳了两声道:“还是算了吧,我这样就别祸害别人了。” 谢安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有一句话不知道苏公子听过没有?” “洗耳恭听。”苏梦寒道。 谢安澜幽幽道:“祸害遗千年。” 苏梦寒不由得笑出声来,拱手道:“那就借夫人吉言了。” 陆离开口问道:“有什么事?” 苏梦寒挑眉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朝廷的兵马开始进攻怀德郡王府了,我来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热闹。” 谢安澜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看的?” 苏梦寒想了想,道:“确实是没什么好看的。”怀德郡王府就算隐藏的高手再多,也挡不住朝廷兵马的围攻。不过…“怀德郡王似乎没有打算逃走啊,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傲气。” 陆离道:“也未必是他有傲气。” “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苏梦寒问道。 陆离淡然道:“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死了,死了自然就不用逃走了。” “死了?自裁么?” 陆离给了他一个你觉得可能么的眼神。苏梦寒手中的折扇一合,拍拍手道:“似乎很有趣,还是去看看吧。陆夫人,去不去?” “去!”谢安澜饶有兴致地道。她有兴趣的是怀德郡王如果不是自裁的话,那么他是怎么死的。 苏梦寒很是彬彬有礼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似笑非笑地瞥了陆离一眼。既然你不去,那就只好我陪陆夫人去了。 陆离无声的牵着谢安澜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题外话 下午二更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七十六章 妹夫与大舅子 第七十六章 妹夫与大舅子 第七十七章 舅甥对峙(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七章 舅甥对峙(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七章 舅甥对峙(二更) (( ))怀德郡王府外面早已经围满了朝廷的援军。之前怀德郡王府的守卫就被苏梦寒等人放到了一大批,袁龙又带着人离开了,王府里自然也就没有多少战力了。有昭平帝的金牌令箭开道,陆离三人十分顺利的跟着援军一起杀进了王府。 只是…进了王府之后看到的情形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王府大厅里,怀德郡王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领头的将领上前查看,似乎愣了一愣。这看起来不像是自杀的啊。 “什么人?!出来!”那中年将军眼神突然一凛,厉声道。 一声低低的呜咽声从后面传来,直接一个一身狼狈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原本美丽的容颜上右半边又红又肿,另一边却精致美丽,更是衬得受伤的脸丑陋不堪。她身上衣衫破碎,衣服上手上都沾满了血迹。被撕裂的衣衫还露出了里面原本雪白现在却满是青青紫紫的肌肤。 “你是什么人?”将军手中的长剑一动不动的指着来人。 女子看了一眼地上的怀德郡王,眼中满是惊惧仿佛一只受惊了的鸟。 “我…我…”女子这话,突然眼睛一闭朝着地上倒了下去。当的一声,雪亮的匕首从她手中掉下来落到了地上。 将军皱了皱眉,也看明白了八成是这个女子杀了怀德郡王。想了想,沉声道:“先将她关起来,稍后禀告了高将军再做处置。” 旁边,苏梦寒轻咳了一声道:“将军。” 那将军回头,看向苏梦寒,“公子有何赐教?” 苏梦寒看向谢安澜,谢安澜无奈地道:“将军,这位姑娘…好像是户部沈尚书的千金。” “沈尚书的…”将军顿时愣住了,户部尚书的千金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真的是怀德郡王丧心病狂了,不仅抓了六部尚书,连人家的女儿也不放过?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谢安澜在心中暗暗吐槽,这位可不是被抓来的,人家是自己送上门来大义救父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含双上门了这么多天,怀德郡王却没有将沈尚书给放了。 “这…”将军犹豫着,虽然他们不归户部管,但是军中的命脉——粮草却是捏在户部手里的。犹豫了片刻,将军吩咐道:“找个好点的地方安置沈姐,在找个大夫来看看。”好好地一个千金姐遇到这种事情,也是作孽啊。 确定了怀德郡王已经死了,他们的事情也就完了。不过现在内城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所以怀德郡王的尸体该怎么处置一个的四品将军自然也做不了主的。所以只能依然任由他这么躺在堂中,只是让人在门外守着,免得到时候不好向上峰交代。 陆离漫步走到怀德郡王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死去了多时的尸体。怀德郡王的眼睛依然大大的睁开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又仿佛有着无限的懊悔。苏梦寒轻咳了一声,满屋子的血腥味和酒味让他觉得很不舒服,“还不走么?怀德郡王的尸体看起来很有趣?” 陆离淡淡地应了一声,“还好,死的真难看。” 苏梦寒凑近了两步,微微皱眉道:“还好啊,死的更难看的人多得是。” 陆离低头看向怀德郡王腹部地刀伤,皱了皱眉。谢安澜也跟着凑了过去蹲下来看了看,她跟陆离的意见非常完全不同,“好漂亮的刀口。” “……”陆离和苏梦寒双双看向满脸赞叹的某人。 谢安澜想要伸手去摸,被陆离一把抓住了手拉了回来。只得撇撇嘴放弃了,好吧,不摸就是了。 “别看这个刀口,一把巧的刀子这么近距离的送进去,如果是在慌乱中是很难一刀就把人给捅死的。但是这一刀位置非常好,力道用的也很巧妙,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从内部开出一个完美的血洞。如果只是普通的捅一刀的话,怀德郡王的力气远在沈含双之上,又是习武之人,反击之下沈含双有可能性命不保。但是这一刀下去,怀德郡王再想要反击根本不太可能了。然后,再在他胸口插上一刀,如果是我的话,绝对可以保证他不发出一点声音就一命归西。但是…沈含双的话应该还不够才对,为什么没有引来外面的侍卫呢?” 苏梦寒抬手掩住唇角闷咳了两声,竭力阻止自己嘴角抽动的冲动,“你是腹部这一刀才是致命伤?” 谢安澜点头道:“胸口那一刀只是随便插上去的,并没有伤到要害。怀德郡王是流血过多才死的。我估计,从他受伤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中间最少隔了一刻钟。咱们这位沈姐不但是个用刀高手,心也够狠的啊,没想到上雍皇城中竟然还有如此独特的奇女子啊。”能活生生看着一个人被放血而死,这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么?就算是普通的杀人犯也做不到吧? 苏梦寒默然地看着蹲在地上兴致勃勃的女子:你难道没发现,你自己也是一个独特的奇女子么?这世上恐怕也没有几个女人会蹲在尸体傍边兴致勃勃的分析伤口了。响起之前在陆家看到的那个老老实实的谢秀才。这父女俩…差的也太多了,真的是亲生的?还是,陆大人果然是人中俊杰,才成婚不过两三年,就能将一个家碧玉教导的如此凶残? 苏梦寒很快掐灭了这个念头: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是陆离才是被教导的那个。 仿佛察觉了苏梦寒心底的诽谤,陆离冷眼瞥了他一眼,伸手拉着谢安澜起身,“我们走吧。” 谢安澜点点头,很快抛弃了怀德郡王的尸体跟着陆离并肩出门了。只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怀德郡王府的侍卫竟然都没发现他们家王爷被人杀了呢?我看怀德郡王的尸体死了应该又快一个时辰了。” 陆离漫不关心,“谁知道,或许是怀德郡王府的侍卫玩忽职守吧。” “……” 此时皇城的另一边,高裴却遇到了麻烦。宫门口,袁龙带着一群人挡在了援军的跟前。纵然高裴率领的援军所向披靡,答案是看到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人的时候却还是只能停止了。 六部尚书,左右丞相,还有一位已经年过七十高领满头白发颤颤巍巍地老先生。这位老先生同样也是正一品的朝廷大员,加封荣禄大夫衔。原本已经致仕在家休养了,谁料运气不好碰巧那天进宫求见皇帝,就一道儿被抓来了。这位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身份,也是袁龙将他带到这里来的原因之一,他曾经是昭平帝的授业老师。 宫门口一时僵持了起来,高裴翻身下马,沉声道:“袁将军,放下兵器投降吧。” 袁龙冷笑一声,道:“高少将军,你们高将倒是满门忠烈,老夫佩服的很。” 高裴叹了口气,“袁家也曾经是满门忠烈。”甚至比高家更盛,袁家满门是真的死的只剩下袁龙一个了。身为外戚国舅,袁龙以及袁家都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情,高裴并不愿意这样的家族最后落了个满身骂名,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住口!”这句话却激怒了袁龙,极大的愤怒让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好半天才捂着胸口冷声道:“不用跟老夫这些废话,让东方明昭来跟老夫话!他若是不来…每过一刻钟,老夫就砍下一颗人头,等到所有人都死光了,老夫就将他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部公告天下!” 高裴脸色微变,抬头看向身后宫城的城楼。城楼上已经有人转身入宫去禀告昭平帝了。 “袁老将军,你应该知道从内宫到这里,一来一去一刻钟根本不够。”高裴道。 袁龙冷笑道:“若是他不想这些重臣死,自然是够的。东方明昭!你给老夫出来!”最后袁龙厉声吼道,苍老的声音带着凄厉的意味响彻了整个宫门周围。这花甲老人起兵叛乱,死伤无数。本该是人人痛恨的对象,但是听着他这一声怒吼,不知怎么的许多人都感觉到心中微微发酸。 城楼上并没有动静,也没有看到昭平帝的踪迹。高裴皱眉,道:“袁老将军,陛下……” 袁龙笑道:“高将军,不如你跟本王赌一把,就赌东方明昭现在在不在这扇宫门背后?东方明昭,你这个缩头乌龟!丧心病狂的白眼狼!你有本事给老夫出来!好…好!你不肯出来是么?老夫改变主意了!先将你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告知与众,再杀了你这些走狗!看你还要怎么当这个皇帝!” “舅舅!”昭平帝的声音突然在城楼上响起。 众人抬头,果然看到昭平帝衣冠整齐的出现在了城留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下面的众人。 “叩见陛下!”高裴等一众援军齐声跪地参拜。 昭平帝神色深沉,沉声道:“众卿平乱有功,都辛苦了。平身吧。” “谢陛下!” 袁龙嘲弄地抬头看着楼上的昭平帝,“你果然在这里。” 昭平帝神色沉痛,“舅舅,你是朕的亲舅舅,你为何要反朕?若是有什么不满还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朕提,朕难道还会不同意么?” 袁龙冷笑道:“为何要反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尽管跟你提?老夫要你的命你肯给么?老夫要我袁家满门的性命,他们能活回来么?” 昭平帝叹了口气,“果然是为了当年的事情,舅舅,当年袁家满门在宫变中丢了性命,朕也很是心痛,但是……” “住口!”袁龙厉声道:“老夫不想听你的虚情假意!今天老夫既然站在了这里,你以为老夫还会被蒙在鼓里么?东方明昭,二十二年前的叛乱,分明是你……” 嗖嗖连声轻响,两道羽箭从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射向了正在话的袁龙。袁龙冷笑一声,抬手就抓过了一个人顶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那人立刻被两只羽箭一左一右射了个对穿。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吐出便命丧当场了。 被抓过来的倒霉鬼,正是户部尚书沈大人。 袁龙放声大笑起来,“东方明昭,老夫早就知道你想要玩杀人灭口这一套。你尽管让人放箭,老夫看看是你这六部尚书先死光还是老夫先死!” 看到沈尚书的死,其他人顿时都吓得双腿发抖,“陛下!陛下救命啊!” 谢安澜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沈尚书中箭倒地的情形。不过三人并没有上前,而是混在一群同样是匆匆赶来的官员以及权贵们中间并不起眼。只是匆忙赶来的众人此时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懊恼不已。暗暗后悔没有将自己跨出门的那条腿给打折了。这袁龙得显然是皇帝陛下做得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啊,他们听了以后日子还能好过?幸好的是,不止是他们听了。周围还有数万的兵马和数百位同僚。所谓法不责众…… 城楼上,昭平帝原本斯雍容的面容有些铁青而扭曲。保养的极好的一只手狠狠地抓住城墙,声音却是强挤出来的镇定和从容,“朕不知道你在什么?舅舅,你到底是听了谁的谗言才酿成今日之祸?只要你投降,朕会对你重新发落的。” 袁龙呵呵的笑了连声道:“从轻发落?老夫用不着了。你想知道老夫是怎么知道的?好啊,老夫告诉你,允贺当年将你的密信全部留了下来,包括你令他暗中截留消息,阻止前代睿王收到消息的密信一起。允贺被叛军杀了,袁家老宅也被叛军一把火烧成了灰,你是不是就以为没有后顾之忧了?哈哈,你也没想到吧,他早早地察觉到不对,将那些迷信全部藏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你绝对不会猜到的地方!” 一年上了年纪的老臣都还记得袁龙所的人。允贺,袁允贺,袁家的嫡长子。如果不死的话,如今也应该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了。又听他提起前代睿王等等,许多人都暗暗变了脸色,二十二年前,宫变之后没多久,睿王就死了。原因是因为贻误战机令叛军血洗京城,羞愧难容病逝的。前代睿王是先皇的堂弟,因为战功赫赫本就受先帝忌惮,新皇登基不过一年就出了这样的大事,虽然皇帝没有降罪但是睿王府从此一落千丈。若不是如今的睿王,当时的睿王世子东方明烈跟他父王一样是个战场上的奇才,只怕睿王府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 当年的事情…竟然是皇帝陛下暗中授意袁允贺所为么? 那么…所有人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骨子里透出来浑身上下都被冻僵了一般隐隐作痛。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k·s·b·( ) 第七十七章 舅甥对峙(二更) 第七十七章 舅甥对峙(二更) 第七十八章 杀人灭口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八章 杀人灭口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八章 杀人灭口 (( ))如果当年睿王回京救驾的时间延误是昭平帝暗中授意所致,那么…那场叛乱本身,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毕竟从这一次昭平帝的表现来看,绝对算不上是一个不怕死的人。当然,年轻时候英勇无畏,年纪大了之后贪生怕死的人也很多,但是被袁文龙揭露出了这样的内情之后,就忍不住让人在心中怀疑了。如果不是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昭平帝怎么敢不让睿王回京救驾,他就不怕自己真的一不小心被仁亲王给弄死了? 昭平帝眼神阴郁的盯着下面的袁文龙。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如此感受过如此狼狈的感觉了。 好一会儿,昭平帝方才沉声道:“舅舅,你在说什么,朕听不明白。你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么?” 袁文龙冷然道:“老夫知道你不会承认,那又如何,老夫只要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伪君子就够了。哈哈,高阳郡王,理王。”袁文龙目光落到了刚刚赶到的东方靖和高阳郡王身上,笑道:“两位只怕还不知道吧,你们的父王就是死在东方明昭的算计之下,只可怜…先代理王拼死救驾,落了个死无全尸啊。” 东方靖和高阳郡王都不由得变了脸色。 昭平帝沉声道:“休要听他胡说八道,袁文龙丧心病狂阴谋逆上,他说的话岂能信?还不给朕将逆贼拿下!” 袁文龙手中的刀架在了须发皆白的荣禄大夫脖子上,恨声道:“老夫原本也没有几天可活了,什么时候死都不打紧。东方明昭,你为了坐稳皇位,毫不顾念手足亲情,更不顾及袁家对你的扶持帮助和血脉之情,还有那么多朝廷勋贵的性命!伤心病逝,灭绝人性!当初帮了你是我袁家有眼无珠,教出这样的禽兽,老大人,你可对得起天下黎民和这东陵皇室列祖列宗?” 被袁文龙挟持的荣禄大夫颤颤巍巍地站在袁文龙跟前,忍不住抬头去看城楼上的人。他年事已高,其实已经看不太清楚那么远的地方,却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想要看过去。 “陛下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老大人身体颤抖着,声音却坚定地道。 袁文龙嘲弄地大笑出声,“哈哈,好一个好老师!所有人听着,东方明昭的所有罪证就放在袁……” “放箭!杀了他!”昭平帝终于忍无可忍,厉声道。 几十只羽箭齐刷刷地射向了袁文龙。所有人都知道昭平帝是想要杀人灭口,但是在场的人却无人敢阻拦。却见袁文龙唇边勾出一道诡异的笑容,拉着荣禄大夫往一边闪去。那些隐藏在四周的弓箭手却并没有翻过他,甚至不管不顾会不会伤到无辜的人,羽箭如暴雨一般射向了袁文龙。袁文龙已经年过花甲,身体早就不如年轻时候,哪里躲得过这么多羽箭,不过片刻就中了一箭,身子顿了一下。他却在最后一刻将荣禄大夫推了出去。 又三支箭齐齐射中了他的心口,袁文龙僵直着身子倒在了荣禄大夫的脚边。 那须发雪白的老大人都手忍不住颤了颤,倒在地上的袁文龙尚未气绝,对着他呵呵一笑,口中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那所谓的证据…都是我编出来的,如果没有做这些事…他、心虚…什么…” 话音落,袁文龙的呼吸便完全停止了,只有一双眼睛还定定地望着荣禄大夫,仿佛带着嘲弄的意味:教出这样的学生,你对得起天下百姓和列祖列宗么? 荣禄大夫看着他的尸体,仰天长叹了一声,泪如雨下。 “老大人…”旁边的人见他如此,有些担忧的想要上前。却见荣禄大夫突然抓起落在脚边的两支羽箭,用力朝着自己心口刺了下去。一个七旬老人,竟然当真用两支羽箭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可见用的力气之大,决心之坚定。 “老夫愧对先帝!愧对列祖列宗!老夫是罪人啊!”荣禄大夫低声喃喃着跌落在了地上。 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的昭平帝险些捏碎了城留上的砖头。如果之前袁文龙那些话还能让人半信半疑的话,荣禄大夫的所作所为就让人将五分的怀疑提升到了八分。连他的老师都不相信他,还有谁能相信他是无辜的? 宫门外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说话。即便是许多人心中有什么想法,也只能生生地憋了回去。 城楼上,脸色铁青的昭平帝最终也只是冷哼了一声,拂袖转身回国去了。 一场原本以为应该腥风血雨的叛乱,就这么结束了。当然朝廷付出的代价也并非不惨烈,除了户部尚书沈大人被杀,荣禄大夫自尽,方才袁文龙片刻躲闪的乱箭中,右丞相当场中箭身亡,礼部尚书身受重伤。另外几位虽然侥幸留下了一条性命,但是吓得也不轻。心理阴影只怕也要跟着他们一辈子了。 皇帝拂袖而去,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纷纷看向高阳郡王和理王,见两人都是一脸的魂不守舍,这才想起来…是了,这两位的父辈都是在那年的宫变中死去的。如今袁文龙临死前爆出了这样的消息,袁文龙自己死了倒是干净,这两位,还有那些还活着的宗室郡王们以后的日子只怕是要不好过了。 最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众人只得悄无声息的各自散去了。 谢安澜回到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去的家中的时候,谢秀才带着西西和芸萝等人都迎了出来。特别是刚到京城的白芍等人更是红了眼睛。她们刚到京城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这些日子自然都是担惊受怕的很,如今总算太平了又看到谢安澜平安回来,没哭出来都是好的了。 “娘亲!”西西欢快地朝着谢安澜扑了过来,跟在他身边的谢啸月也有样学样,嗷呜的叫着朝着谢安澜扑了过来。谢安澜连忙抱着西西一个侧身,让谢啸月扑了个空。谢啸月愣了愣,转回身有些委屈地望着谢安澜,坐在地上不满的嗷呜叫着。谢安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谢啸月毛茸茸的大脑袋,“当你还是小时候么?”仔细算来,谢啸月再差一两个月就要满一岁了。快一岁的狼,个头都比她家二哈还要大一些了,居然还敢往人身上扑。 “嗷呜…”谢啸月十分不满。 “乖。”谢安澜摸摸它的脑袋安抚道。 “灰毛,乖。”西西被谢安澜抱在手里,也伸出小手摸着谢啸月咯咯笑道。 谢安澜抱着西西站起身来,走向谢秀才等人,“爹,这些天你们可还好?” 谢秀才叹了口气,点头道:“我们都好,就是担心你们啊。这几天外面兵荒马乱的,你这孩子…怎么不见女婿回来?” “哦?半路上又被陛下召进宫去了。”谢安澜道。 谢秀才脸上掩不住地担忧,他虽然见识少却也知道陆离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官员,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入宫面圣的资格的。 谢安澜一手拉着谢秀才的胳膊笑道:“爹,你就别担心这些了。叛乱这么大的事情都过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看你这些天都瘦了,肯定是担心过头了,回头让人做些好吃的补补。” 芸萝笑道:“可不是么,少夫人不知道,老爷这些天当真是吃不下睡不着呢。” 谢安澜叹气,“你们怎么不劝着些。” 谢秀才摇摇头,“罢了,你也别说他们了。这种事情哪个做爹的不担心啊,谁劝也没用。” 谢安澜心中暗道,那可不一定,陆离他爹就未必会担心。都这么一两个时辰过去了,若是真担心儿子早该派人来问了。 “少夫人,穆家大公子来了。”门外,有人禀告道。 谢安澜挑眉,“咦,这么快?” 伸手想要将西西递给身边的人,不想西西却紧紧地留着她的脖子不肯放手。谢安澜也不在意,既然这样那就带着一起去见穆翎吧。 “爹,我出去见个人,一会儿就回来。” “去吧,去吧。”见到女儿平安回来,谢秀才倒是高兴了许多,也看开了许多。如果是之前谢安澜随随便便出去见外男,他说不定还要唠叨两句。但是经过这几天,倒是觉得这些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只要女儿高兴,只要女婿没有意见,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抱着西西来到陆离的书房,穆翎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看到谢安澜抱着一个小姑娘进来,穆翎微微挑眉,道:“这就是你们养的小姑娘?” 谢安澜笑道:“是啊,他叫陆景曦。西西,叫穆叔叔。” 穆翎不悦,“什么叔叔?叫舅舅。” 西西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抬眼去看谢安澜,他已经有了舅舅了呀。穆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东西在西西面前晃了晃,笑道:“叫舅舅,这个就送给西西了。”谢安澜看了看,那是小姑娘喜欢的小挂件,不过穆家大公子出手的东西自然不同凡响。巧工用金丝变成的精巧细绳上系着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底下还系着两三个小铃铛。小铃铛都是极品的玉雕刻而成的,轻轻一摇叮铃作响。 可惜,穆翎的东西显然是给错人了。西西外表虽然是个萌萝莉,但是未免女装久了真的性别错乱,谢安澜和陆离平时对他的教育却是绝对的偏向男性话的。不说读书细致,就是端茶吃饭,利益规矩都是跟着陆离学得,加上从前西西也学过一些,因此对这么一个精致小巧却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西西并不怎么感兴趣。 “娘亲?”西西眨着大眼睛问道。 谢安澜犹豫了一下,在穆翎逼迫的目光下只得道:“这个是穆舅舅。” 西西这才乖巧的叫了一声,“穆舅舅。” 穆翎满意地摸摸小娃娃的脑袋,“乖孩子。”顺便将东西塞到了西西手中。西西拉着手中的小东西晃了晃,果然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声。给灰毛做项链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多谢穆舅舅。” “这孩子…”穆翎被小娃娃认真道谢的模样萌到,忍不住又想伸出爪子。西西连忙将小脑袋埋进了谢安澜的颈窝里,才躲过了他的魔爪。 两人坐了下来,谢安澜笑道:“大哥,你这么急匆匆的过来,不会只是因为见见西西吧?” 穆翎笑道:“自然不是,我这么急过来,只是因为…我想告诉你,你们家那位陆公子,手太黑了。” 谢安澜挑眉,“什么意思?” 穆翎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递了过去。谢安澜接过来一看,也有些愣住了。 穆翎轻哼一声道:“看到了吧,德亲王还有怀德郡王这些年积攒的一点家底,最后倒是全便宜你们家陆公子了。我怎么觉得,这次叛乱谁都倒霉,就他最后得利最多了。” 谢安澜干笑,“这是意外。” 穆翎似笑非笑,“我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意外直到怀德郡王藏钱的秘密地方的。” 谢安澜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总不能说很可能是上辈子知道的吧? 穆翎倒也不是真的想要刨根问底,只是道:“我算了算,怀德郡王还不算坑人,藏在那里的除了金锭以外,都是珍珠,明珠,宝石之类的东西,金锭只要融了重铸,没人能查到踪迹。珍珠明珠宝石之类更没有印记,找个远一点儿的地方很容易脱手。一共大概能有个五百万两左右。按照之前说好的,你们八我二,给你们四百万两,你要银票还是要现银?” 谢安澜抽了抽嘴角,四百万两现银,她往哪儿放? 穆翎挑眉一笑,道:“既然这样,我手里现在能抽出来的只有两百万两银票。另外我从那些东西里面给你挑极品的珍珠明珠和宝石如何?不管你是自己作饰品还是将来做什么用,都方便。” 谢安澜点点头道:“也好。” 穆翎诧异,“你倒是相信我,这可是价值两百万的东西。” 谢安澜耸耸肩道:“穆家大公子还差区区两百万两不成?” 穆翎莞尔一笑,“若是别人,我可就说不准要不要吞了。既然是你的话,那就算了。” 闻言,谢安澜也忍不住笑了。穆翎看着他叹气道:“陆公子这才是空手套白狼啊,入仕不过半年,就已经家财万贯。让本公子都忍不住想要做官了。” 谢安澜无奈地道:“这样的事情哪里能经常有?” 穆翎点头道:“确实是不常有,不过前些日子苏梦寒找我商量了一些事情。你们家陆公子跟他走得近,这事儿他应该也插了一脚吧?”谢安澜淡笑道:“你既然知道,何必明知故问?” 穆翎道:“我现在知道了,陆少雍这辈子绝对不会当贪官就是了。”就他暗地里敛财的这能耐,贪官拍马都赶不上。人家送上来的那点贿赂,陆大人只怕还不放在眼里了。 谢安澜微微叹气道:“我倒是觉得…我以后会很缺钱。”虽然不知道这种奇怪的预感是从哪儿来的,但是谢安澜就是有这种感觉。都说能花钱的人才能赚钱,但是谢安澜觉得这句话反过来应该也能说得通。陆四少赚钱的速度非人类,一旦花起钱来肯定也不像人。 穆翎倒是不以为意,他可不觉得谢安澜会缺钱花,再说了就算真的缺钱花,不是还有他这个大哥么?让自家妹子没钱花,他穆家这个东陵首富也就不用当了。 穆大公子忘了,刚捐出去一半家产之后,穆家…可能,大概真的不是东陵首富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穆翎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陆离也还没有回来,便起身告辞了。谢安澜道:“你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用膳,若是不嫌弃不如留下一起用膳?” 穆翎一怔,“会不会打扰?” 谢安澜笑道:“我们家就这几个人,前些日子我爹来了,大哥若是不介意见见我爹的话。” 穆翎笑道:“怎么会?既然认了妹子,自然是要拜见伯父的。” 于是,在花厅里等着准备用晚膳的谢秀才就看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俊雅男子抱着西西跟谢安澜并肩走了进来。 “这位是?”谢秀才一怔,看向谢安澜疑惑地道。 穆翎不等谢安澜开口,自己先道:“晚辈穆翎,见过伯父。晚辈与澜澜是结义兄妹,今日才来拜见伯父,实在是失礼。” 谢安澜被穆翎口中澜澜二字激得打了个哆嗦。 “结义兄妹?”谢秀才更懵了,扭头看向谢安澜。 谢安澜只得点头,虽然他们并没有正式结义,但是既然叫一声大哥,那也算是异姓兄妹了吧? “爹,这是京城穆家大公子。穆大哥帮不过我很多忙,跟夫君也是认识的。”谢安澜道。 谢秀才根本反应不过来,只得哦哦的点了点头,还急着不要怠慢客人,“穆公子不必客气,饭菜简便,还望见谅。” 穆翎笑得优雅,一派贵公子的气度,半点也没有平时时不时抽风的模样,“是晚辈打扰伯父了,晚辈平时家中也是独自一人,倒是许久没有与人同桌用膳了。” 穆翎这话说的倒是不假,虽然从前穆老太爷经常病着祖孙俩也不怎么一起用膳。但是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人在的感觉和如今这样孑然一身却是完全不同的。自从穆老太爷过世之后,偌大的穆家就空空荡荡的只有穆翎一个主子。出了谢安澜偶尔过去会有几分人气,平时都是安静的出气,这也是穆家的下人们都对无衣公子尊敬有家的原因。说起来自家公子认识的人也不少,但是能让他接受,邀请到家里的却屈指可数。等到穆老太爷过世之后,更是只有谢无衣一个了。若是连这唯一的朋友都没有了,自家公子岂不是很可怜? 听了穆翎的话,谢秀才也想到穆家家中只怕是出了什么事,当下对这个俊雅的年轻人也多了几分同情,脸上的神色更加温和了。宾主落座,几个人的晚膳倒也是其乐融融。 用过了晚膳,穆翎方才愉快的离开了陆家。芸萝将西西抱下去休息,谢安澜挥退了下人和谢秀才去花厅坐下来喝茶。知道父亲有话要说,谢安澜也不着急,只是安静的坐着双手端着茶杯静听父亲开口。 “澜儿。”好一会儿,谢秀才方才开口道。 谢安澜抬起头来,“父亲有什么话要吩咐?” 谢秀才轻叹了一口气,有些纠结地道:“你认了那位穆公子做义兄?” “父亲不赞同么?其实…也没有正式的说什么结义之类的。父亲若是不同意…。” 谢秀才摆摆手道:“不是,爹没什么本事,若是能有个有本事的兄长爹也放心一些。只是有些担心,你们到底是无亲无故的,少雍那里……”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但是谢秀才是一个父亲。任何事情他最先只会站在女儿的角度,为女儿考虑。 谢安澜浅笑道:“这个父亲倒是不用担心,夫君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说什么的。我还以为是父亲对穆大哥有什么意见呢。” 谢秀才摇摇头道:“穆公子一表人才,说话行事看着也是个正直可靠的人。为父哪里会有什么意见?只是担心你罢了,你这孩子…当初爹担心你没有个主意让人欺负,如今却又担心你太有主意了。” 谢安澜放下茶杯,握着谢秀才的手笑道:“做人还是有些主意比较好,爹,您不用担心我。就算是你担心的最糟糕的情况,如今女儿也不会活不下去的。” “乌鸦嘴!”谢秀才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种话能乱说么?” 谢安澜眨眨眼睛,“好嘛,不说就是了。总之,爹你不用担心,以后只要安安心心的享福就行了。” 听了女儿的话,谢秀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女儿孝顺做父亲的自然也是高兴的。 “罢了,爹懂得还没有你多。你们的事情你和少雍自己看着办吧,爹也就不多嘴了。”谢秀才道。 谢安澜道:“爹肯指点我们是我们的福分。” “你啊……” 陆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虽然放低了脚步声却依然将谢安澜惊醒了。从床上坐起来,正好看到陆离正在往一边的架子上搭衣服。见谢安澜起身,有些歉意地道:“吵醒你了?” 谢安澜摇摇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陆离道:“自然是宫里的事情,被召进宫里的人都现在才出来呢。”陆离还算好的,他一来年轻,二来心理承受能力彪悍,三来职位卑微不太引人注意。那些年纪大了又受了惊吓的老头子才比较悲惨,出宫的时候陆离都注意到,有好几个走路的时候腿都在发抖。 陆离先去里间洗漱了,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谢安澜已经起身坐在了桌边,跟前还摆放着一盅热腾腾的羹汤。 看到他出来,谢安澜含笑对他招手道:“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些粥,一直热着,将就着吃吧。” 陆离也确实是饿了,皇帝召见可是不管饭的。他们从被召进宫到半夜出宫,别说是饭了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走到桌边桌下,陆离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淡淡的烛光映出她雪白的肌肤仿佛泛着淡淡的珠光。一头秀发随意的披散着,粉黛不施,却依然美丽如画。 陆离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谢安澜挑眉,“笑什么?” 陆离摇摇头道:“没什么,很高兴。” 谢安澜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是应该高兴。”这几天虽然很辛苦,甚至有些危险,但是最后的结果总算是好的。他们的收获更是不小。陆离也不去解释自己为什么很好心,低下头喝了一口粥。 陆离刚洗过头,一头长发还是湿润着的。谢安澜看着他用膳,便起身找来一条干净的布巾替他擦拭头发。平时总是习惯了将长发规规矩矩的束起来的陆离,此时在灯光下长发披散的少年倒是多了几分少见的稚气和柔美。谢安澜愉快地在心中暗叹:陆小四果然是美貌如花啊。 陆离喝完了粥,便端正的坐在凳子里任由谢安澜替他擦拭头发。对于某人时不时揩油的行为也不以为意了。作为一个男子,对脸其实是没有那么在意的,甚至过度的美貌对男子来说还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缺点。但是偏偏,青狐大神对男子的美貌远比更感兴趣。偶尔对着陆四少这个赏心悦目的脸蛋发呆呆,捏两把揩揩油什么的都是常事。大多数时候,对此陆四少是敬谢不敏的。今天大约是心情真的很好,倒也不跟她计较了。 等到谢安澜转到前面来,陆离直接靠在她身上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谢安澜低头轻声问道:“怎么?很累么?明天还要不要早朝?” 陆离点了点头,其实谢安澜也知道这话是白问,刚出了那么严重的事情,明天怎么可能不上朝? 谢安澜道:“既然这样,就早点休息吧。还能睡两个时辰。” 陆离摇摇头,道:“睡不着。”累过头了,身体觉得疲惫但是脑子里却格外的兴奋,反倒是睡不着了。 谢安澜也不在意,随意地将手中的布巾放到一边,道:“那就去床上躺一会儿。” 陆离拉着他道:“青悦陪着我。” 谢安澜无语,陆四少,你是小孩子么?好吧,这深更半夜的,不陪着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要去。 “是,小的侍候四爷就寝。” 陆离淡淡瞥了她一眼,当真抬起手来等着她宽衣。 谢安澜毫不温柔的直接拔掉他身上的外衫,然后将人推进了床里。陆离也不在意自家夫人的粗鲁,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显然是一动也不想动了。谢安澜在他身边躺了下来,看他确实是不想睡才问道:“今天宫里怎么样了?” 陆离沉默了一下,道:“柳贵妃里小产了。生下了一个男婴,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 谢安澜一愣,柳贵妃已经快要七个月的身孕了,这个时候夭折…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陆离道:“说是之前喝了一碗陛下亲自喂的羹汤,就有小产的症状。原本太医和稳婆打算让柳贵妃提前把孩子生出来。没想到生孩子的档口刺客又闯入了凤台宫。宫里一片大乱,根本没有人顾得上柳贵妃,等到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夭折了。柳贵妃现在还昏迷着。陛下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谢安澜一时没有说话。虽然她对传闻中的柳贵妃也不太喜欢,但是只要想想当时那个情景,也是挺惨的。 不过…“陛下召你们进宫,就是为了这事儿?”谢安澜有些无法执行。 陆离伸手握住她的手,道:“自然不是,主要的还是今天宫门口的事情。”至于具体的,自然是反驳袁文龙的话了,反正双方都没有证据,而袁文龙已经死了,死前还曾经参与谋反。自然是皇帝陛下怎么说怎么是,至于到底有几个人相信,那就不是昭平帝能够控制的事情了。 谢安澜道:“真是没想到,这位皇帝陛下竟然还是这般心狠手辣的人物。”今天还是谢安澜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皇帝,不过完全忘了好奇兴奋之类的情绪了。现在也只记得昭平帝是一个看起来斯文的中年男子,只是昭平帝最后下令射杀袁文龙的神情,实在是跟斯文扯不上任何的关系了。 陆离淡淡道:“他若不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物,这皇位又怎么轮得到他来坐?若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些宗室王爷死的差不多了,这些年皇位又怎么坐得稳?” 谢安澜挑眉,“你是完全相信袁文龙的话啰?” 陆离不答,但是他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显然比起昭平帝,他更相信袁文龙的。想来,当时在场的大多数人心里只怕也是这么想的。 “这件事…最后会怎么样?”谢安澜问道。 陆离睁眼看了她一眼,“你是说二十年前的事还是叛乱这件事?” “二十年前。” “成王败寇,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才是赢了的那个。”陆离淡淡道:“除非有人举兵,不然皇帝还是皇帝。古往今来,弑父杀母,诛杀兄弟姐妹的皇帝数不胜数,又有几个因为这个被赶下地位的?” 谢安澜道:“就这么算了?” 陆离道:“或许,至少暂时没有人会做什么了。现在他们应该担心皇帝陛下会不会做什么。”出了袁文龙的事情,皇帝的疑心肯定会更重,对宗室的防备只会更加的严苛。理王等人的日子只怕是要不好过了。 谢安澜顿觉无趣,在他怀里动了动,道:“对了,下午穆大哥送账本过来了。大概有五百多万两左右。” 陆离微微点头,并不细问。谢安澜伸手戳了戳他,陆离勉强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她又闭上了,“等穆翎送过来,你就收着吧。” “都给我?”谢安澜挑眉。 “嗯。” “随便我用?”谢安澜心花怒放。 “嗯。”陆四少睡颜平静,带着几分祥和静谧之感。 谢安澜趴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沉睡中的人,笑眯眯地在他眉心落下了一个问,“都说掏钱的男人最帅,就算是睡着了的时候掏钱也很帅啊。” 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没大亮陆离就再次起身进宫去了。出门前只得到自家夫人一个同情的眼神,完全没想到昨晚被偷吃了一块嫩豆腐。到了宫门口,天色也才微微亮,但是宫门口却早已经站满了等待着宫门打开入宫上朝的人了。今天并不是所有四品在京官员都可以参与的大朝会,来得依然只是昨天被召进宫的那些人,另外还要加加上一些重臣权贵以及宗室王爷。 陆离的官职在这些人之中算是最不起眼的,但是他的存在却并不如他的官职那么不起眼。看到他过来,立刻就有几个人凑了过来。 “陆大人。” “曹大人,李大人,朱大人,下官见过各位大人。”陆离拱手行礼,恭敬地道。 过来的几位不是御史台的主官,就是翰林院的老人,总之都是清流一派的。昨天昭平帝并没有召他们入宫,却知道今早怎么会在这里的。 “曹老大人昨晚休息的可好?”陆离问道。 曹老大人有些无奈地道:“上了年纪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陆离淡淡一笑道:“老大人还需善加修养才是,还是身体重要。” 曹老大人点头,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陆大人,昨儿宫里……” 陆离同样压低了声音,面上却是一派淡定,“老大人不必多虑,只是…小皇子夭折一事,陛下只怕是有些伤心。” 皇帝心情不好,小皇子夭折了,昨天宫门口的事情没有大碍。 曹老的人点头,轻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啊。”虽然是柳贵妃的孩子,到底也是皇帝唯一的子嗣。再一次夭折,虽然说宫中还有一位美人也有了身孕,但是能不能生下来只怕也不好说啊。 陆离并不说话,旁边另一位大人还想问什么,只听身后的宫门轰然打开。两行身披铠甲的内宫侍卫从里面整齐的走了出来站在宫门两侧。一个内侍高声宣布,“陛下宣诸臣子入宫觐见!” 众人神色一肃,纷纷整理了衣冠齐齐步入宫中。( ) 第七十八章 杀人灭口 第七十八章 杀人灭口 第七十九章 满门抄斩!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九章 满门抄斩!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七十九章 满门抄斩! (( ))御书房里,昭平帝双目赤红,神色疲惫的坐在书案后面出神。见他如此,身边侍候的内侍也不敢劝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等着。虽然战乱平息了,但是昨天在宫门口的事情不仅外面传遍了,就连内宫里也早已经传遍了。只是碍于昭平帝没有人敢多加议论罢了。再加上柳贵妃迟迟不醒,可以说昭平帝如今就处在虽是都可能爆发的地步,伴君如伴虎,身边侍候的人自然更是噤若寒蝉了。 “启禀陛下,各部大人们求见。”门外,侍卫低声禀告道。 因为不是大朝会,昭平帝也没有如往常一样准时的去大殿。但是朝中大臣们已经来了好一会儿,陛下依然不见出现,就让人有些担心了。昭平帝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门口的侍卫,起身淡然道:“走吧。” 大殿里,被招来见驾的朝臣们都按照各自的品级分列站着。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和尴尬,昨天刚刚听了那么大的一个秘密,今天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面见君王。不过话是这么说,到底都是在朝堂上混了半辈子的老狐狸,等到门外传来“陛下驾到!”的声音的时候,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整,换成了恭敬而稳重的表情。 “臣等叩见陛下!”众臣齐声下拜。 昭平帝扫了一眼跪在殿中的众臣,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淡淡点头道:“都平身吧。” “谢陛下。”众人谢恩站起身来。 昭平帝道:“东方竣与袁文龙谋逆犯上,发兵京城。两逆贼虽然都已经死了,但是其罪依然难恕。东方竣罢黜郡王封号,贬为庶民。袁文龙削去所有封号,将这二贼枭首示众。” 停顿了一下,昭平帝继续道:“神武军随同袁文龙谋逆,所有神武军将领,满门抄斩。普通士卒,全家发配充军,遇赦不赦!” 这话一出,却比对东方竣和袁文龙的惩罚更引人注意。毕竟这两个人已经死了,而神武军即便是这几天战死了不少人,却也还生下了足足有两三万的俘虏。加上这些人身后的家族,不用仔细算牵连的人也不小于十几万。最重要的是,神武军中的将领,有很大一部分是世代将门之后,而这些人是并不愿意随袁文龙造反的。还是袁文龙竟然没有杀他们,而是将他们囚禁起来了。 但是现在,昭平帝的意思显然是要一刀切全杀了。 “陛下三思啊。”顾不得许多,兵部尚书先一步上前了。 “请陛下三思!”人群中,高裴也同时沉声道。 昭平帝脸色微沉仿佛想要大怒,不过似乎想起高裴平乱有功,还是强压下了火气沉声道:“怎么?你们想要为叛贼求情?” 两人心中都是一凛,原本想要开口附议的官员也只得暂时住了口。替叛军求情?一不小心自己也要被打成逆贼叛党的。 兵部尚书道:“微臣不敢,请陛下明察。只是神武军中有十数位将领并不愿意与袁文龙二人为伍。只是被逆贼囚禁了。其中还有两位想要为朝廷通风报信,被逆贼所杀。他们对朝廷忠心耿耿并无反心,求陛下明鉴。”虽然这些人的家族和身份都不算高,但是却正是这些中层的将领才是军中的中坚力量。更不用说,能被选入神武军的,都是祖上有过战功的功臣子弟。神武军跟随袁文龙造反固然是错。但是说到底如果不是昭平帝这二十多年对神武军不闻不问,又怎么会让袁文龙在军中的声望高于皇帝,以至于酿成兵变? 昭平帝冷哼一声道:“没能及时发现,禀告朝廷,就是他们的失职!” 兵部尚书咬牙,“纵是如此,也不至满门抄斩啊。” 说到此处,兵部尚书其实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昨天在宫门口,若不是他还有些身手运气也不错,说不定就要步上户部尚书和右丞相和礼部尚书的后尘了。虽然平时六部尚书和左右丞相不见得关系多好,但是一下子突然两死一伤,礼部尚书那老头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挺的过去,心中一时间还是感到有几分悲凉。 昭平帝眯眼看了兵部尚书一眼,侧首看向高裴,“高裴,你有什么话要说?” 高裴垂眸,恭声道:“求陛下开恩,从轻发落。” 众臣也纷纷道:“求陛下从轻发落。” 昭平帝脸色铁青,神色不善的盯着殿中的众臣。站在人群中的柳咸突然开口道:“启禀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昭平帝微微点头,“说。” 柳咸道:“陛下,微臣以为兵部罗大人和高将军的话不对。神武军叛乱险些弄得上雍皇城民不聊生。更害得贵妃小产,小皇子夭折。如此重罪岂能轻饶?陛下只是下令将他们满门抄斩而不是诛其九族,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若是轻饶,将来岂不是谁都能来叛乱犯上了?” 听着柳咸的话,许多人心中都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诛九族?姓柳的好歹毒!他就不怕一个不小心诛到他自己身上去么?高裴目光锋利如刀的扫向柳咸,柳咸也被他锐利的目光吓得身子一僵,连忙抬头去看昭平帝。 昭平帝神色平静,并不开口说话。 昭平帝不开口,众人也不敢多说,只能沉默的等着。 良久,才听到昭平帝沉声道:“柳侯言之有理。叛乱逆上罪无可赦,如此重罪,若是从轻发落,如何震慑世人?” “陛下…”曹老大人忍不住想要开口。 这个时候昭平帝最烦的就是御史台的人,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算,“够了!谁再敢替叛军求情,罪加一等!” 再加就真的要诛九族了! 不少人愤怒的目光纷纷射向站在殿中的柳咸。朝堂上又朝堂上的规矩,就算是两个派系争权夺势,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候往往也是要留一线的。这种一上来就灭人全家的做法,而且还是一下子灭掉十几家几十家,太狠毒,太伤阴德的。须知道,有一句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了呢? 柳咸不以为意,心中冷笑,这些人以为贵妃娘娘的孩子没了就能绊倒柳家么?想都别想! 整个朝会上,陆离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站在最后一排沉默的听着。等到朝会终于结束,昭平帝脸色阴沉的拂袖而去之后,又跟着众人一起出了大殿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见着柳咸兄弟俩往后宫的方向而去的背影,一位正直的老臣忍不住骂道:“什么东西!” 被身边的拉住了,道:“你跟他们计较什么?回头人家在陛下跟前告你一状,也就够咱们受用半辈子了。” 几个宗室王爷都跟在高阳郡王和理王的身边,脸色也都不好看。不过更多的或许是害怕,昭平帝如此狠辣的处置神武军,在这些王爷们眼中,却有几分在给自己敲警钟的意思。他们的父辈去世的时候他们都还是无知的孩童,这些年来除了高阳郡王和理王积累了一些实力,剩下的几个除了身份高贵跟一般的纨绔子弟也没什么差别。二十年前的事情真相暴露,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陆大人!陆大人!”身后,一个内侍急匆匆的奔来。所有人听到声音都停了下来,最后看到那内侍跑到了陆离的跟前,“陆大人,陛下宣您御书房见驾。” 陆离平静地点头道:“多谢,请前面带路。” 众人目送陆离而去,纷纷对视了几眼。这陆少雍年纪轻轻,身份地位,却是平乱之后陛下第一个召见的臣子。这…… 陆离来到御书房,毫无意外的不仅见到了昭平帝,还有柳咸柳戚兄弟俩。 “微臣参见陛下。”陆离恭声道。 昭平帝并没有叫起身,陆离就只好继续保持着行礼的姿态。虽然能够感觉到旁边柳戚柳咸兄弟俩嘲弄和幸灾乐祸的眼神,但是陆离并不在意。大殿上一个多时辰都站了,这会儿能站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么?倒是这两位,柳贵妃的孩子没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想想怎么补救,也还心情在这里嘲笑他,也是够心宽的。 果然,过了一会儿就听到皇帝轻哼一声道:“免礼吧。” “谢陛下。” 昭平帝打量着陆离问道:“朕对神武军的处置,陆大人有何看法?” “陛下?!”柳咸大惊,没想到昭平帝竟然会为陆离这样的小人物这种问题。 昭平帝瞥了他一眼,柳咸才发现自己失态值得住了口。 陆离垂眸,恭声道:“回陛下,那些人自然是该死的。” “哦?”昭平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陆离道:“陛下在朝堂上说的不错,神武军的职责是拱卫京城,京城失守还是神武军本身造成的,本就是重罪。不过…这些人虽然其罪当死,但是世人却未必能了解陛下的苦心,只怕反倒是要说陛下不辨忠奸,枉杀忠良。” “哦?”昭平帝道:“你既然说他们该死,世人为何又会非议于朕?” 陆离道:“世人多是以讹传讹,偏听偏信。何况,世人多半天性同情弱小,他们不会以为神武军将领失职该死,只会觉得他们无辜被牵连,甚至有人为此被杀。陛下却将其满门抄斩,未免太过可怜。即便是京城百姓,多半也不会痛恨他们令京城大乱,反倒是要同情他们受了无妄之灾。毕竟,身为军中将士,大多数叛军也只是服从上峰命令而已。而神武军主帅……”是皇帝陛下你自己安排的,还是你的亲舅舅,谁敢反抗他? 昭平帝脸色有些难看,柳戚怒道:“陛下,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 陆离淡淡道:“柳侯言重了,陛下垂询下官,下官只是将自己所想据实以告罢了。” 昭平帝不去理会两人的争执,只是盯着陆离冷声问道:“那你觉得,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陆离垂眸道:“陛下自有圣断。” “朕是有圣断,但是朕现在要听听你的看法。”昭平帝问道。 陆离道:“请陛下恕臣逾越,微臣认为这些人可留下他们一命。神武军叛乱是真,陛下还网开一面留下他们性命,这些人将来必定感恩戴德,誓死报效陛下。天下人也会知道陛下仁义,恩泽天下。” 别忘了那些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的消息,昭平帝现在的名声只怕是已经臭不可闻了。现在他更需要做些什么来洗刷自己的名声,而不是继续往上面抹血。 昭平帝若有所思,摆摆手道:“此事暂且不提,陆少雍,高裴他能这么快调来兵马,是因为你将朕的金牌给了他?” 陆离垂眸,跪倒在地,“请陛下降罪。” 昭平帝道:“你的胆子倒是不小,朕的令牌也敢随随便便交给旁人?” 陆离沉默不语,昭平帝仿佛等他心中担惊受怕够了方才道:“这次的事情朕不跟你计较,高裴能及时平定叛乱,你也算是功不可没了。只是,令牌不能再给你。” “是。”陆离并无什么不舍,直接从袖袋中取出令牌奉上。昭平帝道:“将这几天的事情都给朕讲来听听吧。” 陆离神色坦然,语调平缓的将从叛乱开始的所有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关于谢安澜和苏梦寒的事情却都一笔带过了,毕竟他大多数时候都在牢房里,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是自然的。 不过昭平帝却并不想就这么掠过,“苏梦寒…是当年商家那个小子吧?还有那个叫谢无衣的,是什么人?”显然昨天一晚上,昭平帝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干。 陆离道:“回陛下,微臣与苏会首是在安明府结识的,入京之后也曾经交往过几次。无衣是微臣在泉州结识的好友,祖籍嘉州。因父母早早双亡,跟人学了些武艺,小小年纪便出来闯荡。” 昭平帝饶有兴致,“嗯?他对你倒是颇有义气。听说之前古塘的事情,他也去了。” “是。”陆离坦然地点头道。 昭平帝仔细打量着他,见他神色淡然目光清正并没有什么躲躲闪闪的模样便也作罢了。谢无衣本来就是个小人物,无官无职,也没有家事背景,完全无关大局。他也让人查了一些,谢无衣在京城里也有些名头,嘉州人士,除了跟穆家的穆翎和陆离交好以外,也没见他结交什么别的人,做什么钻营之事,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关注了。相比之下,反倒是苏梦寒更值得昭平帝注意一些。不仅是因为他是商家的大公子,更是因为他身后的流云会。不过陆离跟苏梦寒只是几面之缘,苏梦寒显然跟高阳郡王的交情更好一些。多问也是无用。 昭平帝冷哼一声道:“朕让你查怀德郡王,查到最后却弄得怀德郡王起兵谋反,险些打得朝廷措手不及。不过朕念你平乱有功,将功递过,这次就不罚你了。去吧。” 陆离道:“多谢陛下,微臣告退。” 从御书房里退了出来,陆离便熟门熟路的出宫了。出了宫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恢弘的皇宫。昨天宫门口的血污已经被人趁夜洗去,新的一天宫门口依然一如往常的金碧辉煌气势宏伟。陆离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讽笑:奖励舍得不给重赏,责罚也下不了决断。皇帝陛下难道只在杀人的时候才能快刀斩乱麻么?看来这二十多年纸醉金迷的日子确实是已经渐渐腐蚀光了这位帝王曾经的睿智和决断。 “四爷。”看到陆离出来,等候在宫门外的陆英立刻就迎了上来。现在京城里依然有些乱,还是注意安全一些比较好。 陆离微微点头,陆英问道:“四爷,咱们现在回家还是去承天府?” 陆离思索了片刻,道:“去曹府。” “是,四爷。” 谢安澜心情愉快地坐在又恢复了迎客的静水居里喝茶,低头看下去虽然街上的人还不算多,但是比起前些日子的满城肃杀和宁静,如今这样的平和显然让人觉得舒服多了。这次叛乱,静水居的损失并不算严重,只是被闯进来的叛军抢走和砸坏了一些酒而已。重新收拾收拾从地窖里将新的酒搬出来就可以继续开业了。 “少夫人。”灰衣伙计推门进来,站在谢安澜身边恭敬地道。 谢安澜摆摆手,笑道:“这几天可有什么消息?” 伙计有些为难地道:“前些天整个外城戒严,什么消息都流通不起来。不过最近几天好一些了,沧海楼那边倒是有不少动静。可以肯定,小的可以肯定,沧海楼是理王府的产业,只是挂在了别人的名下罢了。不过,沧海楼里做主的好像是沈家大小姐。” 谢安澜挑眉,“哦?话说回来,沈家大小姐怎么样了?” 伙计耸耸肩,“沈尚书死了,如今沈家正在准备办丧事呢。沈小姐昨天傍晚就被送回了沈家,许多人都看到了她身上的伤,这名声只怕是……”说到此处,伙计还是多少有些惋惜地,好歹是个绝色美人儿,名声糟蹋成这样就算再美也嫁不出去了。更不用说沈尚书一死,沈家的门第立刻就要一落千丈了。 谢安澜侧首想了想,“那倒是未必。” 伙计有些惊讶,“少夫人您的意思是,那位沈小姐……” 谢安澜淡笑不语,现在京城里的人只知道沈含双被怀德郡王给糟蹋了,加上沈尚书又死了自然是要落井下石的。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怀德郡王是被沈含双亲自杀死的。等到这个消息透露出来之后,沈家小姐可就不是名声败坏,而是大义凛然,以身饲贼,舍生取义了。虽然清誉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回来了,但是大义与小节总还是有高低的。就算有些固守礼教的人家依然会看不起沈含双,但是朝廷和皇室却绝对会站在沈含双这边的。 至于沈含双牺牲掉的…贞洁?清誉?她原本有这两样东西么? 如果沈含双在顺势立下个终身不嫁之类的誓言,简直可以成为一代女杰,名垂史册了。 伙计有些不信,不过看谢安澜肯定的神色,倒是有些反应过来,“难不成,这事儿还有什么内幕?” 谢安澜悠悠道:“不可说。” 既然不可说,伙计自然也就不问了。 刚刚得到了一大笔银子,谢安澜只觉得心头痒痒很想花出去。只是跟穆翎合作的事情还在前期准备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这又是一个长期的计划,目前没什么太多需要投入的。手底下的产业又都是小打小闹,赚不了多少钱,也花不了多少钱。于是捏着大把银票的谢安澜有些惆怅的发现,有钱想要花出去竟然也不容易啊。 “好无聊啊。”趴在桌上,谢安澜有些恹恹地道。她果然是一个不得清闲的命,这才刚安静下来不过一天,竟然又觉得无聊了。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老和尚抱着一坛酒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无聊啊?丫头。” 谢安澜偏着头看他,没好气地道:“没你无聊。” 老和尚不以为意,道:“既然无聊,不如咱们修个酒坊来玩玩?” 谢安澜没好气地道:“你自己酿酒还不够玩么?”她确实是有建酒坊的意思,但是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玩的。更不觉得这事需要她亲力亲为。 老和尚显然也没有带着谢安澜一起玩儿的意思,只是囊中羞涩罢了,“你这丫头早早的就说建酒坊,这么久了也不见动静。不知道贫僧一个人酿酒多辛苦么?年轻人怎么能如此怠惰?” “你想怎么样,直说吧。”谢安澜道。 老和尚嘿嘿一笑道:“酒坊贫僧帮你盖,你出钱就好,出地就好。” 谢安澜叹了口气,“回头我让人给你。” “贫僧就知道,你这丫头是做大事的料,果然爽快!”老和尚欢喜地道。 谢安澜冷笑,“你若是给我弄砸了,我保证你这辈子也别想喝到一滴酒。我天天给你灌白水!” “……”好歹毒的小丫头。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 ) 第七十九章 满门抄斩! 第七十九章 满门抄斩! 第八十章 掘墓(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章 掘墓(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章 掘墓(二更) (( ))“陆夫人!陆夫人!”门外,传来了高小胖欢快的声音,听得谢安澜忍不住抚额。 还没来得及回话,高小胖那肥硕的身体就十分矫健的出现在了门口,立刻将原本就不算宽大的门口堵住了大半。老和尚一脸惊悚,“丫头,你怎么还跟这小胖子有来往啊?又胖又傻,一不小心站不稳说不定会砸死个人,万一人家找你陪就麻烦了。” 高小胖勃然大怒,“你这个老秃驴说什么了?本公子还没有向灵武寺的方丈告你破戒喝酒呢!” 老和尚干笑两声,“小公子你认错了,贫僧不是灵武寺的人。不对!贫僧不是和尚,贫僧只是没有头发而已。” 高小胖翻了个白眼,“蠢货!本公子说你是和尚了么?本公子只是说你是秃驴。” 死胖子! 谢安澜头痛的叹气道:“行了,你们俩是专门来我面前吵架的么?高小胖,你有什么事?” 高小胖欢快地道:“本公子从楼下经过,看到这扇窗户看着就知道你一定在。”这个房间是静水居专门为谢安澜留下的,高小胖自然也是知道的,“本公子这次立了大功,陛下奖励本公子了。” “哦?陛下奖励你什么了?”谢安澜这才有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谢无衣为了平乱的事情出了那么多力,居然什么都没有捞到! 高小胖道:“陛下赏了我一个官职。” “恭喜,什么官儿?几品?” 高小胖道:“陛下要重置神武军,封了我为宣威校尉。” 谢安澜抽了抽嘴角,道:“正七品。” “是啊是啊。”高小胖连连点头道:“没想到你还是很有见识的么。” 谢安澜无语,“高小胖啊,你就是随随便便跟在你大哥和你爹身边做个小兵,在战场上砍两个人也能到六品啊。”事实上,世家子弟特别是高家这样战功赫赫的将门子弟从军,一般正常情况也是从正六品做起。这位倒好,昭平帝随便丢了个七品校尉给他,就乐得颠颠的了。 高小胖不以为然,“这怎么能一样?这是本公子自己挣得啊。本公子这辈子立的第一份战功啊。” 见他如此义正词严的模样,谢安澜顿感自己龌龊自私,不好意思去提醒高小公子就算是这样,凭他这次的功劳正七品也还是太拿不出手了。万一高小公子来一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岂不是显得她青狐大神思想觉悟底下? “你大哥得了什么赏赐?”谢安澜问道。 高小胖一愣,有些犹豫,“大哥…大哥肯定是立了大功,陛下还没想好要赏赐他什么吧?” 呵呵,连高小胖这样的小人物都能赏赐到位,会来不及思考高裴这个功劳最大的人?看来她也不能指望自己还能有什么赏赐了。 伸手拍拍高小胖的肩膀道:“既然这样,你就好好当你的校尉吧。我看好你…你肯定能东陵最优秀的正七品宣威校尉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两人正说话,楼下传来一阵凄凄惨惨的哀乐唢呐声,谢安澜微微蹙眉站起身来朝着外面看去。直接楼下不远处一对穿着白色丧服的人马走了过来,中间还有一个披着黑纱的大红棺材,只看那棺材的用料和做功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人家出殡。 “怎么有人今天出殡?内城里谁家死人了?”不是说今天不能出殡,事实上这几天内城里没少死人自然都是要出殡的。但是那些权贵们都好面子,这才刚安定下来就算是出殡也还要两天。总不能直接装进棺材就抬出去埋了吧?若是能这样俭省,就不必用这么好的棺材,直接拉城外乱坟岗上一埋就行了。 老和尚也凑到窗口来看,高小胖再过来就没有位置了。只能仗着自己长得高,从后面往底下看。 老和尚一脸了然,悠悠然道:“你这丫头真是没见识,这都不知道。” 谢安澜很是诚恳,“还请您老指教。” 老和尚满意的哼哼,道:“这还不简单么,死的是个还没出阁的丫头片子。只怕是死的不怎么好看,自然不能在家里停灵了,也不能葬在自家的祖坟了,又没有夫家,自然只能送到城外随便找个地方葬了。以后逢年过节也每个人上个香,烧张纸什么的,可怜啊。” 谢安澜心中一动,“你是说,是……” 老和尚道:“不然呢,寻常人家哪里用得起这么好的棺木?大户人家死了人又岂会如此俭省?” 高小胖道:“也不算俭省了吧?你看这一路吹吹打打的…” “当然要吹吹打打,总的告诉人家自家姑娘没了吧。要是悄悄拉出去埋了,人家问你家姑娘怎么不见你,要怎么说?说是病故的?病故的怎么不好好给姑娘半个葬礼什么的,又要怎么说?这种事儿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奇怪的。”好和尚没好气地回头斜睨着高小胖道。 接着又叹了口气道:“贫僧就怕这丫头只怕连尸身都保不了两天,过了今晚就要被人挖出来暴尸荒野。作孽啊,阿弥陀佛。”老和尚难得念一声佛,口气也不太好。 “为什么?”高小胖问道。 谢安澜淡淡道:“因为那棺材值钱,至少能卖二三十两银子。”出殡的队伍已经从楼下过去,谢安澜皱了皱眉突然转身往外面走去。高小胖连忙想要跟上去,“你去哪儿啊?” “我有事,别跟来。”谢安澜道。 “为什么?!”高小胖不悦。 “你胖,碍事。” “……”混蛋!又鄙视本公子!坏女人!坏女人! 谢安澜换回了一身谢无衣的装扮,连妆容都没来得及如往日一般细细装扮就匆匆往出城的方向而去了。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正巧遇上了从城外不知道干什么回来的苏梦寒。苏梦寒含笑上前打招呼,“无衣公子,这是去哪儿?” 谢安澜伸手,直接越过了苏梦寒抓住了他身后的苏远,道:“把苏远小哥借我用用,我有急事。” 苏梦寒道:“当然可以,其实在下也是可以效劳的。” 谢安澜打量了一眼苏公子,摇了摇头表明自己无声的拒绝。 苏梦寒无奈的笑了一下,叹气道:“也罢,既然无衣公子看不上在下,那就算了。苏远,你跟着无衣公子走一趟吧。” “是,公子。”苏远恭敬的应声道。 谢安澜也不多说,直接拽起苏远就往城外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看着谢安澜急匆匆的赶路,苏远也不好意思开口打扰她。直到出城已经很远,眼看天色都不太早了,谢安澜的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苏远才忍不住问道:“无衣公子,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谢安澜道:“去了就知道了,其实我也不太确定。” “……” 很快苏远就直到他们要去哪儿了,是在京城西郊的一处山坡后面,两人正蹲在山坡后面的草丛里看一群人埋棺材。 “无衣公…。” “嘘。”谢安澜低声道:“别吵,他们快要好了。” “……”就算是要盗墓,也没必要选这种一看就没有任何油水可言的墓地。 果然,过了一会儿功夫那些人埋好了棺材就纷纷离去了。此时天色也已经快要暗了下来,趴在草堆里对着一座刚刚落成的连墓碑都没有的新坟,苏远突然觉得六月底的风也有点冷。 等到那些人走远了,谢安澜方才起身走到了坟墓跟前。苏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她直接单膝跪倒在地上仿佛在侧耳听什么。苏远不知想起了什么,心中突然一惊,“无衣公子……” 谢安澜道:“取找两个能挖坟的东西来。” 不用谢安澜细说,苏远也已经明白了。一眼不凡的立刻飞身而去。他虽然现在是流云会首的贴身侍卫,其实也是贫寒出身,从小到大自然听说过不少的奇闻异事。 苏远去得快回来的也快,没一会儿功夫就扛着两把铁锹赶回来了。显然东西是在附近不知道哪个农家找来的。 谢安澜一言不发,结果了铁锹就开始挖坟,苏远看看她也连忙在另一边开挖。新堆起来的坟,堆坟的人也并没有如何用心,所以并不太难挖。两人挖了不到两刻钟就看到棺材了。同时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只是声音缓慢而无力,但是苏远耳聪目明,自然不会听错。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苏远还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手下更加用力的挖了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那大红的棺材已经完全暴露在了两人的跟前。苏远抽出随身的匕首就去撬棺材的盖子,又废了好一会儿功夫,两人才合力将沉重的棺材盖子往一边推去,露出了棺材里的人来。 棺材里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女,因为缺氧和恐惧,少女的脸色十分难看。气息也有些微弱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是眼角还不停地流淌着眼泪,手依然还在锲而不舍的一下一下的拍着棺木。就连透顶的盖子消失了她都没有察觉到,依然伸出手去想要推着什么。 毫无血色的菱唇慢慢地张合着,谢安澜读出了想要说的话。 放了我,救命!我不想死……( ) 第八十章 掘墓(二更) 第八十章 掘墓(二更) 第八十一章 女儿艰难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一章 女儿艰难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一章 女儿艰难 (( ))苏远有些为难地看向谢安澜,谢安澜一言不发,直接一跃跳进入坑里,将棺中的少女扶了起来。 被她的手抓住肩膀的时候,少女身子突然僵了一下想要反抗,但是被关在棺材里躺了半天,她根本没有丝毫的力气挣扎。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惊恐狂乱的神色,谢安澜毫不犹豫地在她肩膀上用力拍了一巴掌,“林小姐,是我!” 少女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愣了愣眼神终于渐渐清晰起来。抬头看向跟前的两个人,努力的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有些沙哑的声音,“谢…谢公子…”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从棺材里抱了出来。谢安澜身形较一般女子算的高挑修长,林嫣却是娇小的体型,这才几天过去更是消瘦了许多,谢安澜抱起她竟然也不觉得费劲。 苏远看看被她抱在怀里的人,道:“无衣公子,转过这个山脚那边有条小溪,你先带这位姑娘去那边整理一下喝点水吧。属下先将这边善后再过来。” 谢安澜点点头,“有劳你了。” “不敢。” 谢安澜带着林嫣顺着苏远指点的方向,果然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条蜿蜒的小溪在淡淡的月色下宁静的流向远处的小村庄。走到河边将林嫣放下,“林小姐,先喝点水吧。”林嫣点点头,由谢安澜扶着自己伸手进小溪里洗干净了手,才捧起水喝了两口。喝了些水,林嫣的精神总算好了一些。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遭遇了那样的不幸竟然还被人直接关进了棺材里活埋,这样的经历实在是称得上恐怖。 这会儿,喝了水林嫣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簌簌发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却不见她哭出半点声音来。 谢安澜叹气,看着林嫣脖子上还有一条已经变成暗紫色的勒痕,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一直坐在这里哭也不是法子啊。 谢安澜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该说什么,却见林嫣已经抬起头来看向了谢安澜问道:“无衣公子,我这种人真的应该活在世上吗?” 谢安澜蹙眉道:“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林嫣一时间仿佛也有些迷茫,搂着自己的胳膊道:“或许,我活着…就是让林家的列祖列宗蒙羞…让爹娘和兄弟都抬不头来做人。” “呸!”谢安澜不屑地呸了一声道:“说什么傻话?让林家列祖列宗蒙羞的是他们自己,让自己的女儿和姐妹受辱,不能保护她,也不能为她报仇,甚至连事后照顾她都做不到,这种废物一辈子也别想抬起头来做人。” 林嫣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位无衣公子会说出这种话来。 呆了好一会儿,突然望着谢安澜又哭又笑起来,“那天晚上,我听了无衣公子的话,我想要活下来。但是…呜呜…所有人都不想让我活下来啊。就连我的亲娘都来劝我,要我保住自己和林家的清誉。我说我不想死,我爹骂我不知廉耻,我大哥亲自让我嫂子送下了毒的汤给我喝。我把汤打翻了想要偷走,他们就…哈哈,无衣公子,你看,这是我大哥亲自套上去的。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我当时好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后来我实在是挣扎不动了,我想…我是林家生的,也是林家养大的,或许,就该将这条命还给他们。只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又在棺材里醒了过来。” 醒了过来还不如不醒,那种被关在黑黝黝的狭窄的空间里的感觉太可怕了。她知道自己躺在棺材里,她会被活埋。但是无论她怎么敲棺材,外面的人依然不闻所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没听到。如果无衣公子没有来救她,她真的会就那样被关在黑黝黝的地方最后窒息而死… 那种感觉…好可怕…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道:“你就当,你已经将命还给她们了吧。” 林嫣抬手狠狠地抹了眼泪,点头道:“无衣公子说的不错,林嫣确实已经死了。” 谢安澜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弄些吃的。” “我……”林嫣有些惊恐地看看幽暗的四周,谢安澜含笑道:“不用担心,我不会走远。” “无衣公子,不用去了。”不远处,苏远已经拎着一只野兔和山鸡走了过来。谢安澜挑眉,“苏远小哥好本事。”苏远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去还工具的时候正好看到农家里好像刚打回来的,我就拿过来了。” 对上两人怪异的眼神,苏远连忙补充道:“我留下银子了。” 不管怎么样,辛苦忙碌了一下午总该好好犒劳自己一顿。 苏远十分熟练的去溪边将野兔和山鸡都处理干净,谢安澜这边也已经生好了火等到苏远将野味拿回来就直接放到火上烤了。三位围着火堆坐着,苏远道:“现在京城城门早就关了,我们也回不去了,无衣公子有什么打算?” 谢安澜耸耸肩道:“现在这季节又不怕冷,在野外过一夜也没什么。如果不怕蚊虫的话,不过林小姐的身体弱,不知道…” 林嫣摇摇头道:“无衣公子不用担心,我身体并不差,不要紧的。” 谢安澜看看,也确实只能这样了。他们也不能带着一个穿着丧衣的女子去农家投宿吧。吓到人不说,如果林嫣还活着的消息传了出去也是一个麻烦。 谢安澜伸手翻动着野味,一边问道:“林小姐,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林嫣咬了咬唇角,只沉吟了片刻道:“谢公子两次对我有救命之恩,林嫣身无长物…只有此物求公子手下,我只求一个容身之处,学些能够立身养活自己的本事。”林嫣从手腕上褪下了一条精致的收敛。火光下,银色的手链上镶嵌着几颗紫色的宝石。除此之外,林嫣身上果真是身无长物,就连棺材里也没有什么陪葬品。 不过谢安澜却看出来,这手链上的几颗宝石品质都十分不错。虽然卖不出天价,但是五六百两却是不成问题的。 林嫣苦笑道:“这条手链还是我及笄的时候大哥送给我的,我想暂且押在公子这里,等到将来有能力了再赎回来。”然后还给他,这样,她就真的不欠林家什么了。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抬手接过了东西,果然看到林嫣眼中闪过的高兴和放心。他们无亲无故,救了林嫣两次性命,如果他坚持不收林嫣只怕反倒是要感到不安。林嫣虽然年纪小,却是个换个地方极其聪慧的女子,不过短短的时间就已经想清楚了自己将来的路。 谢安澜道:“其实,我可以帮你换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这条链子我给你一千两,有了这些钱,你依然可以过寻常女子的人生,只是,以后没有官宦之家那般的金贵罢了。”东陵并不强制女子不能二婚,林嫣只要换个地方说是夫婿过世了,对名声的影响并不大。 林嫣却坚定的摇头,咬牙道:“我能养活自己,谢公子,求你相信我。我会读书写字,也会算账管家,我刺绣也很好,我可以去做绣娘,厨娘,我什么都能做。我想靠自己活着。” 不止是火光印进了林嫣眼中,还是她的眼中本就有火光。谢安澜觉得那一刻她的眼中光芒璀璨仿佛能够燃尽世界上所有的阴暗和污浊。 良久,谢安澜方才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手链我手下,等你想要了随时来取。” “多谢公子。”林嫣笑道。 “肉熟了可以吃了。”旁边,苏远突然开口道。 “……” 清晨,林嫣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时有些茫然。抬手摸了摸脖子,喉咙有点痛。本来就受了伤,昨晚还说了那么多话,这会儿连嗓子都有点痛了。看着清冷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淡淡的眼光撒在脸上,林嫣抬手盖在了眼睛上抬头迎向了抬眼的方向。 她还活着。 不远处,谢安澜拎着一个包袱走了过来,将包袱放到林嫣跟前道:“去那边将衣服换了,咱们该回去了。” 林嫣点点头,一言不发的抱起包袱到另一边隐蔽处去换衣服去了。 谢安澜对着站在另一边小溪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远招招手笑道:“苏远小哥,昨天辛苦你了,回城去请你吃饭?” 苏远摇头道:“公子吩咐,属下分内之事罢了。无衣公子救了这位…就不怕惹上麻烦么?” 谢安澜挑眉,“能惹上什么麻烦?林家将女儿活埋了,我还没找他们麻烦呢。” 林家肯定不是那么心狠手辣想要把人直接活埋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半途人又醒了罢了。不过苏远知道谢安澜的身份,自然也有些理解谢安澜为什么会救林嫣。这世上同情林嫣这样的女子的人其实不少,但是很少有人愿意真的行动去帮助和救助她们。莫说是男人,就算是同为女人的人也没有人愿意或者说没有人敢伸出援手。林嫣的母亲真的一点儿也不疼爱女儿么?当然不是。她只是敌不过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丈夫的权威以及儿子和家族的前程而已。在这些东西面前,林嫣才显得不那么重要可以被轻易放弃。 “无衣公子是个好人。” 谢安澜无语,原来她也有收到好人卡的一天啊。 林嫣换上了一身普通民女穿的布衣,倒是有几分俏丽的村姑的模样。不过她的气质毕竟和乡村女子不同,不说话的时候也显得沉静优雅了许多,倒是原本脸上的那种娇俏温婉的气息几乎褪去了分,多了几分清冷,倒像是一下子长大了好几岁了。 谢安澜满意地点点头,“走吧。”这样的装扮,只要不刻意张扬就算回京也不那么容易被人认出来。毕竟他们是在外城,认识林嫣的人多住在内城。 谢安澜直接带着林嫣回了谢府,已经许多天没有回来,不过谢府的下人们早就习惯了自家公子的神出鬼没倒也没人惊讶询问什么。就是闻讯赶来的方信,也只是扫了一眼跟在谢安澜身后低着头的林嫣。 挥退了众人,谢安澜只带着方信管事和林嫣往书房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若不是有方信在,谢安澜对这边也不能这么放心,“这些天没有人来府里打扰吧?” 方信摇了摇头道:“一切安好,公子请放心。” 谢安澜不由莞尔一笑,道:“看来是我高看自己了,没事就好。” 进了书房坐下来,管事简单的说了一下谢安澜不在这些天府里的事情。因为兵变,原本准备开店的事情自然都缓了下来,这两天才重新准备动工。其他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管事说完,才看向一边的林嫣,道:“公子,这位……” 谢安澜笑眯眯地到:“这位是…。” 林嫣道:“小女宁疏,是公子新买的丫头。” 谢安澜揉了揉了揉眉心,倒是没有反驳她的话道:“没错,这是宁疏。暂时就先安排她做做针线吧,其他的管事你看着安排。” “是,公子。” 谢安澜看着林嫣,问道:“你没问题吧?” 林嫣笑道:“有个容身之地已经是幸事,请公子放心。” 谢安澜点头道:“也好,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你可以告诉我以后打算做什么。” “多谢公子。”林嫣微微一福,恭声道。谢安澜想说你并没有卖身给我不必如此,但是方信和管事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让管事带着林嫣下去安置。 书房里只剩下方信一时间倒是有些沉默,方信显然不是个善于言谈的人。谢安澜偏着头打量着方信,有些好奇地道:“方护卫似乎心情不太好?” 方信道:“公子行踪莫测,属下身为护卫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谢安澜无奈的耸肩,心中暗道:我这精分术玩得自己也很辛苦啊。但是你在忐忑,我也没法子现在就告诉你事情啊。“”不用担心,本公子不是事务繁忙么。“谢安澜笑容可掬地道:”而且,方护卫也不是没有事情做啊。你能帮我多训练出几个身手好能用的人,就是帮了我大忙了。“现在人手真的不够用啊。手里的人除了陆英和方信,基本上全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简直太心累了。 方信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安顿好了林嫣,现在应该叫宁疏了。安顿好了宁疏,谢安澜才急匆匆的赶回陆府,毫无意外的陆离并不在家,一大早就赶去承天府了。如今京城初定,承天府的事情还多得很,目测陆离短时间是没什么空闲休息了。 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儿,苏梦寒就上门了。 看着懒洋洋的趴在书案后面的谢安澜,苏梦寒有些好笑地道:”陆夫人这是怎么了?“ 谢安澜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苏远都回去了,苏梦寒会知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苏梦寒扬眉道:”心情不好?“”废话。“ 苏梦寒道:”其实你不必如此昨天能凑巧让你救了林家那么姑娘算是她运气好并不该绝了。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稀奇,这次京城里遭殃的也不止林家一家,你能都救下来么?还有一些人家,那姑娘倒是没死,可是日子也不必死了强多少。“ 谢安澜有些不悦的扫了他一眼道:”我自然是救不了所有的人,但是遇上了却假装没看见也是做不到的。你苏大会首是不用在意这种事情,你是男人么,永远也不会遭遇到这种事的。“ 苏梦寒一怔,倒是有些歉意的笑了笑,”确实。“ 虽然在谢安澜眼中苏梦寒已经算是个不错的朋友了,但是这世间同行的法则和规矩苏梦寒也是从小耳闻目睹的。或者说这世上所有的男子都是一样,包括陆离,穆翎,柳浮云这些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男子。在他们眼中女子因为这种事情被迫死去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或许会因为对某一个人的偏爱或者看重而同情甚至救下一个人,但是那并不表示他们就觉得这些规则本身有什么问题。 世道如此,男强女弱,弱肉强食。 如果问陆离的话,陆四少可能会说,如果有本事做到女强男弱的话,那就可以换成男的背三从四德,男戒男则了。 谢安澜有些意兴阑珊的挥挥手道:”算了,是我不该对你发脾气,这又不关你的事。“ 苏梦寒在一边的椅子里坐了下来,道:”陆夫人可知道在下今天的来意?“ 谢安澜道:洗耳恭听。” 苏梦寒道:“叛乱完结了,咱们之前计划的事情也该继续了。我估计陆兄最近没空,他也说了他确实是没空,有事让我找你。” “你是说…”谢安澜很快想起来了,找理王府麻烦的事儿。 “这事儿还要找穆…家大公子商量。”谢安澜道。 苏梦寒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我与穆公子不方便亲自见面,这些东西有劳夫人转交给穆公子。”苏梦寒将一本册子递到了谢安澜面前,谢安澜并没有伸手去翻看,只是接过放在一边道:“没问题。不过现在动手会不会太仓促?” 苏梦寒笑道:“怎么会?现在正好。现在宗室朝堂一片大乱,咱们正好浑水摸鱼。” 谢安澜点头,“如此,也好。” 谁也不嫌弃钱多不是?同时被流云会和穆家盯上,也算是理王殿下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说完了正是,苏梦寒换了个话题说起了闲话,“陆夫人可知道宫里的事情?” 谢安澜一愣,点头道:“苏会首是说,柳贵妃小产的事情?” 苏梦寒点头,冷笑道:“柳家真是一辈子都只会用那一招,柳贵妃都还昏迷不醒了,柳家那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矛头指向了皇后和怀孕的王美人。”谢安澜看着气息有些森然的苏梦寒,知道他是想起了他姐姐商妃和西西当年遭遇的事情。微微蹙眉道:“这次是怀德郡王叛乱,刺客行刺造成了柳贵妃小产,怎么又怪到皇后和王美人身上了?” 苏梦寒道:“遇刺之前,柳贵妃喝了一碗汤就已经有了要小产的迹象了。太医检查了,说汤里面没毒,但是却含有能造成孕妇滑胎的东西。当时刺客突然来袭,死了很多人,现在还没查出来到底是谁下的手。柳家自然要尽力往皇后和王美人身上推了。” 谢安澜道:“柳家就没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么?”宠妃固然是宠冠六宫,连带的家族也飞黄腾达从此不重生男重生女,但是也有不少的宠妃家族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果。那么多的前车之鉴,柳家人竟然一点儿也不在意么? 苏梦寒轻咳一声,冷笑道:“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柳家这些年早就被皇帝陛下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们岂会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只怕就算是柳贵妃真的死了,他们也还会觉得柳家依然是上雍望族,毕竟…一门三侯,那可是连陆家百里家这样的大世家都没有过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所谓的一门三侯在别人眼中不过是皇帝赏赐的小玩意儿罢了。高兴了自然什么都好,一旦没有了皇帝的宠信,收回来也是抬手间的事情。跟那些有着深厚底蕴的大家族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谢安澜也叹了口气道:“流云公子也不管管么?” 苏梦寒笑道:“你见过几个儿子能管得住爹的?” 说得也是,陆四少那么黑也只能离他爹远远地,想要让他爹对他言听计从那是妄想。从来只有儿子对父亲无条件的服从,还没有那个儿子能令父亲无条件服从的。 “公子!”门外一个侍卫匆匆进来,显然是有话要说 苏梦寒点点头,侍卫低声道:“柳贵妃醒了。” 闻言,苏梦寒和谢安澜对视了一眼。 柳贵妃醒了,只怕宫里又要不得安宁了。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中午要出门办点事,可能会回来晚点。如果更新晚了亲们见谅。尽量还是准时更新么么( ) 第八十一章 女儿艰难 第八十一章 女儿艰难 第八十一章 处死(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一章 处死(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一章 处死(二更) (( ))柳贵妃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一个有些陌生的宫女欣喜的笑容,心中不由得一阵烦躁。 “贵妃娘娘,您终于醒了!太好了!”宫女欢喜地道,还不忘一边转身吩咐殿中的其他人,“快去禀告陛下,娘娘醒了!” 柳贵妃想要坐起身来,但是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只得作罢,“你是谁?银叶去哪儿了?” 宫女脸上的笑容一僵,“娘娘…银叶、银叶姑娘……” 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柳贵妃心中更加烦闷。习惯性地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腹部,却是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我的皇儿呢?我的皇儿去哪儿了?”那宫女脸色微变,仔细打量着柳贵妃脸上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您忘了。小皇子…小皇子已经薨了,陛下让小皇子早些入土为安…” “你说什么?!”刚刚还没有力气的柳贵妃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挣扎着做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打那宫女,“贱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本宫的皇儿!本宫要让陛下杀了你!” “娘娘饶命!”宫女连忙跪地求饶。银叶已经死了,原本以为自己成为贵妃娘娘跟前的贴身大宫女是天生掉下来的馅饼,却不曾想到柳贵妃刚刚醒来自己就要性命不保啊。 “求娘娘明鉴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娘娘,您仔细想想,你见过小皇子的啊。”宫女慌乱地道,殿中伺候的内侍宫女们生怕她再惹得柳贵妃吐血昏迷,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将她往外拉。柳贵妃脸上露出一丝狠毒之色,“把她给本宫拉出去,重责五十大板。” “娘娘饶命啊!” 五十大板打下去,一个宫女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活路了。柳贵妃去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冷笑一声重新躺回了床上。那宫女绝望的被人拉了出去。 柳贵妃躺在床上,侧首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倒在床前的几个宫女内侍,“本宫的小皇儿了?” 几个宫女内侍都以头触地,跪在地上颤抖着不敢吭声。方才那个宫女的下场所有人都看见了,谁还敢回到这个问题? 柳贵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正要发作的时候殿外传来了内侍的声音,“陛下驾到!” 昭平帝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传了进来,“容儿,你醒了?” “陛下!”柳贵妃挣扎着坐起身来,投入了刚到床边的昭平帝的怀中。一只手拽着昭平帝的衣襟,焦急地问道:“陛下,我们的皇儿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这些贱人,竟敢诅咒我们的皇儿!陛下,你一定要狠狠地责罚他们!” 昭平帝脸上的笑容一僵,仔细看了看怀中的柳贵妃,“容儿…” 柳贵妃不解地看着他,“陛下,您怎么了?是不是您将皇儿抱走了?快抱回来给臣妾看看,臣妾还没看呢。” 昭平帝脸上闪过一丝隐痛,一只手将柳贵妃搂入怀中低声道:“容儿,你忘了么,我们的孩儿…已经没了。” 柳贵妃脸上一片空白,“没了?” 昭平帝点点头道:“你仔细想想,你睡过去之前……” 柳贵妃神色有些恍惚,慢慢地道:“睡过去之前…我好像,对了生孩子,我在生孩子。” “然后呢?记得么,有刺客来了…”昭平帝道。 柳贵妃脸色一变,本就苍白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而僵硬。抓着昭平帝的手抖了抖,也变得僵硬了起来。整个人仿佛都石化了一般。昭平帝察觉不对,立刻高声道:“传太医!” 柳贵妃突然呜咽一声,然后放声大哭起来。是不是那种呜呜咽咽的哭泣,是那种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她想起来了,她的皇儿…又没了,又死了… 昭平帝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心,道:“朕已经让人将皇儿入土为安了,别伤心,朕追封她为太子可好?” 柳贵妃依然痛哭不止,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昭平帝的话。原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昏迷了好几天刚刚醒来,哭着哭着就晕过去了。 “爱妃!爱妃!太医!快传太医!” 这一次柳贵妃并没有昏迷多久,太医匆匆赶来诊脉,又让医女砸了两针柳贵妃就幽幽醒来了。挥退了太医,昭平帝坐在柳贵妃床边握着她的手,“爱妃,你已经伤了身子,万不可再悲痛伤身了。皇儿若是知道母亲为他如此伤心,也会难过的。朕已经失去了皇儿,万不能再失去你了。” 柳贵妃面色有些木然,只是问道:“是谁?是谁害死了皇儿?” “朕还在查。”昭平帝道,“你放心,朕一定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给皇儿一个公道。” 柳贵妃痛苦的一闭眼睛,一行泪水又从眼角划落了下来。 昭平帝抬手拿起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轻声道:“王美人已经有了身孕了,说不定也是个皇子。等到孩子生下来,就抱到你这里来,以后还是就跟你亲生的一般无二。” 柳贵妃勉强勾了勾唇角,道:“多谢陛下。陛下,我身边的银叶去哪儿了?我用惯了她别的人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昭平帝脸色微变,皱眉道:“银叶已经死了。” 柳贵妃微微蹙眉,昭平帝道:“让你小产的东西,有可能就是银叶下的。原本朕还打算审一审她,但是当然突然兵荒马乱,等到平静下来再去找,银叶已经死了。” 柳贵妃道:“银叶跟在我身边许多年…” 昭平帝道:“那碗汤,原本是试毒的宫女试过又经过御医亲自检查的,里面若是有阴寒之物御医不可能检查不出来。在这中间,只有银叶还接触过那碗汤。” 柳贵妃咬牙,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是银叶已经死了,无论是与不是都是死无对证。想到自己失去孩子时的痛苦,柳贵妃对已经失去的银叶也多了几分痛恨,当下不再问了。 昭平帝轻声道:“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养着。一切有朕,若是心情不好无聊了,就传柳家的人进宫来陪你说说话。浮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一向喜欢这个孩子,可以叫他进宫来请安。” “谢陛下。”柳贵妃点头应道,“叛军已经…。” “已经没事了。”昭平帝道,只是声音中带着几分阴冷,“朕却没想到袁文龙竟敢背叛朕!” 柳贵妃靠在昭平帝怀中,柔声道:“臣妾永远也不会背叛陛下的。” 昭平帝道:“这世上,除了你朕还能相信谁?”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送走了昭平帝柳贵妃坐在床上发呆,脸上的神色却渐渐变得冷硬而怨毒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床上的床单,冷声道:“立刻给本宫传柳咸和柳戚进宫!” 殿内的宫女忍不住颤了颤,连忙应声道:“是,娘娘。” 凤仪宫里,皇后慵懒的倚坐在凤椅中,一只手撑着头闭目养神。凤椅前,脚踏上跪着一个宫女正在替她捶着腿。 好一会儿,皇后方才半睁开眼睛道:“听说,凤台宫那个醒了?” 坐在下首的王美人点头道:“回娘娘,消息是这么说的。” 皇后轻笑了一声道:“倒真是命硬。” 皇后坐起身来,抬手挥退了跟前的小宫女,神色和蔼的看着王美人道:“虽然月份还小,不过还是千万要小心一些。想要吃什么用什么,千万别忍着,让人跟本宫说一声便是。” 王美人欢喜地点头道:“谢娘娘关照。” 皇后又看向坐在另一边的薛棠儿,道:“还有薛修容,这次若不是有你照顾王美人,说不得还要出什么事了。你也算是立了大功,本宫回头便禀告陛下,晋封你为昭容。”之前刺客入宫,虽然凤台宫算是安生的。但是也难免有个别闯入恰好闯入。当时昭平帝在凤仪宫,大部分侍卫自然都要围着昭平帝,竟然正让一个漏网之鱼溜进了凤仪宫里惊吓了王美人。幸好当时薛棠儿在身边,高声呼救将那刺客吓走了,若是已经被吓得浑身发软的王美人一个人,当时说不定要出什么事。 皇后说完,又笑着对王美人道:“自然也不能忘了王美人,就先晋升为婕妤。等到生下小皇子之后…” 皇后笑吟吟的说着,两人连忙起身谢恩。薛棠儿却清楚的感受到王美人投过来的敌视的目光。心中暗暗好笑,这小丫头当真是不识好歹。 皇后挥挥手让两人坐下,看着王美人有些忧虑的轻叹了口气道:“只是,有一件事情本宫却有些担忧。” “娘娘,什么事让你如此忧心?”王美人有些不以为然地问道。 皇后叹了口气道:“柳贵妃这一胎又没了,以后只怕也没什么希望了。以陛下对李贵妃的宠爱,你这个孩子生下来,只怕也…未必留得住。”王美人笑容一僵,“娘娘,您的意思是……” 皇后摇摇头道:“陛下只怕是的打算将这个孩子抱给柳贵妃养,以抚慰她丧子之痛。但是…柳贵妃这人本宫了解,她是绝对不会愿意养别人的孩子的。当年她和商妃几乎差不多时候怀孕,结果柳贵妃的孩子没了,商妃却生下来一个健康的小皇子。” 两人对视一眼,如今宫中可没有小皇子。王美人到底是京城长大的,这些事情也略有耳闻,顿时紧张起来,“娘娘…这,这要怎么办?求娘娘教我。” 皇后怜爱地叹了口气,“陛下若是真的心意已决,本宫也没有法子啊。” ------题外话------ 么么么哒~本月最后一天了~还有月票票的亲们快来投哦~么么哒~(づ ̄3 ̄)づ╭?~( ) 第八十一章 处死(二更) 第八十一章 处死(二更) 第八十三章 联手查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三章 联手查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三章 联手查案 (( ))听了皇后的话,王美人立刻红了眼睛。zi幽阁见她如此,皇后安慰道:“你也别着急,这事儿也是本宫猜的,陛下怎么想的还说不准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养好了身子,好好将小皇子生下来才是正事。” 王美人红着眼睛应了下来,两人这才告辞了皇后出了凤仪宫。 薛棠儿悠闲的走在宫中,她觉得这宫里还是有些意思的。虽然比不得自己从前悠闲自在,但是宫里的这些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使着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心机和招数还是很让人大开眼界的。据说昭平帝的后宫还已经算是历朝历代最安静的后宫之一了,因为这些年昭平帝只宠爱柳贵妃一个人,别的妃子就算有再多的手段也使不出事。倒是现在…听说柳贵妃小产坏了身子,以后连承宠都有些难了。这宫里只怕就真的要热闹起来了。 王美人跟在薛棠儿后面,看着慢悠悠走在前面的人。伸手摸了摸眼角追了上去。 “薛姐姐。” 薛棠儿挑眉,转身含笑看向眼前的女子。薛姐姐?叫的可真甜,刚才在皇后殿里她的眼神可没有这么甜。 “王妹妹,有什么事?”薛棠儿笑道。 王美人满脸忧愁地道:“薛姐姐,你说…陛下真的会将我的皇儿抱给柳贵妃养么?” 薛棠儿道:“这个么…我也不知道啊。”前提是,你肚子里的得是一个皇子才行啊。 王美人拉着薛棠儿的手,“薛姐姐,陛下一向疼爱您,求你在陛下面前替我求求情吧。我不想与皇儿分开,只要你肯帮我,将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薛棠儿心中暗暗撇嘴,虽然有些心机,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还是太天真了。不动声色地推开了王美人的手,薛棠儿淡淡笑道:“王妹妹,陛下什么都还没说呢,何必自己吓唬自己。再说了,跟贵妃娘娘比起来,我又算得了什么啊?” 被薛棠儿拒绝,王美人脸色微暗,“姐姐不跟帮我么?”眼神中却已经带了几分怨恨。 薛棠儿心中冷笑,没有那千金小姐的命,还长了一身的小姐病。当谁都要迁就她呢?若不是陆离说留着她有用,她一只手指头就能戳死她。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王妹妹也早些回宫休息吧。孩子重要。”说完,薛棠儿直接转身拂袖而去,留下身后的王美人俏脸铁青,咬牙暗恨不已。 柳贵妃的小皇子没了,这件事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结束了。原本柳家就在闹腾着要查出凶手,柳贵妃醒了之后就更不会消停了。陆离这边承天府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宫里就再次传来了旨意,令陆离与柳浮云一起调查小皇子小产的案子。送走了前来传旨的宫中内侍,曾大人也忍不住再三打量陆离,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能者多劳啊。” 陆离面无表情的直接抬手将曾大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挥开,转身走了。 身后曾大人气得跳脚,连声叫道:“现在的后生,都这么无礼么!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站在一边的幕僚无奈的在心中暗道:“大人您整天将事情都往陆大人身上推,现在他又摊上事儿了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幸灾乐祸,还想要他对你和颜悦色不成?” 陆离接到消息,柳浮云自然也接到了旨意。对此柳浮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柳贵妃毕竟是他亲姑姑,既然孩子是被人所害的,自然是要调查清楚的。不过对于父亲和叔父一个劲儿的将罪名往皇后和王美人身上推,柳浮云并不赞成。若是有证据还好说,没有证据这番作态看起来就像是疯狗咬人。 柳浮云接旨之后也不去理会父亲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直接起身出门去了承天府找陆离。不过他扑了个空,陆离已经回家去了,于是柳浮云又转身往陆家而去。 陆宅里,谢安澜正抱着西西蹲在花园的墙角边观察开春的时候他们种下的小树苗,好像长大了一些。陆离半倚半坐在院子里的一张躺椅上,将一卷书搭在他的面上闭目养神。 谢安澜回过头去看他,一边问道:“这两天承天府的人不是忙成狗么?你怎么还有功夫回来睡觉?” 陆离对她是不是冒出来的奇怪言语早就习惯了,也不去跟她辩论人到底会不会忙成狗的问题,只是淡淡道:“陛下要我去查柳贵妃小产的案子。” 谢安澜手下顿了一下,皱眉道:“那是要进宫?” 陆离点点头,伸手扶住了脸上的书卷。 放开西西任由他自己玩耍,谢安澜站起身来走到陆离身边,一边笑道:“听说那天宫里死了不少人啊,想要查的幕后黑手只怕是不容易。” 陆离不答,只是抬手将书拿下来,露出俊雅的容颜。看着谢安澜问道:“想进宫么?” 谢安澜有些惊讶,“你是说,带我一起进宫去?”她以为陆离应该不会喜欢她去那种地方才对。 陆离道:“我和柳浮云都是男子,在宫中出入不方便,必然需要女眷随行。”其实柳家的女眷更方便一些,但是陆离对与蠢货共事的兴趣并不大。柳浮云如果真的想要调查到真相的话,应该也不会打算带柳家的女眷入宫。 陆离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绝美的容颜,淡淡道:“你总不会一直藏在家中不见人,既然都是要在外面行走,去权贵府邸还是去宫里都没有什么差别。” 其实说起来谢安澜新的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也算是响亮了。但是真正见过谢安澜的人却并不算多。谢安澜唯一参加过的大型宴会也只是高阳郡王府的那次及笄宴。因此,许多人对她的印象也只停留在据说很好看,但是到底有多好看是什么样的性子却不得而知的程度。而还有更多人,则是根本没有注意过谢安澜的存在,不过是个从六品小官的妻子,有没有强大的家世背景,确实是没什么可值得注意的。 谢安澜笑道:“你既然觉得没问题,我自然想去见识见识。我还没进过上雍的皇宫呢。”话虽如此说,谢安澜脸上也只是有淡淡的好奇,却并没有多少期待兴奋之色。上雍皇宫固然雄伟庄严,金碧辉煌,但是比他更加雄伟庄严,金碧辉煌的皇宫她也见过不少。 “少爷,少夫人,柳大人求见。”门外,有人禀告道。 谢安澜好奇,“哪个柳大人?柳浮云?” “是大理寺的那位柳大人。”通报的小丫头也没记清楚柳浮云的职位全称,倒是记住了大理寺三个字。 果然是柳浮云,“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柳浮云已经被人领着走了进来。在柳浮云进来之前,西西已经被芸萝带走了。谢安澜并不想让西西出现在柳浮云面前,虽然西西年纪小,面容又精致,扮成小姑娘并不容易被人看破。但是柳浮云却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未必就需要看破了才会去怀疑。年纪差不多,出现的时间差不多,消息的相貌虽然苏梦寒说跟商娴妃并不太想象,但是只要有一份神似就很可能会迎来柳浮云怀疑。 好几天不见,柳浮云的腿上似乎都好得差不多了,走路的时候已经看不太出来有什么不好。 “陆大人,陆夫人,打扰了。”柳浮云沉声道。 陆离已经坐起身来,“柳大人请坐。” 谢安澜笑道:“看来柳大人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柳浮云道:“多谢夫人关心。” 陆离道:“浮云公子大驾光临,是为了陛下的旨意?” 柳浮云点头道:“自然。能与陆大人共事,是在下之幸。”陆离摇摇头道:“浮云公子言重了,贵妃娘娘是柳大人的亲姑姑,不知此事柳家可有什么线索?” 柳浮云有些无奈地苦笑道:“此事在下也听家父详细说起过,贵妃娘娘平时用的东西都有专人试毒又有御医亲自检查的。如果有问题,肯定能够检查出来。所以问题应该出现在太医和试毒的人之后,那晚羹汤送到陛下手中之前。” 陆离点点头,柳浮云继续道:“但是,据说这中间只有贵妃的贴身侍女银叶一个人接触过这碗汤。银叶是跟着姑母好些年的心腹,她做事十分仔细,即使是已经有人试过了毒,她平常还是会亲自用银针试过,那天也是一眼。老实说,在下并不相信银叶会背叛我姑母,但是…那天刺客突然出现,银叶也死在了混乱之中,死无对证。” 陆离靠着椅子一边的扶手,一只手还不忘拉着谢安澜的手把玩,一边思索着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查的?柳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忘记说了?在下似乎听说柳家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柳浮云叹了口气,摇头道:“那些纯粹是父亲和叔父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没有任何证据?”陆离饶有兴致的将这话重复了一遍,看着柳浮云道:“那么,在下只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不知道浮云公子能否代替贵妃娘娘和柳侯回答?” 柳浮云道:“陆大人请说,在下若是不能代为回答,也会替陆兄转告的。” 陆离道:“不知道贵妃娘娘和柳侯,想要的到底是幕后凶手,还是他们认定的凶手?” 柳浮云默然,陆离的意思他心知肚明。显然,陆离并不认同这件事跟皇后和王美人有关,而柳家死咬着王美人和皇后不放,只怕也未必就是真的觉得这事跟她们有关,想要从中取利才是真的。 院子里一时间有些沉默,良久柳浮云方才淡淡道:“家父和姑母想要怎么做,在下无法左右。但是在下,希望找到真正的幕后凶手。” 陆离微微点头道:“柳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柳浮云微微松了口气,道:“如此,我们明天一早便入宫见驾,陆大人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陆离摇头,柳浮云看了一眼坐在陆离身边的谢安澜道:“还有一件事,只怕要劳烦陆夫人。” 谢安澜心中早就有数,微微点头道:“浮云公子尽管说便是。” 柳浮云道:“在下希望明日陆夫人能够随我们一起入宫,宫中都是贵人女眷,在下与陆大人两个男子颇为不便。有些事情只怕需要夫人代劳。”谢安澜和陆离对视一眼,片刻后谢安澜微笑道:“我的荣幸,柳大人尽管放心便是。” 柳浮云挑眉,若有所思,“看来陆大人已经跟夫人说过了,倒是在下多此一举。” 谢安澜淡笑不语,柳浮云站起身来,“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明日早晨宫门口见。不知两位觉得如何?” 陆离点头道:“也好,慢走不送。” 柳浮云闻言莞尔一笑,朝着谢安澜拱手告辞,转身走了出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谢安澜叹了口气道:“他果然已经知道了谢无衣的身份。” 方才她问柳浮云伤势的时候,柳浮云的目光正好落在了她的肩头上之前在古塘受伤的那个地方。 陆离将她拉入怀中,轻声道:“知道了也没关系,不用担心。” “嗯,我知道。”谢安澜轻声道。 柳浮云是个君子,一般情况下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 ps:关于更新的通知:亲们,七月份开始凤轻要修实体稿了。实体书已经定名,依然是上下两部全六套,希望能早日出来与大家见面。(之前医妃下部因为印刷厂的原因足足晚了好几个月,泪奔~)妖修稿,更新可能就没有前两三个月辣么给力了。亲们见谅哈。还是保证至少一天一更,至少6000+,更多的话就要看努力结果和啥时候实体能交稿了哈。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 第八十三章 联手查案 第八十三章 联手查案 第八十四章 未雨绸缪(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四章 未雨绸缪(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四章 未雨绸缪(二更) (( ))第二天一早,陆离和谢安澜便早早地起身相携前往皇宫了。刚到宫门口,就看到已经站在门口等待的柳浮云,柳浮云穿着一身官府,神色端肃却很有几分玉树临风之感,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浮云公子。” “陆大人,陆夫人。” 谢安澜有些歉意地道:“让公子久等了。” 柳浮云摇摇头,“在下也是刚到的。” 陆离和柳浮云都是奉旨入宫,自然不会有人阻拦他们。三人进了宫门,由柳浮云带路直接就往后宫的方向而去。一路上,一边走谢安澜一边欣赏着宫中的风景。皇宫的气势果然不是别的什么皇家别院或者王府,权贵府邸能够比得上大的。不仅仅是面积庞大,气势宏伟,后宫中更多了几分精致和华贵。雕梁画栋,亭廊蜿蜒曲折,美不胜收。而凤台宫的华美富丽,更是这些宫苑之集大成者。 往日里总听到人们说起皇帝如何如何宠爱柳贵妃,但是看看眼前这与远处皇后所居的凤仪宫相对立,制式上几乎相差无几,却名明显更新,也更加精致华美的凤台宫,谢安澜心中倒是有了几分具体的印象了。 古时汉孝武帝有金屋藏娇的典故,可惜陈皇后不过十年就被废,退居长门。而昭平帝却实打实的宠爱了柳贵妃二十多年,如果加上在王府的日子的话,竟已经将近三十年了。到现在,昭平帝依然对柳贵妃盛宠不衰。这至少应该证明,昭平帝不是一个好色的皇帝。 “柳大人,陆大人,陛下和贵妃娘娘召三位入内。”一个宫女从里面出来,恭敬地道。 “多谢。”柳浮云点头道,三人跟着那宫女步入凤台宫中,柳浮云很快发现,凤台宫中的宫女内侍换了不少新人。 柳贵妃身体还没那么快康复,虽然是接见外城也只是坐在凤台殿中的软榻里,半靠在软榻上看着他们。昭平帝今天不用早朝,此时也坐在榻边看向走进来的三个年轻人。目光在陆离和柳浮云身上停顿了一下,才落到了谢安澜身上,很快又转了过去。 “参见陛下,贵妃娘娘。”三人齐声拜道。 昭平帝微微点头道:“平身吧。” 三人谢过,柳贵妃的打量着谢安澜问道:“陆大人,这位就是你的夫人?” 陆离平静的应道:“是,娘娘。” 柳贵妃挑了挑眉,“上雍第一美人,果然是名不虚传。陛下,您说是不是?臣妾看,陆夫人可比沈家那姑娘要好看得多,臣妾都有些嫉妒了呢。” 昭平帝笑道:“陆少雍倒是好福气,爱妃难不成还要跟小丫头一般见识不成?” 柳贵妃道:“不成么?” 昭平帝无奈,“成,自然成的。爱妃不喜欢,让她退下便是了。” 柳贵妃娇嗔地瞪了昭平帝一眼,“臣妾不过开个玩笑,陛下这样说让旁人以为臣妾不能容人了。” 昭平帝叹了口气,神色却是松缓了许多,道:“果然,浮云一来爱妃的心情也好了不好,都能开玩笑了。这也放心了。” 气氛顿时有些凝重了,柳贵妃脸上的笑意也黯淡了下来。昭平帝恐她忧思伤神,连忙将话题撇开了去。 昭平帝给三人赐了座,方才道:“朕召你们入宫所为何事,你们想来也知道。浮云,你是爱妃的最疼爱的侄子,她也最信得过你,此时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你们明白么?” 两人齐声道:“是,陛下。” 昭平帝满意的点头道:“陆少雍,这几次的事情你都办得很是妥当,这次,也同样莫要让朕失望。” 陆离拱手道:“臣多谢陛下看重,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坐在一边低眉顺眼的谢安澜默默在心中吐槽,这几次的事情都办得妥当,也没见你给陆离升官或者是赏赐啊。 昭平帝又跟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多事说柳贵妃小产那天前后发生的事情的。没一会儿,就有人来禀告说是左相求见,昭平帝便起身往御书房去了。右丞相和户部尚书死了,礼部尚书短时间内也上不了班,昭平帝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闲。更不用说,因为袁文龙的死,如今朝堂上传什么风言风语的都有,昭平帝早就已经觉得焦头烂额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坚持亲自来探望柳贵妃,跟陆离和柳浮云细说那天的事情,可见对柳贵妃的重视。但是同时,又是他在那天将正在生产的柳贵妃丢在了凤台宫中,没有被刺客杀死只能算柳贵妃命大。一时间,倒是有些让人搞不明白昭平帝对柳贵妃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了。 等到昭平帝走了,柳贵妃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沉了下来,显然她的心情并没有在昭平帝面前表现的那么好。柳贵妃正专宠二十多年,倒也不完全只剩下骄纵和蛮横。至少她还是知道,如今这个时候强作欢颜比哀哀戚戚更能让昭平帝心疼。看了一眼陆离和谢安澜,柳贵妃懒懒地道:“陆大人,本宫和浮云还有些话要说,你先带着陆夫人去外面走走吧。” 陆离也是干脆利落,立刻拉着柳贵妃起身道:“是,娘娘。微臣告退。” “臣妇告退。”谢安澜也立刻道,两人不再停留直接退了出凤台殿,将空间留给了柳浮云和柳贵妃两人。 出了凤台殿,谢安澜微微吐出了一口气。虽然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但是谢安澜却能感觉到柳贵妃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虽然算不上恶意,但是也觉得称不上善意。总之不那么让人舒服就是了。可惜她们如今身份低微,就算是不舒服也只能忍着。 陆离牵着她的手,安抚的轻轻捏了捏。谢安澜抬头看向他,挑了挑眉。陆离扫了一眼四周,拉着谢安澜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道:“夫人不必担心,他们不会有功夫找你麻烦的。” “哦?”谢安澜有些好奇。 陆离淡淡道:“宫里的女人喜欢用什么手段我也略知一二,柳贵妃如今身体算是废了,就算陛下愿意为她守身如玉,她只怕也是信不过的。”更何况,昭平帝虽然专宠柳贵妃,但是却从来不曾为她而不纳其他妃子。不过是柳贵妃爱吃醋,昭平帝就少临幸别的妃子罢了。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陆离冷笑一声道:“柳贵妃需要人帮她固宠,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让柳家的姑娘光明正大的入宫为妃的。” 谢安澜心中一跳,“你是说她想要…” “京城第一美人,已经嫁过人的,陛下绝对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之纳入公众。”陆离道。 谢安澜忍不住一脸黑线,既是为柳贵妃奇葩的脑洞,也是为了陆离此时的淡定,“那你还……” 陆离摇头,“柳贵妃妄自跟在陛下身边二十多年,实际上却并不见多有多了解皇帝和男人。” 谢安澜扬眉,好奇地看着他。陆离道:“这位皇帝陛下并不是好色如命之人,否则区区一个柳贵妃又怎么帮得住他二十多年?他是皇帝,什么样的绝色找不到?他怎么会去做抢夺臣妻这种事。但是柳贵妃不会这么先,等到再过一段时间,薛棠儿必会得宠。到时候她一定会想要抢回陛下的注意力,但是一般女子是绝对抢不过薛棠儿的,到时候她定会注意到夫人的。事实上,她现在已经注意到夫人。夫人以为柳浮云就算不愿意让柳家的女眷插手此事,难道就找不到别的身份更合适的女眷了么?为何要亲自去府上,提出劳烦夫人一趟?” 谢安澜有些恍然,“是柳贵妃示意的?” 陆离嗤笑一声,“柳贵妃倒也算得上是未雨绸缪,之前说她骄横无脑倒是有些冤枉她了。”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带我进宫来,就是为了让柳贵妃知道,皇帝陛下对我没兴趣?” 陆离摇头,“自然不是,为夫是真的有事需要夫人相助。另外,夫人既然不甘于平淡,那么这次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如果此时顺利办妥了,以后夫人在京城里想要做什么都要方便的多。再过几天,朝廷应该会对沈家有嘉奖了。同为上雍第一美人,为夫自然不能让夫人差了沈含双太多。” “…好吧,你赢了。”谢安澜无语地道。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 第八十四章 未雨绸缪(二更) 第八十四章 未雨绸缪(二更) 第八十五章 愚蠢的主意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五章 愚蠢的主意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五章 愚蠢的主意 (( ))凤台殿里,柳贵妃坐在软榻上侧着头打量着坐在自己下首的柳浮云。 柳浮云抬头看着她,“姑母,身体可好些了?” 柳贵妃笑道:“也就这样了,我听御医说了,我这身子只怕是好不了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说起来,那位陆夫人,倒真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在京城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女子。之前那个沈含双,看着就比她差了一筹,看着就小家子气。” 柳浮云点了点头,同时微微蹙起了眉头。姑母对谢安澜的关注未免太多了一些了。柳浮云是了解自己的姑母的,从来不将旁人放在眼里。沈含双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流传了好几年,也没有见她对沈含双有什么特别的关注。这次他们进宫查案需要一个女眷协助,原本柳浮云第一个想到的确实是谢安澜,但是他并没有打算这么做。但是父亲却说姑母表示想要见一见这位陆夫人。 柳浮云这才顺水推舟的定了下来,原本还以为需要时间劝说陆离同意,倒是没想到陆离并没有反对。柳浮云私心并不希望谢安澜卷入宫中的这些事情,但是他却更了解自己的姑母。如果他这次替谢安澜拒绝了的话,不仅不会让姑母放弃见谢安澜的打算,反倒是有可能原本只是想要见一面的想法变得更加坚定甚至对谢安澜生出恶意。而一旦柳贵妃光明正大的要求谢安澜入宫见她的时候,那就没有人能拒绝了,甚至哪怕是陆离这个做丈夫的想要陪同一起都不可能。 “姑母…”柳浮云皱眉,道:“姑母似乎对陆夫人很关注?” 柳贵妃眼神微闪,笑道:“哪里?本宫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位绝色美人儿有些好奇罢了。说起来,陆大人好像比浮云还小几岁了,就已经娶得了如花似玉的娇妻,浮云都二十多岁了还没有成亲,让姑母很是担忧了。” 柳浮云垂眸,“让姑母操心了。” 柳贵妃摇摇头道:“你是姑母看着长大的,姑母不操心你操心谁呢?如今你表弟也没了,姑母每日坐在这凤台宫就觉得越发寂寥了。实在是很想有个人能陪陪我啊。” 柳浮云挑眉,想了想道:“若是姑母觉得一个人无聊,浮云回去转告父亲,送家中的几位妹妹进宫给姑母作伴可好?若是姑母不喜,将七妹召回来也可,姑母素来不是喜爱七妹么?” 柳贵妃摇摇头,含笑问道:“浮云觉得陆夫人如何?” 柳浮云眼神一动,脸上的笑意却立刻淡了几分,只是柳贵妃却并没有发现,“姑母怎么会这么想?虽然朝中女眷入宫侍疾素有惯例,但是一来陆夫人品级不够,而来她与柳家并无亲缘若说给太后和皇后侍疾还勉强说得过去,但是姑母这里……”如今宫里没有太后,能够随意召朝中女眷入宫的只有皇后。虽然柳贵妃在宫中的待遇有时候甚至压过了皇后,但是有些东西却是除非登上那个位置否则绝对无法逾越的。比如说百官朝贺,比如说中宫笺表,比如说召女眷侍疾。皇后是母仪天下,是为天下之母,所以皇后可以召任何女眷入宫侍疾作伴。这不仅是臣侍君,同样也等同于子女侍候父母。但是贵妃却没有这个权利,贵妃最多只能召自己的亲族入宫,而且还需要皇后批准。 听了柳浮云的话,柳贵妃脸色立刻就是一沉,冷哼一声道:“本宫有什么比不上那个贱人的!” “姑母。”柳浮云蹙眉,有些无奈的劝道。 柳贵妃轻哼一声,倒是没有迁怒柳浮云,只是并不在意地道:“只要本宫高兴,求一求陛下,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柳浮云按了按眉心,问道:“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女眷,姑母为何非要她在宫中作伴?这不合规矩,就算是陛下同意了,对姑母的名声…。”柳贵妃冷笑道:“本宫如今还有什么名声?本宫还要名声有什么用!浮云…你说本宫关注那陆谢氏,为何本宫觉得你也很关心她?”柳贵妃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家外甥道。 柳浮云道:“因为她不是姑母需要关注的人,浮云想知道姑母到底想要做什么。” 柳贵妃挑眉,懒懒的坐了回去道:“原来是这样啊,也没有什么,本宫如今是没法伺候陛下了,本宫需要一个人替本宫……” 咔擦一声轻响,柳贵妃有些惊讶地看着柳浮云。柳浮云原本扶着放在身边木几上茶杯上的手依然还在原处,但是上好的贡品白瓷的茶杯却不知怎么裂出了几道裂纹,茶水从裂痕出流了出来,很快落到了地上。 柳浮云平静的放开了手,茶杯立刻碎成了一片。 “姑母,这是谁的主意?”这一刻,柳浮云觉得头痛欲裂。这么蠢的主意,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柳浮云觉得,就算是随便在宫里抓个小宫女小太监过来,应该也想不出来这种馊主意。 柳贵妃不解,“本宫想的,有什么问题么?” 柳浮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姑母,陆夫人已经嫁做人妇。如果真的成了事传出去陛下就是强抢臣妻,这样的骂名,您觉得陛下愿意承担么?” 柳贵妃不以为意,“怎么会传出去?难道陆离自己愿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妻子和陛下怎么样了?就算如此,更多的人只怕会觉得是他卖妻求荣吧?至于陛下…那个女人长得还不够漂亮么?比薛棠儿那个贱人美得多吧?他不就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么?连王家那个又蠢又丑的都下得了口,不就是因为她年轻么?” 柳浮云这才有些明白她这位姑母是怎么想的了。因为谢安澜已经嫁了人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入宫为妃,自然也就不可能跟姑母抢什么。陆离官职卑微,又没有什么后台,若真的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除了忍气吞声又能如何?谁不准,姑母还打着利用陆离和谢安澜的家人要挟她的想法。只是…陆离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么?谢安澜是那么容易被胁迫的么?只怕到时候他这位姑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柳浮云凝重的神色,柳贵妃有些不高兴地道:“浮云,不过是一点小事,你用得着摆脸色给姑母看么?” 柳浮云叹了口气,“姑母,你既然对陆夫人这么有信心,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陆夫人真的得了陛下的宠爱,到时候恨你入骨的她会做什么?” 柳贵妃愣住了,显然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些年高高在上的生活早就让柳贵妃对许多事情都习以为常了。她可以对别的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杀就杀,但是旁人却绝对不敢有怨恨报复她的念头。就算是被她打了骂了,这些人也还是要跪在她跟前说,“多谢贵妃娘娘赏赐”。很显然,柳贵妃将陆离和谢安澜也当成了这一类人了。 看着柳贵妃的神色,柳浮云道:“让陆大人参与调查此时,也是姑母你向陛下请求的?就是为了让陆夫人入宫?如果是这样,趁着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姑母,让他们出宫去吧。” 柳贵妃皱眉,看上去有些不情愿。 柳浮云道:“姑母,你真的以为陆少雍如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新科探花,陛下凭什么那么重视他?陛下两次三番的对他委以重任,很显然是有大用。就凭着这一点,陛下也绝对不会去动他的夫人。” 柳贵妃不悦地道:“我自然知道陛下想要重用他,自从有了这个陆离,陛下对你的重视就少了许多。浮云,你难道一点也不在意么?姑母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柳浮云无奈地苦笑,陛下不再重视他还不是因为柳家闹出的事情太多了么?何况有些事情,陛下是注定不可能交给他们来做的。就算在宠爱柳贵妃,昭平帝依然还是个皇帝。 “姑母,陛下并未薄待与我。有许多事情确实是陆少雍能做而我却做不到的。”柳浮云道,“朝中这么多的事情,我们柳家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揽下来啊。” 柳贵妃道:“这么说,还是本宫做错了?”柳贵妃骄纵惯了,被外甥这么数落,即便是再怎么疼爱柳浮云也还是不高兴了。 柳浮云轻声道:“我知道姑母是为了浮云,但是陆少雍此人,能结交最好,不能结交也最好不要得罪。” 柳贵妃有些莫名其妙,“你也太高看陆离了,不过是个小探花罢了,柳家一个指头就能碾死,难道陛下还会因为这点事情同我翻脸不成?” “姑母。”柳浮云皱眉道。 柳贵妃摆摆手道:“行了行了,这事儿本宫也就是想想,先将害我皇儿的人揪出来再说吧!” 见柳贵妃沉下了脸,显然是不想再跟他说话的模样,柳浮云只得叹了口气,暂且作罢。 柳浮云从凤台宫走出来的时候,身上的气压有些低。谢安澜心中暗道,大约是跟柳贵妃聊得不太愉快,只是不知道浮云公子又遇到什么烦人的问题了。说起来,谢安澜觉得浮云公子还是很值得同情的。因为柳家一门上下的脑子好像都不太够使。其实一般人家脑子不够使也没什么大碍,偏偏柳家是这样一个随时都会站在风口浪尖的家族。这些年,柳家还没有真正的引起众怒,也不知道是花费了浮云公子多少心力。 “陆大人,陆夫人,久等了。”柳浮云走向陆离和谢安澜的时候,身上凝重肃然的气息已经飞快地淡去。 谢安澜笑道:“浮云公子言重了,我也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丽宏伟的皇宫,正好见识见识呢。” 柳浮云淡然一笑,对陆离道:“那天在凤台殿的内侍宫女,还有稳婆医女都被关进了慎刑司,只有御医被禁足在太医院。陆大人看是一起去审还是分头行事?” 陆离道:“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分头行事吧。我和夫人去太医院。” 柳浮云也不在意,点头道:“如此,我去慎刑司。” 与柳浮云告别之后,又宫中侍卫领路两人直接往太医院的方向而去。走过一座宫殿前的时候,正巧看到薛棠儿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她出来,领路的侍卫立刻就停了下来,恭敬地道:“见过昭容娘娘。” 虽然薛棠儿的正式的晋升诏书还没有下来,但是皇后既然已经将话放出来了,听说昭平帝也没什么意见,宫里自然也就叫开了。薛棠儿入宫还不到半年,受宠却是有目共睹的。不仅她自己受宠,甚至连带着昭平帝如今在别的宫妃出歇息的时间都比之前二十年多了许多。不管是因为柳贵妃已经人老珠黄还是因为昭平帝突然想开了吧,这总归都是薛棠儿受宠之后才有的变化,宫里的人们自然对这位即将晋封的昭容娘娘格外客气几分了。 薛棠儿站在不远处,身姿妖娆,笑颜如花。含笑打量着眼前的陆离和谢安澜,“这位大人好像上次在御书房外面见过一面,倒是这位夫人…当真是个世间难得一见的绝色啊。” “见过娘娘。”谢安澜和陆离齐声见礼。 薛棠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陆离,似乎看到陆离在自己面前低头让薛棠儿心情变得很好。走上前来,薛棠儿也不理会陆离直接拉过谢安澜笑道:“好漂亮的夫人,夫人姓甚名谁,可否告知本宫啊?” 对上薛棠儿眼中的戏谑,谢安澜有些无奈的笑了,“臣妇陆谢氏安澜,见过娘娘。” 薛棠儿叹气,“原来是陆大人的夫人啊,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竟然嫁给了这位一个冷冰冰的木头脸。美人儿,你看本宫长得可好?” 谢安澜笑道:“娘娘才是芳华绝代。” 薛棠儿叹了口气,仿佛自怜一般轻抚着自己的容颜道:“可惜,还是比不上你呢。” 陆离伸手拉过谢安澜,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沉声道:“娘娘,微臣还有公务在身,况且内外有别还请娘娘自重。” 薛棠儿嗤笑一声,无趣的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们走吧。陆夫人,有空来我永春宫坐坐,这个木头脸就不用带了。”说完,也不理会陆离的是什么表情,摇曳生姿的走了。 看着陆离明显阴郁了几分的脸色,谢安澜忍不住低头闷笑了一声。伸手拉拉陆离提醒他,现在是在宫中。 陆离轻哼一声,淡淡道:“倒是没想到,宫中还有这般性格的娘娘。” 给他们带路的侍卫也有些为难,他们是明显听出了这位陆大人的不满。但是人家薛昭容是陛下的爱妾,再怎么不满你也只能忍着吧?话说回来,平时不知道那位薛娘娘竟然还有这样的性情啊。 进了太医院,立刻就有人将他们应了进去。太医院共有御医十三位。加上院使和左右副史,能够独当一面给贵人看病诊脉的一共就是十六位。剩下的便都是一些学徒,打杂的或者是医女之类的,零零总总算下来人数也不算少。只是如今太医院却显得有些冷清,太医院门外围满了宫中侍卫,进了院子里里面也是廖无人烟,偶尔看到一两个人也都是轻手轻脚,仿佛像是怕惊到了什么东西一般。 这次柳贵妃出事,昭平帝倒是没有如之前所说的一般将所有的御医全部处死。但是在混乱中却有两位不幸死去,还是负责检查的两位太医也被昭平帝处死了。如今太医院里还剩下的太医也就只有十二位了,这些人没有昭平帝的准许,都不能离开太医院半步。包括这次叛乱中根本不在宫中的林珏。 因为林珏当时根本不在,所以这件事本身就不关林珏的事。陆离跟那些御医见面,询问当时的情况,林珏和谢安澜就留在了外面。两人虽然不熟悉,但是也不算完全陌生,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林珏先开口道:“陆夫人若是不嫌弃,不如到在下那边喝杯茶?” 谢安澜笑道:“那就打扰大人了。” 太医院的十几位御医都有自己专属的房间,林珏是所有御医中年纪最小的,但是林家世代都是御医出身,所以他在太医院的待遇也并不算差。只是因为太过年轻,一般的嫔妃不怎么爱找他看病罢了,倒是比别人清闲许多。 两人在靠窗口的位置坐下来,林珏亲自煮了一壶茶过来。谢安澜闻着带着淡淡药香的茶香,轻叹了口气。 林珏伸手为两个各斟了一杯茶,方才笑道:“夫人为何叹气?” 谢安澜道:“闻到林御医房里的药香,只觉得沁人心脾。太医院果然是名不虚传,许多药材外面只怕是千金也难求。” 林珏挑眉道:“原来夫人也精通药理?” 谢安澜摇头,“惭愧,寻常的药物我倒是认识一些,但是说精通药理,就实在有些难为我了。” 林珏摇摇头道:“苏梦寒说夫人才华出众,能力天赋不输男子。在下原本是不醒的,不过现在么…陆夫人看来不仅仅是能力不输男子,学识广博更是寻常男子拍马也赶不上的。” 谢安澜端起茶杯,“林大人,你在夸我就要脸红了。”心中却忍不住暗暗腹诽:看着苏梦寒一副玉树临风仙风道骨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是个多嘴驴?! 谢安澜不想再听林珏吹捧自己,赶在他说话之前改变了话题,问道:“不知道宫中最近的事情,林大人可有什么看法?” 林珏一怔,不由莞尔一笑,“我倒是忘了,陆夫人此时进宫,应当是协同陆大人来查案的。” 谢安澜淡笑不语,林珏想了想道:“太医院里几乎所有的御医都替柳贵妃诊过脉,不过我去的次数比较少一些。上一次替贵妃娘娘诊脉应该已经是一个多月前了。当时刘太医家中有事请了假,我代替他去的。陆夫人是苏梦寒的朋友,也不算外人,在下有话便直说了。”林珏看了看门外,确定并没有人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道:“就在下个人而言,贵妃娘娘如今小产,未必事件坏事。” 谢安澜挑眉,林珏敢说出这种话,胆子也不算小了。 “怎么说?” 林珏道:“当时贵妃娘娘才刚过五个多月的身孕,但是那肚子看上去却已经像是七八个月了。我暗中怀里会不会是双胎,但是再三诊脉都完全没有诊断出双胎的迹象。其实也是我多想了,太医院这么多御医,如果是双胎早就该看出来了。贵妃娘娘身体极弱,从前虽然怀过身孕,却从未生过孩子。那腹中的小皇子却长得极好,越长大需要吸取母体的养分就会越多,贵妃娘娘的身体就会越弱。我听太医院中同僚说过,那个小产的小皇子,提醒大小几乎与正常婴儿无异。如果到了足月才生产的话,只怕是……” 一尸两命。 谢安澜明白他的未尽之语,蹙眉道:“但是,下药害柳贵妃小产的人,总不会是因为担心贵妃娘娘的性命才下药的吧。” 林珏摇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当天在下不在宫中,事后倒是询问过但是的事情,不过院使他们也是一头雾水。只说那碗羹汤送到他们检查的事后绝对没有问题的。毕竟这是关系这全家性命的事情,而且那药也是最普通的阴寒之药,并不难看出来。除非是负责检查的两个太医都不要命了。否则,那晚羹汤就只能是在送上去之后出了问题。” “送上去之后?”谢安澜思索着道。 林珏点头道:“送上去之后,只有贵妃娘娘的贴身大宫女银叶接触过。” 谢安澜皱眉道:“但是浮云公子告诉我,银叶是柳家千挑万选之后才送进宫给柳贵妃的,绝对是柳贵妃的心腹,她害贵妃娘娘做什么?” 林珏耸耸肩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谢安澜也没有指望林珏真的能知道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得叹了口气低头喝茶。林珏见她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由笑道:“这些事情有陆大人和浮云公子操心,你担心什么?陆夫人只要在他们想要去一些不太方便的地方,问一些不方便亲自问或者检查的人的时候帮点小忙就可以了。” 谢安澜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其实,这种事情多得是人能帮忙,也用不着非要从宫外带着女眷进来吧?” 林珏笑容可掬,“这个么…大概是因为,宫中的人谁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相信吧?夫人,你有空烦恼这些,不如咱们交流一下易容术的心得如何?” “……”( ) 第八十五章 愚蠢的主意 第八十五章 愚蠢的主意 第八十六章 皇后的眼线?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六章 皇后的眼线?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六章 皇后的眼线? (( ))易、容、术…心得?!谢安澜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笑吟吟的年轻太医。 林珏笑容殷切地点头道:“是啊,陆夫人怎么样?在下一直对这个很有兴趣,但是无奈…手艺拙劣,难等大雅之堂啊。上次一见陆夫人的手段在下当真是惊为天人,还望夫人不吝赐教。”谢安澜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挑眉看着他道:“林太医当真想学?” 林珏连连点头,自然是真的了,不是真的他还说干嘛? 谢安澜偏着头打量了林珏好一会儿,方才点头道:“林御医的条件,倒是还不错。就是,高了一些。” “嗯?”林珏一脸茫然,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谢安澜。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林御医不用不好意思,这世上谁还没有一点怪癖啊。你放心,有我亲自教导,绝对会让林御医一样惊为天人的。绝对不会化成东方不败。” 林珏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东方…不败是谁啊?”他只是想要请教一下易容术而已,陆夫人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热情? 谢安澜摆摆手,“这个不重要啊。让我看看该怎么画比较好哈。” 不,我觉得这个好像很重要。 被谢安澜看得有些不自在的林珏忍不住问道:“陆夫人,你在看什么?” 谢安澜终于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打了个响指道:“差不多了。这样啊林大人,你看…咱们先把美貌修一修,你的皮肤还是很不错的,做大夫就这点方便没事儿给自己配一点美容养颜什么的东西就差不多了。然后我来教你怎么画眉毛,勾沿线,嗯…颧骨和下脸颊好像有点宽,不过没关系现在又不流行蛇精脸。修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来,这些都是我平时喜欢用的东西,送给你了!” 谢安澜从宽大的袖袋中取出几样小东西,林珏看着十分陌生。只得任由她推到了自己面前,谢安澜很是心疼,“这些外面都没有的卖的,看在咱们还算交情不错的份上,送你了。” “这是…易容的东西?”林珏问道。 谢安澜眨了一下眼睛,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多谢陆夫人。”林珏道,看到谢安澜跃跃欲试的神色,林珏觉得还是自己回头私下研究比较好 谢安澜摆摆手,大方的表示不用客气,继续道:“工具啊,建议啊什么的我都给你提了,这个就要多练。你经常练练自然熟能生巧了。但是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却不是画什么穿什么。” 林珏挑眉,“那是什么?” 谢安澜道:“仪态啊,穿的再漂亮,画的再美,你要是仪态不像还是很容易将人吓跑,不会有人愿意跟你一起玩儿的。平时你可以多看看别的姑娘是怎么走路,是怎么说笑举止的,自己没事儿在家多练练就成了。当然还有声音……”谢安澜巴拉巴拉的向着对面的人传道授业,殊不知对面的人早就已经被她给惊呆了。 多看看别的姑娘怎么走路? 他为什么要看别的姑娘走路?会被人当成登徒子追着打的好么? 还有,他为什么要自己在家多练练?还要连变声,那是什么鬼? 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林珏道:“陆夫人,我觉得…我好像不需要学这些吧?” 谢安澜诧异,“怎么可以不学呢?不学很容易被人识破啊。” 原来易容术这么难么?需要学的东西这么多?他以为只要画的没有破绽就行了啊。 轻咳了一声,林珏坚定地道:“我只想学怎么易容,别的都不用了。” 谢安澜很是遗憾,但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也只好作罢了。叹了口气道:“那你就自己在家里玩儿,千万别出去见人,真的会露馅的。” “当然,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林珏道。 谢安澜扫了一眼屋里,从不远处的桌上拿来了一把平时林珏裁纸的刀片道:“那咱们开始吧。” 林珏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陆夫人,你想要干什么?” 谢安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剔眉毛啊。你这样的浓眉,还有这形状根本没法画,要全部剔掉才行。我会教你几个比较时新的眉形哒,你喜欢柳叶眉,小山眉,秋波眉?还是一字眉怎么样?”看到逼近自己的刀片,林珏终于慌了,连忙伸手挡住,“等等,陆夫人,你打算剔了我的眉毛?”然后画上女人的眉毛?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什么柳叶眉秋波眉,说不是女人的他跟谁急! 谢安澜道:“不剔你的难道剔我的?我的眉毛又不用剔,随便画画就好了。再说了,就算剔了我的,对你来说也不管用啊。别废话了,咱们快一点说不定能在他们出来之前交完一遍。” “不…我好像不太想学了。”林珏艰难地道。 谢安澜皱眉,林珏轻咳了一声,坚定地道:“陆夫人,我资质愚钝,还是先不学了。” 谢安澜凝眉思索了许久,终于恍然大悟,“对了,你是宫中的太医,眉毛剔掉了平时确实是有些不方便啊。别人看到了肯定会觉得奇怪!”林珏连连点头,谢安澜道:“没关系,我帮你做个假眉,保证跟真的一模一样!” “……”我一点儿也不想要假眉,真的好好的干嘛要假的? 看着他一脸抗拒,谢安澜十分惋惜还想要再劝劝,不想陆离提前出来了。透过窗口正好看到两人坐在一起,谢安澜手里还举着刀片倒是林珏一脸惊恐的模样很是怪异,“夫人,你们在做什么?” 谢安澜回头,“咦,这么快?” 陆离点头,“问不出来多少有用的,我们该走了。” 谢安澜遗憾地看看林珏,又从袖带里取出两眼东西推给他,然后站起身来道:“这是我平时用的,你要是想通了就自己试试吧,你是大夫应该不会把自己弄伤的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的人,包括苏梦寒!” “……”只是学个易容术而已,就算告诉别人也没关系吧? 看看已经快步朝院子里奔去的谢安澜,再看看桌上那一堆精致小巧,但是一时间也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东西。林珏皱眉,觉得自己跟这位苏梦寒盛赞的陆夫人沟通好像有点问题。伸手拿过一个精巧的小盒子打开,一股淡淡的悠闲扑面而来。小盒子里装着的是桃红色的香粉。还有小小的长条形的东西,好像是…女子画眉用的螺子黛?还有胭脂,精美的花钿。这些东西都做得极其精美小巧,显然是为了让人方便随身携带的。看着眼前的一大堆东西,再想想方才谢安澜那些稀奇古怪的话以及对剔自己眉毛的执着,林珏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整个人都僵硬了。 陆夫人刚才是…想要教他怎么装女人? 再联想到她临走时说的话和表情。 所以…她是以为他想要男扮女装?因为她自己是女扮男装? 林珏忍不住抚额,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冲出去抓住谢安澜解释清楚,还是从此以后再也不与此女见面,免得对方再提起今天的糟心事。 谢安澜和陆离携手出了太医院,陆离侧首看看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心情显然不错的谢安澜,“夫人方才与林御医说了什么?” 谢安澜抬眼,坚定的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啊。” 陆离挑眉,“夫人心情好像很不错,临走时还送了林御医什么东西?” 谢安澜眨巴着眼睛道:“这个…是林御医的。我做人是有底线的,不能随便跟人说别人的。” 陆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好吧,那么林御医和夫人聊了什么?” 谢安澜道:“林御医说想要跟我讨教易容术,他…知道我的身份了。”陆离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道:“不用担心,他若是信不过的话,苏梦寒不会带他来见你。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说什么的。”谢安澜点点头道:“所以,我也更要讲义气啊,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他的。林御医也算是朋友的朋友,对吧?” 陆离挑眉道:“如果我说我已经知道了呢?” 谢安澜挑眉,“你想讹我。” 陆离道:“夫人是将随身带着的胭脂送给林御医的吧?” “你怎么知道?” 陆离拉起谢安澜一只手,凑到唇边轻声道:“有胭脂的香味。”谢安澜俏脸微热了一下,连忙抽回了手向四周看看,狠狠地瞪了陆离一眼。这里是皇宫! 陆离不以为意,拉着谢安澜的手往外面走去,“夫人竟然将随身用的胭脂送给别的男人。”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酸味,谢安澜这才反应过来,胭脂香粉之类的东西是私人物品,自古男子送女子都有求爱之意,虽然没有女子送男子的,但是既然有了这种含义总归是不太好的。 “呃…玩得太高兴,忘了。”谢安澜无辜地道,她是真没想起这些啊。 陆离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也不答话径自拉着人往前走了。 谢安澜连忙跟上他,拉着他的肩膀,“真的生气啦?吃醋啦?别这样么…陆小四,陆四爷,相公?夫君…小气鬼!” 陆离倏地停下脚步,谢安澜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真的生气啦?” 陆离轻哼一声,道:“所以,夫人原本是打算教林御医画女装么?你是在耍他玩儿还是真的觉得他有特别的癖好?” 谢安澜呵呵干笑,“这个…开个玩笑么,谁让他突然提什么易容术的,吓我一跳。” 两人离开太医院,看看时间还早便决定顺道去慎刑司一游。陆离的理由是,他们这边问完了但是柳浮云还没问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谢安澜的理由是,没见过古代宫中行刑的地方,去见识一下古代的宫廷酷刑。 两人有昭平帝特别给予的宫中通行令牌,想要去哪儿宫中的侍卫自然不能阻止,只得替他们带路朝着慎刑司的方向而去。 慎刑司在皇宫外围西北侧的一个小角落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常年关押着死亡的人太多,才走到门口就让人感到一股阴森森的感觉。柳浮云果然还没有走,被慎刑司的人带着踏入其中,谢安澜就忍不住皱了皱眉。这里面比承天府的大牢更加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仿佛带着血腥气味的腐朽气息。踏入其中第一步,谢安澜就知道这个地方绝对死过不少人。 引路的内侍看到谢安澜皱眉的神色,扭过头对着她笑得有些阴恻恻的味道:“其实这位夫人还是不进来的好,这可不是夫人这样的金贵人该来的地方,若是吓着了可不好。” 谢安澜笑容和煦,“多谢关心,我还好。” 那内侍嘿嘿的一笑了两声,显然是当谢安澜在强撑着颜面。 越往里走,就越是阴暗,同样腐朽和血腥掺杂的味道也就越重。不过沿着长长的走廊一路走过去,时间长了反倒是有些习惯了,感觉不像刚进门的时候那么强烈。 最里间的一个宽敞的囚室里,七八个男男女女被吊在木头的架子上,身上早已经鲜血淋淋,被打的伤痕累累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宫女被押着跪在地上,十根手指头被压在细长的木棍中间。迎接陆离和谢安澜踏入囚室的就是那宫女惨烈的叫声。 柳浮云坐在囚室的一个角落神色淡漠肃然。阴暗而肮脏的囚室里飘荡着血腥的味道,被打得皮开肉绽,伤痕累累的囚犯,还有凶神恶煞的行刑之人,只有坐在角落里的浮云公子纤尘不染,干净的与这个肮脏的地方格格不入,却也让人觉得更加的冷漠无情。 听到脚步声,柳浮云回过头来看到陆离和谢安澜微微皱了下眉。 “陆大人,你们怎么来了?”柳浮云起身道。 陆离道:“太医院那边没什么有用的线索,浮云公子这边呢?” 柳浮云唇边微微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很快就会有的。” “哦?”陆离挑眉,将目光落到了那个跪在地上的宫女身上。谢安澜也同样在打量着囚室里的几个凡人,自然知道那女子此时的痛苦。拶刑,又称拶指。将女子的手指或者脚指夹在用绳子串成的小木棍之间,向两边用力拉紧,受刑的人就会痛苦不堪,毕竟自古就有十指连心的说法。而被用了这样的刑罚的人,最后十之都会落下残疾。 谢安澜目光淡淡的从柳浮云身上划过,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论刑讯,她或许比柳浮云更加擅长一些。只是她不会去严刑拷打一个无辜的人,至少在没有证据之前她不会对人动手。但是柳浮云和陆离显然并没有这样的估计,他们在乎的只是结果,而不是过程中会不会有多少无辜的人。 陆离接过柳浮云递过来的卷宗一目十行的扫过,然后转身递给了谢安澜。谢安澜结果也翻了翻,若有所思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惨叫的宫女。 “大人饶命啊!”那宫女终于忍不住求饶起来,“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奴婢冤枉!求大人明鉴!呜呜…夫人,求您救救奴婢,奴婢冤枉啊。” 谢安澜神色淡淡的的看着眼前哭得凄惨无比的女子,并没有开口替她求情的打算。 柳浮云眼底掠过一丝戾气,淡淡道:“看来是还不够痛,那就继续吧。” 旁边两个大汉用力一拉女子嘴边的哀求立刻化成了惨叫,满是血污的脸上早就痛出了满头大汗。柳浮云道:“你可以继续嘴硬没关系,这慎刑司的刑罚你可以一样一样的慢慢试。我们并不赶时间。”宫女痛的浑身颤抖,“大人…奴婢,冤枉…” 柳浮云道:“你可知,我为何不审被人,单单审你?” 宫女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是立刻就掩盖过去了,连连摇头道:“奴婢…奴婢不知,贵妃娘娘小产,真的与奴婢无关啊,奴婢从来没有碰过那晚羹汤!” 柳浮云挑眉,“你怎么知道,贵妃娘娘小产是因为那晚羹汤?” 宫女一愣,道:“大家…大家都是那么说得啊,贵妃娘娘是喝了陛下喂得一碗汤才小产的。” “哪个大家?一个一个说来听听。” “这…奴婢,奴婢没注意。”宫女颤声道。 柳浮云冷笑一声,“继续上刑!如果手指都断了她还不肯说实话,就换到脚上继续,若是还不行…就试试四肢吧。” “啊!?!”宫女地惨叫声再一次响彻了整个囚室。 终于有些熬不住了,仿佛一团烂泥一般委顿在肮脏的地上的女子浑身都在颤抖,“我…我说…我说…” 柳浮云点头,“说罢。” 宫女终于开口说了她的身份,她是皇后放在凤台宫的卧底。平时跟在银叶身边做些杂事,她自然知道银叶的习惯,柳贵妃吃的东西她都要亲自试毒。所以她趁着银叶不注意的时候将阴寒的药物抹在了银叶用来试毒的银针上。其实不止是银叶的银针,银叶的衣服,甚至是一些首饰上都有她摸上去的寒毒,这样不是她第一次在银叶的银针上抹毒了,这一次只能说是碰巧了。谁知道那一点点的毒就能让柳贵妃小产了。原本她的计划是一点点的渗透,让柳贵妃悄无声息的小产了。却没有想到就正好撞到了那一天,柳贵妃提前小产了。 皇后的人? 谢安澜和陆离对视了一眼,双双侧首去看柳浮云,只见柳浮云也剑眉微锁,紧紧地盯着那个宫女,似乎是在考虑她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被他冷眼一扫,那宫女立刻吓得缩成了一团,泣不成声,“大人明鉴!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求大人饶命啊!” 柳浮云道:“将你如何进宫,如何进了凤台宫,平时又是如何和皇后联系的仔仔细细的说清楚。” “是,是!”宫女颤声道。 原来,这小宫女原本是皇后的生母娘家的一个早就出了五服的亲戚。虽然已经不在一个分族但是到底也是同宗,多少还是有些联系的。玉皇大帝都有三门穷亲戚,寻常人更不用说了。这宫女家里贫苦,小小年纪就进了宫,甄皇后想要用人,自然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人更放心一些。于是皇后外祖家对这宫女的家人多有关照几分,这宫女便暗地里成了皇后放在宫中的眼线。两年前才被皇后使了个法子调进了凤台宫,平时也都十分低调不起眼,就连传递消息都是极少的。安分守己又乖巧听话,才让银叶看重留在了身边,却不想竟然留下一个如此大的隐患。 等到那宫女说完,柳浮云思索了片刻才抬手挥了挥,示意囚室里的人将这宫女压了下去。看到柳浮云的动作,那宫女这才松了口气完全地软倒在地上。由衷的感到一种劫后重生的喜悦。 从慎刑司出来,七月初正午的抬眼还有些火辣辣地山。但是谢安澜却觉得舒服极了,扬起头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在那种幽暗阴森的地方待了一会儿,就让人深刻的感觉到阳光的温暖和重要性。 柳浮云回头看到这一幕,眼底倒是闪过一丝笑意。陆离无奈地摇摇头,抬手遮住了谢安澜的双眼。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现在的眼光太烈了总归是不好。 谢安澜抬手抓住他挡在自己跟前的胳膊,睁开眼睛就看到陆离不赞同的眼神。眼光扫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柳浮云,谢安澜连忙轻咳了一身伸手拉下了陆离的手道:“现在有线索了,两位大人准备怎么查?”一审就审到皇后身上去了,这真是顺利的让人觉得像是踩到狗屎了。 柳浮云神色肃然,“陆大人觉得,这宫女的供词可信么?” 陆离淡淡瞥了柳浮云一眼,沉吟了片刻方才道:“可信,却不可全信。她的身份查一查就能知道,她若是不傻就不会拿来骗人。”但是,身份是真的,事情却未必就全是真的。九分真的掺了一分假的,才是最难区分的。 柳浮云点头,显然也跟陆离的看法一眼。沉声道:“确实是要仔细查一查,本官总觉得,这线索来的太容易了一些。” “……”人都要被你弄废了,这还算容易?在浮云公子眼底什么样的线索才算是来之不易的?谢安澜心中暗暗吐槽。又伸手摸了摸额头,好吧,她也觉得那个宫女招的有点太干脆利落了。 ------题外话------ 么么哒~今天一早去办过户的事情鸟。原本以为下午就能回来,谁造政务中心和税务局居然不在一个地方。于是政务中心,税务局,政务中心,税务局,连续跑了两圈半儿~不过终于办完啦啦啦啦~押在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一半。开心~今天都没来得及交接,我要回来赶更新,对方要回家接娃放学,于是约好了明天去办交接。所以,明天也是下午更啦。 ps:今天更新又晚了,是在抱歉。这两天杂事应该就能全部办完了。然后就只有更新,修文,修文,更新了么么哒~有亲说上午更新比较好,等到这几天事情办完。我还是会尽量将更新挪到上午来的哈。谢谢亲们支持和包涵,爱你们(づ ̄3 ̄)づ╭?~~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 第八十六章 皇后的眼线? 第八十六章 皇后的眼线? 第八十七章 又出事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七章 又出事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七章 又出事了? (( ))皇宫里,并不是一个能够藏得住秘密的地方,何况慎刑司根本不算是一个秘密的地方。所以,谢安澜虽然才刚从慎刑司回到后宫,正打算是不是下去拜访一下皇后娘娘,就被柳贵妃召回了凤台殿。 凤台殿里,端坐在软榻上的柳贵妃满脸怒色和恨意,看上去倒是比之前又气势了许多倍。 “见过娘娘。” 柳贵妃不耐烦的一挥手道:“听说你们已经找到幕后凶手了?”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暗道柳贵妃的消息好灵通啊。不过陆离淡淡的看了柳浮云一眼,垂眸不语。你自己的姑母,你自己搞定。 柳浮云拱手道:“回贵妃娘娘,还没有。” 碰!柳贵妃抓起身边矮桌上的瓷器就砸到了地上,宁静的大殿里声音乍,惊到了不少低眉顺眼的守着的宫女内侍。 “连你也瞒着我!”柳贵妃气得手指都有些发抖了,指着柳浮云一副愤怒心痛的模样,“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隐瞒欺骗本宫!都不想活了么?” 柳浮云皱眉,上前了一步道:“姑母,我们并没有欺瞒于你。” 柳贵妃冷笑一声,“慎刑司里那个贱人都已经招了,是皇后下的毒手,你还敢说不知道?” “我们并无证据。”柳浮云皱眉道,“而且此时还有些” “够了!”柳贵妃冷声道:“本宫不需要证据,本宫要那个贱人替本宫的皇儿偿命!还有姓王的那个贱人,还有薛棠儿那个贱人!是不是她们?是不是她们害死了本宫的皇儿?!” 柳浮云微微蹙眉,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神色狂乱的柳贵妃。很显然,失去孩子对柳贵妃的打击比所有人以为的更加眼中。柳贵妃此时不仅仅是想要凭着这一条咬死皇后,而是她真的觉得就是皇后和王美人薛棠儿这些人害死了她的孩子。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已,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反驳。 好一会儿,柳贵妃终于渐渐冷静下了下来。慢慢恢复了之前的尊贵高傲,轻哼一声道:“既然你说没有证据,那么本宫给你们三天时间,将皇后,王美人,还有薛棠儿那个贱人害死了小皇子的证据找出来。若是到了时间还找不到证据” 柳贵妃似笑非笑地瞥了陆离一眼,柳浮云是她的亲侄子,或许不会如何,但是陆离却绝对要倒大霉了。 柳浮云还想说话,柳贵妃却已经干脆的抬手打断了他,“够了,浮云。你不要再让本宫失望了。” “是,贵妃娘娘。”三人无奈,只得退出了凤台宫。 “见过柳大人,陆大人,皇后娘娘有请。”刚出了凤台宫,就有皇后宫中的内侍过来宣召。 三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不由苦笑。在宫里查案子果然是一件麻烦的差事。 三人间进了凤台宫,皇后穿着一身华丽的凤袍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进来的三个年轻人。三人上前见礼,起身之后谢安澜才有功夫偷空打量皇后。平心而论,皇后的容貌并不比柳贵妃逊色几分,她的年纪甚至比柳贵妃还要小上将近十岁。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不幸福的女人,即便是她坐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位上。 跟皇后一起的还有薛棠儿和王美人,这些日子薛棠儿时常出入凤仪宫,皇后对她倒像是比对有了身孕的王美人还要看重喜爱一些。薛棠儿本就是个九转玲珑长袖善舞的性子,即便是知道皇后别有居心,却依然在凤仪宫混的如鱼得水,宫中的人们都以为皇后娘娘最看喜爱的不是王美人,而是薛修容。 看到三人进来,薛棠儿含笑朝着谢安澜挑了挑眉。 皇后立刻就注意到了这一眼,笑道:“怎么?薛修容跟陆夫人认识?” 薛棠儿声音慵懒的笑道:“回娘娘的话,上午在花园里见过一次呢。臣妾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夫人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忍不住就想要亲近亲近。说不定跟美人儿在一起久了,臣妾也就变成个绝色美人儿了呢。” 皇后有些好笑地道:“难不成你还嫌不够美?” 薛棠儿轻抚着自己白皙如玉的容颜,“女人哪儿有嫌自己长得太美的呀。娘娘,既然您跟陆大人和柳大人有事情要说,臣妾就带陆夫人到偏殿去玩一会儿可好?” 看着薛棠儿满脸兴匆匆的神色,皇后反倒是不好拒绝了。只得道:“那要问问陆夫人愿不愿意与你同去。” 薛棠儿理所当然道:“本宫陪她说话,她还敢不乐意不成?是不是,陆夫人?” 也不等谢安澜说话,薛棠儿直接上前拉起谢安澜就往偏殿的方向而去了。看着被她半拉半拽的拖着的谢安澜,皇后无奈的对两人笑道:“薛修容就是这个脾气,两位大人还望勿怪。” 陆离和柳浮云齐声道不敢。 薛棠儿愉快地拉着谢安澜去了偏殿,然后毫不犹豫的挥退了偏殿里时候的宫女内侍。两个人都是身手不俗,耳聪目明之辈,倒也不怕有人偷窥偷听。 薛棠儿毫不客气地直接跟谢安澜挤到了一个椅子里面,所幸宫里的椅子都别处气派的多,两个身姿窈窕的女子做进去倒也不显拥挤。只是谢安澜有些无奈,她喜欢偶尔去调戏调戏美人儿,但是可不喜欢别人调戏她。 伸手抓住了薛棠儿想要摸自己脸颊的纤纤素手,谢安澜无奈地道:“娘娘,请自重啊。” 薛棠儿挑眉,轻哼道:“这么一个大美人儿,怎的性子这般无趣?” 谢安澜暗暗磨牙,这要不是在宫里,本大神一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有趣。握着薛棠儿的手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平平常常的一握,但是薛棠儿用上了暗劲竟然也不能挣脱,看向谢安澜望向她笑吟吟的容颜,不得不承认不过是几个月不见,这位陆夫人的实力好像又提高了不少。 其实这绝对是个误会,到了她们这个年纪再如何实力进步也不可能快到哪儿去了。薛棠儿之所以感觉到谢安澜跟之前不一样是因为谢安澜并不是在她以为的习武者最好的上升期,而是在恢复期。谢安澜这个身体底子太弱,即便是技巧再如何出色,这个身体能够发挥的也不过是十之二三。这半年,虽然依然不能恢复到鼎盛之时,但是谢安澜最近开始修习内功了。虽然进展缓慢但是也能稍微弥补一些身体方面的不足。 见自己挣不开谢安澜的手,薛棠儿也不勉强,直接放弃表示自己认输。她总不能真的跟谢安澜在这偏殿打起来吧。 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殿门口,压低了声音道:“好好地,你们怎么趟进这趟浑水里来了?” 谢安澜无奈的耸耸肩,抬起手指往上面指了指。 薛棠儿了然的一挑眉,妩媚的容颜上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明白了,那就祝你们好运了。” 谢安澜低声道:“薛修容若是有空,倒是不妨祝自己好运。” 薛棠儿有些惊讶,不过转念就想明白了,“柳贵妃想要将我也扯进来?” 谢安澜含笑不语,薛棠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我真的应该祝福自己了,替我告诉陆大人,若是我不小心被牵扯进去了,就别怪我不顾约定逃走或者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谢安澜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另一边正殿里的气氛更加糟糕,皇后依靠在凤椅上,神色冷然的盯着陆离和柳浮云,好一会儿方才悠悠道:“本宫听说柳大人和陆大人都是陛下看中的青年才俊,如今两位奉陛下之命调查柳贵妃小产之事。本宫名为后宫之主,这发生在后宫的事情自然不能不闻不问。不知道两位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本宫协助?” 柳浮云也不客气,恭敬的道:“多谢娘娘,却有需要娘娘同意的地方。” 皇后微微点头,“说来听听。” 柳浮云道:“臣等需要询问宫中的几位娘娘以及一些宫女事情,若有什么叨扰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闻言,皇后微微蹙眉,道:“询问宫中嫔妃?此事倒也不难本宫宫中的女官可以代劳。” 柳浮云沉默了一下,方才道:“多谢娘娘,不过宫中的人,还请回避。” 皇后眼神立刻冷了下来,沉声道啊:“柳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本宫的人么?宫中嫔妃皆是陛下的人,柳大人和陆大人身为外男岂可随意与她们接触,嫔妃们的名声和清誉还要不要了?” 柳浮云垂眸,恭敬地道:“微臣不敢,正是因此微臣和陆大人提前请了陆夫人协助。到时候陆夫人会代替微臣和陆大人前去询问需要问话的嫔妃和宫女,微臣和陆大人都不会露面。娘娘们的名声和清誉请皇后娘娘放心,微臣等人就算也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随意玷污诋毁。” 柳浮云极少在外人面前一下子说这么一长串的话,皇后听完脸色变了变,轻哼了一声冷声道:“柳大人是奉了陛下之命调查此时,本宫自然不能阻拦。既然柳大人这么说,那就照柳大人说得办吧。后宫嫔妃清誉关系身家性命,还请两位的人自重。” 两人低头,齐声应道:“多谢娘娘教诲。” 皇后本就讨厌柳家的人,被柳浮云这么一番不软不硬的话顶了回来,心情越发的糟糕,随便几句话便将两人打发了。 被扫地出门的两人只得站在凤仪宫外等着还在里面的谢安澜。柳浮云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陆离,蹙眉道:“陆大人,皇后娘娘并未询问我们那宫女的事情。你觉得是她还不知道此事,还是掩饰的太好了?” 陆离沉吟了片刻道:“皇后娘娘看起来似乎还不知道此事。”皇后对他们说的那些话,更像是一种类似于示威的警告。只是再提醒他们后宫是皇后的底盘,警告他们不要逾越。并没有秘密被揭破的恼羞成怒或者被人陷害的惊恐不安。显然,他们刚从慎刑司出来柳被皇后宣召,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陆离看着柳浮云,“柳大人心中既然有疑问,方才为何不问?” 柳浮云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是询问皇后娘娘的时候。”皇后的身份特殊,有些话一旦问出口就不好收场了。柳浮云并不希望现在这个时候柳家跟皇后对立起来。 陆离倒是浑不在意,扭头看着从薛棠儿从凤仪宫里走出来的谢安澜。 看到他们二人,谢安澜立刻上前了几步走到陆离跟前。薛棠儿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声音也带着几分调笑之意,“本宫说呢好端端的两位大人怎么站在这凤仪宫外当柱子,原来是为了等人啊。” “见过娘娘。”陆离和柳浮云齐声道。 薛棠儿摆摆手,目光懒懒的从两人身上扫过,娇笑道:“两位大人不客气,陆大人,陆夫人本宫可是一丝都不少的给你送回来了。看到两位这般鹣鲽情深的模样,本宫真是嫉妒得很呢。浮云公子,你说是不是?” 柳浮云淡淡道:“陆大人和陆夫人自然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无趣!”薛棠儿瞥了柳浮云一眼,也不跟三人告别直接拂袖悠悠然的远去了。 看着薛棠儿离去,谢安澜笑问道:“好了,咱们现在去干什么?” 两人看了看天色,齐声道;“时候不早了,该出宫了。” “啊?”谢安澜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天空,感觉今天什么都还没有做啊。怎么就时间不早了? 柳浮云道:“虽然宫里亥时才会落锁,但是一般人必须在申时末之前出宫,除非有陛下的恩准才能停留到申时以后。” 谢安澜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出宫吧。 于是,一行三人就结伴出宫去了。虽然进宫了大半天,却几乎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谢安澜有些索然无味。若是明天还是像今天一样无聊,她可是一点儿也不想进宫了。特别是,皇宫这种地方见人就矮三分。虽然东陵并不太流行跪礼,但是膝盖总还是要弯一弯的吧? 谢安澜侧首看向走在一边的柳浮云道:“浮云公子,都辛苦一天了,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如何?”说完,谢安澜就略有些后悔了。这绝对是前世带来的后遗症,一群家伙辛苦劳累一番之后,如果不是精疲力竭马上就想要扑倒床上去躺尸,那么就必然是一起去大吃一顿。本以为柳浮云会委婉的拒绝,却不想柳浮云只是楞了一下,便点了下头道:“如此,就打扰两位了。” 谢安澜看看陆离,笑道:“不打扰,我们也要吃饭嘛。” 既然要吃,自然是去刚刚再一次重新开业的静水居。京城里许多人都知道静水居是陆探花名下的产业,谢安澜和陆离要请客总不好还到别家去吧? 此时正是快要用晚膳的时候,虽然他们来得早但是静水居也已经熙熙攘攘的做了不少人。不过静水居是长期为谢安澜留着一个空厢房的,所以他们也不用担心去大厅跟人挤热闹。 等到上了酒菜,柳浮云浅酌了一口杯中酒,赞道:“都说静水居美酒,佳肴,书画,雅乐四绝,乃是京城第一风雅之地,果然是名不虚传。” 谢安澜笑道:“浮云公子谬赞了,谁不知道翠华楼才是京城第一的酒楼。” 柳浮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翠华楼是皇家产业,卖的就是一个贵字,若说有多么风雅却也不见得。柳浮云自然也久闻静水居的名声,不过他在京城里的至交好友并不多,也极少到这些场合来,静水居开业时间短不说,中间还停业了两次,柳浮云倒是当真有些陌生。 柳浮云举起酒杯道:“虽然与两位相识已经不少日子,却一直未有机会敬陆大人一杯。柳家之前有失礼之处,还望两位海涵。” 陆离端起就被,淡淡道:“柳大人客气了。” 柳浮云也不在意,一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好酒。” 谢安澜笑道:“柳大人若是喜欢,一会儿可以带一些回去。” 柳浮云也不客气,笑道:“那就多谢了。” 三人一边用晚膳,一边讨论起今天的事情。陆离在太医院并没有什么收获,所有的太医的证词都跟之前的如出一辙。陆离也不认为这些人有说谎的必要。能够进太医院的都是身家清白的杏林世家之后,身后可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几个人有这个胆子和决心,赌上全家老小的性命就为了去害柳贵妃小产。更何况所有的御医都并非单独行动的,也就是说,如果是这些御医出了问题,那么至少也是有两个御医同时出了问题,而且这两个人还必须是一伙儿的。 至于柳浮云那边,线索倒是多了一些。除了那个自称是皇后放在凤台宫的眼线的宫女以为,其他一些人也招供了一些东西,虽然都跟柳贵妃小产的事情看起来关系不大,但是他们现在了解的也只是片面,等到所有的关系和事情理顺了,谁知道还会有什么惊人的秘密呢。 听完了柳浮云不紧不慢的叙述,谢安澜微微蹙眉,道:“也就是说,那些被抓了人里面,至少有两个是皇后的人,一个是什么杨惠妃的人,一个是怀德郡王的人,还有两个不知道是哪路的人马?而这些人又交代,凤台宫里至少有三四个皇后的人,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各路人马?不是说凤台宫禁卫最森严么?我怎么觉得凤台宫倒像是个筛子哪儿都漏啊?” 柳浮云倒是不怎么在意,道:“禁卫森严说得是安全方面的,至于细作眼线,无论什么地方都无法避免。姑母专宠多年,关注她的人自然也就更多。就算是一个一个的查,也未必就能查的清楚。记说今天那个宫女,就算派人去调查她的身份背景,最多也就是调查到她和皇后的生母娘家有一点关系罢了,甚至有可能根本查不到皇后娘娘这边,毕竟,皇后娘娘的母亲已经过世多年了。” 谢安澜点点头表示明白,问道:“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你们打算怎么办?再审?” 陆离放下手中的酒杯,道:“这些不可能都是真的。” 谢安澜摊手,“那就更麻烦了。”还要分辨这些供词的真假。 陆离淡淡一笑道:“夫人说得是,确实是很麻烦。” 谢安澜看向两人,问道:“那么,你们明天的计划是什么?打算先审谁?” 陆离和柳浮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王美人。” 谢安澜叹气,“对孕妇要客气一点。” 陆离轻声道:“明天可能要辛苦夫人了。” 谢安澜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为虎作伥的感觉啊。”柳浮云忍不住一笑,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阵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启禀四爷,少夫人,柳家的管事来找浮云公子。” 谢安澜有些惊讶地看了柳浮云一眼道:“让他进来。” 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柳家的人应该不会专程跑到静水居来找柳浮云才是。 果然,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推开门出现在了门外。看到柳浮云脸上的焦急神色似乎放松了几分,连忙道:“十三公子,老爷请您立刻回去。” 柳浮云皱眉道:“家里出什么事了?” 管事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谢安澜和陆离,柳浮云脸色微沉,沉声道:“有话直说。”那管事似乎对柳浮云颇为敬畏,见他脸色沉了下来也不敢再磨蹭,连忙道:“回十三少爷,十五少爷将皇后娘娘的亲外甥给打了。” 柳浮云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了,站起身来冷声道:怎么回事?“ 管事苦着脸道:“十五少爷不知道听谁说得,贵妃娘娘小产都是皇后害得。正巧今天在街上就遇到了皇后娘娘的外甥,甄家的小少爷。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十五少爷将甄家小少爷的右腿砸断了。甄家扣住了十五少爷,说是要进宫找陛下讨个说话。老爷请十三少爷立刻回去。” 柳浮云深吸了一口,有些歉意地朝着两人拱手道:“陆大人,陆夫人” 陆离道:“柳大人不必客气,自便便是。” 柳浮云叹了口气,再一次拱手致歉,带着人匆匆出门下楼而去。房间里只剩下谢安澜和陆离看着吃了一半的饭菜,想起柳浮云离开的时候难看的神色,有些同情地叹了口气。 ------题外话------ 我赶赶赶~还是晚了~不过事情基本上都搞定了~以后就可以轻松自在了么么哒~很抱歉今天这么晚,等到缓过来了一定努力大更补回来哈~飞吻~( ) 第八十七章 又出事了? 第八十七章 又出事了? 第八十八章 责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八章 责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八章 责罚 (( ))柳浮云如何处理柳家的事情,自然不是谢安澜和陆离该管的事情。谢安澜最多也只是对柳浮云这样生活在一堆没有脑子的极品堆中的人生表示某种程度的惋惜罢了。浮云公子的信心能力,如果没有生在柳家或许无法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但是只要给他时间谢安澜相信他是可以平步青云的。但是如今这般,柳家的家世虽然给了柳浮云很大的助力,但是同样也束缚了他人生所有的其他可能。 用过了晚膳,两人携手出了静水居。天色尚早,淡红的晚霞铺在天空,绚丽夺目。不过来来往往匆忙的人群却没有多少人有闲情逸致去抬头欣赏。谢安澜一只手挽着陆离的胳膊,两人不紧不慢的沿着街边散步,过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对这一对璧人投去惊艳的目光。 路过沧海楼门口的时候,谢安澜忍不住驻足看了一眼。沧海楼如今的生意依然不错,不过却似乎静水居要更好一些。但是看到沧海楼谢安澜就忍不住想起了之前静水居被人砸了的事情。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谢安澜百分百可以确定当初静水居被砸了的事情绝对有理王和沈含双的手笔在里面。东方靖应该不会亲自过问区区一个酒楼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八成是沈含双所为。 想到此处,谢安澜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据说跟她齐名的上雍第一美人。 “怎么了?”见她停住脚步,陆离低头问道。 谢安澜道:“忘了问,沈含双这几天怎么样了?”虽然陆离说朝廷一定会对沈家有所嘉奖,但是朝廷的嘉奖一天没有下来,沈家就依然还是那个刚刚死了主心骨眼看着要垮了的沈家,虽然大家看在沈尚书刚刚过世的份上一般不会找沈家麻烦。但是沈含双这个已经被怀德郡王糟蹋了的第一美人的名声却是彻底地毁了。 陆离不以为意道:“自然是在办丧事。” 见谢安澜不满的皱眉,陆离淡淡的补充了两句,“沈含双上门向穆家求助,被穆翎以重伤在身拒接了。” 谢安澜点头道:“看来穆兄总算从沈含双的事情中走出来了。”这也证明,穆翎本身也没有陷得有多深。其实像穆翎这样的大家公子,从小又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是不太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就如何失去理智的。若是没人提醒便罢了,只要有人提醒让他发觉了其中的可疑之处,即便是难过伤心他也会将自己付出了的感情收回来的。 陆离摇摇头,拉着谢安澜继续往前走,一边道:“夫人以为这是好事?” “能离沈含双远一些,自然是好事。”谢安澜道。按照陆离的说话,前世穆翎是死的挺早的,虽然谢安澜不知道穆翎的死到底是不是跟沈含双有关,但是就凭沈含双和东方靖的关系,穆翎跟她走得太近就不是什么好事。 陆离道:“沈含双对穆翎有救命之恩,又对穆翎痴心一片,之前就为了名声受损。如今沈尚书死了,穆翎立刻翻脸对沈含双不闻不问,夫人觉得外人会怎么想?”谢安澜有些苦恼的望着陆离,“这些人是不是太闲了?” 陆离挑眉道:“有些人是太闲了,还有一些人却是别有用心。如果沈含双对穆翎有救命之恩的消息泄露出去,等到陛下下旨嘉奖了沈家,可能会有人提议陛下给穆翎和沈含双赐婚。所以,夫人…你若真当穆翎是兄长的话,最好提醒他一声。” “怎么会这样?!”谢安澜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你不是说,是高…。”略有些艰难的将到了嘴边的名字咽了回去。高裴现在是平乱有功的将领,还是战功赫赫的定远侯世子镇西将军,将一个清白名声全无且丧父的女子赐婚给他,这不是施恩,这是打定远侯府的脸,这是逼着远在边关的定远侯造反啊。 前世虽然是高裴娶了沈含双,但是按照陆离所知的两人关系并不算好。而且那个时候沈含双的名声可不像现在这样,京城第一美人又是尚书府的千金,配定远侯府的世子并不算是高攀。但是今世,沈含双和高裴现在没有这个夫妻的缘分了。高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如今声名狼藉的沈含双成为高家未来的当家主母的。 但是穆翎就不同了,首先穆家是商户人家,沈家是官宦人家。其次沈含双是为了大义,为了刺杀怀德郡王才遭遇这样的事情的,而且她还成功了,确实是有大功于朝廷。再次,沈含双与穆翎有救命之恩,就算前面两个条件都不存在,为了报恩穆翎也该站出来娶了沈含双。 谢安澜虽然不赞同这种报恩说,无奈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同情怜悯弱者同时又觉得自己道德高尚的完人的。无论自己能不能做到,就先要求别人去做到了,反正也不需要自己付出什么代价还能彰显自己的高尚品德,何乐而不为? 谢安澜觉得有些头痛,她当然不希望穆翎1真的被迫娶了沈含双了。无论是作为一个朋友或者说义妹,还是作为一个合作者,穆翎娶了沈含双都不是什么好事。抓着陆离的胳膊,谢安澜不报什么希望地道:“你开玩笑的对不对?” 陆离平静的看着她,并不言语。 谢安澜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陆离并不是一个喜欢随便开玩笑的人。 回到家中,越想越担忧的谢安澜还是决定出去一趟。换上了男装回到了距离陆府不远的谢府,刚进门却听到花园一侧有些微的嘈杂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谢安澜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并没有现身而是躲在了花丛后面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是几个丫头装扮的女子正围在一起吵架。其中一人便是前两天她带回来已经改名为宁疏的林嫣了。另外几个,只有其中一个长相最出色的少女谢安澜还有些印象,就是之前跟方信一起被买回来的丫头之一。只是叫什么名字她却是忘了。 只见那丫头带着几个年级差不多大的丫头将宁疏围在了中间,不知道之前在说些什么,其中一个小丫头用力推了宁疏一把。宁疏从前是个娇滴滴的官家小姐,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并没有变得胆怯懦弱,反倒是越发坚强起来了,所以谢安澜在一边看着却并没有上前帮忙。 只见宁疏俏丽的容颜冷漠如冰霜,一抬手将拍开了那想要推她的丫头的手。 那几个丫头显然也没想到,这个刚来没两天的丫头竟然敢反抗她们,顿时大怒又朝着宁疏跟前围了上来。 那美貌丫头突然冷笑一声道:“宁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宁疏神色微变,冷声道:“你觉得我是什么身份?” 那丫头得意的抬起下巴道:“你是林家的大小姐林嫣。”见周围的小丫头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美貌丫头冷笑道:“这几天京城里都传的沸沸扬扬了,林家的大小姐被叛军毁了清白,呵呵…都说林大小姐自尽殉节了。原来是假的。” 还是有消息灵通的丫头,不由有些茫然地道:“不是说…那位林小姐病死了么?” “你们懂什么?这些权贵之家出了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都说是病逝的。这京城里,哪儿有那么多病死的千金小姐啊。不过是为了遮羞罢了。”几个小丫头都知道这美貌丫头的来历跟她们不一样,原本也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自然比她们这些小丫头有见识得多。听了她的话,便纷纷称赞那美貌丫头见多识广云云。同时以鄙视嘲弄的眼神看着宁疏。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贞洁大于天,仿佛一个女子一旦失贞,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是罪该万死的,都可以被任何一个人鄙视羞辱。 谢安澜皱眉,正要出去却见宁疏冷声道:“说完了么?说完我就走了。”说完,转身要走。 却被那美貌丫头一把抓住,那丫头高声道:“林嫣,你得意什么?公子看你可怜才把你领回来的。区区一个残花败柳,不知道羞愧的躲起来自省,竟然还敢勾引方护卫。果然是天生的水性杨花,难怪会被人……” “啪!”宁疏似乎终于忍无可忍,抬手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那美貌丫头的脸上,“闭嘴!不会说人话就不要说话了!” 那丫头被打的愣了一下,虽然宁疏没有多大的力气但是她脸上还是红了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在一群小丫头面前被人当场甩耳光,更是让她觉得丢了面子。 “你敢打我!”那美貌丫头尖声着朝宁疏扑了过去,却不想宁疏竟然不闪不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将她甩了出去。就谢安澜的眼光来看,宁疏这一下绝对算得上生疏而且拙劣,若是稍微有点功夫底子或者力气大一点的人她都未必甩得出去。但是这才短短几天,原本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竟然能够学会摔人了,可见宁疏变的真的不止是名字而已。 宁疏看着被摔倒在地上的那美貌丫头,冷声道:“我不想招惹你,但是你也最好别惹我。我并没有兴趣去勾引谁,你若是怕谁被我勾引了,不如自己先去勾引试试看。” 那美貌丫头气得脸色通红,咬牙道:“你等着!等到公子回来,我一定会禀告公子的!” “有什么事情需要禀告我?”看到此处,谢安澜方才悠悠出声问道。 几个丫头都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就看到谢安澜正站在花丛边上看着她们,却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了。 “见过公子!”众人连忙道。 谢安澜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道:“你们倒是都挺闲的啊,看来…是府里的人太多了?” 那美貌丫头连忙扑了过来,谢安澜侧身一让她就立刻就扑了个空跌倒在地上,抬起头来哀怨的望着谢安澜,“公子…” 这丫头原本的相貌确实是上等,若是平时美人含怨的模样也不失为一副美丽的图画。但是现在她刚刚被宁疏甩了一耳光,半边脸又红还有些肿。虽然不对称有的时候确实是一种美感,但是谢安澜觉得这个绝对不包括人的五官。即便是再美丽的绝色佳人,若是一边脸颊白皙如玉,纤丽合度,一边脸颊又红又肿,仿佛胖了两分,都绝对不会有多少看的。 谢安澜垂眸,淡然道:“这是在干什么?” 那丫头哭泣道:“求公子替奴婢做主啊,是她…是她打奴婢的。” 谢安澜点点头,“哦?那她为什么打你?” 那丫头顿时哑然,有些呆滞地忘了谢安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呜咽道:“奴婢…奴婢不知,奴婢直说多说了几句话,她就将奴婢打成这样了。求公子替奴婢做主啊。” 谢安澜叹了口气,道:“你们进府之初,我说过什么话,你们可还记得?” 众人面面相觑,谢安澜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道:“我说过…我不喜欢有人跟我玩心眼,更不喜欢这府里有什么互相倾轧的事情发生。你们私底下的恩怨我不管,但是今天…” “公子!”那丫头心知不好,连忙道:“公子,奴婢也是为了府里着想啊,这个宁疏是个骗子!她根本不叫宁疏!她是林嫣,前两年我在一次花会上见过她。他就是那个被人糟蹋…。” “闭嘴!”谢安澜脸色一沉,眼神冷漠地盯着眼前的丫头。 “我说她叫宁疏,她就是宁疏。本公子买你们回来是做事的,不是让你们查案的。”谢安澜沉声道。见那美貌丫头还有些不甘心的模样,谢安澜淡淡道:“去将管事叫来。” 一个小丫头看了看谢安澜,一溜烟的跑去找管事去了。 谢安澜走到宁疏跟前,打量了一下她。虽然神色有些冷漠但是气色却不差,这才放心了一些。轻声道:“是我没将府里的人管好,才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你若是不想待在这里,可以去别的地方,我在城外有几处园子。” 宁疏对着谢安澜微微一福,“见过公子,公子言重了。宁疏既然在这里,就知道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总有一天还是要面对的。如果连这点话都受不住,如何对得住公子的救命之恩。” 谢安澜略感欣慰的点点头道:“你心里有数便好。” 来的人是红香,她确实不愧曾经是当家主母身边得力的贴身丫头。这才没有多少日子,管事就让她接收了府中管理丫头们的差事。这会儿听到小丫头来报,红香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赶了过来。 “奴婢管束无妨,请公子降罪。”红香跪倒在地,恭敬地道。 谢安澜摆摆手,“起来说话。” “谢公子。”红香站起身来,扫了一眼旁边的一群丫头。方才来的路上,那小丫头已经将事情匆匆说了一遍当然有些避重就轻。但是红香并不会被这些话语所懵逼冒然求情或者责罚,而是看向谢安澜道:“公子,此事…” 谢安澜道:“你是管事,此事交给你处置了。”又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红香身为府中管事的大丫头,自然早就知道了宁疏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并不因此看轻宁疏,曾经她也是从最底层的小丫头一步步爬上来的,自然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更何况,既然公子将宁疏带回来了,就说明公子是想要帮她的。身为丫头,主人的想法才是她行动的方向。 略一思索,红香便开口道:“玉竹,念你初犯罚你十板子和两个月例银,贬为粗使丫头,你可服气?” “什么?!”那美貌丫头顿时叫出声来,她远门就是负责洒扫的小丫头。跟她同时被买回来的表姐已经成为了二等丫头,她心中本就不服气,如今红香一开口就将她贬为了粗使丫头,她又怎么能受得了?其实谢府,丫头之间的分工并不十分明确,小丫头和粗使丫头基本上没什么差别,只是她长得好,又有一个二等丫头的表姐,一些浆洗厨房之类又脏又累的活儿自然轮不到她。如今红香亲自开口,她倒是成了府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明确身份的粗使丫头了。 “凭什么!我不服!”玉竹叫道,这自然不是她的真名字,而是进了谢府之后为了方便管事给取的名字。她叫玉竹,跟她一起的表姐改叫玉簪。一开始玉竹也是百般不愿,却被表姐劝住了。 红香淡淡道:“不服?” 玉竹伸手一指宁疏,咬牙道:“她还打了我,凭什么不罚她只罚我?” 红香道:“因为今天的事你挑的头,我罚你不仅是因为你带着人闹事,更是因为你没将公子扥吩咐和府中的规矩放在眼里。还有,宁疏姑娘没有签卖身契,并没有卖身给府上。所以,我不会罚她打板子。宁疏姑娘,我罚你赔半个月例银的药钱给玉竹,你可服气?” 宁疏微微勾唇一笑道:“我没有意见,应该的。”目光微冷的扫了一眼玉竹,慢慢道:“若是玉竹姑娘不服,宁疏也不介意以后每个月的月钱都赔给她做药费。”只要每个月让她揍两次就可以了。 玉竹含恨咬牙,恨恨地瞪着宁疏。 红香淡淡一笑道:“宁疏姑娘尽管放心,若是再有下一次,她就贬无可贬,按照规矩,就该发卖出去了。” 闻言,玉竹脸色顿时一白。因为犯错被主人家发卖的丫头,一般人家是不会再买回去的。她自知自己相貌出色,若是再被卖出去的话,只怕就算不流落到风尘之地,下场银叶不会多少。这才想起平时表姐的告诫,立刻偃旗息鼓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公子?”红香转身,对着谢安澜恭敬地道。 谢安澜微微点头道:“就照你说的办吧。” “是,公子。” 红香继续道:“其余人,没人罚两个月例银,若有再犯,你们就去跟玉竹作伴吧。” 众人连道不敢,正在这时,穆翎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我说无衣,你让人来说找我有事,本公子亲自上门了你反倒是在这里磨蹭,干什么呢?”穆翎从花园另一头的小道上悠然漫步而来。 谢安澜抚额,无奈地道:“大哥,我说我一会儿过去探望你,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这位爷还记不记得,传说中他伤势未愈呢?他以为现在是之前还乱着的时候,怎么样都没人注意么?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到处跑。 穆翎挑眉,不以为意地道:“伤好的差不多了,还不准人出来走走啊?” “……”那天好歹也流了那么多血,这才多少天啊你就神清气爽的到处走走了。 摇摇头,算了,穆翎也不是那么真的心里没数肆意妄为的人。他既然自己跑出来了,想来心中必定是有成算的。 谢安澜道:“既然如此,咱们去书房谈吧。” 穆翎点点头,有些好奇地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宁疏便转身跟着谢安澜书房走去了。他并不认识宁疏,只是觉得这个丫头看起来不想普通丫头而且有些眼熟好像哪儿见过罢了。 等到两人离去,红香才松了口气挥挥手道:“都下去吧,做自己的事去。公子宽厚,大家自己也要惜福。” “是,红香姐姐。”众丫头齐声道。 玉竹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忍不住低声问身边的人,“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啊?”她虽然也出身官宦之家,但是这么多年在京城却并没有见过穆翎。这话,问的自然不是身边的小丫头们,而是旁边的宁疏。等到问出口,才有些懊恼的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后悔。 原本以为宁疏不会回答,没想到宁疏冷笑了一下,淡淡道:“那位是东陵首富穆家的大公子,如今穆家的当家人。” 穆家?玉竹喃喃道,她自然是知道是哪个穆家的。 “没想到,公子竟然跟穆家大公子相识。”玉竹低声自言自语道。 宁疏瞥了她一眼,脸上掠过一丝嘲弄的冷笑,不再理会正在出神的玉竹,转身快步离去。 ------题外话------ 亲们很抱歉昨天一整天暴雨被堵在城里没有回家,所以断更了一天~泪~今天上午雨停了才回家哒。昨天少掉的,这几天更新的时候会补上哒,谢谢亲们的支持么么~今天木有二更~( ) 第八十八章 责罚 第八十八章 责罚 第八十九章 背主的丫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九章 背主的丫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八十九章 背主的丫头 (( ))书房里,穆翎懒洋洋地坐在椅子里笑看着谢安澜道:“听说你跟陆大人和柳浮云进宫了,怎么还有空这个时候约本公子见面啊?” 谢安澜挑眉,“你消息倒是灵通。” 穆翎笑道:“就算穆家如今不如从前来,在京城里到底还是有些门路的,这点小事儿算什么?有什么事情跟为兄说说,为兄替你解决。” 谢安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刚刚陆离告诉我一件事,我想还是应该先告诉你一声,不管是真是假也好有个准备吧。”穆翎倒是有些意外,“跟我有关的事情?” 谢安澜略带同情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道:“这个…陆离说,皇帝陛下可能会给你和沈小姐赐婚。”最悲催的还是不是因为皇帝觉得他俩珠联璧合天生一对,而是除了穆翎没有别的什么好人选了。 毕竟京城里年龄比沈含双大却还没有成亲又没有订婚的世家公子实在是太少见了。就算有,也要看沈含双如今这个名声人家家里肯不肯答应。别以为当皇帝就真的能说一不二,比如陆家就还有尚未成婚的嫡出公子,但是皇帝若是将沈含双赐给陆家的嫡系,陆老太爷立马就能带着一家子老小到宫门口去跪死,高家也是一样的。咱们一家子对朝廷忠心耿耿,临了了您给赐这个一个名声败坏的玩意儿,是对咱们家有什么不满么?还是说想要整死咱们?那不用陛下您动手,咱们现在就死给你看! 于是,穆翎就成了最好的人选。特别是之前穆翎跟沈含双本来就有一些绯色的传闻。只是因为穆翎的祖父过世了才没有论及婚嫁罢了。如今正好,穆翎要替祖父守孝,沈含双也要替亲爹守孝,先订了亲等到出孝再成亲嘛,谁都不耽误。 穆翎一阵沉默。 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模样,谢安澜有些担心。如果是最初的时候,皇帝赐婚穆翎或许不会抗拒,但是现在穆翎已经知道了沈含双的底细,只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娶沈含双的了。并非穆翎不愿知恩图报,而是明知道沈含双在打着穆家的财产的主意还将人娶进来,那就是引狼入室了。 “这只是陆离的猜测,也未必就会成真。”谢安澜聊胜于无的安慰道。 穆翎有些无奈地苦笑,“为兄常说要照顾你,现在看来却还是你担心我的时候多一些。不用担心,这点小事为兄还是能摆平的。” 谢安澜有些惊讶,“你打算怎么摆平?”一旦昭平帝真的下了旨意,无论这旨意有理还是没理,穆翎都无法违抗。想要在皇帝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需要资本的。 穆翎不以为意,淡然道:“回头看看才知道,就算最后都不行,无衣莫非忘了,沈小姐需要为父守孝三年。三年后是什么情况,说知道呢?” 谢安澜一怔,仔细一想倒也没错。若是穆翎将这种拖延的计策用在别的姑娘身上,谢安澜可能还会劝一劝。但是用在沈含双身上,谢安澜却觉得最后无论是什么解决沈含双都是自作自受。只是抬手轻轻按了按眉心,谢安澜道:“我只怕她等不到三年后。” 穆翎淡然一笑道:“这不是她能不能等的问题,穆家还是我说了算的,哪怕他就是真的嫁过来了,穆家,也还是我说了算。” 谢安澜沉默良久,方才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 或许是跟穆翎相交的时候他表现的太过跳脱了一些,总给谢安澜一种此人不太着调的感觉。但是她却忘了,穆老太爷年事已高,身体欠佳,穆翎年纪轻轻就撑起了整个穆家的家业。让柳家和江枫这么多年也没能染指到穆家的产业和人脉。还有那非常有远见和魄力的海运计划,都不是普通的世家公子能够做得出来的。穆翎其实并不需要她替他担心的太多。 只是因为她听陆离说穆翎前世早逝,就下意识觉得他需要担心。但是陆四少前世牛叉到那个份儿上,最后不也死的憋屈么?所以命运有时候跟能力关系其实并不大,纯粹就是点背而已。 穆翎含笑看着她道:“不过,无衣这么忙还专程来提醒为兄。为兄还是十分感动的,果然不愧是本公子的好兄弟…妹妹!”最后改成妹妹二字,谢安澜觉得她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穆翎才起身告辞,“你明儿还要进宫,为兄就不打扰你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幸好谢府和陆家相隔的也不远,不然陆离只怕也没那么放心她三天两头的在两个身份之间变来变去了。 谢安澜点点头,也不客气,只起身将穆翎送到书房门外,穆翎对谢府也十分熟悉,挥挥手自己走了。 穆翎出了书房往府外走去,刚拐过花园朝着门口的影壁走去,一边路口就有一个身影直直的撞了过来。夹带着淡淡香风的身影眼看就要撞进穆翎怀中,穆翎剑眉微扬微微侧身一闪,那人影立刻就扑了个空一头跌倒在了路边的地上摔得闷哼了一声。 此时天色微暗,不过还能看得清楚人。穆翎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之前被责罚的那个丫头。之前脸上被甩出来的红印已经被脂粉遮盖住了,此时正抬起头来泪盈盈的望着穆翎。 穆翎挑眉,“你这丫头,走路怎么这般鲁莽?” 玉竹垂下头低低的抽泣着,“奴婢…奴婢一时不慎,求穆公子恕罪。公子…能不能劳烦您拉奴婢一把?” 穆翎不解,“你自己站不起来么?” 玉竹不知道碰到哪儿了,抽了一口气,脸上也带着隐忍的痛楚之色。 “你受伤了?”不至于啊,虽然这丫头扑过来他闪开了,但是也不至于痛成这个样子啊。 玉竹低声道:“奴婢…是奴婢犯了错才会挨打的,都是奴婢不好。”说完,又抬起头来可怜楚楚的望着穆翎,“奴婢不是故意冲撞公子的,求公子见谅。” 穆翎这才注意到,这丫头竟然生的十分美貌。心中暗暗摇头,无衣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喜好美色了。身边的丫头下人相貌都十分不差。养眼是养眼了,但是也很容易出问…呃,不对,无衣是个妹子啊,身边弄这么多漂亮姑娘干什么? “挨了打,不好好养着,跑到这儿来干什么?”穆翎问道。 见穆翎丝毫没有伸手扶自己一把的意思,玉竹眼中的泪珠终于流了下来。呜咽着道:“奴婢,奴婢疼得厉害,想要去买些药回来…” 两人正说话间,闻讯而来的红香已经带着人匆匆而来,跟在红香身后的还有担心自己表妹冲撞了贵客的玉簪。 “玉竹,你怎么了?!”见她跌坐在地上,玉簪连忙冲了过来想要扶她起来。 玉簪或许看不明白,但是红香却一眼就看出来玉竹是想要做什么了,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她刚刚罚了玉竹,还想公子保证不会再有下次,转头玉竹就去勾引公子的好友,这真是…… 只看穆公子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就知道他也看出了玉竹的意图,真是丢尽了公子的脸! “穆公子,丫头无状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红香上前请罪,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帮着玉簪一起将玉竹拉起来带走了。 “不要!”玉竹惨叫一声,仿佛眼前想要扶起自己的表姐和丫头是什么可怕的恶鬼一般。跌跌撞撞的冲到了穆翎脚边,“公子,奴婢知错了,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会被打死的。” “表妹?!”玉簪又气又急,她不明白表妹这到底是为什么。谢府规矩虽然严,但是别说打死人就是打伤打残也是没有过的。事实上府里很少体罚下人,就是她自己做官家小姐的时候,家里的下人只怕也没有她们如今这样的轻松自在。表妹这么说,不是让客人误会么? 红香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心中暗暗后悔下午念着她初犯又念着玉簪的面子,责罚的太轻了。 穆翎倒是并不生气,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跟前的玉竹道:“既然这样,红香姑娘,你去跟无衣说说,这个丫头就送给本公子吧?既然遇上了,也算是有缘。” 红香一愣,不解地看向穆翎。 “怎么?不行?”穆翎扬眉道。 红香连忙摇头,“不敢,奴婢这就去禀告公子。”其实一个丫头而已,根本用不着谢安澜亲自决定。不过今天碰巧公子在而穆公子又替了自然还是要去禀告一声。如果平时公子不在,这些事情她们做管事的其实也就可以做主了。 红香扭头吩咐身边的人快去禀告谢安澜,听了穆翎的话玉竹眼底闪过一丝欢喜和得意。 站在一边的玉簪却有些着急的看着自家表妹,“表妹,你……” 穆翎打量着玉簪,“你是这丫头的表妹?你叫什么?” 玉簪微微一福,“奴婢玉簪,见过公子。” 穆翎道:“一个是要,两个也是要,你们既然是表姐妹,可愿意跟你表妹一起随本公子走?” 闻言,玉竹顿时睁大了眼睛,神色有些不善的盯着自家表姐。玉簪愣了愣,沉默了片刻方才坚定的摇了摇头。穆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你不愿意?为何?难道是觉得本公子比不上无衣不成?” “奴婢不敢。”玉簪连忙低头,看到表妹眼中的戒备她心中有些难过,同时也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奴婢在府中过得很是安稳,府里的姐妹和管事们也多有照顾,公子对奴婢更有大恩,奴婢想要留在府中。”她们姐妹俩姿色都不差,又是犯官之女,若不是公子买了她们回来,她们不是被买去给人做侍妾,就是沦落风尘之地了,哪有如今的安稳日子。好不容易有了个安全安稳的环境,玉簪绝对不愿意失去目前的一切。 穆翎点点头道:“不错,无衣的眼光倒也不算太差。”说罢,穆翎随手一弹,一个东西落入了玉簪的手中。玉簪抓在手里摊开一看,竟然是一颗圆润的珍珠。虽然只是一颗,但是品相却十分不错,她出身官宦人家自然不会看不出来,这颗珍珠若是拿去卖了,至少也能卖个二三十两银子。 穆翎道:“赏你的,以后好好替无衣办莫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是,公子。多谢公子赏赐和教诲。”玉簪这才知道,刚才的问话不过是个试探罢了。若是自己真的选择了跟着穆公子一起走,只怕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想到此处,也就更加担心玉竹了。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只看到玉竹落在自己手中珍珠上嫉妒的目光和看向自己的轻视和得意。心中轻叹了一口气,罢了。 去禀告的丫头回来的很快,不仅带来了谢安澜的答复,还连玉竹的卖身契也一起送来了。 小丫头双手奉上了卖身契,道:“公子说既然玉竹想要跟穆公子离开,看在穆公子的面子上他也不多说什么了。玉竹的卖身契交给穆公子,从此玉竹与谢府再无任何关系。” 穆翎接过来看也没有看一眼,直接收进了袖中,道:“替本公子谢过无衣,回头本公子也送他一件礼物。走吧。”说完,转身朝着大门外走去,身后的玉竹愣了愣,连忙站起身来忍着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公子,等等奴婢啊啊。” 身后,看着玉竹追上去的背影,红香冷笑了一声,“真是好好的日子不过,自寻死路!” 玉簪看向红香,红香叮嘱道:“玉簪,你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以后就不要再多想了,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重要,莫要被她给连累了。” 玉簪勉强笑了笑,点头道:“多谢红香姐姐提点,我知道的。”表妹自小心高气傲,长得又美貌如花,如何能甘心一辈子做个下人丫头?只是,她们已经不是当初的官家小姐了啊。再如何,难不成那些公子哥儿还能娶她为妻么?去给人当妾?当初她们在家中是如何的厌恶那些做侍妾和庶子庶女的? 出了谢府大门,等在门外的穆家侍从看着跟在自家公子身后出来的美貌女子,顿时有些无语。 大公子,知道你跟无衣公子关系好,但是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诱拐别人家的丫头啊?更何况,您现在在孝期啊! 仿佛看出了侍从在想什么,穆翎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道:“还不走?” “是,公子。” 穆翎一跃上了停在门外的马车,玉竹跟在身后上了车想要往里面钻,却被侍从给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我是公子的人!”玉竹怒视着跟前拦住自己的人。 那侍从翻了个白眼,道:“公子身边不喜丫头跟前跟后,贴身丫头也早已经够了。你坐外面。” “你!”玉竹咬牙,恨恨地瞪着眼前的人。 里面传来穆翎有些慵懒的声音道:“还不走,这丫头送到寻芳院。” “……”从无衣公子府上要一个美貌如花的丫头出来,转手就丢进青楼里。公子你是怎么想的? 玉竹也愣了愣,不过她并不知道寻芳院是什么地方,所以只是疑惑地看向那侍从。侍从怜悯的看了她一眼,挥挥手道:“将她带走吧。”立刻有两个护卫上前,将玉竹从马车上拉了下来。 玉竹有些无措的挣扎道:“你们干什么?公子,公子!” 穆翎却并没有再出声,马车慢慢的向前驶去,将他们抛到了后面。 “公子!”玉竹叫着,抓着她的护卫摇摇头道:“别闹腾了,乖乖跟咱们走吧。” “我们去哪儿?”玉竹问道。 护卫眼神怪异的看着她,“寻芳院,你没听说过么?京城八大青楼之一,正好是穆家的产业。” 青楼?! 玉竹如遭雷击,但是穆翎的马车已经渐渐远去。她突然用力推开护卫转身想要往身后的谢府跑,“我不去!我要回去!我是谢家的人!”却被人毫不留情的从身后一把抓住,一个护卫冷笑道:“一个背主的丫头,你以为无衣公子还会要你么?” 刚出来的时候这丫头一脸含春的模样他们可是都看在眼里的,也不想想看凭他们公子和无衣公子的关系,就算是个天仙呢公子又怎么可能纳兄弟家的丫头做侍妾?怕不是顺手替无衣公子清理一个不忠心的丫头罢了。 一个刚挨过打的女子自然斗不过两个身强体健的男子,两个护卫毫不费力的将玉竹拉了回来扔上了后面的一辆简单了许多的马车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谢安澜回到府中,陆离正独自一人坐在敞开的窗口独自一人对弈。夏夜习习凉风从窗外进来,倒是平添了几分清凉。谢安澜突然出现在窗口,他也不惊讶,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回来了?” 谢安澜身手灵敏的直接从窗口翻了进来,道:“你猜对了,穆兄确实并不怎么担心这事。” 陆离抬头,随手将棋子扔进了一边的盒子里道:“原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若是穆翎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穆家也不用指望他了。”谢安澜不满地瞪着他,“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某人分明是幸灾乐祸的说,穆翎有麻烦了。 陆离道:“我随口一说,倒是没想到夫人如此关心穆翎。宁愿抛下为夫也要亲自跑一趟。” 谢安澜无语,只是气鼓鼓地瞪着他。陆离挑眉,伸手一拉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坐下,道:“沈含双却是有些心计,背景可能也不简单。但是她到底是个女人,若是穆翎真的娶了她,对她来说是好是坏还难说得很。” 谢安澜挑眉,侧过身面对着他,眼神不善。 陆离淡定的抓住她伸向自己的纤细素手,道:“并非为夫看不起女人,而是这世间的规则本就是男子制定的。沈含双之所以缠着穆翎,不过是欺穆翎心软罢了。若是若是将穆翎换成高裴和柳浮云,沈含双未必敢嫁。” 前世沈含双确实是嫁给了高裴,但是高裴常年驻扎边关,夫妻俩可能一两年都见不了一面。即便是如此,在东方靖上位之前,沈含双至少表面上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地高家少夫人,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至于如今的沈含双,纵然东方靖有心垂涎高家的兵权,只怕也绝不会让沈含双去接近高裴了。 “欺穆翎心软?”谢安澜表情怪异,他们从哪儿看出来穆翎心软的?玉竹的归处谢安澜自然不会不知道,但是她也没打算再去救她于水火。她只是个正常人,能帮该救的她不会吝于出手,但是也不是圣母,非要拯救别人的人生不可。 陆离挑眉道:“韬光养晦的太久了,很容易让人分不清真假。穆翎早些年与苏梦寒齐名,但是这几年,即便是穆老太爷过世之后也没见他施展什么雷霆手段,别人自然当他软弱可欺了。不过,穆翎目前隐忍一些却也没错。穆老太爷去世穆家元气大伤,需要时间恢复或者重新部署。” 谢安澜耸耸肩,穆翎的商业才华她是知道的,绝不会比苏梦寒差。只要给他时间,穆家恢复往日的荣光指日可待。不过…“让沈含双缠上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话说回来,这些其实都是你的猜测吧?” 陆离不以为然,“夫人可是想要与为夫打个赌?” “赌什么?”谢安澜问道。 陆离道:“自然是赌陛下会不会给穆翎和沈含双赐婚。” 谢安澜点头,愉快地道:“哦,好啊。我赌会,你选什么?” “……”陆离无语,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好一会儿,陆离方才挑眉淡笑道:“就算夫人用激将法,我也不会帮穆翎打消陛下赐婚的念头的。”他要是选不会,就只能自己去想办法了。分明是穆翎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去处理。 谢安澜幽幽地望着他,“真的不行?” 陆离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 陆离道:“穆翎和柳浮云,夫人可以选一个。” 谢安澜直接趴到了他肩膀上,无力地道:“这又关柳浮云什么事儿了?” 陆离道:“最合适的人选只有他们俩,我也能说动柳浮云同意娶沈含双。但是柳贵妃和柳家肯定不会同意的。若是柳浮云坚持,柳贵妃和柳家会把这笔账记到穆翎身上,因为他们必然知道,陛下的第一人选是穆翎。” 谢安澜叹气,就算不是这样她也不能去祸害柳浮云啊,无冤无仇的。 见她无精打采,陆离才抬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心,“夫人,不必担心。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好吧,对穆翎还说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当事人都不纠结,她纠结个鬼啊。( ) 第八十九章 背主的丫头 第八十九章 背主的丫头 第九十章 毒杀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章 毒杀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章 毒杀 (( ))第二天进宫之后,陆离三人就直接去了王美人住的长宁殿。王美人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看,特别是在看到跟在陆离身边的谢安澜的时候。美人相忌,王美人虽然算得上是个美人,但是跟谢安澜却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美人儿。 “见过王美人。”三人齐声见礼,王美人脸色更加难看轻哼了一声道:“你们有什么事?”虽然她如今还是个美人儿,但是跟薛棠儿一眼,宫中的宫女内侍们都已经改口称呼她为婕妤了。此时再听到美人这个称呼,心中自然更不高兴的。更何况,谢安澜的相貌让她嫉妒不说,柳浮云更是柳贵妃的亲外甥,这三个人中有两个就让她看不顺眼,连带着看陆离自然也没那么顺眼了。 不知是不是昨天柳家的事情耗费了太多的经历,柳浮云今天看上去精神有些不太好,也没有说话。陆离侧首去看谢安澜,示意由她来开口。谢安澜微微点头道:“打扰王美人了,臣妇与柳大人陆大人奉陛下之命调查贵妃娘娘小产一时。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娘娘。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闻言,王美人脸色顿时一变。厉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是本宫害了柳贵妃不成?” 谢安澜淡定地道:“只是例行的询问,还请娘娘见谅。” 王美人冷哼一声,挑眉道:“本宫若是不见谅呢?本宫可是有了陛下的小皇子,若是小皇子被吓到了有个什么万一,你们谁担待得起?”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道:“娘娘的意思是,为了避嫌我们最好请皇后娘娘和陛下驾临,以保护娘娘和小皇子么?或者,还可以加上贵妃娘娘?” 王美人咬牙,恨恨地瞪了谢安澜一眼。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见到柳贵妃,更怕陛下真的如皇后所说的将自己大的孩子交给柳贵妃抚养。心中早就恨不得柳贵妃就这么病死了算了。可惜柳贵妃的命似乎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坚韧。那日凤台宫中发生的事情宫里也有不少人听说过了。经历了那样的情况,寻常女子只怕就算没有命丧当场也撑不过去了。但是柳贵妃昏迷了几天想来之后,却似乎渐渐地好了。听说已经能让宫女扶着在殿中走上几步了。 谢安澜有些叹息,这位王美人当真不是一个适合在深宫里生长的女子啊。 “有什么事,你们问吧。”王美人冷声道。 谢安澜嫣然浅笑,“多谢娘娘。” 王美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谢安澜随口问了一些琐碎的小问题,似乎跟柳贵妃小产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比如什么时候入宫的,在宫里跟谁关系好啊,对柳贵妃有什么看法啊,以及柳贵妃小产那边有没有遇到刺客,有没有被吓到啊之类的问题。太过琐碎而且无聊,开始王美人还认真的回答,越到后面就越有些不耐烦了。最后干脆冷冷的看着谢安澜不说话了。 谢安澜也不在意,见她不肯说话便淡淡一笑点头道:“多谢娘娘,我们的话问完了。若是以后还要什么事,再来叨扰娘娘。”王美人愣住,原本她还对这三个人充满了戒心,但是这个女人问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毫不相干的事情,就这么问完了? 见她愣住的模样,谢安澜笑道:“娘娘不用担心,此事我们心中已经有数了,不会随便牵连不相干的人的。娘娘安心养胎便是。” 王美人困惑地皱眉,都忘了原本是想要向谢安澜发火的。听了谢安澜的话,旁边的陆离和柳浮云也跟着站了起来,“打扰娘娘了,臣等告退。” 直到三人离开了长宁殿,王美人依然是一副困惑不解的神色。心中忍不住暗暗猜测这三个人到底知道了什么?不过转念一想,柳贵妃的事情确实是与她无关,她又何必想那么多呢?与其猜测是谁想要害柳贵妃,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 出了长宁殿,三人又去了几处别的嫔妃住的宫殿。依然是由谢安澜开口询问,问的问题也是五花八门让人摸不着头脑。宫中的嫔妃们一时间人心惶惶,纷纷猜测起其中的因由。经过了昨晚一个晚上,慎刑司发生的事情宫中的嫔妃们自然也知道了不少。不过却完全没有人表现出什么惊慌或者试图找陆离等人套话什么的。可见昭平帝后宫嫔妃的心理素质倒是都相当不错的。 在宫里转了一圈,三人才回到御花园里找了一处凉亭坐下来休息。昭平帝虽然命令他们入宫查案,但是也只是吩咐了陆离和柳浮云几句罢了,其余事情基本上一概不管。原本柳贵妃和皇后倒是应该帮他们安排,无奈柳贵妃和皇后现在都不待见他们。于是虽然他们入宫查案没人刁难,但是别的帮助例如找个地方休息,喝个茶啊什么的一概没有。 坐在御花园最高处的凉亭里,谢安澜四周看了看对这个地方十分满意。凉亭建在假山上,是整个御花园最高的地方。坐在这里视野开阔,无论什么人过来他们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更不用担心有人偷听,实在是比随便找个什么空置的宫殿方便多了。 唯一的缺点是…好渴,皇宫的待客之道太差了。 “柳大人,昨儿…您家里没什么吧?”谢安澜看看柳浮云眼睑下的青影,忍不住问道。 柳浮云扯了扯嘴角,道:“多谢夫人关心,一切还好。” 谢安澜当然知道事情不可能真的如柳浮云说得还好了。甄家就算是再没落也是皇后的娘家,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柳家的公子打算了人家甄家嫡子的腿,甄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不过以柳家一贯的行事作风,只怕也不会低声下气的向人家赔礼道歉谋求解决之道,这事儿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了。 柳浮云今天进宫…好像没有去向柳贵妃请安,很显然他也知道在这些事情上他是无法和柳贵妃打成统一的意见的。 陆离听着他俩说话,望着坐在对面的柳浮云若有所思。 柳浮云道:“陆大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陆离淡然道:“柳大人,有时候断尾才能求生。” 柳浮云却是一愣,显然没想到陆离会跟他说这个。好一会儿,方才对着陆离拱手道:“多谢陆大人提点。” 其实,以柳浮云的才智这种事情哪里需要陆离来提醒,他怎么会想不到?但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断尾求生,去腐求全,但是如果腐烂的不仅仅是无关紧要的尾巴,而是整个家族的大脑和心脏又该如何是好?不破不立?将整个家族都推翻了重新来过?就算柳浮云有那个能力,但是别人会给他这个机会么?一旦柳家元气大伤,那些早就虎视眈眈的人们只会立刻扑上来将他们撕咬的支离破碎。柳浮云还太年轻,还不够强大,如果他是柳家的家主,那么他可能还有机会。很可惜,他不是。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家渐渐地沉沦却无能为力。 陆离对柳家的结局不感兴趣,他并没有如一般人一般的憎恶鄙薄柳家,但是同样的他也不喜欢柳家。之所以出言提醒,一则是为了柳浮云的才能,二却是随意踩柳家一脚罢了。无论柳浮云怎么决定,其实都救不了柳家的。即便是没有前世的经历,只说柳家如今的境况也绝对称不上号。一个名声狼藉,有着专宠二十多年骄纵任性却无子的贵妃的家族,最后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贵妃娘娘小产的事情,柳大人有什么看法?”陆离问道。 其实对于这件事,所谓的调查不过是这个过场罢了。以柳浮云和陆离的心智,幕后凶手到底是谁其实并不难猜,只是需要证据罢了。 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的在宫中调查,不过是做给别人看而已。 柳浮云叹了口气道:“对方做得很干净,若是一直查下去,只怕会查到皇后娘娘身上。” 陆离挑眉,“这么说,柳大人是不想查到皇后娘娘身上了?” “这件事…我相信皇后娘娘是无辜的。”柳浮云道,皇后或许确实是想要害死柳贵妃的孩子,但是她却不会这么做。因为一旦柳贵妃出了什么事,皇后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的。更何况,皇后自己也没有孩子,她都忍了二十多年又何必急于一时?柳贵妃身体不好,就算平安生下了孩子,也很难说能活到什么时候。而皇后始终是皇后,就算将来的新皇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也依然要称呼她一声母后。最重要的是,皇后没有这样的能力,那个宫女招供的也太容易了一些,让人觉得有人故意想要将事情往皇后身上引。皇后这二十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在朝堂内外名声绝不是柳贵妃能比的,除非他们能拿出如山的铁证说服所有人,否则一旦皇后因为柳贵妃被废,柳家只怕真的会激起朝堂内外很多人的痛恨。 再联想到柳七和甄家公子的事情,柳浮云不得不怀疑有人想要挑起甄家和柳家之间的争斗。 甄家代表着皇后,以及大义,柳家背后有柳贵妃和皇帝,若是真的闹起来,最后的事情只怕就不止是柳家和甄家那么简单了。 陆离道:“但是柳侯和柳贵妃只怕不是这么想的。”柳家和柳贵妃很明显都是想要趁机弄死皇后以及和皇后有亲的王美人。柳贵妃可能是因为迁怒和怨恨,柳家只怕是为了利益。一旦王美人生下龙子,甄家可能会再一次重新崛起。 谢安澜有些诧异,“柳侯向柳大人施压了?” 柳浮云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谢安澜却已经明白了。柳浮云查这个案子并没有她和陆离的轻松,而是顶着极大的压力在查的。按照柳家的意思,只怕是希望柳浮云直接设法将事情扣到皇后头上去了。 三人正说话间,一个内侍急匆匆的从另一边跑了过来,在假山下面道:“柳大人,陆大人,陛下召两位御书房见驾。” 柳浮云和陆离双双蹙眉,柳浮云问道:“不知陛下因何召见?” 内侍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两位柳侯还有甄国丈带着人进宫了。” 显然,还是为了昨天的事情。 无奈两人只得起身随内侍往御书房而去了。因为昭平帝并没有召见谢安澜,谢安澜只能留在御花园里等着。她是女子,留在内宫里倒也不怕冲撞了谁,反倒是御书房外面时不时有外臣来去又与朝臣们办公的六部班房离得近,更加的不方便。 目送两人离去,谢安澜百无聊赖的趴在昨天叹了口气。心中暗暗希望这件事早些完结比较好,以后再也不想进宫来了。虽然御花园里确实是风景如画,奇花异草美不胜收,但是却着实是让人有些憋屈不自在。还不如坐在城外庄子的田埂上看一望无际的麦田舒服。 正在谢安澜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宫女端着点心和茶水走了上来。谢安澜微微挑眉,看着眼前陌生的宫女。他们三个在这里坐了两刻钟都没人想到送茶水来,陆离和柳浮云才刚走就立刻有人来了。难道她看起来像是很馋嘴,很傻很天真的模样么? “见过陆夫人。”那宫女微微一福,含笑道。 谢安澜坐起身来,“不敢,这位姑娘是…” 宫女道:“奴婢不过一介宫女罢了,不敢当夫人如此礼遇。皇后娘娘听闻陆大人柳大人和夫人在御花园中议事,令奴婢送些茶点过来。倒是没想到…奴婢来晚了,陆大人和柳大人竟然不在么?” 谢安澜笑道:“他们有事儿去别的地方了,我在这儿歇一会儿。姑娘原来是凤仪宫的女官么?” 宫女道:“奴婢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丫头罢了,哪里敢当女官之称。” 她猜也是,如果是凤台宫有品级的女官,她应该会有印象才对。 那宫女将手中的茶点摆放到桌上,道:“夫人辛苦了一个上午,请用些茶点吧。” 谢安澜微微点头,“多谢。”却并不动手。 那丫头见状,忍不住问道:“可是茶点不合夫人的胃口么?皇后娘娘平素最爱这芙蓉糕呢。” 意思是,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就算是不喜欢也要吃一点,不然就是不给皇后面子。 谢安澜唇边勾出一抹极淡的笑意,轻声道:“原来皇后娘娘喜欢芙蓉糕啊,说起来宫中的点心我确实是没有尝过呢,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赐,当真是天大的福分。对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那宫女神色稍霁,道:“奴婢名唤月梅。” 谢安澜点点头笑道:“月梅姑娘,左右无事不如你坐下来陪我一起喝杯茶可好?” 叫月梅的宫女连忙摇头道:“奴婢只是宫中侍候人的宫女,岂敢与夫人一起并坐。若是让宫中的女官姐姐们看到了,非要拔下奴婢的一层皮不可。” 谢安澜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拈起了一块精致小巧的点心,道:“那真是可惜了,一个人吃东西,总是没有两个人吃着有滋味一些。” “夫人说得是。”月梅应和道。 见谢安澜将点心往口中送去,月梅垂眸恭敬地站在身边。却突然听到身边一声轻响,原本坐在旁边不远处的谢安澜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月梅还来不及反应,一只微温的手扣住了她的脖子下一刻一块点心被塞进了她半张开的口中。 宫中的点心做得极为精致小巧,为了方便贵人取用又不会露出不雅的模样。这芙蓉糕被做成了花朵的模样,每一块却只比指甲盖大了那么一点。点心被塞进月梅口中之后,她下巴被人微微用力一抬,原本扣在脖子上的手也松开了去,点心立刻就被她吞下去了大半。 谢安澜放开了月梅悠然的坐回了原位。月梅蓦地睁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眼前美丽绝伦的女子,捂住自己的脖子一只手探入口中想要将刚刚被迫吞下去的点心抠出来。但是她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呕出了一些点心的碎末罢了,还是有大半已经被她吞入了腹中。 “你……”月梅死死地等着眼前的谢安澜,腹中传来剧烈的绞痛让她捂住了腹部摔倒在地上。 谢安澜对她挑眉一笑,站起身来高声叫道:“来人啊!有人中毒了!死人了!” 原本幽静的御花园立刻就喧闹了起来,不远处有宫女内侍以及宫中侍卫纷纷朝着这边涌了过来。 谢安澜蹲在月梅身边,柔声道:“呐,给你一个机会,谁让你来的,说出来我救你一命。” 月梅怨恨的望着谢安澜,眼神中还带着几分不屑,一丝血丝从她口中溢出,“你当我…傻么?这种毒根本没有解药。” 谢安澜耸耸肩,“那真是可惜了,前些天林珏正好送了我一瓶解毒的灵药呢。正好我也不想用在你身上,安息吧,这笔账我会算在你主子的身上的。” 月梅冷笑,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她口中涌出,“就凭你?” 等到宫中侍卫冲进凉亭里,就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毒发身亡的月梅,以及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的谢安澜。看到谢安澜,原本脸色冷肃的侍卫统领神色也稍微缓了缓。无论任何男子,看到一个绝色女子犹如惊恐害怕的模样,总还是会多几分怜惜的。 “陆夫人,发什么什么事?”宫中侍卫都知道这两天柳浮云和陆离带着陆夫人入宫查案,即便是没见过也不难猜出谢安澜的身份。 谢安澜看了一眼桌上的差点,颤声道:“这位姑娘送了点心和茶水过来请我吃,我…我怕不合规矩并不敢用。她便留下来说是陪我一起吃,但是才吃了一块,就…就突然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然后就…”侍卫统领神色肃然,在宫中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绝对是难辞其咎。还好这点心是送到了陆夫人跟前,若是送到宫中那位贵人跟前,那后果…… 侍卫统领挥挥手,沉声吩咐道:“快,去禀告皇后娘娘,去太医院请一位御医过来!” “是。”身后两个侍卫立刻飞身而去。 侍卫统领这才回头看向坐在地上的谢安澜,道:“陆夫人,您能自己起来么?” 谢安澜点点头,扶着凉亭的柱子慢慢站了起来。只是脸色苍白的靠在柱子上,一副勉力支撑的模样。侍卫统领看了看地上的宫女,忍不住皱眉道:“夫人说,这宫女说要陪你一起吃点心?”除非有主子的允许,宫中的宫女是不能随便行动的。坐下来陪人吃东西,更是不可能。 谢安澜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道:“是啊,我原本不想吃,我…不太喜欢吃芙蓉糕。但是这位姑娘十分热情的劝说,我也不好拒绝。正打算吃一个…”指了指一边地上,地上还有一个已经摔坏了的芙蓉糕,“没想到她就突然……”说到此处,还有一些惊魂未定的模样。显然是吓得不轻。 听了她的话,侍卫统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如果这位夫人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这宫女显然是得到了谁的命令一定要让陆夫人将点心吃下去。但是这宫女显然自己也不知道这点心里有毒,才会这样毫不犹豫的陪着一起吃了。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葬送了性命。 看了一眼谢安澜,侍卫统领很是头痛的道:“还要请夫人在这里暂留片刻,让我们将此事调查清楚,也好给夫人一个交代。” 谢安澜无声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凉亭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人快步走了进来,“严统领,出什么事了?” 当先的一个人穿着御医的官府,相貌英俊,年轻俊秀,不是林珏是谁? 林珏踏入凉亭,看到站在一边的谢安澜微微挑了下眉,很快就将视线移开了落在了地上的尸体身上,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严统领沉声道:“这个宫女突然毒发声望,还请林御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林珏抬起头来,扫了一眼谢安澜挑眉道:“没问题,交给本官便是。严统领尽管放心,只要是这世上有的毒,本官定然给你查的清清楚楚。” 严统领苦笑,“有林大人,在下自然是放心的。” 现在他担心的不是能不能查到这毒的来历,而是怎么跟陛下和皇后娘娘交代。( ) 第九十章 毒杀 第九十章 毒杀 第九十一章 皇后禁足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一章 皇后禁足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一章 皇后禁足 (( ))林珏能够年纪轻轻的就成为宫中的正式御医,必然不会只是因为他的家世和父亲的关系。能让苏梦寒认可的人,更不会是没有本事的人。林珏并没有费什么功夫,只是俯身看了看地上的月梅,抬手沾了一些她唇边的血迹看了看,便接过了旁边跟随的人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了手站起身来。 “林御医,是什么毒?”严统领问道。 林珏挑了挑眉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最普通的砒霜。” 严统领脸色更难看了,越是普通的毒药,反倒是越不好查清楚来历。因为越普通就代表着能得到它的人越多,需要排查的人自然也就更多了。见他这副表情,林珏总算是好心的道:“哦,这个砒霜倒也不算是很普通的砒霜,显然是有人特意炼制过的,其中还加入了一些箭毒木,保证可以药到命除。” “多谢林御医。”严统领有些头疼的谢过。 林珏看向坐在一边的谢安澜道:“陆夫人可有饮用桌上的茶水?” 谢安澜垂眸,微微点头道:“喝了一点。” 林珏道:“还是在下给夫人看看吧,那茶水中应该没有什么东西,不过看看也放心些。” 谢安澜当然知道茶水里没有下毒,如果她连一个东西里面有没有毒都分不出来,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不过,她很好奇对方既然想要杀她,为什么不将毒下在茶水里面。他们在御花园里做了这么久,其实想喝水的念头绝对胜过想要吃点心。 谢安澜点点头,“多谢林御医。” 两人走到凉亭的一角诊脉,严统领倒也不去管他们,现在他自己就已经急得焦头烂额了,谢安澜算是个受害者,只要她不走严统领自然没必要限制她的行动。 谢安澜伸出手来让林珏把脉,林珏又问了一些问题,确定她确实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方才点了点头,取出一个白瓷的小瓶子递给她。谢安澜打开瓶子,一股淡淡的香味立刻从里面散开。 林珏道:“这是太医院炼制的清毒丹,没什么用处。不过寻常的小毒只要不严重大部分都能用,就算是厉害一点的也能延缓一些时候,当然…那种毒是没用的。中了解毒,没毒防身吧。” 谢安澜不由一笑,直接倒出里面的药丸吞了下去,“多谢林御医。”林珏如此不记仇,倒是让昨天刚刚刷了人的谢安澜有些心虚了。 林珏摇摇头,道:“只要陆夫人别再送我化妆的东西就可以了。”他感兴趣的是易容,不是化妆。昨天谢安澜走了好一会儿,林珏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给耍了。谢安澜无辜的眨眨眼睛,道:“林御医,万变不离其宗,说到底,还是一样的。”易容不就是高阶化妆术么,别说是易容,就是整容都没问题啊。在她前世,x国化妆术可是位列亚洲四大邪术之一啊。 林珏对此嗤之以鼻。 “皇后娘娘驾到!”两人正低声说话,外面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穿了进来,透过凉亭果然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凤仪宫的方向走了过来。 皇后脸色凝重,一马当先快步而来。凉亭里面太小了一些,众人连忙迎了出去在凉亭外面的假山下面迎接皇后。 “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一挥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扫了一眼谢安澜最后落到了严统领的身上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严统领连忙将谢安澜告诉她的事情说了一遍,皇后身边的两个女官已经登上了假山去查看那个宫女的尸体。 皇后看向谢安澜淡淡问道:“陆夫人没事吧?” 谢安澜微微福身,“多谢娘娘关心,臣妇一起安好。” 皇后点点头,道:“本宫看你脸色有些不好,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倒是本宫的失职了。”谢安澜摇头道:“皇后娘娘事务繁忙,哪里管得了这些小事。” 皇后微微挑眉,神色缓和了几分。进去查看的女官匆匆跑了下来,走到皇后身边耳语了几句,皇后原本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立刻又凝重了起来,盯着谢安澜问道:“陆夫人,那个死去的宫女可有说什么?” 谢安澜抬头,看向皇后的眼神清澈却迷茫,摇了摇头道:“那位月梅姑娘只说,奉命送些差点过来给我们。没想到柳大人和夫君已经走了,只得给我一人先用。”皇后脸色更加难看了,“难道她没有说是奉了谁的命令?” 谢安澜无助的摇了摇头,不解地看着皇后,“娘娘…有什么问题吗?臣妇以为,是宫中那位管事吩咐的,并不敢多问什么。” 其他人也看向皇后,皇后咬牙道:“这个丫头,是凤仪宫的!”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惊,脑海里一瞬间不知道转过了多少个念头。 凤仪宫的丫头专门送点心到御花园来,结果自己却被毒死了,这件事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儿。 “林大人,这毒果然是下在点心中的么?”皇后沉声问道。 谢安澜心中一动,皇后这是在怀疑她故意想要陷害凤仪宫么?那叫月梅的丫头确实是她弄死的没错,但是凤仪宫的丫头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合理啊。林珏恭敬地拱手道:“启禀娘娘,正是。这毒被包裹在点心里面,若不食用,几乎很难发现。” 既然是在点心里面,自然不可能是谢安澜下的手了。其实皇后问这句话也只是习惯性的猜疑,倒不是真的觉得谢安澜有什么通天的本事。既然林珏这么说了,皇后自然也就掠过了。 侧首看向严统领,皇后咬牙道:“给本宫好好地查!一定要将这件事的始末查个一清二楚!” “是,娘娘。”严统领垂眸应道,心中却忍不住暗暗叫苦。这件事首先被怀疑的就是皇后,皇后娘娘让查,谁也不知道是真的被人栽赃了的愤怒还是为了欲盖弥彰。这事情真是…… “陛下驾到!”正说话间,昭平帝带着人也从御花园的另一头走了进来。昭平帝身边跟着的正是陆离和柳浮云还有柳咸柳戚兄弟俩,以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个中年男子以及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恭迎陛下!” 昭平帝脸色十分难看,皇宫是他生活的地方,发生将这种事情昭平帝第一个想到的自然不会是谢安澜如何。而是,既然对方敢在宫中给谢安澜下毒,谁说就不能给他下毒?虽然皇帝用的东西都有人试毒,但是柳贵妃同样有人试毒还不是一眼被人弄得小产?所以,昭平帝动怒不是因为有人下毒害人,而是自己可能也不会被人下毒这个事实。 “起来!严勖,这是怎么回事?!” 严统领连忙上前,再一次禀告之前发生的事情。 “夫人?”陆离已经走到了谢安澜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谢安澜抬头对他淡淡一笑,“我没事,不用担心。”她感到陆离的手比平时凉了一些,平时陆离的体温就比常人略低了一些,现在被他握着的手更是觉得他掌心冰凉。 陆离神色深沉,喜怒皆不形于色。看上去似乎平静从容,淡定的有些过了头。但是谢安澜却明显感觉到此人此时气息不稳,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谢安澜反手握住了陆离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握了握。陆离低头对她淡淡一笑,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道:“这次是我做错了。” “嗯?”谢安澜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陆离神色温和,看不出丝毫的异样。谢安澜这才第一次发现,如果陆离真的想要隐瞒什么的话,她是真的看不透陆离的表情和心思的。什么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什么微表情,统统没用。 旁边昭平帝已经听完了严统领的禀告,倒是没有对陆离的举动说什么。毕竟人家如花似玉的夫人差一点就在宫中被毒死了,早就听说陆离和妻子感情极好。若是陆离真的无动于衷,举止有度,他还要怀疑陆离是否太过冷酷无情,所谓的鹣鲽情深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皇后,你有什么话说?”昭平帝冷声问道。 皇后心中一颤,立刻跪倒在了地上,“陛下,臣妾冤枉!” 跟在昭平帝身后的白发老者也连忙上前,跪倒在了皇后身边,“陛下,皇后娘娘定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求陛下明鉴!”这老者正是皇后的父亲,如果的国丈。谢安澜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看向皇后和甄国丈。虽然那月梅是皇后宫中的人,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就是皇后指使的。至少想要靠这个认定皇后的罪名还是太过勉强了一些。皇后和甄国丈这个反应是不是太过激烈了? 在看向昭平帝,只看了一眼谢安澜就低下了头。她知道皇后和甄国丈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了。昭平帝看向皇后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感情,仿佛是在看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一般。即便是没有感情,寻常男子也绝不会这么看一个与自己结发了二十多年的妻子的。再看看站在一边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的柳戚和那年轻男子,谢安澜脑海中灵光闪现。昭平帝并不在乎皇后是不是冤枉的,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情对皇后和甄家自然是十分不利的,但是对昭平帝和柳家…… 谢安澜一眼都不想再看眼前的帝王了,昭平帝相貌出众,清俊儒雅。出身皇家,君临天下二十多年身上无可避免的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尊贵气度。若是不认识的人萍水相逢,这种人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但是现在,谢安澜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难怪能够做出二十多年前那样的事情。 昭平帝冷哼一声道:“你身为皇后宫中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还不知自省,朕看你这个皇后当真是当腻了。” 闻言,皇后跪在地上的甚至忍不住歪了一些,险些跌倒在地。 在场大多数人都有些不忍,堂堂一国之母,因为一个还没有完全查实的罪名就这么跪倒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让人有些同情。 皇后脸色惨白,“陛下,此事与臣妾无关。臣妾…臣妾与陆夫人不过是昨天见过一面,臣妾为何要害她?” 昭平帝冷笑道:“你自然不只是想要害他,不是还有浮云和陆大人么。他们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贵妃小产的事情自然没有人能查了。”皇后抽了口凉气,惊愕的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昭平帝,“陛下!臣妾…。” 昭平帝直接打断了她的辩解,“够了!朕不想听你说。皇后掌管后宫不力,先禁足凤仪宫,任何人不得探望!” “陛下?!”甄国丈哀声叫道。 昭平帝冷声道:“国丈也先回去吧。此事朕自然会调查清楚的。” 甄国丈嘴角颤动着,终究只能低下了头,“臣遵旨。” 皇后和甄国丈分别被人扶住了,昭平帝沉声道:“严勖,浮云,这件案子由你们负责,大内侍卫与大理寺联手调查。一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是,陛下。”严勖和柳浮云连忙上前道。 昭平帝又看向陆离微微蹙眉道:“陆少雍,此事让你夫人受了惊吓,朕放你几天假,好好在家陪陪夫人吧。来人,将今年进上来的水云缎挑四匹赐予陆夫人,再上次黄金百两。” 两人齐声道:“多谢陛下恩典。” 谢安澜了然,这赏赐算是补偿了。不过昭平帝肯因为她在宫中险些遇害而专门上次赔偿,说明陆离在昭平帝眼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啊。 谢过了赏赐,两人干净利落的抛下一起进宫的柳浮云出宫去了。在宫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被人扶着颤颤巍巍的上车离去的甄国丈,谢安澜也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就算是皇帝的老丈人又怎么样?皇帝不肯站在你这边,别说你只是皇帝的老丈人,就算是皇帝的亲妈也没用。 上了马车,谢安澜舒服的靠近了陆离怀中问道:“咱们这算是将这个烫手山芋给交出去了么?话说,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进宫了,太无趣了。” 陆离不语,谢安澜抬头看他,却发现他也正低头盯着自己。黝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但是谢安澜本能的感觉到危险身子微微一僵。陆离却已经伸手环住了她,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没事,夫人,别怕。”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哭笑不得,她怕什么啊?就算陆四少真的黑化了要吃人,她也能一脚将他踢出去好么? 青狐大神当然不肯承认,陆离那黑的深不可测的眼眸盯着她的时候,她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的。 陆离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背心也不说话,谢安东西澜靠在他怀中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怎么了?吓着了?没事的,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将来历不明的东西往自己嘴里送?”抬起头,凑到了陆离耳边低声道:“那个死了的宫女,吃下去的点心是我塞进去的。” 陆离面色丝毫不便,淡淡的道:“做得好。” 谢安澜嫣然一笑,“所以我说,你不用担心。我虽然不是御医,但是一个东西里面有毒没毒我绝大多数后都能分辨出来的。就算不小心中毒了,我身上带着林珏给我的药呢。不会有事的。” 陆离垂眸道:“我知道。” “那你怎么了?”谢安澜道,“好好一张俊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了好么?” 陆离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对你动手。不过没关系,既然错了,就要弥补。” 谢安澜好奇,“你打算怎么做?不对…你已经知道是谁动的手了?” 陆离道:“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人碰巧看甄家和柳家都不顺眼。” “这么说,不是柳家了?”谢安澜道。 陆离轻哼一声,“除非是柳浮云动的手,否则,柳家的人还没有这个脑子。” 下个毒栽赃一下皇后而已,也不需要多少脑子吧?谢安澜撑着额头思索着。先是柳贵妃中毒小产,矛头指向了皇后。然后是柳家人打断了甄家公子的腿,再然后是她宫中险些被人毒死。虽然只是针对她的,但是透露出的讯息却是连着柳浮云和陆离的。而这一次矛头再一次指向了皇后。这是要柳家人和甄家人不死不休啊。 “嗯,幕后之人,果然是下了好大一盘棋。你打算怎么做?”谢安澜问道。 陆离冷声道:“釜底抽薪。” 一只手搂着怀中的软玉温香,陆离看向外面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暖意。既然进入朝堂打算重新开始,他并不想太过违背朝堂上既成的规则。而且这样很容易将自己推到一个太过显眼的位置,在实力不足的时候,太过显眼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这些人既然牵扯到了不该牵扯的人,就别怪他不守规矩了。 回到家中,陆离就直接去了书房。西西带着谢灰毛欢快地围着谢安澜打转,倒是谢秀才察觉到有些不对,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谢安澜并不想吓到老爹,含笑道:“没什么,宫里有些事情今天不方便查案,我们就先回来了。陛下还给陆离放了几天假,我们正好休息一下。” 说话间,昭平帝的赏赐也到了。可怜谢秀才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连当官的都没见过几次,竟然亲眼看到了皇帝的赏赐。昭平帝的赏赐到不算多,不过是几匹绸缎和一百两黄金罢了。但是对于寻常人家,这些却已经足够一个四口之家过一辈子了。当然,钱不是问题。皇帝的赏赐才是问题。 送走了宫里的人,谢秀才亲自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小心翼翼的程度看起来恨不得将这些东西供起来早晚一炷香。谢安澜也不去说破,任由他折腾。不过谢秀才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又有些忐忑地问道:“好好地,陛下怎么会给这么多赏赐?” 谢安澜道:“自然是你女婿办差办得好,陛下才给的赏赐了。” “真的是这样?”谢秀才问道。 谢安澜摊手道:“不然还能怎么样?” 谢秀才摇摇头,想了想叹了口气道:“罢了,以后咱们还是少进宫去吧,这两天我心里总是提心吊胆的,就怕……” 谢安澜笑道:“爹,你以为宫门是让人想进就进的么?若不是这次的事情,我想进宫还进不去呢。” 谢秀才道:“还是离得远些好,那些地方贵人多,太不放心了。” 书房里,陆英有些胆颤心惊的看着坐在书案后面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的陆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进了书房四爷身上的气息就越发的阴森吓人起来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陆英现在绝对不是恭敬的站在一边看着,而是直接转身拔腿就跑。 好一会儿,陆离终于抬起头来看了陆英一眼。 陆英立刻挺直了脊背,“四爷。” 陆离点点头,将手中的纸笺封装成好几个信封,慢条斯理的一个一个的仔细密封了起来。一边慢悠悠的吩咐道:“天黑了之后,将将这些信给苏梦寒送过去。” “全部?”陆英有些不解,既然都是送给苏会首的,您装这么多的信封做什么? 陆离点头道:“全部,他知道剩下的应该送给谁。” 当下陆英也不在多问,点头道:“是,天黑之后属下就送过去。” 陆离想了想,又道:“顺便告诉苏会首,我要借一些他的人手用。至于报酬,事后的收益我让他一成。” 传说中的空手套白狼啊? “是。”陆离恭顺的点头。 陆离已经将手中的信封全部封好了,厚厚的一叠至少有七八封信函,陆离往前一推道:“你去吧。” 陆英连忙上前收好了信函,匆匆转身告退。走到门口却正好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谢安澜,谢安澜诧异地道:“陆英,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难道被陆离给骂了么?陆英松了口气,“见过少夫人,四爷在里面,属下还有事情先行告退。”根本不给谢安澜再说话的机会,陆英将手中的信函往怀里一塞,绝尘而去。谢安澜刚刚张开的嘴只好又闭上了,看着陆英的背影摇了摇头。是被人踩了尾巴还是怎么的?平时也不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性格啊。( ) 第九十一章 皇后禁足 第九十一章 皇后禁足 第九十二章 利益之争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二章 利益之争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二章 利益之争 (( ))谢安澜踏入书房,陆离依然还坐在书案后面没动。只是脸上的神色和周身气息没有陆英在的时候那么吓人了。谢安澜走到他身边,轻声笑道:“这是怎么了?难得皇帝陛下亲自给你放假,不高兴么?” 其实说是放假不如说皇帝不想要陆离留在宫中碍事儿罢了。皇帝想要对付皇后和甄家,自然是柳家的人用起来更放心一些。至于陆离这个外人,而且还是一个杀伤力不小的外人,皇帝大概不怎么想让陆离知道他私底下的手段。虽然皇帝陛下现在的名声实在是已经不怎么样了。不过,一个皇帝除非真的暴虐昏庸到让老百姓活不下去的程度,否则只要他自己不在意,他还真不用靠名声活。 只是,陆四少兢兢业业的入宫查案,才查到一半就被皇帝一句话打发了,肯定是不乐意啊。 陆离伸手将她拉倒自己怀里,谢安澜也不在意随意的坐在了陆离的怀中。 “不高兴?怎么会?这些日子不用去衙门也不用入宫,正好。”陆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双手握住她放在身前的手淡淡道。 “正好?” “……”当然是正好,无论是去衙门还是入宫都十分不方便,有了这几天的空闲,正好…料理一些不知道分寸的人! 谢安澜靠在他怀中,轻声道:“还在为刚才在宫中的事情生气?” 陆离沉默不语,谢安澜轻笑一声,坐起身来抬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陆离挑眉,“夫人这是何意?” 谢安澜眨眨眼睛道:“奖励啊,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用担心,青狐大神可不是谁都能杀的死的。”陆离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他现在心中有一种难言的焦躁的感觉,是无论前世今生的陆离都从未体会过的。其实这种感觉从之前在古塘的时候就有了,一直持续不断。但是陆离是一个非常能自控的人,寻常的情绪根本不足以影响到他。但是今天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宫女的尸体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忍耐起来了。 只要一想到,如果吃下了那块点心的并不是那个宫女而是此时怀中的人…… “……”怎么又开始飚冷气了?难道男人也有每个月的那几天? 无奈的叹了口气,谢安澜只好回身搂住他,“没事的,别生气,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气多不值得?”陆离抬起一只手勾起她精巧的下颚,俯身轻轻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谢安澜一怔,仿佛感觉到他淡淡的不安。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书房里,原本森冷的气息一扫而空,弥漫出淡淡的暖意和缠绵之意。 城中另一边的苏府,苏梦寒坐在小楼的平台上轻抚中跟前的素琴。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却始终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破碎残音。苏远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面色如常。似乎丝毫不为这难听的琴音动容,只是不知道是缺乏鉴赏能力还是习以为常了。 “启禀公子,陆大人派人送信来了。” 苏梦寒手中琴音一停,挑眉道:“陆大人?陆少雍?让他进来。”苏府和陆府虽然距离不近,却也绝对不算远。何况这个时候陆离不是应该在宫中么?怎么会让人送信过来? 陆英被苏府的下人带上了小楼,将怀中厚厚的一沓信恭敬地碰到了苏梦寒跟前。苏梦寒诧异,“我竟然不知道,陆大人竟然有这么多话要跟我说?既然如此,何不亲自过来?对了,陆大人和陆夫人现在不是在宫中么?” 陆英讪笑道:“四爷和少夫人已经回来了。” 苏梦寒挑眉,“看来是宫里出事了。”单手挑开了写着苏梦寒亲启的信函一看,苏梦寒脸上原本带着的淡淡的笑意也完全消退了。看向陆离道:“回去禀告你家大人,我知道了。” 陆英也不多问,恭敬的一拱手道:“是,在下告辞。” 苏梦寒点点头,吩咐道:“送陆护卫出去。” 等到苏梦寒看完了整封信,不由得掩信轻叹了一口气。站在身边的苏远见状,忍不住问道:“公子,陆大人说得事情很棘手么?” 苏梦寒摇头道:“棘手倒是不至于,就是闹得有点大。陆少雍在朝中根基未稳,这个时候这么闹腾对他没什么好处。看来是真的被戳到逆鳞了。不过,这样也不错。既然陆少雍有这样的兴致,本公子也来添把火吧。” 看着自家公子兴致勃勃的模样,苏远只得在心中暗暗摇头,顺便同情一下即将被他们算计的人。 苏梦寒很快将手中的一沓信函分成几分,对苏远道:“按照上面的名字,一个一个送过去。小心一点,别露出了痕迹。另外,咱们带了多少人入京?” 苏远沉吟了片刻道:“京城到底不是咱们的地盘,咱们带来的好手大约有八十多人。前几天折损了十来个,手中能用的还有六十人。如果加上京城各处铺子和暗桩的话…大约有三百多人。不过这些人实力稍弱,只怕不堪大用。” 苏梦寒摆摆手道:“够了,挑出三十个身手好的,交给陆少雍调遣。” 苏远略有些担心,他们说的这些好手可不是一般的京城权贵家的护卫那种级别。基本上每一个都是可以以一当十的高手,即便是比不上苏远,只怕也要比陆英还要强一些。陆大人一下子要这么多高手,总不会是打算要洗劫京城那个权贵之家吧? 苏梦寒道:“去办吧,我也想瞧瞧,陆少雍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是,公子。”苏远领命而去。 小楼上只剩下苏梦寒一人,苏梦寒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突然想起当初陆离从泉州到京城的路上,手无缚鸡之力,无权无势只凭一张嘴就能搅得流云会风云暗涌,还坏了他原本的布置。这半年,云慕青在嘉州发展迅猛,连赵家都忍不住好几次传讯给他。若说没有陆离在背后指点,苏梦寒是不太相信的。还有东方靖…辛辛苦苦的送了一个美人入宫夺宠。但是,那个美人到底是听陆离的还是听东方靖的,只怕还不好说。 许多人都该庆幸如今的陆离无权无势,若是将陆离和那些权贵公子们换一个位置,这京城哪儿还有他们说话的地方啊。 自从过了年,这半年来京城里的局势风云暗涌变幻莫测。嚣张跋扈了将近二十年的柳家连连遇挫不说,皇家郡主自尽不说,竟然连皇帝的心腹神武军和亲舅舅都起兵造反。这叛乱才刚刚平定,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处置,皇后的娘家和柳家有磕上了。这也就罢了,谁能想到柳家和甄家同时入宫一趟,出来皇后就被禁足了。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在陛下的心中柳贵妃和柳家的地位依然还是无可取代的。即便是柳家之前和谋反的怀德郡王走得近,即便是柳贵妃已经小产了。 但是很显然,甄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些年甄家确实已经没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甄家世代官宦,门生故吏,亲朋旧友自然也不少。更不用说,皇后这些年虽然被昭平帝冷落,却并没有什么劣行,在朝中的名声不坏。那些清流文臣,世家权贵以及看柳家不顺眼的人大都愿意站在甄家这边。一时间,柳家和甄家无论是明里暗里都闹得不可开交。替皇后求情喊冤的折子更是如雪花一般堆满了昭平帝的御案。 而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柳家和甄家的身上的时候,令一股暗地里的势力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荡京城以及周边的商界。等到许多人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家的生意不是一落千丈就是发现周围对手林立,摇摇欲坠。 穆府里 陆离和穆翎坐在屋檐下对弈品茶,谢安澜带着西西和谢灰毛在旁边的院子里嬉闹玩耍。第一次到别人家做客,无论是谢灰毛还是西西都有些兴奋。穆家虽然是商家,但是他们有钱啊。除了一些礼制上规定不能逾越的东西,穆府依然是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美不胜收。至少比起显得有些小巧素雅的陆家要漂亮十倍不止,西西和谢灰毛自然是十分高兴了。 自从穆老太爷过世,穆家就十分安静。如今有人上门做客,穆家从管事到下人也都十分欢喜。不说长得精致可爱的西西,就是已经渐渐有几分威武雄壮的谢灰毛也受到了极高的礼遇。 “嗷呜…”谢灰毛围着谢安澜一个劲儿的打转,还拿自己的嘴去拱谢安澜。见状谢安澜哭笑不得,你是狼啊,以为自己是猪么?这都是在哪儿学来的啊。 西西也有些好奇地蹲在一边,“娘亲,灰毛怎么啦?” 谢安澜无奈,“他想出去玩儿。”穆家面积很大,外面的花园更是比整个陆家都大。谢灰毛自从去过一次城外之后性子就有些野了,自然想要出去玩儿。 西西立刻自告奋勇,“娘亲,我带灰毛出去玩儿。” 谢安澜抬手摸摸他的小脑袋,你自己还是个小鬼呢。 一个水嫩嫩的小娃娃,和一只垂眸的半大的狼都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自己,谢安澜竟然从这两张截然不同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异曲同工的眼巴巴的味道。只得无奈的抚额道:“不要乱跑哦。” “嗯,娘亲。灰毛很乖哒!”西西保证。 谢灰毛嗷呜一声,表示同意西西的话。 得到了谢安澜的允许,一人一狼欢快的结伴飞奔而去了。谢安澜想要跟上去,却听到身后的穆翎道:“无衣…澜澜啊,你放心,不管是西西还是灰毛,在穆家绝对都丢不了。”说着往暗地里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从暗处闪出来朝着花园的方向而去,“你还不如过来坐坐,真不愧是当娘的人,我听了半晌都没听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东西。还有,这名字是谁取得?谢灰毛?亏你想得出来。” “……”我能说其实我也不太懂西西是怎么跟灰毛交流的么? “咳咳,那是小名。其实它叫谢啸月。”为了证明自己取名字的水平并非无药可救,谢安澜至少搬出谢灰毛的大名来。 “啸月?”穆翎挑眉,想了想道:“这个名字还不错。” 谢安澜瞥了一眼坐在一边淡定的摩挲着棋子的陆离,走了过去在陆离身边坐了下来。 穆翎的棋艺不弱,但是跟陆离比起来却还略逊一筹。正好大家都不是好棋之人,下了一个上午也没什么兴致了。穆翎直接投子认输,找来人将棋具撤了下去,重新上了茶水点心。 “穆家不愧是东陵首富,这极品的好茶只怕就是京城的权贵也没有几家能用得起。”陆离淡淡赞道。 穆翎浑不在意,道:“陆大人喜欢,不妨带一些回去。” 陆离也不客气,“那就多谢穆公子了。” 穆翎看向谢安澜道:“澜澜啊,喜欢什么尽管跟为兄说。为兄让人给你送过去。” 谢安澜忍不住抖了抖,自从接受了她是女子这个身份,穆翎似乎就沾染了一些诡异的习惯。比如说固执的成为她为澜澜,谢安澜表示,无论前世今生,除了那群没节操的女人嬉笑胡闹的时候这么叫她,她还没有被人用如此肉麻的称呼叫过呢。 穆翎如此叫法自然引来了陆四少的不满,但是鉴于穆翎支撑是谢安澜的结义兄长,连谢秀才的认同了。称呼谢安澜陆夫人自然是不行的,那么剩下的无论是澜澜还是澜儿都是一样大的肉麻,也就只得含恨作罢了。最多也只是逮到机会坑穆翎几把而已。 谢安澜轻抚了一下自己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笑道:“多谢大哥,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 穆翎叹气,“怎么会不缺呢?可惜咱们认识的时候你已经嫁了,不然为兄还能替你准备一份嫁妆啊。” 谢安澜抓着神色越发阴沉的陆离干笑了两声,十分生硬的转变话题,“咳,咱们还是聊点正事吧。” 穆翎耸耸肩,给了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果然是胳膊肘往外拐的眼神,双手扶着扶手靠在椅子里道:“这两天我们联合流云会,收购了京城包括附近七八十家商铺,你真的觉得这样有用?我们给的价格可是有些高,若是不成以后想要回本也会很慢的。” 陆离淡定地道:“就算没用,你们也不可能会亏本。” 穆翎挑眉,“那可难说。” 陆离道:“京城最赚钱的行业商铺,你穆家原本就掌握了三成,流云会一成,这还不包括你们暗地里持有不为人所指的。我估算过,至少也应该占了五成。现在京城几座粮仓全部封闭,京城粮价飞涨,几乎所有的大商贾都将财力投到了粮食上,他们现在能抽出来的钱只怕是不多。有流云会和穆家合作,半个月之间足够让你们再吞并两成。到时候,整个京城最赚钱的生意至少有七成都控制在你们手里,就凭这个,你们也不会亏本。” 穆翎撇撇嘴道:“苏梦寒要维持流云会正常运转,我穆家的现银也不多。如果因为资金不足无法运转,不仅保不住这两成,连原本的那些都会被连累好么?” 陆离丝毫不以为意,“你不是原本就打算撤离京城么?” 穆翎很想将手里的茶杯直接砸到陆离的脸上,撤离跟败家的差别很大好不好?本公子是想要风风光光的甩京城这些贪得无厌的混蛋们一脸,不是打算将自己的产业糟蹋完了灰溜溜的滚出京城啊。 似乎看出了穆大公子眼底的腾腾杀气,陆离从袖袋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在桌上,然后推了过去。 穆翎有些疑惑的拿起来数了数,一百五十万两!这特么不是他之前给他们的银票么?搞了半天,还是拿白来的东西来折腾啊,倒是不用心疼。 幸好陆少雍不做生意,不然穆翎觉得东陵首富真的没有穆家和流云会什么事儿了。 陆离道:“继续,你放心,我给你的名单都是经过筛选的,绝对没有可能会让你们惹上麻烦的人。” 这个穆翎倒是相信,随手将那一大堆即便是权贵世家也忍不住要心动的一票放到一边。穆翎皱眉道:“我看了一下,你想要整垮的这几家似乎都跟理王有些关系。唔,还有一家跟柳家有关系还有一家跟高阳郡王有关。你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陆离道:“商场厮杀,利益之争,有什么问题?” 穆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现在这样,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咱们是故意针对人家的好么?” 陆离道:“你放心,我保证理王不会找你麻烦。” 穆翎嗤笑一声,“我很怕他们找我麻烦么?我又不当官。” “理王也不会找我麻烦。”陆离道。 穆翎耸耸肩道:“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陆离靠着椅子,有些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时间太短了,想要真的将这些人家击垮是有些困难。不过无妨,我还有别的法子。” 穆翎一脸怀疑的看着眼前的俊雅少年:什么仇什么怨啊。 谢安澜无奈地朝他摊手:无仇无怨。 穆翎倒也不是真的在意这些人家会怎么样,毕竟商场上的角逐从来都不比朝堂上温和多少。穆老太爷过世,穆家落败的时候,这些人还不是一样对穆家虎视眈眈。就是穆家捐出去的那些产业,也有不少落入了这些人的手中。他拐个弯拿回来怎么了?又不是没给钱。 谢安澜倒是有些替他担心,“大哥,你和苏会首合作,理王那边会不会对你不利?” 穆翎淡淡道:“你以为理王当真信任我么?更何况,在商言商,我怎么知道那些人是他的人?”谢安澜想了想,那得是理王讲理才行,若是理王不讲理随意迁怒,你再理直气壮也没有办法。 陆离伸手握住了谢安澜的手轻轻拍了拍,道:“不用担心,东方靖不敢轻举妄动。” 谢安澜挑眉,陆离淡然道:“现在陛下正紧盯着东方靖和高阳郡王,若真的闹到明面上来了,他只会想方设法的跟那些人撇清关系。何况,这些人背景也不太干净,我只怕东方靖不敢认。” 两人齐齐看向陆离,陆离这个背景不干净肯定不是说那些人是什么山贼土匪杀人越货什么的了。 陆离道:“这些人…暗地里或多或少都跟胤安,西戎这些国家有些联系。” 穆翎眼皮一跳,忍不住皱眉道:“这么多?” 陆离摇头道:“并不是说他们真的通敌叛国或者是眼线探子。但是这些国家的探子无孔不入,这几家正好都有他们的人,或者跟他们有些交易联系而已。”穆翎这才松了口气,虽然看昭平帝没有多顺眼,但是穆翎毕竟还是不希望东陵战乱四起的。更不用说被敌国入侵民不聊生了。 陆离道:“京城里确实有不少探子细作。”其实这是每个国家都无法避免的,东陵在别的国家也同样有不少的细作。只是昭平帝二十多年来对政事并不尽心,更没有什么开疆拓土的雄心壮志,或许还有几分以为东陵就是天下至强的自信自傲,这方面自然也就放松了许多。这几年东陵的探子在外面几乎没有带回过什么有用的消息。 穆翎和谢安澜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对昭平帝的作为摇头叹息。摊上这么一个皇帝,朝臣们不知道多心累。就凭这一点,谢安澜觉得他们都该对朝中那些大臣态度稍微好一些。至少他们在皇帝宠幸柳家,政事敷衍,喜好享乐的时候,还将朝堂平稳的支撑了二十多年没出什么大乱子。 “公子!”一个管事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脸色有些不好。 穆翎皱眉,有些不悦地道:“什么事?” 管事沉声道:“启禀公子,沈小姐来了!” 穆翎道:“我不是说过,我的伤……” “公子,沈小姐说有人看到你亲自去拜访陆家了。”管事无奈地道,穆翎侧首看向谢安澜和陆离,谢安澜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穆翎叹气道:“既然这样,她难道还不明白我不想见她么?” 谢安澜道:“或许她并非不明白,只是不在意而已。” 必须说,不管沈含双这个人怎么样,但是她绝对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 穆翎叹气,“那就去见见吧,我也想知道她有什么话要说。”( ) 第九十二章 利益之争 第九十二章 利益之争 第九十三章 翻脸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三章 翻脸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三章 翻脸 (( ))穆家的花园里,沈含双美丽的容颜上带着几分凝重之意。d7cfd3c4b8f3穆翎之前就一直对她若即若离,但是沈含双并不在意。虽然她一直表现出对穆翎一往情深的模样,连自己身边的丫头都骗过了,但是那不代表她真的就想要嫁给穆翎。如果穆翎真的如同那些迷恋她容貌的冒头小子一般不管不顾的冲到沈家说要娶她,她才是真正要感到苦恼了。当然,穆翎这样的态度,对于一个美丽的女子来说,还是让沈含双有些不不高兴的。 或许正是以为她什么地方不小心让穆翎察觉到了不对,穆翎对她的态度才越加的冷淡下来了。之前她没将穆翎看在眼中太多,如今真正需要穆翎帮助的时候才发现,穆翎竟然根本连见都不想见她了。 沈含双眼底有些烦躁的闭了闭眼睛,掩去了眼底的一缕焦躁。其实从她决定踏入怀德郡王府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后面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是她并不在意,能不能成婚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够找到足够的不必成婚的理由。理由她找到了,但是沈尚书的死却是一个意外。而沈尚书死了,无论身后如何极尽哀荣,终究是人走茶凉,沈家只会渐渐地淹没在所有人的记忆中。这却不是沈含双乐于见到的。 不过,今天沈含双来见穆翎却不是为了自己的私事,而是…… 花园的一角传来小孩子欢快的声音,沈含双立刻停住了脚步朝着那边望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衣衫的小姑娘正在和一匹半大的不止是狼还是狗的动物玩耍。旁边不远处还站着几个穆家的丫头侍卫,只是静静的看着并不打扰他们。 原本正在跟西西玩耍的灰毛突然蹲了下来,警惕地看向花园的另一端。 “灰毛,怎么啦?”西西不解地扒拉着谢灰毛脖子上的皮毛问道。顺着灰毛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不远处站在一个长得十分美丽的白衣女子正蹙眉看着他们。西西皱了皱眉,搂着灰毛的脖子躲到了它身侧,他不喜欢那个女人。 “嗷呜…”灰毛似乎察觉到西西的情绪,立刻朝着沈含双警告的低哮了两声。 沈含双也吓了一跳,就算是没见过狼这会儿她也不认为这会是一条狗了。 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看向跟在她身后大的穆家管事道:“那孩子是什么人?还有那…那是狼?” 管事垂眸,状似恭敬地道:“回沈小姐,那位是承天府通判陆大人的千金,今天陆大人和陆夫人正巧到府上拜会。那匹狼,似乎是陆大人家里养的,给陆小姐作伴的。”养一匹狼给家里小姑娘作伴,陆大人家的也算是画风清奇了。 沈含双戒备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还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谢灰毛,当即打消了上前去跟小孩子搭话的念头。只是心中觉得有些奇怪,陆离和谢安澜似乎都还未满二十,而且似乎这两人成婚才将将三年,怎么就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了?难不成,这小姑娘是陆离的庶女? “沈小姐。”正在沈含双是思索间,穆翎已经带着陆离和谢安澜走进了花园。 “娘亲。”看到谢安澜,西西立刻抛弃了谢灰毛欢快地跑了过来。谢灰毛见状呆了一呆,立刻飞身窜了出去竟然先西西一步冲到了谢安澜跟前,围着谢安澜转了一圈才得意的对着刚刚跑过来的西西摇摇尾巴。 跑输给了小伙伴,西西有些委屈的抱着谢安澜的腿,“娘亲。” 谢安澜好笑的俯身捏捏他的小脸蛋道:“谁要你丢下灰毛先跑的,你若是带着它一起跑,就不会输了。” 西西小脸蛋在她手心里蹭了蹭,“灰毛跑的越来越快了。” 谢安澜俯身将他抱起来,“它有四条腿啊。” 灰毛见谢安澜抱起了西西,顿时不甘心的呜呜叫着想要跳起来争宠。不过它还是很有分寸的没有往谢安澜身上扑,否则这么大一个块头再加上谢安澜怀里还抱着个六岁的孩子,只怕要立马被扑倒在地上了。 西西见灰毛一副亟不可待的模样,撅着小嘴想了想还是踢着小腿让谢安澜将他放了下来。走过去搂住谢灰毛的脖子,“灰毛乖哦,你长大了娘亲抱不动你哒。等西西长大了也不要娘亲抱了。” 灰毛十分委屈,这个两条腿的小怪物为什么就可以长得这么慢呢?明明不久前澜澜还可以抱他的。 两只小动物挨挨蹭蹭了一会儿,又和好如初的跑到旁边花丛边上去玩大人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去了。 沈含双看着众人,笑容有些勉强,“陆小姐真是可爱的很,陆大人和陆夫人好福气。” 谢安澜笑道:“多谢沈小姐夸奖。” 沈含双看看三人,道:“贸然来访,没想到两位也在。原来,陆大人跟穆翎哥哥交情竟然不浅?”沈含双当然不会觉得跟穆翎交情匪浅的是谢安澜,显然是穆翎和陆离关系很不错,所以才带着一家几口一起来拜访穆翎的。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听说陆离跟穆翎有什么交情啊。 穆翎笑道:“还好,陆大人如今名震京城,我自然也要努力结交一下了。” “穆兄客气了。”陆离淡淡道。 沈含双看了看陆离又看了看穆翎欲言又止,谢安澜眼珠子一转,突然笑吟吟地道:“这些日子事情多,倒是难得看到沈小姐。他们男人说得东西我们也听不太懂,沈小姐,不如咱们到一边坐坐?” 谁要跟你坐坐? 沈含双心中暗暗道,若是平时她或许还有些心思想要探一探谢安澜的底细。毕竟东方靖如今十分重视陆离,而几次见面直觉告诉沈含双这位陆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现在沈含双找穆翎有事,哪里还有心情去探谢安澜的低。 对着谢安澜勉强笑了笑,沈含双还是开口道:“穆翎哥哥,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你有时间么?” 穆翎道:“什么事直说便是,陆兄和陆夫人也不算外人。” “……”沈含双实在是很想问,陆离和谢安澜怎么就不算是外人了?但是她知道,这很可能是穆翎不愿意跟自己单独说话的敷衍之词而已。沈含双眼神黯淡,美丽的容颜上也带了几分淡淡的忧伤,“穆翎哥哥,有些事情我想要跟你单独谈谈,不成么?还是说…穆翎哥哥现在也看不起我,想要和我撇清关系?” “……”你们好像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吧?谢安澜略带同情地看了穆翎一眼。救命之恩啊,救命之恩。 穆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侧首对陆离道:“既然如此,陆兄不如带陆夫人和西西在园中逛逛,中午在下略备几个小菜,以茶代酒敬陆兄几杯?” 陆离微微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沈含双脸色更僵硬了几分,现在距离中午也不远了。很显然,穆翎并不想要留多少时间跟自己说话。 “沈小姐,请吧。” “谢谢你,穆翎哥哥。”沈含双状似欢喜的道。 看着穆翎和沈含双的背影消失在花园的尽头,谢安澜微微蹙眉,道:“沈含双这个时候来穆家是为了什么?” 陆离淡然道:“被我们针对的那些产业,有五成以上都跟理王有关。” 谢安澜道:“她是为了理王来的?”这么看来,沈含双对东方靖倒是真的算得上是情深义重了。之前杀死怀德郡王的事情,同样也是出自理王的命令。据说之前,沈含双并没有打算杀死怀德郡王,但是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为了东方靖吧。 陆离若有所思,道:“那可不好说,沈含双这个人…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谢安澜赞同,“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沈含双简直都不像是这个时代会有的女人,谢安澜甚至曾经都怪异过她是不是跟自己或者跟陆离一眼了。但是很显然,沈含双并不是跟陆离一样重生的,也不太像是跟自己一眼穿越的。哪怕并不是跟自己前世一个时期的人也不像,沈含双身上并没有那种与这这个世间相违和的气息和习惯。只是她的作为让人觉得与她应有的身份格格不入罢了。但是沈含双也并不是那种天生的女政治家一样的人物。经过这么久的观察和研究,谢安澜觉得沈含双确实是很有心计和野心,但是她对朝廷政局,以及朝堂上的事情敏感度并不高。 陆离道:“或许应该查一查沈家的底细,不过现在沈尚书死了,只怕会更加不好查了。” “你是怀疑……”谢安澜蹙眉,陆离道:“只是怀疑而已,不用担心。就算沈家真的有什么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谢安澜挑眉。 陆离淡定地道:“东陵国姓东方,又不姓陆。” “……” 穆翎带着沈含双进了书房坐下来,等到上茶水的人下去方才淡然道:“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沈含双有些幽怨地望着穆翎,“穆翎哥哥,最近是在躲着我么?” 穆翎垂眸道:“你想的太多了,只是我有伤在身,不方便出门罢了。” 沈含双笑容有些苦涩,“自从父亲去世了,原本那些跟我们沈家关系好的人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我如今又这样了,确实是不该来给穆翎哥哥添麻烦。” 穆翎神色平静地看着她,道:“你不必如此,你很好。” “嗯?”沈含双一怔,有些不解地望着穆翎。穆翎眼眸深沉地看着她道:“你很好,我相信,就算所有人都出事了,你依然会让自己很好的。所以,你不必如此。” 沈含双脸色顿时有些发白,“穆翎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翎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并不言语。 沈含双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着,咬了咬嘴唇道:“穆翎哥哥现在是看不起我么?” 穆翎抬手捏了捏鼻梁,有些不耐烦的叹了口气道:“够了,沈小姐,你当年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沈含双脸上苦涩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怔怔地望着眼前面带倦色的穆翎。她知道自己肯定有地方露出了破绽让穆翎怀疑,却没想到穆翎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定了定神,沈含双摇头道:“穆翎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当年救你,从来没想过想要你回报什么啊。” 穆翎挑眉,唇角的笑容带了几分嘲弄之色,“哦?你确定?” 沈含双不语,只是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穆翎。穆翎坐起身来,沉声道:“这么说,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当年的救命之恩一笔购销,沈小姐以后绝对不会再以此向我和穆家提出任何的要求?” 沈含双有些艰难地道:“我从未想过要…提什么要求,穆翎哥哥为何要如此误会我?我知道,如今我这样名声败坏的残花败柳是配不上穆家大公子的,穆翎哥哥……” 穆翎摇头,“沈小姐不必做出这般凄惨的模样,你其实从未想过要嫁给我吧?你若当真对穆翎一往情深,三四年前我们就该成亲了。这两年虽然不时有人传言沈小姐对我钟情,但是,在我祖父病重之钱,你何曾真的对我表示过什么?” “不是,穆翎哥哥,你误会我了。”沈含双焦急地道,晶莹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端的是楚楚可怜。 穆翎轻声叹息,“我也有些事情实在是无法明白,沈小姐出身清贵,才貌双全。纵然不能嫁入皇家,但是京城的权贵世家还不是任由你选?何必如此?” 看着穆翎的神色,沈含双也知道事情局面已经难以挽回了。倒也不再做出可怜委屈的模样,只是沉声道:“我不知道穆翎哥哥听说了什么,让你如此误会我。但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总有一天穆翎哥哥会知道我的心意的。我今天前来,也并不是为了求你可怜我。” 穆翎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沈小姐想要说什么?” 沈含双道:“这两日京城局势混乱,你和苏梦寒联手吞并了那么多的产业,可想过后果?” 穆翎笑道:“在商言商,能有什么后果?” 沈含双语重心长地道:“穆家在京城经营数代,许多事情你不会不明白。这些多产业背后都是有着各自的靠山的,这几天所有人都注意着柳家和甄家的事情,但是等到这些事情过去了,难道这些人会善罢甘休?” 穆翎淡然道:“那又如何?与流云会联手,我能在短时间内控制整个京城四成的生意往来和六成的流动银两。做这些我们都是光明正大的,并未强取豪夺。比起那些将财力人力都投入了囤积粮食,哄抬粮价上的人,我穆家自认行事还是光明磊落的不是么?” 沈含双神色有些僵硬,京城里的那些豪商哄抬粮价的并不在少数,就是她们暗地里也在做这些事情。此时被穆翎当面点出来,脸面上自然有些难看了。虽然朝廷一直明令禁止抬高粮价,但是有的时候这些事情并不是靠法令就能禁止的。那些富商背后大多有朝中权贵高官做靠山,朝廷根本不可能太过严厉的打击他们。 沈含双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穆翎哥哥,难道你连理王殿下都不顾了么?” 穆翎有些懒洋洋地靠近了椅子里,看向沈含双的神色平淡,眼底却还是隐藏着深深地失望。虽然早就已经从无衣那里知道了沈含双和东方靖的关系,但是听到沈含双亲口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不过穆翎也同时松了口气,似乎有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 “理王?这跟理王有什么关系?”穆翎不解地道,看着沈含双的眼神却带着若有所思的意味。 沈含双顿时一窒,她要怎么解释连穆翎都不知道这些商户跟东方靖有关,而她却知道? 有些无措的侧首避开了穆翎打量的视线,沈含双道:“京城里的富商大多与权贵有关系,理王殿下是当朝唯一的亲王……” “唯一?”穆翎直接打断他的话,“那你将睿王殿下放在哪里?” 沈含双又是一噎,其实别说是沈含双,京城绝大部分人也大都当朝廷只有东方靖一个亲王了。毕竟睿王是当今的堂弟而非亲弟弟,东陵皇室的爵位实行的并非世袭制而是降封制,若是按照规矩的话睿王应该已经是睿国公了。只是前代睿王有本事,硬生生的保住了亲王的品级。到了这一代睿王的时候更是了不起,最初继承的也是郡王品级,但是人家在西北不过数年就立下赫赫战功,昭平帝哪怕是再心塞也只能加封了。只不过睿王自从安德郡主过世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京城,以至于许多人差不多都忘了皇室还有一个亲王。提起睿王,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却都是位高权重的西北王。 虽然如此,沈含双还是坚定的忽略了穆翎的话,继续道,“你吞并的这些产业里面,必定有不少是跟理王有关的。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我听说穆翎哥哥如今是跟着理王殿下的,若是理王殿下怪罪下来…” 穆翎不以为意,道:“不知者不怪,更何况我们这是正常的生意扩张。若是王爷因为这个怪罪于我,穆家为何还要效忠于理王府?穆家投靠理王殿下是为了让穆家更上一层楼,总不至于说,投靠了王爷就不让我穆家发展了吧?若是如此,我何不关起门来吃喝玩乐?横竖我穆家的银两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足够我一辈子花费不尽的了。” 沈含双无言以对,看着穆翎良久方才叹了口气道:“我的话,既然穆翎哥哥听不进去,那就罢了。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吧。” 沈含双站起身来,幽幽地望了穆翎一眼道:“穆翎哥哥保重,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穆翎跟着起身,“我送你出去。” 沈含双垂眸,袖底的手紧紧地攥住,眼底冷意乍现。 出了穆府的大门,沈含双坐上了马车,直到马车的帘子落下来,脸上平静优雅的神色才飞快地退去,很快换上了冰冷而满是怒气的神色。 “小姐。”一个灰衣男子闪入马车中,恭敬地道。 沈含双咬牙道:“立刻给我去查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还有穆翎这些日子接触过一些什么人?”想到此处,沈含双微微皱眉,沉声道:“再去给我仔细查查那个谢无衣!” 一切都是从那个叫谢无衣的少年出现在穆翎身边之后才渐渐产生偏移的。 灰衣人有些意外,“谢无衣?我们不是查过了么?” “再查!”沈含双道,“穆翎已经对我产生了芥蒂,想要从他那里入手只怕是不行了。” 闻言,灰衣男子脸色也凝重起来了。穆家虽然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影响力,但是穆家的钱财却是所有人都觊觎的。而没有钱,是什么事情都办不成的。 “怎么会这样?” 沈含双有些烦躁地道:“我思前想后了许久,除了这个谢无衣,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灰衣人点点头道:“是,属下立刻让人去,将谢无衣的底细再仔细查过。小姐觉得,这个谢无衣…会是什么人?”沈含双轻哼一声道:“不管是什么人,总归不会是我们的朋友。” 灰衣人点头,“既然无法说服穆翎,那那些被吞并的产业怎么办?若是银两方面出了问题,只怕是许多地方都会出问题。” 沈含双沉吟了良久,沉声道:“送信去理王府,就说我要见王爷。” 灰衣人有些为难,“王爷说,这些日子小姐与他最好还是少见面为好。” 沈含双不耐烦地道:“难道我知道么?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无法解决了,只能与王爷商量。若是单独对付穆家或者流云会,我们或许还能想想法子,谁知道穆翎竟然会跟苏梦寒联手!”东陵最大的两家商户联手,几乎都可以挑动大半个东陵的商场往来了。灰衣人想了想道:“说起来,流云会和穆家,不是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么?或许咱们可以利用一番?” “柳家?”沈含双挑眉道。 灰衣人点头,“苏梦寒的身份京城里知道的人并不少。” 沈含双垂眸思索了片刻,微微点头道:“倒是可以试一试,安排一下,我要见柳家的浮云公子。” “是,小姐。”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 第九十三章 翻脸 第九十三章 翻脸 第九十五章 浮云公子的威胁(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五章 浮云公子的威胁(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五章 浮云公子的威胁(二更) (( ))书房里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沉默。柳浮云并没有去看沈含双的表情,只是坐在窗口神色淡漠的看向窗外的花园。盛夏的下午,花园里的花叶都被烤的有些蔫蔫的了。书房里,不知道是气氛原因还是因为放置的冰块不够,显得有些凝重而闷热。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沈含双的声音再次响起,“浮云公子,是否有什么误会?” 柳浮云回头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极淡却冷漠的笑意,“误会么?或许罢。沈小姐,柳家和苏梦寒确实是有不解之仇。但是,却不代表柳家愿意被人当成是踏脚石和挡箭牌。至少,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沈含双蹙眉,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悦,“浮云公子,我好意前来,并不是为了听你这些无谓的污蔑的。” 柳浮云不以为意,道:“或许吧。沈小姐若是没什么事就请便吧。” 沈含双隐藏在桌下的双手紧紧握起,有些烦闷地看向眼前的柳浮云,“浮云公子,养虎为患,你会后悔的。看来我并不应该来见浮云公子,而是应该直接去与柳侯商谈。”柳浮云略带嘲弄地看向她,摇头道:“若是如此,沈小姐应当一开始就去找父亲才是,又如何会找到在下这里?”柳咸如果连自己儿子的意见都听不进去,又怎么会听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的意见?这才是沈含双还找柳浮云的原因。 “沈小姐,我喜欢聪明人。但是,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柳浮云沉声道,“你将这个消息带给在下,我谢你。流云会和苏梦寒的事情,柳浮云自会处置。柳家如今是多事之秋,若是让我知道你将柳家拖入了这些事情之中。到时候沈小姐要对付的人只怕就不止是流云会和穆家了。” “你?!”沈含双惊愕地望着柳浮云,她没想到柳浮云竟然会威胁她。柳浮云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一贯都是谦谦君子的,即便是有柳家拖后腿,他的名声依然不差。虽然性子稍微冷了一些,但是既不媚上也不傲下,待人温文有礼。沈含双确实没想到这样的柳浮云竟然会当面威胁她。 柳浮云仿佛没有看到沈含双的震惊,开口唤了下人来,“送沈小姐出去。” “是,十三公子。” 沈含双咬了咬唇角,幽怨地忘了柳浮云一眼只得转身离去了。 柳浮云靠在窗口看着沈含双负气离去,唇边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冷笑。片刻后,一个穿着柳家侍卫服饰的男子出现在了书房里,恭声道:“公子。”柳浮云蹙眉,沉声道:“这几日流云会和穆家的异动,为何没有汇报?” 男子略有些无奈地道:“下面的人有报到主管生意的几位公子跟前,不过流云会和穆家并没有真正触及柳家的产业。几位管事都说不必在意,我们的消息昨天刚放到公子案上,公子……” 柳浮云有些头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叹气道:“我还来得及看,拿过来吧。”这两天宫里,柳家,甄家还有大理寺的事情忙的团团转一样也耽误不得,昨晚更是深更半夜才回来,当真是还来不及看什么消息。此时,柳浮云忍不住有些羡慕起被昭平帝放假了的陆离了。 男子很快去过了薄薄的几张纸笺,柳浮云一目十行的扫完。男子道:“流云会这次确实没有怎么动咱们家的产业。” 柳浮云轻弹了一下手中纸笺,摇头道:“确实是没有动,但是柳家最赚钱的产业流云会都大肆吞并。虽然流云会在京城的根基尚浅,但是有穆家相助……”男子恍然大悟,“公子是谁,流云会想要打压咱们家?苏梦寒他好大的胆子。” 柳浮云有些无奈的苦笑,苏梦寒胆子不大敢派人行刺他,敢和穆翎联手算计柳家弄得柳家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么?之前的事情说是江枫一家三口得罪了穆翎才招来的祸事,但是黎江却是苏梦寒把持着的,若不是他横插一手,柳家损失岂会那么重? “公子打算怎么办?”男子问道。 柳浮云轻叹了口气,道:“我去见见苏会首吧。” “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请公子三思。”男子吓了一跳,连忙劝道。对于苏梦寒他们收集到的消息自然不会少。据说他因病身体羸弱,但是武功却是极高。以苏梦寒和柳家的恩怨,平时在外面遇到了也就罢了,私底下与苏梦寒相见却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谁也说不准,苏梦寒会不会一时冲动就伤了或者杀了十三公子。 柳浮云摆摆手,道:“不必担心,苏梦寒不是冲动的人。”苏梦寒若是冲动热血的人,只怕当初他就不是只被砍掉一根手指了。流云会倾尽全力,要了他的命也并非做不到。 男子还想说什么,只是看到柳浮云坚定的神色也只能默默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带着一只萌娃逛街,人们都会纷纷投以好奇喜爱的目光。带着一匹狼逛街,人们绝对会纷纷退避三舍并且对狼的主人投以看神经病和疯子的目光。谢安澜当然没有沐浴在人们惊恐的目光下的嗜好,所以从穆家出来之后便无视了谢灰毛不甘心的呜嗷,将谢灰毛塞进了马车里让人带回家,自家带着西西和陆离一起逛街。 西西难得出来玩耍,自然也是兴致高昂,很快就忘记了自己抛弃小伙伴的良心不安。 “娘亲,西西想要那个。”西西指着不远处街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道。 谢安澜顿时有些愧疚,糖葫芦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偶尔也能买一串来尝尝。但是西西却被限制在家里鲜少能够出门,别说是糖葫芦,只怕外面买的绝大多数的小吃他都没有见过。 “好。”谢安澜亲亲他的小脸,道:“咱们买买买。” 西西搂着她的脖子也高兴地点头道:“买买买!” 陆离无语地看看身边一大一小的两只,小的也就罢了,大的这个他实在是不明白买个糖葫芦为什么也能说得如此热血。记性好的陆四少还记得上次陪某人一起吃糖葫芦的后果,不着痕迹的离他俩远了一些。 谢安澜不明所以,一拉拉着陆离一起上前,“愣着干什么?快走呀。” 陆离叹了口气,伸手抱过了西西道:“走吧。” 谢安澜眨眨眼睛,再看看陆四少一脸抗拒的模样以及怀里的娃娃,顿时了然。摸着下巴对着陆离嘿嘿一笑,略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陆离警告地瞥了她一眼,谢安澜顿觉无趣,难道她看起来像是那么幼稚的人,一件事情还总喜欢故伎重演吗? 卖糖葫芦的小贩看到三人走过来,立刻满脸笑容的道:“公子,夫人,给小小姐买一支糖葫芦吧?我家的糖葫芦可是这京城里最好吃的。” 谢安澜不理会他话中的夸张,点头道:“来三…两支。”看到陆离无比抗拒的眼神,谢安澜明智的改口道。 “好嘞。” 谢安澜一边等着小贩取下糖葫芦给他们,一边问道:“大叔,这几天生意不好么?” 小贩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可不是么?如今这京城里粮价涨了两倍都不止,寻常人家连吃饭的难谁还来吃糖葫芦啊。富贵人家倒是不缺钱,却也没几个人能看得上这些小玩意儿。” 将两串糖葫芦递给谢安澜,小贩道:“多谢夫人,两串糖葫芦四个铜板。” 谢安澜点点头,将钱付给了小贩接过糖葫芦,转身递给西西一支。 西西欢喜地抓着红彤彤的糖葫芦却又呆了呆,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口。谢安澜不由一笑,拿着自己手中的一支毫不避讳地开吃,西西眨眨眼睛,偏着头观察了一下娘亲才跟着有样学样的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小朋友忍不住眯起了大眼睛。 “好吃么?”谢安澜问道。 “好吃。”西西点头道。 谢安澜摸摸他的小脑袋,道:“喜欢的话,以后让人出来替你买。” “嗯嗯。” 陆离抱着西西往前走,身体难得的有些僵硬。虽然西西的礼仪学得极好,平时习惯也很好。但是和一个咬着黏糊糊的糖葫芦的小娃娃近距离接触还是有点挑战陆四少那有些洁癖的神经。总是忍不住想起上次被某人糊了一脸的痛苦感觉。 见她如此,谢安澜挑眉笑道:“要不,我来抱西西?” “不必。”陆离道。 西西不解地看看陆离,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糖葫芦,“爹爹要吃么?”将自己吃过了给爹爹好像不太好,但是他们好像忘记了爹爹的那一份。西西无助地看向娘亲,谢安澜忍住笑摸摸他的小脑袋,“西西乖,你爹爹不爱吃甜的。”傻孩子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根本畏糖葫芦如猛虎么?真送到他嘴边我怕他把你扔出去啊。 “哦。”西西点点头,对娘亲的话十分相信。 一家三口漫步在人群中,京城早就恢复了往日了喧闹繁华,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其中依然隐藏着一些不安和躁动。街上的许多人脸上并没有往日的祥和宁静,而是带着许多的忧愁和烦躁。甚至路上口舌之争和大家的人都比寻常多了一些,显然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 谢安澜道:“现在京城的粮价真的这么贵?” 陆离道:“每次打乱或者大灾之后都是如此,陛下将粮仓一封一了百了,虽然没有便宜乱军,实则损失更大。穆家倒是没有涨价,但是根本无济于事。穆家的平价粮食大半都被那些商户买去了,转手翻倍甚至是三四倍的价格卖出去。如今穆家的粮店里也已经告急了。但是就算最快,想要将粮食运到京城也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上雍附近,根本没有多少粮食可调,涨价的也并不是只有皇城里面。” 谢安澜叹了口气,莫说是如今这个时候,就是在她前世有什么大灾大难的时候,物价飞涨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那时候还有国家打压抑制,交通运输又十分方便,如今东陵的朝廷却没有那么高的效率了。 “难道他们就不怕出事么?”谢安澜皱眉道。 陆离道:“寻常百姓比你想象的更能忍。更何况,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还要朝廷兵马弹压。那些商户最多被抢一点,损失这些日子早就已经赚回来了。” 谢安澜点了点头道:“这些人如今一个劲儿的往粮食上面砸钱,难怪苏梦寒和穆兄的行动那么顺利呢。等到他们回过头来,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哄抬粮价赚的钱,到时候还是要全部吐出来,只怕还要得不偿失。想到此处,谢安澜心中倒是多了几分快意。 “陆兄。”两人正说话间,头顶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 两人双双抬头向上看去,却看到街边二楼的窗口,百里胤正站在窗边含笑看着他们。 “百里兄?”陆离挑眉 百里胤笑道:“陆兄倒是清闲,不如和夫人一起上来喝一杯?” 陆离有些犹豫,百里胤道:“都是熟人,陆兄还拘礼不成?”果然,窗口又出现了一个人影,不是孔聿之是谁? 陆离看了一眼谢安澜,点头道:“那就打扰了。” 两人转身进了街边的酒楼,上了二楼立刻就有人在向他们招手,“陆兄,这边。”不是莫文华是谁?显然今天在此聚会的大都是这一届的新科进士。谢安澜停下脚步,低声道:“我过去会不会打扰?” 陆离不以为意,道:“无妨。” 莫文华也笑道:“陆夫人,不必客气,快请进。两位果真是鹣鲽情深,让人羡慕啊。”就是陆探花抱着一个小娃娃的模样,让人觉得有些古怪想笑怎么办? 谢安澜淡笑道:“公子谬赞了。” 莫文华往陆离怀里的西西望了好几眼,“这就是令千金么?百里长安也打算将他夫人接到京城来,到时候倒是可以做个伴儿。”说话间,莫文华已经推开了身后厢房的们,里面果然坐了好几个人,倒是十分热闹。 ------题外话------ 么么哒~今天二更上午忘了说~( ) 第九十五章 浮云公子的威胁(二更) 第九十五章 浮云公子的威胁(二更) 第九十七章 同榜齐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七章 同榜齐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七章 同榜齐聚 (( ))“陆兄来了,快请坐。”看到一行人进来,厢房里的众人连忙都起身相迎。陆离一眼扫过去,来得人倒是当真不少,除了百里胤和莫文华,还有孔聿之,张渐,曹修文,孙仲平,另外不知道怎么的,陆家大公子陆渊竟然也在。看到两人进来,倒是对着陆离点头一笑道:“堂弟,别来无恙?” 陆离在承天府,陆渊在翰林院,算来也确实是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了。 众人倒是微微一怔,这才想起了陆离和陆渊倒是还算是同族。只是同时想起来的却是陆离和陆家的关系好像不太好,一时间气氛略有些尴尬。 曹修文笑道:“少雍兄,祖父说这次的事情可是多亏了你。祖母还想好好谢谢你呢,可惜你贵人事忙,也无暇驾临曹家。来来来,今天我一定要代祖父敬你三杯。”陆离淡淡一笑,“思贤兄客气了。” “陆夫人,别来无恙,这位便是小小姐?”百里胤含笑看向谢安澜道。之前怀德郡王叛乱的时候,百里胤也是见过谢安澜的,自然算是认识。其实在场的年轻才俊们也并没有真的忽略谢安澜,如此绝代佳人只要长了眼睛的就不可能忽略。只是身为君子,自然不能一上来就问旁人的妻子。不过却有不少人在心中暗暗羡慕陆离的好福气。早就听闻陆夫人艳色可与上雍第一美人相提并论,他们其中也不乏有人偶然见过一面。如今近看更觉得艳光四射,绝艳却并不俗媚,反倒是有几分清贵大气之感。比起那些世家权贵精心教养出来的嫡女竟然也不差什么。只论容貌,只怕比起上雍第一美人犹有过之。 谢安澜笑道:“多谢百里大人记挂,这是小女西西。西西,见过各位伯父。” 西西明亮的大眼睛扑闪了一下,面对着这么多盯着自己的陌生人倒是半点也不怯场,“见过各位伯父,百里伯伯安好。”在场的众人年纪都大于陆离和谢安澜,因此西西叫一声伯父倒也是理所应当。百里胤含笑应了,取出一块随身的玉佩的递了过去。 “百里大人?”谢安澜吓了一跳,正想要拒绝。百里胤笑道:“既然叫了伯父,见面礼怎么能少?” 旁边陆离微微点了下头,谢安澜这才摸摸西西的小脑袋,“谢谢百里伯伯。” 西西接过玉佩,“西西谢过百里伯伯。” “乖孩子。”百里胤赞道,他家女儿比起西西还要大两三岁,但是这个年纪的时候却断然没有西西这般灵慧,倒是有几分羞涩。这两年虽然好些,却被她母亲和祖母教的循规蹈矩文静的有些过了。百里胤并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对灵动活泼的孩子自然是喜欢的。同时也忍不住想,等自己妻子女儿入京之后多给陆家人接触,说不定女儿也能恢复小时候的机敏活泼。 这边百里胤送了见面礼,别人自然不能不送。片刻间,西西倒是收到了不少见面礼。都是一些随身玉佩,或者玉制的挂件之类的东西。古人云: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是以这些文人们拿出来送礼的东西大多也都是玉佩,玉玦,玉挂件之类的东西。 等到将一圈人都谢过了之后,众人才依次落座。谢安澜便抱着西西坐在陆离身边。这些人都是东陵有名的青年才俊,纵然谢安澜貌可倾城也绝不会如那些纨绔子弟一般随意往她身上瞄。反倒是纷纷讨论起事情来,并不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谢安澜身上。这倒是让谢安澜对这些年轻人生出了几分好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并不是说你长得漂亮别人看了你就是别人的错。若是如此就干脆待在家里谁也别见。但是纵然是绝代天仙,谦谦君子见过之后只会惊艳赞赏,而心存邪念的人却只能看见淫欲邪思。 “各位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喝了一杯酒,陆离方才问道。 曹修文笑道:“咱们在翰林院的同榜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聚会一次,只是你和长安兄事情多才不知道罢了。今天也是巧了,正好遇到长安兄到翰林院寻元皓,这才一起来了。不想,竟然又碰到你们,可见是天意。”说是翰林院的同榜,其实也只是排名靠前的一些而且说得上话一些的吧。在场的也不过六七个人而已。即便是才刚入翰林院数月,新科的进士们也已经很快的分成了各自的派系。坐在这里可算是这一届中的精英了。 陆离点头道:“原来如此。” 张渐好奇地看向陆离道:“方才咱们正听百里兄说这次叛乱的事情呢,可惜咱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倒是比不得百里兄文武双全,如今也只能听个热闹了。陆兄可是经历的比百里兄还多的,可能说来听听?” 百里胤无奈的摊手道:“我都说了,我也就是跟着凑个热闹,处理的还是高将军和苏会首等人,你们偏要看我笑话。现在陆兄来了,你们笑他吧。” 曹修文道:“陆兄可不好笑,若不是陆兄,只怕还没那么容易救出关在怀德郡王府的大人们。”曹修文自然是听曹老大人说了不少在地牢里的事情。还有谢安澜的事情也听说了一些,不过曹老大人认为地牢里被抓的那个女人是假的,因为他们被救出来的时候都看到了谢安澜也在场。谢夫人面色红润白皙,可是半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而且当时许多人都算是承了陆离的相救之恩,也同样跟曹大人一起看到过谢安澜,倒也没有人传出什么对谢安澜不利的谣言。 曹修文只觉得谢安澜的胆识着实是非凡,那么混乱的时候她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与陆离一起帮助平乱。即便是没有做什么具体的事情,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可以证明她的勇气了。 陆离微微挑眉,挑着一些没什么利害关系的事情说了几句。众人倒是都听得津津有味,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读书人来说,一辈子大概也遇不上两次这样的事情。当然,最好还是不要遇上比较好。 听完陆离的话,众人再一次议论纷纷。不过讨论的重点换成了沈含双和怀德郡王那点事儿。这世上就没有不八卦的读书人,一般情况下这些人也不会公然讨论一个未出阁的闺中女子的,但是如今沈含双的名声倒也没有什么可败坏了。当然他们还是很有分寸的,言语间倒是称赞沈含双大义的多一些。不过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淡淡的不以为然,显然在这些青年才俊眼中,沈含双从前是一个只得追捧或者赞美的绝色美女,如今却只能沦为一个大义为国的符号了。这样的人,即便是写诗赞美其中只怕也要加上几句不赞同的意思。 这个世道本就如此,对女子从未公平过,倒不是这些读书人单单看不上沈含双之故。 席间酒性渐起,众人也就不在说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了。各种奇闻异事,翰林院里的日常琐事都可以拿出来说笑一番,甚至还有人纵酒高歌,吟诗作赋,幸好这厢房足够大,否则只怕都要被他们吵翻天了。可见,青年才俊们的聚会也未必就是曲水流觞,琴棋书画的风雅场景。 这边张渐几个闹得正欢,百里胤和陆离孔聿之只得移驾到外间去说话了。 “让陆夫人见笑了。”百里胤有些歉意地道。 谢安澜笑道:“无妨,诸位大人都是真性情。”若是这些人都是躬身正坐,目不斜视,之乎者也,她才要头疼了。 陆离看看两人,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两位所为何事?” 百里胤和孔聿之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苦笑,“陆兄未免太过直接了。” 陆离挑眉,“百里兄是打算与在下清谈三日再说正事?” 百里胤抚额,“那还是算了。” 孔聿之有些好笑地道:“百里长安,原来也也有觉得头疼的人?” 百里胤叹气,“时也命也。” 谢安澜好奇的看着这两位,在朝堂上倒是没听说这位金科状元与这位华阳才子关系有多好,但是很显然这两位关系还真的不差。两人一个是海临百里家的未来家主,一个是华阳孔家的未来家主。两个世家相隔两地素来也没有什么恩怨,若是年轻一辈能够交好,倒也算是一桩好事。 陆离道:“两位特意出来,不会只是为了闲聊罢?” 孔聿之叹气,这一届的进士中,陆离的年纪最轻,性子也最冷。只是平时孔聿之跟他接触不多倒也没什么感觉,当真是接触起来才知道,这位倒是真不像十岁的年轻人。不过转念一想,若不是年轻气盛,又何来如此冷硬桀骜的脾气? 孔聿之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陆兄,听说你与流云会首颇有交情?” 陆离道:“尚可,元皓兄有什么事情?” 百里胤摇着手中的折扇,摇摇头道:“陆兄,这几日大家都盯着柳家和甄家,但是我却不行你没有注意到穆家和流云会。或者说这事儿跟陆兄有什么关系?” 陆离挑眉,“百里兄何出此言?” 百里胤坦然一笑,悠悠道:“随意猜测,东陵两大巨富流云会和穆家都与陆兄交好。如今这两家趁火打劫,很难让人相信此事与陆兄无关啊。” 陆离负手道:“如此,两位意欲如何?” 百里胤和孔聿之对视一眼,孔聿之突然一笑道:“如此,不知能不能让我和百里兄插一手?” 咳咳,谢安澜压住了想要咳嗽的,面色怪异地看向眼前两个风格各异的年轻人。 陆离打量着他们,好一会儿方才问道:“百里兄与孔兄,还是百里家与孔家?” 百里胤摊手,“自然是我们自己了。” 谢安澜了然,百里胤和孔聿之都已经年过而立,但是却并未接受家中的事务。海临和华阳距离上雍也是千里之遥,两人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也只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而已。就算真出了大事,凭着两家的势力和面子,保住他们的小命却是不成问题。只是谢安澜不明白的是,插手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无论是陆离,苏梦寒还是穆翎背后都没有什么宗室支持,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从龙之功。这两位掺和进来能有什么好处? 显然陆离也是好奇这个问题,“为什么?” 孔聿之道:“无聊。” 百里胤不着痕迹的踢了他一脚,轻咳一声道:“看他们不顺眼。” “”好像这个答案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陆离却并没有那么容易被人忽悠过去,定定地盯着两人打量了许久,看的两人都有些不自在了,方才道:“明年孔氏还是百里氏有嫡女入宫?” 聪明人真是太讨厌了。 孔聿之叹了口气道:“孔家三房嫡女明年会入宫为妃。” 陆离看向百里胤:这关百里家什么事? 百里胤也跟着叹气道:“孔家嫡出的姑奶奶,是我婶婶。我六妹,嫁给了孔家三房嫡次子。” 所以说,孔家和百里家,根本就是姻亲。 陆离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两人,百里胤道:“陆兄,无论是百里家还是孔家,都没有成为下一代帝王外家的意思。” “这是为何?若是出了以为帝王,孔家必定更上一层楼。” 孔聿之摊手道:“袁家也是陛下的外家,结果如何?孔家传世数百载,远离皇室超然于外,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谢安澜不解,“既然如此,孔家为何送嫡女入宫?” 孔聿之苦笑,“君命难为。” 谢安澜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百里胤叹气道:“孔兄所言不差,不仅是孔家,百里家也接到了密旨。但是,百里家并无适龄嫡女可待选入宫。我估计,陆家也接到了同样的旨意,只是秘而不发罢了。” 谢安澜皱眉,“不是,陛下素来专宠柳贵妃,为何会下这样的密旨?就算是有意纳妃,明年发出选妃令便是,何须密旨?” 陆离淡淡道:“东陵法令,选妃令只纳自愿入宫参选之人。所以这十几年依然每三年一选,但是各大世家几乎从未送家中贵女参选。陛下不是想要选妃,是想要出身尊贵的皇妃。” 那柳贵妃怎么办?谢安澜忍住了心中的问话。柳贵妃刚失去孩子,以她的脾气,能不闹腾么? 百里胤把玩着手中折扇问道:“陆兄觉得,陛下这是想要干什么?” 陆离微微蹙眉,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前世也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当然,陆离从来没有将前世发生的事情当做今生判断事情的标准。无论是人事还是局势,永远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就如同,前世也没有发生过怀德郡王叛乱是一样的。 但是,昭平帝这个决定依然显得有些诡异。看起来像是要舍弃柳家,但是看他对柳贵妃和柳家的态度,又不像是真的要舍弃。但是若说他想要如从前一般一边任由柳贵妃作威作福,一边还想要孔家和百里家做牛做马,那是他想得太多了。这些家族可不像是京城里那些官宦之家那么好糊弄。 沉吟了许久,陆离才道:“陛下,应当是有些为子嗣着急了吧。寻常人家的女子,就算怀上了也未必能保得住。”连柳贵妃那样被严密保护都会被算计到小产,寻常的嫔妃就更难保全了。皇帝只怕也没有对王美人腹中的孩子抱多大的希望。” 百里胤和孔聿之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这样的人家并不需要攀附皇室飞黄腾达,皇帝将家中贵女当成生子工具,自然是让他们极其不满的。 陆离轻叩着桌边,继续道:“另外陛下应当也发现了如今朝堂里暗流汹涌,想要拉这些独善其身的世家权贵入局。” 孔聿之皱眉道:“皇室宗亲早已经所剩无几,朝中也并无擅权之臣,陛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陆离道:“睿王。” 百里胤和孔聿之脸色都是微变,百里胤皱眉道:“睿王忠心为国,战功赫赫。陆兄这样的揣测未免伤人。”显然是不相信睿王会叛乱。 陆离淡笑道:“在下与睿王殿下无冤无仇,何必如此污蔑他?如此揣测的并非在下,而是另有其人。” “”在座的三人自然都知道陆离说得是谁。 陆离淡淡道:“睿王殿下雄踞西北,即使是定远侯也需避其锋芒。在下虽然没有见过睿王,却也可以想象其人风采,两位觉得,陛下能够放心么?” 肯定不能!其实昭平帝从来就没有放心过。自从早些年捏着鼻子给将睿王府亲王的爵位还给他之后,昭平帝心里一直就不舒坦。东陵国库不算富有,但是也还不至于真的就困难到哪儿去。但是每年睿王的军饷必定要拖,西北军的待遇也是东陵所有兵马中偏低的。更不用说这虽然每年赏赐睿王许多金银珠宝,但是却从不许睿王回京。外传是睿王伤心妹妹之死不愿回京。但是更多人只怕心中觉得昭平帝并不想要让睿王回京,除非能收回睿王的兵权。否则就算将睿王骗回京城软禁起来也没用。西北军对睿王忠心耿耿,早年皇帝不是没有派过心腹过去,可惜进了西北军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来就没了。若是昭平帝真敢软禁睿王,只怕明天西北军就敢造反。 “陛下想要拉拢我们对付睿王?靠什么?”孔聿之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让我们拿书砸死睿王么?”孔家和百里家,都是正经的读书人。百里胤这样文武双全的都算是异类了。 陆离道:“谁知道呢,大概是陛下突然想通了打算发愤图强罢?” 闻言孔聿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要说什么,谢安澜不着痕迹的伸手在陆离腿上轻敲了几下。陆离端起茶杯有些突兀地道:“两位厚意,在下自然领受。改日自当再登门拜访。” 孔聿之一怔,立刻就反应过来了笑道:“陆兄不必客气,那在下就恭候大驾了。” 里间,孙仲平和莫涵摇摇摆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显然是有些喝多了。莫涵还好些,笑道:“我说几位,大家都在里面热闹,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百里胤以折扇掩鼻,没好气地道:“有女眷和孩子在此,你们就不能斯文一些么?” 莫涵眨眨眼睛,“斯文?百里兄不是说请咱们去倚红阁听曲么?怎么就不斯文了?” 百里胤忍不住想要掩面,歉意地看向谢安澜。我们平时都不这样的,真的。 谢安澜淡笑不语,心中暗道,“若是我说我也去,会不会吓死你们?” ------题外话------ 下午还有一更哦~么么哒( ) 第九十七章 同榜齐聚 第九十七章 同榜齐聚 第九十八章 仇敌相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八章 仇敌相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八章 仇敌相见 (( ))谢安澜当然不能跟着一群大男人去听曲儿了,其实陆离等人也同样不能去。东陵禁止朝廷官员狎妓,当然也有人表示只是去听个曲儿喝杯酒什么的,并没有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也是看那些御史言官怎么看,言官们觉得你没有狎妓自然也就罢了,若是言官看你不顺眼,你就是在花街边上站一会儿也能参你一本。这样一大群青年才俊一起去逛青楼简直是找死。 不过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既然不能到青楼里狎妓,那么将歌伎请回家里来助兴总没问题吧? 莫涵所谓的请他们听曲也绝对不是真的去倚红阁听曲,而是去百里胤的家中。不过即使如此,谢安澜也很识趣的没有去。 告别了百里胤一群人,谢安澜悠悠然的抱着西西回家去了。留下一群青年才俊看着谢安澜很是潇洒离去的背影赞叹不已。陆夫人不仅容貌绝代,这性格也是一等一的好啊。刚才分明听到莫文华那个大嘴巴说他们要去听曲儿,竟然也丝毫没有不悦的意思。甚至连叮嘱陆大人一句早些回去都没有,如此大度的女子方才为闺中典范啊。 陆离只瞥了众人一眼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对于众人的羡慕嫉妒十分淡定从容。 只能说,无知者才能无畏。 京城的另一边,苏府里听到下人的禀告苏梦寒坐在桌边愣了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苏远见状,有些担忧的道:“公子不想见他么?属下这就去让他离开。”或者让他永远也不要离开。 苏梦寒摆摆手道:“无妨,让他进来。苏远,你说他是怎么想的?” 苏远摇头,“属下哪里能猜测柳浮云的心思,不过想来是这两天咱们和穆公子在京城里动作太大,引起了他的注意罢了。” 苏梦寒呵呵一笑,抬手轻抚了一下眉梢道:“真是没想到,这柳家还当真有不怕死的人啊。”虽然语中带笑,但是眼底酝酿的寒意却硬生生将那几分笑意冻得阴寒刺骨。 柳浮云是独自一人进来的,并没有带着随身的侍从。如今的苏府是高阳郡王所赠,苏梦寒住着倒也心安理得。怀德郡王叛变之后,高阳郡王想来是吓得不轻,这些日子也没有招苏梦寒前去说话,苏梦寒更觉得悠然自在了。 柳浮云漫步在花园中,远处传来铮铮的琴音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实在是这声音有些太难听了,苏梦寒早年有琴圣之称,难不成久病之后疏于联系,竟然连曲调都弹不出来了? “是苏会首?”柳浮云侧首问身后跟着的苏府下人。 “正是公子。”下人似乎一点儿不觉得自家公子的琴声羞于见人,十分淡定地道。 柳浮云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池塘边的一块白石上,苏梦寒一身白衣正坐在石头上专心的抚琴。 听到脚步声,苏梦寒的琴音停了下来,微微侧首道:“柳浮云?” “苏会首。” 其实这并不是他们在京城第一次见到对方,但是两人却着实是陌生的很。不仅是陌生,还是因为彼此间谁也无法忽视的恩怨。 苏梦寒轻笑一声,“浮云公子好胆识。” 柳浮云还未及搭话,就见前方白影一闪,几道劲风迎面而来。柳浮云连忙侧首避开,却还是被一缕劲风削去了一缕扬起的发丝。柳浮云来不及多想,因为苏梦寒已经到了他跟前。苏梦寒虽然平时看着病弱的仿佛弱不禁风,但是一旦动起手来就会让人知道觉得他弱不禁风那绝对都是错觉。因为他的招式凌厉狠辣的连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老将都要自愧不如。 柳浮云的武功在京城的世家子弟中算得上是不错的,但是跟苏梦寒比起来却几乎没什么可比性。所以即便是知道苏梦寒不可能要了他的命,柳浮云也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击退了四五步,柳浮云刷的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苏梦寒是不会杀了他,但是却没说不会打残了他。 苏梦寒微微挑眉,随手将手中的素琴往不远处的石头上一送。广袖一挥夹在这劲风犹如刀锋一般的扫向柳浮云,柳浮云提剑便挡,转眼间两人已经过了二三十招。柳浮云却已经被逼着后退了七八步院。 眼见苏梦寒越逼越紧,柳浮云一咬牙抬手撤开了软剑,肩膀迎上了苏梦寒回来的手掌。苏梦寒脸色一变,冷哼一首飞快地收回了挥出去的手,一挥袖柳浮云被扫出去四五丈远才看看停住了脚步单膝跌倒在地上。柳浮云一只手按着胸口,慢慢站了起来道:“多谢苏会首手下留情。” 苏梦寒一连串的闷咳之后,方才冷笑道:“柳十三,你当真是柳家的人?本公子倒是没见过柳家有如此狠辣的人。”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对自己狠才算是真的狠。柳浮云之前在古塘的伤根本没有痊愈,若是方才那一掌真的拍实了,柳浮云至少一条胳膊以后是别想动了。 柳浮云淡然一笑,道:“在下不是苏会首的对手,何必多费手脚?” 苏梦寒微微挑眉,冷然道:“这么说,你是来送死的?” 柳浮云慢慢摇头,“苏会首若想要柳浮云的命,方才又何必停手。” 苏梦寒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和煦的笑意,只是眼神依然冰冷,“你说的不错,柳浮云,我实在是不想杀你。我想当着你的面,将柳家的人杀得一干二净。然后我想看看,浮云公子会变成什么样子?”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苏梦寒转身扶着身后石头慢慢坐了回去。 柳浮云看着眼前咳嗽的仿佛全身都在颤抖的人,如此消瘦虚弱,仿佛随便一个小孩子拿着刀子都能在现在要了他的命一般。但是柳浮云知道,这绝对是错觉。若是有人敢在这个时候上前,迎接他的只怕就是最狠辣的杀招。 柳浮云少年时是见过苏梦寒,商家商羽公子,上雍琴圣。白衣少年,风流倜傥,打马京郊,引得京城闺中女子纷纷颜面羞红了脸。而如今,世人认识的却只是一个身体孱弱,苍白消瘦的流云会首。 苏梦寒漫不经心的抱着琴坐在一边,轻抹慢捻,一边道:“有什么事,直说吧。” 柳浮云道:“何不换一把琴?” 其实并不是苏梦寒的琴艺退步了,而是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张残琴,即便是最高明的琴师来也不可能奏出完美的乐曲。 苏梦寒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浮云道:“在下的琴艺,是家姐启蒙的。当年我从外面赶回京城,便只从商家找到了这一方家姐为入宫前用过的残琴。可惜,怎么修也修不好,那便罢了。” 对上苏梦寒笑吟吟的神色,柳浮云却觉得心中一片寒冷。 他想要问,要怎样补偿他才愿意化解这份仇恨。但是这种话其实完全不用问,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如果有人害死了他的家人,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选择原谅的。 柳浮云神闭上了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已经是一片平静。 “既然苏会首暂时不打算对在下出手,可否谈谈正事?”柳浮云问道。 苏梦寒挑眉,做了个随意的手势。 柳浮云问道:“苏会首和穆公子想要对付谁?” “嗯?”苏梦寒淡笑道:“自然是对付柳家了。这整个京城,除了柳家谁还同时得罪过流云会和穆家呢。” “不是。”柳浮云淡然道。 苏梦寒道:“既然浮云公子认为不是,又何必走这一趟?” 柳浮云道:“两位主要想要对付的应当不是柳家。” 苏梦寒不置可否的看着柳浮云,柳浮云垂眸思索了片刻道:“比起柳家,苏会首应当更恨那幕后之人罢?当年导致姑母小产的人。” 苏梦寒淡淡道:“柳公子是否觉得这样说,苏某就会忘了与柳家的恩怨?” 柳浮云道:“柳家做得事情,自有柳家承担。柳家未曾做过的事情,柳浮云也不会认。苏会首心中清楚,当年我姑母也并非平白无故就诬陷商妃娘娘谋害皇嗣,而是有人陷害商妃,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商妃娘娘。我姑母确实请求陛下将商家满门抄斩,但是…陛下尚未答应,商大人就已经抱病身亡。最后,陛下也并未真的答应姑母的请求。” 苏梦寒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冷声道:“但是家姐和我那小外甥,确实不在了。” “……”柳浮云无言以对,后来已经查清楚了商妃是被人陷害的,但是当时的姑母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不相信调查的结果。坚持要陛下赐死商妃和小皇子,虽然不知道商妃是怎么将小皇子送出宫的。但是送出宫去的小皇子却还是在半年前…… 柳浮云突然抬眼看向苏梦寒,“小皇子…当真不在了么?” 苏梦寒微微眯眼,“你是什么意思?” 柳浮云摇头道:“没什么,在下只是觉得…现在回想起来,苏会首当时的反应似乎比预料中小了一些。” 苏梦寒冷声一声道:“原来浮云公子是嫌弃苏某下手不够利落。”饶有兴致的扫了一眼柳浮云垂在身侧的右手道:“确实是不太利落,苏某原本是想要将浮云公子的人头送给贵妃娘娘瞧瞧呢。这也没什么,虽然浮云公子的人头没有送上,但是柳三公子的人头不知道贵妃娘娘看过没有?” 柳浮云似乎并不意外,“三嫂的事情,果然是你在幕后指使的。” 苏梦寒淡笑不语,柳浮云沉声道:“三嫂并未得罪过苏会首。” 苏梦寒冷笑道:“柳十三,你以为…朔阳郡主是被我逼迫的么?” 柳浮云沉默不语,苏梦寒叹息道:“浮云公子好像搞错了,当初翠华楼的事情,是朔阳郡主提议的。苏某所做的,不过是帮她引开身边的人,让她能够顺利实行计划而已。你知道朔阳郡主跟我说什么吗?” “她说,被迫下嫁柳家是她永世都无法洗刷的耻辱,只有用鲜血,你们柳家的或者她自己的。她本想找个机会毒死你们柳家这些人,能杀几个算几个,但是想到后来,她觉得去谋杀你们是脏了她的手。她要用自己的命,诅咒你们柳家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浮云公子,你们柳家人到底做了什么?将堂堂郡主逼到如此地步。朔阳郡主满心痛苦煎熬的时候,你在哪儿呢?”苏梦寒声音悠远而平静地道。 柳三到底做了什么,柳浮云当然不会完全不知道,都在一个宅子里住着风言风语总是会传到耳朵里的。但是柳三是他的兄长,做弟弟的绝对没有资格管兄长院子里的事情的。即使是偶尔劝三哥几句,也只会被当场别有用心或者多管闲事。朔阳郡主自杀的时候他就在当场,直到现在也还清楚的记得朔阳郡主临死前怨毒的眼神。每当记起那个眼神,柳浮云即便是不愿也不得不在心中承认,柳家确实是作恶多端。 见他不说话,苏梦寒偏着头打量着他道:“浮云公子,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柳浮云道:“柳家和商家的恩怨,苏会首若是不想现在解决,那么不妨先行搁置。总有一天,会有结果的。” 苏梦寒看了他半晌,终于点头道:“柳浮云,你果然是柳家最有意思的人了,真是可惜了。既然如此,请坐。” 所谓请坐,也只是池塘边空着的石头罢了。 柳浮云倒也不在意,只是道:“苏会首和穆公子不会突然动手,那么…苏会首是已经知道了幕后之人的身份了?” 苏梦寒含笑摇头,道:“这次浮云公子好像猜错了,我与穆翎联手,不过是打算趁火打劫捞一笔而已。穆翎打算离开京城,而我恰好对京城很感兴趣。他需要钱东山再起,我也需要钱跟他置换一些京城的产业。如果你一定要问我们想要对付谁的话,不如去问陆少雍吧。” “陆大人?”柳浮云蹙眉。 苏梦寒道:“不错,陆少雍的夫人刚刚在宫里险些被人毒死,他很生气却无法找到确切的凶手。只好大面积的连坐了,那些被无辜波及的,只能算他们倒霉了。” 柳浮云蹙眉,谢安澜在宫中险些被下毒的事情他也派人去查过,就更当年和这一次姑母一样,看似线索不说,实则都是幌子。当年的线索指向了商妃,而这一次却是指向了皇后。 柳浮云怀疑过东方靖和高阳郡王,但是却又有些怀疑他们是否真的有那么大的势力。高阳郡王暂且不说,六年前,东方靖也不过才将近弱冠。当真能够筹划如此周密的让人追查不到丝毫线索的计划? 见他丝毫陷入了苦思,苏梦寒倒是不介意与他共享一些消息。道:“六年前的事情,浮云公子有空倒是可以查查东方靖。” “理王六年前才……” 苏梦寒冷笑道:“陆少雍到现在还未及弱冠。” 柳浮云摇头直接否定了东方靖又如陆离一般的智谋,苏梦寒道:“六年前理王确实是还年轻,但是…他身边的人难道跟他一眼年轻么?或许,正是因为年轻的人,才格外的容易被左右不是么?” 柳浮云沉默了半晌,对着苏梦寒拱手道:“多谢苏会首告知,此事在下会去查证的。” 苏梦寒淡然道:“既然没事了,浮云公子自便吧。以后浮云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最好还是去找陆少雍商量微妙,毕竟,你们的交情好像也不错。苏某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忍得住不下手的。” 柳浮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拱手告辞,转身往外走去。 ------题外话------ 么么哒~明早要去政务中心办点事,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还是先说一下,尽量不耽误更新。如果晚了请亲们稍微等等哈~( ) 第九十八章 仇敌相见 第九十八章 仇敌相见 第九十八章 闷声发大财的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八章 闷声发大财的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八章 闷声发大财的人 (( ))柳浮云从苏府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遣退了下人独自一人在京城的街道上漫步。他穿着一声暗青色的儒衫,神色肃然,倒是没那么起眼。一路上都没有人认出这位便是柳家的十三公子。 谢安澜也没想到会在京城的街头碰到柳浮云,虽然上雍皇城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绝对不小。更何况内外城泾渭分明,对柳浮云这样不爱出门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想要在外城碰到内城的熟人还真的不太容易。柳浮云显然也同样意外,最后目光落到了谢安澜怀中的小娃娃身上。 谢安澜心中微紧,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多余的表情。 “浮云公子怎么会在这里?”谢安澜笑道。 柳浮云淡淡道:“方才去拜访苏会首,一丝烦闷出来走走。” 拜会苏梦寒怎么就烦闷了?想起苏梦寒和柳家的恩怨,谢安澜也不知道该同情谁了。看了看柳浮云的脸色,道:“我看浮云公子似乎受了些伤,还是回去好好休息的好。”既然柳浮云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她也就没有必要在故意隐藏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柳浮云倒是感觉到胸口刚刚被苏梦寒扫到的地方隐隐作痛,“多谢陆夫人提醒。” 寒暄了几句,似乎无话可说了。谢安澜正思索着是不是借此开溜,就听柳浮云道:“陆夫人这是要回府么?在下送夫人一程。” 谢安澜犹豫,“浮云公子有伤在身,就不必勉强了。” “不勉强,正好在下也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夫人。”柳浮云淡笑道。 请教?浮云公子能有什么事情请教她?不用想也知道是陆离搞出来的事情。谢安澜笑了笑,“那就走吧。”两人掉了个头,转身朝着陆家的方向而去。 一路漫步而行,柳浮云打量了一下谢安澜怀中的小娃娃。西西今天玩了差不多一整天,早就已经累了,此时被谢安澜抱在怀里已经呼呼大睡了过去。柳浮云问道:“夫人可需要在下帮忙?”说罢还指了指她怀中的西西,谢安澜摇头笑道:“还是算了,浮云公子…呃,旧伤未愈有添新伤,这孩子虽然不重却也还是有些分量的。路也不远,今天闹了一天别惊醒她了。” 柳浮云也不在意,若是一个寻常的闺中女眷要抱着一个沉睡的六岁孩子走这么长的路或许有些困难。但是她知道谢安澜是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两人一边朝陆府走去,谢安澜问道:“浮云公子方才说有事情要问我?不知所为何事?” 柳浮云也不绕弯子,道:“是流云会和穆家之事,今日在下前去拜访苏会首,苏会首却言道让在下找陆大人。是以,这几日的事情显然是与陆大人有关了。” “……”一个二个的都是甩锅能手啊。 谢安澜想了想,还是据实以高,“这次的事情,夫君确实是很生气。所以才…并没有想要针对柳家的意思,若是误伤了柳家,还请柳大人见谅。柳家若是有什么损失,事后咱们都好商量。”柳浮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陆夫人好福气。” 谢安澜淡淡一笑道:“夫君年少气盛,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浮云公子多担待。” 柳浮云默然不语,两人一路走到了陆府外面柳浮云才停住了脚步,道:“夫人到了,在下告辞。” 谢安澜笑道:“浮云公子不进去喝杯茶么?” 柳浮云摇摇头道:“有伤在身,还是下次再来叨扰夫人吧。” “如此,公子慢走。”谢安澜道,柳浮云点点头转身离去。 谢安澜站在门口,一直看着柳浮云的背影消失在街头才微微松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睡得正香的小家伙,无奈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转身走进了府里。 回到府中,安顿好了西西刚进书房谢安澜就是一怔,苏梦寒正坐在书房里的一张椅子里,手里正拿着一本书看着。苏梦寒坐在这里,府中上下却没有一个人并告她,显然此人并不是按照正常的礼仪和渠道进入府中的。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苏梦寒抬起头来对她挑眉一笑道:“回来了啊,陆少雍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谢安澜没好气地道:“苏公子神通广大,怎么没猜到他没跟我一起回来?” 苏梦寒不解,“心情不好啊。” 谢安澜道:“没有苏公子悠闲。” 苏梦寒啧了一声道:“我可不闲。” 谢安澜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点头道:“怎么会不闲?苏会首不是将事情都推给了陆离了么?” 苏梦寒惊讶,“夫人这消息来的也太快了一些…你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柳浮云?” 谢安澜耸耸肩,给了他一个“我在听你解释”的表情。 苏梦寒无奈,摊手道:“我也是为了陆兄好啊,柳浮云有意参一脚,这个计划本就是陆兄提议的,正巧我又看他不顺眼,让他找陆兄不是正好么?”谢安澜蹙眉,“浮云公子想要插手此事?”她以为他是来问罪的。 苏梦寒冷笑一声道:“柳家接二连三的遭人算计,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若是这次真的让柳家将甄家给整垮了,一时看是柳家赢了,但是从长远看,柳家只怕会有大麻烦。柳浮云当然不肯给柳家留着这么一个大患了。其实…他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差别呢?留着甄家,甄家同样已经跟柳家势成水火了。” 谢安澜点头,被猪队友包围的人生就是如此的无力。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谢安澜叹息道。 “蠢。”苏梦寒毫不留情地道。 谢安澜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仇敌之间果然是没有好话的。 苏梦寒漫不经心地道:“其实柳浮云掺和进来也不是没有好处,毕竟咱们招惹的人还是不少的。有了柳家当挡箭牌,陛下那里也就不好多追究了不是么。” 谢安澜蹙眉,道:“苏会首,你觉得…陛下真的会为了柳贵妃毫无限制的纵容柳家?” 苏梦寒道:“并不是毫无底线,至少不能危及他的皇位。” 谢安澜道:“如今朝堂上暗流汹涌,皇帝陛下不理朝政,任人唯亲,难道不算是危害江山皇位?” 苏梦寒有些慵懒地靠在椅子里,笑看着谢安澜抬手摇了摇道:“不,陆夫人…有一个事情你搞错了。对陛下来说,江山,和皇位并不是一回事。” 谢安澜不解,“不是一回事儿?” 苏梦寒道:“当然不是一回事。如今东陵勉强算得上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了。但是说得不好听一点,就算东陵战乱四起,灾祸连年,皇帝陛下依然是皇帝陛下,只要叛军没有打到天子脚下,哪怕东陵只剩下半壁江山呢,陛下依然还是陛下,每天吃的用的半点也不会少,哪怕全天下的百姓都要饿死了了,也饿不着冻不着他。所以,比起那些所谓的敌国外患,贪官污吏,咱们的皇帝陛下更恨的是能直接威胁到他的皇位的人。就算他再宠爱柳家又怎么样?柳家那个名声,难不成他们还能篡位不成?比起柳家和那些所谓的佞臣,东方靖,睿王这样的人才是陛下的敌人。” 谢安澜思索了良久,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常人看历史总是很难理解那些昏聩的君主的所作所为,总觉得他们的那些决定简直匪夷所思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或许只是大家的想法不一样而已。一个只想要享受,完全不想付出的君王,自然不必在意那些什么贪官污吏奸臣佞臣的事情。他们唯一愿意付出心力的大概也就是维护自己的地位了。 昭平帝下旨令百里家和孔家送贵女入宫的事情现在不能对苏梦寒提,谢安澜想了想才问道:“苏会首觉得,皇帝陛下对柳贵妃如何?” “宠冠六宫。”苏梦寒毫不迟疑地道。 谢安澜道:“但是他在刺客来袭的时候,轻而易举就放弃了柳贵妃。如果但是陛下并没有将绝大多数侍卫都撤到凤仪宫,而是留在凤台宫抵抗的话,柳贵妃的孩子或许能够活下来。”说白了,柳贵妃的孩子夭折并不完全是因为小产的关系。而是生孩子的时候没有人帮助,柳贵妃身体虚弱根本没有力气独自一人完成生产。最后勉力将孩子生下来了根本无人照料才导致孩子夭折的。只是,昭平帝显然是不会承认这一点。 苏梦寒望着谢安澜好一会儿,终于笑道:“原来陆夫人想要问的是这个?昭平帝对柳贵妃到底有没有真心?” 谢安澜点头。 苏梦寒笑道:“夫人,你要记得一件事,无论是昏君还是明君,只要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永远不会将一个女人排在第一位的。他们心里可能会有雄图霸业,皇位江山,子嗣后代,但是绝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昭平帝当然是真心喜爱柳贵妃的,否则又怎么会二十年如一日的专宠。但是,如果发生什么危及到他的皇位和性命的时候,他又会毫不犹豫的将柳贵妃给推出去。说起来…袁老将军和怀德郡王就这么死了真是有些可惜啊。那天袁老将军如果拿柳贵妃做威胁,你信不信昭平帝能够直接将柳贵妃从城楼上丢下来?” 也就是说,苏梦寒根本不相信昭平帝真的对柳贵妃有感情了。 “这么说,陛下最在意的不是东陵国运或者万里河山,也不在乎青史留名,雄图霸业,唯一在乎的就是他自己的权利和享乐?” 苏梦寒懒懒道:“都说皇帝陛下对柳贵妃宠爱非常,宁愿自己用的差一点也要将她的宫殿修的金碧辉煌。但是,那金碧辉煌的凤台宫只有柳贵妃自己在住么?是柳贵妃要求他修的凤台宫么?他确实不求青史留名,但是对现世的名声却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在意。说起来,咱们这位陛下若是稍微有点野心,说不准还真的是当明君的料。你瞧当年,一场叛乱几乎将所有的皇室宗亲和前朝重臣一网打尽。再看看这些年,是骂柳家狐媚奸佞,迷惑陛下的人多,还是骂皇帝陛下昏聩的人多?皇帝陛下虽然后宫朝堂一团乱,却没有出过什么大差错,这就是他的本事。” 谢安澜道:“他还没有子嗣。” 苏梦寒不以为然,“他又不是不能生,先帝时候倒是皇子不少,诸皇子夺嫡倒是比现如今要精彩激烈的多。现在他不过四十出头,说是身体不太好,但是也没什么大病。想要皇子还不简单?难道你以为他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现在生个皇子,再过二十年他已经是花甲之年,皇子也才刚刚弱冠啊。”成功的避免了子强父弱的情况,就算是自己的儿子都无法威胁自己的帝位,多好。 虽然觉得苏梦寒这些话难免有抹黑昭平帝的嫌疑,但是仔细想想却也未必不是道理。只看昭平帝平日的做派和对柳贵妃毫无顾忌的纵容就知道,这位绝对是一个“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主儿。 “先帝当年…怎么会选这么一位继位?”谢安澜忍不住抚额道。 苏梦寒耸耸肩,“谁知道?他心计最深吧。”心计不深怎么能一下子算计掉大半个宗室和朝廷重臣? 谢安澜摇摇头,懒得再说这个话题,转了个话题问道:“苏会首专程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苏梦寒道:“原本是来找陆少雍,既然他不在,直接跟你说也可以。”说着直接取出一本册子扔了过去,道:“陆离圈出来的这些商户,我和穆翎已经暗中一一排查过了。其中,跟东方靖有关的五家,三十六处产业。与高阳郡王有关的有两家,十七处产业。其中有三家人捏得非常紧,完全无法按照正常的办法买下来。如果想要弄垮他们大的话,大概还需要十天左右。我让人深入调查的时候发现,其中有几处产业实际上并不在这些人手中,平时的收入也没有如理王府的账册。你猜,去了哪儿?” 谢安澜垂眸,思索了片刻,坚定地道:“沈家。” 苏梦寒赞赏地点头道:“陆夫人,我们之前倒是看走眼了。沈家…不,应该说是京城第一美人沈含双,可比你我相信的富有得多。” “哦?”谢安澜挑眉。 苏梦寒道:“这几家产业中,有两家银楼,一家钱庄,一间青楼还有一间绸缎庄和饰品店,专门经营宫中嫔妃们用的布料首饰,有皇商的资格。每一家,都是日进斗金的赚钱生意啊。”苏梦寒笑容可掬地打量着谢安澜,悠悠道:“陆夫人,你输了。论赚钱你好像还比不过沈小姐哦。” 谢安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无语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沈小姐比了?”一边低头看手中的册子,谢安澜有些好奇地问道:“沈含双赚了这么多钱,既然没有去理王那里,沈家看起来也不算豪富,那苏会首说,这些钱去了哪儿?” “……”苏梦寒沉默。 谢安澜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他,见他脸色不太好,诧异地道:“不会是苏会首也没有查出来吧?” 苏梦寒道:“确实是没有查出来。这些钱好像一直都是只进不出。可能沈小姐在替自己存嫁妆吧?” 谢安澜摇头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么?这几个铺子一年最少也能赚个三十万两吧?全部都是现银,哪怕是换成金子也有将近两千斤,这么多她要往哪里藏能放心么?而且,沈含双经营这些店铺应该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吧?” 苏梦寒点头道:“我们能查到的应该是四年前了,实际上可能更久。” “天才啊,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暗中竟然能有这么多的产业,而且似乎还不是通过沈家的?能查查这些产业是怎么到她手上大的么?” 苏梦寒道:“这个要陆少雍来办啊。” 谢安澜一怔,立刻反应过来。如果这些产业变换过主人,承天府衙门自然会有记录的。顺着这个,自然能查到这些产业的前一任主人是谁了。 谢安澜道:“所以,你们最后锁定的人还是在沈含双身上?” 苏梦寒道:“或者说是她身后的人和势力。” “苏会首心中可有什么想法?”谢安澜问道。 苏梦寒道:“是有一些,只是还不确定。” 苏梦寒不想说,谢安澜也不勉强耸耸肩随他去了。 晚上陆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整个陆家已经一片宁静幽暗,陆离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便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书房里,谢安澜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手肘下面的桌面上还压着厚厚的一叠纸笺和苏梦寒留下的册子。纸笺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还有一些陆离看不太明白的符号图案之类的。若不是早已经确定过眼前的女子的来历,只看这些东西陆离都要怪异她是不是周边哪个国家派来的细作了。 “回来了?”谢安澜没有睁开眼睛,依然趴在桌上轻声问道。 陆离上前,将她拉起来靠近自己怀里,道:“困了怎么不去休息?” 谢安澜慵懒地睁开眼睛,小小的打了个呵欠道:“哦,看点东西顺便等等你。” 陆离拿起桌上的纸笺细看,谢安澜却已经窝进了他怀里吸了吸鼻子。 “这是做什么?”陆离低头看着自己被拉开的衣襟,谢安澜笑眯眯地道:“看看有没有脂粉香味,你有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啊。”对上陆离不悦的眼神,谢安澜眨眨眼睛,“对哦,陆四爷这么聪明,就算在外面拈花惹草,肯定也会梳洗过了才回来啊。” “胡闹。”陆离低声道。 谢安澜轻哼一声,道:“你们一大群人快活的出门喝酒听曲儿,我却要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啊。知不知道这种日子对夜猫族简直是惨无人道的折磨?说起来,好些日子没有去欣赏一下小仙姑娘的舞了,你们今天请的是杜小仙还是杨柳青?” “都有。”陆离道。 谢安澜表示羡慕嫉妒恨,“下次我也要去。” “别闹。”她跟去了那些人到底是听曲赏舞还是看她啊。 再一次被拒绝的青狐大神十分不爽,刚睡醒的凤眼带着水汪汪的湿意狠狠地瞪眼前的男人。可惜眼神少了几分往日的锐气,看在陆离眼中反倒是像一只撒娇的猫儿。陆离只觉的衣襟被拉开的脖子上湿湿的,仿佛被猫儿的舌头舔过的感觉,身体不由得一僵。 “青悦…” “嗯?”谢安澜懒洋洋地答道,一边拿某人的脖子继续磨牙。 淡淡的昏黄烛光下,温雅俊美的青年貌美如画啊。比起美女,当然还是如此登峰造极的男色更吸引她的目光了。看着这张俊脸的份上,她决定暂时原谅他了。 靠在他怀中,再次打了个呵欠,谢安澜彻底睁开眼睛已经完全清醒了,“对了,下午的时候苏梦寒过来了,说是……”后面的话直接被人堵住了,刚刚饮过酒,陆离的薄唇有些滚烫。谢安澜抬眼看淡他修长而浓密的睫毛还有俊挺的鼻梁。两人气息纠缠着,书房里突然变得有些燥热起来。 谢安澜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坐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陆离,你长得真好看啊。” 陆离眼眸深邃,眸低闪过一丝锐利而炙热的光芒。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美丽的容颜,从脸慢慢滑落到刚刚被滋润还带着水泽的朱唇上,“夫人才是天下无双的绝色。” 谢安澜轻笑一声,“夫君你也不遑多让啊。” 陆离缓缓向后倒去,连带着拉的谢安澜也跟着倒了下去,“所以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啊。” 两个身影双双跌倒进身下的宽大的坐榻中,谢安澜感觉一只手压在她的脑后。唇舌纠缠,清醇的气息让她有些头晕脑胀却又带着几分莫名的兴奋,“唔…陆离,我还有话要说。” “夫人有什么话,还是明天再说吧。” “可是……” “没有可是。”她被人一把抱起,转过屏风走进了书房里里间。微微喘息着靠在他的胸口,颈间还有他灼热的呼吸。 好吧,明天再说,反正也不是很着急。谢安澜不怎么负责任的想着。( ) 第九十八章 闷声发大财的人 第九十八章 闷声发大财的人 第九十九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九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九十九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 ))清晨,谢安澜一抬手就触碰到身边温热的人。不由得抬头看了去,陆离依然还在沉睡。陆离一向起得很早,即便是不用上朝不用去衙门每天起床的时间都差不多,算得上是十分自律的人。这一点跟谢安澜崇尚睡到自然醒是完全不一样的。习惯了之后,虽然知道陆离每天是什么时候起身的,谢安澜也懒得去管他了。 沉睡中的陆离面色沉静,带着几分和煦宁静的感觉。与他睁开眼时即便是刻意收敛也依然会带给人一些压迫感截然不同。仿佛当真是一个温雅无害的美男子。谢安澜轻笑一声,抬手轻触他如墨画一般的眉,陆离微微蹙眉,却没有睁开眼睛。 谢安澜觉得有趣,某人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再加上敞开的衣襟下露出大片带着暧昧痕迹的胸膛,很像是惨遭蹂躏的模样啊。如果是在前世,她大概很想要自拍群发像狐狸窝的女人们宣告她刚刚蹂躏了一个美味小鲜肉了。可惜…现在只能自己暗地里偷乐了。 不知何时,陆离已经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眼前趴在自己胸口乐不可支的女人。 谢安澜看到他平静的眼眸,立刻忍住了笑意,“你醒了呀,该起床了。”说着就要起身,却被人一把抓着往后一拉,再一次跌进了他的怀中。陆离侧首将她搂了个满怀,“夫人在笑什么?” 谢安澜眼珠子转了转,道:“啊,心情好么。” “为什么心情好?”陆离问道。 谢安澜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他的心口,“因为你难得陪我睡到自然醒啊。”脑子里却是转的飞快,总不能说我在脑子里yy怎么向别人炫耀我蹂躏了美男子吧。正想的出神,谢安澜突然闷哼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男子。这个混蛋居然敢掐她?!其实也不痛,但是这种麻麻酥酥的感觉直投脊背,比掐痛了她更糟糕。 “谁才像是被蹂躏的那个?嗯?”陆离靠近了她,声音低声的有些勾人。 谢安澜觉得头皮发麻,心中狂暴。她一个阅尽天下小黄书,各种片片如浮云早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的人,居然会输给一个没什么经验的老古董?!难不成陆小四骗她了?! “我没说出来!”虽然脑海里各种狂暴念头翻腾不止,但是谢安澜嘴里却习惯的炮火车的回了一句。她真的没说出来,她青狐大神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陆离低笑一声,低头在她嫣红的朱唇上轻轻咬了一下,道:“哦,我知道,我看出来了。”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某人笑得怪异,而且面部表情未免太多了一些。只要想一想某人平常的那些怪异言论和想法,就能推测出她在想什么鬼东西。 妖孽! “那啥,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起身了?”谢安澜眨眨眼睛,尽量让自己保持无辜的表情。她对早上来一发不是很有兴趣,啪啪这种事情虽然很让人愉快,但是过犹不及。每天大鱼大肉的吃,谁都受不了。虽然陆离很忙,他们也并没有夜夜。但是那也不代表她想要一天把一个星期的肉一起吃掉。 “不急。”陆离道,“为夫被夫人蹂躏的有些累了。” “……”好不要脸!陆小四,你就算真的累了能不能不要压着我啊? 显然,不能。 陆离修长慢慢划过她身上如雪的肌肤,温热的唇轻轻落在她的锁骨上,轻柔缓慢的移动着位置。这种缓慢而轻柔到极致的感觉尤其让人觉得有些受不了。谢安澜终于忍不住奋起反抗,一翻身两人位置倒转,谢安澜居高临下,“混蛋,你玩够了没有?” 陆离十分坦然的仰望她,如云的乌黑发丝随意的披散着,身上丝绸的睡衣露出了大片柔嫩的肌肤,只是此时那上面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谢安澜爱玩好享乐,闲下来了自然不肯如这个时代的所有人一般穿着样式朴素的里衣入睡。自己设计出来的红色丝绸绣花随意,完美的勾勒出她窈窕的身线,这最后当然都便宜了陆四少。 “夫人,这是又要蹂躏为夫么?”陆离悠悠问道。 “……”谢安澜咬牙切齿半晌,“本大神就是要蹂躏你了?怎么样?” 陆离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既然是夫人所愿,为夫自然要全力配合了。” “……” 清早,芸萝带着丫头送水来,却发现房间的门依然紧闭着。偏着头想了想,四少爷这两天好像不用去办差。便挥挥手带着丫头退下了。四少爷和少夫人越来越恩爱了,说不定能个过不了多久就能够抱上小少爷和小小姐了吧? 书房里,谢安澜懒洋洋的趴在坐榻上闭目养神。陆离低头看了一眼她搂着靠枕一副没有骨头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拉起她一缕发丝把玩着,另一只手依然还握着一本册子仔细看着。谢安澜抱着枕头趴在一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坐的笔直的某人暗暗磨牙。陆四少是读书人,素来讲究个君子端方,举止有度。所以绝大多数时候是基本上看不到陆四少跟谢安澜一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对此,谢安澜只能嗤之以鼻:明明就是大尾巴狼,装得是哪门子大的正人君子? 不着痕迹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略有些酸痛的腰,这个混蛋该不会真的嗑药了吧?分明是个弱鸡,在那种时候倒是生龙活虎了。一大早就嗑药,也算是够拼了啊。 一只手轻轻抚上她揉捏的地方,“又在乱想什么?” 谢安澜翻着白眼,终究是没有挥开他替自己揉捏的手,有人伺候她为什么还要辛苦自己啊? “陆离,你丫该不会是会读心术吧?”谢安澜问道。 陆离淡淡道:“是你脸上表情太多了。”见多了标榜贤淑端庄的女子,像她这么表情丰富的女子还真的从未见过。 腰间淡淡的暖意和舒适让她舒服的轻哼一声,闭上了眼睛继续蜷缩在坐榻上半合着眼眸眼神,看上去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儿。 “苏梦寒昨天说柳浮云想要插手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谢安澜半闭着眼睛,慵懒地问道。 陆离扫了一眼手中的册子和桌上写满了自己的纸笺道:“无所谓。” “无所谓?”谢安澜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他。 陆离点点头,“无论柳浮云是否参与,事情都不会有什么改变。他参与其中,只会更方便一些。”谢安澜道:“苏梦寒好像也是这个意思,他们不是仇人么?昨儿好像还打了一架。”陆离道:“夫人并非不知是的闺中女眷,应当明白这世上恩怨情仇并非真的那么泾渭分明的。仇人未必就不能合作。” 谢安澜点点头,“道理我都懂,不过若是有人弄死了我最重要的人,我肯定二话不说先弄死他全家再说。” 陆离淡淡一笑,道:“我不会死的。” 谢安澜翻着白眼,“做人不要太自恋好么?陆四少?” 陆离挑眉,“那夫人可否告诉为夫,这世上对夫人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 谢安澜长大了眼睛卡壳了,这个还真不好说。谢秀才?谢秀才是原主的亲爹,她用了人家的身体就必须尽到为人子女的责任,而且这些日子跟谢秀才相处也还算愉快,从未体会过父母亲情的青狐有些喜欢这种感觉。西西?西西是他救回来的孩子,他乖巧懂事身世可怜,她自然是喜欢疼爱他的,既然收养了,让他安全快乐的长大就是她该做的事情。但是若说她真的觉得他们比陆小四重要,却也未必。也许在很多时候她会照顾他们比对陆小四更多,但是那是因为她知道陆小四其实并不是弱者,不需要她时时刻刻在身边照顾保护。 陆离是她在这个世上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知道她身份来历的人,还是她喜欢的男人,她的丈夫…… 陆离看着她明亮的眼眸染上的迷离,唇边勾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放下书卷的手轻轻描摹她美丽的容颜。 这个世上只有我们才是属于彼此的,我最重要的人是你,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又怎能不是我呢? “咳咳。”苏梦寒站在门外轻咳了两声,看到陆离抬头看向他们方才道:“两位,大清早的就这般让我们这些孤家寡人如何自处?” 跟在苏梦寒身后进来的却是穆翎,陆离不悦地皱眉,这些人现在进门都不会让人通报了么? “一大把年纪还孤家寡人,好意思说么?”陆离嫌弃地道,在普遍十八岁以前完成终身大事的东陵,如苏梦寒穆翎这种没人要的老男人,都是该被淘汰的次品!谢安澜坐起身来,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这么这么早过来了?” 穆翎耸耸肩,自行走到一边坐了下来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要听哪一个?” 谢安澜叹气,“还是好消息吧,一大早就听坏消息实在是有点晦气。” 穆翎笑道:“好消息是,沈含双身后的人有点线索了。” “这么快?”谢安澜惊讶,原本还打算让陆离去承天府的卷宗里面查查有没有什么线索呢。 穆翎有些无奈地道:“坏消息是,去查探的人,都折进去了。” 书房里立时安静了下来,谢安澜皱眉道:“全部折了?这么会这样?” 苏梦寒叹了口气道:“显然是我们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昨晚苏远带着人去探查消息,一个都没有回来。” “苏远?”谢安澜皱眉,苏梦寒点点头道:“苏远身手不弱,这些年遇到的艰险也不少。原本以为,就算无功而返至少也可以全身而退。没想到……”谢安澜问道:“你让苏远去了什么地方?” 苏梦寒道:“云香阁。” 谢安澜挑眉,“就是沈含双的哪家青楼?”其实这些产业包括这家青楼并不在沈含双名下。但是许多事情不知道的时候看似毫无破绽,一旦抓住了一丝线索查下去,自然能够查到蛛丝马迹。这世上只要发生过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完全消息,只是能不能找到全看运气而已。 苏梦寒点头道:“风尘之地素来是安插细作收集消息的好地方。” 谢安澜抚额,“也就是说,其实咱们根本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反倒是将自己人给赔进去了?” 穆翎悠悠道:“至少确定了云香阁真的有问题,寻常的风尘之地,谁家的护院会让苏会首的人都栽进去?” 谢安澜看向苏梦寒问道:“苏会首要派人去找苏远么?” 苏梦寒点头道:“已经在准备了,苏远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不能让他不明不白的在外面生死不知。” “我也去。”谢安澜道。 “不行。”陆离沉声反对。谢安澜侧首看向她,陆离同样也看着她,再一次沉声道:“不行。” 谢安澜问道:“为什么不行?” 陆离道:“太危险了。” 谢安澜道:“我心里有数。” 苏梦寒道:“陆夫人,陆兄说得没错,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去。” “呵呵。”谢安澜翻了个白眼给他。在场的三人立刻同时想起了某人逛青楼撩花魁的壮举,一时无语。看着陆离明显不悦地表情,谢安澜挑眉道:“好吧,如果不去云香阁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带人去捅沈含双两刀?” 苏梦寒和穆翎齐齐看向她,谢安澜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啊,云香阁不是沈含双的么,先放倒了她,到时候就算你们在云香阁搞出了什么事情,也少一个添乱啊。” 苏梦寒道:“陆夫人,我觉得…如果云香阁都是龙潭虎穴的话,沈含双身边不会真的没有人保护。” 谢安澜蹙眉,思索了良久方才道:“之前见过沈含双几次,她身边带着的有大半我确定都是普通人,剩下几个不能确定的,应当也不至于多厉害吧?好像也没发现暗地里有多少人保护沈含双。”穆翎道:“之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之前她在外人面前之后一个寻常的管家小姐。但是如今京城里暗流汹涌,咱们还如此针锋相对,你确定她身边不会多了什么人?” 谢安澜挑眉,转向陆离伸出两个手指头道:“去云香阁还是去收拾沈含双,陆大人,你选一个吧?” 陆离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抬手将她一根手指头捏了回去,“云香阁。” 穆翎和苏梦寒见状对视了一眼,心中幸灾乐祸不已。陆少雍在外面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结果到头来却连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啊。 既然决定要去云香阁找人,自然就不能耽搁。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准备工作还是不少的。 穆翎很快让人送来了云香阁的图纸,身为地头蛇,许多事情穆翎做起来比他们都要轻松许多的。穆翎拿到的就是当初云香阁建立的图纸,绘制的十分详尽,也不知道穆翎是从哪儿弄来的。 对上三人疑惑的眼神,穆翎淡定地道:“穆家同样也有经营青楼,跟云香阁自然也是对手。对手自然是了解的越多越好。 几张图纸铺展在桌面上,云香阁面积不小,不仅有临街的三层楼。后面还有两个两进的院子一个花园以及一座小楼。 苏梦寒道:”从苏远他们进去,我就让人盯着这个地方了。别说是活人,就算是从里面运出去的东西也全部盯着检查过。所以他们现在无论生死肯定都还在云香阁里,只是,如果他们被关起来了,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呢?“ 穆翎道:”会不会是地牢之类的地方?这图纸是最初建造云香阁的,若是后来他们又暗地里挖掘了什么地牢密室,这上面可不会有。“ 谢安澜道:”就算是地牢密室,总要有个入口吧。云香阁人多口杂,入口绝对不会在明处。云香阁这么大,想要找起来只怕也不容易。“ 苏梦寒盯着另一张图,那是云香阁现在的布局图。上面清楚的写明了每一个地方的功用,以及都住了一些什么人。陆离坐在他对面,也同样看着这张图,片刻后修长的点向了图纸的某处道:”这里还有这里。“ 三人齐齐看过来,发现陆离指的是云香阁院中的那座小楼,以及右边的院子最里面的一进,哪里是院中老鸨和几个管事住的地方。 穆翎道:”院子里我能理解,但是这个小楼你是怎么想的?这小楼是云香阁花魁住的地方,只有花魁和她的客人以及老鸨能随意进出。这种地方安静是安静,但是如果经常有奇奇怪怪的人进出,很容易引人怀疑啊。“ 陆离道:”未必,云香阁所有的建筑都是最初建好了,除了这座小楼。穆兄能够拿到如此详细的图纸,当初建造这云香阁的工匠应当和穆家有些关系?如果这些人想要对云香阁动手脚,那么后来修建小楼的时候是最方便的。而且,这座小楼高三层,但是据我所知宾客最多只能上到二楼。三层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你觉得他们会将人关在三楼?“谢安澜托着下巴问道,”可能性不大啊,这小楼即便是三层也并不高,如果上面有什么事动静太大了还是会被人发现的。“ 陆离摇头道:”我只是说,三楼上可能有什么秘密。“”我们现在更想要找到苏远小哥。“谢安澜道。 陆离点头道:”那就这个院子吧。左边那个院子前面是池塘,背后靠河,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在哪里挖地牢。“ 穆翎挑眉,习惯性的唱反调,”云香阁赚那么多钱,难不成还做不了一点防水防潮的东西?“ 陆离淡淡瞥了他一眼,”右边能用为什么一定要挖左边,难不成穆大公子觉得区区一个青楼的地牢,能跟国库和粮仓一个标准?“ 穆翎无语。 谢安澜不着痕迹地打断他们,”好吧,咱们到时候就重点关注右边这个院子好了。嗯,云香阁的守卫呢?“ 苏梦寒道:”明面上云香阁的护卫大约有二十多人左右,暗地里…我估计应该是这个数的数倍。而且,能够悄无声息的拿下苏远,如果不是云香阁里有武功不逊色于我的高手,就是有什么厉害的机关陷阱。“ 谢安澜点点头,”这个也是不得不防。“侧首去看一边不怎么说话的陆离,”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陆离道:”晚点的时候派个人去云香阁逛一圈。“ 苏梦寒一阵,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你是打算?承天府的人只怕是不够,你只怕调动不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吧?“ 陆离道:”柳浮云不是说要插一手么?让他想办法就是了。“ 柳浮云,柳家十三公子,自然有办法调动五城兵马司。苏梦寒点点头道:”如此,也好。“”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去。“陆离道。 穆翎不解,”你去干什么?拖我们后腿么?“ 陆离淡然道:”一个云香阁而已,值得这般如临大敌么?我请人听曲。“”……“听说官员不得踏足风尘之地。 见陆离表情不太好,显然是不太高兴,穆翎和苏梦寒也不去触他眉头,说完了事情就各自去准备去了。也对,哪个男人听说自己的夫人要去逛青楼都高兴不起来。 见两人离开,谢安澜才看向陆离,”还在生气?“ 陆离轻叹了口气,抬手拂开她脸颊边的一缕发丝道:”小心一些,若是真的有什么危险,就先撤出来,我再想办法。“ 谢安澜笑倒在他怀中,”方才是谁说,一个云香阁而已,值得这般如临大敌?“ 陆离轻哼一声道:”你们不是要招人么?“ 谢安澜抬眼,”那我们要是不找苏远小哥,你打算怎么办?“ 陆离冷声道:”直接推平了便是,总能找到需要的东西。“ 谢安澜叹气,”陆大人啊,这是在京城,天子脚下,权贵林立。你敢保证就没有哪个权贵跟沈含双以及云香阁有关系? 陆离道:“只要想做,理由总是能找得到的。” “……”好吧,你强,你厉害。谢安澜只得拜服,伸手搂着他的肩膀轻声道:“我不会有事的。” “最好如此。”陆离沉声道。( ) 第九十九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第九十九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第一百章 苏兄想要一起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章 苏兄想要一起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章 苏兄想要一起么? (( ))夜幕降临的时候,才是京城的那两条花街最热闹的时候。不仅是外城的豪商才子,草民百姓,就是常年住在内城的达官权贵,纨绔子弟们也都免不了要出来凑上这个热闹。可以说,这里是整个上雍皇城唯一的夜生活所在了。 今晚的云香阁外面来了几个格外不同的客人。并不是说他们的身份如何尊贵或者穿着打扮如何的富贵,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什么样尊贵的身份和万贯家财的豪商都是见过的,更不乏有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美人儿一掷千金,挥金如土。之所以说他们特别,是因为他们特别的…好看。 为首在一个男子穿着一身暗青色衣衫,长相文秀清俊,仿佛带着几分读书人的斯文。但是他神色确实一贯的端凝肃然,很容易让人忽略他过于秀气的相貌而被他的气势所慑。如果说这位公子容貌只能称得上清俊斯文的话,跟在他身边的另外两位就令见识过京城无数男男女女,富家公子纨绔子弟风流才子的老鸨也忍不住感到惊艳了。跟在后面的是一个清俊的少年,一看就知道最多也不过十五六岁,眉目间还带着几分少年的稚气。但是那双眼睛确实流光溢彩光彩逼人。若是再有个五六年时间,这少年过了弱冠之年,只怕又是上雍皇城里的一个祸害。只看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和那微微勾起的唇角,老鸨就觉得自己早已经百花丛中过的一颗老心跳快了两分。 最后的白衣男子确实长身玉立眉目俊美绝伦,一双眼眸犹如寒星,即便是唇角带笑也平添了几分清冷。白衣男子似乎身体不太好,脸色有些苍白消瘦,更给人一种别样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老鸨飞快的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满脸含笑的迎了上去,“小妇人给三位公子见礼了,三位公子看着有些眼生,是第一次来咱们云香阁吧?快请进。” 那最年少的少年折扇在手中转了个圈,轻轻抵上了老鸨涂满了脂粉下巴,笑嘻嘻道:“云香阁本公子确实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云香阁的花魁,比起倚红阁的杨柳青和杜小仙如何?”老鸨眼睛亮了亮,笑道:“小公子竟然认得杨柳青和杜小仙么?小公子尽管放心,咱们云香阁的小宛姑娘可比什么杨柳青眉毛得多。定然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少年并不因此觉得满意,怀疑的道:“这位小宛姑娘,该不会现在也没空吧?” 老鸨似乎十分理解少年的怀疑,“小公子放心便是,小公子来的正巧小宛姑娘今晚没有客人,正闲着呢。更何况,小公子如此诚心,咱们小宛姑娘怎么敢不给公子面子?咱们跟那个什么杨柳青可不是一样的。”说话间,老鸨已经满脸笑容的收起了少年递过来的一个金元宝。殷勤的将三人往里面引。 跟着老鸨往云香阁里面走去,那白衣男子看看前面跟老鸨相谈甚欢的少年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道:“无衣……” 少年回头对他一笑,“苏兄,既然出来玩就高高兴兴的玩,连看到花魁你都不高兴,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老鸨自然听到了无衣二字,眼眸一闪顿时对少年的身份了然了。谢无衣,京城慕大公子的至交好友,听说去了倚红阁一次就让倚红阁的红牌杜小仙念念不忘,据说还跟嘉州的言醉欢交情匪浅。最重要的是,这位公子不仅相貌出众,风流倜傥,而且出手大方对姑娘们还十分客气,杜小仙如今可还是对他颇为怀念呢。 这一行三人自然就是谢安澜,苏梦寒以及柳家十三公子柳浮云了。可怜浮云公子素来不沾风尘之地,苏会首醉卧青楼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乍然来到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没有一个女人自在。两个算是仇敌的男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觉得郁卒。 三人一路直接被老鸨引进了楼上的位置最好的厢房坐下奉茶上酒,老鸨才又转身笑容满脸的亲自去请云香阁的花魁李小宛。 苏梦寒有些无语的看着正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和旁边的侍女调笑的谢安澜。谢安澜并不像一些熏心的嫖客一般,拉过长得好看的丫头就动手动脚言语猥琐不堪入目。相反的她只是趴在椅子里笑嘻嘻的看着身边的小丫头,言语之间也极为有礼,手脚更不会随便乱动一下。却不过片刻就撩拨的一众见惯了各色嫖客的丫头们脸红心跳羞怯不已。 “哦?小宛姑娘真的这么漂亮…相信,怎么能不信呢,两位姐姐都长得如此美貌,小宛姑娘自然更是国色天香,芳华绝代了。” 苏梦寒再次跟柳浮云对视,心中暗暗遗憾陆离竟然不在这里。不然他实在是很想看看陆大人到底会是个什么表情? 其实相比苏梦寒,柳浮云收到的刺激还要更大一些。毕竟苏会首曾经好歹和谢安澜有过同逛倚红阁的友谊。只是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表面上倒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门外想起了轻巧的脚步声,一个相貌美丽的绿衣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捧着乐器的美丽女子。绿衣女子走进厢房,看了四人一眼微微一福道:“小宛见过三位公子。” 谢安澜好奇得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京城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绝色美人儿同样不会少。这位小宛姑娘虽然比起沈含双可能还要略逊一筹,但是这点差距绝对不是无法弥补的。若是公平的排榜的话,这位小宛姑娘至少可以列入京城美人儿的前十名。但是上雍的美人榜绝不会将青楼女子和名门闺秀同列,所以她们能够出现的只是京城名妓排名上。来之前谢安澜倒是查过,整个京城的名妓中,这位小宛姑娘排名四,在杜小仙之上,杨柳青之下。谢安澜觉得,这肯定不是按照容貌来排的,因为这姑娘明显比杨柳青要漂亮一些。 苏梦寒微微点头,“小宛姑娘不必多礼。” 李小宛看到苏梦寒也是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如此俊美出尘,仿佛世外仙人的男子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浅笑道:“三位公子是第一次来云香阁,小宛能够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不如小宛为各位弹奏一曲,以为庆贺?”苏梦寒笑道:“我等洗耳恭听。” 李小宛笑了笑,转身接过了身后的侍女递过来的琵琶走到一边坐下,手指在琴弦上划过,乐声从指尖流出仿佛有金玉之声。 谢安澜坐起身来,亲自给苏梦寒和柳浮云都到了一杯酒,笑道:“苏兄,柳兄,在这种地方还端着架子可是无趣,来小弟敬两位一杯。”苏梦寒似笑非笑得看着她道:“无衣公子敬的酒,自然是要喝的。”柳浮云看了谢安澜一眼,沉默的端起了酒杯,谢安澜有些无趣的叹了口气道:“可惜穆兄如今还在孝期,却是不方便来这种地方的。” “……”是什么让你觉得穆翎就高兴陪你逛青楼了? 有美人奏曲,还有身姿妖娆的舞姬伴舞。身旁还有丫头殷勤小意的侍候着,这情形着实是让人觉得艳福无边,惬意舒适。 正在三人饮酒谈笑的时候,云香阁的老鸨匆匆而来打断了李小宛的琴声。 “怎么了这是?”苏梦寒放下酒杯道。 老鸨有些歉意地道:“回公子的话,实在是有些抱歉得很。外面来了几位客人,闹着要见小宛。” 柳浮云微微蹙眉,不轻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怎么?云香阁的花魁行情这么好?”他本就神情端肃气势不凡,随随便便说一句话也让人忍不住在心中掂量半天,想想他是不是生气了。老鸨也有些为难地看向貌似最好说话的谢安澜道:“三位公子恕罪,实在是外面那几位咱们得罪不起啊。”她怎么知道今晚会突然有这么多贵客上门啊,这些人往日就是求一位上门都有些困难,今天却一股脑都来了。不知怎么的,老鸨心中突然升起了几分不安。 谢安澜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懒懒地道:“什么人啊这么了不得?” 老鸨道:“是…定远侯府的二公子和靖远侯府的小侯爷,还带着几位朋友看起来也是身份非凡。”“我当时谁呢,原来是高小胖啊。” 老鸨惊讶,“无衣公子莫非与高二公子还有交情?” 谢安澜道:“还行吧,既然大家都认识,就一并请过来吧。正好这地方也够大,不怕装不下这么几个人。” 老鸨也知道眼前这三个人的身份,除了谢无衣,另外两个都是得罪不起的。就算是谢无衣,那些事穆家大公子的好友,她们一个小小的青楼还是能不得罪就别得罪得好。只得应了谢安澜的话,转身去请高小胖等人。 片刻后,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领头的果然是高家的小胖子,听说被踢进了军中以为应该有好些日子不用见了。倒是没想到这位小公子就算是从军了也能到处浪,显然是军中的训练还不够严厉的缘故。 看到谢安澜,高小胖立刻眼睛一亮蹭蹭得朝她奔了过来,“无衣公子,你果然在这儿。” 谢安澜抬手用折扇顶住了他继续想要靠近自己的庞大身体,咱俩关系有这么好么? 想要越过高小胖看后面的人实在是有些困难,所以谢安澜用折扇拨了拨他,“劳驾让让。” “哦。”高小胖听话的往旁边让了让。其实他跟谢无衣的交情一般,但是经过了之前叛乱的事情,高小胖觉得谢无衣很有些本事,又自觉有了一些同袍之谊,才对谢无衣格外客气。 移开了跟前的一座大山,谢安澜才看清楚后面跟着进来的几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颜小侯爷竟然跟高小胖形影不离了,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么?还有跟在后面的几个人…百里胤,孔聿之,曹修文…曹修文的祖父掌握着御史台,有他在就不怕言官御史在皇帝面前告黑状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走在最后的人是…陆离?! 陆四少今晚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衣,白纱绣着银色云纹的外山更衬得整个人眉目如画,温文雅致,风流无边。他走在最后,但是房里的人第一眼看到他却忍不住将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陆离脸上神色平静,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众人,只是目光在谢安澜身上停留得稍微久了一点。 原本还懒洋洋的仿佛没有骨头的谢安澜立刻坐正了身体,陆离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小宛见过各位公子。”李小宛上前见礼,神态大方却谦和的请众人如内落座。陆离十分自然的坐到了谢安澜的右手边,左手边是先一步抢到了位置的高小胖。左边坐着一个庞然大物,右边坐着一个披着美少年皮的史前怪物,谢安澜觉得压力有点大。无趣地撇撇嘴,端起跟前的酒水要喝,却被陆离按住了。 “……” “少喝一点。”陆离轻声提醒道。 百里胤坐在他们对面,笑看着谢安澜道:“上次谢公子走得早,也没来得及道别。好些日子不见,别来无恙?” 谢安澜笑容可掬的拱手道:“无恙无恙,百里公子安好?” 百里胤笑道:“多谢公子挂念,胤一切都好。今日遇上却是缘分,在下定要敬公子一杯。”说着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谢安澜跟着举杯道:“先干为敬。” “公子豪爽,请。” 两人喝了一杯,孔聿之有些好奇地问道:“长安兄竟然与无衣公子相识?” 百里胤无奈笑道:“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前些天的事情么?无衣公子可是出了大力的。”孔聿之笑道:“我自然知道,只是长安兄皆是了无衣公子这样的妙人竟然不曾为兄弟引荐,却是有些过分了啊。” “……”你大爷的妙人!谢安澜扯了扯嘴角道:“我说两位,知道你们交情好,也不能冷落了小宛姑娘啊。” 李小宛确实跟之前谢安澜见过的花魁不太一样,所谓花魁多多少少都有几分傲气。清高自诩如杨柳青或者张扬如杜小仙,包括跟谢安澜交情不差的言醉欢都不是好相处的人。但是李小宛的性情却似乎十分温顺,即便是此时被众人冷落在一边脸上也没有丝毫不悦的神色。此时听了谢安澜的话,方才盈盈笑道:“不想今日云香阁竟然高朋满座,各位公子能光临云香阁便是咱们的福气,何来冷落之说。不如让小宛再请几位姐妹来,与各位助兴?”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谢安澜随手抛给身边的丫头一张银票,道:“今晚的花销我包了,去请你们妈妈好好安排吧。”那小丫头也是识得两个字的,一看银票上的数字立刻恭敬的捧着银票下去了。李小宛也朝着众人告退,说是要去从新梳妆再安排一番。 相仿里少了一个花魁,反倒是越加的热闹起来了。谢安澜靠在椅背里,将头偏向陆离低声道:“你怎么将高小胖和颜锦庭给带来了?”百里胤和孔聿之也就罢了,这两位都是聪明人。就算陆离不明说,他们也不会出什么状况。但是高小胖是你就算给他掰开揉碎了说,也不敢保证他就一定不出状况的人。何况,谢安澜很怀疑陆离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陆离道:“没带他来,正巧碰上了。” “你猜我信不信?” 陆离瞥了她一眼,淡然不语。 “陆大人,无衣公子,两位说什么悄悄话呢?”旁边,苏梦寒端着酒杯挑眉笑道。谢安澜发誓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不怀好意的光芒。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说小宛姑娘身姿窈窕,果然不愧是云香阁的花魁。怎么?苏兄想要一起么?” “咳咳”苏梦寒低头一连串的闷咳,也不知道是身体的原因还是呛着了。 “……”眼前这个真的是女人?难怪连穆家大公子都要看走眼了!就算他现在大叫一声谢无衣是个女人,在场的也没人会相信吧?目光同情的看向陆离,娶了这么个媳妇儿,也是够了。 陆离对上苏梦寒的眼睛,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谢安澜的话,“怎么?苏兄想要一起么?” “……” 看着苏梦寒终于有些木然的表情,谢安澜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险些栽倒在陆离身上。 看到一个俊美无俦的美男子吃瘪,显然是极大的愉悦了在场的一干青年才俊们,厢房里的气氛越发的热闹起来了。当然也不乏胆大包天想要趁机调侃苏公子的人,例如高小胖。都被苏梦寒不动声色的怼了回来。小样,本公子对付不了那对混账夫妻,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小胖子不成? 趁火打击失败的小胖子郁郁寡欢的趴在一边,可怜巴巴地望着谢安澜。谢安澜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狗头以示安慰,却被陆离伸手抓了回来。 “怎么了?” “脏,别乱摸。” 高小胖几乎要怒发冲冠,破空大骂。但是对上陆离幽冷的眼神不知为何很没骨气的怂了。 “别惹陆少雍。”他哥说,好吧,不惹就不惹。 很快,一群相貌清秀的侍女端着陈年美酒,时新瓜果还有各色精致点心鱼贯而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群彩衣翩翩的舞姬和乐师。李小宛也换了一身五彩霓裳,显然是领舞的人。乐师丝竹声起,李小宛带着舞姬们翩然起舞。乐曲婉转,舞姿妖娆,原本还闷闷不乐的高小胖立刻睁大了眼睛将方才的忧郁抛到了脑后。方才还在低声谈笑的百里胤等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专心欣赏歌舞。 外面的一个空厢房里,紧闭着门窗依然能听到外间传来的歌舞谈笑声。云香阁的老鸨在房间里直打转,身边的两个云香阁管事模样的男子见状有些不解,“云娘,这是怎么了?” 老鸨道:“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今晚有些不对。” “怎么就不对了?”他们经营云香阁已经五六年了,期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意外的事情,也没见云娘如此焦躁。但是,今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老鸨指了指外面,道:“云华厅那里面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你们知道么?” “不是高二公子和颜小侯爷么?”只有这两位京城有名的纨绔是他们比较熟悉的,剩下的确实有些脸生。 老鸨没好气地道:“还有柳家的浮云公子,流云会的苏会首,今年刚刚金榜题名的状元郎探花郎和华阳孔家的公子!” 闻言,管事也忍不住抽了口凉气,犹豫了一下道:“是不是…什么聚会?”虽然朝廷禁止官员逛青楼,但是这种事情完全禁止根本是不可能的。特别是这些人都是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又是读书人总是喜欢做一些别具一格的事情的。前两天状元郎不是还专程将倚红阁的杨柳青和杜小仙请回家去了么?这事儿这两天京城几大青楼都在议论纷纷,羡慕嫉妒呢。 老鸨点了点头道:“大概是这样,不过…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好像要出什么事一般。会不会跟昨晚的事情有关?” 管事不以为然,“这些贵公子,能跟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另一个管事道:“不如咱们将此事禀告小姐,看她如此定夺?这几天穆家和流云会惹得小姐很是不悦,既然这苏会首来了,咱们总要告诉小姐一声。” 老鸨思索了片刻道:“按理这些小事不该惊动小姐,只是我实在是…立刻派人去禀告小姐一声吧。还有你们,务必要注意一些,千万不能露出了什么痕迹让人察觉,那厢房里的那几位,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个管事连忙应道:“咱们什么时候出过纰漏,尽管放心便是。” 老鸨满意的点头道:“快去办吧,只要咱们好好的守着云香阁,小姐将来自然不会亏待了咱们。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上面的手段,你们也是知道的。” 听了这话,两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双打了个寒颤,轻手轻脚地出去办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那老鸨一人,眉毛微锁有些好笑得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怎么反倒是胆子越来越小了。难不成真的是年纪越大越多疑了? ------题外话------ 亲们抱歉哈,昨晚这边狂风暴雨,停水停电鸟。换个有网的地方码字晚了一点。么么的( ) 第一百章 苏兄想要一起么? 第一百章 苏兄想要一起么? 第一百零一章 夜探云香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一章 夜探云香阁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一章 夜探云香阁 (( ))厢房里依然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云香阁既然能跻身京城八大青楼前列,培养出来的姑娘自然不会是那种只会依靠着美色狐媚的人,不仅仅是身为花魁的李小宛,许多姑娘都有着各自拿手的技艺。而今天的宾客们,除了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两个,也都是上雍城中风头正盛的青年才俊。于是一来二去倒也十分合拍,大家听曲赏舞,斗酒吟诗,俨然一副热闹喧腾的景象。 谢安澜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去,身后侍候的侍女连忙行前道:“公子,可是有什么需要?” 谢安澜笑眯眯地抬手挑了一下小丫头的下巴,低声道:“这个么,人有三急啊。” 小丫头一呆,很快就反应过来羞红了脸连忙低声道:“奴婢领公子过去。”谢安澜也不拒绝,“那就有劳姑娘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房间里的人们正闹得欢腾,除了坐在她身边的陆离和高小胖,倒也没有人多少人注意到她的离席。见谢安澜出去,高小胖跟着就先起身,却被隔着一个座位的陆离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另一侧的苏梦寒一边一只手按了回去。 高小胖有些不高兴,“你们干什么啊?” 苏梦寒虽然看着消瘦,但是手上的力道却一点儿也不比高裴轻。他那么轻飘飘的往下一压,高小胖使出了吃奶得劲儿竟然也动弹不得。 苏梦寒微笑道:“高小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高小胖没好气地道:“还能去哪儿了?出恭啊!” 苏梦寒手中的折扇立刻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仿佛高小胖已经就地解决了一般。淡定自若地放了手道:“哦,那就快去吧。”高小胖轻哼一声,“要不是你们拉着我,本公子不是就跟无衣公子一块儿去了么?” 苏梦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挥挥手表示让他快走。 高小胖奔出大厅的门,但是哪里还能再看到谢安澜的身影?无奈只得随手拉了一个小厮带着他去了。 谢安澜有些抱歉的地将被自己打晕了的小丫头扶住,看了一眼四周随手将她塞进了身边一个房间的床底下。然后才关上门悄无声息的出了门。此时的云香阁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但是云香阁的后院却是相当的清静。即便是偶尔有些想要方便的人进来,也是有丫头小厮领着的,而且只是在后院的入口出的一个小院子,再往里面客人就不能随便入内了。蹲在被数字掩盖的矮墙上,谢安澜往里面扫了一眼就发现后院里果然如苏梦寒所说的有不少护卫。 大概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后院的戒备竟然颇为森严。不过见识过定远侯府的守卫森严,这点阵仗在谢安澜眼里也只能算得上是不入流。这些来往徘徊巡逻的士兵并不能对谢安澜构成威胁,唯一比较困难的是,要确定苏远等人到底被藏在了哪儿? 思索了片刻,谢安澜还是决定按照陆离的推测先去右边那一路的院子看看。 趁着黑夜的掩护,详细的身影伶俐的避开了匆匆护卫靠近了云香阁右路上的两进院子。院门口并没有人驻守,但是…… 谢安澜随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射向了上方橫出的树枝,只见一枝小小的干树枝应声而落,掉进了门口的花圃。谢安澜不由得勾唇一笑,内力果然是个好物,虽然她并没有短时间内修成如苏梦寒那样的高手的想望。但是才练了两个多月,她已经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都有了长足的变化。如果用自己前世的身体修炼说不定效果会更加惊人。 “什么人?”树枝刚刚落下,立刻就有两个人影从门口暗处散了出来。看到落在花丛中的干树枝,方才松了口气。其中一人道:“不过是个树枝掉了罢了,别紧张过度了。” 另一人有些没好气地道:“这几年了都没出过什么大事,谁知道昨晚那些人是怎么摸进来的。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怕什么?人不是被抓住了么。” “抓住了又有什么用,那些人也不是是哪儿来的,听说嘴硬的很,现在也还没有吐露一字半句。” 他对面的人摆摆手道:“算了,这些事情咱们也管不着。只要有钱拿就好,有了钱,说不定哪天咱们也能享受一番小宛姑娘的艳福呢。” 说起这种事情,气氛明显就变得有些暧昧猥琐起来了。另一个人嘲笑道:“救你?还小宛姑娘?你每个月的钱还不够去光顾楼中的三等的姑娘呢。听说小宛姑娘一夜至少也要上百两。” 闻言,男子叹了口气道:“老子怎么就没能生成个世家公子呢?” 两人还在嘀嘀咕咕的意淫着楼中的姑娘,自然没看见不远的转角处一个声音轻巧的攀上了墙头,片刻后就消失不见了。 虽然只是个两进的院子,但是面积却不小。谢安澜找了两间偏僻的地方也没有查到什么,只得慢慢的朝着主屋的方向摸去。只是那房间里现在还亮着灯火,里面显然是有人。谢安澜心中了然,如果这个小院子里果然有地牢之类的东西的话,那么入口最多的可能性只能是在那里了。 谢安澜将自己蜷缩在屋檐下的横梁上,居高临下正好对着那亮灯的房间的窗口。悄然无声的在窗纸的角落戳了一个小孔,随着视线的移动里面的人悄然地落入了她的眼中。 沈含双! 果然是沈含双。 此时沈含双正坐在书房的主位上,之前见过的老鸨和两个管事都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显然是沈含双为主的姿态。 灯光下,此时沈含双的脸色不太好看。绝色的容颜冰冷含怒,在灯光下仿佛带着几分森然的鬼气,让人忍不住心惊。 沈含双冷声道:“你是说,你现在还没查到他们是想要干什么?!” 老鸨小心翼翼地道:“小姐,那些人并没有做什么,一直都只在厢房里饮酒作乐。小的实在是……” 沈含双轻哼一声道:“昨天刚刚出了事,今天这些人就全部上门来,你觉得会是只为了寻欢作乐么?” 老鸨道:“属下已经让人盯着他们了,想来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小姐若是不放心…属下让人将他们赶出去?” 沈含双没好气地道:“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咱们这里有鬼么?既然他们喜欢逛青楼,那就让他们好好的逛。告诉李小宛,好好地招待这些人,最好是能够…留下一位来。” 老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道:“那…小姐觉得哪一位合适?” 沈含双蹙眉,思索了片刻沉声道:“陆离。” 老鸨一愣,她以为沈含双应该会选择柳浮云或者苏梦寒,就算再不济,也应该是百里胤和孔聿之才对啊。这位新科探花,听说是有些本事,但是比起前面几位,身份还不远远不够。“ 沈含双也不解释,只是淡淡道:”去办吧,告诉李小宛,只要她今晚将陆少雍留下了,她的卖身契便直接还给她。她以后是要继续留在云香阁,还是从此离开从良或者自立门户,云香阁绝不追究。“ 老鸨虽然不明白沈含双的用意,但是上下有别也只得应了,”是,小姐尽管放心便是。“ 沈含双满意地点头道:”还有,昨晚那些人都处理掉吧。“”小姐不想问了?“ 沈含双道:”既然问不出来,那就罢了。人都已经上门了,昨晚那些人到底是谁的人还不是一目了然。陆少雍百里胤等人目前都没有这个能耐,那些人也不像是军中的人。所以…只能是流云会的人了。“”流云会?“老鸨有些担心,沈含双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流云会再厉害势力也不在京城。更何况…流云会也未必就是苏梦寒一家独大说了算的。只可惜…之前对穆家的计划前功尽弃了,否则流云会算什么!“说到此处,沈含双犹有些恨意难消除。”行了,去办吧。我该回去了。“沈含双沉声吩咐道。”是,小姐。“ 门外的房檐下,谢安澜背靠着屋檐下的横梁,没有一直去盯着下面但是里面的话却一点不落的全部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当听到沈含双说让李小宛留下陆离的时候,谢安澜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恶意。抢男人抢到本大神身上了,真是不知道死活! 不过,沈含双这妞到底是什么来路啊?怎么看也不像是理王的属下的样子。 前院的厢房里,李小宛终于从孔聿之等人中间抽身出来,看到跟前谢安澜和高小胖空荡荡的位置不由得一愣,”怎么不见谢公子和高小公子?“ 苏梦寒道:”哦,他俩出去了。“ 李小宛立刻会意,只是她之前注意到这边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总感觉这两个人应该已经离开不少时候了。抬手招来一边的丫头道:”去瞧瞧谢公子和高公子怎么还不回来?“ 苏梦寒和陆离柳浮云对视一眼,柳浮云齐声道:”我坐的有些乏了,出去走走,正好看看去哪儿了。“”这……“”有问题?“柳浮云淡然问道,他温和的时候看着有些严肃,他淡漠的时候说话听起来就像是在不悦了。李小宛连忙道:”怎么会,既然如此就有劳浮云公子了。“ 柳浮云轻哼一声拂袖走了出去。 李小宛看看剩下的两人,最后目光落到了陆离身上。眼前这两位论相貌倒是各有千秋,但是显然陆离这种清贵雅致,沉稳端方的样貌更符合大众的审美,而苏梦寒看上去就显得过于消瘦而且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了。虽然苏某人的性格其实跟仙风道骨半点关系都没有。寺庙画卷里的天人是挺好看的,但是绝大多数人喜欢的却还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陆大人今晚似乎兴致不高,不知小宛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 苏梦寒低笑了一声道:”小宛姑娘,你就别为难他了。陆兄有娇妻美眷在侧,今晚能来已经算是给人面子了吧?“ 李小宛笑道:”原来是小宛蒲柳之姿,入不得大人的眼。听闻陆夫人乃是貌若天仙,风头直逼京城第一美人,可惜无缘得见。“”……“不,你已经见过了,只是没认出来而已。 陆离抬眼瞥了苏梦寒一眼,冷声道:”我出去看看。“ 说完起身抬脚就走,李小宛不由得愣住,”苏公子,陆大人这是……“ 苏梦寒耸耸肩,”是我的错,不该在这种地方提起陆夫人。陆夫人和陆兄感情极好,小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李小宛想了想,”是我不该提起陆夫人,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苏梦寒抬手拦住了她,淡笑道:”陆大人就是那个脾气,小宛姑娘这时候去也没什么用处,说不准平白要受他的气,还是坐下来喝一杯如何?“ 李小宛正在犹豫,门外一个小丫头匆匆进来,显然是有话要跟李小宛说。李小宛歉意的点了点头,跟那小丫头走到门口说话。 陆离出了厢房,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俯楼下的大厅。整个大厅里一片喧闹,走廊上也有不少拉拉扯扯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女。陆离这样一个俊雅的男子站在那里,自然是十分惹人注目的。但是陆离却并没有在意,只是随意的朝楼下看了一眼,扶着栏杆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轻叩着。楼下大厅里,一个原本坐在角落喝酒的男子不动声色的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那人离去,陆离看了一眼四周,面色平静的转身回了厢房。 后院里,沈含双起身正要离开,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嘈杂声。沈含双还没迈出去的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冷声道:”怎么回事?“一个管事匆匆往外看了几眼,冷声道:”有人闯入后院!“”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来!“管事也是怒极,昨晚刚刚有人闯入被抓了。没想到对方完全不知道收敛,竟然还敢再闯进来!”还不去处理!不能惊扰到前面!“沈含双道。”是!“一个管事快步而去,显然这人也是身怀武功的。 沈含双转身对老鸨和留下来的另一个管事道:”这里不能再留了,收拾一下,尽快撤离!“ 两人都是一惊,”小姐,有这么严重么?就算是流云会的人又如何?还不至于让咱们就这么放弃云香阁吧?“云香阁他们经营了许多年,财源滚滚自不必说,直说这地方的重要性就不是那些银楼钱庄之类同样赚钱的地方能够想必的。 沈含双道:”流云会不可怕,问题是…苏梦寒跟陆离和柳浮云勾搭在了一起。若是让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麻烦就大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老鸨却还是有些舍不得,”要不,咱们还是再看看?或许没有那么严重?“ 沈含双蹙眉,她也有些舍不得。云香阁能不能赚钱尚且不重要,但是直说收集传递消息,在没有什么地方比青楼更方便了。这里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接触到,喝多了酒或者在床榻之间,想要套话自然也就更容易得多。 沉吟了片刻,沈含双沉声道:”先将昨晚抓的人处理掉,绝对不能让人看出任何破绽!这段日子,你们也小心一些,一旦有什么不对,立刻离开!“”是,小姐。“ 正说话间,有人步履匆匆的跑来,”不好了,有官兵闯进来了!“”什么?!“沈含双大惊,那老鸨焦急地道:”小姐,你快走。这里交给我们处置。若是让人发现你在这里…“ 沈含双点了点头,带着人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沈含双离去的背影,谢安澜叹了口气,她很想现在跟上去,不过现在显然是苏远等人的性命更重要一些。 房间里,老鸨已经沉下了脸,沉声道:”你先去将人处置了,我去前面看看。“”好。“ 那管事走向房间的一个角落,角落里放着一个看上去有些沉重的雕花大书柜,柜子里整整齐齐的装满了各种书卷。管事走到书柜前,伸手在书册中间慢慢的摸索着什么。片刻后,只听一声有些低沉的响声,书柜慢慢朝着旁边移了过去。墙角的地上露出一个大洞,管事轻哼一声纵身跳了下去。 谢安澜在外面清楚的看到这一幕,那管事跳下去之后书柜慢慢的恢复了原本的位置,看上去没有丝毫异样。谢安澜直接从上面的天窗翻了进去落入了房间里,警惕的看了看身后关闭的房门,走到书柜前学着那管事方才的模样也摸索着,果然摸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突起物,谢安澜闭上眼睛仔细回忆方才那管事手上的动作,片刻后低沉的响声再次传来,地底的洞口再次出现在谢安澜眼前。谢安澜瞥了一眼已开的石板,足足有五六寸的厚度,那洞口并不算大,里面的空间也不大,又有一个庞大沉重的书柜在上面压着。寻常人即便是检查只怕也不会发现这底下是空的。 谢安澜抬手匕首在地上留下了一道不起眼的划痕,然后纵然也挑了下去。 下面并不大,也并没有多深,这种需要经常出入的地方自然更不可能装什么厉害的机关陷阱。倒是…谢安澜落地的瞬间趁着上面的石板还没合拢的光线看到了一个细长的连接着铃铛的绳索。抬手毫不费力的捏住了铃铛的中心,然后才慢慢的取了下来。跟前是一个长长的地道,地道里面有烛火在燃烧,并不昏暗。也不知道是原本就没有还是被那管事带走了,地道里也没有人看守。 谢安澜顺着地牢不紧不慢的前进,一边记着自己来时的路径和方向,推测着自己现在的大概位置。 不多时,就到了地牢的出口。站在拐弯处,前方的火光打量灯火通明。只听那管事声音严厉地道:”立刻将这些人处理了,不能留下任何痕迹!然后将地道也暂时封闭!“”管事,尸体怎么处理?“有人问道,这里是上雍皇城可不是荒郊野外,几句尸体还是很显眼的。 管事冷声道:”我不管你们是烧了埋了还是怎么样了,总之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是。“”你们处置吧,处理完了从小道离开,这条密道暂时不能用了。“说完,管事便挥挥手向来路而去。他还要回去将密道最最后的封闭和处理。”是。“ 谢安澜眯眼看着朝着自己越走越近的人,微微平息了一下呼吸。目光紧盯着对方靠近的身影。 一、二、三…”什么人?!“那管事突然厉声道。之间暗地里一道身影飞扑而出,还没等到那管事反应过来一条银鞭就绕上了他的脖子。下一刻,一脚踢开了他手中刚刚抽出的匕首。因为脖子上绕着一根鞭子,只要那头一用力管事根本就身不由己,毕竟他还不想让自己被人给勒死。 谢安澜上前两步,匕首顶上了管事的背心,同时鞭子依然不轻不重的勒着他的脖子。不会让他因为窒息而死,但是也绝对舒服不了。 现在谢安澜才有空抬头去看前方,果然看到不远处苏远等人被吊在刑讯的价值上,血肉模糊。 听到声音,还清醒着的苏远抬起头看过去,就看到谢安澜笑吟吟地用还捏着鞭子的手朝他挥了挥,”苏远小哥,你看起来有点惨哦。“ 苏远无奈地苦笑,”让公子看笑话了。“”是你。“那管事显然也认出了挟持自己的人的身份,咬牙道:”这几个都是公子的人?“ 谢安澜摇摇头,”不是啊。“”既然如此,公子何必要跟咱们作对?“管事道,”只要公子放开我,我保证一切既往不咎,不仅如此,我们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公子。公子想要什么,只要我们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如何?“ 谢安澜摇头,遗憾的道:”虽然他们不是我的人,但是我朋友的人啊。“”我们也可以与公子成为朋友,不是么?“管事道。 谢安澜偏着头想了想道:”还是算了吧,我这个人素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但是还是不敢交你这种开口就要别人的命的朋友的。万一到时候插我两刀,我多冤啊。“ 管事的脸一沉,”这么说公子旨意要跟咱们做对了?难道公子以为就凭你能带着这些人活着出去?“ 谢安澜手中冰凉的匕首贴着他的脸颊滑过,笑道:”这个,不是还有你么?( ) 第一百零一章 夜探云香阁 第一百零一章 夜探云香阁 第一百零二章 悲惨的苏远小哥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二章 悲惨的苏远小哥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二章 悲惨的苏远小哥 (( ))冰凉的匕首贴在脸颊上,管事立刻就不说话了。不管怎么样,自己的性命总是最重要的? 地牢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而沉默起来,一群穿着各异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的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谢安澜。谢安澜却一只手拽着鞭子以及那管事的肩膀,一只手拎着匕首。银色的长鞭绕过他的手臂,那特制的长鞭看似细长柔软,实则坚韧无比,谢安澜完全不用担心那人有本事自己挣开。 “现在要怎么办呢?”谢安澜笑容可掬地看了一眼众人,正直而无辜的问道。 那管事咬牙,恨恨地道:“公子想要怎么样?” “放我们走?”谢安澜道。 管事的呵呵一笑,咬牙切齿,“在下只怕是做不了主。” 谢安澜耸耸肩,无所谓地道:“那就同归于尽吧。” “……”这特么还能好好谈判么?缓了缓,管事才终于从上一波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沉声道:“我等不过是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公子风华正茂,就这么死了不可惜么?”谢安澜无趣地轻哼一声,漫不经心的道:“那现在你说怎么办呢?你不肯放我们走。我若是放了你就自身难保。除了大家同归于尽,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管事沉默不语。 谢安澜看向对面拿着刀剑的众人,笑道:“各位,大家应该也都是拿银子办事的吧?这样,你们自己离开,我保证既往不咎。如何?” 众人互相对视了几眼,面面相觑。管事脸色一变,冷声道:“你们以为逃走了就可以万事大吉么?” 谢安澜眼眸微沉,手中的匕首在那管事的脖子上刺出了一道血痕,“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插嘴。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自己离开这里,我当什么都没看见。第二,你们可以试试,我一刀戳死这个老头子之后还能再杀了几个人。对了,忘了提醒你们,现在云香阁外面,应该已经被承天府衙门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给包围了。” “这不可能!”管事高声道。 谢安澜不解,“为什么不可能?难不成…是你们跟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有所勾结?如果你觉得不可能,为什么要急匆匆的进来杀人灭口呢?” 管事闭口不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谢安澜也不去管他,含笑看向剩下的人问道:“如何?考虑好了么?” “我们现在离开,你们当真能保证不追究?”其中一人问道。 谢安澜道:“我不仅能保证不追究,还能帮你们牵制住这里的人,让他们短时间内无法追究你们的逃离。”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在商量着什么。片刻后,终于开口道:“好,我们走!希望你们说话算数。”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冲着银子才来的,并不是真的效忠于谁。为此而赔上自己的性命,自然是不值得的。 谢安澜点点头,“请。”说话间谢安澜已经拽着那管事走到了苏远等人跟前。背对着他们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要离开的人。如果因为一时不慎被对方给伤了,那可就要贻笑大方了。不过这些人显然并没有打算使诈,很快就打开了地牢里的另一处密道,快步走了进去,不过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了密道里。 谢安澜微微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打起来还真的有点麻烦。虽然她有从林珏那里拿来的一些毒药可以用。但是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用毒气攻击,不仅苏远他们有危险一不小心她自己都有可能会中招。 “怎么样,没事吧?”谢安澜侧首问道。 苏远道:“还好,劳烦无衣公子了。” 谢安澜笑道:“今晚来的人可不少。”手中的匕首嗖地一声射出,正好落在了捆着苏远的绳子上。绳子应声而断,苏远立刻跌倒在地上被撞得闷哼了一声。不过很快,苏远就站了起来,替自己的几个同伴都隔开了绳子,几个人都被用刑逼供过,身上都是衣衫褴褛,鲜血淋漓,看上去好不凄惨。 谢安澜扭头看向他们,啧啧赞道:“真是好惨啊。” 苏远无奈的一笑,目光看向被谢安澜抓在手里的管事时却是冷厉逼人,沉声道:“公子现在有什么打算?” 谢安澜指了指刚才那些人离开的地方,道:“原路回去是不能了,外面现在肯定有人。这里也不能就留,我留下了线索,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进来。” 苏远点点头,对身后两个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先去探路。 谢安澜好奇地问道:“这云香阁的护卫是不少,但是实力也只是一般。你怎么会被抓?” 苏远狠狠地瞪了那管事一眼道:“我中了陷阱,云香阁里有机关。” 谢安澜眨眼道:“我没遇到。”不是她没遇到,而是她没踩到。一路上从外院过来,确实是看到不少机关陷阱,不过这些对于谢安澜来说都还算不得什么。苏远摇摇头道:“原本倒是可以逃掉,这里面还有一个高手坐镇。我不是他的对手。” 说到此处,苏远走到那管事跟前盯着他冷声道:“我觉得,那人不像是东陵人。” 管事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谢安澜微微蹙眉,道:“先将他带走。”探路的人很快回来了,那些人果然已经离开了。两个人在前面开路,谢安澜继续拎着那管事,苏远带着两个人殿后,一行人再次进了密道朝着前方走去。 在密道里弯弯曲曲地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密道的尽头是一扇半掩着的石门。那些人逃走的时候竟然没有关门? 谢安澜沉吟了片刻,对着苏远等人做了一个收拾,同时直接一掌拍晕了手中的人扔在了地上。石门外面悄无声息,谢安澜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两颗比鸽子蛋还大一些的丸子出现在她的手中,抬手往外面一抛。小球落到地面的一瞬间腾起了一股浓烈的烟雾。谢安澜沉声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别出来!”然后一闪身冲进了烟雾中。 门外果然有人,只是被突然出现在浓烟吓了一跳,而且这浓烟还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刻有人警惕起来,“小心,有毒!”就在他们掩住了口鼻想要后退的时候,一个暗影出现在烟雾中。嗖地一声,一个人被长鞭缠住拉近了浓烟中,然后传来一声闷哼就再也听不见声音。 谢安澜在在烟雾中凭借着微弱的可视度分辨清楚在场的人数和位置,毫不犹豫地朝着目标扑了过去。 等到浓烟渐渐散去,她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低头看向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六个人,两个死了,还有四个昏迷半死不活中。三分钟毙敌六人,本大神果然威武! 走到门口确定了外面没人,谢安澜方才对里面的人道:“出来吧。” 苏远带着人拎着那昏迷的管事出来,看到门口躺了一地的人也都吓了一跳。谢安澜道:“这里离云香阁最多隔了一条街,附近有流云会的人。你自己叫支援,没问题吧。” 苏远点了点头,“没问题,谢公子你是要…” 谢安澜笑道:“回去继续看戏啊。” 苏远无语,看着谢安澜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只得道:“那谢公子先请吧,今晚辛苦谢公子了。” 谢安澜摆摆手,果然潇洒而去了。 今晚行动之前,苏梦寒早就将流云会能用的人都布置在附近了。以他们之前走过的路,这里绝对就在云香阁附近,只要苏远放出幸好,不用片刻中流云会的人就会赶到,自然也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了,苏远等人虽然伤的不轻,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都是苏远说得那个,武功极高不像东陵人的人让谢安澜有些忌惮。虽然有苏梦寒在,但是还是回去看看比较好。 而此时的云香阁早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先是据说有两个神秘人闯入了云香阁后院,很快就有承天府衙门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带兵到了,据说是追捕逃犯。有两个穷凶极恶的匪徒逃进了云香阁。官兵直接将整个云香阁团团围住了。虽然外间还是一片歌舞升平,但是后院那么大的动静多少还是影响到了那些还清醒着的人们的。 苏梦寒抬手示意歌舞暂停,原本正兴致勃勃的众人立刻停了下来纷纷将目光看向他。苏梦寒沉声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声音?没有什么啊?”李小宛有些不解地道。 苏梦寒道:“不对,好像有喧闹声。无衣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去看看。”说着就要起身出门,门外的小厮丫头早就得到了老鸨的吩咐,自然不能让他到处乱跑。连忙挡在门口道:“苏公子,可是有什么需要吩咐奴婢们的?” 苏梦寒道;“谢公子还没回来,我去看看他上哪儿去了。” 领头的侍女连忙道:“公子尽管放心便是,咱们云香阁安全着呢,谢公子想必是在哪儿耽误了,奴婢这就派人去找。公子莫要坏了兴致。”苏梦寒轻哼一声道:“柳浮云也没有回来呢。”侍女陪笑道:“说不准正是谢公子和柳公子在哪儿相谈甚欢,忘了时辰呢。” 苏梦寒挑眉,“你这丫头倒是很会说话。” “公子谬赞了。”侍女笑道。 苏梦寒手中折扇一拨,直接将人拨到了一边。抬脚就往外面走去,外面的护卫连忙上前想要阻拦,苏梦寒凤眼微微眯起,眸中一缕寒光绽出,“让开。” 几个护卫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不决。虽然这位苏公子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但是却无端给人一种此人不可招惹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高小胖和颜锦庭见外面的动静不对,立刻也跟了上来。见几个护卫挡在苏梦寒面前,立刻就怒了。高小胖撸起袖子就想要上,“你们想干什么?拦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滚开!”管事和老鸨迟迟不到,几个护卫对视了一眼无奈之下也只得低头退开了。 苏梦寒含笑朝着高小胖点点头,吩咐道:“两位留在这里吧,小心一点可能出事了。” 高小胖拍着胸膛大声保证道:“苏公子尽管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俩吧。”颜锦庭也点了点头,没说话。 后院此时一片大乱,老鸨强撑着笑容带着人拦在了带兵进来的曾大人跟前,“两位官爷,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大晚上的,两位官爷不如到前面喝几杯水酒如何?” “放肆!”跟在曾大人身边的一个身披铠甲的男子沉声道:“这是承天府曾大人,我等奉命缉拿匪徒,还不退下!” 老鸨惊恐地惊呼道:“匪徒?!咱们这云香阁怎么会有匪徒?大人明鉴啊,咱们都只是为了讨口饭吃,这要是传了出去……” 曾大人轻抚着胡须,淡定地道:“有没有搜过了才知道。万一真的有匪徒逃进了云香阁无论是伤了客人还是姑娘都不好不是?若是没有,也正好替你们洗清了嫌疑。你这般阻拦,难不成你们和那匪徒有什么关系?” 老鸨连连摇头,“大人这话说得,小的怎么敢?只是……” 曾大人身边的人冷笑一声道:“你不用废话,咱们一路跟着那匪徒,亲眼看到他们进了云香阁后院的。再不让开,就连你们也一起拿下。” 老鸨抹了厚厚的脂粉的脸上笑容僵硬,只得道:“既然如此,那…各位大人请吧。还望各位莫要惊扰了前面的宾客才好。” 曾大人笑眯眯地道:“只要你们配合,本官自然也乐于给你们行个方便。搜吧。” “是,大人!” 官兵们兵分几路,朝着云香阁后院的各个方向而去。 “曾大人?”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却见柳浮云一脸淡定的负手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树荫挡住了月光,那树下竟然显得格外阴暗。也不知道柳浮云在那里站了多久,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曾大人挑眉笑道:“柳公子?浮云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柳浮云淡然道;“闲来无事,凑个热闹。” 曾大人挑眉,凑个热闹?就是不知道是凑哪一个热闹了。 柳浮云道:“陆大人,百里大人,还有空大人曹大人也都在前院。” “……”你们这么多人集体逛青楼,真的好么? 柳浮云道:“曾大人不如一起去前面,喝杯酒如何?” 曾大人无奈地叹气道:“本官有公务在身,只怕是无瑕与浮云公子喝酒了。” 柳浮云道:“曾大人是为了追捕两个闯进云香阁的黑衣人?” 曾大人点头,“莫非浮云公子见过?” 扫了一眼老鸨以及身后的管事紧张的神色,柳浮云淡定的一指道:“我方才好像看到两个黑影往那边的院子里去了。”正说话,不远处传来了搜查的士兵的惨叫声,“啊?!有机关!” 老鸨心中一沉,完了! 曾大人脸色一遍,转身就要往那边赶过去。却被柳浮云一把拦住了,“浮云会些身手,曾大人若是放心,还是我过去看看吧。曾大人倒是不妨去同陆大人坐坐。”曾大人眼珠子一转,立刻就听出了柳浮云话中有话,反正今晚派兵搜查云香阁也是陆离提议的,正好却问问那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那就有劳浮云公子了。” “不敢。”柳浮云谦和地道。 曾大人一甩衣袖,“走,去看看陆少雍在干什么?!本大人如此夙兴夜寐,他居然好意思喝花酒!” 看着曾大人带着几个人绝尘而去,老鸨又气又急,也不知道该先解决柳浮云还是先去追曾大人。心中暗暗懊悔,小姐让撤的时候就不该舍不得,谁能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出事了。惹来了承天府这个大麻烦,云香阁是别想在京城里立足了。 柳浮云也不去看老鸨的脸上,淡定地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老鸨咬了咬牙,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却才走了没两步就被人挡住了,“大人有命,抓到犯人之前,云香阁一干人等不得轻举妄动!” 老鸨手中的帕子已经揉的不成样子了,却依然不得不对着跟前的人挤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有了柳浮云的指引,搜查的官兵自然省了不少事情。更何况,在后院中发现那么多的机关陷阱,即便是今晚别的什么都找不到,这些也足够让云香阁喝一壶得了。区区一个青楼,竟然在后院中布置这么多的陷阱,说不是居心叵测谁信? 带着人进了院子里那件主屋,被人押着一起过来的老鸨和管事对视了一眼,双双低下头沉默不语。 找了一圈也没有查出什么,士兵上前禀告,“启禀柳大人,没有异状。” 老鸨道:“柳公子,咱们都是规规矩矩开门迎客的,哪里有什么匪徒啊,真的是一场误会,误会。” “误会?”柳浮云挑眉,抬眼看了一眼上方天窗上那并不起眼的小洞,“你确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老鸨心中也是一惊。他们竟然没有发现,那上面什么时候被人戳了一个动。如果…那是不是说那个在上面监视的人也可能见过小姐?想到此处,连脂粉都无法遮盖老鸨阴沉的脸色了。 柳浮云扶手在房间里每一个角落走了一圈,最后在那个沉重的书柜面前停了下来。抬脚轻轻划过地上那一抹崭新的痕迹。再抬头端详了一番跟前的书架,随手将其中一处的书全部扔到了一边,露出了隐藏在里面的机关。柳浮云握住机关往右边慢慢拧了四次,哄得一声轻响,书柜慢慢朝着旁边移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老鸨脸色惨白,喃喃低语。这个密道机关是请了机关高手专门设计的,只要错了一次整个入口就会立刻毁掉,柳浮云怎么可能连猜都不用猜就直接找到了?难道之前偷窥的人就是他? 柳浮云抬手轻抚了一下书柜,淡淡道:“想来是时间太紧了,各位没来得及收拾。”他指下,书柜上有人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痕迹——“右三”。 等到地道入口完全露了出来,柳浮云方才吩咐道:“进去看看吧。” “是!”众人兴致高昂的答道。原本以为搜查青楼没什么意思,没想到竟然能搜查出一个地下密道。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是也算是他们的功劳不是? 见状,老鸨也知道事无可为。对着身边的管事使了个眼色,那管事微微点头。趁着扣押他的人不注意,一把挣脱了人朝着门外奔去。柳浮云眼眸一沉,随手抄起书柜里的一本外壳精美坚硬的书册就朝着那管事的腿上甩了过去。那管事一只脚才跨出门就被砸了个正着立刻跌倒在地。旁边的士兵连忙扑上去将他按住。却在一刹那,那管事手中一个东西抛了出去,一道绚丽的黄色烟火直冲而上,在夜空里绽放出黄色的花朵。 一群穿着灰色衣衫手持兵器的人从各个角落里冲了出来,仿佛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这些人都一窝蜂的朝着这边冲了过来。柳浮云皱眉,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人的来处,想来不止是云香阁,就是左右的院子也是属于这些人的吧。这区区一个青楼,在京城里的势力倒是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看着这些气势汹汹而来的人,柳浮云飞身而出踢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人。旁边五城兵马司的士兵回过神来也连忙举起兵器迎敌。院子里顿时一片大乱,那被两个士兵押着的老鸨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锋芒,反手就挣开了两个士兵的牵制,抢过了其中一人手中的刀挥了过去。 两刀解决了两个人,老鸨提着刀冲到了门口一把拉起地上的管事道:“快走!” 那管事被她拉着起来,但是刚刚被砸了的腿去使不上劲,只得推了老鸨一把道:“你走!” 老鸨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放开了管事转身朝外面冲去。有看见了的士兵想要阻止,都被她毫不留情的砍到在了地上,竟然硬生生让她杀出了一条血路。她穿着艳丽,满脸脂粉,原本看上去只是一个寻常的青楼老鸨。如此突然大发神威,倒像是个煞神。 柳浮云被几个黑衣人缠着,寻常士兵更不是那老鸨的对手。转眼间竟然被她冲出了小院。只是刚冲到门口她就停住了脚步,因为门口不远处站在一个白衣如雪,俊逸无双的清瘦公子。 苏梦寒含笑道:“云香阁果真是卧虎藏龙啊,既然如此,何必那么急着走呢?”( ) 第一百零二章 悲惨的苏远小哥 第一百零二章 悲惨的苏远小哥 第一百零三章 男人就是要战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三章 男人就是要战斗!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三章 男人就是要战斗! (( ))老鸨咬牙恨恨地瞪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咱们跟苏公子无冤无仇,苏公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苏梦寒挑眉一笑,“无冤无仇?” “难道不是?” 苏梦寒道:“你们抓了我的人,竟然还好意思跟我说无冤无仇?”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满脸脂粉的女人,显然这些人到现在都还没有从苏远等人口中问出半个字来,才会有如此愚蠢的问话。闻言,老鸨脸上的神色难看的连厚重的脂粉都无法掩盖了,“昨晚那些人是你的?!” 苏梦寒优雅地点头,“正是。” 老鸨心中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跟苏梦寒是谈不出来什么结果了,干脆直接提刀挥了过去。虽然云香阁的消息里面有说苏梦寒武功极为高强,但是到了这个地步想要活命也就不能不拼了。苏梦寒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一言不合就动手。但是却没什么紧张的神色,手中的折扇一抬不闪不避的就朝着那老鸨手中的刀锋迎了上去。刀和折扇撞在一起,折扇却并没有被一斩为两段,铮的一声,溅起几许火光,那老鸨后退了几步只觉得握刀的户口隐隐发麻。这才发现,苏梦寒手中那柄看似精致华贵的折扇,竟然是铁骨的。 苏梦寒含笑道:“我不喜欢跟女人动手,你束手就擒,我不出手。” “休想!”老鸨啐了一口再一次扑了上去。 后院正热闹着,前面的厢房里几个人自然也不是没心没肺的。百里胤放下酒杯微微蹙眉道:“陆兄,不会有事的?”这一个两个走了就都不知道回来了。陆离一只手握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抬眼道:“他们能有什么事?”相较之下,他当然还是更担心夫人的安全一些。 孔聿之倒是很想得开,笑道:“长安兄,你就别操心了,咱们不是来看戏的么?”没错,今晚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原因就是陆四少请他们来看戏。虽然不知道什么戏必须在青楼里看,但是来的时候看到苏梦寒柳浮云等人都在,他们就觉得应该是一场好戏。虽然他们如今的身份都不太时候逛青楼喝花酒,但是早年还没有入仕的时候,在场的哪个不是青楼常客,风流倜傥? 百里胤叹气,提醒道:“无衣公子已经离开很久了。”最重要的是,除了人来人往,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陆离随手放下酒杯,起身道:“也好,既然几位都觉得无趣,就一起去看看吧。” 闻言众人自然都齐声赞同,坐在旁边的李小宛却有些急了。她刚刚接到了命令,无论如何今晚也要留下这位新科探花的。 “各位这是要去哪儿?难道是小宛侍候的不周么?”李小宛娇声道。 百里胤挑眉笑道:“小宛姑娘过滤了,坐久了有些累,咱们出去走走。” “外面都是些酒色之徒,无趣的很。万一冲撞了各位可怎么好?”李小宛道。 旁边曹修文见李小宛不停地将目光往陆离身上扫,觉得十分有趣,便跟着凑了一句热闹,“没关系,我们不怕冲撞。” 李小宛心中暗暗咬牙,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陆离道:“小宛有一事想要告知陆大人,不知可否私下谈谈?” “哦?”旁边的颜锦庭和高小胖还有孔聿之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大家都是各中好手,自然是明白这位花魁姑娘的话里的意思的。高小胖略有些羡慕嫉妒恨地瞥了陆离一眼,长得好有什么了不起?家里有了一个貌若天仙的美人儿夫人,居然还敢在外面沾花惹草!回去叫那个坏女人打死他! 陆离淡然道:“不必。” 李小宛焦急地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哀求道:“小宛却又要事相告。” 百里胤轻咳一声,“陆兄,要不咱们…咳咳…”给了他一个大家都懂得眼神。 陆离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先出去,遇到曾大人就请他等一等。” “…。”为什么这个时候承天府尹会出现在这里啊?邀请上司逛花楼,陆少雍,你厉害! 众人都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陆离神色冷淡地看向李小宛,“你想说什么?” “大人,我…”李小宛幽幽地望着陆离,在那双幽深的眼眸注视下一时间只觉得心跳如擂鼓。原本收到老鸨要她不惜一切代价留下陆离的命令时她还有些不高兴。陆离确实长得好看不错,但是同样长得俊美的还有苏梦寒,百里胤孔聿之等人也同样不差。她虽然是风尘女子,但是并不是什么客人都接的。但是不知是因为这个命令而一直关注着陆离,还是因为看到连百里胤等人都隐隐以他为首的风采,李小宛竟然觉得不那么排斥了。 今科探花郎,若是能够离开云香阁,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托身之处。听闻他家中只有一位妻子,连个侧室都没有。 不过片刻间的功夫,李小宛脑海中已经不知道闪过了多少个念头。对上陆离冷淡的视线,连忙收起了心中的遐思,垂首道:“小宛心慕探花郎久矣,蒲柳之姿还望大人垂怜。”这已经是极为大胆的示意了。陆离皱眉,“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李小宛一怔,若是寻常男子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早就已经欣喜若狂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抬起头,果然看到陆离依然冷淡的没有半点波澜的神色。李小宛心中微沉,突然伸出手去拉自己的衣襟。李小宛一个走温柔路线的花魁,她的衣着并不如寻常青楼女子那般奔放。事实上,除了如杜小仙那样妖娆妩媚的,大多数青楼花魁简直比大家闺秀还要端庄。只是此时,李小宛伸手拉开了自己的衣襟,原本温婉柔美的容颜上也多了几分魅色。陆离脸色一沉,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陆大人!” 李小宛连忙上前几步,想要从身后搂住陆离。却不想陆离竟然丝毫不知道何为怜香惜玉,察觉到身后赶上来的脚步毫不犹豫的回头一推,就将李小宛推到在了地上。跌倒在地上的李小宛气得几乎想要发抖,她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大人,难道小宛…真的不能入大人的眼么?”李小宛幽幽道。 陆离居高临下,淡淡道:“确实不入眼。” “……” 陆离冷声道:“我不管你上面的人是怎么吩咐你的,若有再犯,你的手就别要了。” 你的手就别要了?!一个俊雅的如画中人物的青年男子竟然对着一个美貌柔弱的女子吐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如果不是地方不对,李小宛真的很想要再一次质疑陆离的性别。伸出手想要去拉陆离的衣摆,“大人,我……” “看来姑娘是真的不想要你的手了哟?”一个笑吟吟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屏风后面转出一个清俊含笑的少年来。不是谢安澜是谁? 谢安澜面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盯着李小宛伸出去的手的眼神却有些冷淡。 勾引人不成还被人当场撞见了,面上无光的李小宛讪讪地收回了手。 陆离仔细看了看谢安澜,问道:“没事?”谢安澜换了一身衣服,所以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谢安澜笑道:“没事,不过,陆大人你好像有事啊。美人投怀送抱,艳福无边啊。真是让本公子羡慕呢。” 陆离沉默,谢安澜走到李小宛跟前蹲下来,叹了口气道:“好好地一个美人儿,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李小宛轻咬着唇角,道:“小宛倾慕于陆大人,好像与谢公子无关吧?” 谢安澜点点头,“好像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吃醋啊,小宛姑娘,本公子长得不好看么?本公子还比他有钱呢。你倾慕他干什么,不如来倾慕本公子啊。”说话间,抬手勾起了李小宛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当真是个美人儿。” 一只手从上方伸下来,握住了谢安澜抬起李小宛下巴的手拉开。 “干什么?”谢安澜斜眼道。 “脏,别碰。”陆离淡淡道。 “,” 李小宛这次是真的被气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了。她觉得自己方才想要找陆离托付终身的想法简直是脑子有病。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竟敢说她脏!李小宛发誓,自己这辈子最讨厌,最恨的男人就是这个姓陆的! 谢安澜轻哼一声,还是顺着陆离的力道被拉了起来。看着李小宛道:“是谁让你勾搭陆离的?” 李小宛轻哼,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谢安澜嗤笑,“本公子一贯喜欢温文尔雅的解决问题啊,但是偏偏有人要逼我使用暴力。”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手中,“小宛姑娘,本公子素来怜香惜玉不喜欢为难女子。你乖乖说出来,我这一刀不划下去,你说怎么样?” 脸颊上冰凉的感觉让李小宛顿时花容失色,“你敢?!” “我不敢。”谢安澜道:“这么个美人儿毁了可惜,但是我手可能会滑。” 李小宛颤声道:“是,是老鸨。她说只要今晚能够留下陆公子,就将卖身契还给我。” 谢安澜闻言立刻收回了匕首,不解地道:“这老鸨有什么毛病?”让花魁勾引陆离,甚至不喜赔上卖身契,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会失去一个花魁。要知道,花魁都是青楼里花了很多金银和时间才能培养出来的。 陆离道:“应该不是老鸨有毛病。”是老鸨身后的人有毛病。 谢安澜了然,“哦。我知道是谁了。走,先去帮苏梦寒那他们,回头再去找她算账!”说完拉起陆离就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对李小宛道:“既然想离开青楼就别走歪路子,陆少雍家里可是藏着一直母老虎,别回头刚出了狼窝又入虎穴。有机会离开,就好好过日子的日子去吧,别想太多。” 拉着陆离一路往后院奔去,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前院的那些护卫竟然一个都不见了。只有那些青楼客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醉生梦死着。 被谢安澜一路拽着走,陆离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我还没见过,有人称呼自己为母老虎的。” 谢安澜回头对着他阴恻恻一笑,“陆离,我还没找你算招蜂引蝶的帐。” “胡说。”陆离没好气地道。 “哼!”谢安澜轻哼一声,“不是你招蜂引蝶,人家怎么不去勾搭苏梦寒?其实我觉得苏梦寒长得比你好看一些。”苏会首是非常适合yy和让前世的某些女人流口水的类型。 “……”你刚才不是已经听说了是云香阁背后的人吩咐的么?陆四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女人如果想要无理取闹,就算你把全世界的道理都放在她面前,她也可以过目即忘的。 上前两步,陆离低声道:“夫人这是醋了么?” 谢安澜回头,笑眯眯地道:“是啊,今晚宵夜就吃醋,待会儿陆四少可以多吃一点?” “我不爱吃。”陆离坚定的摇头,这女人绝对做得出端一碗醋给他做宵夜的事情。 谢安澜挑眉,“这样啊。今晚我跟苏公子那里探望苏远小哥。太晚的话就不回来了。” “…我吃。”陆离磨牙,苏梦寒,你给我记着! 所以,男人不讲道理起来,也是很厉害的。 两人刚一进后院就遇到了匆匆而来的曾大人和百里胤等人。曾大人上前一把抓住了陆离的手腕没好气地道:“陆少雍,你干的好事!” 陆离不解,“怎么了?没找到?”不可能啊,这么多人还不找到个地牢? 曾大人咬牙切齿,旁边的百里胤倒是悠闲挥着折扇道:“那边打起来,不过咱们好像打不过。” 众人连忙扭头看向不远处,果然看到几个人影正乱哄哄的打成一团。夜色中,隐约也只能分辨出其中一个身穿白衣的应该是苏梦寒。谢安澜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曾大人急得连连顿足,“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都要收尾了,突然杀出了几个很厉害的黑衣人。陆少雍,你说的只是抓几个人,没什么危险呢?这叫没什么危险?本官的脑袋…哎哟…” 陆离垂眸,淡然道:“不就是抓几个人么?” 曾大人颤巍巍的指着远处的打斗,“那几个人,你去给本官抓住他们。” “下官不会武功。”陆离道。 曾大人没好气地道:“你早说他们这么厉害,本官直接找巡防营调兵啊!” “……”你当我是神吗?我怎么会知道他们这么厉害?陆离在心中暗暗腹诽,但是看到曾大人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模样,还是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我去帮忙,百里公子,这里劳烦你了。”谢安澜道。 百里胤点头道:“放心。” 陆离一把拉住了她,谢安澜扭头,“还有什么?” 陆离道:“不用担心,没事的。” 谢安澜道:“苏梦寒和柳浮云要撑不住了。”颜锦庭和高小胖纯属给人送菜,其实颜锦庭的武功不比柳浮云差,但是他堂堂一个将门出身的小侯爷,居然比柳浮云这个读书人的临敌经验还差,所以说慈母多败儿啊。 “没事。”陆离道。 众人看向淡定自若的陆少雍,心中充满了不信任:这货肯定是想要趁机弄死苏梦寒和柳浮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只见陆离淡定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细小的圆筒状物件,一拉引信一道绿色的火光冲天而起,还夹带着凌厉的破空风声。这可比之前云香阁管事放的那个漂亮多了。众人看向陆离,孔聿之问道:“陆兄,你还准备了援兵?” “嗯。”陆离点头。 “能问问是谁么?” “高裴。” “……” 高少将军果然不愧是上雍皇城里最靠谱的青年才俊之一,不过片刻功夫,就见到外院的墙头上一个人影飞快的掠入,然后毫不犹豫的冲向了混战中的人群。不知是不是有了高裴这个名震京城的年轻将军相助,曾大人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毛病瞬间痊愈了。拍了拍陆离的肩膀嘉许地道:“少雍,做得好啊。本官就知道你做事一向有分寸,从来不会出岔子。走,咱们去瞧瞧,到底是何方逆贼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凶。” “…。”有这么个抽风的上司,少雍兄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还是不要嫉妒他了吧? 此时苏梦寒柳浮云还有后来加入的高小胖和颜锦庭正围着五个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打的难解难分。 呃…难解难分是给苏公子面子,其实是落了下方。这武功的武功十分不弱,单打独斗大概略逊色于苏梦寒,却强于柳浮云。如果说柳浮云勉强还能应付一个的话,高小胖和颜锦庭联手才能牵制一个。剩下的三个就直接围攻苏梦寒了。苏梦寒简直气得要吐血,心中恨不得将陆离骂的狗血淋头。 问苏梦寒为什么要骂陆离?不知道,心情不爽,打得憋屈就是要骂。 苏梦寒凭着凌厉的身手诡异的身法周旋在三个人之间。一时半刻没什么问题,但是他的身体极差,拖长了情况就会对他十分不利。正在着急想要要不要冒险先解决一个的时候,之间不远处一个黑衣人如飞鹰一般掠了过来。一杆银枪朝着混乱中的四人刺了过去。凌厉的杀气直指其中一人的背心,那还在围攻苏梦寒的黑衣人也被这杀气一惊,仓皇的推开。就见到不远处站在一个身穿黑衣手握银枪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此时正神色冷淡的盯着他。 黑衣人心中一凛,已经猜出了此人的身份,“高裴!” 高裴一言不发,直接挺枪刺了过去。 “大哥!救命啊!”一边手忙脚乱的高小胖看到高裴出现,顿时喜出望外地大叫起来。 “闭嘴!” “闭嘴!”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都带着无比的不耐烦。一个自然是高裴,另一个却是颜锦庭。本来久久拿不下这个人就让他很暴躁了,偏偏还有个胖子在旁边碍手碍脚,现在还鬼叫鬼叫的,简直是丢人现眼!颜小侯爷觉得自己几辈子的脸都被这货丢光了。 被他俩围攻的黑衣人突然阴冷的一笑,直接放弃了颜锦庭朝着高小胖一阵猛攻。高小胖和颜锦庭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攻击全部压倒他一个人身上来了,高小胖顿时吓得惊叫不已。旁边观战的谢安澜无奈的叹了口气,身形一闪挡在了高小胖的前面,手中匕首不偏不倚的刺向那人的心口。那人并不将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放在眼里,冷笑一声手里的道就朝着谢安澜的手腕削了过来。谢安澜了挑眉,腰身一沉,仰面避过了横空而来的刀锋,同时人也出现在了黑衣男子身后。这时候,另一边的颜锦庭手中的剑也已经刺了过来。黑衣男子回身去挡颜锦庭的剑,谢安澜一刀刺向他的腰间。 “谢公子,我来帮你!”看到谢安澜,高小胖立刻兴奋的冲了上来。 那黑衣男子也察觉到了身后袭来的刀,只是颜锦庭逼的急,谢安澜的位置又刁钻,他只得一掌拍向扑过来的高小胖。 高小胖那硕大的身形并不仅经打,歪了歪就朝着谢安澜倒了过去。谢安澜大惊失色,连忙闪开。被小胖子砸到她这小身板还能有好么? 谢安澜强忍住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再一次扑向那黑衣人。对面的颜锦庭大概也知道自己小伙伴的不靠谱,开始将黑衣人往远离高小胖的地方引去。一是避免他站起来还想扑上来,二是避免他爬不起来被黑衣人踩死了。 “等等我…”高小胖挣扎着爬起来,却被人一把按住了。百里胤站在他身边道:“高公子,你还是跟我一起保护曾大人他们吧。” 高小胖奋力挣扎,显然百里胤并没有苏梦寒和高裴那样的力道,“保护他们有什么意思?男人就是要战斗!” 百里胤深吸了一口,笑容不改地道:“好吧,抱歉,我重新说。你还是不要过去添乱比较好。” “……” 这边正在面面相觑,不远处正在跟黑衣人交手的高裴突然冷声道:“你们不是东陵人!你们是胤安人!” ------题外话------ 么么哒~抱歉亲们这个月事儿多,长评活动昨天才选完,奖励已经发放,请查收哦。上个月亲们有些不给力哦,只选出了两篇。嗯嗯,老是写长评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写多了大家都不造写啥了吧?(づ ̄3 ̄)づ这个月快玩鸟,下个月咱们来玩点不一样的吧,具体什么主题,下月一号公布哦、·~六月长评获奖名单:ygu小莹——梦中死梦醒生,前世终今生始 百里澈之——陆四少的小剧场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 第一百零三章 男人就是要战斗! 第一百零三章 男人就是要战斗! 第一百零四章 君子报仇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四章 君子报仇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四章 君子报仇 (( ))高裴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原本还在装疯卖傻的曾大人脸上的神色也立刻凌厉了起来。前段时间刚刚发现怀德郡王在暗地里铸造兵器卖给胤安人,这会儿又发现这么多胤安高手隐藏在一家小小的青楼里,胤安这是想要干什么? 胤安是东陵西北的一个大国,虽然国土辽阔不及东陵却也相差不大。前朝的时候曾经是中原的第一强敌,国力雄厚。后来国内内乱导致国力下降,直到现在也不成恢复过来。虽然也时不时跟东陵打上几架,但是都造不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如今对东陵来说,最大的劲敌是与胤安接壤的西戎和正北方这些年国力日趋强盛的莫罗女国。 但是,这并不代表说胤安就是他们的朋友。 曾大人扯过身后一个侍卫,将一块牌子丢了过去沉声道:“立刻去调集京畿巡防营来此,将云香阁附近给我团团围住,一个也不许放走!”说完,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陆离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个混账竟敢说得如此轻描淡写!险些误了大事。 陆离淡定的接受曾大人刀光一般的眼神,这老头完全不是个东西,用不着的人的时候就对他大肆贬低。用得着人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的吹捧,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他以为他是神仙转世么?连这种事情都能猜得到? 事实上,陆离还真的是猜错了一些事情。之前他怀疑沈含双应该是跟莫罗国有关,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跟胤安人有关。胤安跟莫罗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国家。莫罗以女子为尊,朝中高官无论文武多半都是女子,掌权的也都是皇女。但是胤安这个国家的人却极为瞧不起女子,也不知道沈含双跟他们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 另一边的混乱中,谢安澜和颜锦庭联手已经解决掉了一个黑衣人,当然并没有杀死只是重伤躺在地上动不了罢了。颜锦庭和谢安澜对视一眼,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在,毕竟前些日子两人还打过一架闹得不太愉快了。虽然怀德郡王叛乱的时候也有合作,但是他大多是时候是跟着苏梦寒,并没有跟谢无衣和解。谢安澜也不在意,只是对他点了下头,转身去帮苏梦寒了。颜锦庭也深吸了一口气,冲向了正在和柳浮云交手的人。 有了谢安澜的牵制,苏梦寒立刻感到压力大减。冷笑一声手中短刀快如闪电一般的刺向跟前的黑衣人。憋屈了这么久,也该让他发泄一下了!黑衣人被他突然爆发的战力弄得一愣,不过立刻就回过神来连忙侧首,苏梦寒的刀光贴着他的脸劈了下来,若不是他反映的快只怕就要当场被人将鼻子给削下来了。 苏梦寒手中连续劈出十几刀,银色的刀光仿佛一片绚丽夺目的银花般令人心醉神迷,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危险和可怕。那黑衣人被逼着连退了好几步,再看看已经在高裴手下左支右绌的人,一咬牙飞身就想要离开此地。但是苏梦寒怎么会让他离开,身形一闪已经到了他前面。这黑衣人若是以命相博,对付苏梦寒或许还有三分胜算。但是他一心想要逃跑,士气一落千丈,论轻功他却却绝对不是苏梦寒的对手。 高裴与那黑衣人的打斗显然更有看头一些,身为武将高裴的武功素来都是大开大合的战场路线。但是在千军万马中磨砺出来的武功,即便是大开大合也很难找出什么破绽。这些黑衣人显然都是走的敏捷的风格,一进入高裴的攻击范围几乎就被凌厉的攻势淹没了。高裴既然看出了他的身份来历,自然也不会留守。两人交手不过两三百招,那黑衣人已经黔驴技穷,被高裴一枪刺穿了心口,高裴一解决掉那黑衣人,看也不看一眼就转身去帮谢安澜。等到曾大人派去的人带着巡防营过来的时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已经躺平了。 巡防营的将领大晚上收到承天府的命令匆匆赶来,就看到整个院子一片狼藉不说,地上还躺着不少人顿时吓了一跳。难不成是怀德郡王的余孽? “这这是怎么回事?”将领有些心惊胆战的问道。 曾大人轻哼一声,没好气地道:“本官也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高将军,这些人当真是” 高裴沉默地点了点头,曾大人险些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胡子,痛的嘶了一声,顿时愁眉苦脸,“这可真是”挥挥手吩咐道:“先将这些人全部关押起来,等到明天本官入宫禀告了陛下再来处置。还有这个云香阁,给本官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本官倒要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简直混账!” “是,大人。” 柳浮云道:“曾大人,书房里还有一个密道。” 曾大人满脸苦涩,“本官去看看,今晚有劳各位了,大家先自便吧。” 众人目送曾大人凄凉的背影离去,齐齐看向陆离,总觉得当陆少雍的上司,这老头儿也不容易。 对此,陆四少有不同的意见。他觉得这老头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事情是他发现的,他安排的,现在功劳全给这老头儿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百里胤看看陆离等人,笑容可掬地道:“看来今晚的戏都看完了,果然是一出好戏。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就先行告辞了?” 孔聿之点头道:“不错,咱们先告辞了。今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刺激。” 曹修文表示他家跟百里胤家离得不远,大家一起走。于是看戏三人组潇洒而且,高小胖屁颠颠的奔到高裴面前,“大哥,没想到你也回来云香阁啊。”高裴凉凉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觉得对他无话可说。高小胖兴致勃勃,“本公子居然抓住了胤安的奸细,哦嚯嚯!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又要升官了?” 高裴叹了口气,对颜锦庭道:“锦庭,你们先回去。” 颜锦庭习惯性的想要反驳高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一把抓起高小胖就往外走。他拖着这么一个庞然大悟有些困难,更何况高小胖还不忘手舞足蹈的挣扎。颜锦庭很想直接敲晕他算了,但是想想敲晕了自己更扛不回去只得作罢,冷声道:“你大哥在看你。” 高小胖一看,他大哥果然在看他。只是那眼神看起来就跟每次想要收拾他的时候差不多。高小胖立刻头皮一紧,也不用颜锦庭拽了快步飞奔而去,动作竟然十分的敏捷灵活。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事情让老大这么生气,但是先跑了总是错不了的。 “多谢高将军。”陆离拱手对高裴道。 高裴微微挑眉看向眼前的陆离,问道:“陆大人知道这里会有胤安的高手?” 陆离摇头道:“我只是习惯多做准备,有备无患罢了。” 高裴赞赏的点头道:“陆大人高见。” 陆离淡笑不语,看向谢安澜。谢安澜耸耸肩对苏梦寒道:“苏远等人现在应该已经回去了,都是皮外伤,死不了。”苏梦寒含笑点头道:“辛苦无衣公子了。” 谢安澜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苏梦寒蹙眉道:“没想到,这云香阁竟然跟胤安人有关。无衣公子,你最先进来可查出了什么?”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道:“这个么你们真的要我说?” 柳浮云有些不解,“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谢安澜道:“倒也没什么为难的,不过我看到沈含双在云香阁。” 众人一片沉默,都没有什么特别震惊的表情。毕竟苏梦寒本身就是知情的,柳浮云多少也知道一些内情。至于高裴,高少将军见惯了风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更何况,沈含双跟他有什么关系? 好一会儿,柳浮云方才道:“若真是如此,想要定她的罪只怕是有些难了。”他们没有当场抓住沈含双,就只能希望这云香阁中有关于沈含双的东西了。如果没有,他们是很难定沈含双的最的,沈尚书才刚刚为国捐躯,现在无凭无据的就去说他女儿与胤安人勾结,就算是昭平帝只怕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谢安澜道:“谁说一定要定她的罪呢?”谢安澜觉得,以沈含双的脑子只怕是绝不会在云香阁留下什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了。至于知道她身份的人,她抓了一个,那个老鸨和另一个管事却在刚刚的混战中死了。还不知道那剩下的一个人能不能用呢。 苏梦寒挑眉,道:“无衣公子的意思是” 谢安澜笑而不语,“朝廷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你们说了算。不过有些私人恩怨,还是我自己来解决比较好。” 柳浮云和苏梦寒双双不解地看向她,沈含双跟他有什么私人恩怨么?这两位好像面都没见过几次吧? “不早了,该走了。”陆离沉声道。 苏梦寒点头道:“确实不早了,你们明天肯定会很忙,大家不如各自回去休息?” 众人也没有意见,出了云香阁各自告辞离去,浑然忘了曾大人还在里面忙得团团转呢。 从花街出来,谢安澜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虽然逛青楼看美人如画是个美好的享受,但是这浓浓的脂粉味道,其实还是不那么好闻的。骤然闻到夜里的新鲜空气,谢安澜第一反应竟然不熟觉得舒服,而是打了个喷嚏。 陆离蹙眉,“小心受凉了。” 谢安澜无语,现在是七月。 被陆离拉着往前走,谢安澜有些疑惑地道:“这不是回家的路啊。”无论是陆家还是谢府都是同一个方向,显然不是这条路。 陆离道:“你不是想要报仇么?走吧。” “报仇?”谢安澜疑惑地眨眨眼睛,陆离提醒道,“沈含双。” 谢安澜道:“这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不用这么着急。” 陆离不以为然,“你不是君子,走吧,看下一场戏。” 居然还有安排?陆四少显然也有成为夜猫族的潜质啊。谢安澜想想时间确实是还早,于是兴致勃勃地跟着陆离去了。 被陆离带着来到靠近内城的一个不起眼的街道旁边,一处小阁楼里穆翎正坐在窗口喝茶。跟前的桌上还摆着不少精致的菜肴,一看就是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见到两人上楼,穆翎挑眉笑道:“你们可算是来了。” 谢安澜不解,“穆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翎无奈,“云香阁我如今不方便去,只好在这里另演一处戏了。饿了么,坐下来一起吃一点?”谢安澜确实是有点饿了,之前在云香阁尽是喝酒喝水了,又那么一场剧烈运动,不饿才怪。也不跟穆翎客气,谢安澜拉着陆离过去坐下来,直接开动。 陆离问道:“如何了?” 穆翎有些无奈地叹气道:“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些消息连我们穆家都没有掌握,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消息。” 谢安澜一边吃东西,一边在心中暗暗道:“多活了一次,总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么。没什么奇怪的。” 陆离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穆翎指了指窗外。谢安澜抬头看过去,从窗口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隔着一条街的斜角出的一座不起眼的院子。此时附近的院子大多都已经沉入了黑暗中,这个院子虽然算不得灯火通明但是从他们这个角度却还是能看得出灯火明亮的。 穆翎有些不死心地问答:“你怎么知道沈含双回来这里?” 沈含双在这里?谢安澜立刻竖起了耳朵听。 陆离道:“我们选的时间正好,如果云香阁真的是沈含双的,而沈含双又确实会过去的话。这个时间点就正好是她可以出城却赶不上回去的时间。等她从云香阁出来,内城的城门早就锁了。” “那她为什么会选择这里?”穆翎问道。 陆离道:“这座宅子是东方靖的。” “东方靖在外城弄这么一个宅子干什么?看起来也没多精致。”就是一个普通到一般人看都不会多看的宅子而已,难道东方靖在这里面隐藏了什么秘密?那沈含双可以随意到这里来借宿,可见东方靖对她的信任。 陆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这里是东方靖和沈含双从前见面的地方。”东方靖也不是生下来就那么老练的,最初跟沈含双勾搭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不敢做出在高阳郡王府花园里偷情的事情,碍事规规矩矩的如一般男人置了个宅子养个外室什么的。毕竟自己的院子重要安全一些。再往后两人的胆子越发的大了,东方靖手里的势力沈含双手里的产业也多了,也就不怎么看得上这么一个小院子里,不过偶尔也还是会来一次。大概是怀旧什么的吧? 穆翎幽幽地瞥了陆离一眼,他总觉得陆少雍说这话是在嘲弄他。 谢安澜道:“就算这样,我们来这里看什么戏?东方靖又不在这里,哪怕东方靖在这里,捉奸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咱们做啊。现在内城门都关了,想要进城去找理王妃也不容易。”而且她怀疑,理王妃到底会不会管这件事。 穆翎叹了口气道:“无衣,沈含双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大事了。无论她是为了什么原因。” 一个本该在家里为父亲守孝的女人,大晚上的出现在外城的院子里,这种事情本身就足够引人诟病了。 谢安澜这才想起来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苛刻。 “那你们想要怎么做?” 穆翎看向陆离,一副别问我,我就是看看的表情。 陆离道:“放把火怎么样?” 谢安澜一愣,“不好吧,烧到别人家怎么办?” 陆离道:“自然会让人小心一点。何况这院子左右都没人住。”左右两个院子同样也是东方靖的。 能看到沈含双出丑,谢安澜觉得她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幽暗的夜色下,京城里的一处院子突然火光冲天而起。这个时候虽然内城的城门已经关闭了,但是毕竟还没到宵禁的时候,只是这边比较偏僻所以人少罢了。一看到火光起,立刻就有人叫了起来,“起火了,起火了!” 声音在幽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的响亮清晰。 起火的时候,沈含双并没有睡着。事实上她现在也睡不着,她在担心云香阁的事情。承天府的人怎么会突然搜查云香阁?真的是有匪徒闯入?这也未免太巧了一些。她想到了云香阁老鸨派人来找她的时候提起的,陆离等人突然出现在云香阁难道跟他们有关? 但是无论她再怎么着急也没用,现在天色已晚内城城门已关,就算她想要找人帮忙也不可能了。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幸好,云香阁知道她的人并不多。 坐在梳妆镜前,沈含双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自己的秀发。刚刚沐浴过后只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衣衫,脂粉未施,犹如出水芙蓉还带着氤氲的水汽。 “小姐。”一个灰衣男子闪身而入,看到沈含双的模样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暗芒。沈含双回头问道:“怎么了?” 灰衣男子道:“云香阁被巡防营围起来了,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闻言,沈含双脸色一沉,手中的玉梳啪的一声放回了桌上,“一个都没回来?” “是。”灰衣男子道:“有人看到,高裴也去了。” 闻言,沈含双闭了闭眼,“苏梦寒,高裴,柳浮云,有他们在,难怪这些人,都要跟我作对么?”灰衣男子道:“小姐息怒,还是保重身体为要。” 沈含双张开眼睛,轻哼一声道:“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了?柳浮云柳家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去理会,来掺和这些事情!传我的话,再给柳贵妃和皇后那里加点料!还有那个苏梦寒,流云会那边还没有消息?” 灰衣男子低头道:“苏梦寒在流云会积威甚重,那几家人根本不敢背叛他。” 沈含双冷笑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背叛的,不敢只是因为得到的好处还不够。流云会那边继续盯紧,一定要想办法给我撬开!” “是,小姐。” 沈含双正要回退男子,之间窗外一道火光乍现。 “怎么回事?!”沈含双沉声道。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嘈杂的人声,“起火了!起火了!”这院子里平时也有人看着,这会儿全都跑出来救火。 灰衣男子连忙拉起沈含双道:“小姐,我们先出去。” 沈含双想要换衣服根本来不及了,这大夏天的也没有什么披风可用。房子都是木头的,有事七月天见火就着,迎风便长。火就是在沈含双窗外不远的房间燃起来的,此时已经蔓延到了窗口,浓烈的烟雾从外面涌了进来。 灰衣男子一把抓住沈含双就朝着门外掠了过去。 他们自然不会心疼这个宅子,出了门两人避开了救火的人们直接朝着外面走去。打开院子的一处侧门,刚要出门就被人迎面一桶冷水泼了过来,躲避不及,两人被直接泼了一身一头。外面跟着一大群穿着各异的人,这些人都各自拎着桶端着盆显然是来救火的,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毕竟如果火势一直蔓延,他们的家也要倒霉的。 站在最前面的人发现自己淋了别人一声,有些无措地道:“那个谁,谁在后面推我?” 后面有人没好气地道:“先别管这些,先救火啊。大热天的,淋了就淋了吧。快走快走!” “对!对!快走!” 众人连忙推开了两人匆匆而入,走在后面一些的一个中年男人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被灰衣男子护在怀里的沈含双,忍不住嘴贱了一句,“咦,这种地方竟然还有身段这么好的妞儿?” 原来,沈含双本来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此时被水一泼,顿时曲线毕露,连下面的肤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男子的话清楚的传进了沈含双的耳中,沈含双气得浑身发抖。 “小姐,我们快走!”灰衣男子沉声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沈含双深吸了一口,“走!” 两人快步出了门,才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一个冷厉的声音厉声道:“站住!什么人?!”( ) 第一百零四章 君子报仇 第一百零四章 君子报仇 第一百零五章 被算计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五章 被算计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五章 被算计了! (( ))一个将领模样的男子,带着一群士兵急匆匆地从后面赶上来。 “快走!”沈含双低声道。搂着她的灰衣男子自然也明白,完全不理会身后的声音,拉着沈含双就朝着前方掠了出去。 “大胆!抓住他们!”那将领显然也没有想要,竟然有人敢当着他们的面逃跑,立刻就笃定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火跟这两个人有关系,不然的话,面对着官兵套什么? “是!”身后的士兵立刻向着前面追了过去。 但是那灰衣男子的伸手十分了得,即便是手里搂着一个人也没有怎么影响到他的行动。眼看着那些士兵就要被他甩掉了。 “嗖!”一声破空的声音激射而来,原本正急速往前冲去的灰衣男子立刻停住了脚步。一道银光险险地从他跟前射了过去。两人都是一惊,灰衣男子飞快地扫向银光来处,却只看到一个微微摇晃的窗户。 不过是这么一耽误的功夫,一群巡防营的士兵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跟在后面的将领怒气匆匆的走上前来,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天子脚下纵火行凶。来人,给我拿下!” “是!” 几个士兵立刻一拥而上,想要分开两人。灰衣男子一只手已经扶上了腰间的刀,却被沈含双伸手按住了。虽然说如果动手他们不一定就对付不了这些士兵,但是暗中还潜藏着一个不知道身份的高手。刚才对方出手明显就是为了挡住他们的去路,如果他们跟巡防营的士兵打起来了,很难说对方会不会继续出手。这个时候,只能忍了。 “干什么干什么?还不分开!”见两人搂在一起,将领没好气地道。 几个士兵将两人拉开,立时所有若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含双身上。单薄而湿润的单衣贴在身上,勾勒出妖娆窈窕的曲线。更有一种似露非露的意味。沈含双收手环胸,迎风站在夜色中脸色苍白。好一会儿,只听人群中传来一个有些疑惑的声音,“这这不是沈小姐么?” 刷地,聚集在沈含双身上的目光更亮了几分。没有人怀疑这话的真实性。这样的绝色美人儿,不是上雍第一美人沈含双还能是谁? 那将领显然也有些无措,迟疑了一下,才道:“沈小姐?” 沈含双咬着唇角并不说话,将领也不勉强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两个都带走!” 他现在并没有多少心情欣赏沈含双的美色,虽然确实是秀色可餐。但是沈尚书才刚刚过世,沈含双又立下了大功。若不是陛下这几天被皇后和柳家的事情缠身,只怕已经下旨嘉奖了。现在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是怎么三更半夜的这么一身打扮出现在这里的。 沈含双也不挣扎,顺从的跟着走了。不知是忘了还是不方便,竟然也没有人记得给她一件外衣。院子里的火很快就被扑灭了,临走时沈含双看了一眼已经只剩下浓烟的院子扭头朝着不远处小楼上的窗口望了一眼,眼眸深沉。 她被人算计了。 阁楼里,穆翎放下手中的弩弓,脸色也不太好。不过他脸色不太好倒不是因为生气,只是觉得有些难堪不好意思面对眼前的两人罢了。毕竟之前他跟沈含双还有那么一段似有若无的情谊。一方面,沈含双确实是救过他,当年他也确实是喜欢过沈含双。另一方面,现在的沈含双确实是在算计他,他也很讨厌这个女人,否则也不会帮着陆离和谢安澜等在这里算计她了。只是虽然想得明白,到底还是有些尴尬和烦闷。 谢安澜道:“穆兄,这个地方不会查到你身上吧?” 穆翎挑眉道:“当然不会,放心便是不会有人知道我们今晚来过这里的。” 谢安澜点头道:“那就好,我估计今晚的事情不会对沈含双造成什么致命的打击。”最多只是传了出去让她在整个京城名声败坏罢了。 穆翎倒是无所谓,只是饶有兴致地看向陆离道:“所以,你们今晚闹这么一出,只是为了让沈含双丢脸?” 陆离淡然道:“让她丢脸,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穆翎想了想,了然地点头。没错,如果之前的事情还能找到各种理由和借口的话,那么今晚的事情一旦传出去,那是无论找什么样的借口都没用的。从今晚后,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上雍的权贵或者书香门第愿意接纳沈含双。穆翎觉得自己被坑进去了,面无表情地瞥向陆离。 陆离十分淡定,“穆兄别这么看着我,你若是不想跟沈含双有关系多得是法子。别一副我坑你的模样。” 穆翎轻哼一声,站起身来道:“戏看完了,我先走了。无衣,回头再带西西过来玩儿。”说到此处,有停顿了一下认真的道:“没事儿的话,就不用带他了。” 谢安澜失笑,点头道:“好,穆兄慢走。” 穆翎挥挥手,慢悠悠地下楼离去了。 第二天一早,谢安澜起身的时候陆离早已经不在了。睁开眼睛就看到西西咚咚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屁颠颠的谢灰毛。芸萝带着丫头洗漱的水进来,看到谢安澜睁开眼睛不由笑道:“少夫人醒了?” 谢安澜坐起身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什么时候了。” 芸萝道:“已经辰时末了。少夫人今天睡得很沉呢。” 昨晚喝了不少酒,还有那么多事情,睡得不沉才怪。 “陆离呢?” “一大早,四少爷就被承天府的大人叫走了。”芸萝道。 西西趴在床边,“娘亲懒,西西都起床了。” 谢安澜伸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道:“西西真勤快哦。用过早膳没有?”西西点头,“用过了,娘亲饿不饿?” 谢安澜摇头,“娘亲不饿。”早饭和午饭可以一起吃了。 飞快的起身洗漱,换了衣服,谢安澜坐在梳妆镜前任由芸萝给她梳头。西西站在一边玩着她盒子里的各种首饰,选出自己认为最好看的给谢安澜。谢安澜一边逗弄着西西玩耍,一边问道:“对了,白芍她们怎么样了?刚到京城就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没功夫管她们。” 芸萝笑道:“少夫人放心吧,咱们也遇到什么事儿收到什么惊吓,她们都好着呢。原本还想要上来侍候少夫人,只是她们也不擅长做这些就先罢了。倒是谢文大哥,这些天陆英偶尔出门办事都会带着他一些。看起来很适应。”虽然白芍和绿萼也是卖身给谢安澜的,但是若说侍候人她们还真的不擅长。到底比不上芸萝这样从小学着的。 谢安澜点头道:“那就好,前些日子又是,现在算是闲下来了。咱们在在京城的胭脂坊也可以正式开业了。她们都是做熟了了,到时候还要她们去做,你跟她们说说,让她们别着急。” 芸萝笑道:“少夫人尽管放心就是。” 两人说话间,芸萝已经巧手将她的发髻挽好了。谢安澜拿起西西递给她的发簪递给了芸萝,西西立刻笑得裂开了小嘴。见他这般高兴,谢安澜无奈的摇摇头也跟着微笑起来。 “少夫人。”陆英站在门外,恭敬地道。 谢安澜回头看向她,“你怎么在家?没跟着陆离一起出去?” 陆英摇头道:“四爷说这两天没什么事,不用跟着。苏公子派人来,说请少夫人去苏府喝茶。” 谢安澜挑眉,想了想道:“知道了,我一会儿便去。” 谢安澜还是处理了一些事情,又陪着西西吃过了午膳才往苏府去的。只是到了苏家的时候苏梦寒有客人,只有苏远亲自将她请入院子里。看了看苏远小哥脸上还带着的伤痕,谢安澜道:“苏远小哥,用不着这么拼命吧?你的伤没问题么?”昨晚上苏远可还是鲜血淋漓的呢,这会儿居然又活蹦乱跳了。这是打不死的蟑螂还是昨晚那些血其实都是别人涂在他身上的? 苏远道:“都是皮外伤,让夫人见笑了。” 谢安澜摇摇头,“受了伤还是多休息吧。” 苏远沉默地点点头,将谢安澜从侧门引入了一个房间。只看室内的布置就知道,这是一个房间的内室,隔着一道门外面传来苏梦寒的声音。谢安澜立刻就明白了苏远领她来这里的用意,悄然靠近了门口。 外面的客人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人选,而是高阳郡王。 这宅子本来就是高阳郡王所赠,高阳郡王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听高阳郡王似乎心情有些不太好地道:“苏公子,说了半天你这些话不跟没说一样么?” 苏梦寒却似乎有些漫不经心,道:“若不然,王爷觉得应该如何是好?” 高阳郡王咬牙,“本王若是知道,何必来请教公子。” 苏梦寒轻咳了一声,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喝茶,然后才道:”我说过了,王爷其实不用着急。陛下,绝不敢在这个时候对您和理王殿下动手的。”高阳郡王轻哼一声,显然是对苏梦寒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不会?当年谁又能想到他竟然敢冒着自己皇位不保的危险,算计自己的兄弟和朝中重臣?嘿嘿,这二十多年的朝中风平浪静都是当年那一场宫变上流的血换来的啊。” 自从那日在宫门口被袁文龙揭破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高阳郡王每每见到昭平帝就忍不住暗暗心惊。这份心惊中同时又带着几分畏惧和仇恨的,因为昭平帝的狠毒。有时候高阳郡王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感谢袁文龙还是应该恨他了。 苏梦寒叹了口气道;“王爷若是实在是不放心的好话,就让陛下没工夫闲下来想起这件事吧。” 高阳郡王蹙眉道:“你是说” 苏梦寒道:“如今京城正是多事之秋,也不怕再多一些。只是,王爷千万小心一些,这样做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却是死路一条。” 高阳郡王微微点头道:“确实是应该好好想想,便是如此也只能解一时之急,难解一世之忧啊。” 苏梦寒却并不接话,好一会儿高阳郡王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才起身告辞,“罢了,本王先走了。” 苏梦寒起身道:“恭送王爷。”看着高阳郡王走出去,苏梦寒突然悠悠道:“对了王爷,不知王爷可曾听说了昨晚云香阁的事情,以及外城一处小院的火灾?” 高阳郡王回头,深深地看了苏梦寒一眼道:“本王会去问问的。” 苏梦寒淡笑不语,目送高阳郡王离开方才对里面笑道:“让陆夫人久等了。” 谢安澜从里间走了出来,笑道:“苏会首是大忙人,我却是个大闲人,等一会儿有什么要紧?” 苏梦寒摇摇头,笑得意味深长,“我却觉得,这京城里只怕还没有几个人有陆夫人这么忙碌了。” 喝茶的地方依然是苏梦寒最喜欢的小楼平台外面,两个人相对而坐一眼望过去整个府邸一览无余。谢安澜靠在椅子里,一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腕上的碧玉镯,一边问道:“苏会首叫我过来,不会仅仅是为了喝茶吧?” 苏梦寒笑道:“若是夫人愿意赏脸,自然也是可以的。” 谢安澜叹气,“还是算了,我是个俗人。品茶什么的,我是一窍不通的。” 苏梦寒也不在意,亲自为两人各自斟了一杯茶,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昨晚苏远他们从那个院子里顺了一些东西出来,承天府那些咱们是没什么福分亲自看看了,我以为陆夫人会对这些有兴趣。” 谢安澜想起来,昨晚她离开的时候那个地方可是还有不少人还活着呢。这么说,苏梦寒根本没有将这些人留给承天府,而是自己抓回来了。 苏梦寒摇头笑道:“不,我还是留下了一些的。不过那个管事被我抓回来了。” 谢安澜无语半晌,才问道:“那么,有什么线索么? 苏梦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这年头的人嘴都硬,我怕一不小心弄死了只能慢慢来。” 也就是说没有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苏梦寒只得自己开口道:“听说,昨晚咱们散了之后,两位还看了另外一场好戏?”谢安澜抽了抽嘴角,道:“也没什么好看的。美人儿裸奔算不算好戏?”其实也不算裸奔,毕竟沈含双还穿着一件湿漉漉的单衣的。 苏梦寒笑道:“果然是好戏,难道陆夫人不想知道那位沈小姐现在怎么样了么?” 谢安澜摊手,示意他有话直说。 苏梦寒道:“今晚一早沈家的人就将她才承天府接回去了。不过虽然是早上,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的。甚至出门的时候,沈含双依然还穿着昨晚的那一身单衣。”若说这里面没有人故意的,苏梦寒是绝对不相信的。毕竟承天府的人就算再忙,给人家姑娘一件外套或者披风的功夫总还是有的。 谢安澜并不惊讶,“这样啊。”原本也没什么可意外的,想要凭着昨晚的事情将沈含双怎么样是不可能的。沈含双想必也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那样乖乖的跟着人走。 苏梦寒好奇地问道:“两位跟沈含双有什么仇怨?”昨晚的事情,怎么看都显示夹杂着私人恩怨的报复。 谢安澜一脸无辜,“怎么会?” 苏梦寒一只手肘撑着桌面,笑吟吟道:“陆夫人,大家都是朋友,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不如这样,你告诉我,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沈含双的秘密?” 谢安澜扬眉,淡定地道:“我对沈含双的秘密不感兴趣。” “当真?”苏梦寒道。 谢安澜从容地看着她,笑容不改。 两人对视良久,苏梦寒只得无奈认输。道:“昨晚跟沈含双在一起被抓的那个灰衣男子的身份我查出来了。陆夫人,你的身手很不错,不过我给你的建议是,最好不要惹他。“ “这么厉害?”谢安澜放下了茶杯,有些惊讶地道。 苏梦寒点头道:“就是这么厉害,如果是我跟他交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 谢安澜蹙眉道:“这人什么身份?是胤安人?” 苏梦寒摇头道:“东陵人,这人名叫令狐垣。今年应该有二十八岁了。这人早年是个杀手组织的头号杀手,几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杀掉了那个杀手组织的老大,消失不见了。之后没过多久,那个杀手组织就被人彻底消灭了。这人也从此不见了踪迹。” 谢安澜倒是有些意外,来头果然是不小。 “你跟他打过叫道?” 苏梦寒道:“交道是没有到过,不过当年我刚掌权流云会的时候,自然有不少人不服。遇到过不少行刺,最凶险的一次就是他出手的。当时我身边的侍卫几乎死伤殆尽。我又正好发病了,虽然和苏远等人拼死将他达成了重伤,我自己却伤得更重,养了足足一年才养好。我事后想了想,就算我当时身体强健,想要赢过他只怕也非易事。”这世上的天才太多了,只是很多时候他们没有遇见罢了。苏梦寒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习武的天才,他只是比任何人都更拼命跟刻苦罢了,因为他想要活下去。 谢安澜叹气,“确实是有点麻烦。” 苏梦寒道:“是很麻烦,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招惹他。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跟着沈含双的身边的,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寻常的下人一般,根本不引人主意。难怪这些年一直没有人找到过他。” 谢安澜思索着问道:“如果我们将他的真实身份公布出去,会怎么样?” 苏梦寒摇头道:“对付这种神出鬼没的杀手,最好的办法就就是杀了他。否则,就别去招惹他。另外,你最好别让他看到你的脸。” “什么意思?”谢安澜蹙眉。 苏梦寒道:“传言,此人极为喜好美色。早些年被他糟蹋过的女子不在少数,这些年倒是销声匿迹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金盆洗手了。” 谢安澜低头想了想道:“那人经常跟在沈含双跟前,他应该早就见过我了才对。我好像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如果真的有人盯上了她,她不可能发现不了的。即便是那人武功再高也是一样的。苏梦寒也想不太明白,只是叮嘱道:“总之还是小心为上。” 谢安澜点点头,谢过了他的关心,“昨晚云香阁沈含双损失惨重,往后这些人应该会消停一些了吧。” 苏梦寒笑道:“那可未必,别忘了沈含双还有理王那边那条路呢。” 谢安澜道:“理王爱惜羽毛,如今这个时候沈含双声名狼藉,理王怎么会往上凑?不过” “不过什么?” 谢安澜道:“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沈含双自己有什么野心才和理王勾搭成奸的,现在看来似乎之前的想法有些偏差。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沈含双显然是跟胤安人有关系,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跟这些人扯上关系,但是如果她现在所有的行事最后目的都是为了胤安获得好处的话” “如何?”苏梦寒挑眉笑道。 谢安澜道:“如果我是沈含双,既然已经声名狼藉,那么不如就彻底化名为暗,设法取得理王更多的信任,甚至可以影响到他的决策和势力。然后再设法辅佐理王登基,到时候”苏梦寒道:“若是理王嫌弃沈含双,打算抛弃他呢?” 谢安澜道:“沈含双跟着东方靖这么多年,手里不可能没有他的把柄。如果东方靖真的打算抛弃她的话,那就亮出自己的底牌,跟东方靖合作。” 苏梦寒微微点头,“如果沈含双当真是胤安的细作的话,那么也确实只能选择这么做了。毕竟,如今的宗室并没有办法给他们提供更多的选择。”如果是二十多年前,这个王爷不行还能换一个,但是如今,除了高阳郡王和东方靖,宗室里剩下那寥寥可数的人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根本没有可能。 “倒是没想到,这位名震京城的第一美人,竟然还有如此奇特的身份。”苏梦寒饶有兴致地笑道。 谢安澜心中暗道:“就算沈含双某种程度来说跟她也算是同行,也改变不了她得罪了青狐大神的事实!”( ) 第一百零五章 被算计了! 第一百零五章 被算计了! 第一百零六章 食色,性也。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六章 食色,性也。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六章 食色,性也。 (( ))沈含双一身狼狈的从承天府回来府中,原本还勉强维持着的平静立刻坍塌了下来。不仅仅是因为今天出得丑,同样还因为这次的损失。云香阁是她手中最重要的消息渠道以及生财的工具,如今一下子全部折损不说,还赔进去几个高手。这样的损失堪称惨重,只要一想起来就让沈含双几欲吐血。 “该死的!到底是谁?是谁在算计我们!”沈含双抬手挥开了跟前桌上的茶具,咬牙切齿地道。 被令狐垣的灰衣男子站在一边看着并不上前劝慰她,只是一双有些阴沉的阴谋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对她如此阴沉愤怒的表情极为喜欢。不过沈含双很快就冷静下来了,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沈含双冷声道:“昨晚在云香阁的人,陆离,柳浮云,苏梦寒,还有百里胤,孔聿之,高齐,颜锦庭统统给我仔细查!” 令狐垣皱眉道:“云香阁没了,咱们的消息渠道几乎折损殆尽。” 沈含双瞥了他一眼道:“那就用别人的,特别是陆离,柳浮云和苏梦寒这三个人,给我盯紧他们。他们之间必定有什么约定。还有让人去给我将陆离的妻子抓来。” 令狐垣不解地挑眉,沈含双冷笑道:“柳浮云的弱点太多,抓了也没用。苏梦寒暂时找不到她的弱点,那么,就先拿陆离开刀好了。若是不还以颜色,他们还当我们好欺负。”见令狐垣不答,沈含双似笑非笑地憋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愿意?你也见过陆离的妻子,那可是个真正的绝色美人儿。” 令狐垣耸耸肩道:“我不喜欢杀女人,特别还是个美人儿。” 沈含双脸色微沉,不悦地道:“我给了你那么多的美人儿,现在要你替我办事你却推三阻四?你放心,我不杀她。我要你”沈含双眼底露出一丝诡异而狠毒的光芒,每次遇到陆离和谢安澜这对夫妻她都觉得没有好事儿。谢安澜的那张脸更是让人每每有想要毁了她的冲动。既然陆离敢出手对付她,就别怪她动他的心头肉了。 令狐垣眼眸一闪,也想起了谢安澜的绝色容光。只是他有些贪婪的看了一眼沈含双,比起谢安澜那样的风华绝代的美人儿,他还是更喜欢沈含双这种包藏祸心大的蛇蝎美人。这几年留在沈含双身边,看着她将东方靖和京城里那些纨绔子弟迷得晕头转向暗地里却做着许多男人都觉得狠毒的事情,他就觉得格外满足。一种根本不需要经过,就感到无比愉快的心理满足。 好一会儿,令狐垣终于笑了,道:“既然是小姐的吩咐,我自然会照办的小姐尽管放心便是。” 沈含双道:“你知道我要什么效果?我要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既然谢安澜敢与她并称京城第一美人,那么自然也要跟她一样名声败坏才行。只是不知道,那个被陆少雍护在掌心的美人儿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令狐垣点头,“我什么时候出过岔子?不过,事成之后” “如何?”沈含双问道。 令狐垣目光在沈含双的身上扫过,舌头舔了舔嘴唇道:“事成之后,我要你。” 沈含双脸色微变,定定地望着令狐垣。 “不行么?”令狐垣眯眼道。 沈含双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好。” 令狐垣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到令狐垣出门而去,沈含双的脸色才阴沉了起来。暗暗咬牙抬手往桌面砸了一下,口中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令、狐、垣!” “小姐。”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着沈含双阴沉的脸色问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沈含双道:“令狐垣不能留了,这次他办完了事情之后,就立刻解决掉他。” 中年男子皱眉,有些为难地道:“小姐,令狐垣是难得的高手,就这么杀了实在是可惜。” 沈含双冷声道:“再厉害的高手无法控制就不是助力,而是随时会引爆的危险。”令狐垣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底细么?早些年被他看上的女子一夜风流之后全都死了,就是这些年她送给令狐垣的那些女人,也没有一个活过一夜的。 中年男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是,咱们刚刚折损了五个高手,想要对付令狐垣,只怕还要再等一些日子。王爷那边已经再派高手过来了。” 沈含双道:“尽快。” 两人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嘈杂声。两人脸色都是微微一边,沈含双脸上的冷意立刻消去了大半,又成为了往日里那个温婉优雅的沈家大小姐。走进来的是一个四十来岁模样的中年夫人,她脸型消瘦,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却隐隐可以看出年轻时候应当也是个美人儿。 一进来,夫人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道:“我有话问小姐,还不退下。”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沈含双,沉默的退了出去,“是,夫人。” 这夫人正是已故沈尚书的遗孀,也就是沈含双的母亲沈夫人。 等到书房里只剩下母女两人,沈夫人突然抬手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沈含双的脸上。沈含双错愕的捂着脸,抬头看向沈夫人,“母亲” “住口!”沈夫人冷声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从前你父亲纵容你也就罢了我管不着,如今你父亲尸骨未寒你就闹出这样的的事情,是想要外人戳我们沈家的脊梁骨么?你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沈含双垂眸,淡淡道:“心里烦闷,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然后就被承天府一身狼狈的放回来?”沈夫人冷笑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怎么说你?堂堂沈家大小姐,父亲孝期耐不住寂寞跟下人在城外偷情被抓!沈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母亲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沈含双道。 沈夫人道:“我自然知道不是这样的,你若是和你那个跟班偷情,倒是用不着跑到外面去,在家里就可以吧?我告诉你,立刻将那个人给我赶出去!若是他再出现在沈家,你就跟着他一起滚!” “母亲!”沈含双一手捂着脸颊,含泪道:“母亲就这么讨厌么?” 沈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前世做了什么孽才生下你这样的孽障!早些年我就跟你爹说早早地定下亲事嫁出去,你爹非不听。如今可好了,你也不用嫁了,回头我让人送你去庙里。你以后自己好好带着吧,你爹也不在了,以后也没人护着你护着咱们家,我不能让你害了你的兄弟。” 沈含双垂眸,眼底满是嘲弄。兄弟?她那两个兄弟被母亲教的,从来都跟她不亲近。怕是从来没有将她当成过亲姐姐。 沈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以后自己好自为之吧,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说完,沈夫人转过身决然地离开了书房。 她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她也并不是真的只看重儿子轻视女儿。这个女儿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当年也是疼若至宝的,甚至比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还用心的多。明明就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样子教的,但是这个女儿就仿佛天生的就心计深重一般。还不到十岁就敢在她父亲面前谈论政事,曾经有一度甚至连两个年龄尚小的儿子都被她拉拢了。直到她发现,沈含双竟然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可以利用,这才感到毛骨悚然,费劲了心思将两个儿子拉了回来,也不敢再让他们接近了。 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被什么恶鬼附体了? 等到沈夫人离开,沈含双捂着脸颊的手才慢慢的放下了下来。美丽的脸颊红了一片,她抬手轻触,唇边勾起了一抹极冷的笑意。若不是留着她们还有用,岂能让这个老女人活着离开! 沈含双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甚至不少好事的读书人还写出了无数香艳无比的画本子供人们欣赏。更有春宫名家画出了精美的无比的画册销售,一时间风靡京城洛阳纸贵。总而言之,沈含双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算是彻底完了。那些读书人一边兴致勃勃的yy着沈含双的风流艳事,一边义正言辞的表示沈含双不配再位列京城美人榜上,谢安澜成为独一无二的京城第一美人。 事情闹得这样大,自然不可能不惊动昭平帝。昭平帝这才想起来原本打算给沈家人的抚恤和奖励还没有给呢。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原本的奖励自然是没有了。昭平帝想了想,给了沈家的嫡长子一个修正庶尹的五品勋爵,没有实权,没有职位,朝廷只是提供一点五品官的俸禄而已。但是沈家嫡长子还年少,有了这个爵位将来总是容易一些的。 谢安澜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里翻看着手中的画册。精美的硬质花纹外壳,上好的玉版笺的内页,还有这色彩,这画风,绝对透露着一种超越时代的审美和优雅,跟外面那些私下流传的妖艳贱货们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啊。就是忒贵了,这么一个册子,竟然花了她整整十两银子!难怪说古代的书贵,所以大家都抄书呢。要都是这个价位,不想抄也不行啊。 “娘亲,娘亲,你在看什么?”西西欢快地朝她奔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样刚从书房里出来的陆离。谢安澜大惊,连忙不动声色的合上了书页道:“没什么。” 西西眨巴着眼睛,“没什么是什么啊?西西可以看么?爹爹今天又教了西西好多字。” 谢安澜干笑,“这上面没有字。”反手一甩,那画册直接就被抛到了身后的房顶上。看着那躺在高高的屋檐边上的画册,西西委屈地望着谢安澜。 谢安澜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道:“西西啊,这本书你现在还看不了。你爹爹说过的吧,读书不可以好高骛远哦。” “哦。”西西点点头,似懂非懂地问道:“娘亲,什么事好高骛远?”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就是这本是你十年以后才能看的,但是你现在就想看。” “爹爹说勤奋聪明的孩子可以走的比别人快。”西西道:“西西也是勤奋聪明的孩子。” 谢安澜道:“有些事情不是靠勤奋和聪明就能解决的。比如说你再勤奋聪明,至少也要时间后才能长到你爹爹那么高。”说不定还涨不到,鉴于昭平帝和商妃的身高来说。不过也许西西像苏梦寒。 西西抬头仰望了一下陆离的身高,还忍不住伸手闭了闭,只得无比失望的低下了头。 打发走了西西,谢安澜忍不住松了口气,身边地陆离淡淡道:“你倒是很会跟孩子胡说八道。” 谢安澜摸摸鼻子,干笑道:“这叫善意的谎言。” 陆离指了指房檐上的东西,问道:“再看什么?” 谢安澜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的天真无辜,“没什么啊。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不能给西西看?”陆离并不相信,一般情况下这个女人表情越无辜,说明她越心虚。 谢安澜眼珠子一转,“我在看历史书,我觉得小孩子不适合看这种勾心斗角的东西。”陆离点头道:“拿下来,我也看看。” “” 陆离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夫人,要为夫找人来那么?” “不、不用了。”谢安澜无精打采地起身,伸手利落的爬上房顶将画册拿了下来。几次三番有想要将东西丢掉的冲动,但是被陆离定定地盯着怎么也丢不出去。最要紧的是,万一不小心砸到什么人,她的脸都要丢光了。 陆离伸出手,“辛苦夫人了。” 谢安澜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小池塘,呵呵干笑。 陆离笑容如故,温尔雅,“夫人这是舍不得?”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突然露出惊讶的神色指向天空,“啊!看飞机!”同时抬手想要将画册直接抛进池塘里。不想手刚抬起来就被人握住了,陆离神色淡定的伸手取过她手里的书才慢悠悠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问道:“嗯?飞机是什么?” “”麻蛋,这还能不能愉快地玩了? 看着陆离要翻书,谢安澜突然一笑,笑容十分的诡异暧昧,“哎呀,跟你开个玩笑么?早知道你也对这个感兴趣,我就分给你看啦。” 陆离挑眉,谢安澜笑眯眯地道:“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呃,不是,我是说圣人说,食色,性也。没什么哒,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以后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啊,保证不告诉别人哦。” 陆离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谢安澜已经身形一闪离开他三尺远。挥挥手道:“那什么,你慢慢欣赏。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哈。”说完就朝着门口奔去,陆离低头翻开了画册第一页。一个绝色无双的美人儿玉体横呈在花丛里,神态妖娆妩媚,那张脸也十分眼熟,不是沈含双是谁?其实这册子画风还是很不错的,美人儿某些部位恰巧被薄纱挡住,半遮半掩,引人遐思。 陆离脸色顿时一沉,俊容铁青,“谢安澜!” 陆四少显然没想到他家夫人竟然如此的没羞没臊没下限,竟然青天白日的坐在院子里看春宫! 这特么还是女人么? 拿着画册,陆离沉着脸在府里四处寻找谢安澜的踪迹的时候,谢安澜已经悠悠然的带着人出门去了。 谢安澜带着谢和白芍出门,来到了城中的一处商铺,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见过陆夫人。” 谢安澜点点头,扫了一眼里面,这是一处刚刚装潢好了的铺子。并不算大,但是位置非常的好。正是城中的权贵和有钱人们最喜欢来逛街的地方。谢安澜淡淡问道:“无衣公子没来?”迎接她的老者恭敬地道:“回夫人的话,公子已经吩咐过了,此间的事务一切由老朽和外甥处理。请夫人尽管放心。小老儿姓王,这是我外甥孙诚。” 谢安澜点了点头道:“也罢,谢公子是外子的好友。既然他托付给两位,我也该放心。” “多谢夫人,夫人里面请。” 将人请进了内室坐下奉茶完毕,才开始谈正事。王掌柜道:“之前公子提起过,据说夫人手下的胭脂作坊在西江一代颇负盛名。老朽这些日子也寻了一些从泉州过来的货,果真与京城所用截然不同。只是,不知道夫人能够提供多少货源,如何稳定?” 谢安澜抬手道:“这是作坊的管事谢和白芍。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们负责,我今天过来也只是带着他们来认个路,与王掌柜见见罢了。至于你们要怎么谈,那是你们的事情。详细事情,你们都可以谈。” “是,夫人。有劳夫人专程走一趟。”王掌柜自然知道一般的官家女眷是不可能亲自打理生意的,最多也就是看看账本,查查账罢了。 谢安澜含笑起身道:“既然如此,你们谈,我还有事先走了。” “是,孙诚,送陆夫人出门。”王掌柜吩咐道。 “是。” 谢安澜含笑看了一眼谢和白芍,笑道:“交给你们了。” “是,小姐请放心。” 两人齐声道。其实谢和白芍都是知道谢安澜时常扮男装在外面行走的,那位京城出名的无衣公子他们听传言就觉得像是自家小姐。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家还要跟自家谈生意,不过既然小姐吩咐了他们自然也要全力以赴。这还是他们来京城后小姐吩咐的第一件事呢。 谢安澜出了铺子,想想今天好像也没事,既不想去静水居听好和尚胡说八道,也不想回去面对可能怒发冲冠的陆四少。于是至少独自一人去逛街了。青狐大神当然绝对不会承认她是怂了不敢回家了。只是看个春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是吧?本大神什么没看过啊,那种程度的连开胃都不够。 于是,谢安澜开始漫无目的的扫荡京城各大商铺。漂亮的布料,买!好看的首饰,买!西西喜欢的小玩意儿,买!陆离喜欢的书画,买! 一路买买买,幸好许多商家都承诺包送,于是最后谢安澜手里拎着的也不过是几包点心而已。觉得陆离的气应该消得差不多了,谢安澜才晃悠着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对于自己落到如此天地,青狐大神做出了深刻的反思和检讨。男人不能惯着,惯久了他就的蹬鼻子上脸。她还没有计较他看别的女人的果照呢。 “,”无辜的陆小四。 正在思索着如何重新夺回自己身为食物链顶端的地位,谢安澜脸色突然微变,脚步停顿了一下微微朝后望了一眼。后面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谢安澜微微蹙眉,快步向前走去,同时将点心交到左手,右手取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谢安澜一个健步跨到了转角处,手中的盒子轻轻弹开,里面是一盒脂粉。与别的脂粉盒不同的是,盒子的盖上装着一面小巧却光可鉴人的铜镜。铜镜往身后一招,只看到一个人影飞快的闪过。 谢安澜蹙眉,铜镜清晰度到底还是差一些,除了一个灰色的人影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收起了脂粉盒,谢安澜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去。只是脚步渐渐加快,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地人群中。片刻后,一个灰衣男子出现在方才谢安澜站定的街角,四周看了看目光看向谢安澜消失的方向,“好敏锐的女人。” 竟然能够在大白天发现他的跟踪,倒是不愧是让沈含双嫉妒的想要毁掉的女人。 这个女人他现在有些兴趣了。 令狐垣饶有兴致的一笑,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茶楼上,谢安澜靠在窗口的位置接着半开的窗户遮掩从缝隙中冷眼看着那灰衣男子离去的身影。 令狐垣?沈含双,我还没去找你,你竟然已经迫不及待的派人找上门来了么? 真是好极了!( ) 第一百零六章 食色,性也。 第一百零六章 食色,性也。 第一百零七章 喝醋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七章 喝醋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七章 喝醋 (( ))谢安澜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间了。既然发现了跟踪者的身份,谢安澜索性就再去了一次苏梦寒那里,请他帮忙好好查查令狐垣的所有信息以及平时的作风习惯。在苏府用过了晚膳才慢悠悠地回府。苏梦寒听她真的被令狐垣盯上了,也是颇为担忧,坚持打算送她回府,谢安澜再三拒绝才作罢了事。 回到府中,整个府邸都已经是一片宁静了。只有陆离的书房和下人房还有零星的灯火亮着。谢安澜心中默默地吐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真是健康的生活方式啊。 谢安澜没有如往常一般去骚扰陆离,而是直接回了房间。房间里黝黑一片,谢安澜心中疑惑芸萝他们都还没回来芸萝怎么也不留盏灯,刚推开门想要进去却立刻停住了脚步。脸色一变藏在袖中的匕首已经划落到了手心。 里面火光一闪,谢安澜透过半透明的屏风看过去,才看到坐在里面桌边拨弄着油灯的人正是陆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原本陆离的脸色还不太好看,见到谢安澜这副模样反倒是缓和了一下。看着她微微蹙眉道:“出什么事了?” 谢安澜走进房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令狐垣跟踪她的事情了一遍。闻言,陆离原本就不太和善的神色显得更加的冰冷了起来。谢安澜轻声道:“令狐垣你不用担心,只是一个杀手而已,我和苏会首商量过了。想要解决他并不困难。” 陆离看着她,并不话。如果真的不难的话,她也不会如此谨慎了。既然连苏梦寒对府这个令狐垣都没有必胜的信心,那么寻常人对付他就更不用容易了。而苏梦寒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帮得上忙,他的身体就是一个随时都会出问题的重大隐患,一旦苏梦寒无法动手,面对令狐垣他们只会更加被动。 陆离唇角为抿了一下,道:“我知道,你这几天心一些。”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掉这个人的。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但是谢安澜却很容易就能猜出来他此时的想法。心中更多了几分担心,“令狐垣武功很高,你别随意招惹他。” 陆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夫人以为我是你么?” 谢安澜顿时气结,方才的一腔担忧立时化为了怒火。咬牙切齿地道:“陆离!什么叫着”我是你么“?” 陆离伸手举起手中的一样东西,淡淡道:“夫人既然回来了,不如咱们这件事?” 一本精致的画册放到了桌上,正是下午谢安澜的那本春宫画册。谢安澜微扬起下巴,笑颜如花,“不是已经送给你了么?难道是四爷觉得不满意?” 陆离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安澜道:“既然不怕,下午跑什么?” 谢安澜磨牙,“谁怕了?我不是担心我在场你不好意思看么?看,你觉得怎么样?” “夫人当真想要知道?”陆离挑眉问道。 谢安澜道:“大家交流一下嘛,有什么关系?我觉得这册子画的倒是不错,就是故事性差了一点,纯粹的黄文,在一些读书人看来,就少了一点内涵,要是再加点剧情什么,肯定更有看头。而且,还可以拉长篇幅,不定可以做成一期二期三期什么的,你觉得呢?” 陆离盯着眼前得神采飞扬的女人,咬牙。 “既然夫人如此有兴趣,那么咱们就交流一下好了。”陆离微笑道。 谢安澜谨慎的瞥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她可不傻,陆离这货怎么可能真的兴高采烈的跟她交流这种东西? 陆离冷笑一声,俊雅的容颜上是笑吟吟的神色,“既然如此,咱们到床上去交流罢?” “”为什么这世上能有人将这样下流的话得如此的理直气壮云淡风轻? 谢安澜挑眉,不甘示弱地道:“也不是不行,夫君还没,你喜欢哪一页呢。” 陆离直接拽住她,两人双双倒向了床里。落下的纱帘后面传来陆离冷静的声音,“让夫人失望了,我没看。我喜欢自己做。”很显然,陆四少是典型的实践出真知,与谢安澜的宗师级理论学渣级实践截然不同。 “陆离,信不信我揍你?!”谢安澜很煞风景的威胁道。不是她不解风情,而是自觉告诉她如果不自救的话,她的下场会很惨。 陆离低笑一声道:“夫人,你不用我武功,我不对你动手。你若是依仗武功,就别怪为夫也用别的手段了。”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一般在闺房中谢安澜是绝对不会动用武功的。何况她也没有对普通人动手的习惯,当然前途是对方没有惹怒她。但是,这个时候她却有些好奇陆离还能有什么手段了。微微挑眉,将陆离周身都扫过了一圈。没有暗器也没有药物。 “唔,陆离,你卑鄙!”突然,谢安澜闷哼一声惊叫出声。 陆离微微挑眉,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嫣红的娇艳。 陆离微笑道:“我怎么卑鄙了?我对夫人下药了还是用机关算计你了?” 谢安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是在陆离的位置看起来却是媚眼如丝的娇嗔。谢安澜咬牙道:“若不是我没有防备你,你绝对不可能得手!”这货到底是什么时候学得如此了得的锁穴之法?倒不是陆离手法多么高深莫测,功力深厚让谢安澜猝不及防。事实上完全没有内力的陆离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江湖高手那样轻易制住一个人的穴道。但是这货拿穴的位置十分专业准确,下手虽然不重但是谢安澜的内功连三流都算不上。最要命的是这货戳到她的敏感处了啊! 见她狠狠地瞪着自己,陆离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低头俯首在谢安澜的肩头道:“夫人不是想要与为夫交流一下么?那咱们今晚就好好交流一番,免得夫人还想要去借阅别的画册增长见识。” “” 淡淡的烛光透过浅薄的纱帘映出柔和的光芒,纱帘后面,低声缠绵的呻吟声在房间里回荡着。偶尔,还夹着低沉的话语声。 “夫人,还要看画册么?” “唔陆离,你混蛋!” “画册好看么?” “好看啊我不是请您一起看了么?” “呵,既然好看,我们继续?” “” “不不要了” “那么,夫人,还看么?” “不看、不看了!陆离你给我等着” “静候夫人吩咐。”陆离的声音最后含笑道,取而代之的是越加缠绵悱恻的热情和汹涌的浪潮。 清晨 “呜呜陆离这个混蛋!”谢安澜有气无力的趴在床头上怨恨莫名。芸萝好奇的望着自家少夫人,“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四少爷惹您生气了么?” 谢安澜抬头瞥了她一眼又趴了回去,她再不要脸不要皮也不能在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姑娘面前这种事情啊。虽然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这个年纪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见状,芸萝也只得摇摇头,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好在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少夫人不想起床还可以再多睡一会儿的。 谢安澜躺在床上咬着被角磨牙,她居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给阴了,简直混账!陆离这混蛋是笃定了她舍不得打他那张俊脸么?突然想起了什么,谢安澜忍不住发出一阵呵呵的奸笑,吓得在一边整理房间的芸萝抖了抖,手里的鸡毛掸子险些扫翻了一个花瓶。 “少夫人?” 谢安澜坐起身来,眯眼道:“中午的时候让陆英给四少爷送一份午膳去衙门。就是,我亲自做得。” 少夫人您从来没有做过饭啊。 当然谢安澜并不是不会做饭,不过她的厨艺也只是到能入口的程度而已,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就别想了。 谢安澜冷笑,“你家四少爷这么辛苦,陛下给他放假了他还能天天往衙门跑,不补一补怎么能行?” 好吧,少夫人愿意替四少爷做饭,这是好事儿。芸萝心中暗道。只是看着少夫人冷笑的神色,莫名的觉得有点同情中午将要吃到少夫人亲手做得午膳的四少爷。 中午,承天府衙门里。陆离挥退了身边的人正要用膳,门外衙役进来禀告,“陆大人,陆夫人派人给您送午膳来了。”话间,衙役脸上还隐隐带着羡慕的神色。陆夫人的美貌他们可是见识过的。没想到陆夫人不仅美貌而且还贤惠。衙门明明有午膳,陆夫人担心陆大人吃的不好,还专程派人送了午膳过来。 陆离有些意外的挑眉,他可不觉得谢安澜真的会好心给他送什么午膳。 “让他进来,你退下吧。” “是。”衙役略微有些失望,他还没有看到陆夫人倒是送了什么饭菜呢。 不一会儿,陆英领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不过看他的表情和心翼翼地动作,看上去更像是捧着一包炸药。 将炸药包食盒放在陆离跟前的桌上,陆英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道:“四爷,少夫人吩咐了,让你一定要将她亲手调制的午膳用完,一点也不能剩下。” 陆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伸手解开了盖子。里面并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可怕食物。而是一个空碗,以及一个巧的酒壶。 陆英干笑一声,“四爷,的侍候您用膳?” 于是将空碗摆放在了陆离跟前,拿起食盒里的酒壶往外倾倒。一股浓郁的酸味立刻就扑鼻而来,黑黝黝的液体,酸的人唾液都要流出来的味道,很显然这是一碗醋。不多不少,一个酒壶倒完刚好一碗。 陆离淡淡的看着陆英,陆英赔笑地看着陆离。 好一会儿陆离才道:“倒掉。” 陆英眨眨眼睛,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不行,少夫人了,您必须全部喝完,不然她会生气的。”陆英道。 陆离道:“你可以告诉她我喝完了。”陆离对自己属下的脑子有些绝望了。 陆英摇得更厉害了,“不行,少夫人如果我骗她,家里还有一缸的酱油,等着我去喝。” 陆离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英道:“陆英,你是觉得我不会让你喝一缸酱油么?” 陆英立刻头皮一紧,哭丧着脸望着陆离。少夫人不能得罪,但是很明显这位同样也不能得罪啊。 “四爷”你们夫妻闹别扭,能不能别牵连无辜啊。 陆离沉默了良久,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真的端起跟前的醋碗一饮而尽。醋是上好的调味剂,既然是调味剂就明它是不适合单独饮用的。所以,虽然有时候吃东西加点醋会更加美味有食欲,但是如果一口子喝下一碗醋,就会变成陆离这样。 陆四少俊雅无俦的容颜顿时扭曲成了一团。不知道是不是从未见过陆四少如此狰狞扭曲的相貌,陆离都被吓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陆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些艰难地道:“水!” 陆离连忙扫了一眼四周,看到摆在不远处桌上的茶壶茶杯,也顾不得里面是冷茶,直接送到了陆离跟前。陆离端起茶杯就直接一口灌了下去,总算是冲淡了一点口中的味道。但是腹中由下而上的那一股可怕的感觉却不是喝水立刻就能冲淡的,所以陆离只能不停的灌茶水。 对于陆离此番遭遇,陆英十分同情。 “四爷,您怎么惹到少夫人了?”喝醋?是有什么奇怪的含义么?不然怎么不喝酱油呢? 陆离轻哼一声,示意他别多管闲事。陆英耸耸肩,将谢安澜剩下的话带到,“对了,少夫人还,这次就只请您喝醋了。下一次少夫人会亲自准备五味俱全汤请四爷品尝的。” 陆离刚刚恢复了稍许的俊容再一次扭曲了一下。 “哟,陆大人还没用完午膳啊。”曾大人的声音笑吟吟的从外面传来。陆离不动声色地将跟前的空碗和酒壶放回了食盒里盖上,方才看向已经踏入堂中的曾大人道:“大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曾大人看了一眼桌上还没来得及动的饭菜,道:“怎么还没用膳?听陆夫人专程让人给你送饭过来了?陆大人真是好福气。” 陆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挥挥手示意陆英将食盒拿走。 曾大人有些为难,“陆大人,这是用好了?” 陆离道,“大人有什么事情直便是,我没事了。”刚喝了一肚子的醋,实在是吃不下东西。 曾大人点点头,走到一边坐了下来。陆离也起身走下来在曾大人对面坐下。曾大人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沈家的事情。”陆离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挑眉道:“沈家?沈姐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么?就连陛下给给沈家的抚恤也已经颁布下去了。我以为大人如今应该忧心的是云香阁的案子。” 曾大人摇摇头道:“云香阁的事情确实是大事,不过正因为是大事,自然是宜缓不宜急,牵扯的多办案的人也多,也不全是咱们的事儿。但是这沈家你沈尚书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怎么就生了这个个女儿?亏得当初本官还觉得这姑娘不错呢。” 陆离心平气和地道:“所以大人要的,到底是什么事?” 曾大人道:“这几天,那些文人啊弄得什么话本画册满天飞,半个京城都在讨论这姑娘的事情。本官都收到了上面好几波施压,要咱们尽快解决此事。你这要怎么解决?文人写话本,画春宫什么的古来有之,人家又没有诽谤朝臣,妄议时政,要怎么解决?” 陆离皱眉道:“大人的意思是,我们要去禁止那些话本和画册流传?” 曾大人扬眉,“做什么?看不起啊?你以为咱们承天府是来干什么的?就是专门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的!这京城里,随便来个人都能压在咱们头上。不过你来了之后咱们倒是热闹多了。可见你子也是个能惹事的。” 陆离无语的抬手摸了摸俊挺的鼻梁,叹气道:“好吧,那么大人可有什么章程?画册话,那些画本子可大多数都是手抄本,想要禁止难上加难。更何况,咱们要怎么禁止?用什么理由禁止?是告诉所有的文人不许看不许写话本还是话本里不许写沈含双三个字,或者连姓沈都不可以?” 事情当然不能这么办,不然剧等着明天他们承天府衙门被人扔烂菜叶子吧。 “人家也没写沈含双三个字。”曾大人讪讪道,真正明目张胆直书齐名的到底是极少数。影射,影射懂不懂? 陆离摊手道:“那就更没办法了。大人不如去告诉沈家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曾大人斜睨了他一眼,“你觉得这管用?”管用就不会有人给他施压了。 陆离摊手,沉吟了片刻道:“那就这样吧,咱们承天府衙门总要有案子才能受理。你让沈家的人来告状吧,他们告一家咱们审一家封一家。谁也挑不出大人你的错了不是么?” 曾大人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问道:“这沈家姑娘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败坏人家的名声?”沈家要是真的这么一家一家的告,那今年整个下半年京城的笑话都有了。原本一两个月能平息的事情,不定能拖到明年去。虽然那位沈姐本身也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了。 陆离道:“大人觉得我这个主意不好?” 曾大人一拍扶手,豁然起身,“好!简直太好了!本官会告诉他们这是你的主意的。” “”陆离沉默的片刻,语重心长的道:“大人,以后想要甩锅,您可以直接写张条子给我,下官照着念就是了。” 曾大人一脸的无辜不解,“少雍啊,何为甩锅?” 陆离道:“就像您现在这样。” 曾大人呵呵干笑,写张条子给你谁知道你会不会转手就把本官卖了?现在这样就挺好,话出你口,入我耳,呵呵。 遇到一个没品还没脸皮的上官就只能自认倒霉,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陆离淡然道:“既然曾大人起了沈家的事情,我正好也有一件沈家的事情要。” 曾大人立刻又坐了回去,“什么事?” 陆离道:“我得到一个消息,沈含双身边跟着一个绝顶高手。” “绝顶?有多厉害?”同样不会武功的曾大人对武功的等级不怎么敏感,有些茫然地问道。陆离道:“大概比高裴厉害,如果拿承天府比的话,承天府所有人加起来大概都经不住他一个人打的。” 曾大人吸了口气凉气,“这么厉害?” 陆离略有些幸灾乐祸地模样,笑道:“这个人,大人你也见过了。就是之前连着沈含双一起抓回来的那个男人。” 曾大人眼神幽怨地望着陆离,这货绝对是个祸害,一定要!赶他走! 陆离直接无视了曾大人哀怨的眼神,继续道:“他叫令狐垣,早年是个很厉害的杀手。几年前突然反噬杀了自己杀手组织的老大销声匿迹,随后那个杀手组织也被人屠戮殆尽。这几年,这个人都跟在沈含双身边。对了,此人极度喜好美色。而且手段残忍事后必定杀人灭口。这近年承天府有没有这类的没有破获的案子?” 曾大人的脸色这次是真的难看起来了,再也没有了之前不靠谱的模样。显然,确实是有的,而且还很让这位承天府尹记在了心上。 “这个沈含双到底想要干什么?”曾大人沉声道,“还有,她身边既然有这样厉害的人物,那天在宫门口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去救沈尚书?” 陆离自然不会去回答这个问题,曾大人冷哼一声道:“给我狠狠地查!本官倒是想要知道沈家这位大姐在天子脚下究竟想要干些什么!还有之前给我施压的人,统统一起查!”虽然承天府尹在京城这个地界上确实是不算什么大官,曾大人大多数时候俨然是个吉祥物一样的存在。但是能够在这种地方做一方父母官好几年依然还安稳如山,自然不可能真的没有本事。而且,一旦认真起来,承天府尹在某些时候的权限和能力是大的惊人的。 “大人,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下官不建议你去招惹令狐垣。”陆离提醒道。 “本官知道!”曾大人咬牙切齿。( ) 第一百零七章 喝醋 第一百零七章 喝醋 第一百零八章 再次吃瘪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八章 再次吃瘪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八章 再次吃瘪 (( ))送走了曾大人,陆离脸上的神色却渐渐地冷淡了下来,最后化成了一片冰冷阴寒。 唇边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令狐垣?你找死!” “来人。”一个衙役模样的男子出现在了门口,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道:“陆公子。”这人自然不是真正的衙役,而是苏梦寒借给陆离的人之一,被陆离直接安插到了承天府衙门里。对此,曾大人也是心知肚明的,哪个当官的没有几个自己的心腹?陆离想要安插人手也是人之常情,何况陆离并没有避着他,自然也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陆离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你们流云会对江湖上的人可有什么了解?” 男子有些惊讶地看向陆离,显然是没想到陆离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们流云会是行商的,三教九流都要打交道,对于江湖中的人自然也是认识的。只是朝廷对与江湖中人的不服管束十分厌恶,俗话:侠以武犯禁。而朝堂上的文官们更是对那些所谓的武夫不屑一顾。即便是许多将领他们都看不起,更不用那些江湖草莽了。因此陆离这个今科探花问出这样的问题才让他感到格外的惊讶。 心中惊讶归惊讶,男子还是恭敬地点头道:“自然都认识一些的,不知陆公子想要知道谁的消息。若是没有,我们也可以立刻去收集。”他们可不是白帮陆离做事的,陆离付出了相当可观的报酬,他们当然也要尽心尽力。 陆离抬手在跟前的纸笺上写下了几个名字递给了他,道:“我要见这几个人,越快越好。” 男子接过来一看,脸色微变惊愕的看着陆离。 陆离淡然道:“你不必惊讶,我知道这几个人现在就在京城。” 男子有些无奈的苦笑,“陆公子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在下?”这位的消息,分明就是比他们都还要灵通啊。 陆离挑眉道:“我虽然知道他们的消息,却没有联系他们的渠道啊。毕竟跟他们不是一个路子上的,我也没打算混江湖。” 男子默默看了一眼眼前的俊雅青年,心中暗道:您这身手混江湖,还不被人当成菜给切了? “是,陆公子。属下立刻就怕。” 陆离问道:“什么时候能有回信?” 男子道:“最迟今晚。” 陆离满意地点头道:“很好,希望流云会不会让我失望。另外,把令狐垣在沈家的消息给我传出去。” “是。” 穆家,穆翎悠闲的靠在院中的树荫下乘凉。不远处坐着一身白衣的谢安澜。 穆翎笑吟吟地道:“无衣啊,听你被人盯上了?” 谢安澜无奈地道:“我倒是不知道穆兄现在跟苏会首关系这么好。” 穆翎道:“聊完了正事,总是免不了要闲聊几句么。有什么地方需要为兄帮忙的尽管。” 谢安澜摇摇头道:“放心吧,这段时间我出门都会带着人的。更何况,令狐垣确实是厉害,但是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穆翎想了想谢安澜的身手,倒是放心了几分。虽然比不上绝顶高手,但是逃命总是不成问题的。 穆翎抬手将一本卷宗扔到了谢安澜跟前的桌上道:“你将这个拿回去给陆离吧,应该有些用处。” 谢安澜有些疑惑地抬眼,穆翎道:“这段时间,我趁着咱们在京城大肆吞并的机会,将沈含双手底下的几家铺子都查了一下,除了我们可能还不知道的那些,沈含双手里每年至少有六十万两的收入。但是这些钱既没有进入沈家也没有给东方靖,最后我又仔细查了一遍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这些钱没有存入钱庄,而是被直接用来购买了大批的丝绸宝石瓷器美玉等等,经由商队分别流入了莫罗和西戎。莫罗女国民风奢华,大部分的丝绸宝石都去了她们那里。沈含双手下还有一支专门走商的商队,但是这些商队带回来的货物却与带出去的价值远远无法相比。而那些钱财自然也就不知所踪了。” 谢安澜扶着椅子,单手翻看着手中的卷宗道:“莫罗和西戎都与胤安接壤。如果沈含双真的与胤安人有关系的话,那么这些货物卖出去的银两会不会直接经由这两个国家流入胤安?”然后胤安再拿这些金银跟周边各国甚至是东陵交易买卖物资。好一招空手套白狼啊。 穆翎耸耸肩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路途遥远想要等到消息只怕需要不少日子。” 谢安澜点点头道:“有劳穆大哥了。” 穆翎摇头,“自家人何必客气,更何况我也想知道,这个沈含双倒是是怎么回事。”虽然中间跟沈含双隔着好些年没有交集,但是有一点沈含双没错,他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与沈含双的母亲关系确实是极好。虽然时候他跟沈含双的交集也不多,但是他还记得最早的记忆中沈含双并不是这样心机深沉的。原本也只能告诉自己人本来就是会变得。但是如果沈含双跟胤安人扯上关系,那就有些让人不解了。毕竟,身为父母的沈尚书和沈夫人明显并不知情的,那么从养在深闺的沈含双是怎么接触到这些人的? “大公子,沈姐来了。”门外,管事一脸纠结的进来禀告。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女人,也不想想自己如今的名声已经烂成了什么样子,居然还好意思上门来找他们家公子。她自己不觉得不好意思,他们害怕她玷污了自家公子的名声呢。 谢安澜神色古怪地瞥了一眼穆翎,穆翎脸色也不好看,没好气地道:“有话直。” 谢安澜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跟沈姐好像很有缘分。”她来穆家次数虽然不算少,但是每次沈含双来都恰好她也在,可不是很有缘分么?或者因为沈含双也经常来,所有两人才经常遇上? 穆翎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是沈含双在派人监视穆家和谢无衣。毕竟之前几次见面,沈含双对谢无衣实在是称不上多么友善。哪怕最开始她竭力想要表现出自己友善的一面。 脸色微沉,穆翎冷声道:“让她走吧。我没空。” 管事的松了口气,连忙点点头出去传话了。他们实在是有些担心大公子一时心软,又将那个女人放进来了啊。到时候只怕谣言又要满天飞了。 只可惜他显然高兴的太早了。不一会儿,管事急匆匆地进来,气急败坏地道:“大公子,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跪在大门外不肯起来!”他们穆家的名声啊。管事在心中恨不得直接捏死门口那个女人。 原本将自己下巴撑着折扇与穆翎笑的沈含双身子一歪直接趴在了桌面上。侧首面带同情的看向穆翎,穆翎却似乎并不懂动怒,道:“爱跪就让她跪着吧。” 管事连连摇头,“那怎么行?咱们穆家的名声可怎么办啊。”自家大公子可还没有娶媳妇儿呢。若是让那个女人败坏了名声,还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想到此处,管事更是忍不住在心中叹气。前些天陆探花带着夫人和姐来访。看着那美若天仙的陆夫人还有精致可爱的姐,穆家的管事们心中羡慕不已。大公子看到陆大人,娇妻在侧,爱女承欢膝下,难道就没有羡慕嫉妒吗? 谢安澜刷的一声打开折扇,“穆兄,我觉得管事得对。这样真不行。”摆明了是想要看好戏。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关心穆翎,商人的名声也是很重要的。 穆翎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齐声道:“那就去看看吧。”却没有让人将沈含双领进府里来。 一行人走出大门,穆府门前早就已经围了不少人了。穆家附近住着的大都是同样的京城豪商。这些人身份虽然不高,但是却一个比一个有钱,之前穆老爷子过世还有不少人想要趁机打穆家的注意。却没想到穆翎竟然毫不费力的就稳住了局面不,如今更是与流云会合作,搞得京城商界哀鸿遍野。没能得到多少好处不,反倒是被穆翎趁机吞并了不少产业。这会儿见有穆家的笑话可看,自然不甘人后。虽然不至于自己亲自过来凑热闹,但是派人打探消息围观却是免不了的。 沈含双穿着一身白衣跪倒在穆家的大门口,脸色苍白看上去楚楚可怜,仿佛是被人虐待过一般。若不是早知道她的底细,平常遇到一个这样的女子只怕少有人能不起恻隐之心。比如周围不少人看向出来的几个人的眼神就有些不满了。 “穆翎哥哥。”沈含双看到穆翎出来,立刻想要扑上来搂住穆翎的腿。 不想穆翎往旁边一闪,完美的避开了这个扑上来的动作,让沈含双险些自己扑倒在地上。沈含双抬起头来,惊愕地望着穆翎,“穆翎哥哥,你也跟他们一样不相信我,觉得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么?事情真的不是那样子的,我娘要将我送到尼姑庵里去,穆翎哥哥,求求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吧。” 穆翎沉默的看着沈含双,并不话。 “穆翎哥哥?”沈含双含泪仰望着站在跟前的男人,不可避免的看到了站在穆翎身侧的谢无衣。心中不由暗恨,比起陆夫人谢安澜,却是她更讨厌这个谢无衣,似乎每次她在穆翎跟前吃瘪,这个谢无衣都在场! 穆翎淡淡道:“沈夫人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再闹了。” 沈含双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置信的看着睁眼瞎话的穆翎。将她送进尼姑庵是为了她好?穆翎是故意嘲讽她还是根本不知道那些犯了错被送进尼姑庵的女子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虽然沈含双并不是真的害怕被送进尼姑庵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她现在不能离开京城,所以绝对不能让沈夫人将她送走! 穆翎沉声道:“沈姐,你还在孝期。出了这样的事情沈夫人将你送去庙里为沈大人祈福是为了你好。待到沈大人孝期过了,所有的事情也就差不多都过去了,你还可以回来。” 沈含双自然不可能听穆翎的话,守孝三年再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穆翎哥哥,你当真不肯帮我?连你也要跟着别人一起冤枉我?”沈含双含泪道。 旁边有好事者忍不住道:“穆大公子,人家姑娘这么可怜你又何必如此狠心呢?” 穆翎冷冷的瞥了话的人一眼,转过身拂袖道:“你回去吧。” 只听身后沈含双咬牙道:“好,既然你们都如此狠心,我还活着干什么?!” 穆翎猛然转身,就看到沈含双朝着穆府门口的石雕撞了过去。 众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胆的甚至已经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双眼,不想看到一个美人儿脑浆迸裂的场景。但是沈含双并没有被撞得头破血流,一条鞭子无声的绕上了她的腰间,往后一拉沈含双冲向前的力道立刻卸去了大半。但是却又没有完全卸去,所以沈含双的额头依然撞上了石雕,额头上立刻浸出了血迹,脑子里也嗡嗡作响。 其实谢安澜的鞭子还没缠上沈含双的腰她就知道这一下就算是真的撞实了,沈含双也是死不了的。力道还远远不够,人们有的时候总喜欢一头撞死算了,但是真的想要将自己一头撞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成功率远远地低于跳崖,上吊,割脉等等,大概也就略高于想要憋气把自己憋死。当然,没掌控好出了意外除外。 既然死不了,谢安澜当然也就没打算成全沈含双的做戏了。这女人倒是也真够狠,就算撞不死人,她就不怕万一发生意外把自己给撞成了脑震荡?那不轻不重的一下,就算是成全了她的勇气吧。 沈含双显然比谢安澜想的要坚强得多,扬起沁血的额头,凄声道:“我如今名声败坏,早已经无脸见人,无衣公子何必救我?” 谢安澜微笑着道:“怎么会呢?沈姐想太多了。人能够或者谁想要死呢,总是要先活着才会有希望是不是?更何况,沈姐您在穆兄府邸钱一头撞死了,不知情的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是穆兄做了什么对不起沈姐的事情呢。沈姐,你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含双咬牙不语,这个谢无衣太能会道了,实在是可恨!无论她怎么回答,局面都会对她十分的不利。 沈含双眼睛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到谢无衣笑道:“沈姐怎么样了?是不是撞得太狠要晕过去了?穆兄,快派人送沈姐回去,再找个大夫去沈家吧。万一沈姐真的晕过去了,穆家只有穆兄一个人,也不好照顾。” 穆翎点头,含笑道:“无衣的不错。”侧首吩咐身边的管事,“快去办吧。” 沈含双强撑着站起身来,咬牙道:“不必麻烦了,我没事。” 谢安澜这才松了口气,放手笑道:“没事就好,那沈姐可要站稳了,千万别一不心又摔倒了。方才沈姐下了我们一条呢,若是沈姐有个三长两短,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穆兄呢。” 沈含双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但是面对着在场这么多人却也只能憋着。看着站在谢安澜身后一副漫不经心模样的穆翎,沈含双不得不在心中彻底放弃了偏去穆翎信任加以利用的计划。她不能不承认,穆翎如今是真的对她一点情谊也没有了。 “既然如此,今天是我冒昧打扰穆大公子。沈含双告辞!”既然勾搭穆翎的计划行不通,沈含双也就蓝的再在穆翎跟前装什么温柔优雅,楚楚动人了。傲然地看向穆翎,淡淡了一句就带着人转身离去了。 人们见沈含双就这么走了,都有些扫兴的也纷纷散开了。穆家大公子的戏可不好看。 谢安澜偏了下头,对身边的穆翎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最后的模样比之前那样看起来顺眼多了。”虽然高傲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上去确实是比那个娇弱可怜的沈含双要让人看着舒服多了。 穆翎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翩翩白衣少年,身为一个女人,竟然比男人还喜好美色,真不知道陆离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娶了这样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也是值得让人同情一下的。 沈含双脸色阴沉的回到府中,挥退了身边的下人立刻就将整个书房砸了个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狠狠地握拳锤了一下桌面,沈含双寒声道:“穆翎!谢无衣!” “什么事情让姐这么动怒?”令狐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含双抬眼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在这里?让你去办的事情办好了?” 令狐垣耸耸肩道:“那个女人出乎意料的警惕,昨天我只是跟了她一段路,好像被她给发现了。” 沈含双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失败的消息,冷哼一声笑道:“你不是自称武功绝顶么?还用得着去跟踪她?直接去陆家将她掳出来不就完了?” 令狐垣轻哼一声道:“你也没告诉我,陆家还有隐藏的高手。” 沈含双一愣,微微蹙眉,显然她也不知道。 令狐垣怀疑地看着她,“你不知道?” 沈含双道:“我怎么会知道?我每天的事情那么多。就算如此,难道你打不过那些人?” 令狐垣走进房间里坐了下来,脸色有些阴沉地道:“那些人是流云会的人。” “那又如何?” 令狐垣道:“几年前我刺杀过一次苏梦寒,却没有成功。之后我被流云会的人追杀了整整半年。直到后来隐姓埋名才逃过了他们的追杀。这些人就算是单个武功不济,但是你别忘了蚁多咬死象。” 沈含双挑眉,唇边勾起一抹绝艳的笑意,道:“你终于肯承认你还是有搞不定的人和事了?” 令狐垣轻哼一声,“答应你的事情我依然会替你办到,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我可不想再被流云会的人追杀。我是不知道凌云会的人为什么会保护陆夫人,但是你想来也不想真的惹上他们吧?” 沈含双脸色阴沉不定,她自然不想现在就得罪苏梦寒。但是问题是苏梦寒不肯放过她啊。京城那些商铺的事情,还有云香阁的事情,都有苏梦寒在其中的手笔,如今竟然还专门派人保护谢安澜! 令狐垣笑道:“好了,就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还没告诉我,刚才为什么不高兴呢。” 沈含双轻哼一声,目光紧紧地盯着跟前的令狐垣,道:“再帮我办件事。” 令狐垣笑道:“没问题,你用什么来换?” 沈含双正要话,却听令狐垣道:“先好了,你自己已经抵过了,可不能作数。” 沈含双眼底闪过一丝愤恨,沉声道:“自然是如此。” “那就好。”令狐垣满意地点头道:“那就罢,想要我干什么?” 沈含双道:“替我杀个人。” 令狐垣不以为意,“这些您我替你杀过的人还少么?你想要杀谁?” 沈含双压低杀意蒸腾,冷声道:“谢无衣。” 跟在沈含双身边这么久,令狐垣自然知道谢无衣是谁。只是挑眉道:“无衣公子?他怎么得罪你了?” 沈含双道:“你别管,直你敢不敢干吧。” 令狐垣嗤笑一声道“有什么不敢的?” “那就好。”沈含双点头道:“那么我洗耳恭听你的消息了。希望下一次你过来是为了告诉我,两件事你都已经圆满的完成了交给你的事情,不要让我失望。” 令狐垣笑了笑,起身掠出了房间了飞快地消失在了院子里。 除了沈家,令狐垣回头嘲弄地瞥了一眼身后高高的院墙的方向。现在的沈含双已经跟从前那个足智多谋的地方完全不一样了,看来是再也看不到她从容自若的算计别人的模样了。如今只能看到一个疯狂的女人不停地叫嚣着要杀了这个,毁了那个。简单粗暴的让人觉得他的脑子也就是那个水平了。 实在是,让人很是失望。( ) 第一百零八章 再次吃瘪 第一百零八章 再次吃瘪 第一百零九章 陆离的条件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九章 陆离的条件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零九章 陆离的条件 (( ))夜里,京城里的一处外表平凡无奇的院子里。陆离神色淡然自若的由流云会的人带着踏入了院中。这院子看似寻常,从外面看几乎看不出什么差别,但是一旦踏入其中,隐蔽处那种令人背脊一凉的煞气却足够让任何的高手全身戒备。 陆离却并没有表现的十分戒备的样子,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带他进来的人朝着里面走去。当然,他即便是全身戒备其实也没什么用。 两人走到大厅门口,那流云会的人停下了脚步,恭敬地道:“陆公子,您请。”到了这里,他就不能再陪着陆离进去了。其实对于自家公子同样让他带陆离来这里见人,他心中还有很有些不解的。毕竟陆离是今科探花,又是如今陛下跟前的红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很麻烦的。 陆离微微点了下头,抬脚踏入了大厅。 大厅里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男子一个看上去已经四五十岁的模样,身形高大挺拔,颇有几分英武刚毅的气概。若是再年轻二十岁,应当也是江湖中有名的美男子。另一个男子要年轻得多,看上去还不到三十的模样,只是相貌略有几分阴柔之感,似笑非笑地看着踏入大厅里的陆离,让人觉得总有几分不舒服的感觉。被他看着的感觉似乎跟被毒蛇盯上了差不多。 而那个唯一的女子,相貌并不出众。看上去似乎有二十七八的模样,面容只是堪称清秀。只是这份清秀也被她眉宇间的煞气和左脸上的一条蜈蚣一眼的疤痕冲的差不多,看上去就让人觉得不是个好招惹的人物。 陆离刚踏入大厅一步,就听见嗖地一声,一道银光贴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不过对方的准头似乎极为不错,陆离不闪不避,那银光从他颊边飞过竟然连一丝油皮都没有划破,而陆离却明显感觉到那飞过去的东西冰凉的触感。 神色微沉,陆离淡淡道:“这就是江湖中人的待客之道?” 那年轻男子嘿嘿一笑,挑眉打量着陆离道:“陆大人实在是抱歉的人,咱们都是江湖草莽不知礼数,实在是不知道朝堂上的官老爷是什么待客之道啊。” 陆离淡然瞥了他一眼,年轻男子脸上的笑容立刻一僵。眼前这个一看就知道没什么身手的俊雅青年,看人的目光竟然带着刀一般锋利的锐气。 还是那中年男子见气氛实在是有些凝重,才开口道:“好了,陆大人大驾光临想必是有正事,不得无礼。” 年轻男子轻哼了一声,倒是给对方面子没有再多什么。 陆离坐了下来,倒也不跟人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道:“我需要几个高手替我办事。” 大厅里一静,就连那中年男子也豁然睁开眼睛盯着陆离,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善。那青年男子立刻就拍案而去,“姓陆的,你是什么意思?想要招安咱们?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我们可不是那些朝廷鹰犬!” 那女子干脆冷笑一声,连开口的意思也没有。 陆离似乎半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处境尴尬,只是平静地道:“五十万两银子,燕州盛阳寨,洛少麟的命。”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人齐齐变了脸,那年轻男子一跃而去朝着陆离扑了过来。去见陆离袖口一动,一个东西出现在努力面前,然后嗖地一声破空声响,一道银光以比方才更加凌厉数倍的势头朝着年轻男子射了过去。男子心中一惊,连忙闪开。 “离我远一点。”陆离淡淡道。 年轻男子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离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这是我能给出的条件。我也不需要你们一辈子为我卖命,我只要五年。” “如果我们不答应呢?”一直没有开口的女子突然冷声道,神色冷厉杀气腾腾,“你以为外面那个人有本事救你的命么?” 陆离道:“我的命不需要人救,不过是谈个合作罢了,谈不拢大家就一拍两散。当然,若是三位坚持想要做点什么,也可以试试看。” 陆离表现的越淡定,三人倒是越迟疑了起来。这人一看就是不会武功的,敢独自一人来跟他们谈判必然是有所依仗的。更何况,对方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 好一会儿,那中年男子道:“我们需要时间考虑。” 陆离道:“我并没有多少时间,如果明天早上三位还没决定好的话,我只能当成三位拒绝了。” 中年男子挑眉,“我们若是拒绝了,陆大人准备怎么办?” “继续找别人。”不会武功又如何?别这满天下,就是整个上雍皇城里怀才不遇的高手多得是,关键是看你有没有能力找到罢了。这对别人来不容易,但是对陆离来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青年男子轻哼一声道:“这京城还有比我们更厉害的高手么?” 陆离淡然道:“三个不够我就找三十个,三十个不够,我就找三百个。” “” 中年男子道:“你就不怕我们拿了报仇又反悔了?” 陆离俊雅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极淡极冷的笑容,“前盛阳寨主,叶盛阳。残医秀士裴冷烛,无晴阁主,叶无情。三位都是江湖中排名前二十的绝顶高手。倒是没想到,三位竟然还有如此密切的关系。” 指了指中年男子和那女子道:“父女。” 又指向那年轻男子,“师徒。” 青年男子眼神凶恶的盯着陆离,“陆大人,难道没人告诉过你,知道的太多会死人的。” 陆离淡淡道:“我只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才容易死人,蠢死。” 中年男子,叶盛阳沉声道:“看来,陆大人是有备而来的。”能够将他们的底细查的如此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真的只是一个寻常的朝廷官员而已么?怎么想也无法让人相信。 “你当真能替我们杀了洛少麟?”叶盛阳问道,“你可知道他是” 陆离淡然道:“自然知道,鲁国公之子,二品怀远将军。三十一岁,东陵武将十大高手中,他位列第五,仅在睿王,定远侯,高裴,镇远大将军之下,镇远大将军年事已高,真的打起来未必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应该是名列第四。曾经与高裴交手切磋过十九次,八败,四胜,七平。哦,胜的那四场有三场都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高裴才十六七岁。 三人面面相觑良久也不出话来,这人能将一个远在边关从无焦急的人的背景了解的这么清楚,自然不会不知道他们跟洛少麟之间的恩怨了。 “你真的会帮我们?” 陆离微微点头,心中暗道:不过顺便而已,因为这个人以后必然会是他的敌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中年男子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显然也是在权衡利弊。陆离并不着急,时间还早他还可以在等一会。良久之后,那中年男子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道:“好,我们跟随你五年。但是如果你的承诺没有实现的话” 陆离轻哼一声,似乎对对方的怀疑有些不悦,“我至少你你们更容易实现。” 从袖袋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到了桌上,然后慢慢的推了过去,道:“这是五十万两。” 三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流云会的人传话有人要见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也会将对方的来历身份调查清楚。从表面上看陆离只是一个寻常的官家庶子,从六品官而已。虽然提升的算是极快了,而且还颇得皇帝看重,但是也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官。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随手就能拿出五十万两银票,而且神色间没有丝毫的勉强。这样,至少明对方确实是有这个实力的。对于后面的承诺他们也放心了几分。 他们在打量陆离的时候,陆离同样也在打量这三人。见五十万两银票放在他们面前,三人的脸上只有诧异和欢喜,却并没有什么贪婪之色,才在心中暗暗点了下头。虽然前世他就知道这三个人,但是人和事永远都不会一成不变,他也并没有真的跟这几个人接触过。真正想要驾驭这样的高手,光凭着记忆中的了解是远远不够的。 既然收下了钱,自然就是要办事了。叶盛阳问道:“不知公子现在需要咱们做什么?” 陆离满意地点头道:“我要叶姑娘随身保护我夫人。另外,杀了令狐垣。” 令狐垣现身京城的消息他们自然也知道的,即便是不是流云会的底盘,流云会传播消息的速度也绝对不慢。令狐垣这个名字在江湖中其实并不算出名,几年前真正出名的是令狐垣的绰号——“影杀”,由此可见,令狐垣此人的踪迹难寻以及武功高强。许多人被杀前甚至连他的相貌都没能看清楚,仿佛一道暗影过去人就死了。 闻言,叶盛阳点点头道:“保护陆夫人自然没问题,不过要杀令狐垣。”见陆离挑眉,叶盛阳道:“若是面对面交战,我和烛儿联手杀了他并不困难,但是此时极为狡猾,万一一击不中他就会立刻隐藏行迹,听闻此人还擅长易容术,一旦让他逃走了,只怕是再难寻找他的踪迹。而且此人报复心极强,如果敌暗我明,公子的安危只怕是。” 他们的武功自然不用太担心令狐垣的报复,就算是偷袭也未必一击必中的杀了他们。但是陆离不一样,他们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全天十二个时辰贴身不离的保护。 陆离道:“那就让他没有机会逃走,这件事情不着急,我会安排的。”只要青悦的安全没问题,他并不介意慢慢料理令狐垣。 “那就听陆公子吩咐。” 于是,第二天谢安澜早上起来的时候便发现家里多了几个人。看着眼前站在自己身边的黑衣女子,谢安澜目光落到了她的右手上。那是一双在女子中看起来不太漂亮的手,但是在谢安澜眼中那却是一双非常好的手。那是一只用刀的高手的手。 谢安澜忍不住伸开自己的手看了看,不太满意的皱了皱眉。这双手修长纤细,白皙如玉,柔美漂亮,纤瘦合度。除了一些极浅的几乎看不太出来的细茧,这就是一双最完美的大家闺秀的手。但是这样的手对谢安澜来却不是好事,这个身体练武的时间太短,平时训练的机会更不多。谢安澜与人动手凭借的是自己的毅力应变和曾经的经验。一旦短兵相接硬碰硬的时候,一场打下来有时候握刀的手都要疼两天,若不是有着过人的毅力,不定战斗中她就要被迫弃刀了。这样并不太好,影响战斗力不,时间长了对手本身也不好。 “见过少夫人,在下叶无情,奉命以后随侍少夫人身边。”叶无情拱手,略带几分恭敬地道。只是她面容有些冷淡,看上去倒是让人觉得有些随意了。 谢安澜并不在意,点头道:“你是陆离带回来的?” 叶无情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直呼自己夫君名字的女子,还是点了点头道:“家父,师弟还有在下,将会跟在陆公子身边五年。” 五年啊谢安澜摸着下巴想了想,能让陆离接受这种一听就知道不可能完全效忠的条件,足以明这几个人肯定是能力极强的。谢安澜不知道的是,这个条件其实是陆离自己提出来的。 谢安澜笑道:“哦,既然以后大家要一直相处了,不如先来切磋一下吧?” “切磋?”叶无情有些惊愕地道。 谢安澜挑眉,“还是你打算吃过早膳在来切磋?” “不不用了。”叶无情微微蹙眉,为难地看了一眼眼前美貌绝伦,笑颜如花的女子,道:“既然如此,少夫人请吧。” 两人也不挑地方,就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叶无情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劲装,干净利落和她冷淡的气质如出一辙。谢安澜穿着的却是一件浅紫色衣衫,外面还穿着一件绣花的宽松外衫,标准的闺中女眷打扮。 谢安澜随手褪去了宽大的外衫扔给了站在屋檐下看着她们的芸萝,朝着对面的人一笑道:“动手吧。” “夫人先请。”叶无情道。 叶无情身为女子,却能够跻身江湖前二十的高手,还是某江湖组织无晴阁的主人,武功能力都绝不会差。所以她需要先看看这位少夫人到底有多大的能力,才能绝对自己出招的力度。 谢安澜笑道:“那就不客气了。” 浅紫色的身影犹如一道暗影朝着叶无情扑了过去。同时寒光熠熠的匕首也在她掌心闪现。叶无情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谢安澜一动手她就看出来了,这位少夫人似乎并不仅仅只是花拳绣腿而已,而是真正有实力大的。 于是叶无情立刻打消了之前相让对方的念头,挂在腰间的短刀轻吟一声,应声出窍。 两个女人就在有些狭窄的院子里动起手来。两人都是身手敏捷之辈,看的一边抱着一副的芸萝只觉得头晕眼花。除了好厉害,实在是想起来还能什么了。 两人打了足足两刻钟,最后还是以谢安澜的失败告终。叶无情的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但是她的匕首距离叶无情的心口却还有一段距离。最重要的是,内力浅薄的她打了这么久之后力气消耗殆尽,而叶无情显然并不是。 “我输了。”谢安澜叹气道。虽然她并不是没有输过,也不是输不起,更没有认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但是输了毕竟还是有点淡淡的忧郁大的。 叶无情收起了手中的道,道:“少夫人很厉害,如果我跟少夫人内力相当,输的人应该是我。”叶无情也暗暗在心中抹了一把汗,虽然她赢了但是赢得其实并不轻松。看得出来这位陆少夫人并不擅长持久的对决,最开始交手的时候真的是十分凶险。若不是自己年长于她,内力身后,谁输谁赢真的不好。有好几次,她都感觉到谢安澜的匕首指向了她的要害处。以至于一开始叶无情并没有打算用内力,因为她看得出来谢安澜真的没有什么内力可言,但是最后却还是不得不以深厚的内力对付谢安澜。否则输的人就是她! “输了就是输了。”若是真的给人拼命,敌人总不会告诉她你内力不好,我让着你吧。如果她随身携带了热武器,生死相搏的时候她也不介意来一梭子子弹解决掉对手。至于你用的是冷兵器?关我什么事? 叶无情冷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和赞赏。她并不喜欢随身保护女眷的差事,但是他们中只有她一个是女子,所以这个任务只能落到她的手中了。但是现在,她想至少这位需要她保护的少夫人并不会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 打过一场,舒展了筋骨谢安澜觉得浑身上下都舒服了许多。伸了个懒腰道:“我先去沐浴梳洗一下,叶姑娘,他们给你安排房间了么?你也回去梳洗一下咱们再去用膳吧。” 叶无情点头道:“是,少夫人。” 谢安澜一笑道:“以后还要仰仗叶姑娘了。” 叶无情点点头道:“分内之事。” 转身进门,芸萝也连忙抱着衣服跟了进去,“少夫人,芸萝已经让人准备热水了。” “乖。”谢安澜坐在桌边笑道,“你家四少爷呢?怎么又一大早就不见了?” 芸萝道:“四少爷衙门有事,一大早就带着人离开了。” 谢安澜撑着下巴问道:“芸萝见过四少爷带回来的另外两个人么?” 芸萝点点头道:“见过,看起来有点” 谢安澜替她补上,“吓人?” 芸萝连连点头,“看起来就跟咱们不一样,跟陆英他们也不一样。”芸萝觉得吓人的其实是裴冷烛,这人看着年纪不大看人的目光却总是阴恻恻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模样。 谢安澜笑道:“他们应该都是江湖中人,自然跟咱们是不一样的。” 芸萝点点头,“那位叶姑娘好厉害啊。”见少夫人含笑看着她,连忙补上了一句,“少夫人也很厉害。就是叶姑娘脸上有一道疤痕却是可惜了。”拿到疤痕长在女子的脸上,就等于是毁容了。若是寻常的闺中女子只怕早就寻死觅活了。 谢安澜叹了口气,吩咐道:“以后别在叶姑娘面前提起她脸上的疤痕。”倒不是她觉得叶无情无法接受事实,或者被人戳伤疤。只是叶无情偶尔身后摸到脸上的疤痕是眼中总会流露出恨意。想来对叶无情来,那不仅仅是一道疤痕,只怕还是一个不为人知的伤痛。 芸萝连连点头,她当然不会在别人面前提起人家脸上的伤。只是习惯了有什么话都跟少夫人,一时有些感叹罢了。 谢安澜趴在桌上,一边思索着,之前她一个人对付令狐垣还有些束手束脚的。不过现在有了叶无情帮忙,这事儿就可以从长计议一下子了。她倒要看看,这个令狐垣到底有多厉害。还有沈含双想起昨天沈含双的遭遇,谢安澜就忍不住想要幸灾乐祸起来了。沈含双明显是不想要被送出成去尼姑庵里了此残生的。她也有些好奇,沈含双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改变沈夫人的决定,留在城里。其实,对于现在的沈含双来,离开京城未必是什么坏事,毕竟她的名声已经败坏到不能再坏了。既然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留下,那么必然就是有她不能离开的原因了。 谢安澜幽幽叹了口气。 “少夫人,您怎么了?”听到她叹气,芸萝连忙回头问道。 谢安澜无奈地道:“我在感叹,还是你家四少爷好啊。”重生就是比较占优势,她才不相信陆离找到这几个人,跟前世的记忆没有关系。 芸萝没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笑道:“四少爷是很好啊,四少爷对少夫人也很好啊。”专门找了那么厉害的高手来保护少夫人,当初在泉州的时候,陆老爷可从来没有专门招过人保护陆夫人,更不用是其他的姨娘了。 “傻丫头。”看到她笑容洋溢的脸,谢安澜也只得笑道。( ) 第一百零九章 陆离的条件 第一百零九章 陆离的条件 第一百一十章 人无横财不富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章 人无横财不富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章 人无横财不富 (( ))梳洗沐浴过后,再到大厅谢安澜看到的就是穿着一身她特意让人送去的浅绿色衣衫的叶无情。倒不是叶无情自己的衣服有多么的难看,只是寻常女子穿着一身修身的全黑衣衫在外面走动还是很引人注意的。特别是一些讲究的人家,更是认为这种穿法不吉利也不会有人这么穿着上门拜访的。就算是真的钟爱黑色的男人,也大多会在衣服上绣上一些金银线的花纹图样之类的。叶无情的衣服却是全黑没有半点修饰的,若是晚上出现,谢安澜只怕就要直接将她当成不怀好意的杀手动手了。 不过叶无情显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衣着,所以谢安澜进来的时候还看到她正微蹙着眉头扯着自己的衣服。看到谢安澜进来才连忙放下了手。 谢安澜笑道:“是不是衣服不合身,时间匆忙也没来得及帮叶姑娘准备。你若是有什么喜欢样式,直接告诉下面的人,她们会帮你准备的。” “没有,只是”衣服其实是很合身的,送衣服来的丫头甚至还替叶无情挽了一个简单而丝毫不觉得累赘的发髻。如果不堪脸上的那一条疤痕的话,只看右边侧脸也算是一个清秀佳人。 谢安澜了然地点头道:“我也觉得不太方便,只是这样比较不以人注意一些。委屈姑娘了。”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要传那些简单舒适的现代装啊。古代的装束确实是美美哒,但是太过麻烦,也太花费时间了。谢安澜觉得每天在梳妆大半上的时间都要花上大半个时辰。据这样还是最简洁的了。这么长的时间,都足够她换十次装了好么? 原本叶无情还有些不自在,但是听谢安澜得如此坦诚,倒是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她本来就是来保护人家的,如果穿成从前行走江湖的模样,许多地方根本都进不去,有和谈保护?更何况,谢安澜的身手并不比她差多少,不也跟她一样么?不没谢安澜的衣饰远比她还要累赘得多。 “少夫人言重了,这样也挺好衣服挺好看的,多谢少夫人。”叶无情淡淡笑道。 谢安澜点头,道:“那就好,叶姑娘还是多笑笑的好。经常笑一笑,心情也会好很多的。” 叶无情点头道:“多谢少夫人。” 两人用过了早膳,才知道一大早陆离就带着叶盛阳和裴冷烛出门,却不是去衙门而是不知道去了哪儿。虽然还没见过这两位,但是听叶盛阳是叶无情的父亲,三人还都同列江湖前二十的高手,心中就不由得多了几分期待。她到底不是真的大家闺秀,最相信的还是自己的力量。身边的高手多了,经常切磋才能知道自己的弱点,才能进步。苏梦寒倒是个实打实的高手的,但是无奈他身体太差了,所以谢安澜很少会和他动手。 “少夫人尽管放心,有我父亲和师弟在,陆公子不会出事的。”见她有些出神,叶无情开口劝道。 谢安澜摇头笑道:“我倒不是担心他的安危,只是有些好奇他们干什么去了罢了。既然有叶姑娘帮忙,我也不用担心了。咱们今天就出门办事儿吧。” 叶无情有些不解,却还是点头道:“少夫人尽管吩咐。”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咱们去杀鬼。” “杀鬼?”叶无情有些惊诧地道。 谢安澜点头笑道:“不错,我们去杀色鬼!” 谢安澜打算先下手为强收拾了令狐垣,虽然她并不知道令狐垣住在哪儿,但是却并不觉得找到令狐垣会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因为她知道,现在令狐垣必定也会在暗中盯着她的。所以,谢安澜的打算是钓鱼! 特意精心的打扮了一番,谢安澜方才带着叶无情出了门在京城各处闲逛。但是今天她的语气似乎并不太好,从头到尾都没有感觉到令狐垣的踪迹,甚至连跟踪她的人都没有发现。难道令狐垣这么快就知道她身边有高手出现了? 很快,谢安澜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根据苏梦寒的消息,令狐垣这人自视甚高,而且报复心重,争强好胜。如果她身边跟着的是叶盛阳等三人一起,令狐垣可能会退避。但是只跟着一个叶无情,令狐垣没有道理就这么放弃才对。 但是不管谢安澜怎么想,在城里晃了半天令狐垣也没有出现,这就是事实。谢安澜第一次钓鱼行动,宣告失败。 有些扫兴的谢安澜打算打道回府,走到一半却见叶无情突然停住了脚步。谢安澜不解,“叶姑娘,怎么了?” 叶无情指了指西边,沉声道:“我爹他们在那边,好像遇到了什么事儿。” 谢安澜示下望了望,也没有看到什么标记之类的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只见叶无情的衣袖底下动了动,一个巧像是还没长大金花鼠的东西从她袖袋蹿了出来,然后朝着西边的方向冲了过去。叶无情连忙跟了上去,谢安澜十分好奇,自然也跟了上去。 两人跟着老鼠一路往城西奔去,一直到了城西边缘的位置才渐渐停了下来。这里已经是京城最边缘的位置上,这里住着的都是京城里最贫穷的人,包括流浪汉和无家可归的人以及一些流氓混混,名副其实的贫民窟。来到京城许久,谢安澜却真的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两个衣着不凡的女子一踏入这种地方,自然就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刚踏入这条街,谢安澜就明显感觉到隐蔽处落在两个人身上的那些充满了恶意的目光。 叶无情有些不放心的看了谢安澜一眼,她本来想将谢安澜先送回去在过来的,但是谢安澜坚持不同意,只得带着她一起走进来了。叶无情并不是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但是即便是对于她这种江湖中人来,这也绝对不是一个让人觉得愉快的地方,也不知道他爹他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少夫人,心一些。这里的人都有些” 谢安澜了然地点点头,即便是在前世许多地方也依然存在这这样的地方。法律和官方对他们并没有多大的约束作用,法律的灰色地带,犯罪的天堂。 很快,就有人朝着他们围了过来。几个穿着破烂神色猥琐的男子挡在了她们面前。其中一人看到谢安澜的脸,眼中立刻出现了贪婪之色,“好一个大美人儿啊,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胆子可真打啊。” 叶无情挡在谢安澜跟前,沉声道:“让开!” 看到大美人被人挡住了,再看到叶无情脸上的疤痕,男子顿时嫌弃地道:“丑八怪,滚开!别碍着大爷跟美人话。” 谢安澜抬手拍了拍叶无情的肩膀示意她推开,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道:“大哥,我们找人。” “找人?”男子忍不住查了查口水,笑道:“大美人儿一看就是金贵的人儿,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找人,该不会是找情郎吧?”他着,他身后的几个人都放肆的大笑起来。 谢安澜脸上的笑容依旧,但是声音却微微冷淡了几分,“我们找一个中年大叔和两个年轻男子。其中一个年轻男子长得非常俊雅好看。哦,他穿着一身暗青色的衣裳。” 男子眼神微微一缩,“您们真的是来找人的啊?” 谢安澜点头,“你见过么?” 男子笑道:“见是见过,不过,告诉我有什么好处呢?” “你想要什么好处?”谢安澜问道。 男子搓着手笑道:“不如这样美人儿你去陪大爷一起去喝一杯如何?” 谢安澜微笑道:“不如何,我忙着呢,没空陪你喝酒。既然你提不出来什么可行的好处,那就我来吧。告诉我他们去哪儿了,我的好处就是留你一条命!”话音未落,谢安澜已经抬脚朝着那男子扫了过去,同时一只手扣住了那人的胳膊往后一拧,右手的匕首已经顶在了男子的喉咙上。旁边的几个人见状,怒吼一声就要冲过来,却被叶无情轻描淡写的几招全部摆平在地上了。 “臭娘们!”男子怒吼着想要反抗。 谢安澜一脚踢在他的膝弯上,那人支持不住立刻单膝跪倒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谢安澜手中的匕首直接甩了下去,匕首从他手背上穿过,直接砸进了地上是石板间的缝隙里。 男子立刻发出一阵杀猪一般的哀嚎声。 谢安澜笑颜如花,“现在可以告诉我他们去哪儿了么?”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男子阴狠地盯着谢安澜道。 谢安澜冷笑一声,抬手就将地上的匕首拔了下来。被匕首带起的血花半点也没有溅上她的衣角。匕首居高临下的落到了他的脖子上,谢安澜道:“跟我耍横?有用么?”本大神在黑街混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再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他们去了哪儿?”谢安澜道:“当然你也可以不,反正你还有不少属下,这街上人也不少。”虽然现在一个都没看见,但是暗中盯着他们的目光却半点也没见减少。 对上她含笑的眼眸,男子心中却是一凛。下意识地就道:“他们去了前面的赌场。” 他们这样从在这种地方打滚的人,看人眼色早已经成为了本能。只看这女人的眼神,他就知道她真的不是在笑,如果他坚持不肯开口的话,下一刀不定就会捅进他的脖子里。他们这样的地方,跟外面是不一样。都是天子脚下,但是天子脚下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他们毫无以为就是那最下下等的。在这里,每天死上个把人,根本就没有人理会。直接破草帘子一裹丢到城外乱坟岗作数。 他还不想死。 谢安澜侧首去看叶无情,“这里还有赌坊?” 叶无情点头道:“这里面什么都有,自然也包括赌坊和妓院。”叶无情没的是,这里的赌坊比外面的赌坊更加阴暗残酷,这里什么赌注都收,包括人命。不过这些其实也并不需要叶无情特别明,谢安澜自己也能想到。 谢安澜满意地点头,起身放开了那男子。道:“以后眼睛放亮一点,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盯着我们。却只有你们出来么?” 男子捧着自己血淋淋的手满心苦涩,哪里不知道?就算原本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两个女人该走进这种地方,若不是不心走错路了,那就是有所依仗。这连个女人一路走来都十分的从容自在,半点也不像是走错路的模样。那些人迟迟不出来,自然就是想要先等着别人去试探她们的底细。而他就是那个被人利用的投石问路的卒子。 “咱们走吧?”谢安澜对叶无情笑道。 叶无情点点头,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躺了一地的人,跟着谢安澜走了。 等到两人走远,这些人才敢慢慢爬起来,其中一人凑到那受伤的男子跟前,“老大,难道就这么放她们走了?” 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追上去再让人打一顿?没听她们找那三个男人么?那个白脸先不,另外那两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先看看再!” “是,老大,。老大英明。”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英明个屁! 谢安澜并没有直接进入赌坊,而是先找了个地方换衣服。只要有钱有能力,在这个地方其实也很容易混的如鱼得水的。比如他们现在待得这个房间,布置的一点儿也不比外面那些上等客栈的天字号房差多少。当然,价格也要比外面贵上好几步。直接抛了一腚元宝给老板,然后叶无情连人带元宝一起丢了出去。老板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倒也不去计较。捧着元宝高高兴兴的回到了自己的柜台后面。 叶无情亲眼看着谢安澜当着她的面从一个绝色美人儿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少年。然后在拉着她也换了一身男装,就连脸上的伤痕也被掩盖的看不太清楚了。叶无情身形修长,又是从习武的江湖中人,眉宇眼神间自有一股英气。扮成男装倒是十分不错,不像谢安澜看着到底像个年少的少年人,叶无情一眼看上就是个已经及冠的青年男子了。 “少夫人好厉害。”叶无情赞道。 不仅手艺精妙,而且用的时间非常短。江湖中也有擅长易容术的人,但是能做到谢安澜这般完美自然,不留痕迹的却不多见。至于那种据可以完全变成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的人皮面具,叶无情表示那真的是画本子里写的,反正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 谢安澜看看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平时惯用的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人。随手拿过放在一边桌上的一把男子用的打折扇,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画着的美人图,画工太糙了,将就着用吧。 半刻鈡后,一个青衣少年带着一个黑衣青年男子出现在城西角最大的一家地下赌场外面。立刻就有人迎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两位留步。” 谢安澜斜了他们一眼,刷的一声展开手中的折扇斜眼道:“怎么,你们这里不迎客?” 拦住他们的人道:“自然不是,只是两位咱们这里可不是一般的赌坊,最少也要。” 谢安澜嗤笑一声,仿佛不屑,“本公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听你们这儿有趣才过来玩两把,不然谁来这种地方?”着随手将一个东西抛了出去,那人接在手里一看,竟然是一个金灿灿的金元宝。不用惦分量就知道,这是一个足足有五两的金元宝。 “多谢公子,公子里面请。” 谢安澜这辈子还没有经过赌坊,一进门就觉得眼前仿佛群魔乱舞。偌大的大堂里,零零总总十来张桌子,都有一大群人围着押注。兴奋的时候大吼大叫,嘈杂声震天响。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自己跟前的赌注和庄家的手,门口有人进来几乎都没人注意过。赌博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有玩骰子的,有玩骨牌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连谢安澜都不明白的。只看那些赌桌上放着的一堆一堆的银子金子银票宝石玉器,就知道看门的人还真的没有大话,这里的人赌的都不。 两人飞快地将这个赌场都扫了一遍,叶无情朝着谢安澜微微摇头表示没有看到陆离等人。 谢安澜漫不经心地道:“这里这么吵,怎么玩儿啊?你们这里难道就没有安静一些的地方么?” 领着他们进来的人笑道:“自然是有的,不过咱们这里是有规矩的。只要连赢三十把,就可以上二楼由管事亲自陪公子玩。若是连赢管事三十把,就可以上上楼由我们老板亲自陪公子玩儿。这楼下玩的就是个热闹,只要上了楼,无论公子是想要绝色美人儿侍候还是想吃龙肝凤髓,咱们都可以给公子弄来。” “有趣。”谢安澜挑眉道,“那有人能连赢三十把么?” 那人一笑道:“这是自然,这不,今天刚刚就有一个公子上了二楼呢。不准,一会儿还能上三楼。” 谢安澜若有所思,“若是这样,我可得快一些,虽然喜欢安静,但是太安静了也没什么意思。” 那人道:“公子不用担心,只要你上去了,下次再来您就可以自己选择是在楼下还是去二楼了。所以不用担心上楼了没人陪您玩。不过,楼上没一注至少三百两起。” 谢安澜嗤笑一声,“别跟本公子谈钱,俗气!” “是,是。公子请。” 一看这位就是个有钱的主儿,那人立刻将人引到了一个看上去人少一些的桌边。因为谢安澜要赶时间,玩的最快的自然就是猜骰子了。 谢安澜随手抛下三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立刻有人替她兑换了三十个一百两的银锭。白花花的银锭整整齐齐的对方在她跟前,谢安澜坐在椅子里,叶无情就面无表情过的站在她身后看着。 当然,此时叶无情的内心并不是完全的毫无波动的。这位少夫人当真是官宦人家的女眷?看着上赌场的架势,怎么看都比她爹还要熟稔。 庄家将摇过的骰盅放在桌上,请众人下注。谢安澜捡起一个银锭抛了过去,道:“。” 一大群人也跟着压下了自己的堵住。 “大!” “!” “” 庄家看了一眼众人,才慢慢解开了骰盅,里面露出三个骰子,“二二三,!” 有人欢喜有人哀叹,很快又有人重新振作起来,“再来!再来!” 谢安澜一眼扫过去,这些人穿着虽然都很一般,但是只看神色就能看得出来都不像是没钱的人。再看这赌场的热闹程度,很显然京城的富豪比她想象中还要多啊。甚至,谢安澜还看到了几个似乎有些眼熟的人。虽然这些人表现的极为低调,但是只看举手投足就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身份都不简单。 “。”谢安澜继续押注,声音依然懒洋洋的仿佛对一百两浑不在意。 再开,一三四,! 不过多时,谢安澜跟前就已经堆满了不少的银两。原本的一堆银山已经扩大了不少。这看起来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少年,从坐下来之后竟然一把也没有输过。折让许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有人便忍不住跟着谢安澜押注了。 很快,三十把已经结束,谢安澜招来人将银锭子全部兑换成银票,数了数竟然足足有九千多两。不过是一会儿工夫,谢安澜就赚回了两倍的钱。 “现在本公子可以上楼了吧?”谢安澜有些不耐烦地道。 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上前来,走到谢安澜跟前笑道:“恭喜公子了,公子楼上请。” 谢安澜满意地点点头,抽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他。管事顿时笑得越发殷勤起来了,也不知道这是哪家刚出来的公子哥儿,出手果真是大方的得很啊。 殊不知,谢安澜之所以如此大方,不过是因为:又不是我的钱,不花白不花!谢安澜素来不喜用赌博发财之事,前世除了出任务,偶尔也会跟那几个女人去赌场什么的地方玩玩。他们都是专业训练过赌术的,特别是谢安澜天生一双巧手,赌场的人也未必比她厉害。输了也就罢了,赢了钱她们也会随手花掉或者随便塞进哪个需要捐款的地方,一般不会存下来做别的用途的。 虽然俗话人物横财不富,但是谢安澜恰巧不喜欢赌博这种横财。( ) 第一百一十章 人无横财不富 第一百一十章 人无横财不富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笑意楼主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笑意楼主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笑意楼主 (( ))上了二楼,果然与一楼的喧闹截然不同。甚至二楼大厅里的隔音都做得十分不错,进了门之后,外面那喧闹地让人有些头疼的声音立刻了分。二楼的大厅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偌大的大厅一共只有三张赌桌,甚至还有乐师歌伎舞姬助兴,美酒佳肴一样不缺。谢安澜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发现那些陪伴在赌客身边的女子容貌竟然都不输京城最好的青楼里的姑娘们。 楼上这些客人显然是彼此都认识的,有些人并没有立刻下场赌博,而是坐在一边任由美人服侍着自己享乐,一边跟身边的人闲聊些什么。 看到谢安澜进来两人被人领进来,闲着的人们都不由得望了过来,跟方才在楼下没有半个人注意截然不同。而且谢安澜清楚的发现这些人眼底的戒备之色。不过在看到跟在谢安澜身边的赌场管事之后又慢慢的松懈了下来。谢安澜有趣的挑眉,侧首对那管事笑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这问题问的有些没头没脑的,但是那管事却似乎没有丝毫的惊讶一般,点头道:“无衣公子。” 谢安澜竖起大拇指赞道:“消息好生灵通。” 管事陪笑道:“其实公子若只是在下面玩玩的话的们自然不敢管公子的来历。但是公子连赢三十把,可见是本事非凡,来历非凡的。的们自然要查清楚,万一什么地方怠慢了公子,可如何是好。” “这话听得本公子心里真舒服。”谢安澜悠悠道。不过也就是听听罢了,若是当真了那就是自己蠢了。 一眼扫过整个大厅,在最角落的一个桌边总算看到了陆离三人。谢安澜挑了挑眉,直接朝着陆离走了过来。陆离坐在桌边正专注的看着桌上的赌局,倒是叶盛阳和裴冷烛很快察觉了朝他们走过来的人,回头一看却是愣了愣。第一眼他们都没有认出来人是谁,但是第二眼的时候叶盛阳却看到了叶无情随身佩戴的刀。原本心惊女儿的刀怎么会在别人手上,但是一看到叶无情脸上那不甚明显的疤痕才回过神来,惊愕的半晌没出话来。 谢安澜却已经直接走到了陆离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陆兄,真巧啊你也在这儿?” 陆离侧首看向她,眼中并没有惊讶,只是微微蹙眉,“你怎么来这里了?” 谢安澜耸耸肩道:“叶公子看到你们往这边来了,我一时好奇就跟过来看看呗。”这话,陆离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不过也并不在意。 叶无情端了一把椅子来放到谢安澜身后,谢安澜回头对她一笑,在陆离身边坐了下来。 谢安澜好奇的看着桌上的赌局,依然是摇骰子。有些无趣地撇嘴道:“你怎么也玩这个?”她之前是为了追求速度和时间才选择了玩骰子的。没想到陆离都上了二楼了还是如此的没有追求。 跟着谢安澜一起上来的管事笑道:“原来两位新客竟然认识,真是巧了。公子若是不喜欢玩这个,那边还有更好玩的,总是能让公子尽兴的。” 陆离淡淡道:“这个方便。” 可惜,陆离的赌运并不太方便。至少没有谢安澜那么逆天,在楼下一把都没有输就直上二楼了。谢安澜刚坐下没一会儿功夫,陆离就押输了一次。陆离微微蹙眉,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神色淡定自若的继续押注。而且下的赌注比上一次更大了一些。 谢安澜回头低声问裴冷烛,“他输了多少钱了?” 裴冷烛摇头道:“他没输,还赢了两万两。” 谢安澜有些吃惊的回头看某人,既然这赌场分了楼层,这在第二层的人技术必然是要比第一层的人厉害一些的。就算是谢安澜坐在这里这么一会儿,是保证百分百猜骰子的点数也是有些困难的。陆离这是一注押的比一注大,一不心输了一注就有可能将前面的全部赔进去,看来陆离的胜率还是很高的。 只是想到这么一个外表端方温雅的美少年竟然还是个赌场常客,谢安澜就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陆离侧首看了一眼谢安澜,道:“怎么?” 谢安澜神色略有些复杂的道:“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博学多才。” 陆离淡笑道:“不过是闲暇时的玩耍罢了。”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陆离前世有很长一段时间双腿都是不良于行的,即便是东方靖登基之后他也没有如寻常人一般的入朝为官,而是依然隐居幕后作为一个幕僚存在。自然就会有许多的空闲独处时间。陆离本身又聪明,什么东西到了他手里都会很快学会并且精通。那么如果他闲来无聊自己一个人玩骰子,他也毫不意外他会将之玩到比专业人士还要精通了。 骰盅再一次掀开,这一次陆离又赢了。 对面的庄家看着这位俊雅公子的表情也有些复杂了。陆离并不是每一把都赢,但是绝对是赢得多输得少,而且每次当他会输的时候他下的注都不会太多。偶尔下一注极多的,却都会赢。给人的感觉是他可以全部都赢,只是他不想而已。这样的赌客其实比那些每一把都赢的人还让人头疼,让人看不清楚深浅。最关键是,他竟然没有完全没有看出他出千的情况。这位年轻公子并不懂内功,而已没有动手脚。除了押注的时候,他的手甚至都没有碰到赌桌。再看了一眼坐在陆离身边的少年,难不成当真今天赌场开门不利,一下子就来了两个厉害人物? 谢安澜觉得好玩儿,也不自己猜点数了。陆离押什么她就跟着押什么,果然,不到半个时辰,谢安澜原本的九千两银子已经翻到了七万两。至于陆离,就更多了。看到他身边堆积的厚厚的银票和银锭,就连许多赌客都有些眼红了。 能到这里来的,自然不会是一般的纨绔子弟,大多是都是身家巨富而且自己能掌控财富的人。能让这些人都感到眼红,可见陆离赢了有多少钱。赌场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上前来对陆离恭敬地道:“公子,我们东家想请公子上楼一唔。” 陆离瞥了一眼桌上的银票道:“还没满三十注。” 管事的嘴角暗暗抽搐了一下,照您这样的情况,一辈子也满不了三十注,我们赌坊就要垮了。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盘踞在这里,还让普通人怎么玩儿?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下注,那赢了也没用。所有人都跟他相反的下注?那就是一个输啊。所以越到后面别的赌客干脆都收手站在一边看热闹了。而因为玩的人少了,押注的银两自然也少了,陆离已经不满的锁起了眉头。 管事的赔笑道:“公子是高手,何必为难下面的的们。楼上为公子准备的东西,想来更能让公子觉得满意。” 陆离思索了一下,指了指身边的谢安澜道:“他跟我一起上去。”、 谢安澜连忙推辞,“不用啊,陆兄,我一会儿自己上去,还有十五注,很快的。” “无衣公子不如还是一起请吧?”管事连忙道,这位可是在从进了赌场之后无一败绩的,明显是比另一位更加厉害的存在。只是她下注没有陆离那么狠,所以还能让人接受罢了。既然早晚都要上去,又何必浪费时间呢?还是赶紧把这两位送走了,让大家继续愉快的玩耍吧。 谢安澜看着管事的苦瓜脸,倒也不推辞笑眯眯地道:“那我就借了陆兄的光了。” 管事恭敬地笑道:“两位楼上请。” 于是,一行人又跟着管事往更高的一层楼爬去。身后的裴冷烛捧着刚刚被陆离丢过来的一大堆银票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为了五十万两银子,急得就差没有去抢银楼钱庄了。他们新跟的这位陆公子倒是随手就将几十万两银票往他手里丢,仿佛那是一堆废纸一般。谢安澜正好看到他的表情,在心中暗笑道:“我当然不能告诉你,不到一年前,陆离还在为了十两银子发愁呢。” 三楼空荡荡,安静的有些下人。只有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其余的却是什么都没有。桌边坐着一个面貌平凡无奇的中年男子。这样的相貌,扔到大街上直接就能融入人海中再也看不见了。但是这人却长着一双精芒内敛的眼睛。一看到他,叶盛阳和裴冷烛立刻就一左一右将谢安澜和陆离挡在了身后。谢安澜同样也感觉到,这是一个高手。 那人似乎没看到他们的戒备和警惕,含笑道:“没想到今日来的竟然是两位友。既然来了,便请坐下吧。” 陆离拉着谢安澜走过去,在中年男子对面坐了下来。那中年男子定定的打量着陆离,良久方才道:“两位友想要玩什么,随便你们挑。”着,伸手在跟前的骰盅上轻轻一碰。那骰盅立刻就朝着陆离这边划了过来。谢安澜伸手一拦,骰盅在她跟前不远处停了下来。谢安澜垂眸,漫不经心地将手收了回来。 痛死了! 中年男子好奇地打量了谢安澜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赞赏的笑意。 陆离抬手将跟前的骰盅推开,道:“我不赌。” “不赌?”中年人有些好笑地看着陆离,方才从楼下就是一路赌上来的,现在居然不赌? 陆离抬手,裴冷烛将方才他赢来的那对银票都送了上来。陆离直接将银票从桌面上滑了过去道:“我要一个人的命。” 中年男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陆离道:“堂堂朝廷命官,居然花钱买命?有意思。特别是,花的还是从我的赌坊里赢的钱。况且,你身边有这几个人,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你杀不了的?”中年男子指了一下叶盛阳三人,继续道:“实话,如果这三位联手都杀不了的人,在下只怕也做不到呢。”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叶盛阳三人的身份。 却是,如果连叶盛阳三人联手都杀不了一个人的话,那么他们想要杀这个人需要付出的代价必定是十分惨烈的。该不会是这个今科探花打算刺杀皇帝吧? 陆离似乎没有听出他的拒接,直接开口道:“我要令狐垣的命。”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陆离,包括叶盛阳父女三人和谢安澜。他们可是知道陆离找他们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令狐垣的,现在怎么又花钱找别人了?难不成是陆离对他们的能力不放心? 只听陆离淡淡道:“高手难得,他们若是因为杀令狐垣死了,不划算。”陆四少显然也是很会算账的,为了这三个人他给出了极大的代价,如果是一次性利用,那也太不划算了。相比之下,在多花一点钱找几个人一起干,顺便能够保下这三个人命也还是划算的。毕竟他的要求是五年,但是如果这三个人五天就死了。 好吧,如果五天就死了他可以不用付后面的帐了。但是陆四少不缺钱,他缺人。 中年男子似乎被气乐了,“陆大人,你的人是人,难道我的人就不是人了?”这得是人话么?他的人死了不划算,难道他的人死了就划算?想要杀了令狐垣不死人除非是他亲自出手。但是令狐垣显然还没重要到需要他亲自出手的地步。 “我付钱了。”陆离得心安理得,“你们不就是开门做生意的么?” “我开的是赌场!”中年男子没好气的。 “呵呵。”陆离毫无意义地笑了两声。 中年男子突然盯着陆离的脸打量了半晌,若有所思地道:“我觉得,陆公子好像长得有些面善。陆公子是泉州人?” 陆离微微皱眉,看着那中年男子道:“阁下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是哪儿的人?”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那么,不知道公子认不认识一个叫做苏绛云的人。” 陆离摇头,他对这个人毫无印象,无论前世今生,他都绝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更不认识这样的一个人。陆离不知道,但是旁边的谢安澜心中却是忍不住掀起了惊涛骇浪。过了这么久,她都差点要忘记这个名字。受人之托,她也并非没有去找过。但是暗地里让谢文等人在泉州城里城外都打听过,根本没有人见过苏绛云这个人,连听都没听过,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却没想到,竟然会在京城的贫民窟的一个赌坊老板口中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谢安澜偏着头,有些好奇地道:“先生是,陆兄和这个苏绛云长得很相像么?他是难得还是女的?应该是男的吧,要是女的”陆离长得很好看,非常非常好看,但是谢安澜还是难以相信陆离男扮女装是个什么模样。相比之下,谢安澜觉得苏梦寒的长相更适合扮女装。 中年男子似乎有些失望,看向谢安澜挑眉道:“谢公子对苏绛云很感兴趣?” 谢安澜摇摇头,指了指陆离道:“我只对跟他长得很像的人感兴趣。” 中年男子摇头道:“不,苏绛云和他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我的面善,是另一个人。” “那是谁?”谢安澜奇道。 中年男子摇摇头,显然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的打算。陆离则是对此完全不感兴趣,“阁下,我以为我们现在谈生意。” 中年男子思索了片刻,方才问道:“三十万两,你只要令狐垣的命?老实,虽然令狐垣位列江湖高手之列,但是他的命不值三十万两。”陆离微微眯眼,淡淡道:“我要他生不如死。” 中年男子突然一笑,伸手将桌上的银票收了回来,笑道:“这桩生意,笑意楼接下来了。” 这话一出,叶盛阳三人都是一愣,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你是笑意楼主?” 中年男子道:“不像么?” 当然不像!笑意楼是江湖第一巨富,各种生意遍布诸国。到底是穆家,流云会还是笑意楼更富有,只怕也未必能够得出结论。只不过笑意楼的生意多半比较偏门,而且零散,大多数时候都是跟江湖众人三教九流打交道,一般人知道的反倒是极少了。而笑意楼主传言姓薛,江湖人称薛财神,点金手,死要钱。无论是哪个称呼,看上去都不像是能够用来形容眼前的这个人的。 不过,也确实是并没有多少人见过笑意楼主罢了。 中年男子并不在意众人的质疑,转向陆离问道:“陆大人,你是怎么知道来这里寻我的?”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皇家和朝廷的面子就算是江湖中人也多少要给几分的。所以京城附近并没有什么江湖门派或者组织落脚。即便是笑意楼的这个据点,也是设在城西这个官府几乎不管的灰色地带的。一般人别找了,只怕是连门都摸不到。 陆离道:“我并没有问阁下的来历。” “但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了。”中年男子摊手道。 陆离垂眸,思索了一下道:“恕我不能相告。” 中年男子朗声一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追问了。公子得没错,笑意楼开门做生意,只要有本事进来,有钱买,笑意楼什么生意都做。令狐垣是么?在下保证十天之内将他的首级送上。” “多谢。”陆离点点头,站起身来,“如此,在下告辞。”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慢走不送。” 一行人出了门,赌坊的管事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见到他们却什么都没有问就恭敬得带着人出去了。 空荡荡的大厅里,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低声道:“真的很像啊,难不成是我看走眼了?” “薛爷。”一个穿着黑色劲衣的男子出现在中年男子身后,低声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中年男子抬眼看了她一眼道:“不然呢?” 黑衣男子垂首,道:“这姓陆的竟然会知道我们在这里还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上门来,只怕是有些”中年男子摆摆手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上门的,但是他既然付了钱,咱们就等把事情办妥。不要砸了我笑意楼的招牌。这事你带人去解决吧。” 黑衣男子道:“令狐垣武功极高,而且善于隐匿和逃跑” “没有信心?”中年男子挑眉道。 “不是,只是怕要损失不少人手。”黑衣男子沉声道。 中年男子垂眸,良久方才轻叹了一声道:“这也是难免的,心一些。若是不成,我在亲自出手。” “不成!薛爷!”黑衣男子大惊,连忙道:“属下定会完成人物的,不过一个人物,哪里值得薛爷亲自出手?” 男子一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放心,我还没废呢。”男子伸手在桌沿上一撑,他坐下的椅子就飞快地往后面退去。这才看清楚,他身下坐着的并不是一把普通的椅子,而是一个轮椅。这中年男子竟然是不良于行的。 将轮椅转了个方向,中年男子道:“派人去仔细查查这个陆离,记住了,他从到大,所有的事情巨细无遗一件都不要漏了。” “是。”黑衣男子点头应道。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问道:“派去泉州的人依然还是没有消息?” 男子摇头道:“没有,泉州内外都找遍了,从来没有出现过苏绛云这个人。” 中年男子皱眉,“不可能,如果不是有了消息,他怎么会派人去泉州?” “那些人也没有了消息,再也没有回来。”黑衣男子道,“我们打探到的消息,那位派去的人好像消息泄露被人追杀,可能全死了。” 中年男子脸色微变,沉声道:“刚得到消息就泄露了?看来他身边的细作确实是不少啊。” “楼主。”黑衣男子有些欲言又止。 中年男子沉声道:“有话便。” 黑衣男子道:“属下觉得有些奇怪,就算那位还在世又如何?这些人这么多年锲而不舍的安排细作盯着那边,是否有些大题做了?”中年男子垂眸,思索了良久才道:“或许,当年她们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吧。更何况,她若是真的活着回来了,嘿嘿这京城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呢。” 黑衣男子闻言,点头称是。 确实,那位若是真的还活着,这京城里要有多少人睡不安稳啊。(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笑意楼主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笑意楼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辈风采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辈风采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辈风采 (( ))回到家中,谢安澜还在思索着之前那个笑意楼主的话。虽然她并没有多么将当初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只是巧遇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去抛头颅洒热血,但是不好奇却是骗人的恶。原本以为应该是找不到相关的线索了,没想到早就抛到脑后,那线索却又自己跑出来了。 “夫人在想什么?”陆离洗漱出来,就看到谢安澜坐在桌边发呆。 谢安澜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真的不认识苏绛云这个人?” 陆离摇头,“连听都没有听过。” 谢安澜蹙眉道:“但是,那个笑意楼主,你跟一个人长得很像。又问起你认不认识苏绛云,我总觉得这两者之间总是有些联系的。”陆离淡笑着摇了摇头,“夫人仿佛对苏绛云的事情很感兴趣?” 谢安澜沉吟了片刻,伸手将一块玉佩放到了桌上。 陆离挑眉,拿起玉佩来看了看。这是一块极为上乘的羊脂白玉,雕工精美巧,看起来像是女子才会用的东西。虽然从玉佩上看不出什么线索,但是至少能有这样的玉的人家,绝对不会是一般人人家。 谢安澜道:“这是去年我会谢家村的时候,在后山救了一个被追杀的人,他临时钱给我的。是要我找一个叫苏绛云的女人,将这块玉佩交给她。但是我让谢文他们暗地里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这个人。” “原来如此。”陆离了然地点头,又问道:“被追杀?被什么人追杀?” 谢安澜一怔,好一会儿才皱眉道:“你不我倒是有些忘了,那些两个追杀的人好像跟当初追杀西西的人是一路人。” 宫中侍卫? 陆离剑眉顿时皱了起来,当初宫中侍卫追杀西西是奉了柳贵妃的命令。但是毕竟是柳贵妃瞒着昭平帝下的命令,即便是昭平帝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那么追杀到泉州的人又是谁派来的呢?柳贵妃还是皇帝? 还有,前世今生陆离都从未听过有苏绛云这个人,那就表示这要么是一个化名,要么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比如早就死了。至少最近十年她绝对没有出现过,否则无论如何都该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才对。那么皇帝或者柳贵妃为什么要对一个已经消失了十多年的女人穷追不舍呢? 还有,笑意楼主他跟某个人相似。但是在京城里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这明,他跟那个人至少长得并不是十分的相似,第二,那个人很可能也离开京城很久,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忘了他的模样。第三,笑意楼主跟这个人很熟。 陆离凝眉叹了口气,看来前世因为那几年的蹉跎他确实是错过了许多的事情。 “怎么了?”见他叹气,谢安澜好奇地问道。 陆离摇摇头道:“看来要设法查查这个笑意楼主的底。” 谢安澜挑眉道:“到这个,我还想问您呢,你怎么会跑到那里去找那个什么笑意楼主?要不是叶姑娘身上带了一只老鼠正好发现了你们的踪迹,我还不知道你今天干了些什么呢。” 陆离道:“令狐垣是江湖中人,找江湖中人对付他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道理是没错,但是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啊。 “对了,我今天出门好像没发现令狐垣跟踪我啊。” 陆离淡淡道:“他现在只怕没有功夫跟踪你了。” “嗯?你做了什么?”谢安澜有些惊讶。陆离道:“没什么,只是给以前被他杀了和害死的一些人的亲人送了几封信而已。” 所以,现在不仅仅是笑意楼会追杀令狐垣,还有那些曾经被令狐垣杀死了亲人想要报仇的人家?不知道为什么,想替令狐垣点跟蜡,虽然他是死有余辜。 令狐垣现在确实是很狼狈,昨天他还在志得意满的盘算着怎么对谢安澜下手。而且还要做到人尽皆知让陆离名声丧尽,然后再去享用了沈含双这个她觊觎了许久的美人儿。只要一想到上雍并列第一的两个美人都都被他收入怀中尽情疼爱,令狐垣就觉得热血,兴奋不已。 但是现在,令狐垣却只觉得身上阵阵发寒。 早上天色将亮的时候他的住处突然有人闯入,一言不发就是一通猛攻。虽然他武功高强并不在乎这些人的围攻,最后也摆平了这些人顺利离开,但是从那之后他就陷入了仿佛无止境的被人追逐中。等到了下午,追逐他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也越来越厉害,他终于感觉到不对劲想要出城离开。但是只要他有接近城门的附近的意图,围攻他的人立刻就会成倍的增加,很显然对方不想和他硬拼,但是也不许他离开京城。 有人在暗中算计他!是谁?! 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口,令狐垣神色阴郁的穿梭在夜色中。暂时摆脱了身后的追兵,令狐垣暗暗松了口。 掠入沈含双的院中的时候,沈含双还没休息。沈含双这两天的心情也不好,沈夫人坚持要将她送进城外的尼姑庵,虽然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拖延着,但是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而如今她名声彻底坏了,理王也自扫门前雪不肯见她。若不是因为她手里还掌控着的东西让理王看重几分,沈含双毫不怀疑他立刻就会将她弃如敝屣而不是像现在还会暗中派人安抚她。 听到推门声,沈含双脸色微沉转过身正要发作,却见是令狐垣捂着肩膀站在门口。不由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令狐垣走进来,挑眉笑道:“我不能来么?” 沈含双轻哼一声问道:“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做成了?” 令狐垣脸色微沉,沈含双打量着他,道:“看来是没成。你还受伤了?” 令狐垣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今天这京城里有多少人在追杀我?” “怎么会这样?”沈含双蹙眉道。令狐垣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 沈含双挑眉道:“这么,谢安澜的事情你是办不成了。” “不就是个女人么?”令狐垣满不在乎地道:“回头有空去帮你睡了就是了。之前我不是在想怎么达到你的要求,弄得轰轰烈烈的么?不过,你干嘛总是跟那个女人过不去?难不成你看上她相公了?陆离那个白脸,长得倒是确实听符合你们这些女人的喜好的。” 沈含双没好气地道:“你在胡什么?我怎么可能只是这个谢安澜总是坏我好事!特别是陆离,谁让她是陆离的妻子,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令狐垣自然也不会真的在乎沈含双到底为什么非要去害一个完全不相熟的女子。倒是看向沈含双的眼神多了几分垂涎之意。沈含双立刻警惕地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令狐垣笑道:“我为了你被人追杀,还受了重伤,姐难道不安慰安慰我么?” 若是平时,沈含双或许还有心情与他虚与委蛇一番,但是现在沈含双自己就很烦,哪里还有心情管他。冷笑一声道:“受了伤是你自己没本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令狐垣,你素来自负遵守承诺,可别自毁诺言。” 令狐垣紧紧地盯着她良久,方才暗声道:“好,那你最好记住你的话。等我收拾了姓陆的妻子,呵呵” 完,令狐垣不再话,推开房门一闪身掠了出去。沈含双神色冷厉的坐在梳妆镜前,恶狠狠地咬牙道:“令狐垣!” 令狐垣被仇人以及笑意楼的人每日追杀的狼狈不堪暂且不提,陆离等人却并不会只将目光盯到令狐垣身上,谢安澜改开的店依然还要开,穆翎和柳浮云的吞并计划依然还在继续,甄家和柳家自然也依然还在明争暗斗。相比之下,原本谢安澜以为最重要的事情云香阁查出胤安人这件事反倒是没有什么响动一般。当然,也有可能是暗地里有人再查,只是没有闹到明面上来罢了。 甄家和柳家的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每天朝堂上不是你弹劾我,就是我弹劾你。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甄家撑不了多久了。昭平帝软禁了皇后现在都还没放出来,只凭着一点就能看得出来昭平帝到底是站在哪里一边的。只不过甄国丈毕竟是前朝重臣,所以皇帝才愿意做面子忍着罢了,一旦皇帝的耐性耗尽,就是甄柳两家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这个道理,甄家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们已经骑虎难下,若是皇后被废,以柳家人的品性也绝不会放过曾经的后族的。别的不,如今京城里谁还记得曾经的李皇后的娘家? 所以,不拼他们是死路一条。拼了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虽然也是希望渺茫。 谢安澜和苏梦寒喝茶的时候也不由得聊起了这个话题,苏梦寒听了只是漠然一笑,“当初李皇后薨逝,甄家立刻巴巴的将女儿嫁入宫中,就该想到这一天了。” 谢安澜道:“不管怎么,皇后到底也没有什么劣迹。” 苏梦寒点头赞同,道:“那是因为她没有这个机会。如果不是宫中有柳贵妃镇着,你以为皇后会如此安分守己。你瞧,如今这些女人才刚刚开到一丝希望,就立刻如狂蜂浪蝶见到鲜花儿一样扑了过去,倒像是连命都不要了。” 谢安澜点点头,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失败了果然是一辈子寂寞深宫,但是如果成功了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啊。权势二字,自古以来吸引了多少人前赴后继,生死不顾? “可惜,皇后看起来是注定。”他们都知道昭平帝明年打算纳世家贵女入宫,皇后这个位置自然是要流出来的,否则那些世家名门怎么舍得真的将自己的嫡女送进宫里来?只是不知道柳贵妃知不知道昭平帝的想法? 苏梦寒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挑眉道:“我怎么听最近京城里许多势力都在追杀令狐垣?” 谢安澜笑道:“这么,令狐垣也算是厉害了,这么几天过去了,竟然还活着。” 苏梦寒呵呵轻笑了两声道:“确实还活着,不过听肩膀上挨了一刀,还中了有毒的暗器,背后被人射了一击弩箭,险些连腿都给人大瘸了。这明显,是追杀的人不想让他死的太痛快了啊。” 谢安澜含笑不语,她自然不好意思这是他们家陆四少的杰作。 苏梦寒问道:“你们是怎么跟笑意楼扯上关系的?” 起笑意楼,谢安澜脸上的神色也收敛了一些,正色道:“苏会首跟笑意楼打过交道?”这两天明显可以看到,笑意楼在京城的势力绝对不弱,但是这半年来,谢安澜竟没有从任何地方听过笑意楼的半点消息。 苏梦寒道:“有一些,但是却从未见过笑意楼主。传此人姓薛,姓名不知。来历也是十分神秘,大概是十多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中的。在此之前,江湖中绝对没有这个任务。他以极短的时间吞并了几个绿林组织,然后成立了笑意楼。笑意楼从不参与江湖纷争,只做生意。只要有钱,他们什么生意都做。不过传言笑意楼的总楼在北方,倒是没想到笑意楼主竟然会潜伏在京城,而且还是在京城的贫民窟。” 谢安澜点头,确实是想不到。虽然笑意楼日进斗金,但是那天她看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笑意楼主,穿着一身寻常的布衣,看起来绝不像一个喜好奢华享乐的人。甚至就连笑意楼这个名字,都跟他的个人风格极端的不符。 苏梦寒叹了口气道:“总之,跟他打交道你们心一些吧。不过笑意楼做生意的声誉倒是不错,他们既然接了你们的生意,无论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必然会替你们做到的。” 谢安澜点头,想起某人空手套白狼,也不由得嫣然一笑。 两人正话间,有人从楼下走了上来。因为两人今天坐的是外面的大厅,是以人还没上楼两人就发现了。毕竟那沉重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有人扛着什么极重的东西爬楼梯一般,在木质的楼梯上,声音绝对不了。 两人好奇的侧首去看,先是看到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然后才发现那中年男子竟然是坐在一个轮椅上的。而那轮椅却是腾空而起的,后面有一个彪形大汉双手端着轮椅这么一步一步的走上来。 那端着轮椅的大汉双臂犹如铁柱一般,整个人仿佛一座山。但是跟高胖那样胖嘟嘟软呼呼的山不同,这位却真的是一座铁塔一般沉稳壮硕。谢安澜思索着,以她的力气,即便是用尽全力,一击之下是绝对打不到这个人的。哪里能像高胖那么好欺负,一戳就倒。 两人转身去看的时候,那壮汉已经踏上了最后一步楼梯,轻轻的将轮椅放到了地上。然后推着轮椅就直直的往谢安澜和苏梦寒的方向走去。苏梦寒看了一眼谢安澜,眼神疑惑。谢安澜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苏梦寒眼神顿时明了,看向那中年男子的眼神更多了几分谨慎。 中年男子看看两人,似乎有些歉意地道:“冒然来访,不知是否打扰两位了?” 苏梦寒含笑道:“怎么会?薛先生请。” 中年男子挑眉笑道:“苏公子好眼力,在下久不在京城,倒是没想到如今还是见到上雍琴圣风采。” 闻言,苏梦寒眼眸一动,与谢安澜对视了一眼。这人对京城果然十分熟悉,不仅是熟悉现在,也熟悉曾经。沉吟了片刻,苏梦寒方才道:“在下倒是不曾想到,薛先生竟也是京城人士?只可惜早年浑浑噩噩,恨未识襟。” 中年男子却是淡淡一笑,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苏梦寒和谢安澜却已经打断定了,这人确实是上雍人士。这京城里卧虎藏龙,什么时候出了一个厉害人物无人得知,倒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但是看这人言谈举止,虽然并没有权贵人家的矜贵高傲,却也带着几分干净利落的潇洒和优雅,绝不会是普通的江湖中人或者在京城下层混迹出来的人物。从到大养成的微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寒暄了几句,中年男子就将目光转向了谢安澜,笑道,“陆夫人,不知这几天笑意楼的进展,夫人可还满意?” 谢安澜挑眉,笑意楼的服务已经好到了直接跳过售后服务,改为全程跟踪服务了么?而且还是笑意楼主亲自上阵? “多谢薛先生,笑意楼果然名不虚传。”谢安澜淡笑道。 中年男子道:“其实真要对付令狐垣,陆公子身边的两个人,加上陆夫人身边的那位叶姑娘,当然若是再加上苏会首会陆夫人,绝对是十拿九稳,用不着笑意楼插手。不过看起来,陆大人到底是文人,对咱们这些江湖众人逞凶斗狠的路数不屑一顾呢。” 谢安澜道:“先生倒是误会了,非是他不屑一顾,实在是手头人手紧,不比薛先生财大气粗啊。何况,身份有别,有些事情薛先生做得,他却做不得。” 中年男子闻言,不由得朗声大。此时大厅里并没有什么人,所以倒也没有人看向他们。中年男子打量着谢安澜,精芒内敛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赞许之色,“陆夫人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夫人若是男儿,无论是江湖,朝堂还是商场,只怕都有夫人的一席之地。” 谢安澜淡淡道:“能力与否,与我是男是女何干?” 那中年男子一愣,好一会儿方才摇头笑道:“夫人的是,倒是在下唐突了。” 谢安澜目光一瞬也不动的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道:“薛先生亲自来访,想来不仅仅只是为了跟咱们一声令狐垣的消息罢。薛先生有何见教,直无妨。” 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当他不笑的时候这个人就显得格外的严肃起来。甚至带着几分严厉的肃杀之意,不过谢安澜和苏梦寒都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人,自然不会被他的气势所震慑。都是神色自若的看着他,等他开口。 良久,中年男子方才叹了口气,轻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 什么跟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语。 只见那中年男子瞥了一眼苏梦寒,道:“苏公子可知道,早几年京城刚刚传出那所谓的东陵七圣的时候,我辈是如何想法?” 苏梦寒有些惭愧地道:“让前辈见笑了。” “确实是见笑。”中年男子也不客气,道:“当时我辈还当东陵再无少年英才了,几个毛头子也敢称圣。那时候,你们这群子里面,也就高家那个还能看一些。若是放到二三十年前,你们这几个子”话没完,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跟晚辈计较有份。 苏梦寒倒是也不动怒,“晚辈生的晚,未曾目睹过前辈风采。” 这中年男子得那个时期,如今最出名的人当属睿王东方明烈了。但是睿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驻守边关,安德郡主过世之后更是鲜少回来。所以即便是苏梦寒对睿王也不过是远远地见过一两次而已。而且,京城里除了睿王的赫赫战功,似乎也没有流传过什么他的过往。跟他同一时期的人就更像是完全没有过往一般,连几个出名的纨绔子弟都数不出来。 这自然是不正常的,二三十年前距离现在并不远。如果当年的那些青年才俊真的有这位笑意楼主所的那样厉害,那么如今京城里又怎么会没有半点传言呢?要知道,现在坊间偶尔还能听到一些东陵七圣当年年轻时候招猫逗狗的无聊事迹呢。 这显然是被人给强行压制了下来。而能够压制下这些事情的只有两个人——已故的先帝和如今的昭平帝。 还有就是,眼前的这位又是当年的谁? 中年男子轻叹了口气,笑道:“如今在下倒是知道,当初也看错了。并非少年英才不成气候,不过是尚未长成罢了。这半年来,这上雍皇城可是精彩纷呈得很。” 谢安澜叹气,看来他们都给人当戏看了。 中年男子也不看他们的神色,笑道:“既然在下看了半年的戏,今天也请两位看一场戏,不知意下如何?” “”(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辈风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辈风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喜欢料理人渣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喜欢料理人渣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喜欢料理人渣 (( ))笑意楼主亲自请看戏,谁能不看?更何况,谢安澜也确实是对这个笑意楼主有些好奇,她能感觉到这位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如果只是一桩普通的生意的话,对方没有必要亲自跑出来接近他们。所以谢安澜现在好奇的是笑意楼主故意接近他们的原因。 两人跟着中年男子出了城,面对谢安澜疑惑地目光,中年男子笑道:“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笑意楼虽然是江湖组织,但是朝廷的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许多事情,在城里办起来确实是有些不方便。”谢安澜点点头表示理解,如果是打打杀杀的事情,确实是在城外办起来比较方便,万一惹上了京畿巡防营,总归是个大麻烦。这几天笑意楼将令狐垣堵在了城里,因为追杀令狐垣死的人也不在少数,听承天府里曾大人早就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咬牙切齿地要这群无法无天的江湖中人好看了。 “薛楼主,你的好戏是什么?”谢安澜好奇的问道。 中年男子道:“原本在下是打算请陆大人来观看的,毕竟是他出的钱。不过陆大人好像不太方便,我想请陆夫人看了也是一眼的。” 谢安澜道:“果然是令狐垣么?” 中年男子含笑不语,只是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谢安澜和苏梦寒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跟了上去,跟在他们身后的苏远和叶无情自然也快步跟上。 这是城外不远处山区的一处山坳里,这里原本是一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庄子。平时也并不引人注意,只是此时,这庄子里却是一片寂静。他们站在隐蔽处往下望去,谢安澜清楚的看到一处半掩的柴门里面露出半个肩头和一个女子的头顶。只看那个姿势就可以断定,那应该是一具尸体。正常人是无法长久保持那样的一个姿势的。 “这是怎么回事?”苏梦寒眼眸一沉,低声道。 笑意楼主身后的黑衣男子道:“我们这几天不是奉命跟踪追杀令狐垣么,他好几次想要接近陆夫人都无功而返,还受了重伤。好像跟那个沈家的女人翻脸了还是怎么的,原本沈家那个女人还对他十分隐忍。不过昨晚,那女人身边突然多了几个高手。好像就立刻不怕令狐垣了,还对他十分不客气。今天一早令狐垣就拼命了的想要往城外冲。楼主看看他要去哪儿,我们就将他放了。对了,那个姓沈的女人也在这儿。” “沈含双?”谢安澜侧首去看苏梦寒,苏梦寒道:“今早沈夫人将沈含双送到了城外的静心庵。”显然沈含双并没有乖乖的在庙里修行,而是立刻又跑到这里来了。 谢安澜冷声道:“他们杀了这个庄子里的所有人?他们想要干什么?” 中年男子脸色也有些阴沉,沉声道:“我们跟过来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占据了整个庄子。这些人应该都是胤安人。” 苏梦寒挑眉道:“那么,不知道薛先生想要我们看的是什么?” 笑意楼主轻哼一声,抬手朝着身后的黑衣男子做了一个手势。那黑衣男子点点头,悄无声息的从山坡上一掠而下,朝着下面的庄子里去了,轻功竟然十分不错。 不过片刻,庄子里就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只见令狐垣正被几个穿着寻常百姓服饰的男子围攻。但是这些人身形高大挺拔,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寻常百姓。令狐垣被几个人围攻,行动间略有些狼狈。但是他手里却牢牢地抓着一个人,那些围攻他的人似乎对这个人颇为忌惮,生怕不心伤了她,因此也处处受制,一时间双方倒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窝里反?”谢安澜有些惊讶地道,令狐垣竟然会挟持沈含双。 笑意楼主淡淡道:“令狐垣知道这姓沈的丫头秘密太多了,这丫头早就对他起了杀心。他还不知死活想要要挟人家。若不挟持这丫头,他哪里还有命在?” 谢安澜皱眉,指了指那些围攻令狐垣的人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沈含双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高手?”这些人的身手竟然丝毫不逊色与之前在云香阁遇到的那几个胤安的高手。现在令狐垣或许还能勉强支撑,但是时间一久,他必败无疑。 笑意楼主神色肃然,沉声道:“这些人是胤安武成王麾下的苍龙营的人。” 闻言,其他人还好苏梦寒神色却是微变,“胤安武成王宇文策的苍龙营?” 还没来得及补充世界历史和政治的谢安澜一脸懵逼,眨了眨眼睛问道:“很厉害么?”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连下面激烈的打斗都忘了去关注了。苏梦寒抬手捂着额头,“陆夫人,你怎么会连宇文策都不知道?”这位看起来不像是孤陋寡闻的人啊。 她确实是不是孤陋寡闻的人,问题是原主是啊。原主记忆力只有几个国家的名字而已。至于谢安澜自己,短短半年时间,她要找回自己的身手,要了解这个东陵的风土人情,朝堂中的人物关系等等。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办,哪里还有功夫去管别国的时政?更何况,如今可不像是她前世那么方便,想要找什么网络上搜一下,图书馆里查一查就好了。就是在上雍皇城里,也没有多少详细介绍胤安的书籍。 所以,谢安澜只好摊手,十分厚脸皮地道:“大概是因为,他名气不够大吧。” “,”宇文策名气还不够大?好吧,对于寻常百姓来,宇文策的名气可能确实是不够大。但是问题是,陆夫人,您是普通老百姓么? 我是啊。 既然伙伴如此孤陋寡闻,苏会首至少亲自给她科普了。 “宇文策是胤安先皇的皇长子,如今胤安帝宇文敏的兄长,宇文敏资质愚钝,喜好玩乐。这些年胤安的国事都是宇文策一手打理的。所以,他是胤安有实无名的摄政王。苍龙营是宇文策手下最强的战力和杀手锏。每一个都是宇文策亲自挑选训练的。其中苍龙营最出名的战绩就是十五年,以三百兵力,灭杀了胤安西南一个极为强悍的部落。原本这个部落,胤安派出了八千兵马一个月也没有打下来,这三百苍龙营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将整个部落的壮丁全部杀了个干净。” 谢安澜偏着头思索了片刻,“那是很厉害了,不过既然宇文策是皇长子,能力又强。为什么当初登基的不是他而是宇文敏?” 苏梦寒摇头道:“胤安比我们东陵更注重血统,咱们东陵还有母凭子贵一。但是在胤安却是绝对的子凭母贵。宇文策的生母只是胤安皇宫中的一个女奴,而宇文敏的生母胤安最有权势的家族的长女。就凭这点,只要宇文策的兄弟还没有死绝,宇文策是不可能登基的。哦,就算宇文策的兄弟死绝的大概也不行,因为宇文敏虽然不爱做正事,却很爱生孩子。他比宇文策还八岁呢。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岁,膝下就已经有十二个皇子,九个皇女了。而且,这些皇子皇女的生母各个出身高贵。” 谢安澜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沈含双和宇文策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苏梦寒和笑意楼主双双摇头表示。 众人话的一会儿功夫,底下的打斗已经越发激烈起来。令狐垣此时已经十分狼狈,浑身伤痕累累,神色也是狰狞如恶鬼。或许是真的被激怒了,令狐垣对沈含双再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之心。看到一把刀朝着自己刺过来,毫不犹豫地就将沈含双挡在了自己的前面。刀自然没有真的刺中沈含双,在半途就飞快地收了回去。见状,令狐垣狞笑一声,将沈含双拉回自己的身前,一只手捏着她的脖子喘息着道:“你们再动,我就捏断她的脖子。” 沈含双被人捏住了脖子自然是不了话,只是用双手抓着令狐垣的手腕,眼底却并没有多少惊恐之色。 围着令狐垣的人冷声道:“放开姐!” 令狐垣冷笑,“你们当我是傻子么?沈含双,你好样的。我替你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想要我的命?”沈含双眼底满是轻蔑的鄙视,似乎在:你还不是想要要挟我? 令狐垣却并不觉得自己要挟沈含双有什么不对,他替沈含双做了这么多事情,临走的时候问她要一些东西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个女人,竟然敢骗他,还在这里设伏,想要杀了他!幸好,他早就知道了真相,否则还不真的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令狐垣一生杀人无数,残杀的女子更是多的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有多少了。但是他却不能容忍自己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贱人!”令狐垣伸手就往沈含双脸上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然后伸手就去撕沈含双胸口的衣襟。那单薄的衣衫哪里经得起一个绝顶高手的手劲?只听撕啦一声沈含双的衣襟立刻就破了一条口子,露出了里面鹅黄色绣花的兜衣。 沈含双被人捏着脖子,自然是叫不出来的。但是纵然她早已经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被人扯开了衣服还是让她羞耻的无地自容的。令狐垣眼中闪动着兴奋而恶毒的光芒,见她这样立刻高兴起来,伸手有用力撤了几下,几乎将沈含双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了外面。 “住手,你想干什么?!”终于有人忍不住厉声道。 令狐垣哈哈一笑道:“这个贱人,在我面前就一副矜贵的模样,暗地里却早不知道被东方靖睡过多少回了。听你们都是从胤安来的,不如也一起欣赏一下上雍第一美人儿的风采如何?” 那些人却并没有看,甚至还微微侧开了脸。似乎对沈含双颇为尊重。 令狐垣自然也看出了这些人的神色,冷笑道:“之前好的,二十万两银票给我。放我走。” “休想。” 令狐垣也不在意,“那这个女人就只好陪我一起死了。反正也是个名声败坏的女人,也没有人在意了,是不是?”着,捏着沈含双脖子的手开始用力,沈含双脸上终于开始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眼看着沈含双被捏得快要翻白眼了,那几个人中领头的那人终于开口道:“好,我们放你走!你放了姐。” 令狐垣挑眉,低声对沈含双笑道:“没想到你这个残花败柳还挺值钱的,姐尽管放心,我今天若是能走脱,一定还会回来找你的。” 沈含双垂眸,眼底掠过一丝狠意。 就在此时,庄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然后一人高声道:“将这里统统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许走掉!” 闻言,庄子里的人立刻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我们被发现了!” 令狐垣也是一愣,就在这一刹那的闪神间,沈含双修长的指尖突然狠狠地朝着他手腕掐了下去。那指尖不知怎么的竟然锋利无比,生生将他的手腕划出了几道血痕。令狐垣虽然吃痛,却并没有就此甩开沈含双,而是另一只手反手有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沈含双被大的脸往旁边一偏,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冷笑。 令狐垣觉得有些不对,低头一看手腕上那几个本该鲜红的划痕此时却已经开始渗出了暗青色的血液。 “有毒!贱人!” 抬手就将要一掌击毙沈含双,却见沈含双飞快地翻身从发间抽出一支发簪,那发簪的一端竟然也是锋利无比熠熠生寒。沈含双手中的发簪毫不犹豫地刺向了令狐垣的心口,同时令狐垣身后和右侧的人同时发起攻击。一人砍向令狐垣拍向沈含双的手,一人砍向了他的后背。令狐垣若是不想死,就只能收手撤退。 令狐垣咬牙回身迎向那两个偷袭自己的人,身后沈含双却并没有闲着,她手中的发簪刺中了令狐垣的腰侧。令狐垣闷哼一声,几掌扫开了跟前的人落荒而逃。 众人还想要追,为首地道男子道:“有人来了,来不及!我们先走!”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异议,其中一人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沈含双披上,拉起她就往庄子后面走去。这时外面的人已经冲了进来,一群身披铠甲的士兵在几个策马的将领的带领下早已经包围了整个庄子,这些人正是京畿巡防营的官兵。 谢安澜盯着跟着那些人逃离的沈含双道:“将她留下来。” 谢安澜此时已经看出来了,沈含双绝对不是区区一个间谍细作那么简单。她的身份绝对是不同凡响,否则那些人不可能为了一个东陵的细作如此退让。 笑意楼主轻笑了一声,朝着身后的人点点头。立刻就有两个男子上前,取下背在身后的弓箭,开弓搭箭,毫不犹豫地朝着奔逃的沈含双射了过去。并没有射中沈含双的要害,只是限制他的行动罢了。只是拉着沈含双的人武功不弱,两个弓箭手竟然奈何不了他。身后立刻又有两个弓箭手加入,那人带着沈含双行动立刻就有些艰难起来了。 笑意楼主道:“射她右腿。”腿断了,就不会跑了。 “是!” 嗖的一箭过去,果然正好射中了沈含双右腿,沈含双身子一歪,立刻倒在了地上。那人想要回身去拉她,却被迎面而来的两道利箭逼得不得不闪开。等到再想要回去救人,身后的京畿巡防营兵马已经冲到了跟前。只得咬牙转身飞奔而去。 目睹了这一幕的谢安澜和苏梦寒对视了一眼,这几个笑意楼的弓箭手看起来更像上过战场的军中的弓箭手,而且还都是射箭手级别的。这个笑意楼主,到底是什么来历? 见到有人将沈含双围了起来,笑意楼主转动轮椅面向他们,笑道:“好了,这里的戏看完了,咱们应该去看下一场了。” 谢安澜挑眉道:“还有下一场?” 笑意楼主道:“陆大人可是出了几十万两白银啊,总要让陆夫人亲自看到结果才算是银货两讫不是么?” “薛先生言之有理。” 令狐垣正在狼狈的在山林间窜逃,身上的伤,还有手腕上那不知名的毒都让人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混乱之中。但是他还是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他就死定了。他虽然是个杀手,但是他却还没有活够,也并不想就这么死去。只要只要再走一段就到了,他和那个人约定了好了的 在有些幽暗的山林中,令狐垣走的跌跌撞撞。他现在的力气已经不足以让他使用轻功了,甚至就连警惕性都差了或许,否则在现在这样虚弱的情况下身为一个杀手他是绝不会将自己暴露在人前去赴什么约的。也或许是,他已经无路可走了。他中了剧毒,如果去了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如果不去就算不被那些人抓住,也只会毒发身亡实在这不知名的山涧里,然后等着身体被野兽分食掉。 终于,转过一个山脚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人。一身黑衣站在一棵大树旁,显然实在等着他。 看到他过来,黑衣人淡淡道:“你来了。” 令狐垣走过去,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的事情我都办完了,现在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黑衣人挑眉道:“你看起来很狼狈啊。” 令狐垣冷声道:“你想要毁约?” 黑衣人道:“自然不会,我既然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找到他们藏身之处就饶你一命,自然会做到。还有你要的十万两银票,我也会给你。只是” “只是什么?”令狐垣道。 黑衣人歉意地道:“我虽然答应了放你一条生路,但是我们楼主却不同意啊。不过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亲自杀你。” 黑衣人一挥手,不远处立刻出现了五个跟他一模一样装扮的男子。令狐垣眼前一阵阵发晕,他猛然抬头目光狠戾的射向黑衣人,“你耍我!” 黑衣人道:“若不是留在你还有用处,你以为你能或者出城么?能多活这么一天半点,你也算是赚了。对了,有人吩咐我告诉你一声,下辈子投胎记得带眼睛,别惹你惹不起的人。” 令狐垣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你们笑意楼是做生意的,是谁要我的命?” 黑衣人道:“告诉你倒也无妨,毕竟我们的客人也觉得应该让你死的明白一些。听你这些年祸害了不少女子,这也算是报应了吧?要你命的人姓陆。” 陆?令狐垣立刻就明白了,他毕竟没有认识几个姓陆的人。 “陆离!我跟他无冤无仇!”令狐垣咬牙道。 黑衣人嗤笑一声道:“你若是真的跟他有怨有仇了,只怕还真的没这么容易就能死呢。”那位少爷,只是因为令狐垣意图打他妻子的主意就要令狐垣死的难看,若是真的得手了令狐垣是什么结局还真是不好啊。 “这几天的事情”令狐垣想起来这几天自己被笑意楼的人犹如猫抓耗子一样的戏弄。 黑衣人道:“哦,为了招待你,那位陆大人废了不少心思呢。不仅请了我们笑意楼,还给你过往的不少仇人都送了信邀请大家共襄盛举。另外还请了三位江湖排名前二十的高手” 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个令狐垣惹上了姓陆的都是死路一条。 令狐垣强忍着眼前一阵阵发黑的感觉道:“我知道沈含双的底细!你们既然在算计她,肯定是对她感兴趣,我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呃? 黑衣人有些为难,转身看向不远处。 片刻后,笑意楼主带着谢安澜等人走了过来。 “楼主。” 笑意楼主并不看地上的令狐垣,而是转身看向谢安澜笑问道:“陆夫人,你怎么看?” 谢安澜低头看向地上的令狐垣,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既然他知道有用的线索,留下他一命也不是不行。” 笑意楼主蹙眉,“但是陆大人那边”他的想法是,先问完了再杀。 谢安澜道:“我去跟他。” 俯身打量着令狐垣,“喜欢辣手摧花是吧,没关系,我平生最喜欢料理这种人渣了,本大神有的是法子招呼你。” 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绝伦的女子,不知为何令狐垣心中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终于受不住剧毒侵袭晕了过去。(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喜欢料理人渣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喜欢料理人渣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清河郡主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清河郡主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清河郡主 (( ))等到令狐垣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吊在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的两根木头柱子之间。虽然是双脚落地的吊发并不至于太吃力,但是对于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来说也还是不那么舒坦的。唯一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他身上的毒好像已经解了。 “醒了啊。”一个带着几分淡淡笑意的女声传来。令狐垣有些艰难的叹气头看看到房间的一角还或坐或站这好几个人。只是他现在因为重伤反应十分迟钝,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谢安澜笑吟吟的走过来,道:“你说你知道沈含双的身份,现在可以说了吧?” 令狐垣挑眉一笑,道:“你们打算让我这样说?我唔?!”话还没说话,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因为谢安澜手中的匕首已经毫不犹豫的刺进了他的胸口。谢安澜声音依然十分温和,“忘了告诉你,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装逼。所以,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别废话。” 令狐垣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人,若是从前碰到这样美丽的女子,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如何将对方压在身下蹂躏。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立刻杀了她! 谢安澜手里还握着插在他胸口的匕首,道:“别怕,为了招呼你我还专门换了一把刀呢。感觉到了么,我这把刀正好插在你两根肋骨之间,绝对不会伤到要害。只要我不想,就算再戳你十刀八刀你也死不了的。不过,如果不小心戳断了哪跟血管,那就不好意思了。” 说着,她手里的匕首还动了动,令狐垣闷哼一声清楚的感觉到刀锋刮过自己骨头的凉意和声音,顿时感到心中一颤。 谢安澜又抽出了另一把匕首,笑道:“我的耐性有限,如果我戳完了十刀你还是不肯乖乖听话的话。那我就只好让你感受一下放血的快感了。”这把匕首有双面血槽,一旦刺进身体里,即便比不了三菱军刺,但是也绝对是杀人放血的利器。 说完,谢安澜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抽了出来。她手法极好选的位置也准,竟然没有流出来多少血。匕首刚刚抽出来,第二下又戳了进去,令狐垣再次闷哼了一声。他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刑讯自然也是训练过,虽然这几年有些荒废了,但是底子到底还在。原本也不至于受不住这一点苦楚,但是他之前就受了重伤失血过度,而谢安澜的态度有太过轻描淡写,令狐垣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不在乎他的命。如果能问出来自然更好,如果他真的一直负隅顽抗,这个女人是真的不介意就这么弄死他的。 他还不想死。 “你想问什么?”令狐垣道。 谢安澜问道:“沈含双到底是什么人?” 令狐垣咽了口口水,沉声道:“沈含双是胤安武成王宇文策的庶女,宇文静。” 不远处,笑意楼主皱眉道:“宇文策根本就没有庶女。”显然,笑意楼主对宇文策也是仔细调查过的。 令狐垣冷笑一声道:“你们当然不知道,因为她才八岁就被宇文策送到了沈家,那时候沈尚书还只是一个外放的从三品官员,品级虽然不低,但是身份却没多重要,谁会想到会有人去掉包他的女儿?” 谢安澜蹙眉道:“八岁已经不小了,沈家人怎么会没发现?” 令狐垣道:“沈含双的生母不过是宇文策当年来中原游历的时候一时兴起看上的女人,碰巧就是沈夫人娘家的亲妹子。宇文静和沈含双同年所生,相貌至少有六分现实。宇文静和沈含双刚刚掉包,沈夫人就患了一场重病,生怕过给了女儿足足有一年时间没有见过年。就是平时请安也是隔着屏风的。等到病好了,沈夫人又要照顾沈家二少爷,那两年,沈家的事情总是特别多。等到忙过了,已经是两年后了。更何况,宇文静从小就被教导模仿沈含双的模样,身边还有人帮助,又岂会被人识破?” 更重要的只怕是,沈夫人根本想不到会有人去掉包自己的女儿吧。 苏梦寒蹙眉道:“宇文策早就在计划这件事了?” 令狐垣道:“自然,说不定当初他勾搭沈夫人的亲妹子也是故意的呢。若不是早有准备,宇文静一个才八岁的小丫头,就算掉包成功了又能有什么用处?这些年,宇文策专门派了人在宇文静身边教导她各种知识。甚至还包括杀人,只可惜宇文静虽然是宇文策的女儿,却继承了她生母的体质,根本无法习武。对了,宇文静虽然从小在东陵长大,但是在胤安她却依然有着郡主的封号,薛楼主或许听说过,她的封号是“清河郡主”。 笑意楼主一怔,众人纷纷看向他。 他叹了口气道:“宇文策好算计,武成王府确实是一个清河郡主,但是据说这位郡主从小体弱多病,从来不见外人。而且,她是宇文策的嫡女。” 令狐垣笑道:“所以,宇文静以一个东陵女子所生的庶女哦,她连庶女都算不上,东陵女子在胤安王室的地位跟女奴差不多。这样的身份,却能成为武成王大王妃所出的郡主,自然是为胤安提供了不少的好处的。这些年,从东陵传给宇文策的消息,至少有六成都是经过了宇文静的手的。” 闻言,笑意楼主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令狐垣闷咳了两声道:“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们了。现在,你们该放我走了吧?” 谢安澜不以为然,“我们只答应留你一命,谁说要放你走了?” “你们出尔反尔!”令狐垣愤怒地道。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谁让你笨呢。你中了毒,我们救了你一命。不杀你是一回事,救你一命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么算起来,你还欠着我们一条命呢。” 令狐垣咬牙,“你想要如何?” 谢安澜勾唇笑道:“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薛楼主,既然已经没事了,我们就先告辞了。”谢安澜放开了令狐垣走过去对笑意楼主道。 笑意楼主也不在意,点点头道:“也好,不送。” 目送谢安澜和苏梦寒等人离去,笑意楼主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依然被挂在一边垂头丧气的令狐垣,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陆大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厉害,你不害怕么?” 旁边的一闪小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陆离一身青衣神色淡然的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众人。 “怕什么?” 笑意楼主道:“尊夫人可不像是一个寻常的农家女子啊。” 别看谢安澜只是随手戳了令狐垣几刀,但是在场的有一半都是行家里手,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两道所需要的技巧和能力。真的就如谢安澜所说的,寻常人往胸口捅一刀说不定就能把人弄死。但是谢安澜下手就算再戳个七八刀令狐垣也还是会留下一口气。只是痛苦绝对是寻常人的数倍不止。古人说刮骨疗伤,赞关公之坚毅,但是刮骨之痛到底有多痛,没试过的人却绝对难以想象的。 陆离回头,淡淡的瞥了笑意楼主一眼道:“那又如何?” 笑意楼主无言以对。作为一个读书人,明知道自己的妻子如此凶残,却还能不为所动甚至还将妻子当成个需要保护的宝贝一样仔细呵护着,这位陆大人也是足以令人钦佩了。摆摆手,笑意楼主叹道::“好吧,现在令狐垣在此了,陆大人想要如何处置,尽管开口便是。只要留下他一条命。” 陆离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没说话门外就有一个黑衣人推门进来道:“楼主,陆夫人离开前让属下转告楼主。她不想听到令狐垣有生之年还有半点能够染指任何雌性生物的能力。” “嗯?”笑意楼主满脸错愕,雌性生物?那是什么东西? “雌性?” 黑衣人肯定的点头,“陆夫人是这样说得。”其实他也不太明白,陆夫人为什么不直接说女子,不过意思也差不多嘛,雌雄他们还是分得清楚的。 笑意楼主呵呵一笑,“有趣。”不能有半点染指雌性生物的能力,那最方便的法子自然莫过于阉了嘛。 “陆公子,你意下如何?” 陆离点头,淡淡道:“很好,自然是听夫人的。” 笑意楼主对着身后的挥挥手,示意他去办事。同时不忘对陆离继续道:“当然如果陆公子还有不满的话,也可以提一些自己的建议。作为留下了他的性命的补偿,只要能办到的我们绝不推辞。” “多谢。”陆离道。 另一边,承天府的牢房里,曾大人盯着坐在牢房里一身狼狈的女子直皱眉头。住了沈含双,他们只抓到一个胤安人,但是那人重伤被抓到之后就直接自尽了。而这个沈含双,从被抓进来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实在是让人头疼的很。 “曾大人,理王殿下来了。”门外,衙役沉声禀告道。 闻言,曾大人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道:“理王,他来干什么?” 衙役摇头,他自然不知道理王来干什么?但是人家是个王爷,就算只是来消遣他们的,他也得来禀告啊。 曾大人轻哼了一声,一甩袖子道:“走,去见见理王殿下。” 东方靖正坐在承天府大堂里喝茶,如果可以的话,东方靖绝对不想出现在这里的。如今怀德郡王叛乱才刚刚平定,他自己的处境就十分微妙,偏偏他却不得不来。因为沈含双知道的事情太多,手里掌握着的东西也太多了。一旦她出了什么事情,虽然不至于说立刻就能让他怎么样,但是损失还是会让东方靖感到心痛不已的。所以在知道曾大人手上根本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情况下,东方靖不得不冒着被昭平帝注意的风险走这一趟了。 同时,东方靖心中对沈含双也升起了隐隐的怒火。他知道沈含双跟胤安人有些联系,但是却没想到沈含双跟胤安人的联系明显是比他能想象的要深得多。 曾大人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拱手笑道:“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东方靖笑道:“曾大人客气了,是本王打扰了曾大人。” 曾大人在东方靖对面坐了下来,问道:“不知道王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东方靖脸上的笑容微敛,沉声道:“是沈尚书的遗孀沈夫人求到本王王妃跟前,说是承天府抓了沈小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曾大人微微眯眼,道:“王爷,此事重大,只怕是王爷” 东方靖淡笑道:“大人多虑了,沈小姐不过是一介闺中女子,又能牵扯上什么重大的事情?即便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不慎被牵扯了,还望大人看在与已故沈大人多年同朝为官的份上,宽恕她几分吧。” 曾大人摇摇头叹道:“王爷这却是为难了下官了。王爷有所不知,这位沈小姐如今是与潜入东陵的胤安高手有些联系。” “可有证据?”东方靖问道。 曾大人无言,顿了一顿才道:“有几个当场逃走了,还有一人被捕时自尽身亡。” 东方靖挑眉,“既然如此,曾大人又是如何判断沈小姐与这些人有关系的?听说今早沈夫人将沈小姐送去了城外的庙里清修,会不会是在去的路上遇到了这些人,而这些胤安人正巧劫持了沈小姐呢?” 曾大人沉默地望着东方靖,良久方才淡淡道:“理王殿下说的这些话,可愿在陛下面前为沈小姐作保?” 东方靖眼眸一闪,笑道:“曾大人说笑了,本王也不过是猜测罢了。毕竟大人无凭无据,就将刚刚为国捐躯的功臣之女下狱,是否有些说不过去?不说旁人如何非议大人,就是朝廷和陛下的面子也不好看吧。” 曾大人问道:“那么,不知道王爷觉得应该如何?” 东方靖沉吟了片刻道:“不如先将沈小姐送回家中软禁起来。只要她不离开沈家,不让人探望便是了。在大人查清此事真相之前,无论沈小姐到底有罪还是无罪,对大家都是个交代。” 曾大人轻哼一声道:“那么,如果沈小姐在沈家跑了,失踪了,或者是被人杀害了,又该找谁负责?” 东方靖眼眸微沉,定定地望着曾大人。曾大人不闪不避,一步不让的与之对视,显然是没有让步的意思。大堂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陆离穿着一身常服出现在了门口。曾大人顿时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对着陆离笑得十分和蔼可亲,“少雍啊,你回来了。” 陆离上前向两人见过礼,方才有些不解地看向理王道:“下官打扰王爷和大人了?” “不打扰,不打扰。”曾大人笑眯眯地道:“少雍啊,正巧本官有件事想要听听你的意见。本官上午接到了消息,在城外抓了个人回来的事情你想必也知道?” 陆离道:“大人亲自带兵抓人,神勇无双,下官佩服。” 曾大人郁闷地瞥了他一眼,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啊。继续道:“但是王爷似乎对沈小姐的事情有不同的见解,觉得本官应该讲沈小姐放回家中禁足,少雍你以为如何?” 东方靖含笑朝着陆离点了下头,陆离神色淡然,平静地道:“下官以为不妥。” 东方靖脸上笑容微微僵住,只听陆离道:“因为,属下整理正巧有了一些沈小姐的线索。” 曾大人闻言,立刻精神一震道:“快说来与本官和王爷听听。” 陆离道:“据下官所知,大人所抓的沈含双并非是真正的沈家大小姐,而是胤安武成王之女清河郡主宇文静。” “噗!”闻言,不止是曾大人,就连原本脸色有些难看的东方靖都险些喷出了口中的茶水。曾大人更是被一口水呛得治咳嗽,好半天才道:“陆大人,你在开什么玩笑?胤安郡主?武成王之女?!” “这怎么可能?”东方靖沉声道,显然也并不相信陆离所说的,“陆大人,没有确切证据的事情,莫要信口胡说。” 陆离淡淡道:“跟你沈含双身边数年的侍卫,当年江湖中首屈一指的杀手令狐垣亲口招供。这个人,跟在沈含双身边已经将近五年,想必理王殿下也不陌生。”说话间,裴冷烛冷着脸提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看着被他扔在地上的人,东方靖和曾大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鬼东西? 地上是一个几乎看不出来人样的血淋淋的东西,若不是还在动,他们都要以为这是一具死尸了。不过虽然已经伤得快要找不到一处好地方了,但是他的脸却还是很干净完好的。清楚的可以看出来原本的样子,令狐垣的脸东方靖自然不会陌生。但是他确实没想到令狐垣竟然还有那么大的来历。 曾大人低咳了两声问道:“陆大人,这是令狐垣?” 陆离点点头,曾大人为难地道:“你说他是一个很厉害的绝顶高手,很厉害的杀手。” “他是啊。”陆离道。 曾大人无语的指了指地上的人,他要真的这么厉害,怎么会被你整成这样? 陆离道:“他得罪的人太多了,这几天整个京城至少有不小五百人在追杀他。大人不是也替不少人收过尸么?另外,他就是被今天大人去抓的那些人打伤的。” “”这样说的话,确实是很厉害了。曾大人今天可是现场亲自看到过那些人到底有多厉害的。 东方靖问道:“既然如此,这人又为何会出现在陆大人手里?” 陆离道:“回王爷,他受伤太重,下官碰巧捡到的。” “,,,,,”碰巧,那得多巧啊。 东方靖看着地上的令狐垣道:“所以,这些消息是陆大人从此人口中所得知的?本王看这人的伤好像不完全是打斗的伤,该不会是陆大人刑讯逼供的吧?” 陆离抬眼,淡淡道:“回王爷,东陵并不禁止刑讯。” 所以,我就是刑讯了你又如何? 东方靖被他一句话噎住,好半晌才道:“刑讯自然是没关系,但若是屈打成招” “王爷是想说下官陷害沈小姐,还是认为下官想象力十分惊人?竟然能想得出已故户部尚书的千金是胤安郡主这种荒谬的事情?只是,却不知王爷认为,下官为何要陷害沈小姐?”被陆离连续几个问逼问的脸色越发难看的东方靖冷冷的看着陆离。他现在终于知道,陆离从来没有想要站在他这边过。否则不会在曾大人面前给他如此的难堪。 曾大人见气氛僵硬起来,连忙打圆场道:“好了,陆大人,王爷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王爷,不是下官不给王爷面子,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下官这就要入宫禀告陛下,若是陆大人所查属实” 东方靖轻哼一声道:“罢了,就当本王多管闲事。不过本王却需要提醒曾大人一声。如果真如陆大人所说,沈小姐的身份真的是胤安郡主” “下官明白,没有查明之前自然不会怠慢了沈小姐的。”曾大人道。 东方靖起身道:“如此最好,本王还有事,先行告辞了。”他必须回去查证陆离所说的消息是否属实。陆离的话实在是太过惊人了,东方靖并不想要相信,但是仅存的理智却又让他对陆离的话有了几分在意。沈含双跟胤安人有来往这件事本身就很古怪,他也察觉了他们的关系可能比他相信的身后,但是却没想到沈含双竟然有可能是冒充的。那么,如果沈含双真的是胤安的郡主 胤安武成王,也不是好得罪的。 送走了东方靖,曾大人看着陆离叹了口气,道:“陆大人,你确定你没有跟本官开玩笑?” 陆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大人就当是开玩笑吧。” 曾大人忍不住想要撞墙,悲愤地指着陆离道:“本官就知道,遇到你就没有好事儿。你说,你让本官带兵去城外,是不是事先预谋好的?” 陆离不以为然,“抓住了胤安细作,这是大功。大人等着领功就是了。” 曾大人摆摆手,“多谢,本官无福消受。下次还有这样的功劳,你自己留着就行了。本官就想安安稳稳的致仕告老。” 陆离打量着他,“是么?下官怎么觉得今天大人出发的特别积极而且迅速呢?” “”(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清河郡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清河郡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报复,沈含双的遭遇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报复,沈含双的遭遇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报复,沈含双的遭遇 ((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能不告诉皇帝一声。不过曾大人和陆离进宫的时候显然选的不太对,昭平帝真的很忙。 所以两人只能在御书房外面等待召见,这一等就是足足大半个时辰。站在御书房外面,只听到里面不是传来高声的争执或者痛苦声,偶尔还有昭平帝愤怒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今天是为了些什么事情。曾大人站在御书房门口不远处,苦着脸盯着地面不话。陆离站在他身边,同样垂眸盯着地面不言不语。 就在曾大人考虑是不是先回去等明天再来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凌乱地脚步声。之间两个内侍急匆匆地朝着这边奔了过来,还没到御书房门口就已经高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贵妃娘娘自尽了!” 曾大人身子一歪,险些栽倒。幸好旁边的陆离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在宫中失了仪态,“大人,请站好。” 曾大人颤声道:“陆大人,本官当场听见什么了?” 陆离淡定地道:“您没听,他们贵妃娘娘自尽了。” 曾大人同情地看了突然没有了声息的御书房里面一眼,低声叹了口气道:“甄家完了。” 陆离微微点头道:“确实是完了。” 柳贵妃这一招,纯属耍赖。但是不管是不是耍赖,有用就好。 很快,门里就有人奔了出来,当先一人正是昭平帝。昭平帝厉声道:“你什么?再一遍!” 那两个内侍立刻跪到在地上,内流满脸,“陛下,贵妃娘娘自尽了!” 闻言,昭平帝身子晃了晃,身后的内侍连忙扶住他。只见昭平帝脸色惨白,“爱妃爱妃自尽了?” 扶着他的内侍总管见状,连忙厉声吼道:“糊涂东西,贵妃娘娘是否无恙?还不仔细来?” 两个内侍颤了颤,连忙道:“奴不知凤台宫的总管大人已经命人请御医了。”其实真的不是他们想要得如此惊悚,而是他们知道的也就只有贵妃娘娘自尽了。至于如何自尽,为何自尽,现在怎么样,完全不知道啊。 那就是还没死! “陛下!贵妃娘娘洪福齐天,定然不会有事的!”内侍总管连忙提醒道,“陛下是不是先去看看?” 昭平帝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对!对,快,摆驾凤台宫!”完,也不理会跟在身后的众人,急匆匆的带着人走了。连个眼风都没有留给站在路边等候多时的曾大人和陆离。跟在身后出来的两群人中,柳家众人脸色平静,但是仔细看的话却能看出其中暗藏的喜色。很显然,柳贵妃自尽的事情他们是提前知道的。而另一边的甄家人却脸色惨白,他们都不傻,自然知道刚刚失去了孩子的柳贵妃这一自尽,很可能会将这些日子昭平帝一直摇摆不定的天平彻底的拉向柳家。而如果柳贵妃真的就此死了也就罢了,但是只看柳家平静的反应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个阴谋。 “卑鄙!”甄国丈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眉仿佛都又多了几条。此时他正瞪着眼前的柳咸柳戚两兄弟,咬牙恨声道。 柳咸没有话,但是柳戚却没有这么客气了。嗤笑了一声道:“甄国丈,你这是什么意思?哦你很快就不是国丈了。你们甄家厉害啊,皇后自己是个生不了蛋的,就谋害贵妃娘娘的皇子。可惜啊,害人终害己,就连王家那位的生出来,以后只怕也要称呼贵妃娘娘一声母妃了。” 甄国丈身边扶着他的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道:“害人终害己?这句话奉还给柳侯,谁知道贵妃娘娘接连结果孩子都没了,是不是你们柳家作恶多端的报应呢?” “你!”柳戚大怒,就想要冲上前与人理论。无论柳家再怎么占据上方,柳贵妃的孩子没了对柳家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柳家这样的人家,只怕连自己的人都信不过,又怎么会相信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然的话,几年前柳贵妃早就抱养了商妃的儿子,怎么会柳贵妃年过四十了还拼着身体受损都想要生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 “二叔。”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话的柳浮云伸手拉住了柳戚。柳戚虽然长得高大见状,但是却不是文武双全的柳浮云的对手,被柳浮云抓着他自然也挣不开。何况在御书房门前推推嚷嚷的终归不好,也就只得罢了。 甄国丈叹了口气,心灰意懒地对儿子道:“走吧,咱们该回去了。”谁让当初甄家垂涎这个皇后的位置呢。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也只得认了。 柳咸等人也急着去凤台宫探望柳贵妃,见甄家人走了便也跟着朝凤台宫去了。只有柳浮云落后了一步,朝着曾大人行了个礼。路过陆离身边的时候,两人平静地对视了一眼,擦肩而过。 等到有心人走远,曾大人才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天是办不了事情了,咱们也回吧。柳家和甄家的事情还是少掺和为妙。 陆离点头道:“大人得是。” 曾大人嘿嘿一笑道:“柳贵妃这一招,用得好啊。” 陆离沉默地听着他吐槽,并不发表什么意见。曾大人自然也不是想听他的什么高见,只了这么一句也就罢了,在这深宫里,话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回到承天府,曾大人气哼哼的去找五城兵马司和大理寺主官商量事情去了。皇帝陛下要处理私事没空理会他们,但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却还是要继续做事的。临走前,给陆离抛下了一个任务——审沈含双。 陆离沉默的应了下来,来到承天府大牢看被关在里面的沈含双。 沈含双穿着一件明显就不合身的布衣,一身狼狈不脸色也十分苍白。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身后,她就坐在牢房里地上的草丛中,脸上的神色却是十分木然,并没有多少恐惧或者厌恶的神色。显然,这些年这位胤安郡主虽然在东陵养尊处优,却并不是真的一点都受不得苦的。 听到开门声,沈含双抬头抬头看向门口,在看向站在门口的陆离时,脸色稍微变了变。 陆离就站在牢房的栏杆外面静静的打量着沈含双,前世陆离跟沈含双当真是没有多少交集。这位前世在东方靖上位之前非常的低调,低调的他都几乎忽略了她。只记得她是高裴的妻子。而今世,沈含双的路显然是变得非常多的。 沈含双警惕的盯着陆离,之前其实她一直没有怎么将陆离放在眼里。但是却正是这个她一直没有怎么放在眼里的人,几乎打破了她全盘的计划。从古塘县开始,再到怀德郡王,然后又是云香阁。甚至她毫不怀疑自己现在落到这个地步都有陆离的手笔,因为一起的开端,其实就是她让令狐垣去毁了谢安澜。令狐垣莫名其妙的被大批人马追杀,然后反过来要挟她。再到她们想要杀了令狐垣灭口的时候却被令狐垣先一步识破,然后京畿巡防营触动她被抓进大牢 果然,陆离并不绕弯子,只是淡淡地道:“令狐垣在我手里。” 沈含双咬牙,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陆离道:“胤安清河郡主,好一个忍辱负重。” 沈含双冷然看着陆离,她其实并不怕自己的身份被揭露。至少身份败落之后她不会有生命危险,昭平帝如果知道了她是胤安武成王的女儿,是绝对不会敢杀了他的。宇文策掌握着胤安的军政大权,昭平帝最多只会想要拿她跟胤安换取好处,而不是要了她的命。一旦胤安和东陵边境发生摩擦,东陵必然更加依然睿王,所以这绝对不是昭平帝想要看到的。 陆离淡淡道:“郡主是觉得,陛下不会杀你?”似乎看清了沈含双的想法,陆离直接开口。 沈含双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神色与往日的婉约柔和截然不同,更多了几分傲然和镇定。 “难道不是么?” “愚蠢。”陆离嘲弄地道。 沈含双眼眸一沉,“你什么意思?” 陆离道:“现在知道你身份的人只有我,只要我不,陛下又怎么会知道?” 沈含双立刻警惕的看向陆离,“你想杀我?”只要陆离不杀她,难道陆离不她自己不会吗? “你敢?你以为你不就没人会?” 陆离道:“你们的人?那又如何?不知者无罪。” 沈含双咬牙,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温雅男子,良久才道:“陆大人专程来看我,总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想要杀了我吧?你想要什么?” “原来你还没被冲昏头。”陆离点头道:“我还奇怪,宇文策怎么会放心让一个如此愚蠢的女人潜伏在东陵这么多年。” 沈含双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开口话。如今她处在下方,忍一时之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离问道:“在宫中投毒,挑拨柳家和甄家关系是你的主意还是东方靖的主意?” 沈含双一怔,抬头看向陆离似乎是在奇怪他竟然会问这个问题一般,“是谁的主意,有什么差别么?” 陆离不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沈含双垂眸道:“是理王的主意,理王虽然会听从我的建议,但是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听的。有些重要的事情他甚至不会告诉我,他最信任的是他身边的那个幕僚。这个主意只怕是他出的。” 陆离道:“我记得,他姓莫?” 沈含双有些惊讶地看了陆离一眼,显然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连这个都知道。即便是理王身边的人只怕也没有几个知道那老头的性命来历。点了下头道:“那人姓莫名言。是不是真名我也不知道,他是理王的老师,据曾经是理王前代理王的幕僚。前代理王去世之后,他就一直留在东方靖身边辅佐他。此时有些奇怪。” 陆离挑眉,沈含双道:“只要是人,总会有些私心。但是这个人似乎完全没有私心一般。只要是对东方靖有利的事情他都不会在意。也从来不在意东方靖对身边的人赏赐多少或者是东方靖身边的人立了多大的功劳。甚至,有时候东方靖责罚身边的人,他还会替他们求情。”因为这样,沈含双也并不怎么跟这个人接触。只要是有私心的人,总是有弱点的。但是像这种人,沈含双觉得有些可怕。 陆离并不意外,前世他是东方靖麾下第一幕僚。将那个老头的光芒掩盖的一丝不剩,那老头儿也没怎么生气过着在意过。陆离不得不承认,前世他其实还是疏忽了很多事情,落得最后那个结局当真是不意外。当年他科举之路被毁,双腿被废,满心的怨怼和仇恨。几乎除了帮助东方靖夺得皇位,以及打压陆家以外,什么事情都不关心。甚至闲暇时都不肯跟东方靖麾下的人交往,完全是将这些人当成棋子,需要的时候才用,不需要就完全扔进盒子里不管。如果他有这辈子三分的清明,只怕早就该发现不对劲了。 陆离继续问,“当年柳贵妃产,商妃被害的事情跟东方靖有关?” 沈含双有些犹豫,但是看着陆离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中只得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有的。当年商家大公子商羽和理王是好友,商羽原本和理王妃据是两情相悦的,不过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理王妃却嫁给了东方靖。而商羽则被逐出了商家,从此离开了京城。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曾经隐隐听东方靖和莫言话的时候提起过一些。当年柳贵妃产的事情确实可能是东方靖所为。而且,” “而且什么?” 沈含双道:“我怀疑是东方靖利用理王妃借商妃的手所为,所以柳贵妃当年迁怒商妃并非毫无道理的。虽然当年商羽因为理王妃离开了京城,但是商妃跟理王妃关系一直都不差。偶尔还会进宫探望商妃,她完全有机会对柳贵妃下手然后嫁祸给商妃。” 陆离道:“这是你的猜测还是陷害?” 沈含双笑道:“陆大人,这确实是我的猜测。但是陷害?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东方靖不成?我陷害理王妃干什么?” 陆离点点头,算是认同她的话。最后问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宇文策想要让你干什么?” “陆大人不是已经猜到了么?可惜现在我的身份既然暴露了,也算是功亏一篑了。”沈含双沉声道,心中也同样有些沉重。任务失败父王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陆离再次点头,“最后一件事。” “还有?”沈含双皱眉,“大人不觉得你问得太多了么?你当真敢在承天府大牢里杀了我?我若是死了,大人要怎么跟曾大人解释?将来,又要如何向我父王解释?还是,陆大人以为,。真的没人知道你会杀人这件事?”落到这个地步,沈含双哪里还会想不明白?当初陆离因为杀人被关进大牢,最后却无罪被放了出来。以前沈含双还有些怀疑,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人就是陆离杀的。只是不知道他是有什么隐藏的能力还是身边有不为人所知的绝顶高手。 陆离冷声道:“你让令狐垣对我夫人下手,郡主不会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沈含双神色一凝,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陆离道:“很简单,我打断你一条腿,要你的脸最赔偿。二,你去暗牢呆一个时辰出来。这件事算了了。” 沈含双脸色一白,看向陆离的眼中终于多了几分恐惧。她潜伏东陵这么久,打探消息无数。承天府并不是什么机密的地方,她当然知道暗牢是什么地方。那并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地方,只是承天府用来关押一些地痞流氓的牢房。因为在承天府大牢最深处,幽暗潮湿无比,所以称之为暗牢。那里关着的人都是准备要流放边关的,例如抢劫,强奸,偷窃,等等。这原本也没有什么,但是沈含双却明白陆离绝对不是只想要她在里面待上一个时辰而已。 “你” 陆离道:“我的耐性并不好。” “你敢!”沈含双咬牙道:“陆离,你明知道我的身份,你敢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我帮你选?”陆离挑眉道。 抬手打了个响指,裴冷烛沉默的出现在了门口。陆离道:“打断她另一条腿,毁了她的脸。” 裴冷烛点了点头,看向沈含双的神色淡然,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沈含双抓着身下的干草,双眸紧紧地盯着裴冷烛手中的刀锋。 只见裴冷烛随手就扯开了牢门上的锁链,握着匕首漫步朝她走了过来。看着那冰冷的刀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沈含双终于闭上了一眼咬牙道:“我去暗牢!” 陆离对裴冷烛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裴冷烛有些意外地看了沈含双一眼,虽然毁容对于女子来是极大的痛苦,但是一般女子却是宁愿毁容也不会愿意选择另一个遭遇的。这个女人倒是 qt;你告诉陆离,我不会放过他的!”沈含双眼眸充血,厉声道。 裴冷烛淡然道:“你若是还有命活着,最好别再招惹他了。”虽然跟在陆离身边时间还不长,但是裴冷烛觉得自己这辈子绝对不会想要愿意有这么一个敌人。 沈含双咬牙不语,裴冷烛已经摸出了一口药丸塞进了沈含双的口中。然后一把抓起她就往外面走去。 裴冷烛拎着沈含双朝着牢房深处走去,在最底部一个阴暗却比别的牢房大上两倍的牢房门口停了下来。里面管着好几个人,听到脚步声纷纷站起身来看向外面。裴冷烛只是打开房门,然后将沈含双扔了进去,然后重新锁上了门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里面就传来了男人兴奋的叫声和女子难耐的呻吟。 裴冷烛出了大牢,回到陆离平时办公的厢房里,陆离已经坐在桌案后面伏案写公文了。看到裴冷烛进来,方才道:“今天的事情,不必告诉夫人。” 裴冷烛有些意外,却还是点了点头道:“是。” 陆离点头,“一个时辰后去将她带出来,依然关回之前的牢房。” 裴冷烛犹豫了一下,方才问道:“曾大人回来怎么跟他交代?” 陆离淡然道:“你当真以为那个老狐狸在意我怎么对付沈含双?他只想要结果。”沈含双干了什么事情那个老狐狸心里一清二楚,却依然还是将沈含双交给他审问,不就是默认了他可以报复他么?裴冷烛心中暗道,那是因为姓曾的根本就不知道沈含双是胤安郡主。 “那个女人”裴冷烛皱了下眉,道:“为何不杀了她?她不会放过你的。”斩草除根才是上策。 陆离道:“她得没错,她是胤安郡主,暂时不能杀她。” 你居然会怕宇文策?裴冷烛心中诧异,他还以为这位胆大包天,谁都不怕呢。 陆离搁下了手中的笔道:“宇文策是胤安摄政王,原本倒也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咱们的陛下实在是不太靠谱。若是将宇文策惹得太过了,他态度强硬起来,皇帝陛下可能会挡不住。”裴冷烛是个江湖中人,不太能理解朝堂上这些事情,“难道你让人他的女儿,宇文策就不会生气么?”这是什么想法?宇文策应该更生气才对吧? 陆离道:“沈含双手里还掌握着东陵的一些情报和胤安在东陵的细作组织,她对宇文策还有用,宇文策自然不会允许有人要她的性命。至于别的?宇文策若是在意,就不会派自己的女儿来东陵,他自己都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在意?” “”就算这样,养虎为患终究是不好吧? 陆离抬眼,眼眸冷淡,“养虎为患?她太高看自己了。” 一个胤安郡主而已,不仅是宇文策留着有用,他留着她同样有用。若实在是蠢得被仇恨冲昏了头的话,在杀了便是。 一个时辰后,裴冷烛将沈含双从暗牢中带出来扔回了原本的牢房里。有些幽暗的牢房里,沈含双一身狼狈的趴在草丛里,身上伤痕累累,衣衫破碎,痕迹斑驳,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陆离!陆离!”沈含双眼眸通红,阴恻恻的声音在牢房里响起。(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报复,沈含双的遭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报复,沈含双的遭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废后?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废后?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废后? (( ))等到曾大人回来发现陆离做了什么,在承天府里骂娘的时候陆离已经悠悠然的回家去了。 除掉了令狐垣这么一个大敌,谢安澜却觉得没什么劲儿。因为除掉令狐垣的事情从头到尾可以跟她都没有什么关系,亏她原本还摩拳擦掌的准备活动活动手脚呢。没有价可打,谢安澜只好回到家里老老实实的继续转签了。新的胭脂坊已经正式开始营业。因为明面上是谢无衣的产业,京城里的铺子并不需要谢文和白芍等人操心什么。他们需要打理的是在京城郊外的庄子上的胭脂作坊。谢安澜专门播出了一个庄子,从原料生产种植,到后面的成品加工包装都在这里完成。然后再将做好的胭脂送到店里销售。而且他们做出的胭脂并不是只给自己的店里销售,将来整个京城,甚至是整个东陵都有可能有她们做出来的胭脂。 当然,现在庄子上还没办法完全做到自己生产原料,所以现在他们需要的原谅还是需要收购。所以这段时间谢文和白芍绿萼都忙的不行,干脆就直接搬到庄子上去住了。 谢安澜翻看着手中谢文带来的账册笑道:“做得很好。” 谢文有些不好意思,“除了无衣公子的铺子,京城里别的脂粉斋都还没有购买咱们的胭脂的意愿。” 谢安澜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无妨,现在咱们原材料,人手都还有欠缺。若是真的有大批的订单也忙不过来。更何况,虽然真金不怕火炼,但是好酒也怕巷子深,别人不知道咱们的东西好,自然不会愿意花钱买的。你也先不要急着去向别家推销。” 谢文一怔,有些不解道:“姐,这是为何?” 谢安澜道:“先等到沁芳斋打响了名气再。即便是如此,将来脂粉卖给别家,价格也要在沁芳斋的基础上再提半成。我要让沁芳斋成为京城名门闺秀们最喜爱的高端商铺。沁芳斋那边我也跟他们过了,沁芳斋以后不卖低端的脂粉,回头我再给你两个方子你们做做看看。以后有了新方子优先供应沁芳斋。其余铺子,最少要落后沁芳斋两个月才行。” 谢文有些担心,“这样,别的商铺会不会有意见?” 谢安澜道:“沁芳斋第一个跟咱们合作,多给一些优惠不是应该的么?他们有意见又如何?谁让他们抓不住机会呢?” 谢文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便点了点头道:“是,我明白了。” 谢安澜沉吟了片刻,道:“回头你让人送几分包装好的成品过来,我要送人。” “是。” 陆离进来的时候,谢文正告辞出去。正好在门口遇到,谢文恭敬地见礼,“姑爷。” 陆离点点头,“夫人还在忙?” 门里面已经传来了谢安澜的声音,笑道:“你回来了?我没事了,进来吧。” 谢文立刻识趣的拱手告退,陆离转身踏入了书房里。 谢安澜正托在下巴歪在椅子里看着他,陆离挑眉,“看什么?” 谢安澜道:“你总是早退,亏得曾大人能忍你。” 陆离不以为然,“衙门并没有规定需要什么留到什么时候,没事了我自然就回来了。” “没事了?”谢安澜根本不信,刚刚抓了沈含双这么一条大鱼,陆离居然好意思没事了。 走到她身边坐下,陆离道:“夫人是以为抓到了沈含双就是什么大事么?” “难道不是?”谢安澜问道。 陆离道:“正是因为她身份了得,所以才没事。她是胤安郡主,就算陛下知道了又能如何?只要陛下不想跟胤安闹僵,就只能将这件事情按下来。最多也就是私底下跟宇文策换一点好处罢了。”谢安澜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用间谍交换间谍,在她前世倒是各国之间的惯例。但是那也得看是谁,有的间谍可以交换,有的却是不能交换的。沈含双在东陵潜伏将近十年,到底掌握了多少东陵的秘密,又参与了多少东陵朝堂上的事情,只怕即便是他们现在去查也未必能够完全查清楚。而且她还掌握着胤安在上雍皇城偌大的情报组织,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将他留在手里狠狠地压榨吗? 陆离道:“沈含双虽然是胤安人,但是事实上她几乎没有在胤安生长过,对胤安朝堂和国内的事情只怕也是知之甚少。如今她被抓了,那些暗地里的细作肯定立刻就转移了,根本没什么大用。何况,陛下不想得罪宇文策,别的什么都是百搭。” 谢安澜叹了口气,得也是。皇帝若是打定了主意,下面的臣子就算在费劲也是白费。 “好吧,也就是,没咱们什么事儿了。”谢安澜耸耸肩道,“反正衙门的事情都是你的事儿,我还是专心多赚一点钱养家吧。” 陆离挑眉,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道:“为夫养不起夫人么?”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陆四爷,你造你多能挥霍么?挥金如土这个词简直就是替你创造的好吧?” 陆离不解的看着她,他怎么挥霍了?他既不非山珍海味不吃,也没有非锦绣绫罗不穿。更没有什么吃喝嫖赌或者收集古玩字画的雅好。哪里挥金如土了? 谢安澜轻哼一声,掰着手指头算道:“叶姑娘他们三个,五十万两。笑意楼,二十万两。四爷,短短不到半个月,你就花了七十万两啊。一般的纨绔子弟哪儿敢跟你比,七十万两都够把大半个京城的纨绔砸死了。” 陆离幽幽地望着她,没那些钱也是他赚回来的。只是赚钱的手段稍显不那么光明磊落罢了。 “怎么?你有意见?”谢安澜道。 陆离摇头,“没有,夫人教训的是。” 谢安澜无语,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陆离把玩着她的手,道:“夫人是不高兴我找薛楼主帮忙么?” 谢安澜叹了口气,懒洋洋的靠在他身上道:“也没有啊,我知道你的办法是最安全也最方便的。就是有点的遗憾嘛。”不能亲手修理人渣的遗憾。 陆离抬手拂开她遮住了面容的发丝,道:“令狐垣很危险,我不放心。” 谢安澜点点头道:“我知道,其实我也该习惯了。”毕竟她已经不是狐狸窝的青狐了,她现在既没有原本十成十的实力,也没有那些永远在她身边的伙伴和整个国家机关做后盾的支持。还总是想要去冒险是不对的。工作的时候天天嚷着要退休,真的退休了又觉得不习惯啊。 陆离正要什么,门外陆英进来道:“四爷,少夫人,陆家大公子求见。” “陆晖?”谢安澜惊讶地抬起头来,“他的腿已经好了?”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好像也应该要好了吧?不过这些日子陆家人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倒是让谢安澜几乎都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陆英摇头道:“是陆家本家的大公子。” 陆渊。 “他来干什么?”谢安澜不解。陆离道:“让他进来吧。” “是。” 片刻后,陆渊被陆英请了进来。也算有好些日子不见了,不过陆渊倒是没什么变化。见到两人并肩坐着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笑道:“打扰堂弟,弟妹了。” 谢安澜瞥了陆离一眼,陆离神色淡定。 这人好不要脸,陆离从来没有回应过他,但是人家次次见面堂弟堂弟的依然叫得欢。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吧,反正换了她的话,让她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陆大人,请坐。”陆离淡淡道。陆晖如今依然在翰林院当值,还没有正式派官,不过称呼一声大人也得过去。 陆渊叹了口气,道:“看来堂弟还在生陆家的气?” 陆离道:“陆大人言重了,上雍陆氏高门望族,陆离不敢高攀罢了。” 陆渊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能深聊,再下去不是谈崩了就是自己没脸。立刻明智的转移了话题道:“在下今日贸然来访,打扰两位了。不过是”从袖中抽出了一封帖子递到陆离面前,道:“之前祖父的寿辰,无奈去被怀德郡王叛乱所扰。祖父略受了些惊吓,近日才好。陆家准备为祖父补办寿宴,还望两位能够光临。” “补办?”谢安澜有些意外。 陆渊笑道:“都人生七十古来稀,祖父如今高寿已经七十有五,也算是一个大日子。自然是要办的。” 谢安澜点点头表示理解。陆渊这话倒也确实是不错,如今这个世道可不是前世平均寿命超过七十的世界。如今的东陵,即便是不算战争和饥荒之类的大面积死亡,寻常百姓的平均寿命也不超过五十。七十五岁,确实算得上是高寿了。 陆渊看着两人,似乎是在等待两人的答复。 陆离看了看手中的帖子,便放在了一边道:“陆老大人是朝廷重臣,我等晚辈自然是要前往道贺的。” 听了陆离的话,陆渊也暗暗松了口气。起身道:“如此,在下就不多留了。明日陆府,恭候两位大驾。”按陆离如今的身份还没有重要到让陆家嫡长子连续两次亲自上门送帖子邀请的地步。但是陆离这半年在京城的表现太过抢眼了。陆家下面的年轻人不懂事,但是陆家老太爷却不是个老糊涂,之前因为陆家怠慢陆离的事情就将几个辈不管是有关无关的都斥责了一顿。这样一个明显就受到昭平帝重用,而且本身能力非凡的年轻人,最重要的是碰巧他还姓陆,这样的人都不拉拢,还要拉拢谁? 陆家虽然是树大根深,但是年青一代成才的却少。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陆渊了,但是只看科举之后的表现,陆渊别跟陆离和百里胤比了,在翰林院的一干举子中也不算抢眼。虽然陆家的家世也用不着陆家子弟多么拼命上进,但是一个家族一辈人如果连一个出众的都没有,那也是个麻烦。除非陆家打算跳过这一辈直接将陆家交给下一辈。但是问题是,陆渊的父亲也就是陆家现在的家主这一辈本身就没有什么特别有才干的人,如今是有陆老爷子压着。但是陆老爷子活得到陆家的重孙辈成长起来么? 也是因此,陆老爷子这些日子随便不出门却也一直冷眼旁观着京城的局势。越看就越对陆离感到惊艳。心中暗暗感叹,若是陆渊又陆离七成的本事,陆家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既然陆家本家的子孙没有这个本事,那就替他们多找一些有本事的来辅佐便是。陆离混迹官场最缺的是势,而陆家最不缺的恰恰是权势,双方各得其利,岂不是两全其美? 送走了陆渊,谢安澜把玩着手中华丽的帖子笑道:“看来陆家真的是很重视你啊。”不然也不会接连两次派陆家嫡长孙前来送帖子。陆家未来的家主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只怕就是朝中许多二三品的官员,也不需要陆渊亲自出马送帖子上门。 陆离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跟陆家没有什么恩怨,就算是有上辈子也已经报过了。 谢安澜点点头道:“得也是,大家族总是有很多事情很难搞的。陆家也就比柳家好一点,没那么糟心的名声罢了。”私底下到底怎么样,却不好。柳家都已经坏在明面上了,陆家好吧,既然陆离看不上他们,大概是三观不合。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三观有问题了。 想到此处,谢安澜不由得怀疑的看了看某人。 陆离无语,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夫人这是什么眼神?” 谢安澜道:“怀疑你不是好人的眼神。”顺手拉下了他的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 陆离十分大方的承认,“我确实不是好人。” 谢安澜道:“我是个好人。” 陆离道:“所以我们天生一对啊。” “”这是什么法? 陆离道:“夫人这么善良,一定会被人欺负的,为夫会保护你的,别怕。” “” 柳贵妃自尽的事情到底还是没有瞒住,第二天一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早朝上,昭平帝终于阴沉着提了废后二字。两个字立刻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二十多年,昭平帝不是没想过废后,跟柳贵妃最浓情蜜意的那几年,昭平帝天天都想将皇后给废了立柳贵妃为后。但是到底还是一直没有出来,但是现在,借着柳家和甄家的纷争,昭平帝显然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废了皇后了。 朝堂上立刻吵成了一团,早操上的官员们分成了三拨。一拨自然是以柳家为首的,赞同昭平帝废后的。一拨是以言官御史和一些看不惯柳家的人为主的,坚决反对废后。另一拨则是冷眼旁观,一言不发的。因为要向昭平帝禀告沈含双的事情,曾大人也参与了今天的早朝。不过他的品级不高不低,站在中间低着头不话倒也碍不着什么。只是在心中暗道晦气,早知道是这么个事儿,就不上早朝了。反正承天府算是地方官,并不要求必须早朝。 眼看着朝堂上越吵越厉害,两拨人互不相让几乎要动起手来了。昭平帝终于怒了,抓起御案上的一个砚台就扔了下去。砰的一声沉重的响声,终于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这才想起来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殿前失仪可是大罪! 昭平帝冷声道:“皇后执掌后宫近二十年,既不曾诞下皇子皇女,又不曾打理好后宫。甚至这许多年,宫中依然没有皇子皇女平安降生。如今皇后更是变本加厉,暗害贵妃与未出生的皇子,毒杀朕派去调查此事的人。如此放肆,可有将朕,将列祖列祖放在眼里?如此毒妇,怎堪为后?” “陛下英明!”人群中,柳戚高声道。跟柳家走得近的几个官员也连忙符合。 其余人却都一言不发,皇后入宫多年未曾生育不假,但是谁不知道皇帝除了初一十五几乎从不去皇后宫中。甚至是初一十五,也经常被柳贵妃拉走。这要生的出来孩子才是大问题了。至于那些所谓的罪状,到底只是传言罢了,这的能拿得出来真凭实据半点没有。就是柳贵妃产的调查,也是因为甄柳两家之争而半途而废。以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就要废了一国之后实在是难以服众。到底,还不是因为柳贵妃自杀的事情?不然陛下怎么早不废后,晚不废后,偏偏要等到这会儿才急着要废了皇后? 昭平帝扫了一眼众人,轻哼一声道:“废后乃是朕的家事,朕已经决定了,众卿也不必多言。” “陛下三思啊。”一个老大人颤巍巍的道:“天家无私事,废后之事事关重大,求陛下三思。” “求陛下三思!” “够了!”昭平帝怒道:“朕已经决定了,尔等不必多言!退朝!”完,昭平帝起身拂袖而去。 殿中,曾大人捏着袖中的折子叹了口气。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触陛下的眉头了,这折子,还是再明天再来吧,反正在陛下眼里大概也不是什么急事。看了一眼人群中得意洋洋的柳戚,曾大人摇摇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将依然还在争执的众人甩在了身后。 “废后?” 回到承天府里,曾大人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陆离拿主意。听了曾大人的话,陆离有些诧异的挑眉道。 曾大人叹气道:“可不是么?陛下在朝堂上拂袖而去,只怕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了。”对于甄皇后,曾大人其实是有些同情了。这位皇后从入宫就没受宠过,这么多年也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至于暗地里的一些事,这世上谁没有私心?身为皇后也不是圣人,至少跟柳贵妃比起来,皇后绝对是一个还算不错的皇后。 陆离不解,“大人在担忧什么?” 曾大人道:“如果柳贵妃成了皇后,以后这京城里还有谁能管得了柳家的那些大爷?老夫的命怎么这么苦哦。” 陆离搁下了手中的笔,看着曾大人道:“谁告诉大人,柳贵妃会封后的?” “嗯?”曾大人一愣,道:“陛下如今废后,不就是为了给柳贵妃腾位置么?柳贵妃昨儿刚刚自杀,今天陛下就要废了皇后,不是为了安抚贵妃,是为了什么?” 陆离点头道:“废后或许确实是有安抚贵妃的意思。但是,这并不代表柳贵妃就能够成为新一任的皇后。” “怎么?”曾大人走到一边坐下来,望着陆离正色问道,“如今后宫没有太后,皇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上话的王爷们。就连陛下的母家都没人了,你觉得朝堂上那些人真的能够左右陛下的决定?”如果从前,曾大人或许还有几分相信。但是自从知道了昭平帝当年做了什么,曾大人就再也不相信昭平帝真的能任由朝堂上的官员左右了。那位陛下手黑起来,只怕眼前这位陆大人也是望尘莫及的。当年发生宫变的时候曾大人还没考上进士,却也听过那场宫变是何等的惨烈。 陆离扬眉道:“如果陛下根本就不想册封柳贵妃为后呢?” “这怎么?”曾大人跟迷糊了。 陆离道:“就如大人所的,朝堂上的官员其实根本无法左右陛下的心意。陛下如果真的铁了心要册封贵妃为后,真的需要等这么多年么?废一个皇后或许有些麻烦,但是,让现任皇后变成先后却不是什么难事吧?” “陆大人,慎言!”曾大人吓了一跳。 陆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是大人先起这个话题的。” 但是我没让你诽谤陛下想要谋杀皇后! 曾大人揉了揉眉心道:“陛下如果没有打算立贵妃为后,那么他废皇后干什么?难道那些事情这的是皇后所为?陛下已经忍无可忍了?” 陆离道:“谁知道呢,或许陛下只是无聊了,想要换一个皇后而已。” 换一个皇后? 曾大人满脸惊愕的看着眼前一脸淡定的陆离,很想问一句:换成谁? 摸了摸鼻子,曾大人叹气道:“算了,这是陛下的事儿,关我什么事!” “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 ------题外话------ 么么哒最近生病了,这两天早上都要去医院打针治疗,所以更新时间不太稳定,亲们见谅。么么哒爱你们。 p:八月建军节快乐。 八月长评活动通知:男配番外——亲们可以写关于几位男配的番外。人选为:穆翎,柳浮云,苏梦寒,目标自选,自由发挥,不需要与正文有关,无节操,无责任番外都可以。字数要求:五百字以上。截止日期,八月三十一日么么哒。依然是选出三篇优胜(づ ̄ ̄)づ注意:本月只有番外活动,其余长评可以留到以后参加哦(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废后? 第一百一十六章 废后?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陆家的重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陆家的重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陆家的重视 (( ))虽然废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是毕竟昭平帝还没有最后颁布旨意。而今天整个京城里最热闹的事情大概就是陆家的前任家主陆文翰的七十五岁大寿了。虽然已经过了许多日子,算是补办的。但是既然陆家办了,京城里的人就不能不给陆家这个面子,所以还没到正午,陆家就开始宾客盈门了。不要是因为陆家在东陵的权势,更是因为陛下对陆文翰的重视。陆家这一代的家主陆盛言才干只能算是平常,但是却依然安居吏部尚书之位,陆家二子陆盛行更是从二品南岭布政使,真正的封疆大吏。这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因为陆盛言的面子。 还有之前沈尚书等几位六部高官伤的伤死的死,之后昭平帝却一直没有安排这些空出来的位置。最近却有消息传出来,昭平帝有意提拔陆盛言为户部尚书填补沈尚书的位置。这可是朝中仅次于左右丞相,一等一的实权位置。 谢安澜和陆离来的不早不晚,过了中午用过了午膳才来的。马车到了陆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陆家门外早就有些水泄不通了。承天府还专门派了衙役来附近一条街维持持续。即使如此,此时陆家门外的马车也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毕竟,来的都是朝中高官,即便是陆家你也不能让人家下了马车从街口走过来。 因为是参加寿宴,两人也没有带太多的人。陆离只带着一个裴冷烛,谢安澜则带着芸萝和叶无情。一行五人下了车走到陆府跟前,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少雍兄。” 陆离抬眼看去,竟然是陆家柳公子陆润。好些日子不见,陆润似乎比之前少了几分桀骜,多了几分平稳。毕竟不同于原本在陆家的公子哥儿,如今陆润也是翰林院庶吉士。只是他虽然也是陆家公子毕竟不是嫡长子,远没有陆渊显眼。翰林院可以是整个东陵的文人中的精英集成之地。在那里面混未必就是你家世好就绝对能混得开的,若真是在里面太过张扬,得罪的人太多,这些读书人同样也能分分钟教你做人。 “陆兄。”陆离微微点头道,“陆兄这是?” 陆润笑道:“在下可是奉了祖父之命,专程接待陆兄的。陆兄里面请,上次少雍兄来陆家,是为兄失礼。不如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如何?” 陆润这话,既表明了陆家对陆离的态度。同时也透露了一个信息。陆文翰是知道陆离跟陆润的关系不错的,至少比跟陆渊的关系好。显然,陆文翰关注陆离这件事已经不是一时半刻了。 陆离微微点头,“那就有劳陆兄了。” “哪里。”陆润笑道:“少雍兄请,弟妹请。” 看向敢在陆离身边的谢安澜,陆润眼中还是有着几分惊艳。毕竟是出席重大的场合,谢安澜还是稍微慎重的装扮了一番的。她穿着一件丁香色缠枝芙蓉刺绣衣衫,衣襟掐着紫色银纹的边缘,一条紫金色腰带系着纤细的腰肢。外面罩着一件浅色云纹薄纱外衣,跟衬得身形窈窕纤丽。谢安澜今天还画着淡淡的妆容,不同于东陵的闺秀们流行喜爱的温婉柔顺的弯眉,浅点朱唇的淡雅。谢安澜的妆容与她本身的外貌十分相称,美艳夺目,却又有一种高贵大气的气度。并不会因此而显得用力过猛或者显得苍老呆板。 虽然跟前站在一个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儿,陆润也只是一瞬间的惊艳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毕竟他是见过谢安澜的,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陆离对这个妻子的重视。陆家既然重视陆离,就不能去冒犯人家的妻子。美女多得是,何必非得盯着这一个呢? 门口,看到陆离一行人被陆润亲自领进去,不少没见过陆离的人都感到惊讶不已,纷纷在心中猜测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劳动陆家嫡子亲自来迎接。看陆润的模样就知道,他是专门等在那里迎接陆离的。 进了门,陆家里面更加热闹了。陆家面积庞大不输亲王府邸,即便是如此大的地方,今天陆府依然显得有些拥挤起来了。一路醒来,尽是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陆家下人,以及一些宾客家中的下人。不远处还隐约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声。一派热闹繁忙的模样。 陆润在前面领路,一边笑道:“今天宾客不少,若是有什么怠慢了少雍兄的地方,还请两人见谅。” “陆兄客气了。”陆离淡淡笑道。 陆润笑了笑,扭头道:“我祖父想要渐渐少雍兄,不知道少雍兄意下如何?” 陆离道:“今日既然是陆老大人的寿宴,自然是应该亲自拜见长辈的。只是”陆离看了看自己身侧的谢安澜,陆润笑道:“少雍兄尽管放心,陆家断然不会有人敢怠慢了弟妹的。我们先送弟妹去女宾园,陆兄看如何?” “也好。” 见陆离答应下来,陆润心中微微挑眉却有些不以为然。这个陆离能让祖父看重自然是有本事的,但是对妻子未免太过看重了一些。成大事之人,如此婆婆妈妈当真好吗? 倒不是陆润当真就无情无义,视妻儿如草芥。而是这个世上绝大多数男子都是这样的想法,妻子当然重要的,但是大多数时候也只是一个为自己生儿育女掌家理事的人罢了。绝对是拍在子嗣,家业,权势之后的存在。像陆离这样连参加个宴会都不放心还要亲自送到门口的,确实是少见。 话既然出口了,陆润自然也不会打算出尔反尔。不仅和陆离一起亲自将谢安澜送到了专门招待女眷的园子门口,还让叫了六少夫人,嘱咐她照顾谢安澜。 六少夫人也是个聪明人,自家夫君今天的任务就是招呼陆离,可见陆家老太爷对这个陆家旁支的后辈多么重视。她当然不能撤自己丈夫的后退,十分爽快的应了下来,陆润和陆离这才转身离开去书房见陆老太爷。 “弟妹,快请进。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尽管让人跟我,千万别客气。”六少夫人笑道,拉着谢安澜就往里走。门口还有几位专门等着接待宾客的少夫人见状,都不由得纷纷看向谢安澜。先是因为她的容貌心中微酸,再看看竟然是个生面孔便有些不以为然了。 以为少夫人问道:“六弟妹,这位夫人是什么人啊,竟然让六弟和弟妹如此重视?” 六少夫人笑道:“四嫂不知道啊,这位是咱们家旁支,今年今科探花陆大人的夫人。” “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官罢了。”另一位有些轻蔑地道。显然她们也是听过陆离的。即便是没有听过,几个月前三甲跨马游街的时候,今科探花拈花一笑也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怀春的大家闺秀,姐碧玉。闺中女眷中怎么可能没有人传。 六少夫人挑眉道:“陆大人可是祖父亲自吩咐夫君接待的贵客,几位嫂子话还是慎重些的好。”完便拉着谢安澜往里走去,“弟妹,别理她们,咱们先进去休息吧。” 身后,看着两人的背影几位少夫人面色都有些难看。老太爷亲自吩咐的?什么时候一个的六品官也值得老太爷如此费神了? 不过很快又有宾客来临,几人也就没有心思在想这些人,只能面带笑容的迎上前去。 谢安澜终于知道为什么陆家如今在朝的最高官员也不过是二品,却依然能稳坐东陵名门世家之首的位置了。只看陆老太爷今天这寿宴的来宾,竟然比上次参加高阳郡王府郡主的笄礼的人还要多。而且来的也跟齐整,几乎朝堂上数得上的官员家眷都来了,没来的大概也在来的的路上了。毕竟,现在时间还早。 六少夫人带着谢安澜走进园子,一时间倒是有些为难了。将谢安澜安排在哪儿好呢?谢安澜是陆老太爷吩咐的,陆润亲自交给她的,自然是必须要重视。但是谢安澜的身份又太低了,别将他安排在一品大员的女眷中间,就是安排在三四品官员中间只怕都不好使。到时候无论是哪方闹出事情,不好看的都是陆家。 谢安澜却没有六少夫人那么为难,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园子的布局也差不多了解这些女眷是怎么安置的了。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轩道:“陆夫人,我好像看到几个熟人,我们去那边吧。” 六少夫人顿时松了口气,看向谢安澜地目光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感激。那个地方坐着的都是跟陆家沾亲带故但是身份又不太高的人。也就是跟陆离差不多都是五六品的模样,甚至还有不少白身。原本谢安澜也是应该去那边的,但是因为陆离被陆老太爷重视,六少夫人自然不能如初亲率行事。但是既然是谢安澜亲自提出来,自然是没问题了。 六少夫人笑道:“也好,弟妹刚到京城不过大半年,就连咱们家的亲戚只怕也没有认识几个。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见见,以后大家也好走动。” 谢安澜自然没打算跟陆家的亲戚走动,不过是单纯的不想网那些高官命妇中间挤罢了。你一个从六品的官妻子,非要跑去跟人家一二品大员的女眷挤在一起,难不成还指望人家对你另眼相看,继而拜倒在你的王霸之气下?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位置,那不是出风头,那是现眼。 走进园子一角的轩,里面果然作了不少人。这地方虽然不如外面宽大,但是陆家照顾的却也十分周到。花果点心,酒水样样不缺,丫头下人也是随时伺候着。这些人虽然遗憾于不能去跟那些权贵女眷套套近乎什么的,倒也没什么不满。 见到六少夫人领着人进来,许多人的目光立刻看了过来。不少人也面上上前打招呼,六少夫人笑道:“这位是今科探花,承天府通判陆大人的夫人。”又替谢安澜介绍了在场的几位夫人,果然不出谢安澜所料,身份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个正五品的诰命罢了。谢安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听着的陆夫人林氏,不过她显然没有要跟谢安澜话的意思,谢安澜自然也乐得自在。 六少夫人安顿好了谢安澜,便告辞离去了。今天陆家上下忙得很,他们这些孙媳妇全部都要亲自招待宾客,自然不可能只照顾谢安澜一个人。 送走了六少夫人,谢安澜这才找了一个僻静一些的地方坐下来喝茶。 “芸萝,无情,你们也找个地方歇歇吧。”这几天的相处下来,谢安澜和叶无情关系也亲近了许多。虽然都男人的交情是打出来的,但是女人的交情有时候也是能够打出来的。比如谢安澜和叶无情。谢安澜高兴于有了叶无情这样一个高手做陪练,叶无情虽然性格冷淡,却也觉得谢安澜这个主子很好相处,一来二去,两人关系自然也就好了。 叶无情摇摇头道:“我的任务是保护少夫人。” 芸萝也跟着摇头道:“我要侍候少夫人。”别家的夫人身边都跟着许多丫头,少夫人只带着她们两个已经很委屈了,若是她再偷懒,少夫人身边需要人做点事儿怎么办呢? 芸萝知道叶无情是专门来保护少夫人的,所以从来没有将她当成普通的丫头。叶姑娘可是高手! 谢安澜挑眉道:“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儿?其实要我你们根本不必跟着来。” 芸萝笑道:“奴婢也想来见识见识嘛。” 谢安澜不由莞尔一笑,挑眉看向叶无情,“难道你也想来见识见识?” 不想叶无情竟然很认真的点头道:“不错,我也想来见识见识。我没见过。” 谢安澜顿时无语。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声,“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连身边跟着的丫头都上不得台面?” 只听着声音,不用回头谢安澜就知道是谁了。转身看过去,眼前穿着一身华服的女人不是陆荞是谁? 几个月不见,陆荞的变化有些惊人。一身华丽的衣衫,脸上的妆容也变得有些厚实,显得整个人都大了五六岁的模样。不过谢安澜眼尖的看出,她脸上厚厚的妆容或许是为了掩盖脸上憔悴的神色。几个月前,陆荞还是个嚣张愚蠢的有些讨厌的少女,眼前站着的却十足十的像是一个刻薄的深闺怨妇。 谢安澜一只手撑着身后的桌面,懒懒地瞥了她一眼道:“原来是二妹啊。几个月不见,二妹的变化倒是有些惊人。” 陆荞狠狠地瞪着谢安澜,谢安澜的光彩照人几乎刺痛了她的眼睛。大半年前,谢安澜还是一个唯唯诺诺任她欺凌的可怜,现在却如此的光芒耀眼,绝艳逼人,仿佛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掩不住静坐在一个偏僻角落里的她的光芒一般。更不用谢安澜身上的装扮衣饰,那可是贡品的宫绸,还有头上身上的首饰,虽然只是寥寥可数的几样,但是任何一样只怕都能顶得上她全身上下的价值了。 陆荞轻哼一声道:“就算已经分家了,这么久也不回家给父亲请安。四哥倒真是好孝顺。” 谢安澜悠悠道:“二妹放心,过些日子父亲的寿辰,还有今年的年礼我们都准备好了,不会忘记孝顺父亲的。至于别的,不是还有三位兄长和二妹在跟前尽孝么?若是我们都抢着做了,你们要做什么呢?” “你什么意思?!”陆荞脸色一沉,咬牙道。 谢安澜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垂眸轻声道:“也没什么意思呀,我们虽然不常回去给父亲请安,至少你四哥尚未弱冠就已经自食其力了呀。二妹,父亲年纪也打了,一直让他养着一家子老,难道就是你们的孝道?” 一家子啃老族,居然还敢挤兑陆四不孝顺!当然,陆四确实是不太孝顺就是了,但是那也轮不到陆荞来! “你!”陆荞的脸色顿时扭曲起来了。 她跟林青书成婚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是京城的生活并不那么容易,陆荞的嫁妆在寻常人家算是极为丰厚的了,但是对权贵之家来却不算什么。毕竟是一个庶女,即便是陆闻非要多给她嫁妆也不过去,更何况陆闻对陆荞的喜爱早已经不复当初。嫁妆全是陆夫人一手办得,陆离分家才拿了多少银子?陆荞只会更少。陪嫁总共也不过二千两左右,还不都是现银。偏偏陆荞还不是一个善于持家的人,陪嫁的现银到了她手里还没两个月就被折腾的不剩下什么了。于是陆荞和林青书夫妻俩只好继续住在了陆家。林青书每月那点俸禄连他自己花用都不够,还是陆家和陆荞补贴着才能过得去的。陆闻之所以还能补贴林青书,也完全是看在他是如今陆家唯一还能有官职品级的人了。但是如果明年派官的时候不理想,陆闻只怕也不会一直当财神爷。女婿毕竟不是儿子,他不可能一直无限制的给林青书投钱。 这些日子陆荞过的是捉襟见肘,偏偏她还极要面子,平时挥霍起来半点也不输林青书。于是日子越发的难过,幸好还有一个还算受宠的姨娘,不然还不知道日子要怎么过呢。 这样的陆荞,看到如此光鲜亮丽的谢安澜,心中怎么会舒服?还被谢安澜当场戳穿自己成婚之后还跟丈夫一起赖在娘家的事情,更是又恼又怒。 谢安澜挑眉,“我怎么?” 陆荞咬牙,低声怒骂道:“贱。” 后面一个字还没出来,陆荞只觉得左腿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一般疼痛入骨。闷哼一声就朝着谢安澜倒了过来。谢安澜伸手扶住了她,随手将她压进了旁边的椅子里,面带微笑地问道:“二妹,你想要什么?” 陆荞痛的脸色煞白,哪里还能得出话来。 谢安澜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二妹,祸从口出。以后心一点。若是跟大哥一样了,可怎么好?对了,大哥身体好些了么?” 陆荞狠狠地瞪着谢安澜,眼底却带着几分惊恐之色。 “多谢弟妹关系,你大哥好多了。”不远处,陆家大少夫人李氏带着两个弟妹走了过来。李氏看向谢安澜的眼神还有些怨恨,她如今被娘家厌弃,丈夫的腿被公公打折桩桩件件都跟陆离夫妻脱不了关系,心中怎么能不恨?只是恨又能如何?公公过了让她们不许去招惹陆离夫妇,如今陆离还是承天府的通判,前程无量,就连本家的公子都对陆离十分客气,她们又能如何? 谢安澜站起身来,微笑道:“大嫂,二嫂,三嫂,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二少夫人连忙笑道:“无恙无恙,弟妹看起来倒是容光焕发,真是让人羡慕啊。” 谢安澜道:“二嫂谬赞了,听二嫂有了身孕?恭喜?” 闻言,二少夫人脸色微红,倒是带着几分喜色,“多谢你。”她跟陆明成婚多年,终于有了子嗣,心中自然是欢喜不已的。只是没想到,已经许久没有登陆家们的谢安澜竟然也会知道。 “三嫂近来可好?”谢安澜看向三少夫人问道。 三少夫人淡淡一笑道:“一切都好,多谢弟妹挂念。”陆暄就是个纨绔,她也没什么好不好的了。 李氏看着眼前笑吟吟地女子,沉声道:“母亲就在那边,弟妹不过去请安么?”其实李氏根本不想过来,但是谢安澜明明看到了陆夫人,却连请个安都不去,却让陆夫人的面上十分不好看。不得已,她们只好过来了。 谢安澜似乎有些惊讶,“请安?可是夫人不需要我和夫君孝顺,毕竟她自己有三个儿子呢。” 李氏沉声道:“母亲毕竟是四弟的嫡母,弟妹这样话,四弟同意么?” 谢安澜心中暗道:“若是由着陆离的性子,你们还真以为能够像现在这样相安无事?” 谢安澜摇摇头道:“夫君吩咐我,少跟陆家的人接触。出嫁从夫,大嫂就不要为难我了。更何况,夫人不喜欢我,万一又气着了可怎么办呢?” 李氏被她噎地不出话来,半晌才沉声道:“你好自为之。” “多谢,我会的。”谢安澜笑容可掬地道。(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陆家的重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陆家的重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陆家掌舵者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八章 陆家掌舵者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八章 陆家掌舵者 (( ))李氏注视了谢安澜良久,还是轻哼了一声没有在多少什么。这里毕竟是陆家老太爷的寿宴,若是闹出了什么事情总归是不好的。但是看着谢娜蓝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李氏又觉得心中格外的憋闷,却又无法可施,只得默默地忍了。 “二妹,还不走?”李氏看了一眼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陆荞,不悦地道。 陆荞哪里是不想走,她是站不起来啊。 谢安澜笑道:“看来二妹还不想走,那这个地方就先留给二妹和三位嫂子吧。我先出去走走。” 李氏淡淡道:“今天陆家贵客盈门,弟妹还是小心一些不要冲撞了贵人的好。” 谢安澜道:“多谢大嫂提醒,我知道了。”说罢,对芸萝和叶无情点了点头,带着两人走了出去。 等到谢安澜走出了门口,三位少夫人才走到陆荞身边,大少夫人不悦地皱眉道:“二妹,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陆荞闷哼了一声,三人这才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略带痛苦的神色。 二少夫人皱眉道:“二妹,你这是怎么了?”自从陆荞成婚了,二少夫人就越发不待见她了。谁见过嫁了人还天天在家里住着的姑娘?更何况,陆家不仅要养着陆荞,还要养着她那个眼高于顶的丈夫。自从进了翰林院,林青书看陆家的人就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味道了。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谁也不是傻子,这么会完全看不出来?林青书也不想想,不过是一个穷小子罢了,现在还靠陆家养着呢,就已经将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这样下去,以后就算林青书发达了,陆家真的能够考得上他么? 陆荞咬牙道:“我腿突然好痛。” “腿痛?”三人面面相觑,看陆荞的模样痛的还挺厉害的。好好地怎么会这样? “是谢安澜!”陆荞终于缓过来了,咬牙切齿地道。 三少夫人皱眉道:“难道弟妹对你动手了?” 陆荞咬牙不语,只看她的表情三少夫人也知道了,有些无语地道:“二妹,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在这种地方拿出来随便说,若是被人听去了又是一桩事情。”他们陆家如今在京城里可没有多少根基,若是再被本家厌弃,这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陆荞恨声道:“我旁边的人只有她,不是她是谁?” 三少夫人有些厌烦地道:“随便你吧,只是你最好记着父亲的话,别惹事。” 想起前来参加寿宴之前陆闻的警告,陆荞也只得恹恹地住了口。 二少夫人望着已经不见了谢安澜身影的门口,有些羡慕地道:“看来四弟和弟妹搬出去之后,日子过得很是不错呢。” 三少夫人好奇地道:“怎么说?” 二少夫人叹道:“弟妹没看到四弟妹今天的装扮么?那一副料子可是上用的贡缎,还有那些首饰,都是京城里老字号的精品首饰,还都是今年新出的款式。那一身下来,没有上千两只怕是不成。”二少夫人外祖家是皇商,自然不缺钱,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眼力自然是不错的。 闻言,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也都沉默了。原本陆离夫妻俩被赶出去她们还松了口气外带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现在再看看谢安澜,过得可比她们潇遥自在多了。自己管家不说,上面还没有一个婆婆压着,手里竟然也十分的宽松,真是让人羡慕的很。 “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钱?”三少夫人忍不住问道,分家的时候,分了多少钱她们当时都是在场的,除非陆闻暗地里又悄悄给过他们钱。但是只看陆闻和陆离如今疏远的比陌生人还不如的关系,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四个女人对视了一眼,都是面面相觑。 却说陆离跟着陆润前去拜见陆老太爷,却是越走越安静了。陆老太爷年岁已高本来就受不得吵闹,他的院子也在陆家后院一处安静的花苑中。走到大门口,入口的圆形门上写着宁心苑三字。走入其中,景致幽雅,小桥流水,翠竹幽幽,倒不像是这繁华都城里的世家大宅,反倒有几分采菊东篱下的隐士风采。陆离微微挑眉,想起前世跟陆老太爷打过的交道:内外不一的老头子! 陆老太爷并不在书房,而是在书房后面的池塘边的树下坐着钓鱼。仿佛外面为他举办的盛大寿宴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一般。他穿着一声寻常的褐色衣衫,已经雪白的发丝倒是梳理的整整齐齐,坐在池塘边的一颗柳树下,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只有身后不远处有两个侍从不远不近的站着,以便老爷子有什么需要他们随时可以上前。 见到陆润带着人过来,两人连忙上前见礼,“六公子。” 陆润点点头,低声问道:“祖父怎么在这里钓鱼?” 侍者道:“老太爷说无聊的很,钓两个鱼煮汤也好。” 陆润回头对陆离歉然一笑道:“堂弟,祖父年纪大人有些随性。” 陆离浑不在意,“无妨,听说锦鲤吃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真的不是嘲讽么? 陆老太爷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回过头来看向两人,很快就将目光落到了陆离的身上。 陆离前世虽然跟陆家交手了不少次,但是见陆老太爷的次数却并不多。要么是远远地见过,唯一站的近的却是陆老太爷临死的时候。那时候的陆文翰已经是个苍老孱弱的跟寻常大限将至的老人没什么区别的模样了,自然没有如今的风光。 眼前的老者虽然清瘦苍老,满脸皱纹。但是包养的极好的面容看起来却仿佛才念过花甲的模样。一双眼眸已经有些浑浊昏暗,但是偶尔闪现的精芒却足以让人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已经老糊涂的老头子,他依然还是曾经那个朝堂上的一品重臣,三朝元老。 这才是陆家真正的掌舵者——陆文翰。 “你就是陆闻家的四郎?”陆文翰沉声问道。 陆离垂眸,恭敬地道:“晚辈陆少雍,见过陆老大人。” 陆文翰挥挥手道:“老夫致仕已久,还称呼什么大人?”说着便想要站起身来,不过他到底年纪大了行动缓慢,不远处的两个侍者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他起来,陆润也跟着上前想要搭把手,陆文翰摆摆手示意他不必,陆润便恭敬的站在了一边。在陆老太爷跟前,陆润这位陆家六公子全然没有在外面的傲气,倒像是个乖顺的孝子贤孙了。 陆离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陆文翰又打量了他几眼,方才点了点头道:“陆四郎若是不嫌弃,陪老夫到那边坐一坐如何?” 陆离点头道:“荣幸之至。” 一行人走到池塘不远处的凉亭里坐了下来,七月天的上雍依然还有一些炎热,但是这凉亭里却显得十分凉爽。凉亭的两个角落分别放着两个有石凳一般高的冰雕,冒着森森寒气,在炎热的天气下静悄悄的融化盛水流入冰雕下面的铜盆中。坐在凉亭里,一眼望去外面是半塘的荷叶莲花,还接触了不少莲蓬。清风拂来,也带着淡淡的荷香。 夫人好像说喜欢吃新鲜的莲子。陆离漫不经心地想着。 凉亭里只有三个人,侍候的两个侍者上玩了茶水很快就退到了外面。但是坐着的却只有陆文翰和陆离,即便是陆润也只能站在陆文翰的身后侍候着。 陆文翰看着陆离笑道:“陆四郎不仅才华出众,还是一表人才。陆闻倒是好福气。” 陆离淡淡道:“老大人过奖了。” 陆文翰摇头道:“老朽可不是过奖,我这一众孙辈人数虽众,但是能出陆四郎之右的却是一个也没有啊。” 身后陆润连忙道:“孙儿们让祖父失望了。” 陆文翰叹了口气,倒也没有过分苛责,“罢了,陆四郎这般天才奇才,只怕百年也是难得。倒也不是你们的错。” 陆离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陆文翰,虽然他自己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如人,但是陆文翰这所谓百年难得的评价却有些过了。毕竟就算陆离真的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他现在也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了。陆文翰这样的评价,未免给人言过其实的感觉。 见陆离不说话,陆文翰眼神微黯。看着他年轻俊雅的容颜,轻叹了口气道:“听闻去年四郎上门的时候,陆家下面不长眼的下人怠慢了你?” 陆离道:“老大人言重了,小事耳。” 陆文翰摇摇头道:“陆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难免有些良莠不齐。偏偏下面这些小的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味的仗着陆家的权势胡作非为。殊不知,当年攒下这偌大的家业,陆家的祖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更不知道为了守住这份家业,又需要费尽多少心思。” 听着他的感叹,陆离没什么想法,倒是身后的陆润羞愧的低下了头。只是是真的羞愧还是做给老头子看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陆文翰叹了口气道:“四郎跟你父亲的关系,老朽也听说过一些。你父亲确实是做得过分了,一个家族要壮大,嫡庶之分固然重要。但是若嫡子实在是撑不起家业总归还是要另当别论的。若当真宁愿拼着家业败落,也非要嫡子继承,当初就根本不该让庶子出生。不过立嫡立贤,古来多少皇族权贵都头疼不已,倒也不能独怪你父亲。你也莫要恨他。” 陆离道:“老大人言重了,晚辈已经从陆家分出来了。将来父亲便是留下万贯家财,显赫权势,也是三位兄长的事情,与晚辈并无关系。晚辈如今只盼着能与夫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便是了。” 陆文翰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陆离道:“哦?你倒是想得开。不过说起来,陆闻虽然还有些家底子,你如今只怕也看不上了罢?”陆离心中微微一动,抬眼看向陆文翰,陆文翰笑道:“近来京城有名的那个叫静水居的,听说是你名下的产业?不错,老朽也喝过静水居出来的酒水,确实比别处都不同。” 陆离垂眸,道:“是夫人的私房。” 陆文翰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个。陆家家底丰厚,陆文翰身为陆家前任家主,自然还不至于会去惦记一个小辈的产业,“不过,老朽看你这些日子,也不像是能安稳过日子的模样啊。”自从陆离成为承天府通判,承天府的事情比以往三年加起来还要多。 陆离垂首坐着,也不急着为自己辩解。 陆文翰倒是笑得十分宽容,“年轻人都是这样,总是想要做出一些成绩来给人看。想当年老朽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只是少雍啊,有时候太过激进了,容易得罪人啊。在这朝堂上立足,有的时候人脉却远比能力更加重要,你可明白?” “多谢老大人教诲,晚辈明白。” 陆文翰满意地点头道:“明白就好,老朽年纪大了也时常精神不济。但是你们都还年轻,东陵朝堂的将来如何还是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平时没事就多过来走走,你两位堂兄如今还在翰林院,过不了多久想来也要派官了。你们年轻人也能说得到一起,有空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是。”陆离应道。 陆文翰又勉励了几句,才说累了要休息,让人送陆离出去。陆离也不久留,站起身来恭敬的告退出去了。 等到陆离远去,看着他的背影陆润方才开口道:“祖父,陆少雍当真如此厉害,竟然劳动您亲自出面?” 陆文翰叹了口气道:“方才我与陆少雍说话,你觉得陆少雍表现的如何?” 陆润道:“没什么特别的啊。”陆离表现的相当寡言少语,不过陆润并不觉得奇怪。在翰林院的时候陆离就不爱多话,更何况见到祖父自然免不了拘谨一些的。 陆文翰嘿嘿一笑,摇头道:“所以老朽说你眼拙,你真当他是畏惧老朽的身份才表现的拘谨?” 陆润不解,“难道不是么?” 陆文翰轻哼一声道:“你若是连拘谨和疏离都分不清,那就再在翰林院多待一段时间,免得出去了让人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祖父?”陆润惊讶地看向陆文翰。 陆文翰叹了口气道:“陆少雍分明是不想跟陆家扯上关系,他在老朽面前也是这么表现的。你当真以为他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大概不是吧。”陆润道。 陆文翰轻哼一声道:“胆小怕事的人敢在科举还没结束的时候就跟家里分家?你莫要忘了,陆家不仅分了家,陆家的长子还没打断了腿。还有陆少雍入朝为官之后,古塘县的事情,引他而起。怀德郡王叛乱平息,也有他的影子。陛下让他调查柳贵妃小产的事情,他夫人在宫中险些被毒杀,陛下还特意赏赐安抚。柳贵妃小产的事情,按理说应该由宫中,大理寺和刑部调查,承天府只是个地方衙门,什么时候管得到宫里的事情。陛下却钦点了他去查,可见在陛下的眼中,他的作用已经可以与柳浮云相提并论了。甚至有些事情,陛下不方便让柳浮云去办的,却会放心放他去办。” 陆润皱眉,“有这么玄乎?他只是个从六品小官而已。” “谁不是从小官升上去的?”陆文翰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只要得到陛下看重,有时候就是正三品也比不了一个从六品的重要。” “祖父教训的是。”陆润连忙低头认错,事实上在陆文翰心中是觉得自家祖父闲的没事了才这么琢磨陆少雍这样一个六品小官。陆家还有朝堂上多少事情还不够琢磨的,居然在这上头费这么多心思。 看到他不以为然的神色,陆文翰就知道他没有将自己的话完全听进去。没好气地瞪了孙子一眼,陆文翰道:“罢了罢了,跟你们说这些你也不懂。但是你给老朽记着,不到万不得已,莫要得罪陆少雍。” 陆润点头称是,陆文翰淡淡的补充了一句道:“你若是不想落得跟陆闻家的陆晖一个下场,就最好将老朽的话听进去。” 陆晖?陆润当然知道陆晖被陆闻打断了腿的事情。原来这事儿还有陆离的手笔啊。这陆少雍看起来一派温文尔雅端方君子的模样,没想到倒是个心狠手黑的。不过也没什么不好,不是么? 陆离被陆家的管事领着,进了陆家招待男宾的院子。这院子里倒是比另一边接待女眷的园子跟热闹几分。园子左侧的戏楼里请了京城的名角唱着戏,右侧的小楼里也有丝竹歌舞之身,听管事说是请了绣玉馆的锦书姑娘前来助兴。院子各处还有成群结队的宾客们各自说笑着,吟诗作赋,比武论文应有尽有。 院子里人太多,陆离的身份并不显赫,进来之后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注意了。陆离也不在意,今天他并没有打算来交朋友或者建立什么人脉关系的。不过是陆家邀请了,不来不太好罢了。所以挥退了送他来的管事之后,陆离便直接找了一个僻静少人的假山后面坐下来闭目养神。 方才跟陆文翰说话也不过一刻钟,而且算起来说得都是一些闲话,但是却也费了他不少精神。并非因为他惧怕陆文翰的手段才智,而是双方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一旦把握不好,他立马就又要多出来一个敌人了。虽然他不打算跟陆家人过多纠缠,但是现在也没打算得罪陆家。 陆文翰拉拢他的意图十分明显,方才他只要有丝毫示好的意思,想来陆文翰定然会毫不吝啬的许诺他不少好处。就算是立刻就升官陆文翰也不是做不到。但是陆离却没有打算接下这个诱饵。陆文翰之所以示好,不过是想要他辅佐陆渊罢了。一旦上了陆家的船,再想要下去可就是千难万难。而一旦将来陆家的权势鼎盛,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只怕就跟前世的东方靖一样了。陆家本家怎么可能允许有一个比家主更加厉害更加强势的人存在? 希望陆文翰明白他拒绝的意思,大家好聚好散。不然的话迫不得已他现在动不了陆文翰,说不得就只能对陆家第三代下手了。 “离儿?”一个带着几分惊喜的声音从假山后面出来。陆离抬起头,懒懒地看向来人。陆闻依然是往日的模样打扮,不过看上去似乎比以往跟苍老憔悴了几分。看到陆离,陆闻脸上倒是真心实意的带着几分高兴的模样。 “父亲。”陆离站起身来,淡淡道。 陆闻看着他,疑惑地道:“你怎么独自一人在此?” 陆离道:“刚去见了陆老大人,有点累。” 闻言,陆闻的神色多了几分复杂。陆家来到京城这么久,就是他最多也只是见过一次陆家现任家主陆盛言罢了。至于陆老太爷,他却是一直没有见过。却没有想到陆老太爷直接略过了他亲自见了陆离,可见陆老太爷对陆离的重视。 儿子出色对父亲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儿子比父亲出色太多,却又让人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了。特别是,陆闻现在年纪还并不算很大。 “老爷子看重你是好事,你。” 陆闻话还没说完,陆离就冷淡的打断了他的话,“父亲,怎么做是我的事情。无须你费心。” “你!”陆闻脸色微变,看着陆离淡漠的模样脸上闪过几分纠结和懊悔。这大半年,这个儿子的变化太大了。大半年前在泉州,陆离还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但是现在站在他跟前的已经是一个俊雅无双,气势逼人的成年男子模样了。陆闻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到底是从何而起,但是却明白自己必定是错过了什么。 父子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陆闻突然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也管不了你。只是你若是还当我是父亲的话,就听为父一句话,尽快离开京城,最好过几年再回来。” “离开京城?”陆离挑眉,目光定定地望着陆闻,“为何?” 陆闻被他冷淡的目光注视着,有些不自在的侧首避开了去。只是道:“你只要记得,我是你父亲,绝不会害你的。尽快离开京城吧。” “”( ) 第一百一十八章 陆家掌舵者 第一百一十八章 陆家掌舵者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 ))一时间,假山后面父子俩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默,就连远处的喧嚣似乎也远离了一般。陆闻有些不自在,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陆离淡漠的神色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良久,才听到陆离问道:“为何?” 陆闻沉默不语,陆离冷笑一声,转身边走。 陆闻连忙叫道:“离儿!” 陆离站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陆闻沉声道:“我是为了你好,离开京城过几年再回来!”陆离微微侧首,淡然道:“父亲,我既然已经分家出来了,怎么行事是我自己的事情,无须你操心。你认为,我有可能因为你一句话,就离开京城么?” “我”陆闻咬牙,但是那个我字之后,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陆离眼底掠过一丝嘲讽,转头漫步走出了假山后面。陆闻立刻想要追上去,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裴冷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陆闻面前,神色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拦在了他身前。 “你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陆闻警惕的问道,这年轻男子虽然穿着并不起眼,但是身上的气势却带着几分不是善类的感觉。 裴冷烛微微扬眉,上下打量了陆闻几眼,道:“陆大人不想听你说话,你还是别跟上去比较好。” “我” 裴冷烛并不等他将话说话,只是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我的对手。”说完,便扭头跟了上去。一句显得有些没头没脑的话,威胁的意味却十分明显。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再跟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闻只能怔怔的望着裴冷烛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背脊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 陆离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 离开了陆闻,陆离脸上的神色却微微沉了下去。陆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找他说这种话,回想起之前陆闻也是坚决反对他入京参加科举的事情 “少雍。” 抬起头来,看到不远处一群熟悉的人正在朝他挥手打招呼,陆润和陆渊如今都在翰林院,陆老太爷寿辰自然不可能不请翰林院的同僚。百里胤,莫文华,曹修文的等人都应邀而来了。他们品级都不高,自然也不会安排在跟那些朝廷重臣在一起坐,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倒也自在。 对他招手的正是莫文华,一群人坐在园中一处树荫下的石桌边上说笑。这地方靠着院墙,还有红色的蔷薇花墙,景致优美,香风细细,倒是个读书人聚会的好地方。 看到他们,陆离便直接转身朝着众人走了过去,其他人也看到了陆离,纷纷起身相迎。 “陆兄,你来晚了,可要自罚一杯。”百里胤笑道。 “一杯怎么够?至少三杯!”有人跟着起哄道。 陆离微微挑眉,淡笑道:“我靠孔元皓也还没有到,他比我来得晚,待会儿岂不是要自罚六杯?百里长安,我会告诉他是你提议的。” 百里胤立刻无奈的叹气道:“少雍兄,背后告状非君子所为。” “所以,我会当面告诉孔元皓的。” “告诉我什么?!”不远处传来孔聿之含笑地声音,“刚一来就听到陆兄在念在下的名字,真是荣幸之至啊。” 陆离转身道:“百里长安说来晚的罚酒九杯。” “陆少雍!”百里胤怒吼,其他人却没有那么好心替百里胤澄清事实,反正都是玩,玩谁不一样呢?纷纷跟着起哄,“罚酒!罚酒!” 众怒难犯,孔聿之只能怒视跟他最相熟的百里胤,“百里长安,这笔帐我记下了!” 百里胤摸摸鼻子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他还觉得冤枉呢。 众人已经七手八脚的将孔聿之拉了过来,压到凳子上坐下。旁边立刻有人奉上了酒水,孔聿之无奈,只得接过一饮而尽。其实这些酒水并不容易醉人,陆家准备的都是味道清淡的酒水。毕竟寿宴要晚上才会开,如果在这之前宾客就都喝醉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些人闹归闹,也都是有分寸的。孔聿之酒量并不差,就算一口气喝上九杯酒,休息一会儿也就过了。 这些人闹得欢,却没注意到陆离已经不动声色地退到后面去了。欢乐的众人也就顺便忘了原本陆离才是他们讨伐的对象。 谁让孔聿之来的比陆离还晚呢。 “少雍好手段。”曹修文拎着一壶酒走到陆离对面坐下,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闹腾的众人笑道。 陆离淡淡一笑,“思贤进来可好?” 曹修文耸耸肩道:“在翰林院不都是那样,整天抄抄写写罢了,倒是没有少雍的日子过得充实有趣。” 陆离摇摇头,问道:“曹大人那边,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吧?”陆离问的是他离开泉州之前与曹禺拟定的那些计划,这大半年曹禺一直在忙这些事情。京城里如今盯着泉州知府这个位置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不过是之前一些都还在起步,所以才没有人动手罢了。如今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基本上就等于等着验收成果了,这个时候将曹禺调走就等于白捡一个政绩。就连理由的是光明正大的,曹禺在泉州已经数年,确实是到了升迁调职的时候了。 曹修文点头,稍微压低了声音道:“是,前几天父亲来信说最多再有三个月,就差不多大体竣工了。有一部分已经投入了使用,效果十分不错。” 陆离点头道:“曹大人辛苦大半年,不仅仅是造福泉州百姓,更是功在社稷。”曹禺修的那些路,真正的作用要等到又战事发生的时候才会看得最清楚。 曹修文有些无奈地苦笑,“父亲只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祖父说,吏部那边已经打算调父亲回京光禄寺卿。” 陆离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微微蹙眉。光禄寺卿是光禄寺最高长官,而且泉州知府是从四品,光禄寺卿却是正四品,又是京官,按说曹禺是升官了。但是其实谁都明白,朝廷五寺之中,除了大理寺和主管与外邦接洽的鸿胪寺以外,其他三寺基本上是单纯为皇室服务而存在的。若是认真划分,他们的只能应该是属于宗人府和内务府的管辖范围。这些年鸿胪寺的职权更是被礼部取代大半,也变得可有可无了。唯一有实权的其实只有与督察院,刑部并称三司的大理寺。如果曹禺升任大理寺卿,那么他确实是升官了。但是如果是光禄寺卿,那是明升暗降,一个不小心,曹禺就可能在光禄寺卿这个职位上待上一辈子了。 “曹老大人怎么说?”陆离问道。 曹修文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道:“祖父能怎么说?这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之前祖父就说过,父亲这次无论是平调还是升职只怕都不会乐观。”只是他没想到,父亲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依然还是无法改变陛下对曹家的不喜。 陆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劳烦思贤兄回去禀告老大人,陆离冒昧想要上门拜访。” 曹修文一怔,想要说什么陆离摇摇他示意他以后再说。 “你俩在说什么呢?”旁边终于摆脱了众人的百里胤和孔聿之走了过来。孔聿之刚刚喝了酒,脸上有些泛红。 陆离道:“没什么,好些日子不见曹思贤,闲聊几句。” 孔聿之笑道:“对了,少雍不说我险些忘了,你们也算是半个同乡。” 陆离瞥了他一眼,“我们本来就是同乡。”曹修文是京城出生长大的,他也是京城出生长大的。之后他跟陆闻回了泉州,没几年曹修文跟曹禺也到了泉州,如今又都回了京城,不是同乡是什么? 孔聿之莞尔一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言之有理。” 两人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其他人看到这边四个人凑成一个小团,倒也没有立刻都凑过来。只是纷纷朝这边多看了几眼罢了。 陆离挑眉看着两人并不说话,百里胤无奈的苦笑,低声道:“少雍兄,今儿早朝的事情,你怎么看?” 陆离道:“早朝?废不废后毕竟是陛下的私事。” 曹修文睁大了眼睛,“陆兄,这怎么能是私事?”一国之后,是多大的事情啊。 陆离耸肩,“皇后是陛下的妻子,不是私事是什么?” 百里胤和孔聿之了然,显然废后这件事上陆离没打算参入其中。废不废后或者立谁为后,对陆离来说都不重要。而且百里胤和孔聿之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皇帝根本没打算立柳贵妃为后,也就难怪陆离不着急了。 百里胤叹了口气,道:“陛下这些日子的心情可不太好。”皇帝心情不太好,受苦的其实还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人。百里胤这样的还好,只是三不五时的在皇帝跟前读读书什么的,这几天御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内侍却是一茬一茬的换。距离皇帝越近,百里胤也就越清楚的感觉到昭平帝并不是外人一直以为的那样昏庸沉迷女色,但是却有些心软的皇帝。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陆离垂眸思索了一会儿,问道:“百里兄,最近京城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百里胤一怔,道:“皇后被废,这还不算大事?” 陆离道:“除了这个以外,不是已经发生,而是将要。” 百里胤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没有听说过,你听到什么风声了?”有侧首看向孔聿之,“元皓,你们孔家有什么消息?” 孔聿之同样摇头道:“没有。” 曹修文也跟着摇头,三人齐刷刷看向陆离。陆离挑眉道:“我只是猜测而已,既然你们都说没有,那就是我想多了。” 既然连百里胤和孔聿之都不知道,那么陆闻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还表现的如此笃定呢? 不过看起来陆闻是不打算告诉他实话了。没关系,他总是有办法知道陆闻到底想要说什么的。 四人正说话间,不远处突然有人叫道:“出事了!柳家七公子和甄家的人打起来了!”闻言,原本还在笑叹中的众人立刻都站起身来,兴致勃勃地看向远处。果然,那边也立刻聚集了不少人。百里胤唯恐天下不乱地笑道:“咱们也去瞧瞧?” 孔聿之冷笑一声道:“去看看也好,听说柳家人嚣张的很,特别是这个柳七公子。” 不远处张渐走过来道:“人家有嚣张的本钱啊。如今甄家哪儿还有能力和柳家对抗?” 百里胤挑眉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可不好说。”甄家到底是世代官宦名门,论底蕴至少比柳家要厚的多。只可惜皇帝拉偏架,甄家的日子这才显得不好过的。“陆兄?”孔聿之笑看向陆离。 陆离起身道:“同去。” 柳家和甄家如今可谓死敌,一般人家如果请客大约只会选其中一家请。请柳家就不会请甄家,反之亦然。但是陆家却没有必要顾及这些,无论是柳家还是甄家,都不能不给陆老太爷这个面子。陆家人也十分小心,并没有做出将这两家人安排在一处的蠢事。但是来者是客,你总不能限制客人的行动,于是柳家七公子就这么好死不死的正好碰上了甄家的一位爷。 这位与之前被打断了腿的甄家嫡长孙不一样,他是如今甄国丈最小的嫡子,甄皇后的亲弟弟。虽然是甄国丈的儿子,但是年龄却更甄家嫡长孙差不多。叔侄俩自有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不错。侄子被柳七打断了腿,柳七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倒是甄家被皇帝已在打压,甄家这位小爷见到柳七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言语间几句冲突立刻就演变成了肢体冲突。一言不合两人就打成了一团,跟在身边的侍从就是想要拉开两人都办不到。 陆离等人感到的时候,两人竟然还在厮打。陆家的护卫想要上前拉开两人,还被踹了两脚。都是贵客,他们自然也不敢用强,只得期盼着家里的主子能够快点过来。 陆家的人还没来得及赶到,就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飞快的分开了两人。 只见柳浮云脸色冷肃的站在一边,一只手甩开了甄公子,另一只手提着还想要上前踹人的柳七。说起来,柳七年纪比柳浮云还要大三四岁,已经是一个将近而立的成年男子了。但是柳浮云将他拎在手里竟然毫不费力,就像是拎着一个什么小物件一般。 大庭广众之下被弟弟如此对待,柳七怎么能忍。 “柳浮云,放开我!” 柳浮云随手一甩,将他甩到了另一边。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才匆匆而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来人四十出头的模样,身后还跟着陆渊和几个陆家的年轻子弟。 柳浮云拱手道:“陆三爷,惊扰了宾客,抱歉。” 这中年男子正是陆家的三爷,陆文翰膝下第三子,只是他是庶子,在外面自然没有陆盛言兄弟的名声显赫。也没有入朝为官,平时只是帮着陆盛言打理陆家的事务。 陆三爷笑道:“无妨无妨,年轻人难免碰碰撞撞。柳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原本这点事情,双方各退几步说两句场面话给陆家一个面子也就罢了。但是从地上爬起来的柳七却显然没有息事宁人的想法。立刻就跳起来指着甄公子就骂道:“姓甄的,你给爷等着!不弄死你还有你那个残废侄子,爷这个柳字就倒过来写!” 围观的众人看向柳七的脸色都有些变了,柳家人嚣张他们知道,但是这也太嚣张了。甄家嫡长子本来就是被他打伤了的,现在竟然大庭广众叫人家残废,甚至还竟然完全没有愧疚心虚的意思。 “七哥,住口!”柳浮云沉声道。 柳七狠狠地瞪了柳浮云一眼道:“你才住口!我是你兄长,柳浮云,你就是这么跟兄长说话的?我怎么做事,轮不到你来教!姓甄的,有本事别躲在别人身后做缩头乌龟!” 话说成这样,甄公子哪里还能忍得住,直接扑了上来,“柳老七,你以为我怕你不成?你们柳家一门靠着贵妃裙带吃软饭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们甄家!” 一转眼,两人又扭打成了一团。 陆三爷见状顿时傻眼,脸上也隐隐有些不悦。在陆家的地面上,不给陆家面子,这两家人未免太过分了一些!正要命令侍卫将两人拉开,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隐隐还带着几分不悦之意,“这是在闹什么?” 众人回头,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带着人快步走了进来,正是陆家如今的家主陆盛言。 陆盛言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深沉,沉声道:“将柳公子和甄公子分开。” “是!”有了家主吩咐,侍卫们立刻没有了方才的犹豫不决,飞快的闪到两人跟前一边一个强行将打的鼻青脸肿的两个人分开了。陆盛言笑吟吟的看着两人道:“怎么?是我陆家有什么地方招呼不周,才让两位如此大的火气?” 陆盛言毕竟不是陆三爷,即便是柳七这样的混人也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只是冷哼了一声,狠狠地瞪向对面的甄公子。陆盛言脸上笑容微敛,沉声道:“看来真的是我陆家招呼不周了。既然如此,来人去请柳侯和甄大人,老夫亲自向两位赔罪。” 一听说要请家长,全天下的熊孩子反应都差不多。 两人立刻就变了脸色,柳七连忙回头去看柳浮云,柳浮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陆盛言却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柳浮云,含笑道:“浮云公子,陆家怠慢了。” 柳浮云垂眸道:“不敢,柳家无礼惊扰了府上宾客,还望陆大人见谅。” 陆盛言笑道:“小事一桩,谁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惊扰了几个宾客倒是无妨,只是令兄若是不慎在陆家受了什么重伤,在下可是承担不起。浮云公子当知道,打架这种事情总是有输赢的。”柳七上次是能将别人的腿打断了,但是谁能保证下一次断腿的不是他自己? “陆大人教训的是。” 陆盛言点点头,这才抬头对众人拱手道:“惊扰各位了,各位还请见谅。还请诸位到那边喝杯茶压压惊。”在这里的多半都是官职低微的年轻人,见陆盛言如此平易近人,对陆家的印象倒是好了许多。纷纷回礼然后四散开来不在围着这边看热闹了。 陆盛言侧首看向两个罪魁祸首,“两位,不如跟老夫去前面坐一会儿?” 让说话两人自然不能拒绝,只得应了。柳七斜了甄公子一眼,低声恶狠狠地道:“姓甄的,你给我等着!” 陆盛言自然也听到了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陆盛言将两个人带走,百里胤方才道:“柳家这位公子,脾气倒是火爆的很啊。” 孔聿之不屑地道:“可不是么,柳家人倒是健忘的很,这才几个月就忘了柳三的事情了。” 百里胤摇头道:“柳三的事情,那可是赔上了一位皇室郡主的命啊。碰巧当时时间地点都不一样,再加上那位郡主死的也太过惨烈了。若是换一个地方,换一种死法,柳三只怕照样全身而退。” 柳三会死,这其中可是有不少人都是出了力的。 张渐冷声道:“这也太嚣张了,皇后还没废呢,柳家就敢如此,等到皇后被废了” “甄家和柳家已经成了死敌,一旦皇后被废,甄家只怕是”百里胤摇摇头叹了口气,看向陆离道:“少雍兄,你怎么看?” 陆离蹙眉道:“柳七嚣张火爆,甄家那位竟然也如此沉不住气?” 曹修文道:“甄家那位是甄国丈最小的儿子,从小就受宠,只怕脾气也比柳七好不到哪儿去。更何况,他从小就跟甄家嫡孙关系极好。侄子被人打成了残废,他能不生气么?” 孔聿之摇摇头道:“不管怎么说,这柳家人确实是太过分了。” 曹修文无奈,“陛下宠着,谁敢将他们怎么样?” “是啊,陛下宠着,谁敢将他们怎么样?柳家人都嚣张了二十年了,也不差这时候。” 众人纷纷符合着,摇摇头各自散开了去。 他们都不过是初入官场的小虾米,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了。(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第一百二十章 浮云公子的决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章 浮云公子的决定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章 浮云公子的决定 (( ))虽然闹得有些难看,毕竟也是小事,事情过了并没有多少人放在心上。很快所有人又重新投入了各自呼朋引伴的相谈玩笑之中。陆离也理所当然的跟百里胤等人一起,乐得清闲。纵然真的有什么人有什么事情要找他也断然不会在陆家这样今天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说的。想比起陆离的清闲,百里胤等人反倒是要忙碌几分,毕竟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还有他们身后的家族。自然有不少人上前来搭话的,而尚且还是孤家寡人的孔聿之,就更像是一块被人盯上的肥肉了。 “陆兄。”陆离靠在凉亭的栏杆边悠然的喝着茶,柳浮云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还不急完全敛去的冷意,显然之前发生的事情让柳浮云十分不悦。而后面处置的结果,只怕也不尽如人意。毕竟,还是那句话,柳家不是柳浮云说了算的。 “浮云公子,请坐。”陆离点点头,淡然道。 柳浮云谢过,看了一眼站在凉亭外不远处朝他们这边望过来的裴冷烛道:“陆兄的侍卫很不错。”非常厉害的高手。 陆离淡然不语,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柳浮云。 柳浮云深吸了一口气,闭了一下眼又豁然睁开道:“陆兄,我若是外放为官,陆兄觉得如何?” 陆离有些诧异地看着柳浮云道:“浮云公子这话,为何会问在下?” 柳浮云似乎很是疲惫,也不像往常一般绷着了。学着陆离的模样靠着栏杆,道:“或许是因为,我没有别人可以问吧。” 说起来,柳浮云这个柳家公子处境确实是有些凄凉。跟家里的人三观不合,完全说不到一起去。外面的人不是看上他柳家嫡子的身份想要巴结他,就是忌惮他柳家人的身份疏远他。陆离这样刚入京在朝中毫无根基的人都能有如百里胤等人这样还算谈得来的朋友,但是柳浮云却完全没有。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他看不上,而他看得上的人,绝大多数都对他敬而远之。就如百里胤,孔聿之等人,平时提起柳浮云其实也是称赞居多,可惜谁也没有想过要跟他结交。 这么算起来的话,陆离倒是这的算是跟柳浮云交往得比较多的人了。 陆离盯着柳浮云,若有所思。 好一会儿方才挑眉道:“浮云公子既然说出口,想来已经决定了。所以并不是为了问站在的意见了?” 柳浮云唇边勾出一抹极淡的笑意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陆兄,我确实是心意已决刚刚下的决心。”说出这句话,柳浮云眉宇间的疲惫倒是消散了几分。轻叹了口气道:“在柳家我说了也不算,除了不停地替他们收拾善后,然后看着他们下一次再继续做一样的事情,其实我什么都做不了。既然如此,还不如离得远一些。” 陆离道:“其实我说过,浮云公子并非没有法子。” 柳浮云摇头,“惭愧,我并没有陆兄的决断。”办法他有,但是他做不到。谋害自己的兄弟,算计自己的父亲,夺去柳家的权势然后再来整顿柳家。他做不到。陆离挑眉道:“你的想法是对的,就算你做得到,只怕你也做不了。我觉得比起你,陛下还是跟喜欢令尊。” 柳浮云默然,良久方才苦笑道:“柳家靠着陛下的恩典耀武扬威了二十年,或许是该还的时候了吧。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啊。” 陆离默然。他对柳浮云的话不以为然,但是却能够理解柳浮云。他可以不将昭平帝看在眼里,是因为他看重的人就那么一两个。就算最后阴沟里翻船了,大不了一走了之。但是柳浮云却不一样,他在乎的人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就是灭顶之灾。 柳浮云现在选择离开也算是明智之举,只要柳贵妃不死,短时间内昭平帝不会动柳家。柳浮云与其困在京城一事无成,不如远离京城天高皇帝远反倒是自由一些。说不定还能有几分转机。 陆离思索了良久,方才抬眼问道:“浮云公子打算去哪儿?” 柳浮云道:“还在考虑,陆兄有什么建议?” 陆离扬眉,“我的建议,浮云公子会听么?” “为何不会?” 陆离想了想道:“泉州。” 柳浮云脸上的神色并不意外,笑道:“泉州确实是个好地方,特别是曹大人刚刚不过,听闻陆兄与曹家关系不错,陆兄给我这样的建议就不怕曹家心里不舒服?” 陆离淡然道:“吏部已经有了结果,曹大人调回京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何必纠结?之所以还没发出来,想来是接替的人选还没确定罢?浮云公子若是当真想要尽快做出一番成绩,不妨考虑一下曹大人这边。若是有了曹大人配合,自然事半功倍。毕竟这半年泉州的变化,只有他才是最了解的人。至于怎么得到这个位置,想来无须在下操心?” 柳浮云问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柳浮云当然知道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陆离轻抚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听说曹大人调回京城之后,会入主光禄寺?” “然后?” 陆离摇摇头,伸手在桌上划出了两个字。 柳浮云眼神一凝,“洛西?” 陆离道:“我听说洛西布政使衙门还缺一个参政。” 柳浮云皱眉道:“陆兄消息果然灵通。不过,光禄寺卿是一部主官,但是到了洛西,曾大人可就要听命于人了。” 陆离挑眉一笑,“柳兄会不明白其中的区别?曹大人若是柳家的人,光禄寺卿只会是他的跳板,但他既然姓曹,光禄寺卿这个位置只怕会是他的养老之地。”柳家人讨厌曹禺,不遗余力的想要暗中整治曹家。昭平帝又何尝喜欢曹家?不过是碍于曹老大人的身份和威望,只能不予理会罢了。 柳浮云道:“此时,陆兄能做主?” 陆离摇头,“不能,但我能说服曹老大人。浮云公子自己若是上门” 柳浮云无奈的苦笑道:“只怕会被曹老大人赶出来。” 陆离没有接话,但是脸上的神色却表明了他的意思,柳浮云说的没错。 等到两人聊完了正事,曹家的管事已经来请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曹家的寿宴也差不多要开始了。 寿宴在陆家前院举行,陆家面积庞大不缺地方。前院正堂里的位置都是给身份尊贵的宾客准备的,余下的宾客则被安置在了正堂两边的花厅,还有院子两边的敞轩里面。整个陆府张灯结彩,尽是一片灯火辉煌之像。 陆离和柳浮云直接被管事引向了正堂的方向,陆离却停下了脚步微微蹙眉,“管事?” 管事笑道:“陆大人尽管放心,是老太爷亲自吩咐的,一定要请陆大人如正堂落座。” 旁边的柳浮云眼底闪过一丝惊诧,这陆文翰倒是真重视陆离,并非表面上做做样子。 陆离这才点了下头,“那就走吧。” 谢安澜也早就被请到了正堂,虽然对于一个六品小官的妻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感到不解,但是大多数人也还是没说什么的。毕竟是客随主便,主人家既然这样安排自然有人家的道理的。 谢安澜有些百无聊奈的坐在正堂里靠后的一张桌案后面发呆,完全忽视了那些时不时从她身上飞过去的视线。对于被人请入正堂的事情,谢安澜半点也不觉得荣幸。坐在这里被人当成猴子看,还不如跟那些身份差不多的人坐在一起舒服自在呢。 “谢姐姐。”高绫猫着腰从前面的位置抛到了谢安澜跟前,直接蹲在地上小声叫她。看着小姑娘萌萌的小模样,谢安澜忍不住好笑,“阿绫,你这是干什么?” 阿绫眨眨眼睛道:“谢姐姐一个人无聊么?阿绫陪你说话啊。” 谢安澜拍拍身边的凳子道:“要说话就起来坐啊,蹲着不累么?” 阿绫眨眨眼睛嘻嘻一笑,才站起身来挨着谢安澜坐下。 “谢姐姐,你好漂亮。”阿绫眼睛亮闪闪的道。 谢安澜伸手捏捏他的小脸道:“阿绫也很漂亮。” 阿绫道:“我娘还让我谢谢你让人送来的胭脂呢。说很好用,味道也好闻,可惜我不能用。” 谢安澜道:“你还小呢,摸什么胭脂。”想了想,谢安澜道:“来,给你这个!”说完伸手在阿绫的脑门上轻轻拍了拍。阿绫不解地睁大了眼睛,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有什么东西? 谢安澜取出随手带着的小铜镜递给她,阿绫打开盒子往同情跟前一凑,就看到自己原本白皙的眉心多了一个小东西。是一朵红色的五瓣莲花,上面还有金粉描绘点缀,正好配今天高绫的一身红衣。 “好漂亮。”高绫捧着小铜镜,忍不住赞道。 谢安澜笑道:“那是因为阿绫长得漂亮。” “谢姐姐你真好。”高绫笑道,看到对面不远处有几个小姑娘望过来,阿绫立刻骄傲的挺起了胸膛,抬起了小下巴。谢安澜有些好笑,到底还是小姑娘,再听话懂事还是有些争强好胜的。 抬手替阿绫理了理小辫子,道:“你娘和大哥该找你了,快回去吧。” 阿绫点点头,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人家更是与夫人一起陪着来的,偏偏我两个哥哥却只能让母亲和妹妹陪。真可怜。” “小丫头。”谢安澜失笑,看来在小阿绫眼中,高少将军是脱不了婚姻困难户这个印象了。 阿绫嘻嘻一笑,重新猫着腰遛回前面去了。 送走了阿绫,正好就看到陆离和柳浮云并肩进来。谢安澜含笑朝着陆离挥挥手,陆离立刻侧首对柳浮云点了下头便朝着谢安澜走了过来。柳浮云站在原地,看向谢安澜。谢安澜朝他淡然一笑点头示意,柳浮云这才点了下头算是回礼,便朝着柳家人坐的地方走去了。 “夫人可是觉得无趣?”陆离走到谢安澜身边坐下,只看谢安澜的表情就知道她觉得无聊了。 谢安澜叹了口气道:“有人找麻烦觉得烦,但是没人找麻烦的话,这种无聊的宴会要怎么撑下去啊?钰琳姐姐身子不舒服,今天也没来。除了下午陆荞陪我玩了一会儿,我就一直在发呆啊。” “陆荞?”陆离眼神一厉,“她找你麻烦?” 谢安澜无语,“你是在看不起我么?” “”好吧,以陆荞的脑子大概确实是没法子找他家夫人的麻烦。陆离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既然觉得无聊,以后这种宴会就不用来了。”谢安澜耸耸肩,“再说吧。你怎么会跟柳浮云一起进来?” “聊了一些事情。”陆离道。 谢安澜道:“我记得你和苏梦寒他们现在坑的人里面柳家也有份,浮云公子不是找你算账吧?”她当然知道不是,男人的友谊真奇怪。陆离跟柳家虽然算不上是势如水火,但是关系绝对不太好。但是陆离跟柳浮云的关系却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陆离摇摇头道:“是关于曹大人的。” 谢安澜了然,平时她和陆离也会说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曹家如今的窘境自然早就知道的。不过柳浮云怎么会跟曹家扯上关系?这里也不是说这些的地方,谢安澜也就不追根究底了。 正堂里的宾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起来了。谢安澜和陆离坐的地方虽然不显眼,却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实在是这两位的外貌太显眼了,无论坐在那儿都少不了被人注目的。宾客还没到齐,陆老太爷自然也还没出来。大堂里只有陆盛言带着几个兄弟和子侄招呼客人。陆家嫡媳的子孙大多都已经到场,谢安澜还看到颜锦庭带着和颜夫人以及一个年轻女子坐在前面一桌,那女子正含笑跟陆家六少夫人说话。颜锦庭是陆家的女婿,想来这女子应该就是陆家的那位小姐,如今的靖远侯夫人了。 见她好气地看向前面,陆离低声道:“陆老大人膝下共有两个嫡子五个庶子,四个庶女。到了陆子墨这一代,陆家七房共有十二位嫡子,二十多个庶子,十几位小姐。不过现在二房,六房,七房都外放做官不在京城,否则陆家的人还会更多。” “现在就已经很多了。”谢安澜低声道。 陆离道:“所以大家族人丁繁盛,这还只是陆老大人这一脉的,陆老大人自己还有两个亲兄弟,不过早年都分家出去了,而且这两人都已经不在了。” 谢安澜点点头,扫了一眼大厅,没有看到陆闻。陆家将陆离亲近了正堂,却将陆闻这个夫妻撇在了外面,这显然是在向陆离示好了。 “理王殿下到!” “高阳郡王到!”门外,突然传来有些高亢的唱名。 正在和宾客说话的陆盛言立刻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衫,吩咐跟在自己身后的嫡长子,“渊儿,随为父出去迎接两位王爷。”这可是皇室硕果仅存的两位王爷。至于睿王太久不回京城差不多都被人忘了他王爷的身份了,而且睿王与皇室血统也隔得有些远了。 “是,父亲。”陆渊恭敬的跟在父亲身后迎出了门外。 门口,东方靖和高阳郡王并肩而立,身边还跟着高阳王妃和理王妃。看到匆匆迎出来的陆盛言,高阳郡王笑道:“陆大人,贺喜啊。” 陆盛言连忙拱手笑道:“多谢两位王爷,两位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东方靖淡笑道:“陆大人言重了,今天陆家这般热闹,本王和高阳王兄就想来凑个热闹,陆大人不嫌弃吧?” “岂敢,岂敢。”陆盛言笑道:“两位王爷还请里面上座。” 东方靖挥挥手,身后已经有有几个人捧着礼服上前,这显然是送给陆老太爷的寿礼。 陆盛言也不看,满面笑容的让跟在身边的管事结果了寿礼,亲自请两位王爷入内,“王爷,请。” 两位王爷亲自过来道贺,自然是引得众人纷纷议论,也羡慕不已。不愧是陆家,即便是陆老太爷早已经致仕,依然还是有如此的风光和威望。不知是不是不听说了两位王爷到来,老文翰竟然也提前出来了。 已经穿上了一声喜庆华服的陆文翰虽然满头白发脸上却是满脸笑意,倒真是有几分慈眉善目的老寿星的模样。 被两个才十来岁的孙儿扶着走了出来,陆文翰上前几步就要朝着两位王爷拜去。高阳郡王连忙伸手扶住他道:“老大人莫要多礼。” 陆文翰道:“两位王爷大驾光临,老朽实在是不胜感激。不过礼不可废” 东方靖笑道:“高阳王兄说得对,今天是陆老大人的寿辰,咱们是来贺寿的,可不是来劳烦老大人的。老寿星还是安稳的坐着吧。”高阳郡王简直不让陆文翰行礼,又有东方靖这样的话,陆文翰倒也不再坚持,只是朝着两人作了个揖,在孙子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陆文翰看了一眼满座的宾客,满是皱眉的脸上笑容更盛。 “今日多谢诸位宾客赏脸,若有什么陆家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陆文翰道。 坐在前面的左相笑道:“老大人这话可是言重了,我等还要恭贺老大人福寿延年呢。” 众人纷纷附和,恭贺的话不绝于耳。一时间,正堂里的气氛倒是越发的热闹起来了。 陆盛言站在陆文翰跟前,低声道:“父亲,时间差不多了。” 陆文翰点点头笑道:“开宴吧。” 陆盛言举起酒杯,道:“多谢诸位赏脸前来为家父贺寿,陆某先敬诸位一杯,还望各位今晚能够尽兴而归。”说罢,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人纷纷叫好,也跟着喝了一杯。 陆盛言对这一边侍候的管事点了点头,管事拍拍手正堂中立刻有琴声响起。众人这才看见,在堂中西南角的位置专门空出来了一片地方,此时坐着一群乐师模样的人,这些人中间坐着一个美丽的彩衣女子。琴声正是从她指下流出的,她的琴声一起,身边的乐师也跟着弹奏起来,却是一曲祝寿曲。 几个身穿彩衣的女子翩然而出,跟着曲子舞动起来。她们的舞姿并不如何妙曼,甚至还有些生涩。但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嫌弃或者嘲笑,因为在场已经有许多人认出了这些女子的身份。 谢安澜挑眉道:“那个好像是陆家的小姐。”她记性不错,即便只是一面之缘也能记得。这几个女子中有一个分明是下午她见过的,听说是陆家的十二小姐什么的。 陆离点头道:“这几个都是陆家还未出阁的小姐,还有重孙辈的。” “陆渊看起来还不到三十?” 陆离摇头,“陆渊是陆家长房的嫡长子,却并不是陆家的长子。陆家最年长的是二房的庶长子,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有一个未出阁的女儿有什么奇怪?”谢安澜看了一眼还在舞蹈的陆家小姐们,“所以,这是彩衣娱亲?” 陆离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未出阁的女子在大庭广众跳舞未免让人觉得轻浮,但是若是一群小姑娘为祖父,曾祖父献寿,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恭祝祖父松鹤延年,福寿无双!”一曲祝寿曲舞罢,几个小姑娘齐齐下拜,齐声贺道。 “好好好!”陆文翰连声叫好,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是满面红光,显然是真的很高兴。 坐在下手的东方靖笑道:“老大人好福气,儿孙满堂,子贤孙孝,真是让人羡慕啊。” 陆文翰笑道:“王爷谬赞了,都是一些孩子闹着玩罢了。都起来,你们的孝心老朽知道了,都去玩吧。” “是,祖父。”几位小姐齐声应道,盈盈一拜就要退场。 她们还没来得及转身,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有些尖锐惊恐的声音,声音凄厉的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 话音清楚的传进了正堂中,原本还想要恭维几句的宾客们顿时愣住了。原本还满脸笑容的陆文翰脸上的笑意立刻也沉了下去。一个陆家仆人模样的男子连滚带爬的进来,高声叫道:“老爷,不好了!死人了!”( ) 第一百二十章 浮云公子的决定 第一百二十章 浮云公子的决定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寿宴之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寿宴之乱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寿宴之乱 (( ))死人了?! 所有人都忍不住扭头齐刷刷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陆文翰。原本陆文翰那张红光满面的祥瑞脸这会儿也终于忍不住沉了下来。虽然今天并不是他真正的寿辰,但是在陆家举办的宴会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难免让陆家人颜面扫地的。 还是陆渊反应及时,瞪了那惊慌失措还在叫唤的下人一眼,沉声道:“住口,不要惊扰了宾客!带他下去!”旁边立刻有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拉起那下人就往外走去。陆渊对陆盛言沉声道:“父亲,我去看看。” 陆盛言欣慰的点了点头,拍拍儿子的肩膀道:“去吧。” 陆渊带着人匆匆出去,陆盛言这才重新对众人举杯赔礼,示意大家不必介意,宴会继续。话是这么说,但是死了人谁能不介意?虽然给陆老太爷面子宴会依然照常举行,但是比起方才的喧闹喜庆,气氛到底是差了一些。 谢安澜靠在陆离身边,低声问道:“你猜是谁死了?” 陆离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头绪。 谢安澜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陆家众人,低声道:“这个时候在陆家杀人,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故意的。” 陆离微微挑眉道:“夫人怎么会以为人是被杀的?”还有可能是突然疾病,不小心失足等等。 谢安澜轻哼一声道:“不仅是被杀,只怕死的还很惨。不然那个下人怎么会如此惊慌失措,甚至跑到正堂来?如果只是普通的意外,那方才那个人就是故意的。”陆离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观点,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是与不是,一会儿就知道了。” 没一会儿功夫,一个陆家管事模样的男子悄然从后面走到陆离这一桌跟前。俯身低声道:“陆大人,我们大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陆离微微挑眉,看向管事。 管事道:“承天府的曾大人也在。” 显然,这确实是一桩谋杀案,不然的话,曾大人凑什么热闹?既然上司都去了,陆离身为下属的自然不能拿乔坐在这里继续喝酒吃东西了。点了点头,陆离起身朝着谢安澜伸出手,“一起去。” 管事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沉默的了下来。转身领着两人悄然从正堂的偏门出去了。虽然两人坐的位置本就比较偏,他们走的也是侧门,却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纷纷侧目看着三人力气,心中纷纷暗自揣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确实是死人了,而且,死的还不止一个。 陆离两人被带到陆府之前招待男宾的院子的一角,还没走近谢安澜就问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陆离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怎么了?”谢安澜靠近他耳边,低声道:“血腥味太重了,大概不止一个人。”或者是死的那个人全身的血都被人给放出来了。 两人跟着管事走进一座四周已经被陆家的侍卫团团围住的小楼,上楼二楼就看到满地的血迹,整个楼上一片凌乱狼藉,仿佛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一般。 曾大人和陆渊带着几个人站在房间靠窗的位置,看到两人出现在楼梯口曾大人皱了下眉道:“少雍,你怎么带着陆夫人过来了?” 谢安澜歉然一笑道:“是我坐着有些累了才想要出来走走的,打扰大人了。” 曾大人摆摆手,叹气道:“这场面,到底不该让夫人看到。” 指了指房间的另一边,地上躺着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血迹已经从他他脑后浸出染红了这个他身下的大片地面。在他不远的地方,同样坐着一个青年男子,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线。还有隔着一扇洞门的里间,门口躺着一个紫衣女子,她身上同样满是血迹。 一下子死了三个人? 谢安澜也有些惊悚了。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陆府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人? 两人踏上楼梯口,陆离看了一眼地面地面的血迹微微蹙眉。 “两位可有什么发现?” 曾大人叹了口气,道:“少雍啊,事情麻烦了。你看看死的人是谁。” 陆离走得近了一些,才看清楚死者的身份。 “柳七和甄公子?”下午打架的那两个。 陆渊神色深沉,沉声道:“方才曾大人已经检查过了,只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曾大人认为是柳公子先杀了甄公子,然后才被别的凶手杀害。” “她是谁?”陆离问道。 陆渊道:“那是绣玉馆的锦书姑娘。” 谢安澜抽了抽嘴角,看向站在一边的陆渊。陆渊不解,“陆夫人为何如此看在下?” 谢安澜道:“陆公子,方才锦书姑娘才在正堂为陆老大人弹奏祝寿曲,怎么可能” 陆渊闻言,脑子里轰然作响。今天事务繁多,即使在寿宴上他们这些陆家嫡系子弟都是要招呼应酬客人的,哪里会有空闲去注意角落里弹琴的人是谁?陆渊是陆家嫡长孙,更是从头到尾跟在陆盛言身边陪着那些贵客说话,从头到尾都没往角落里琴师们聚集的地方看过一眼。但是没看过却不代表他不知道,之前筹备寿宴的单子他也是看过的,上面确实是写的锦书姑娘弹奏祝寿曲。 陆渊猛然扭头看向不远处地上躺着的女子,“这如果是锦书姑娘,那正堂里的是谁?” 曾大人皱眉道:“或许这个是假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假的锦书混进陆家来干嘛? 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个侍卫突然开口道:“这位是真的锦书姑娘,属下去年跟着二公子去过一次绣玉馆,锦书姑娘的左手腕上有一个红色的枫叶印记,据说那是小时候被水烫伤了,锦书姑娘嫌不好看,才化浅红色的。” 众人侧目望去,果然看到那女子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有一块淡红色的印记。在雪白的皓腕上看起来颇有几分少女的俏皮可爱之感。只是此时,女子躺在血泊中,手臂上也染上了血迹,看上去却是触目惊心。 这个是真的,那 “不好!”陆渊沉声道,来不及多说什么快步朝着楼下冲去,“曾大人,这里劳烦你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陆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后人飞快地跑出了小楼。 曾大人看着陆离二人,叹了口气捂着头道:“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冷烛。”陆离不理他的唠叨,直接开口道。 裴冷烛飘然从窗口落入楼中,陆离道:“看看他们是怎么回事。” 裴冷烛点点头,快步走到两具尸体旁边。 曾大人不解,“这是做什么,咱们要等仵作来”好验尸。看着裴冷烛干脆利落的动作,曾大人干脆利落的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这位看起来好像比承天府的仵作跟专业一些啊。 谢安澜盯着不远处的锦书看了良久,突然快步走了过去。 “唉?陆夫人,你做什么?不能碰!” 却见谢安澜已经在锦书身边蹲下,抬手摸了摸她颈上的脉搏,有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突然叫道:“裴公子,这边,她还没死。” 闻言,裴冷烛立刻抛下了检查了一半的尸体略到了谢安澜跟前蹲下。锦书身上有很多伤痕,但是最严重的一个却是刺在了心口的一道。不过不知道为何,对方并没有拔出匕首,所以锦书的血没有流的那么快,但是却也差不多了。如果不是谢安澜发现的快,等到裴冷烛检查完了前面两具尸体再来看她,说不定她就真的死了。 裴冷烛微微皱眉,沉声道:“水。”说话间,伸手飞快地点了锦书身上的几处穴道,然后抽出了银针开始止血。 锦书气息十分微弱,若不是谢安澜细心,一般不会医术的人只怕根本就不会发现了。很快就有人端了一碗水进来,裴冷烛将一颗药丸扔进水中化开,然后强行给锦书惯了进去。谢安澜还来不及提醒裴冷烛别太粗暴把人给呛死了,裴冷烛半碗药已经灌完了。虽然动作粗暴,但是半碗药水下去,锦书原本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呼吸倒是渐渐地恢复了两分,依然微弱但是至少能让人将她和死人分开。 好一会儿,裴冷烛方才抬起头来对众人道:“她心脏位置较常人偏了一些,这一刀并没有此中她的心脏。但是也只是毫厘之差,还有,她的后脑有被撞过的会痕迹,就算死不了我也不保证她能醒过来,你们确定要救她?” 曾大人摸着汗水,“当然要救,好歹是一条人命啊。” 裴冷烛嘲讽地一笑,倒是没有反驳,低头继续救人。然后随口报出了一长串的各种物品药材,曾大人连忙吩咐身边的人去办。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年轻人医术竟然十分厉害。也不知道陆少雍从哪儿找来这么厉害的人物。如果曾大人知道这人是陆离花了五十万两才请来了,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 “大堂里出事了。”站在窗口的陆离沉声道。 曾大人连忙转身,果然看到远处原本灯火辉煌喜气洋洋的前院此时同样人声鼎沸,但是却并不是之前井然有序的喜庆,而是一种混乱而嘈杂的感觉。之前还能听到的喜庆的乐声,也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曾大人脸色大变,道:“难不成是有人想要行刺陆家老爷子?” 谢安澜忍不住低声闷咳了一声,抬眼道:“曾大人,行刺陆老太爷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那是?” 陆离漫不经心地道:“哦,大概是对方想行刺的人比较多,怕打草惊蛇,干脆放到这里一锅端了吧?” “陆少雍!”曾大人终于忍不住一声怒吼,正在施针地道裴冷烛冰冷的视线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曾大人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低声咆哮,“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陆离道:“大人要我表演惊慌失措还是义愤填膺的模样?” 曾大人愤怒,“你这破德行,为什么还没有挨揍!” “”无理取闹的老男人。 曾大人也没有那么多空闲去批判陆离的态度问题,只要一想到前面此时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就忍不住升起想要辞官回家的冲动。叹了口气,道:“这里交给你,我去前面看看。” 陆离道:“还是我去前面吧。” “前面说不定现在”曾大人道,陆离点头,“所以才说我去啊,大人是承天府尹,主持大局还要靠你呢。” 曾大人想了想,还是点头道:“也好,我派人回承天府调兵!今晚是别想好好过了。你们也小心一点!” 陆离点头,拉着谢安澜往外楼下走去。 想了想,谢安澜还是招来了叶无情,吩咐道:“无情,你留下保护曾大人。” 叶无情犹豫地看着她,今晚叶盛阳没来,裴冷烛现在在救人,她若是再留下来 谢安澜笑道:“不用担心,我觉得今晚应该没人想要杀我们,夫君,你说是不是?” 陆离点头道:“夫人说得是。” 挥挥手,两人携手下楼去了。 前院已经乱成了一片,外面不明所以的宾客们四处躲藏,还有人想要往府门外跑。正堂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两人从侧门进去,就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贵妇被正被一个乐师打扮的中年男子挟持着。在他跟前不远处,站着的是神色冰冷的高裴。 高裴冷冷的盯着跟前的人,唇角微抿,显然对眼前的情况极其不悦。不远处的地上还躺着两句尸体,高裴手中的长剑一滴一滴的往地下滴着血。不远处,一群人正打成一团,一方自然就是之前那些乐师,而另一方却是颜锦庭等一干会写功夫的将门之后。陆家自己的护卫反倒是插不上手,只是将整个正堂团团围住,不让刺客趁机逃脱。 谢安澜和陆离不着痕迹的朝着里面转了转,才看清楚那被挟持的人的模样,不是高夫人是谁? 阿绫和高齐看到自己母亲被挟持,既是着急又是害怕。只是大哥没有发话,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连性情最急躁的高小胖也咬牙忍了下来,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挟持高夫人的男子。 “阿绫。”谢安澜轻声唤道。 “谢姐姐。”看到谢安澜,阿绫眼睛里强忍着的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扑进谢安澜的怀中,“谢姐姐,都是我不好娘亲是为了救我才被坏蛋抓了的。呜呜”谢安澜搂着阿绫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道:“别怕,没事的。高将军会救夫人回来的。” 高小胖忍不住抓住谢安澜的手臂,“坏陆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谢安澜被他抓的有点痛,微微蹙眉。陆离皱眉,盯着高小胖沉声道:“放开。”高小胖被他冷森森的眼神盯得心头一寒,连忙放开手,可怜巴巴地望着谢安澜。谢安澜道:“你求我?” 高小胖连连点头,“我大哥说,陆夫人你很厉害的。求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 阿绫也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的望着谢安澜,谢安澜忍不住伸手拍拍小姑娘的小脑袋,伸手将她塞进了高小胖怀里,“照顾好你妹妹,别让你娘和大哥担心。” 高小胖抱着阿绫,连连点头。 谢安澜无奈的抬头看向陆离,轻声笑道:“四爷,你完了。明天整个京城的人都要知道你到底为什么惧内了。” “。”陆离无语。 高小胖怯怯地问道:“是因为打不过吗?” “” 谢安澜起身看了看四周,陆老太爷和陆盛言被等人被侍卫挡在了后面。不过这里是陆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陆家人也不能学着别的宾客跑路。即便是陆老太爷看起来已经气得随时都会晕过去了,竟然还是坚持硬挺着坐在主位上。两位王爷王妃身边也有人挡着,只是高阳王妃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吓得不轻,靠在高阳郡王怀里动弹不得。理王妃倒是端坐在椅子里,只是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扶手,显然心里也不轻松。 “放开我母亲。”高裴盯着刺客,沉声道。 那刺客冷笑一声道:“高将军,你当我们是傻子么?放开了高夫人,只怕我们三个人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若是敢轻举妄动,不妨试试到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块!”那刺客旁边还在这另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手里同样拿着一把刀戒备的盯着高裴。除非高裴有把握一招解决两个人,否则就算杀了他们中间任何一个,另一个人都有时间将刀尖刺进高夫人的脖子里。 高裴道:“你们想要如何?” 刺客嘿嘿一笑道:“高将军果然是个孝子,既然如此,想要你母亲的命,就去替我们杀了陆文翰那个老东西,哦还有理王和高阳郡王,以及左右丞相,今天来这儿的贵人可真不少啊。” “妄想。”高裴冷声道。 刺客道:“妄想?这么说你是不要高夫人的命了?”将手中的刀往前松了松,高夫人脖子上多了一个血点。 “住手!” “那就动手吧。” “裴儿,不可。”高夫人沉声道。高裴若是为了他伤了这些人,高家就完了。 “闭嘴!”刺客抬手一个耳光甩在了高夫人的脸上,冷声道。 高裴眼神一凝,冷厉的目光盯着那人甩高夫人耳光的手上。被那样的目光盯着,那刺客心中竟然升起几分惧意,心中不由恼怒冷哼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 谢安澜转到了刺客背后的位置,高手朝高裴打了个手势。 高裴眼眸微闪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的刺客。 谢安澜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她知道高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抓着高夫人的刺客似乎是觉得自己被高裴一个眼神吓到丢了面子,立刻高声道:“高将军,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要高夫人的命,还是要那些跟你毫无感谢的人的命?” 高裴沉声道:“好,你想放了我娘。” 刺客冷笑,“你当我们是傻子么?别废话,我数到三,你再不动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 高裴眼底杀意涌起,“先杀谁?” “随便。二!” 大厅里众人都吓傻了,紧紧地盯着高裴,生怕他当真下手。陆家的侍卫更是立刻挡在了前面,将陆文翰等人团团围住。 高裴轻哼一声,手中长剑飞快地朝着挡在自己跟前的侍卫刺去,见状刺客忍不住露出了意思得意的笑容。一出手就制住高家的人果然是对的,否则就是高裴一个人就需要他们花费多少力气牵制? 正在志得意满间,刺客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高裴的剑去了。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那抓着高夫人的刺客只觉得握着匕首的手肘一痛,匕首应声而落。高夫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毕竟也是高家的当家主母,见机极快毫不犹豫的伸手抓住那人的手臂长嘴咬了下去。 那刺客大怒,抬手就先往高夫人头顶砸下去。却觉眼前人影一闪一支冰凉的匕首已经刺入了他的胸口。同时那人一把拉过了高夫人飞快地朝后面退去。 这惊变不过刹那间的事情,旁边原本一直防备高裴的刺客见状立刻举刀砍了过来。谢安澜回身将高夫人护在自己身后,一只手抽出高夫人头上的金簪就朝着那人喉咙射了过去。那人立刻侧首让过,正要追上来。却听到背后风声一动,一股阴寒的痛楚瞬间穿透了整个胸透。刺客低头怔怔地看着从背后刺穿了自己的剑尖,忍不住扭头,血水从他口中源源不断的划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 他身后站着的正是方才冲向了主位的高裴。不过是片刻间的变化,高裴竟然已经回身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别说是这刺客死不瞑目,就是原本以为将要一场恶战的陆家一众侍卫也是一脸茫然。 谢安澜扶着高夫人站稳,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高夫人惊魂未定,却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没事,陆陆夫人,多谢你救了我。” 谢安澜淡淡一笑,“举手之劳,还是高将军反应的快。”要杀两个刺客不难,但是要毫发无伤的救下高夫人却不容易。如果不是高裴反应快,她说不定也要受点皮外伤。谢安澜觉得,如果是前世认识高裴的话,说不定能成为不错的战友。(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寿宴之乱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寿宴之乱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惊悚的丑闻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惊悚的丑闻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惊悚的丑闻 (( ))看到高夫人被救了下来,高裴也立刻松了口气,在也没有了什么顾忌。朝谢安澜点了点头道:“母亲有劳陆夫人照顾。” 谢安澜含笑道:“高将军不必客气。”说罢,便拉着高夫人往陆离那边走去。没有了后顾之忧,高裴脸上神色一变,飞身朝着打的正激烈的人群中略去,身上浓烈的杀气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退避三舍。 阿绫和高齐看到高夫人得救,都激动的迎了上来,“娘!” “娘,你有没有受伤?” 高夫人伸手摸摸女儿的小脑袋,笑道:“没事,多亏了陆夫人。”虽然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血点,但是并没有往外渗血,高夫人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些,轻声安抚着一双儿女。 “谢姐姐,多谢你救了我娘。”阿绫乖巧地道。 高齐也跟着妹妹有些别别扭扭的谢过了谢安澜,谢安澜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胖子只是道:“好好保护你娘和妹妹。”高齐重重地点头,抓着一把刺客落在地上的兵器杀气腾腾的盯着场中,不过到底没有冲过去。 虽然此时正堂内外绝大多数人都是盯着混战中的众人的,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到了谢安澜的身上。东方靖和怀德郡王就在其中。怀德郡王只是有些诧异,侧首对坐在一边的东方靖道:“没想到这位陆夫人的身手竟然也十分不错。”虽然谢安澜出手只是一刹那,但是这也足够让人看出她身手不凡了。他们也是习武之人,但是自问如果出手的话,未必能有谢安澜那么干净利落。 东方靖面上带笑,眼神却多了几分深沉。这个谢安澜的身手何止是不错?这个女人,真的只是泉州乡下一个秀才的女儿么?一个秀才的女儿相貌如此美丽不说,气质还如此出众,甚至还有这令人惊叹的身手?如果谢安澜来历不简单的话,那么身为他的丈夫,陆离是不是又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呢? 不得不说,在这里东方靖是有些脑补过头了。 理王妃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站在陆离身边正抬头跟他说笑的谢安澜,轻声叹道:“上雍第一美人,果然不凡呢。倒是比沈家那位好多了,王爷说是不是?” 提起沈含双,东方靖忍不住皱了下眉道:“王妃提她干什么?”沈含双现在还被关在承天府大牢里呢,想起沈含双东方靖就懊悔不已,原本以为是个与众不同有几分能耐的女子,沈含双确实是有能耐,可惜她的能耐比起她惹麻烦的本事差的太远了。如今承天府怀疑沈含双跟胤安人有关系,一旦证实了而又有人知道了他跟沈含双的那些关系,他只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理王妃含笑道:“我不过是想起来了顺嘴说一句罢了,到底前后都是上雍第一美人呢。王爷这是做什么?” 东方靖淡淡道:“以后少提起她。” 这个她是谁,理王妃自然明白。唇边勾起一抹得体的笑意,点头道:“妾身知道了,自然是听王爷的。” 旁边的高阳王妃见状,忍不住道:“堂弟和弟妹的感情真好。” 理王妃淡笑道:“让嫂子见笑了。” 谢安澜自然也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打量她,却不以为意。她会武功的事情并不是没有人知道,现在就算多一些人知道了也没什么。以后行事还能自在一些。不过对于这些被赌在正堂里出不去的女眷们来说,她会武功这事儿显然有些惊悚。不说女眷偶尔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畏惧,仿佛她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不过这些都是那些未出阁的贵女或者年轻的少夫人们。那些年长的当家主母们显然要镇定的多,有几位看向她的神色甚至算得上温和。只看那些人眉宇间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干脆利落的英气,想来也都是将门之后。 有了高裴的帮助,原本还有几分势均力敌的刺客立刻兵败如山倒。一个一个或者重伤或者被杀。谢安澜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假扮锦书的女子身上,她的武功显然是最高的,也是这些人的领头。但是她依然不是高裴的对手,两人交手不过上百招,她就被高裴一剑拍在了手背上,手中的短剑应声而落。 那女子连忙后退了七八步想要避开高裴接下来的攻击。但是高裴因为母亲刚刚险些被害心情十分不好,手下自然也不会留情。长剑如影随形一般的追了过去,那女子一咬牙,翻身抓过一个冲上来不知道是想要捡便宜还是想要表现自己英勇之姿的青年就朝着高裴甩了过去。在高裴伸手接住来人的时候,又抓住了另一个人,但是这次她却没有将人扔过去,而是挡在了自己前面面对着高裴。 “又来这套?”高裴挑眉,面无表情地道。 女子咳出了一口气,方才轻笑一声道:“高将军,我知道这对你没用。毕竟这回抓的又不是你的亲人。” “你你想怎么样?”被他抓着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袭锦衣,战战兢兢地问道。 女子并不理会他的话,而是看向高裴道:“高将军,今晚原本不关你的事,你非要多管闲事坏了我的好事。” 高裴冷哼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坐在这里看着你们杀人?” 女子笑道:“是又怎么样?贸然插手别人的私人恩怨,会招报应的,高将军难道不知道?” “私人恩怨?在场这么多人跟你有私人恩怨?” 女子灿然一笑道:“当然不是,刚才其实只是跟高将军开个玩笑而已。我只想要陆文翰那个老东西的命。” 高裴皱眉不语,侧首看向被侍卫护在后面的陆文翰等人。 陆文翰被人扶着,有些颤颤巍巍的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道:“听说这位是什么绣玉馆的锦书姑娘?老朽似乎没有见过姑娘,不知道老朽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 女子轻笑出声,她本就受了伤看上去颇为狼狈,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十分你的灿烂快意,“你当然不认识我了,姓陆的老不死的你当年害死了多少人,怎么会记得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 陆文翰眼神一沉,冷声道:“姑娘说话最好有证据,否则” 女子不屑的冷笑一声,“哦?难道我有证据你就不杀我了?陆文翰,二十年前你熏心,染指了自己亲弟弟的女儿,害得她未嫁先孕,为了怕丑事败露想要杀人灭口。你没想到,我娘竟然命大逃了出去。你丧心病狂,怕我娘泄露了你的秘密,还暗地里杀死了我外祖父外祖母一家十几口。如此丧心病狂,这些年你竟然也能睡得安稳么?” “你胡说什么?!”陆文翰脸色大变,厉声道。 整个正堂内外的人也立刻变了脸色,暗地里纷纷议论起来。 “这姑娘难不成竟然是陆老爷子的女儿?” “陆老爷子的弟弟倒是有几房,不过都不在了啊。这说得是哪一房?”有人安安好奇。 “这个应该是陆老爷子的五弟吧?好像只有无房如今一个人都没有了,剩下的几房好歹还有后人,有的家里老太太都还在呢。” 有人觉得有道理,“说起来,当年陆家五老太爷好像是外放的时候遇到了强盗,一家子都被杀了啊。” “没想到竟然” “胡说八道!”陆文翰气得须发皆张,“你到底是什么人?受了谁的指使如此陷害老朽!” 女子冷笑一声,似乎是不屑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随手将一块玉佩抛在了地上,众人一眼望去,清楚地看到玉佩上刻着一个陆字。只是那系着玉佩的丝绦看上去已经很陈旧了,显然是多年前的旧物。 “我母亲将我养到十五岁便自尽了,临死前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她说她对不起外祖父和外祖母,她要我发誓,终此一生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杀了陆文翰这个伪君子替外祖父一家报仇。原本我也不想这么快行动,但是我怕这个伪君子哪天突然就死了,等不到我等报仇的时候。”女子沉声道,听这话的话,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看向陆文翰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怪异的感觉。 陆文翰自然察觉到了不对,手指颤抖的指着堂中的女子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毁我陆家名声!” 女子勾唇一笑道:“我是陆家五房的外孙女,被你杀害的陆家五老太爷一家唯一的血脉。不过我知道,今天我也要死了,既然杀不了你,我就去黄泉底下向我外祖父一家请罪吧!高将军,抱歉的很,我们没想要杀高夫人。”说完,那女子竟然一把推开了被他挟持的男子,横剑朝着自己的脖子划了过去。 站在对面的高裴微微蹙眉,抬手一弹指,一枚暗器夹着劲风射向女子握剑的手腕。短剑在女子的割断女子的脖子之前顿了顿,虽然依然划出了一条血痕,但是到底没有当场送命。同时身后的颜锦庭见机往她颈后补了一掌,女子眼睛一闭跌倒在了地上。 看着那染血的短剑,所有人看向陆文翰的目光更加诡异起来。 陆文翰脸色通红,眼睛瞪大,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终于,在所有人诡异的目光下,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父亲?!” “祖父?!” “老爷!” 人群里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谢安澜和陆离在人群中看了这么一场惊人的反转大戏,也忍不住瞠目结舌。这也太看向那昏倒在地上的刺客。陆文翰和自己亲侄女的女儿?看上去不太像啊。哦,这位好像是易容来着,不知道真正的样貌是什么样子的。 陆文翰很快被人扶了下去,刺客都被清缴干净了,众人没有了惧怕立刻就议论开了。陆家人脸色都不好看,但是在场的人非富即贵,一个个都身份不凡。虽然陆家家世显赫,却也不是他们都能得罪的。只能沉着脸当没听见。 陆盛言挥挥手示意侍卫上前,将那昏迷的女刺客先压起来再说。却被人拦了下来。 “陆大人,这女刺客只怕是要交给衙门处置。”一直没有开口的左相黎蕴突然开口道。 陆盛言皱眉道,“此事是陆家的私事。” 黎蕴摇头道:“非也,当众行刺怎么能是私事?两位王爷,你们说是不是?” 高阳郡王还没回话,东方靖就已经开口道:“左相说的不错,更何况今天受伤的可不止是陆家的人。”东方靖之前一直想要拉拢陆家,但是陆家却一直不为所动。既然不识抬举,东方靖自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维护他们了。 陆盛言脸色有些难看,但是陆文翰此时已经被气晕过去了,他的官职身份跟一个亲王一个丞相硬扛却还有些勉强。他正要说话,外面有传来一个声音高声道:“左相和理王殿下说的不错,这是确实应该交给衙门审理。但是,犬子在贵府被人杀害,陆家还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众人回头,就看到柳戚脸色影城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柳戚?柳家谁死了? 柳浮云跟在柳戚身边,看向众人平静地道:“七哥和甄公子在府中被人杀了。” “”陆盛言只觉得脑海里犹如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恨不得心在晕倒的不是他父亲而是他自己。 一场盛大的惊动整个京城的宴会,最后也确实是惊动了整个京城,只是换了一种放肆。出了这样的事情,寿宴自然是办不下来了。陆家匆匆将所有的宾客送出了门,虽然知道这些人一出门整个京城只怕立刻就要谣言满天飞,却也无可奈何了。留下来的只有跟这件事相关的人以及需要负责的衙门承天府,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陆离身为承天府通判,自然也是被留下的人之一。 那个行刺的女子已经被承天府的衙役看惯了起来,没有允许任何人不能接近她。不过现在对陆家以及所有人来说,最重要的却是柳七和甄家公子被杀的案子。因为柳家和甄家的人都已经打上门来了。 衙门里赶来的仵作已经验完了尸体,出了门战战兢兢的向门外等着的众人禀告道:“两位公子刚刚死去不到一个时辰,看现场和身上的伤痕,应该是两位公子发生了什么口角摩擦,动起了手来。两位身上都有不少新伤痕。应该是在打斗中柳公子的匕首划到了甄公子的喉咙。而甄公子重伤反击之下,将柳公子推到,却不料后脑正好撞到了地上,以至于两败俱伤。” “什么?!”甄家在场的人是甄国丈的长子,也就是甄皇后和死去的甄公子的兄长。听了仵作的话,顿时气得目眦欲裂,指着对面的柳家众人怒道:“姓柳的,你们欺人太甚!” 柳戚同样也红了眼睛,冷笑一声道:“欺人太甚?姓甄的,我儿子也没了!” 站在一边的曾大人见双方又要吵起来了,头痛的插嘴道:“两位,先稍安勿躁!此事尚且疑点颇多。” 柳戚冷哼一声道:“什么疑点?难道我儿子不是甄家的人害死的?” 甄家那位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也差不了太多。 曾大人却看向站在一边陆离和谢安澜身后的裴冷烛道:“裴公子,你怎么说?”若是寻常,曾大人是不会放着衙门的仵作不问去问一个随从的。但是这人是陆离带来的,而且他才是第一个接触两句尸体的人,曾大人自然要多留意几分了。 裴冷烛看向陆离,陆离微微点头示意他有话直说。 裴冷烛这才道:“这两个人,都是他杀。”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承天府的仵作也有些不满地看向裴冷烛道:“这位公子有何凭证?” 裴冷烛道:“柳公子确是后脑撞击过重而死,但是,如果甄公子真的被割断了喉咙的话,他就算有力气去推柳公子,也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小楼地上并没有什么不平的坚硬之物,就算被推倒在地上,也绝不会因此就伤势过重死亡的。另外,割断甄公子喉咙这一刀虽然匕首在柳公子手里,但是伤痕却并不是这匕首造成的。相反,柳公子手里这把匕首,倒像是刺伤锦书姑娘的凶器。另外,那伤口干净利落,恰到好处,绝不是毫无经验的人一时气愤出手能够做到的。” 仵作皱了皱眉,再一次走进房间里查看尸体上的伤痕。他也是在承天府多年有经验的仵作了,对伤痕的检验自然也是拿手的。但是裴冷烛说得那些因为这些大人们催得急,他也只是匆匆检查过一遍。并没有仔细对比。 曾大人道:“所以,裴公子认为,是有人杀了柳公子和甄公子之后,在伪造出了两人两败俱伤的场景?” 裴冷烛走回了陆离身后与叶无情并肩而立,冷然道:“我只是说这两个人都不是对方所杀,别的与我无关。” 柳戚忍不住道:“七郎没有杀姓甄的小子,但是你怎么知道姓甄的小子没有杀七郎?” 裴冷烛冷冷道:“他后脑骨裂了,是内力重击所致。他并不是跌倒在地上撞上了地面而死,而死受了伤之后才倒向地面的。” 众人默然,陆渊沉声道:“那个锦书在哪里?既然她还活着,问问她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曾大人苦笑道:“裴公子说,锦书姑娘伤势极重,短时间只怕醒不过来。本官让人去请京城的名医和太医院的太医去了。若是锦书姑娘能醒来,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事情的真相只怕还得咱们自己查。” 陆渊道:“如果真的是他杀,会不会跟之前的刺客有关系。毕竟,时间上未免太巧了一些。更何况还有锦书姑娘,那个女刺客是怎么扮成锦书的模样混进来的,真的锦书为什么又会在这里被害?” 曾大人点头道:“这些也确实是要仔细查查。陆公子尽管放心,本官和承天府上下定会竭尽所能查出事情的真相还陆家一个清白的。” 听了这话,陆渊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僵,显然是想起了之前在正堂的事情。反正不管最后结局如何,陆家的面子是丢定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女刺客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从感情上他自然是跟愿意相信自己的祖父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灭绝人伦的事情,但是理智上他自己也明白这些所谓的世家豪门内地里的那些阴暗污秽的事情,那信心自然也就要动摇上那么几分了。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跟曾大人说不用查,只得点头道:“那就有劳曾大人了。” 从陆府出来,已经是将近三更天了。无论是尸体还是凡人,都被曾大人一股脑的打包送回了承天府。陆府上下德尔那些下人该盘问的也都盘问过了,有一点的也都统统先被看管起来,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何况陆家明显也没有留客的意思,于是一众人也就只能告辞离开了。幸好众人大多是官身,才没有被巡夜的当成犯禁的贼人抓起来。回到家中,忍了半晚上的谢安澜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个女刺客说得是真的么?” 陆离挑眉,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眉宇间有几分疲惫之色,“什么真的假的?” 谢安澜没好气地道:“她是陆老太爷的女儿的事情啊。” “当然是假的。”陆离淡定地道。 谢安澜惊讶,“没想到你竟然对陆老太爷的人品如此有信心?” 陆离摇头,拉着她到自己身边坐下道:“这跟人品没关系,你仔细看那个女刺客了么?” “看了,挺漂亮的。”跟京城有名的名伎锦书一模一样,当然是挺漂亮的。 陆离叹气道:“我是说她的眼睛,她眼睛里根本就没有怨恨,真要说的话,幸灾乐祸多一点吧。她只是想要陆文翰出丑而已。” 谢安澜惭愧的低头,光顾着听八卦了,根本没注意观察那姑娘。果然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啊。 陆离道:“不过,她说得话也不全是假的。” “嗯?” “半真半假,才更能让人相信。你没看见听了她的话,当时许多人的神色都变了么?显然他们也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的。”陆离道,谢娜蓝点头,叹息道:“看来陆家这次想要洗清这个污点,有点困难了。” 陆离道:“根本就不可能,除非陆家五房那位小姐能活过来。” “不知道陆家这是得罪了哪路鬼神了。”对于陆家倒霉,谢安澜还是觉得喜闻乐见的。 陆离淡笑道:“他们得罪的人多了,只怕他们自己也未必能想的起来。” ------题外话------ 么么哒亲们,今天是潇湘的服务器出问题了,更新晚了亲们见谅。上午作者后台一直不能登陆,听说客户端也没办法看更新,潇湘偶尔抽风,亲们海涵哈。(づ ̄3 ̄)づ(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惊悚的丑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惊悚的丑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效的诱导术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效的诱导术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效的诱导术 (( ))第二天一早,果然整个京城都在议论着昨晚陆府发生的事情。不过人们对于甄家和柳家两位公子的死的关注度明显不如陆老太爷的丑闻。毕竟对寻常百姓来说,哪个富家公子被人杀了其实跟他们的关系也不大,但是陆家这样的权贵世家的当家人竟然是个杀害兄弟全家,玷污亲侄女的衣冠禽兽这种事情却很有讨论的兴致。更不用说,这个亲侄女还生下了一个女儿,二十年后这个女儿回来报仇了。若是昨晚那女刺客成功的杀掉了陆文翰,岂不就是血亲相残了? 朝堂上自然也免不了议论纷纷,早朝上就有好几位大臣上折子请求昭平帝彻查此事。昭平帝心里虽然是向着自己信任的老臣的,但是这种话却没法当着满朝文武说。只能下令刑部和都察院彻查此事。如此一来,陆文翰和陆家的脸算是彻底的丢了。 谢安澜闲来无事便如往日一般去静水居小坐,坐在厢房里都能听到外面的品客高谈阔论的声音,十个里面有九个半都是在讨论陆家的事情。谢安澜一边听着,觉得有趣的地方也忍不住低头闷笑。自古文人最是嘴碎,就算没什么也能被他们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更不用说像昨晚那样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事情了。有些激愤的读书人,已经将陆家骂的狗血淋头了。 苏梦寒和穆翎推门进来就看到谢安澜一个人坐在桌边趴在桌上笑得乐不可支。穆翎挑眉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谢安澜坐起身来,道:“你们昨晚没去陆家,可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穆翎无奈的摊手道:“我现在这样上门是去给人家祝寿呢还是给人家添晦气呢。陆老太爷那么大年纪了也不容易,还是算了吧。” 谢安澜道:“昨晚难道还不够晦气?” 苏梦寒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笑道:“江湖草莽,哪里能登陆家的门庭。听说陆夫人昨晚出手救下了高夫人,如今京城里可有不少人传言,陆夫人身手非凡,堪称一代女杰啊。”谢安澜摊手,无奈地道:“总不能为了隐藏自己,就眼睁睁地看着不救吧。何况,京城里也不是没人知道我身手如何啊。如今只是更多的人知道罢了,我反倒是能自在一些。” 穆翎点头表示赞同,“不过现在关心你的人也不多了。寻常百姓是都在盯着陆老太爷那边事儿,但是内城里的人更关心的只怕还是柳家和甄家的事情。下手的人厉害啊,选在陆家动手,杀的却是柳家和甄家的人,这是什么用意?” 苏梦寒偏着头思索着,一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柳家和甄家本就是死敌,如今不过是又将陆家牵扯进来罢了。这人要么跟这三家都有仇,要么就是为了搅浑水。” “怎么说?” 苏梦寒道:“现在所有人都盯着柳家甄家和陆家,别的事情关注的人自然就少了。陆夫人,陆文翰的事情,陆兄是怎么说的?” 谢安澜撑着下巴道:“半真半假,他说那个女刺客肯定不是陆文翰的女儿。” 苏梦寒若有所思,穆翎挑眉道:“那就是有人要整陆家了。” 谢安澜道:“你们都是京城长大的,可知道陆家有什么死敌?” 苏梦寒和穆翎对视了一眼,穆翎道:“这个可不好说,陆家这样的大家族朋友党羽多,敌人自然也不少。但是若说死敌必然不是官场上那些纠葛能够结下的,更何况陆老太爷都致仕好几年了。若是朝堂上的人要报复,早就动手了。私底下的话,底下的人良莠不齐,肯定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人,但是能让人直接报复陆文翰苏兄,你有什么印象没有?” 苏梦寒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少年时倒是听父亲说过,陆文翰年轻时候性情不如现在温和,手段可说是相当狠辣。当年跟他差不多同榜的一位大人十分得先帝赏识,那位出身寒门,虽然官职品级不如陆文翰高,但是在先帝面前却极为受重视。你们也知道,朝中不成文的规矩,如陆家这样的大家族,如非不得已,天子是不是让他们大权在握的。陆文翰虽然受昭平帝宠信,却始终没有登上丞相之位便是因此。当年那位大人据说是最有可能登上相位的人。只可惜陆文翰在如今陛下登基之前就已经投靠了陛下,陛下登基之后他自然备受重用。而那位被许多人看好的在昭平二年就被全家流放边关了。罪名是贪墨。” 穆翎回想了一下,道:“这事儿,我好像有点印象。听说那位大人外放为官的时候十分清廉,而且政绩颇佳。他刚被流放的那几年还有人替他喊冤,他外放的地方的百姓甚至上过万民书替他求情,可惜他身体不太好,流放的第二年就病死在边关了。” 谢安澜挑眉道:“这也不能证明和陆文翰有关啊。” 苏梦寒点头道:“本来就没有证据,只是怀疑罢了。” 穆翎道:“另外还有一件事,苏兄或许不知道,却是近几年才发生的。” 苏梦寒和谢安澜闻言,齐齐看向穆翎。穆翎道:“大概是四五年前吧,陆家曾经派人暗地里烧了京城附近的一个庄子。庄子里的人都被烧死了。” 这话一出,苏梦寒和谢安澜都是一惊。苏梦寒皱眉道:“这是我没有听说过。” 谢安澜也摇摇头,表示她也完全没有印象。 穆翎笑道:“京城里只怕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毕竟,内城里的人盯着朝堂还来不及,谁有空管距离京城上百里外一个小庄子着火这种事情?我们之所以会知道这个消息,纯粹也是个巧合。穆家在那庄子附近的镇上有几个铺子,恰好那庄头时常去穆家的铺子里买一些东西。着火那天,铺子的伙计正好送东西去庄子上,就看到漫天的大火还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离开。等到那些人走了,他冒着火跑进去一看,庄子里的人都不见了,第二天才知道那些人都被烧死在了屋子里。那伙计胆子小,回去就吓病了迷迷糊糊了大半个月才好起来。” 苏梦寒道:“那你又怎么知道那些放火的人是陆家的人?” 穆翎冷笑一声道:“那附近的庄子有好几处都是陆家的产业,那伙计认出那晚上其中一个人就是陆家另一处庄子的管事。” 谢安澜问道:“你们没有报官么?” 穆翎摇头,“我们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一年之后了。那铺子的掌柜从伙计那里知道了真相,实在是害怕,才趁着我去巡视铺子的时候偷偷告诉我的。那时候案子早就结了,什么证据都没有,空口白牙的招惹上陆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我知道这事之后,便将那掌柜和伙计都调到了别的地方。也派人查过住在那庄子里的人的身份,却都查不出来。” 谢安澜道:“这么说,若是有人想要报复陆家也确实是有可能。不过,想要知道真相,只怕还是要从衙门那个被抓住的女刺客入手了。” 穆翎笑道:“这可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咱们还不如聊聊生意的事情,听说你那个新开的沁芳斋生意很不错啊。” 听他说起这个,谢安澜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还行。” 穆翎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洗耳恭听。” 穆翎道:“你不是说赚女人的钱最容易么?我也让人看了,沁芳斋的胭脂确实不错,但是像你这样一家铺子一家铺子的开,实在是太慢了。” “所以?”谢安澜挑眉道。 穆翎道:“我们穆家虽然不做脂粉生意,但是银楼,首饰行,绸缎庄却不在少数。如果能将你的胭脂放到这些地方一起卖的话” 谢安澜答的干脆利落,“没问题,但是有一个条件。” 穆翎道:“你说。” 谢安澜道:“所有出售的胭脂都要用我沁芳斋的名号,统一包装,统一价格,当然你自己店里要做什么折扣我可以不管。但是定价要统一。” 穆翎摸摸鼻子,“那不成了替沁芳斋做名声了?” 谢安澜笑道:“你何不换一个想法呢?我沁芳斋做得再大也不可能在所有的地方都开一家店。但是沁芳斋有了名气,别的地方没有沁芳斋的人想要买自然只能去穆家的店里不是么?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带着你别的商品一起卖呢。” 穆翎叹了口气道:“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谢安澜笑道:“我这叫互惠。” 坐在旁边的苏梦寒挑眉道:“既然如此,不知道陆夫人是否愿意让在下也掺一脚?” 谢安澜有些惊讶,“哦?苏公子也有兴趣?” 苏梦寒浅笑道:“赚钱的事情,谁会没兴趣。” “愿听苏公子的想法。” 苏梦寒道:“穆家的生意素来在陵江以北居多,而我流云会却在陵江上以及南方居多。不如这陵江以南的地方的生意就划给在下?” 谢安澜挑眉道:“陵江以南除了陵江下游沿岸,和岭南一带别的地方都颇为贫瘠。富庶之地距离上雍并不远,如果顺利沁芳斋很快就会开到这些地方,苏公子这生意莫不是为了照顾我?” 苏梦寒摇头笑道:“之前穆公子和无衣公子不是还打算买船出海么?” 穆翎眼眸一闪,抬眼看向苏梦寒。苏梦寒道:“流云会的上船虽然出了不了远海,但是近一些的地方却还是可以的。而且,岭南沿海时常有许多外邦商人,只要东西好,不怕卖不出去。” “原来如此。”谢安澜眼睛一亮,她虽然对商业和经济史并不是十分了解,却也明白每个时代其实都有着国家之间的远程贸易的。就如同,中国古代的丝绸之路。商人并不需要将一个商品直接送到需要贩卖的国家去。只需要卖给附近的国家的商人或者一些游走的商人,这些商品自然会一站接着一站的传出去。虽然这样利润会少上许多,但是无疑安全系数会高上许多。 “穆兄,你怎么看?”谢安澜问道。 穆翎点头道:“没问题。”虽然他们有打算拓展海陆,但是穆家如今的商路却还大都是往西走的陆路。无论是水路还是海路,穆家的优势都要低于流云会。 苏梦寒满意的点头一笑道:“那么,就这么定了。” 谢安澜道:“沁芳斋如今的产量还不高,要大批供货,两位只怕还得等等。” 两人笑道:“这是自然。”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看看这东西销路到底如何。” 谈成了两个大生意,谢安澜心情十分不错。突然想起了昨晚陆离跟她提过陆闻的事情,随口问道:“最近京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发生?” “特别?”端着酒杯,穆翎不解地问道:“什么叫特别的事情?” 苏梦寒也是好奇,“出什么事了么?” 谢安澜道:“有人要陆离尽快离开京城,最好近几年都不要回来。” 苏梦寒摇摇头,“什么人这么无聊?陆兄今年刚刚入朝为官,除非陛下将他外放否则亲自离京,等于自毁前途。” 谢安澜一笑道:“我也觉得很无聊,但是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种话吧?” 苏梦寒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一定要说今年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九月初胤安摄政王会来东陵算不算特别?” “宇文策?”谢安澜惊讶,“为什么?” 苏梦寒道:“不久前睿王又跟胤安打了一仗,胤安吃了点亏,说是要议和。” 谢安澜和穆翎面面相觑,这个他们真不知道。 苏梦寒浅笑道:“没什么,这几年除非是什么打仗,否则京城里少有人听说睿王又立了什么战功的。这是应该只有左右丞相和六部几位主事者知道。”毕竟昭平帝可不希望睿王的又打了胜仗的消息让寻常百姓知道。 谢安澜不解,“既然不是什么大仗,那胤安损失应该不大,怎么就要议和了?” 苏梦寒摆摆手,“这个谁知道?要问宇文策啊。不过,这事应该跟陆兄没有关系吧?” 谢安澜摇摇头,她也不明白。不过还是真心的谢过了苏梦寒。 “少夫人。”门外,伙计进来恭敬地道。 “何事?” 伙计道:“外面有位姓陆的先生说要见你。说他是四爷的父亲。”不是他们这些做伙计的有眼不识泰山,而是真的没有人见过他们四爷的亲爹啊。平时两位主子连提都没提,跟陆家人更是没有来往。突然来个人说是人家的亲爹,谁信啊。 谢安澜皱眉,抬头就看到陆闻已经出现在了门外。 看到谢安澜跟两个陌生男子坐在一起,陆闻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苏梦寒挑眉一笑,站起身来道:“看来你有事情要办,我们就先告辞了。” 穆翎也跟着点头,只是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没问题吧?”听说陆离跟陆家的关系可不好。这陆闻有事不去找儿子跑来找儿媳妇,算个什么事儿啊? 谢安澜含笑点了点头,吩咐伙计送两人出去。 陆闻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点并没有落座而是走到一边窗口站定了。谢安澜让人将桌上的东西撤走,换了新的端上来方才问道:“不知公公亲自过来,有什么事情吩咐?” 陆闻打量了一圈房间,问道:“听说这静水居是你们开的?” 谢安澜含笑不语,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陆闻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她道:“当初倒是夫人看走眼了,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 谢安澜嫣然一笑,“父亲谬赞了,不过是赚几个闲散银子补贴家用罢了。” 陆闻没理会她的自谦,这静水居如今也算是京城有名的地方,每天能赚的银两不在少数。他在家中也没少听到林氏和几个儿媳妇的酸言酸语。 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谢安澜也不着急悠然的坐着等着陆闻开口。 好一会儿,陆闻终于问道:“昨日我同离儿说得话,他可曾跟你说过?” 谢安澜道:“父亲是说,您让夫君离开京城的事情?” 陆闻点头,“看来是说了,你怎么看。” 谢安澜道:“自然是不愿意啊,上雍皇城遍地繁华,哪里是别的地方可以相比的。夫君好不容易考中了进士,入朝为官,怎么能所走就走呢?”陆闻脸色微冷,沉声道:“糊涂!离开京城就不能做官了么?”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这怎么能一样?夫君如今是京官,天子脚下。若是外放了,以他的品级最多也就是个州同知罢了。若是运气不好被外放到什么穷乡僻壤的地方,只怕许多年都回不来。” 陆闻轻哼一声,“目光短浅,京城是是非之地,早些离开才是正事。” 谢安澜道:“这个父亲就不用操心了,夫君已经说过了,他既然入朝为官,自然能够承担得起其中的风险。该到外放的时候他自然会离开京城,但是现在却是不能。” 陆闻盯着谢安澜,道:“他不怕,你也不怕?” 谢安澜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不怕,我自然也不怕。” 看着眼前的女子美丽却温婉的笑容,陆闻却只觉得一阵阵胸闷,被堵得心里难受。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谢安澜这是在故意的敷衍他。咬牙沉声道:“你给我听清楚,让陆离尽快离开京城!待久了对他没有好处!” 谢安澜坐直了身体,正色看着眼前脸色难看的陆闻,沉声道:“父亲,你若是真的为了夫君着想,就该将事情说清楚。夫君并非不知道好歹的人,若是你的理由是当真没有问题,夫君自然会听从你的建议离开京城。如今你这样,随便一句话,就要他放弃自己辛苦得来的一切,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陆闻气结,“我是他亲爹,难道我还会害他不成?” 谢安澜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父亲做过什么为他好的事情么?他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陆闻咬牙,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美丽女子。之前的温婉恭谦果然都是装的,这会儿这个才是谢安澜的真面目。 “我怎么?父亲您说,我会一一转告夫君的。”谢安澜笑道:“若是父亲真的是为了夫君好,就算他一时想不开,我也会劝他的。只是,父亲你愿意告诉我原因么?” 陆闻咬牙不语,谢安澜看在眼里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世上的人总是如此,明知道有些秘密是不可能永远守住的,却依然想要自欺欺人。父亲如果早晚有一天夫君都会知道,那么你现在告诉他还是以后他从别处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陆闻眼神有些恍惚,动了动嘴角却没有说话。 谢安澜声音跟加轻柔了几分,“父亲,有些事情亲自告诉他远比他从别人口中听到要好得多。身为儿媳,我自然是相信父亲不会害他的。所以,能告诉我是谁要夫君离开京城么?” 陆闻皱眉,低声道:“是” 谢安澜凝神去听,陆闻却并没有说下去。定定地望着谢安澜良久方才道:“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劝离儿尽快离开京城!”说完,陆闻不再看谢安澜,转身匆匆而去。转身的一刹那,谢安澜清楚的看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站在窗口,谢安澜眼神平静的看着陆闻出了门,脚下有些虚浮的走进了人群中渐渐远去。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陆闻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她用上了诱导术依然没能让他开口。虽然诱导术的效果远不及催眠,但是对条件限制却没有催眠那么严格。按理说陆闻对她毫无防备,但是的情绪显然也有些恍惚,就算不能让他吐露真相,说出只言片语却还是有可能的,可惜,陆闻硬是一个有用的字也没吐露。看来,至少陆闻的心智比她以为的要强上几分。 不过,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可以确定确实是有那么一个人不是么? “来人。” 静水居的伙计走了进来,恭敬地道:“少夫人。” 谢安澜道:“让在陆家的人盯紧陆闻,一丝一毫也不能放过。” “是。”(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效的诱导术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效的诱导术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盖世英雄?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盖世英雄?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盖世英雄? (( ))承天府大牢里,陆离蹙眉看着眼前被关在牢房里面的女子半晌没有说话。这女子自然就是昨晚在陆家行刺后自杀未遂的女刺客了,她脖子上的伤痕已经有大夫替她包扎好了,但是依然伤的不轻,短期之类想要说话是有些困难了。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不能说还能写嘛,没想到这女子不仅对别人狠辣,对自己也足够心狠的。今早提审的时候,她竟然趁机伤了自己的双手。直把曾大人气得肝颤。 “陆大人?”旁边的衙役看着陆离听着那女刺客的模样,倒是不由得为她担忧了几分。这位陆大人虽然来到承天府没有两个月,但是大家却都清楚了,这位可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和善。若是他真的想要下狠手,这女刺客想要保守秘密只怕只有自杀这一条路了。不过幸好,陆离似乎并没有提升这女刺客的打算,只是沉吟了片刻便转身走了。 等到他离开牢房,那一直低头躲在角落里的女刺客方才慢慢抬起头来。沾满了灰尘的脸上一片平静,只是望着陆离离去的方向眼神幽深。 门外的狱卒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若是不想受罪,还是早些招了吧。若是真的落到陆大人手里,日子可不好过。你瞧瞧那边那个,那可是前尚书府的小姐”狱卒啧啧赞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牢房便往外面走去了。 女刺客抬头看向对面牢房最阴暗的角落,哪里确实是关着一个人。但是那是牢房最里层最阴暗的角落,中间还隔着三四个牢房的距离,即使是她也无法完全看清楚里面的人。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眸,重新转向已经关闭的牢房尽头的大门,轻轻张开嘴唇,无声的呢喃道:“陆离” 陆离回到府衙,曾大人正在发火。 “这案子既然承天府接了,就是本官说了算。都给本官滚滚滚!什么玩意儿!”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曾大人吼声整天。一个穿着锦衣的男子有些狼狈的从里面冲了出来,险些和陆离撞了个正着。陆离定睛一看,有些眼熟,还像是陆家的某个管事。叫不上名字但是却有过一面之缘。 陆离不认识对方,对方却认得他。连忙见礼道:“陆大人。” 陆离微微点头,“这是怎么了?” 男子苦笑道:“曾大人许是心情不好。陆大人,我们老爷想请陆大人过。” “陆少雍,在外面磨蹭什么?还不滚进来!”话没说完,里面曾大人的怒吼声已经追了出来。不过这次是针对陆离的。陆离只得对男子点点头,不再理会他转身进去了。 大堂里,曾大人正阴沉着脸色坐在书案后面翻着手里的卷宗。看到陆离进来脸色才稍微缓了缓,叹了口气道:“少雍啊,你说本官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 陆离挑眉,“大人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老狐狸平时是挺爱鬼吼鬼叫的,但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陆离却还是分得出来的。事实上这老头平时很少真的生气,大多是都是交给别人看,或者自己抒发情绪而已。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是真的被惹火了。 果然,闻言曾大人立刻就摔了手中的卷宗,咬牙切齿道:“妈的,陆家当本官是他们家的下人吗?案子说撤就撤?人说杀就杀?还敢暗示本官只要办成了少不了本官的好处!呸!本官缺钱那仨瓜俩枣吗?” 陆离道:“大人,陆家给的肯定不是仨瓜俩枣。” “闭嘴。”曾大人没好气的道。 陆离耸耸肩,果然闭上了嘴不在多话。 曾大人在大堂里转了一圈才问道:“那个女刺客你去看过了,怎么看?” 陆离想了想道:“不是死士,但是比死士还难缠,看来确实是有人想要针对陆家。” 曾大人皱眉道:“这么说,难道陆家是无辜的?” 陆离道:“无辜只怕也算不上,不过这跟大人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大人想要查陆家的老底?陛下同意么?” 曾大人一乐,“说得也是,这跟本官有什么关系?本官只要查这个刺客的底细就行了,陆家是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事情。不过那女刺客审不出来怎么办?”陆离道:“那就先等等,大人手里难道没有更重要的事情么?” 曾大人眉毛动了动,满意地点头,“是了,沈含双的事情本官将折子递上去了,但是陛下还没有回复。胤安那些细作的事情也还要仔细查查。少雍啊,果然还是你最懂本官的心思啊。嗯,陆家的事情先派几个人查着,承天府上下全力侦办胤安细作一事,争取这个月低将上雍皇城里的胤安细作一网打尽!” “是,大人。”陆离恭敬地告退出去。 看着陆离出去,曾大人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去。良久方才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内堂。刚走了两步,曾大人便停下了脚步,神色凌厉的看向内堂深处。光线幽暗的帘子后面坐着一个人,只看到背影曾大人便冷哼一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擅入承天府衙门。”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带着几分笑意道:“过奖了,你这承天府的防御实在是太弱了。就不怕有人趁机要了你的命么?” 曾大人冷笑一声,“要我的命?本官一向与人为善,谁会要我的命?” “”大概是被如此大言不惭的言论镇住了,男子一时无语。好一会儿方才道:“你这次可是光明正大的得罪了陆家,就不怕他们报复?昭平帝确实是挺信任你的,但是只怕还比不过陆文翰吧?” 曾大人挑眉道:“本官这是公事公办。” 中年男子笑道:“公事公办?假公济私吧。你对那个新科探花倒是十分不错,我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他想要趁机踩陆家。年纪轻轻,胆子倒是不小。听说这几个月承天府倒是做了不少大事,都是这位小陆大人的手笔吧?不过若是没有你纵容,他只怕也没有那么顺利。” 曾大人轻哼一声却不说话,沉默有时候就等于是默认。 中年男子沉声道:“最近京城里有些乱,许多原本以为不会出现的人都出现了。你还是小心一些,昨晚那个女刺客,来历你最好仔细查查。” 曾大人一愣,皱眉道:“那不是你的人?” 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下,“你以为那是我的人?” “去年你说查到当年的事情跟陆家有关,我以为不是你,难道是那位”曾大人皱眉道。 中年男子摇头道:“也不是他,去年查到的事情我根本没有跟他说,他自己若是查到了不可能不告诉我们。” 曾大人想了想,一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这事我回去查的。”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那就好,他或许要回来了。” 曾大人神色有些黯淡,“那又如何?” 更长的沉默之后,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道:“是啊,那又如何?我们都老了,罢了,我先走了。” “自己小心。” 中年男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帘子后面,曾大人叹了口气,慢慢坐了下来望着跟前的茶壶怔怔出神。 陆离回到自己办公的地方,裴冷烛和叶盛阳都在那里等着了。看到他进来,恭敬的起身行礼。陆离微微点头,问道:“有什么消息?” 叶盛阳道:“最近江湖中人没什么异动,也没有哪个杀手组织接了大笔的买卖。” 裴冷烛道:“那个女刺客的脸不是易容的,那是她自己的脸。只是稍微化了一些装,她的本来面目跟那个叫锦书的至少有八分像。” 陆离微微蹙眉,“她们有什么关系?” 叶盛阳道:“那个叫锦书的十岁就被卖进了绣玉馆,十四岁登台。她被卖进绣玉馆那年,陵江多出决堤发了水灾,所以根本查不到她原本的籍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儿的,只知道是个小村子。想要查的话,一时半刻只怕是差不清楚。” 陆离皱眉,思索了片刻道:“那就查绣玉馆。” “绣玉馆好像是高阳郡王的产业。京城八大青楼背后大多数都有人。公子怀疑昨晚的事情跟锦书有关?跟高阳郡王有关?” 陆离道:“或许跟锦书有关,却未必就一定跟高阳郡王有关。锦书现在在哪儿?” 裴冷烛道:“在承天府,她是唯一或者的证人,曾大人将他留在了承天府。还请了太医亲自来看。” “能醒么?” 裴冷烛道:“不出意外的话,能。” 陆离点头,“那就不要让她出意外,但是,我也不希望她太快醒来。” 叶盛阳和裴冷烛都有些不解,“公子不想知道是谁杀了柳家和甄家那两个人?”陆离道:“谁杀了柳戚和甄家的人与我有何干系?更何况,就算她看见了也未必会说,说了也未必是实话。就算是实话,她也未必就认识凶手。” “陆大人,陆夫人来了。”门外,衙役禀告道。 陆离点头,“请夫人进来。”又侧首吩咐叶盛阳和裴冷烛道:“胤安那些人,要仔细盯着。” “是,公子。” 谢安澜走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陆离一个人,宽敞的厢房里摆了好几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卷宗,却依然显然整个房间空空荡荡,清净寂寥。 “夫人怎么来了?”陆离含笑看着他道。 谢安澜心情不错,笑嘻嘻地扬了扬手中的食盒道:“来看看你啊,不欢迎么?” “怎么会?”陆离挑眉,将她拉倒自己身边坐下。谢安澜打开食盒,里面装着平时陆离喜欢吃的几样点心,一边道:“方才我在静水居的时候遇到你爹了。” “遇到?” 谢安澜耸耸肩道:“好吧,可能是专程来找我的。” “劝我离开京城?”陆离淡定地道。谢安澜点头道:“是啊,劝你尽快离开京城。你说,京城到底有什么让你爹觉得惧怕的东西?” 陆离靠着椅子,有些慵懒地道:“让他惧怕的东西?未必吧至少现在没有。陆家在京城生活了几代人,就算是我也在京城长大十四岁才去了泉州,我不觉得京城有什么让我非要离开京城的人和事。” 谢安澜道:“可是,你爹真的很不想让你待在京城啊。之前根本就不想让人来京城参加科举。如果不是你用陆晖的前程威胁,恐怕你爹真的宁愿打断你的腿,你不会让你来京城吧?” 陆离道:“但是他既然肯为了陆晖让步,那就证明这事儿也没多严重。至少,未必就会危及到陆家的安危。” 谢安澜摇摇头,其实她也搞不懂陆闻是个什么意思。明明从来就没有在意过陆离更没有在意过陆离的前程。偏偏现在还要表现出一副都是为了陆离好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 “对了,刚刚苏公子跟我说,宇文策要来东陵了?”谢安澜想起来方才苏梦寒的话,连忙问道。 陆离一怔,微微蹙眉道:“苏梦寒的消息倒是灵通。” “这么说是真的?”谢安澜问道。 陆离道:“胤安确实表现出想要议和的意思,但是并没有确定宇文策会来。不过这次胤安在上雍的细作受损严重,沈含双又被我们抓了,如果宇文策还没有打算彻底放弃沈含双的话,必然会亲自来一趟的。” 慵懒地靠着宇文策的肩膀,谢安澜道:“宇文策会来的话,你猜睿王会不会回来?” 闻言,陆离却是一怔没有说话。 谢安澜有些不解的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道:“怎么了?” 陆离伸手捉住她的指尖,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谢安澜耸耸肩道:“随便想想啊,我只是有点好奇睿王是什么样子。要知道,睿王殿下可是东陵名副其实的第一战神啊。”高裴在东陵女子的眼中就已经是英姿焕发,战功彪炳的名将了。但是要知道,跟睿王的名声比起来,高裴却还远远算不得什么。谢安澜捧着下巴忍不住浮想联翩,“听说当年的安德郡主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儿呢,安德郡主跟睿王殿下一母同胞,皇室宗亲相貌也绝对难看不了。睿王殿下,一定是个踩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唔,你干什么?”用力拉下捂着自己嘴唇的手,谢安澜不悦地怒瞪。 陆离没好气地道:“什么盖世英雄,睿王都是个老头子了好么?” 谢安澜直接翻白眼,“什么老头子?睿王殿下才四十多岁好吗?男人四十一枝花懂吗?还不满二十的毛头小子!” 陆离气得磨牙,冷笑,“四十一枝花?你说的是我爹还是曾大人?” “”俗话虽然说得好,但是人和人还是不同的。绝大多数人,其实年过四十就是豆腐渣了。 谢安澜笑容可掬地磨牙,“陆小四,你在嫉妒对不对?我相信,睿王殿下一定还是个英姿飒爽的盖世英雄!”常年驻守边关,日常打打杀杀,身体肯定健康完美。就是边关风沙太大,简直是细皮嫩肉的美少年的最大杀手啊。虽然睿王已经不算是美少年了。 “咦?不对呀,你没有见过睿王?”谢安澜有些不解地问道。 陆离蹙眉,也不跟计较睿王倒是是一枝花还是豆腐渣了。沉声道:“我确实没见过睿王,我在外面行走的时候,睿王早就已经死了。”谢安澜点点头,并不觉得意外。因为陆离跟她提起前世的事情的时候很少说起睿王。睿王那样的人物,只要还在无论什么人都不可能忽略他的。但是陆离却从来不提,那就只能证明陆离能够掌握局势的时候,睿王早已经死了。 “这样算起来,英年早逝啊。”谢安澜皱眉道,连五十岁都不到。 陆离点头道:“算时间的话,已经就是两年后。我记忆中,似乎并没有宇文策今年来东陵的事情。”虽然前世他刚到京城一直闭门不出,大多数事情也漠不关心。但是消息也不是完全闭塞的。宇文策来上雍这么重要的事情,就算他不特意听也总会有些风言风语传入耳中的。更何况,即便是但是没有,这种大事他跟了东方靖之后也会有所了解的。既然他不记得,那就是确实没有发生过。 “睿王是怎么死的?”谢安澜问道。 陆离沉吟了良久,方才道:“遇刺,回京途中遇到刺杀身亡。至于凶手,没人知道最后不了了之了。” 其实随便想想也能差不多猜到凶手是谁,不过那跟当时的陆离没有关系,等到陆离有权又有闲的时候,已经是五六年后了,自然也不会专门去查一个自己根本没见过的王爷是怎么死的了。 谢安澜也明白这个道理,轻叹了一声道:“倒是可惜了。” 陆离想了想,承认道:“确实可惜了。” 如果睿王活着,当初对付西戎等过或许就不需要他那么费劲了。那时候睿王已经死了,定远侯年事已高且重伤难愈,高裴虽然正当盛年,却被东方靖忌惮。名为高升实为闲置,东陵根本没办法从正面战场上胜过西戎。无奈之下陆离只得从西戎皇室内部着手,调动皇室内斗,虽然成功了,最后却被东方靖卖给了西戎最后的胜利者。西戎国上下恨他入骨,西戎新皇怎么可能放过他?所以最后陆离才干脆利落的自我了断了,省得被人折辱。 谢安澜悠悠道:“好吧,等什么时候睿王殿下回来我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模样。如果真的是雄姿英发的话就” 陆离捏着她小巧的下巴,神色不善地道:“就怎么样?” 谢安澜眨眨眼睛道:“当然是看看能不能救他一命啦。” “为什么?你跟他很熟?” 谢安澜理所当然地道:“因为他帅啊。” 陆离轻哼一声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是有人见过。睿王长得还没我肩膀高,从小就嘴歪眼斜,满脸麻子。” “你在跟我开玩笑?”谢安澜问道。 “呵呵,夫人你说呢?”陆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谢安澜无力地趴到了他的肩膀上,“不要这样啊,我知道以貌取人是很可耻的,但是”对于颜控来说,脸真的很重要啊。 陆离挑眉,“难道为夫还不够让夫人看么?” 谢安澜忧郁的瞥了一眼他俊雅无匹的容貌,忧伤地摇摇头道:“你不会明白的”陆小四的脸当然是她的最爱,但是这也不能阻止女人对别的类型的顶尖样貌的欣赏以及小狐狸对绝顶强者的崇拜啊。谢安澜心目中最强大的男子应该有着陆离一般俊美的容貌,狐狸窝饲养员一样强大的内心,冷血教官一样禁欲的气质还要有着战神一般强大的气势和能力。而睿王显然是她知道的所有人中最能接近这个标准的人或者神? “”我确实不能明白我的夫人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一个老男人?找人毁了东方明烈的脸,到底需要多大的代价? 或许是感觉到某人恍若实质的杀气,谢安澜回过神来,捧着他的脸吧唧一下。 陆离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笑得十分甜美虚伪的女人。 “四爷这是怎么了?来笑一个。”谢安澜略有几分心虚地道。女人花痴没有罪,但是在自己丈夫面前花痴别的男人就是大错特错了。具体参见男人在妻子面前怀念梦中情人。 “笑不出来,夫人嫌为夫长得丑么?”陆离问道。 谢安澜连忙赔笑,“怎么会呢,整个京城还有比夫君长得跟俊美的男人么?就算有长得比夫君好的,肯定也没夫君才华高。本大神的男人,当然是才貌双全世间独一无二的奇才。” 陆离眼底闪现一抹笑意,“睿王” “睿王年纪大了嘛,我们要尊敬老人。”谢安澜笑道,“我这是对守卫边关的老将军报以诚挚的敬意。” 陆离道:“虽然是这样,但是为夫还是有些难过啊。” “那你说要怎样?”这货得寸进尺啊。要是敢替什么非分的要求,先揍一顿再说。 陆离柔声道:“一会儿用过晚膳,夫人陪为夫上街走走可好?” “”呃,好像是本大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夫人不愿意?” “当然没问题!” “为夫就知道,夫人最是善解人意了。” “”好心虚肿么破?(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盖世英雄?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盖世英雄? 第一百二十五章 翠华楼遇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五章 翠华楼遇刺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五章 翠华楼遇刺 (( ))陆离和谢安澜下了班当然并没有如愿的去逛街,因为还没离开衙门,陆家的人就找上门来了。看着站在门口含笑看着他们的陆渊,谢安澜叹了口气扭头去看陆离。陆离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道:“看来只能改日陪夫人逛街了,夫人是先回去,还是” 谢安澜低声道:“当然是一起去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青狐大神怎么能错过这个看好戏听八卦的机会? 陆渊走上前来,拱手道:“堂弟,可是为兄打扰两位了?” 陆离摇头,“没有,陆兄这是” 陆渊歉意地道:“昨晚的事情扫了两位的兴致,不如今天让在下赔个礼如何?” 谢安澜双手挽着陆离的胳膊,笑道:“陆公子不如如此多礼,这两天陆家事情应该不少吧,实在不必特意来赔礼。”陆渊道:“这是应该的,在下在翠华楼定了一桌,还请两位赏脸?” 两人对视了一眼,陆离微微点头,“陆兄破费了。” 翠华楼这地方,即便是谢安澜这样喜好美食享乐的人总过也没来过几次。原因无他,只因为这里的消费实在是太贵了。倒不是谢安澜出不起这个银子,而是相比之下,性价比太低了。别的人来翠华楼还能交际,扬名,攀关系什么的,她来就纯粹是为了吃吃喝喝了。因此谢安澜还是嫌少回来这里的。 看着谢安澜打量着厢房的模样,陆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弟妹觉得这翠华楼如何?” 谢安澜点头赞道:“很好。” 陆渊道:“静水居也是京城的才子们最喜好的地方。堂弟和弟妹好本事。”不过,静水居虽然好却远没有翠华楼赚钱。 谢安澜道:“这不一样,虽然静水居是自己的,但是跟翠华楼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同的。只是,静水居旁人也能开得起来,但是这翠华楼却不是谁都能开得。” 陆渊挑眉,“哦?弟妹觉得这翠华楼有什么不一样?” 谢安澜道:“我觉得这翠华楼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买对的,只买贵的。最大限度的满足了人们彰显身份的需求啊。在这里吃饭喝酒,永远不用担心价格太低,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陆渊一哽,忍不住闷咳了两声。扭头看看一脸淡定的陆离,点头道:“弟妹言之有理。” 酒菜很快就被送了上来,虽然只有三个人用膳但是陆渊还是点了一桌菜肴。看着这些富丽堂皇精致美味完全不输宫中御膳的菜肴,谢安澜不再多话专心的品尝起来。当然也不忘留下一对耳朵听身边的两个男人说话。 陆渊亲自替陆离倒了一杯酒,再次就昨晚宴会的事情向两人道了歉。又东拉西扯的闲聊了一会儿才将话题拉回了正题上。陆渊想说的话,两人都不会感到意外,无外乎就是想请陆离帮忙,尽快将昨晚刺客的案子解决掉。平息流言好让陆家能够洗白这两天到处飞的流言蜚语,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是真是假,显然是不会有人在意的。 听了陆渊的话,陆离微微蹙眉。见他如此,陆渊立刻开口道:“堂弟,大家都是自己人,只要这件事平息了,陆家自然不会亏待了你的。你看如何?” 陆离挑眉,“哦?” 陆渊叹了口气道:“祖父因为此事,气得已经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了。父亲和几位叔伯也是大为震怒,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有不得罪人的人?往常也不是没有人往咱们身上泼过脏水,只是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若是此时不能解决,我陆家还有和面目在京城立足?陆氏族人,又有和面目在朝堂上立足?”当然陆渊并没有直说,陆离也是陆氏族人。虽然陆闻这一支跟本家已经隔得有些远了,虽然陆离跟陆闻关系并不好,但是说到底陆离还是姓陆不是? 陆离放下酒杯道:“陆兄,我自然也希望此时早日解决。但是你们之前派人去承天府,跟曾大人说了什么?” 陆渊一愣,“也没有说什么啊,只是寻常的请托罢了。” “但是,曾大人很生气。直接将人赶了出去,我进去询问,曾大人还怒气未平,朝我发了一通火。” “委屈堂弟了。”陆渊连忙道。陆离摆摆手道:“我并非这个意思,而是这件事若是曾大人不肯松开,陆兄觉得我区区一个通判能有什么用处?承天府,说到底还是曾大人说了算的。” 陆渊皱眉,但是也明白陆离说得有道理。沉吟了片刻叹气道:“回头我会回禀父亲,我亲自上门向曾大人陪个不是。”若是平时,陆家未必将区区一个承天府尹放在眼里。但是如今,这件事就是卡在了承天府的手上,即便是陆家也不得不暂时低头了。 陆离漫不经心的转动着酒杯道:“其实,最快平息此事的法子,就是陆老大人亲自求陛下,将此时压下。只要将此时压了下去,过些时日,那些流言蜚语自然就散了。” 陆渊闻言一愣,摇了摇头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做事了陆家做了亏心事?” 陆离抬眼看着陆渊没说话,陆渊心中灵光一闪,“堂弟,你该不会是也以为咱们是自己人,为兄不会欺骗于你,这次的事情当真是污蔑!”难怪他一直觉得的陆离对他的态度和说话都有些奇怪呢,原来陆离是认为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陆家之所以着急是因为做贼心虚。想通了这个,陆渊是又羞又怒,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谢安澜挑眉,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一脸义愤填膺的陆渊。 陆离挑眉道:“当真?” “自然当真!”陆渊恨恨道,“我祖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陆离手指轻叩了两下桌面,道:“若是当真,那就好办了。陆家如此急匆匆的想要按下此事,反倒是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承天府大牢里那个刺客更是不能动。陆兄,莫怪在下没有提醒你。承天府大牢里那个女人若是死了,无论是怎么死的,这笔账最后都会算到陆家头上。其实幕后之人若是够狠心,直接杀了她,到时候死无对证。若是再弄成她自杀的模样,陆家才是真的百口莫辩。” 陆渊皱眉道:“难道就这么等着?今天一早整个京城就传的沸沸扬扬。连陆家已经出阁的姑娘都回家了,说是没脸待在婆家。在这样下去” “陛下已经诏令大理寺和都察院严查此事。所以那个女刺客不是重点,目前她身后的幕后之人也不是重点。重点是都察院和大理寺能查出来什么。只要他们说陆家是清白的,那生下的就只是一件刺杀案而已。但是如果他们查出了什么对陆家不利的东西。” 陆渊脸色微变,陆离淡淡道:“陆兄,陆家与大理寺卿和都察院两位都御史关系如何?” 陆渊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沉声道:“大理寺卿到还罢了,但是如今柳浮云在大理寺。柳家和陆家的关系柳七又刚刚死在了陆家” 陆离微微一笑道:“柳浮云这人我还有几分了解,为人与柳家大为不同,倒是还算公正。” 陆渊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好转,后面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匆匆用过晚膳之后,连饭后的水果点心都没用就匆匆告辞离去了。 谢安澜悠悠然地吐出了葡萄皮,道:“你又坑人。” 陆离不解,“夫人何出此言?”谢安澜轻哼一声,斜睨了他一眼道:“想要打压流言蜚语的法子多的事,你故意转移陆家人的注意力让他们去跟大理寺和都察院死磕。那可是几年前甚至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等大理寺和都察院查清楚了,黄花菜都凉了好吧?到时候流言早已经深入仁义,陆家该损失的也都损失了。更何况,你也说了那些事情半真半假。陆家人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自然免不了要做些什么手脚,到时候在被人抓住了把柄。呵呵那才真是跳进陵江都洗不清了吧?” 陆离漫不经心地将一颗剥好了皮儿的葡萄塞进她嘴里,道:“夫人先太多了,陆家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又不会我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不过是堵一堵陆渊的嘴罢了。现在还不知道谁在暗地里算计陆家呢。咱们不宜插手太多。” 谢安澜点点头道:“那倒是,竟然能够培养出一个跟锦书长得那么像的女刺客,还能恰好遇到陆家邀请锦书入府演奏。要不是幕后之人运气太好了,那就是锦书入府这件事本身就有幕后之人的手笔。看来这京城果真是卧虎藏龙啊。陆四少,有没有感觉到压力很大?” 陆离淡然道:“还能应付。” 两人正说笑间,只听旁边窗户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个人从外面撞了进来目标明确的扑向了陆离。谢安澜眼眸一冷,一只手抓住桌上铺着的锦缎一抖,桌上的几个果盘和酒水就齐刷刷的砸向了来人。同时谢安澜已经站起身来,一把拉起陆离退向了门口。 从窗口进来的是一个灰衣男子,被劈头盖脸砸过来的果盘酒水阻了一下。同时身后被撞开的窗口又有一个人飞身进来。两人对视一眼,挥舞着手中的刀朝着两人扑了过来。 谢安澜一伸手,匕首从袖底滑落到掌心。 同时左手抓着臂间的浅色的刺绣披帛朝着两人挥了过去。原本柔软的披帛在她手中竟犹如长鞭一般,直扫两人面门。那两个刺客显然也不是无能之辈,其中一人手中的刀朝着披帛挥去,披帛缠在他刀上,另一人一刀挥下,一条上好的锦缎绣工精美的披帛便断成了两截。 谢安澜冷声道:“两人什么人?” 两人并不多话,再一次举刀挥了下来。 “出去!”谢安澜推了一把陆离沉声道。陆离却并没有直接拉门出去,沉声道:“不必。”之间陆离抬手,袖间寒光一闪。一个灰衣刺客一闪神险些被暗器射中。另一个灰衣人上前缠住了谢安澜,却不想死的更快的却是他的同伴。 一枚暗器不中,陆离并没有慌乱。那支暗器射在了刺客身后的椅背上。那刺客显然没想到陆离身上竟然会携带暗器,虽然没被射中却还是被吓了一跳大丢了颜面。脸色阴冷的再一次朝着陆离逼了过去。陆离这次不在隐藏,直接将袖中的暗器显露出来。是一个看似小巧的弩弓,只需要轻轻一扣机关就能够射出锋利的小箭。刺客冷笑一声,并不将他看在眼里。 不会武功的读书人,不仅仅是力气差,绝大多数准头也差。 看着扑向自己的刺客,陆离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男子警觉不对时只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发软,身形微微顿了一下,一支小箭已经夹着破空的风声朝他射了过来。那刺客连忙想要避开,甚至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的沉重。眼看着避无可避,男子拼尽力力气将自己手中的刀向陆离扔了过去。可惜他刚举起手陆离却已经不在了方才的位置。 短小的小箭射入了刺客的心口,没入身体只剩下不到两寸长短。陆离并没有去看那倒下的男子,而是走到刺客身后的椅子跟前,将之前射偏了的暗器拔了出来。这暗器发仿佛一支小巧的飞镖,只是上面有着繁复的花纹。纹路里面似乎有暗红色的细微粉末。让这支小巧的飞镖看起来十分的精致好看。 “公子,少夫人?”门外,裴冷烛沉声道。 陆离看了一眼旁边沉声道:“先不要进来。” “是,公子。” 旁边与谢安澜动手的刺客没想到同伴竟然会率先栽在一个他们早就查过绝对不会武功的读书人手里。大怒之下舍弃了谢安澜朝着陆离扑了过来。比陆离还慢解决对手谢安澜已经很不悦了,怎么能容忍他临阵脱逃。身形一闪封住了他的去路,同时反手刺向男子心口。 陆离沉声道:“夫人,留个活口。” 谢安澜没好气地道:“你自己怎么不留活口?” 陆离有些为难的低下了头,声音有些羞愧地道:“我不会。” 那剩下的刺客险些被这两人气死,只是他不知道陆离并不是为了气他,而是真的不会。他不会武功,就等于没有自保能力。如果不一击毙命的话,敌人的反击很可能是他无法承受的。另外,陆离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这次这样已经算是难得的实验了。不然那成就会想陆离上次杀人那样,直接一击毙命。 愤怒之下,谢安澜很快解决了那灰衣刺客。随手将人放倒在地上,看着还瞪大了眼睛目瞪着自己的刺客,没好气地道:“脑子有病么?两个人在翠华楼这样的地方行刺?” 就算成功了也很难跑掉吧?就凭这两个人的身手。 “冷烛,进来。” 这厢房里隔音虽然还好,但是毕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此时外面都已经围了不少人了,不过裴冷烛在外面挡着才没人进来罢了。裴冷烛听到陆离的话,立刻推开门一闪身进了厢房。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先是一愣。谢安澜走过去抽出了那刺客身上的小箭,同时一道将自己的匕首刺了进去。那小箭的伤口本就极小,被匕首刺下去之后基本上看不出来他原本到底是因何而死的了。 陆离指了指还活着的那人道:“将这人带回承天府,另外通知衙役来收尸。” 裴冷烛点点头,一把拎起地上躺着的人便准备往外走,身后陆离叮嘱道:“告诉曾大人,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不得见这个刺客。” “是。”裴冷烛恭敬的应道。 看着地上留了满地血的刺客,谢安澜皱了皱眉觉得有点想吐。好不容易来翠华楼吃个饭,居然遇到如此扫兴的事情。 “哪个不长眼的白痴派来的人?”谢安澜问道。 陆离低头看了一眼刺客,挑眉道:“这个么,不好说。” 谢安澜道:“我怎么觉得,这派刺客来得人,要么是智障,要么就是故意的呢?你觉得比较像哪一个?” 陆离想了想道:“故意的智障?” 过了昨晚,知道谢安澜身手不弱的人应该不少。这种情况下还只怕两个人来行刺,而且还是翠华楼这种地方,要么就如谢安澜所说真是智障,要么根本就没打算要陆离的命。别的不说,哪怕谢安澜不在这里,除非这两个人一进门就砍死陆离否则就算陆离真的没有半点杀伤力,这两个刺客也未必能杀了陆离。毕竟,陆离的座位离门并不远,门口还有人守着,想要逃走并不是难事。 见谢安澜怏怏不乐,陆离伸手拉过她往外走去,“今天让夫人扫兴了。改日为夫再陪夫人过来?” 谢安澜忧郁的摇摇头,“还是算了,短期内我不想过来了。” 翠华楼毕竟是京城最有名的权贵豪商们喜欢的地方,陆离和谢安澜在翠华楼遇刺这种事情自然很快的传遍了整个京城。许多人不约而同的联想起昨晚陆府的行刺之间,不少人一时间有些担心起来。这该不会是什么人专门针对朝堂官员吧?不过响起陆离姓陆这个事实,许多人又怀疑起来是不是真的有人在针对陆家了。 作为消息灵通人士,谢安澜和陆离刚回到府中,苏梦寒和穆翎就已经到了。 “无衣,你没受伤吧?”穆翎上下打量了谢安澜一番,见她浑身上下连一点血迹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苏梦寒坐在一边,挑眉道:“好好地怎么会有刺客行刺你们俩?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是苏梦寒看不起人,而是陆离和现在现在的身份确实是没有什么需要行刺的价值。 谢安澜耸耸肩,“谁知道呢?不小心得罪了哪路人马吧?” 苏梦寒看向陆离,“陆兄,你怎么看?” 陆离微微凝眉道:“陆家,嫁祸。陆闻,恐吓,昨晚那些人一伙的,试探。随便选一个吧。” 穆翎挑眉道:“所以,你也不知道啊。妹子,最近别跟这家伙一起出门,他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就算了,还要连累你。你要是跟为兄一起做生意,绝对没有人会行刺你。” “”好像你自己没有遇刺过一样。谢安澜心中暗道,同时也不好一说今晚一死一伤的两个刺客,死了的那个是陆离的杰作。 苏梦寒挑眉,若有所思的看向陆离道:“陆家现在有事求着你,而且应该也没有功夫对你动手才对。至于陆闻,他有那么能力么?陆家早已经日落西山了。至于昨晚那些人,好好地他们试探你做什么?” 陆离摇头,他也不是神仙,自然不可能什么都能算得出来。 “少夫人。”叶无情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看苏梦寒和穆翎,沉默了下来。 谢安澜点头道:“查到什么线索了,直接说罢。” 叶无情点点头道:“我爹刚刚传回来消息,这两个刺客跟昨晚那些人应该不是一伙的。昨晚那些人完全没有消息,已经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这两个人不一样,这两个人是北方一个叫做赤血的杀手组织的人。我以前跟他们的首领打过一次交道。他们在雍州确实有一个据点。这两个人应该是有人通过这个组织买的。” “杀手组织?”谢安澜挑眉,侧首看向陆离。 陆离皱眉,穆翎道:“难道真的是陆闻?感觉陆家若是想要行刺,不会找那种名不见经传的杀手组织,而且还只找了两个人,太小气了。” “陆闻买凶杀自己的儿子?”苏梦寒挑眉,显然是不太相信。虽然陆闻却是对陆离不怎么样,但是说他买凶杀子,苏梦寒觉得还是不太可能的。 穆翎道:“陆少雍不是说了么,恐吓。不过这样算的话,陆闻好像坑了人家一把啊。对方不会找他麻烦吗?”那两个倒霉鬼一看就是错估了谢安澜和陆离的实力。要知道,这两人身边可是有着叶盛阳一家三口随身保护的。正常的杀手组织脑子没坏接这种生意都要三思。 苏梦寒道:“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呢。” 谢安澜摆摆手道:“算了,你们自己研究事情的真相吧,我想去看看我爹和西西,面对吓着他们。” 陆离点点头道:“夫人先去吧,我送这两位离开便过去。” “”我们还没说要走!还懂不懂待客之道了?(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翠华楼遇刺 第一百二十五章 翠华楼遇刺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是我!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是我!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是我! (( ))翠华楼出现刺客的事情自然不是小事,不仅仅是因为陆离遇刺,而是刺客出现在这个地方本身就让人惊骇了。毕竟翠华楼是京城达官权贵聚集的地方,谁知道万一不小心自己会不会遇上呢?更何况,这里可是皇家的产业,在这里找事儿,简直是找死! 于是,原本就忙的团团转的曾大人又多了一项任务,调查翠华楼那两个刺客的底下,争取一网打尽。第二天一早,陆离到了衙门看到的就是曾大人哀怨的眼神。谢安澜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道:“曾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曾大人这才看到站在陆离身后的谢安澜,连忙咳嗽了两声,脸上的神色肃然,立刻多了几分承天府主官的威仪,“陆夫人啊,你怎么来了?” 谢安澜笑容可掬地道:“昨天晚上的刺客像是冲着夫君来的,我有点不放心啊。我是不是打扰大人办公了?” “没有没有。”曾大人连连挥手道:“怎么会?少雍和夫人可真是鹣鲽情深,本官羡慕啊。听说陆夫人身手不弱,有你跟着少雍,我也放心一些。” 谢安澜感激地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等到他们说完,陆离才开口问道:“大人,昨晚抓回来的刺客…” 曾大人道:“你放心,除了本官没人靠近过他。不过…少雍啊,那刺客怎么告诉本官他的同伴是被你给杀了的?” 陆离面色平静,“大人您相信么?” 曾大人笑眯眯地道:“你说本官就相信啊。本官并不是一个多疑的上司。” 陆离面色淡定的看着眼前笑眯眯的曾大人,点头道:“嗯,是我杀的。” “……”居然真有从本官手底下逃脱的漏网之鱼,居然还成了本官的下属!几个月前,那几个小混混果然是这小子杀的!不过…“你怎么杀的?”难道陆少雍真的是隐藏在文人中的绝世高手。 陆离微微挑眉,“你猜。” “……”简直混账! 两人从大堂出来,谢安澜有些担心的看向陆离道:“你这么干脆的告诉他,就不怕他翻旧案么?” 陆离摇头,“他不会的。” 谢安澜挑眉,不解的问道:“这么自信?”陆离淡笑道:“你以为他没有怀疑过我么?要翻他早就翻了。之前那个案子的卷宗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人想翻也翻不出什么来。”当初哪家男子,京城里怀疑他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谁也不会跟他死磕,更何况但是昭平帝的意思明显就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人再无聊也不会想要跟皇帝对着干。案子已经盖棺定论了,再翻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谢安澜这才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好吧,你觉得没事就好。” 两人直接去了承天府大牢,依然阴暗的牢房还有那隐约传来的怪异的味道都让谢安澜忍不住蹙眉。那个刺客伤的并不重,因为高度危险被关在铁质的牢房里,身上还锁着沉重的锁链。看到两人进来,立了抬起头来目光阴狠的盯着牢门外面并肩而立的一对璧人。 谢安澜打量着对方道:“看来曾大人已经用过刑了。”昨天她可没有将人伤的鲜血淋漓的。 男子冷眼憋看着她,沉默不语。 谢安澜道:“我们只有一个问题,谁花钱请你们来行刺的。” 依然是沉默。 谢安澜嗤笑一声,嘲讽的看着眼前的杀手,“有意思么?让你们来行刺的人难道没告诉你们你们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敌人?该不会,对方告诉你们要杀的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吧。”这话一出,那杀手的眼神终于有些变了,显然是谢安澜说中了。如果知道这两个人中有一个身手极好,还有一个身上有厉害的暗器,无论再怎么傻缺的杀手组织也不可能只派两个人来送死。 能做杀手的,心理素质还是都不错的。自然1不可能为了谢安澜这随随便便几句话就什么都交代了。 谢安澜也不着急,悠悠道:“不说也没关系,听说你们的那个组织叫做赤血?雍州的据点就在上雍皇城六十里外的县城?” 杀手不语,谢安澜看着他紧紧抓着身上的铁链的手不由一笑,道:“倒也不算远,杀手组织啊,这是犯法的吧?这是不是在承天府的管辖范围内?” 陆离点头道:“上雍皇城方圆百里,都在承天府的管辖之内。” 谢安澜打了个响指,笑道:“那就好,出动京畿巡防营,剿了他们。说不得,这也算是一笔政绩呢。” 闻言,那杀手的脸色终于有几分变了。虽然说江湖中人多半不将朝廷官员放在眼里。就算是行刺朝廷官员的事情也不少见。但是…这绝对不包括惹上军队。双全难敌四手,赤血的杀手就算武功再高,也顶不过数千的兵马万箭齐发啊。而且一旦真的惹怒了朝廷,那就不止是雍州的赤血据点会找到朝廷剿灭的问题了,很有可能他们的组织在整个东陵都会被打压围剿。 谢安澜慵懒地靠着陆离,笑道:“怎么样?告诉我们到底是谁花钱买通你们来杀人的,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那杀手挑眉,显然是根本不相信谢安澜的话。 谢安澜道:“当然,按照衙门的惯例,你得在牢里待一段时间。行刺未遂,可能会被判流放边关,到时候你怎么样,我们就不管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连逃跑都不会吧?” 杀手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告诉你?” 谢安澜冷然道:“因为你若是不说,大概就去不了边关了。” 杀手沉默不语。 陆离扶着谢安澜的肩头,轻声道:“夫人何必与他说这么多?他是执行的杀手,未必知道内幕。”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我这人一贯坚决服从命令,但是总喜欢想方设法地道探听点幕后的八卦。我觉得,大多数人的心思应该跟我是一样的。而且赤血并不是什么特别严密庞大的杀手组织,我觉得有一半的可能,他是知道内幕的呢。能够用温和一点的方法解决,我们还是尽量以和为贵比较好。” 陆离沉默的看着眼前笑意嫣然的女子,好一会儿方才柔声道:“夫人考虑的对。” 这边杀手考虑抉择,外面两个人却在腻味不已。活命的诱惑最终还是战胜的职业道德,那杀手终于沉声道:“我不知道来委托的人是谁。”谢安澜皱眉,“长什么模样?” 杀手道:“很普通的样貌,他说自己姓王,这个姓氏自然是家的。不过他给出的定金是两张一千两的银票。银票并不是京城的钱庄的,而是泉州的钱庄发行的。” “泉州?”陆离和谢安澜对视了一眼,虽然并不感到意外,但是陆离的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杀手点头道:“没错,是泉州官银号发的。绝对不会错。” 谢安澜点点头,道:“知道了。”既然知道是泉州的银票,其实也就没什么可问了。谢安澜抬头看去陆离,“我们走吧?”陆离摇摇头道:“还要去见一个人。”拉着谢安澜往牢房深处走去,身后那杀手问道:“喂,我怎么办?” 陆离回眸,神色淡漠地道:“老实待着吧。” 两人牵着手往牢房深处走去。路过关着那女刺客的牢房时谢安澜往里面看了一眼,那女刺客坐在牢房的一角一动不动,即使看到两人过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仿佛他们是空气一般。不过陆离要见的人却并不是那女刺客,而是更往里面走的最里面一间牢房。 沈含双已经忘了去数自己到底被关进来多少天了,前天晚上突然被扔进来一个女刺客之后沈含双其实是有点高兴的。倒不是幸灾乐祸别人也落得这个地步,而是这鬼地方总算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虽然两人的牢房还隔着一些距离,但是知道这个空间里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就足够让沈含双感到安慰了。 她确实是比寻常的闺秀厉害得多,小时候也接受过各种各样的训练。但是作为沈含双毕竟是养尊处优了许多年,突然被关进这样的地方日子当真是不好过。更不用上前些天陆离丧心病狂的将自己丢给了一群穷凶极恶的犯人。被裴冷烛拎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已经伤痕累累,独自一人躺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她只能靠着对父王的企盼和对陆离的仇恨支撑着。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回想起作为沈家大小姐的日子。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甚至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是真的沈家大小姐而不是胤安的细作,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苦? 看到陆离,沈含双立刻坐起了身来,靠着墙壁冷眼看着眼前的人。 谢安澜好奇地看了一眼里面狼狈无比的沈含双,谢安澜并不是不知世事的温室花朵,自然看得出来沈含双身上遭遇了什么。她也知道这必然是陆离的手笔。本心来说,作为女子谢安澜不喜欢这种报复手段,哪怕对手真的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她也不会用这样的报复手段。但是她也知道,陆离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她,谴责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只得在心中叹了口气,看向陆离道:“看她做什么?” 陆离低头仔细看着谢安澜的神色,良久方才道:“没什么,就是看看。” 谢安澜道:“没什么好看的。”反正沈含双看起来是不会死的,如果宇文策真的会来东陵,到时候昭平帝说不定真的会放了她,以后恐怕还免不了要跟她打交道。只是…陆离这样对她,只要是个女人,就绝对不可能没有仇恨。沈含双的身份太过特别,要不要…… 想到此处,谢安澜若有所思的看向坐在墙角看着他们的沈含双。微垂的眸低闪过一丝杀意。现在还不能动手,若是沈含双死在了牢房里,以后这笔账说不定还要陆离还还呢。 “算了,没意思,咱们走吧。” 陆离点头,“好,我们回去吧。” 沈含双背靠着墙壁,神色平静的看着两人携手离去。垂在地面上的手忍不住紧紧抓住了地上的干草。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怨恨和不平。她是胤安郡主,却从小到大不是在苦苦训练,就是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即便是最轻松的在上雍这几年,又何尝不是苦心算计着一切,没有片刻真正的安宁。但是谢安澜呢,不过是一个秀才的女儿,却能够被人如此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就因为她让令狐垣对付谢安澜,陆离就…就那样对她! 即便沈含双并不是一个在乎贞洁的人,那日的遭遇对她来说依然还是一个噩梦。 想到此处,沈含双脸色白了白,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时里面已经只剩下了坚定和决绝。她付出了这么多,绝对不能放弃! 刺客是陆闻买来的,似乎并不算是什么意外。于情于理倒也说得通。 但是,要怎么做呢? 无论如何,陆闻都还是陆离的亲爹。陆离当然也可以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但是其实除了那张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的泉州银票,他们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陆闻当然也可以不承认。最后谢安澜拍拍手表示,我来解决。 谢安澜的解决方法就是,直接打上门去! 陆家,书房里陆闻正在和陆晖兄弟三个说话。经过几个月的修养,陆晖的腿上已经恢复了大半了。不过陆闻当初那一脚确实是相当的重,陆晖现在虽然能走但是依然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陆晖自然不愿意丢这个人,所有大多数时候都是坐着轮椅的。全然不顾大夫告诫过他伤势大好之后就要开始复健的问题。若不是大夫警告他如果一直坐着轮椅,就算伤势痊愈了他将来走路也会有问题,只怕他当真能坐着轮椅一直到伤势完全好了为止。 陆闻看着陆晖道:“晖儿,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回书院念书吧。”虽然陆晖这一届科举失利,陆闻虽然失望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陆晖还年轻。 陆晖点点头,脸色有些阴沉。自从他科举失利又被陆闻打断了腿之后,性格就不复从前的温文尔雅了。 陆闻点点头,“虽然这一届科举失利,但是你也不必放在你心上,三年后你还不满三十,在考进士的人中依然算是年轻。” 坐在一边的陆明挑眉道:“爹,话是这么说,但是三年后四弟只怕已经能升到五品官儿了吧?” 陆暄反驳道:“二哥,升官哪儿有那么容易?” 陆明笑道:“那可不好说,四弟如今可是厉害的很。就说前两天陆家的宴会,就连爹都只能坐在偏厅,人家就将四弟请进了正堂。”至于他们这些晚辈,就直接坐在露天吃流水席了。这就是差距啊。 陆明看看脸色难看的陆晖,忍不住对陆闻抱怨道:“爹,当初你要是不将四弟赶出去。如今咱们在本家还有京城里也能有几分面子。” 陆晖忍不住轻哼一声道:“一个六品小官,能有什么面子?” 陆明翻了个白眼道:“大哥你知道什么?四弟虽然才官居从六品,但是御史台曹家,还有国子监祭酒,承天府的曾大人还有咱们本家的陆老太爷对他都赞誉有家。更何况,他跟百里胤,孔聿之这些人还有苏梦寒,穆翎这些豪商关系都极好。就是这份人脉,咱们家如今就是一条也求不到吧。大哥,不是弟弟说你,如果你跟四弟关系好,请四弟求求情,说不定国子监的名额都能有了呢。” 陆暄冷眼瞪着陆明,眼眸充血,神色扭曲。 陆明不以为然,依旧悠然自得。来到京城这些日子陆明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大哥根本就是个没什么能耐的草包。与其将来在他的手里过日子,还不如趁早讨好一下四弟呢。 陆闻听到他们兄弟吵架就头疼,皱着眉正要开口,门外的管事连滚带爬的冲进来叫道:“老爷,不好了!打…打进来了!” “什么打进来了?”陆闻皱眉,不悦地道。 管事道:“四少夫人!四少夫人打进来了!” “什么?”陆闻大惊,猛地站起身来。 管事道:“真的,四少夫人打进来了!” 陆家大门里,谢安澜穿着一身淡紫色衣衫,打扮的十分干净利落,一看就不是上门作客而是上门找事儿的模样。此时她一只手提着一条银色的软鞭,神色懒懒的看着跟前的陆家众人道:“让开。” 一个胆子大一些的管事壮着胆子上前,“四…四少夫人,你能不能进去。” 谢安澜一言不发,直接动鞭子。手里的银鞭犹如一条银蛇,夹着风声串入人群中,鞭子沾身立刻有人哀叫不已。谢安澜并没有下重手,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人抱着挨了鞭子的地上呻吟了。 “我再说一遍,让开。”谢安澜道。 几个护院模样的男子对视一眼,朗声道:“少夫人,夫人说了陆家不欢迎你们。请你离开。”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动手吧!”谢安澜冷笑一声,直接往陆闻书房的方向冲了过去。那些护院受了陆夫人的命令,自然不会放她过去,立刻围了上去。谢安澜也不再多话,直接挥动长鞭,开打! 等到陆闻接到消息带着人跑出来的时候,谢安澜已经冲到了书房的院子门口。门外一路上都是倒在地上满身鞭痕的护院,还有些伤的轻的又跟了上来,不过却实在不敢再上前来了。听说这位是陆家四少夫人,这真的是陆家四少夫人?看起来简直就像个女妖怪! “放肆!还不住手!”看到这一幕,陆闻气得浑身发抖,连忙叫道。 谢安澜闻言,一鞭子将跟前的一个护院甩了出去,方才停手转身看向陆闻。 此时,陆夫人也带着陆家一众女眷跌跌撞撞的赶了过来,看到这满园的狼藉陆夫人脸色难看之极。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在泉州被谢安澜闯入明兰院的那个晚上。 “你好大的胆子!”陆夫人指着谢安澜,厉声道。 谢安澜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银鞭,手指一圈一圈的绕着鞭梢,目光却看向站在院门口的陆闻。 陆闻脸色凝重,盯着谢安澜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陆家那天晚上的事情陆闻也听说过,但是却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厉害。这府里上下护院家下人几十个人,竟然挡不住一个女人。 谢安澜冷笑一声,盯着陆闻道:“我才想要问问父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什么意思?”陆闻皱眉,不解地看向谢安澜道。 谢安澜手中的鞭子轻轻敲着自己的掌心,一边道:“翠华楼那么大的事情,我不信你没听说。” 陆闻沉默,翠华楼的事情他确实是听说了,“那又如何?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京城是是非之地,早些离开。” “什么翠华楼的事情?”陆家其他人消息却不如陆闻灵通,站在陆夫人身边的陆荞就忍不住问道。她只知道翠华楼是京城最贵的酒楼,她都没有机会去呢。 陆明道:“弟妹是说,昨天翠华楼有刺客的事情?当时弟妹和四弟也在翠华楼?四弟没事吧?” 谢安澜嗤笑一声道:“看来二哥的消息也不太灵通啊,昨天的刺客,就是冲着我们去的。” “什么?”陆明有些震惊地看向谢安澜。 陆夫人冷笑一声道:“有人想要杀你们,是你们作孽太多了,你打上咱们家来是什么意思?谢安澜,你还有没有规矩了?身为儿媳,竟敢打上门来撒野!” 谢安澜懒得去看陆夫人,目光落到了陆闻的身上。陆闻对上她带着几分嘲弄的目光,突然一怔。似乎才反应过来,厉声道:“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安澜挑眉道:“父亲难道是想说,昨天的事情不是你请人来教导夫君的么?” 陆闻咬牙切齿,冷声道:“不是我!”( )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是我!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是我!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谁贱谁知道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谁贱谁知道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谁贱谁知道 (( ))“不是你?”谢安澜有些惊讶地挑眉,看着陆闻。 脸上的神色清楚明白的写着“我不信”三个字。陆闻咬牙,扫了一眼周围的下人,厉声道:“都滚下去!看什么?” 陆府的下人都吓了一跳,连忙想要退下。不想旁边的陆夫人却冷声道:“站住!都不许走。我倒要看看,你们夫妻想要干什么?” 陆闻脸色微沉,有些不悦的看向陆夫人。陆夫人高声道:“老爷,你看到了吧?老四两口子什么时候把咱们放在眼里过?竟然还敢打上门来,当真是无法无天!这样的孽障,简直是不孝至极!” 陆闻沉声道:“够了,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陆夫人却觉得自己占理,扬起下巴傲然道:“不够!谢安澜身为儿媳妇,几次三番的不是强闯我的院子里,就是强闯府邸还打伤了这么多人。我倒要问问承天府的曾大人,他手下的官员就是如此对待父母的?这种不肖子孙,还有什么脸面做官?哼,承天府尹若是偏袒陆离,不肯替我做主,我便到宫门口去告御状,求陛下做主!” “胡闹!”陆闻怒道。 谢安澜却并不着急,偏着头打量着眼中带着几分得意之色的陆夫人。慢悠悠地挥动着手中的银鞭道:“你去告啊。” “你以为我不该?”陆夫人斜睨着谢安澜冷笑道:“就算陆离不是我亲生的,他也还是要叫我一声母亲。你敢对我如此无礼,难道不是陆离指使的?” 谢安澜嗤笑一声道:“我说了啊,你去告啊。也不用攀扯四少爷怎么样,我看你不顺眼行不行?” “你…”陆夫人显然没想到谢安澜竟敢如此嘴硬,指着她疾言厉色地道:“谢安澜,东陵律法,不孝乃是不赦之罪。可以将你浸猪笼你信不信?” “我好怕啊。”谢安澜笑吟吟地道,看向陆夫人的眼神却是冷凝如冰,“我也想知道,花钱买杀手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害庶子,是个什么罪名呢。哦,还有行刺朝廷命官。” 陆夫人脸上的神色一僵,“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听不懂。” 谢安澜扬眉一笑,“连买凶杀人都能做到了,现在却不敢承认么?这可不像是夫人您的作风啊。” “住口!” 陆闻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神色僵硬的陆夫人,再看看眼前言笑晏晏的谢安澜,指着陆夫人半晌说不出话来。旁边陆家其他人也惊呆了,震惊地望着眼前的陆夫人。 陆夫人自然察觉了众人的神色,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甚至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 “谢安澜,你血口喷人!”陆夫人怒道。 谢安澜冷笑,“血口喷谁?你么?我的血很贵的,喷你多浪费啊。父亲,咱们母亲大人本事不小啊,就连赤血这样大本营在北方的杀手阻止都能够联系上。对了,那两个杀手一死一伤,因为你母亲你给的消息有问题。现在赤血的人只怕是觉得被你给坑了呢。父亲若是想知道我说的是不是这的,不如看看,赤血最后会来找谁算账?” 陆夫人脸色苍白,不过却并没有慌乱。只是咬牙道:“老爷,你就这么看着她污蔑我?” 陆闻皱着眉看着陆夫人,良久方才道:“闲杂人等统统退下,嘴都给我闭紧一些!” 众人连忙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方才四少夫人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比震惊的事情。这一次,陆夫人却没有再反对。 院子里只剩下陆家众人了,陆闻冷哼一声转身往大厅里走去。身后众人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谢安澜,连忙跟了上去。陆暄和三少夫人扶着陆夫人,大少夫人扶着陆晖。谢安澜独自一人无人理会,倒也不在意,一手把玩着手中的银鞭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陆闻坐在大厅里,扫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到了谢安澜身上,沉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夫人挺直了背脊,沉声道:“老爷,这贱人冤枉…” “啪!”眼前身形一闪,谢安澜已经出现在了陆夫人面前,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陆夫人被打得怔住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辈当众打了耳光。脸上顿时一片通红,只觉得一辈子的脸面都丢光了。 “谢安澜,你敢打我!你好大的胆子!” 谢安澜弹指,悠然道:“打就打了,难不成打你还要看日子?张口闭口骂别人贱人,到底谁贱谁知道。” 旁边的陆晖和陆暄两兄弟却受不了了,就算陆夫人在再不对也是他们的亲娘。 陆暄站起身来道:“四弟妹,你太过分了!” 谢安澜扬起下巴,淡然道:“我哪里过分了?” 陆暄道:“就算母亲骂了你,你也不该动手啊。” 谢安澜道:“三哥的意思是,我应该骂回去?” 陆暄一哽,道:“母亲是长辈。” 谢安澜冷笑,“长辈?她是生我了还是养我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岂不是应了她的话,真的成贱人了?我是吃过她一粒米,还是用过她一两银子,还是她教过我什么道理了?” 陆晖道:“母亲养大了四弟。” 谢安澜不以为意,“哦,那你让她去骂你四弟好了。” “贱人!我跟你拼了!”陆夫人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朝着谢安澜扑了过去。 谢安澜一个转身,毫不犹豫的一脚将人踹回了椅子里。看到陆夫人跌回椅子里,陆明等人连忙上前查看,“母亲!” “母亲,你怎么了?” 谢安澜拍拍手,无趣的撇了撇嘴,她根本没有用力。不然这女人怎么可能会跌回椅子里?直接带着椅子一起撞墙去了好么? 陆闻皱着眉头看着谢安澜,额头上青筋乱跳,“你闹够了么?” 谢安澜轻哼一声,不屑地道:“战五渣还想跟我动手,气疯了吧?” “四弟妹,你……” 谢安澜翻着白眼,接口道:“你太过分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能不能麻烦换个词儿。本来嘛,大家有事就说事,你好我好大家好。偏偏非要上来动手动脚,当我是泥塑的菩萨么?” “统统给我住口!都坐下!”陆闻重重的一拍扶手,厉声道。 大厅里的嘈杂声顿时一滞,一时宁静无声。 陆夫人终于缓了过来,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呜呜,我一辈子为了陆家做牛做马…到头来还要被晚辈如此羞辱。呜呜…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我说住嘴!”陆闻咬牙切齿地道。 陆夫人原本还呼天抢地的模样,也顿时仿佛成了哑剧。 陆府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不善地看向谢安澜道:“你说,到底是怎么会是你?” 谢安澜也不在意,悠悠道:“哦,昨天翠华楼的刺客已经招了,他们是一个叫做赤血的组织的杀手。是一个据说姓王的中年男子拿着银票去找他们,要求他们杀了陆离的。对了,据说,那张两张作为定金的银票,是泉州官银号发出来的。” 陆晖道:“弟妹,只凭一张银票就认定是母亲所为,未免太过草率。” 谢安澜一只胳膊靠着扶手,撑着下巴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两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两千两的泉州发行的银票更不是小数目。仔细查查,其实还是可以查清楚的。夫人,您说是不是?另外,你也别着急我冤枉了你。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包括您娘家只要符合刺客所说的条件的人,承天府都会让人亲自指认的。只要人还活着,还在京城,总是能找到的对不对?当然,您要灭口的话,还有时间。如果在这之前您就已经灭完口了,算我倒霉。” 陆夫人冷着脸不说话。 陆闻皱了皱眉道:“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证据就打上门来了?是老四让你来的么?” 谢安澜笑吟吟地看着陆闻道:“父亲,我原本是来找你的。” 陆闻也想起来谢安澜刚闯进来的时候说的话,脸色更加难看,“难道你们觉得我会杀自己的儿子?” 谢安澜耸耸肩道:“因为那两个杀手太蠢了啊。陆离目前得罪的人大都不算太蠢。” 简言之,所有跟陆离有过节的人里面,就数姓陆的太蠢。 “其实,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也不肯定到底是夫人还是父亲你啊。”谢安澜道,陆夫人自然是有理由想要杀死陆离。但是当初在泉州没有杀,陆离刚到京城的时候没有动手,怎么反倒是现在突然动手了?想必之下,陆闻的嫌疑倒是更大一些,因为那两个杀手确实是太弱了,选的地方也不好。所以给他们的第一个感觉才是幕后之人并不是这的想要杀陆离。 闻言,陆闻的脸色立刻黑了。他显然也明白了谢安澜和陆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咬牙道:“我没有!” 谢安澜无所谓地点点头,“随便吧。” 陆闻沉声道:“老四怎么不自己回来?” 谢安澜无奈地道:“父亲,夫君是朝廷命官,要当差的。最近承天府的事情刚好有点多,这种小事,我来解决就可以了。” 陆闻轻哼一声,“你要怎么解决?” 谢安澜笑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两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厅中众人都吓了一跳。谢安澜脸上却露出了愉悦的笑意,“无情,冷烛,进来吧。事情有结果了?” 叶无情点点头,从袖中抽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了谢安澜道:“少夫人,赤血的接头人已经将两天前去下单的人的画像画出来了。另外,对方让我替他们带一句话。”谢安澜点点头道:“虽然不知掉这大厅里到底哪个是,但是总有一个,你直说吧。” 说话间,谢安澜已经展开了手中的画。 叶无情道:“赤血的人说了,这次生意失败完全是因为对方说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且要求对方死在大庭广众之下,才造成了。既然失败了,尾款他们不要了。但是他们折了两个手下,要求赔偿一万两白银。两天后,他们分据点的主事会亲自上门收账。” 谢安澜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似乎已经僵住的众人道:“两天后?你没告诉他们到时候可能收不到了?这张画多少钱?” 叶无情道:“一千两。” 谢安澜惊讶,“竟然比陆离的画还贵?关键是还画得这么丑。”说着,就将画像转向了众人,笑吟吟问道:“各位,眼熟吗?” 陆闻定睛一看,脸色难看无比。抬眼怒瞪向坐在一边的陆夫人,“看看你干得好事!” 陆夫人双手紧紧抓着扶手,咬牙道:“这是假的,我不会上当的!” 谢安澜也不在意,将画像卷起来转手递给叶无情,“随便吧。带回去交给曾大人。翠华楼行刺案的幕后主使者之一,可以抓人了。” 那画像上的男子不是被人,正是陆夫人当年的陪嫁的下人之一,如今是陆家的管事。自从陆夫人的奶娘一家被赶了出去,陆夫人手中无人可用,就更加倚重提拔这些跟着自己几十年的陪嫁之人了。还特意将这管事的小儿子提升成了陆晖的书童,管事自然也就越发的忠心起来。 “等等。”陆闻连忙叫道。 叶无情哪里会听他说话,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拿起画像往外走去。 “老爷!”陆夫人终于有些慌乱起来,陆闻厉声道:“站住!”他知道这陌生女子不会听他的话,直接转向谢安澜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谢安澜抬手叫住了叶无情,抬眼目不转睛的打量着陆闻,好半晌才道:“我才想知道,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陆离好。现在有人要杀你的儿子,父亲看起来还想要替她抹平此事?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儿子好么?” 陆闻垂眸,沉声道:“家丑不可外扬。” “老爷,我…”陆夫人上前,拉住陆闻的手臂道:“老爷,我没有做这种事情,这张画一定是他们跟那些杀手勾结起来,想要陷害……” 啪! 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陆夫人脸上,陆闻铁青着脸道:“我让你闭嘴!” “老爷!”陆夫人凄声叫道。 陆闻不闻不问,只是听着谢安澜道:“你想要如何?” 谢安澜勾唇一笑道:“自然是要幕后主使者,绳之于法。刺杀朝廷命官,好大的胆子啊。” 陆闻道:“她是老四的嫡母,是她将老四养大的。” “所以呢?”谢安澜问道,“父亲也是做过官的人,应当明白王法大于天,为了维护律法,想来父亲是愿意大义灭亲的吧?” “父亲,不可啊!”旁边的众人都吓了一跳。陆暄和陆晖立刻跪了下来,“父亲,万万不可啊!” 陆暄道:“父亲,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内情,娘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陆明也跟着跪了下来,不过却没有说话。三个儿子都跪了,儿媳妇和女儿自然也不能干坐着。一时间,大厅里除了谢安澜三人就只有陆闻夫妇俩还立着了。谢安澜无趣地扭头去看叶无情:为什么他们搞得好像我才是坏人一眼? 叶无情看了她一眼,冷漠的脸上也不由得添了一抹淡笑。 谢安澜懒懒地打了个呵欠,道:“真是好一副母慈子孝啊。可惜我们四少爷命不好,没福气享受这样的场景了。” 也许是被谢安澜这样的态度激怒了,陆夫人目光充血的瞪着眼前的女子,尖声叫道:“那个孽种当然没有这个资格,不过是个老爷不知道从哪儿抱回来……” “住口!”陆闻脸色大变,厉声道。也许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可怕,就连陆夫人那样激动的情绪也忍不住愣了愣,怔怔的望着陆闻。陆闻却已经一步上前,捏住她的脖子冷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陆夫人乍然被人捏住了脖子,竟然也忘了挣扎。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连忙伸手去掰陆闻扣着自己脖子的手。陆闻似乎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却并没有慌乱,只是轻哼一声抬手将陆夫人扔到了跪在地上的陆晖和陆暄中间。 陆夫人捂着脖子一阵猛烈的咳嗽,却并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反倒是往陆暄身边缩了缩,脸上闪过一丝懊悔。 谢安澜神色平静的垂眸,仿佛没有听见陆夫人刚才的话一般。但是谁都知道她听清楚了,不仅是她,陆晖陆暄等人同样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陆闻很快冷静了下来,盯着谢安澜道:“你母亲气晕了头,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也看出来了,跟你说和跟老四说大概也差不多,你直接说吧,想要如何?” 谢安澜垂眸,淡淡笑道:“父亲高看我了,我也想问,父亲打算如何解决此事呢。” 陆闻轻哼一声道:“不必给我来这些虚的,陆家不能出一个杀人的当家主母。条件你尽管开!” 谢安澜目光慢慢从厅中跪了一地的人身上扫过去,良久方才道:“倒也不是不可,毕竟被自己的嫡母派人刺杀,终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那么,夫人就有劳父亲,好好管教了。父亲明白我的意思?” 陆闻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从今天开始,夫人会在后院养病。府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老二和老三媳妇打理。” 谢安澜嗤笑一声道:“父亲,你当我是小孩子么?夫人这也不是第一次养病了吧?”过一段时间,病就好了。 陆闻眼眸一沉,沉声道:“在后院替夫人开辟一个园子,以后夫人就在园中静心礼佛吧。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其中!” “爹?!” “老爷!” “都住口!还有呢?”陆闻沉声道。 谢安澜道:“既然夫人要静心礼佛,我觉得,父亲大概需要一位夫人照顾。我瞧着二哥的生母王姨娘就不错。父亲,你说呢?” “谢安澜,你欺人太甚!”陆夫人厉声道,她平生最恨的除了威胁到陆晖的陆离,就是陆闻的那几个侍妾。谢安澜的意思,分明是要将王氏扶正。但是,东陵是没有所谓平妻的,陆闻跟没有那个面子让天子赐婚同意他娶平妻。王氏要上位,谢安澜的意思就是让陆闻休了她! 别说说陆夫人,其他人包括陆明都吓了一跳。他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嫡子的。 看着他们一副见鬼的模样,谢安澜眨了眨眼睛笑道:“别这样看着我,父亲要不要另娶哪儿轮得到我这个晚辈来做主?我只是觉得,反正夫人都是要皈依三宝的人了,这府里总是要有个人做主的么。既然你们觉得不满意,那就算了。别搞得好像我是拆散人家夫妻的那根打鸳鸯的棒子好么?” “既然不满意,那么换一个要求也可以。”谢安澜笑道:“陆家的家产,大哥和三哥只能的两成。” “你果然是为了陆家的家产!”大少夫人忍不住道。 谢安澜道:“你婆婆派人刺杀我夫君还不是为了你的丈夫,我难道还不能要点补偿?不过你放心,陆家的钱我们不要。我拿着还嫌脏呢。到时候我会全部拿出去做善事,也算是帮你们积德了。事情就这样,选哪个你们自己定。如果是选第二个,麻烦尽快把陆家所有产业的清单给我一份。转移财产可不是君子所为。大哥,你说对吧?” 陆晖神色阴郁地盯着谢安澜没有开口。谢安澜轻笑一声站起身来,道:“对了,父亲。希望你言而有信。若是在让我看到夫人在你说的园子之外的地方出现,我就只好当成你欺骗我了。那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法子解决了。告辞。” 说完,谢安澜转身往外走去。 “谢安澜,你敢!我要告御状,我要告陆离不孝!”身后,陆夫人在咆哮。 谢安澜嗤笑一声回头看向她,“告御状?夫人准备好去滚钉板了?嗯?买凶杀害朝廷命官,幕后凶手真的只有你一个,我怎么觉得的不止呢?说不定还有,。”目光在陆晖陆暄身上掠过,谢安澜呵呵轻笑一声,转身而去。 身后,叶无情看着满屋子的人冷笑一声,手中短刀一挥,只听一声轻响,陆晖身边原本坐着的椅子散成了一推木头架子。 椅子没有开口的裴冷烛挑了挑眉,随手抛了一个东西到旁边的茶杯里。只见茶杯一阵然后碰的一声炸了开来。 两人对视一眼,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转身跟着谢安澜离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谁贱谁知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谁贱谁知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宇文策来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宇文策来了?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宇文策来了? (( ))怼了一把陆家众人,出门的时候谢安澜都觉得心旷神怡,走在路上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只是身边的人时不时投过来的复杂纠结的目光却让谢安澜不得不注意。 “无情,你有什么话想说?”谢安澜扭头看向叶无情,问道。 叶无情微微蹙眉道:“少夫人,你这样对陆家的人陆公子不会生气么?”虽然叶无情是江湖中人,礼教观念比寻常的官宦之家要单薄的多。但是对孝道的要求却是不分朝野的。所以看到谢安澜这样怒怼陆家众人,更是狠狠地打了陆夫人的脸,虽然看着很爽但是叶无情却不得不为谢安澜担心。 谢安澜摊手,仿佛很是不解,“他为什么要生气?” 叶无情道:“那毕竟是陆公子的父亲和嫡母。就算陆公子心里真的不在意,但是毕竟人言可畏。”陆离醒来未必多么孝顺陆闻和陆夫人,但是如果今天谢安澜所做的事情传到了外人耳中,陆离就算是为了在官场上的名声,也不得不有所表示吧。 谢安澜回过头看着身后略带了几分担忧的叶无情,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道:“无情,谢谢你关心我。不过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有数。更何况现在陆家可比我跟害怕事情传出去。”不孝的罪名确实是很大,但是她今天做得这些就算闹大了,哪怕真的是她理亏也不过就是让陆离休了她罢了,陆夫人想要凭这点将她浸猪笼什么的,那是白日做梦草菅人命。上雍可不是什么穷乡僻壤将人浸猪笼跟吃饭一眼容易。但是,陆家的人做的事情若是暴露了,可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旁人不说,主使者最少也是个流放边关的下场,陆闻只怕跟不希望事情闹大。 叶无情觉得谢安澜有着迷一般的自信。她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跟着谢安澜的,自然也就跟向着谢安澜一眼,清秀的眉头都快要打结了。 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谢安澜也不便多解释陆离的态度。只是含笑拍拍她的肩膀笑道:“真的不用担心,今天的事,陆家人比我们跟怕传出去。” 裴冷烛皱眉,若有所思的看着谢安澜问道:“少夫人打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谢安澜摊手,“不算了还能怎么样?就算陆夫人真的买凶杀人,最后闹出来对陆离的名声也不好。”这世道人心就是这么奇怪,按说陆夫人买凶杀人,将她绳之于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人们在理所当然之外,却又未免会觉得陆离孝道有亏。大义灭亲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更何况,若是真的将陆闻逼急了,只怕陆家本家也该出手了吧?陆家怎么能有这种败坏人伦的人和事呢?当然,陆离也不是没办法让陆家站到他们这边,只是,那就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了。 更何况,谢安澜觉得一棍子打死陆夫人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将这个把柄捏在手里以后的用处会更大。还有陆离陆离的身世果然有问题啊,不知道从哪儿抱回来的么?那陆离的那位丫头出身的生母又是怎么回事?陆离跟生母感情寡淡,或许也不是没有原因了。 只是,就算陆离是从外面抱来的,也不是什么大事。陆闻对陆离也没有感情深厚到舍不得他的地步,那么陆闻到底为什么那么紧张呢?这件事,想要从陆闻那里问出来的希望只怕不大,看来,还是得从陆夫人那里入手。 谢安澜回到家中,陆离自然不在。倒是谢秀才在书房里等着她了。谢安澜有些惊讶,“爹,有什么事吗?”给谢秀才买的院子已经在让人修整了,谢秀才如今虽然还住在家里,但是却极少管家中的事情。平时除了教西西读读书写写字,就是自己在院子里看百~万\小!说什么的。虽然已经放弃了科举,但是作为一个读书人,看到书房里那许多在乡下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的触及,谢秀才依然还是欣喜若狂如获至宝的。连要出城去城外庄子住的事情都暂时搁下了。 寻常这个时候谢秀才都是在院子里督促西西练字,这会儿在书房看到他谢安澜难免有几分惊讶。 谢秀才看着神采飞扬的女儿,脸色也缓和了许多,问道:“一大早你这是去哪儿了?” 谢安澜也不隐瞒,道:“去陆家了。”顿了一下,又道:“陆离他爹那边。”以区分陆闻家和陆家本家的,在京城,陆家代指的大多都是雍州陆家。 谢秀才微微蹙眉,道:“是为了昨天的事情?” 谢安澜有些惊讶地挑眉,看向谢秀才的目光带着几分诧异。 谢秀才没好气地轻哼一声道:“你当你爹我瞎了么?昨晚还气鼓鼓的,这一大早不是因为昨晚遇刺的事情,你会主动跑到陆家去?”女儿和婆家的关系谢秀才自然是心知肚明,原本还有些担心,但是这些日子他也看明白了,陆离自己就不待见陆家。女儿身为妻子若是一味的想要贤良淑德,违逆丈夫的意思向着陆闻等人,反倒是会让夫妻离心。而且陆离看起来也不像是毫无担当,会将妻子推出去当替死鬼的人。就算有人抓着孝道不放,也会是陆离这个做儿子的挡在前面。既然如此,女儿又确实跟婆家相处不来,又何必非要她去受这个夹板气呢? 谢安澜嘻嘻一笑,上前搂着谢秀才的胳膊,“还是爹爹英明。” 谢秀才没好气的摇摇头道:“你啊,怎么难不成昨天的事儿,还真的跟陆家人有关?这亲家是怎么想的啊?”再不受宠也是儿子啊,血缘骨肉,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谁知道呢?”谢安澜心中暗道,血缘骨肉?还真不好说。更何况,无论怎么算陆夫人跟陆离可没有血缘关系。 谢秀才叹了口气道:“你过去没有闹开吧?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女婿的亲爹。”见女儿要说话,谢秀才抬手阻止了她道:“爹不是说让你们忍了,这种事也忍不了。只是他是长辈,若是闹开了名声上总是你们吃亏的。” 谢安澜点头笑道:“爹你放心好了,我都处理好了。”她已经把陆家闹得鸡飞狗跳兔子叫了。 “处理好了?”谢秀才有些惊讶。 谢安澜笑道:“我们退了一步将这事儿按下来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找我麻烦,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谢秀才只当她是跟陆家和解了,或许是拿了一点好处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并没有什么。点点头道:“那就好,闹开了对女婿名声不好。不过以后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谢安澜笑道:“爹,你尽管放心便是,我们都知道了。” “那就好。”谢秀才有些无奈的叹气道:“这才来京城多久,事情是一桩接一桩,” 谢安澜含笑眨眨眼睛,“吓到爹爹了么?” 谢秀才苦笑,“爹老了,是没有你们年轻人胆子大。”只是这个女儿胆子是忒大了一点。如果不是对一手养大的女儿太过熟悉,与出嫁前对比,谢秀才都要怀疑眼前这个女儿是不是别人假扮的,难道成个亲真的让人变化这么大?或者自家女儿是个天才,女婿看着也是个能耐的,这两三年下来就将女儿教的脱胎换骨了? 谢安澜笑道:“爹爹不用担心,我们心里有数呢。” “少夫人,穆公子来了。”门外,芸萝脆声禀告道。 谢安澜有些意外,“穆兄?快请他进来。” 片刻后,穆翎便出现在了门口。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先至了,“无衣,听说你刚才把陆家闹了个人仰马翻?” 谢安澜看着谢秀才顿变的神色,无奈的苦笑。抬头看向走进来的穆翎,“穆兄消息好灵通啊。”日子过得太无聊,才这么关注八卦的吧? 穆翎这才看到谢秀才,连忙上前见礼。谢秀才温和的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瞥了女儿一眼。谢安澜无辜的眨眨眼睛,她又没有做错。善意的谎言嘛。 穆翎哪里知道自己刚刚拆了好朋友的台,在谢安澜对面坐了下来,笑道:“无衣,没看出来啊你竟然是个崇尚粗暴行事的人。”要是换了陆离,说不准要先在心里列出个“修理陆家七八例”,“坑害仇人的十种妙法”之类的东西。 谢安澜道:“这个么,其实我这人一向觉得,能动手就别废话。” “粗暴。”穆翎道。 谢安澜嫣然笑道:“你说错了,这叫一力降十会。论言语争锋或者勾心斗角,我未必就比他们强多少。但是他们所有人捏一块都打不过我。所以我赢了。”主要原因是够爽,比起舌战群儒,她更喜欢揍得所有人开不了口。只可惜唇色争斗时常有,而动手动脚的机会不常有。 穆翎无语的看了看坐在一边的谢秀才,看着这位是个斯文的读书人,养出这么一个女儿也不容易。 谢秀才显然也觉得自己不宜再受到更多的刺激,站起身来朝两人摆摆手道:“你们聊吧,我去看看西西。” 送走了谢秀才,谢安澜没好气的瞪了穆翎一眼。 穆翎十分无辜,“为兄可是一听到消息就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谢安澜挑眉道:“陆家真的传出消息,说我把陆家闹得人仰马翻?” 穆翎摸摸鼻子道:“呃其实也没有,陆家的消息倒是压得挺严实地道。就是听说陆家四少夫人上门去,好一阵子才出来嘛。”谢安澜可真的不傻,进了陆家的门之后才开始动手,出来的时候也是衣冠楚楚。说出去谁相信京城第一美人一个人收拾了大半个陆家的人? “另外,就是陆家大少夫人身边的人传出来一点消息。不过也是遮遮掩掩的,没说详情。现在不少人都在猜测,陆离昨晚刚遇刺,你一大早就跑到陆家去。陆家也没派个人来探望不说,还闭门谢客了。是不是陆离遇刺的事情跟陆家有点关系,你是上门去找麻烦的。呵呵这大少夫人身边的消息一透露出来,不就坐实了你确实是去找陆家麻烦的吗?身为儿媳妇,跑去陆家找公公婆婆麻烦居然还一根汗毛都没少的出来了。你说外人会怎么想?” 谢安澜了然,点头笑道:“觉得陆家理亏,心虚了。” 穆翎点头笑道:“是啊,等到陆离再将这案子给按下去,大概就算这事儿原本跟陆家没关系,京城里大半的人都要怀疑陆家了。” 谢安澜倒是有些意兴阑珊,“陆家那几个歪瓜裂枣,又能有几个人对他们感兴趣?” 穆翎扬眉道:“既然如此,你何必手下留情?”如果真的想要收拾陆家人,谢安澜今天根本就不会上门。只要拿到了陆家人买凶杀人的证据,直接上门去抓人就是了。“ 谢安澜撑着下巴,有些懒懒地道:”这个啊,留着他们还有用呢。你呢?专程跑一趟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聊八卦吧?“ 穆翎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刚刚收到一个消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什么消息?“谢安澜不解地道。 穆翎神色有些凝重,低声道:”我刚刚接到消息,宇文策应该已经启程往东陵来了。“”怎么可能?这么快?“沈含双被抓还没有几天,即便是再快,宇文策现在应该也才刚刚接到消息。就是东陵朝堂上也还没有放出消息说宇文策一定会来东陵,之前也只是他们众人私底下地道推测罢了。穆翎点头,沉声道:”事实上,我们接到的消息是宇文策可能早在沈含双被抓之前就已经出发往东陵来了。“ 谢安澜道:”那他就不是为了沈含双来的。“ 穆翎笑道:”他怎么可能是为了沈含双来的。“”谢安澜蹙眉,“这个消息” 穆翎道:“穆家的根基在北方,西北边陲和诸国我们也经营了多年。说实话,我们穆家在胤安的消息只怕比朝廷的细作还要灵通一些。先皇在的时候,我们穆家也曾经为朝廷收集过一些消息。但是陛下登基之后,对这方面并不重视。就连朝廷自己的细作都经营的乱七八糟,我们这些原本就不是心腹的,根本就没有理会。比起胤安这些国家,陛下倒是跟喜欢往西北军里塞人。” “这么说,确定宇文策已经来了东陵?” 穆翎摇头,“不确定,但是我们的人传信回来说,已经有好些日子没人见过宇文策了。正好这时候又传出宇文策要来东陵,所以我怀疑宇文策提前来了。你们把人家的郡主整的那么惨,我觉得这事儿还是提前通知你一声比较好。” 提起胤安郡主,谢安澜就想起之前见到沈含双的惨状,心中略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很理直气壮的道:“什么叫我们把人家整的那么惨?敌国细作,惨不是应该的么?”至于陆离的徇私报复,这个趁着宇文策还没来之前先弄死沈含双?那也不行啊。如果宇文策不提沈含双还好,若是提起,到时候必然要让陆离背黑锅。 穆翎看着她出神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他说话还走神,他的存在感有这么弱么? ------题外话------ 么么哒,短小君下午有个二更哈 推文:好友三三的新文亲们有喜欢现代文的可以看看。 三昧水忏枕边99吻:黑帝闪婚小甜妻pk中求收! 都说易秉兼是个老gay,只有她知道他是食髓知味的狼,不舍昼夜压榨她—— 未婚夫和姐姐滚了床单,被她捉奸在床,竟还敢理直气壮发来挑衅视频? 关掉手机,酒精冲脑的慕雪优跳上酒吧舞台大吼:“有没有人愿意娶我!站出来!我嫁给他!” 于是,洁癖霸道的总裁先生捡了个能让他浑身酥得飞起的老婆,而慕雪优却以为自己捡了个便宜“酒店少爷”(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宇文策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宇文策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只要有你(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只要有你(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只要有你(二更) (( ))晚间,陆离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比较惊人的消息。 皇后,真的要被废了。 前天晚上柳七和甄公子同时在陆家被害,这个消息传进宫里之后柳贵妃立刻又病倒在床上了。不管是真病假病吧,反正是因为柳七的死而病倒了。同时,柳家也开始拼命将这件事往甄家身上推,完全枉顾了人家甄家的嫡子也死了这件事。只要想找理由,总是能找到的不是?承天府还没查出来真相来,他们不能说这事和甄家有关系,但是同样的,也没敢断言这事就真的很甄家没关系。 再加上柳贵妃在宫中一哭二闹三上吊。皇帝一怒之下就直接写了废后的诏书,盖了印送到了被软禁的皇后宫中以及正乱成一团的甄府。完全没有跟朝中大臣们商量的意思,朝中一干重臣都是在甄家接到圣旨之后才知道。如此一来,不管朝臣们心里是多么不同意这一纸废后诏书也无可奈何了。甚至已经发了,总不能再收回来说皇帝一时脑抽发错了吧? 现在京城里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这件事,真正的公告天下的诏书要明天一早早朝过后才会出来。 听完陆离的话,谢安澜就觉得其实柳贵妃和柳家又一次为昭平帝背了黑锅了。当然这也是柳家自己作的,怨不得替人背黑锅,更何况这个锅他们就算知道,只怕也背的很高兴。 既然昭平帝这次能绕开朝臣直接下旨,以前自然也可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废后,现在才突然下定了决心?可惜,那后位却不是给柳贵妃准备的,而是准备用来钓东陵那些世家贵女的。 谢安澜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如果过些日子,你们查出来柳七的死跟甄家没关系了,要怎么办?” 陆离不以为然,“废都废了,还能怎么办?总不会再复立回去。最多就是将皇后从冷宫里放出来,封一个妃位罢了。前提是,皇后在冷宫里没有被人给折磨死。” 谢安澜轻叹了一声,忍不住感叹道:“果然是后宫如战场啊。” 陆离淡然一笑,“夫人今天去陆家,没有被人欺负吧?” 谢安澜无语,“我看起来很像是容易被人欺负的小可怜么?” 陆离仔细打量着她道:“夫人花容月貌,秀色可餐,看上去确实是惹人怜惜啊。” 谢安澜呵呵一笑,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陆大人,你说咱们俩到底谁跟惹人怜惜?”陆大人丝毫不觉得示弱有失颜面,“那就劳烦夫人怜惜了。” “……”脸呢?骨气呢? 无语了半晌,谢安澜决定不给没脸没皮的家伙磨嘴皮了子,将今天去陆家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陆离对于他所谓的身世倒是不怎么关注,问道:“夫人真的觉得,是陆夫人买凶杀人的?” 谢安澜眨巴着眼睛,趴在他肩头道:“她自己都认了,不就完了么。” “我怎么没听出来她认了?”陆离挑眉。 谢安澜道:“至少,你爹还有除了真凶以外的人都觉得是她啊,她自己也没有否认,不是正好么?” 陆离思索了片刻,点头道:“这么处理,确实是最好。”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就是说嘛,那个买凶的管事现在在我们手里,想要拿捏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动了她的心头肉,女人发起疯来神仙都扛不住。现在她自己心甘情愿顶罪,没有了她在后面撑腰,陆晖陆暄算什么?嗯,当然,原本他们也都不算什么,但是你嫡娘的身份很招人烦,现在把她关了小黑屋,以后你想怎么修理你那两个哥哥都方便的很,只要不弄死了,给她留点希望,她都会安安分分的。” 陆离点头,“夫人英明。” 谢安澜叹了口气,“你大哥是不是疯了?”她当然知道真凶不是陆夫人,陆夫人一个深宅女眷,却哪儿接触杀手组织的人?更何况,直接买凶杀人可不像是女人的作风,如果是陆夫人动手,买通府里的下人下毒什么的还比较正常一点,力求让陆离死的悄无声息最好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但是这次的主使者却要求陆离必须死在大庭广众,对方不仅仅是想要陆离的命,还想要陆离丢脸,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凄惨的死状。明显是对陆离如今的现状充满了怨恨和嫉妒的情绪。跟陆家有关的人,除了陆夫人的宝贝陆晖还能有谁? 陆夫人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虽然极力叫着谢安澜诬陷她,却并没有要求和那王管事对峙。因为她自己也清楚,谢安澜确实是故意栽赃她的,但是谢安澜也知道真凶是谁。 陆离微微蹙眉,道:“他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按说不会。想要杀我早就该动手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谢安澜挑眉,“那就是有人挑拨了。还要查么?” 陆离道:“让人查查看吧,不过别太在意,未必能查得出来什么有用的。”谢安澜点点头,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敢暗地里挑拨陆晖,应该是有信心不会被人查到。想到此处,谢安澜忍不住捂住额头道:“你的人缘可真不怎么样。” 陆离淡然道:“夫人不是说,不遭人妒是庸才么?” “……”好不要脸。伸手拍拍他俊雅的容颜,谢安澜道:“陆大人,有功夫在这里大言不惭,赶紧把案子给破了吧。算算,你们承天府最近堆集了多少案子啊。” 陆离拉下她的手道:“只有陆家这一个。” “柳贵妃中毒的案子也没破。”谢安澜提醒道。 陆离道:“那不是承天府的案子。” “但是那是你经手过的案子。”谢安澜道。 陆离有些不悦,“陛下不让查,我就进不了宫。”柳贵妃中毒的案子,不进宫压根没法查。总不能靠算吧,他又不是神算子。 谢安澜也很是好奇,“陛下为什么不让查?这案子好像就这么半途而废了啊,连柳浮云也没有查了。该不会是……”昭平帝自己干的吧? 陆离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夫人关心这些做什么?无论是谁下的毒都跟咱们无关。” 谢安澜点头,“说得也是,你真的对自己的身世一点儿也不好奇?” 陆离挑眉道:“夫人好像认定了我不是父亲亲生的。” 谢安澜干笑两声,道:“这个,谁让你爹对你实在是不怎么样呢,而且,你们长得也完全不像啊。”陆家的男人长得都不难看,包括陆闻。但是陆离的相貌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好看。 陆离笑道:“恐怕要让夫人失望了,他应该真的是我亲爹。” “唉?”谢安澜不由呆住,睁大了眼睛望着陆离,“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陆离叹气道:“不管我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对陆家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我不是他的儿子,你觉得他肯让人活到这么大么?远离京城并不是什么十拿九稳的法子,真正稳妥的法子是让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谢安澜摸着下巴,“这么说,他对你还算有几分父子情谊了?” 陆离想了想,道:“大概,他是这么认为的。”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谢安澜低声喃喃道,“那至少,养大你的那个应该不是你亲娘了,你难道不好奇你的亲生母亲的身份么?” 陆离摇了摇头。如果是前世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或许会好奇甚至是竭力去寻找真相。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却要淡漠的多了。毕竟他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见过所谓的亲生母亲,如果这个生母已经不在了,那就不必再去扰她安眠,如果她还活着,前世他过得那么悲惨也没见她出现,想来也没有多少母子之情。他对小时候照顾自己的姨娘确实没什么感情,但是比起来至少还是比那个不知名的生母要多两分感情的。不管好不好,至少她将他养到了七八岁。 谢安澜道:“你说,你爹当初竭力阻止你来京城,如今又非要你离开,跟你生母的身份有没有关系?” 陆离沉默,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 见他眉头紧锁的模样,谢安澜伸手轻轻拂开。 陆离抬眼看她,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夫人说得对,这事儿只怕还是得查一查。” 谢安澜浅笑道:“不用担心,你爹那里虽然问不出来什么,但是你嫡母那里可不一定。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了。”其实,谢安澜看得出来,陆离下意识的排斥追查生母的事情。或许他早已经不对这些亲亲抱有什么希望了。因为查出来无论是哪一样结果,只怕都免不了要伤心。将儿子抛下二三十年不见踪迹,陆离的那位生母就算还活着,只怕处境也未必多好。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要伤心。 但是谢安澜却不得不劝陆离,因为这显然不仅仅是陆离的母亲是谁的问题的。陆离不明的身世以后可能会让他们遇到麻烦,至少陆闻是这么觉得的。陆闻觉得是陆家的麻烦,谢安澜却觉得也可能是陆离的麻烦。 她当然也可以暗地里去查,但是这种事情却不该瞒着陆离。 陆离平静地点了点头。 谢安澜轻笑一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一只手轻抚了一下他平静俊雅的容颜轻声道:“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陆离眼底多了几分温暖和笑意,回抱住她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纤丽的身形带着淡淡的馨香,让他原本觉得有些微凉而空荡荡的心瞬间被填满,变得暖暖的。陆离轻声应道:“嗯,我知道,夫人会一直在我身边的。” 只要有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可以接受,可以去解决。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只要有你(二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只要有你(二更) 第一百三十章 艳福难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章 艳福难消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章 艳福难消 (( ))皇后被废,天下哗然。喜欢就上。 第二天一早,早朝上昭平帝果然宣布了废后的诏书。木已成舟,即便是朝臣们如何反对也无济于事。下了早朝,曾大人看着甄国丈被儿子搀扶着,老泪纵横的离去,也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 “曾大人,陛下召见。”一个小内侍急匆匆的前来,拦住了曾大人准备出宫的步伐。曾大人面色淡定,心中有些无语的暗道:“陛下总算是看到我的折子了么?” 昭平帝确实是刚刚看到他的折子,废后诏书下来之后,柳贵妃终于高兴了,昭平帝也才终于有功夫来处理这些不太重要的政事了。曾大人并不太清楚皇帝陛下是怎么划分事情的重要与否的,不过大概还是有点数的。与皇位有关的排第一,所以跟睿王有关的消息昭平帝再忙也会第一时间看。与柳贵妃有关的排第二,与东陵的江山社稷有关的大概能排第三。沈含双是胤安细作这件事在寻常人看来确实是骇人听闻。但是在昭平帝看来却未必,生气是肯定,但是哪个国家在别国没有细作?最多也不过是沈含双的身份特别一些罢了。但是一个闺中女流,又不是朝中重臣,还不足以使昭平帝勃然大怒。 “微臣,叩见陛下。”走进御书房,曾大人恭敬的跪拜行礼。 昭平帝点点头,沉声高:“爱卿平身吧。这个沈含双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大人将之前云香阁的事情一直到前几天在城外抓住沈含双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昭平帝皱眉,云香阁的事情他之前听说过,只是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后续。沉声道:“沈含双是宇文策的女儿?这事有证据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曾大人道:“回陛下,是承天府通判陆大人所查。” “陆离?”昭平帝道。 “正是。” “说来听听。” “是,陛下。”曾大人又说起陆离与沈含双之间的恩怨,连同沈含双要令狐垣谋害谢安澜等等前因后果都说了。” 昭平帝眼神微闪,思索着道:“又是这个今科探花啊。爱卿,陆少雍到了承天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此人如何?” 曾大人道:“陆大人自然是少见的年少英才,自从他入了承天府,无论是之前古塘神武军之案还是前些日子怀德逆贼谋反之事,陆大人都居功至伟。年轻人虽然性情稍有些桀骜,却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昭平帝点点头道:“倒是少见爱卿如此赞许下属,这次算起来,陆少雍又立了功。但是,他刚入承天府不久,现在奖励他是否有些太快了?” 曾大人心中一跳,这是又要给陆离升职的节奏啊。嘉奖臣子又不止是只有升职一个法子,其余的如此上次金银宝物,上次庄园产业之类的,可没有快不快的问题,只有受不受宠的问题。但是陛下既然这么问,显然就是有想要给陆离升职的意思了。 曾大人垂眸,恭敬地道:“为陛下效命是臣等的福气,陛下有赏陆少雍必然感恩戴德,陛下不赏,也是未免太年轻气盛太过骄横。” 昭平帝扬眉,“你倒是会说话。” 曾大人嘿嘿一笑,竟有几分忠厚的味道。显然昭平帝也不是真的想要明确的答案,到了这里也就不在多问了。 曾大人也明白昭平帝的性子,十分知趣地道:“陛下,那这沈含双该如何处置?” 昭平帝轻哼一声道:“既然是胤安的细作,就现在牢房里待着吧。等到宇文策到了再说。宇文策能将亲生女儿送来上雍做细作,只怕也不见得多重视这个女儿。”曾大人道:“但是这位郡主掌握着胤安在上雍大多数的细作的情报。咱们是不是” 昭平帝凝眉,思索了片刻道:“问问也好,将女儿塞进了我东陵的权贵之家,若是那沈含双当初入了后宫或者嫁入了宗室哼,宇文策的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一些。” “是,陛下。”曾大人垂眸恭声道,心中暗道:陆少雍,你可是欠了本大人好大一个人情。 曾大人从宫中出来回到承天府,立刻就去找陆离了。陆离依然如往常一般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看卷宗。桌案边上对着的那高高一摞卷宗,看的曾大人眼角直抽抽。陆大人不知道是不是在翰林院染上的毛病,十分的喜欢看卷宗。不管是最近新发生的案子还是成年旧事,总之没事的时候旁人都是下棋闲聊要么干脆回家,他却总是坐在房间里翻看那些不知道堆积了多少灰尘的旧东西。 “曾大人。”站在门口的裴冷烛怪异地看了一眼眼角不停抽抽的曾大人。 陆离闻声也抬起头来,“大人下朝回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曾大人呵呵一笑,道:“自从少雍来了,咱们承天府办事的效率快了几倍不止。没事,没事。” 陆离挑眉,放下了手中的卷宗道:“大人是为了胤安细作的事情吧?陛下有什么吩咐?” 曾大人道:“陛下让咱们设法问问,能多问出来一点东西,到时候跟胤安谈判也能多几分筹码不是?” 陆离凝眉沉吟了片刻,朝着曾大人拱手道:“多谢大人。” 曾大人满意的摸摸胡须道:“本官就知道,少雍你是个聪明人。不过,这聪明人也有不冷静的时候的,你将沈含双折磨成那个样子,就不怕她以后找你麻烦?” 陆离淡然道:“不过一个女子而已。” “嘿嘿,你夫人难道不是女子?”寻常男人可吃不消。 陆离不悦,“她怎能与夫人相提并论。” “”好好一个青年才俊,却是一个妻管严。奈何? 摆摆手,曾大人道:“不说这个,细作的事情大头还是要都察院和刑部大理寺的人去操心,咱们眼下最要紧的却是陆家的命案,刺客,还有你遇刺的事情。” 陆离垂眸道:“陆家的命案,下官自当尽力,只是翠华楼的案子便罢了吧。” “罢了?”曾大人惊悚地看着陆离,以他对某人的了解,就算陆家的案子被陆离给撇在一边也必然不会放过行刺他的人啊。陆离点点头,唇边勾起一抹有些苦涩的味道,“就当是寻常的寻仇处理了吧。” 曾大人疑惑地看看陆离,心中一动想起昨晚听自家夫人说起的一些小道消息。 “少雍,行刺朝廷命官可不是小事,当真算了?” 陆离点点头,“嗯。” 曾大人叹了口气,“罢了,本官知道你也是为难。既然你这样说那就罢了,只是此事可一不可再,如若不然,置朝廷律法于何地?” 陆离道:“多谢大人,请大人放心便是,此事下官已经处理过了。” 曾大人惋惜的看着他摇摇头,“倒是委屈你们夫妇了。” 陆离淡笑不语。 陆家的命案并不好查,唯一的目击者锦书昏睡不醒。而那些被抓住了刺客,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竟然一个个嘴巴比蚌壳还硬,承天府下的人刑讯过后死了一个,剩下几个也是伤痕累累,却依然没有任何人招认一字半句。那冒充锦书的女刺客伤势未愈,也根本没办法再次审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弄死了。 偏偏陆家和柳家都逼的急,承天府上下忙的焦头烂额。陆离将所有可疑的不可疑的人都暗中排查了一遍。最后不得不告诉曾大人一个有些让人失望的结果。真的是有一个外来的,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势力突然出现在了京城。这些人显然跟陆家有仇,但是他们暂时还查不到这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柳七和甄公子的死应该也是他们做的,至于到底为何要对这两个人动手,就没人知道了。 听了陆离的报告,曾大人险些跳起来,“查不出来?!” 陆离淡定地点头道:“查不出来。” “怎么会查不出来呢?”曾大人没好气地道:“这里是天子脚下!咱们这里是承天府!怎么会查不出来?” 陆离道:“因为这些人之前从未出现在京城过啊。” 曾大人翻着白眼道:“难道他们是从天而降的?到京城来总要路引吧?就算是假的!也算是个线索啊。” 陆离耸耸肩,从桌上的一推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提起一张纸笺递给曾大人,曾大人接过来一看正是一张路引,“王劲,岭南府顺安州凤山县雪山镇桃花村人士?这是什么鬼?王劲是谁?” 陆离道:“没谁,这是我画的,大人看得出真假么?” 曾大人顿时憋闷,路引对普通的人来说确实是很重要。但是对于一些特殊的人来说,其实也没那么麻烦。隔着千山万水,难道城门口的盘查的人还能专门去核对路引是不是真的?更何况,有些武功高强之辈,想要入城根本不需要路引,直接翻墙就可以了。所以朝廷素来不喜欢武功高强喜欢以武犯禁的江湖中人。 曾大人咬牙,“难道就这么算了?这么大一桩案子,咱们却一点线索都找不到,还有什么面目去见朝廷百官和京城的百姓?” 陆离道:“那倒也不是,咱们找不到他们是因为之前从未出现在,没有任何线索自然找不到。但是这些人弄这么大的阵仗,总不会只是为了杀柳家和甄家一个纨绔,再闹腾一下陆家的寿宴,让他们丢脸这么简单吧?只要他们想要在京城落脚,总会出头的。正好最近不是说胤安摄政王要来了么?大人还是让巡防营的人仔细一些,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惊扰了胤安摄政王。” “还早吧?”曾大人犹豫道。 陆离道:“早作准备总是没错的。” 曾大人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消散不见,点头道:“本官明白了,陆家的事情本官亲自去解释。少雍你有空还是关注一下大理寺和都察院那边的情况。他们说不定能查到陆家有什么厉害的仇敌呢。到时候或许也是一条线索。” 陆离点头称是。 从大堂出来,陆离带着裴冷烛往承天府外面走去。 “大人,我们去哪儿?”裴冷烛问道,虽然陆离算是承天府的二把手,但是总在该办公的时间无故外出,总是不好的。 陆离淡淡道:“去曹府。” 谢安澜坐在谢府的花厅里,看着跟前似乎面带幽怨的方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才没多久没来,前侯府统领方信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轻咳了一声,谢安澜道:“有什么话你就说罢。” 方信道:“公子外出未归已经许多日子了。” 谢安澜叹气,我也没办法啊。就算我演技如神,毕竟也没有分身术啊。 干咳了两声,谢安澜挑眉笑道:“方护卫这是在担心本公子的安危么?” 方信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谢安澜。难道不该担心?从第一天跟着这位年少的主子,方信就知道自己跟的这位绝对是属于胆大包天的人物。单枪一马只带着一个人就敢去敲王爷的闷棍,还有在古塘那地方的事情,方信也是记忆犹新。这些年在京城,方信就没见过哪个世家子弟有这么大的胆子的。 “公子多虑了,属下只是担心,是不是什么时候又要换主子了。” 谢安澜无语,“你在咒我?” 方信默然。 谢安澜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嗯,本公子知道让你堂堂一个前侯府的侍卫统领在这小院子里教几个人拳脚,确实是委屈你了。” “属下不敢。”方信连忙道。 谢安澜眨巴着眼睛,“那你有什么不满?” 方信抿了下薄唇,道:“属下能不能只教男子拳脚?” “咦?”谢安澜不解地看向方信,方信似乎也有些窘迫,道:“府中的丫头有习武资质的人并不多,非要练武反倒是不妥。”说着,方信坚毅的容颜上染上了一抹红。谢安澜怔了片刻终于恍然大悟了。方护卫这是消受不了桃花了? “宁疏给你添麻烦了?”谢安澜问道。 方信连忙摇头,神色倒是缓和了几分道:“宁疏姑娘虽然资质一般,倒是颇为刻苦,习武时间虽然不长,进步倒是尚可。” 对上谢安澜好奇的目光,方信终于吞吞吐吐将自己为难之事说了一遍。倒也和谢安澜所想差不太多,既然宁疏能习武,别人自然也可以。可惜有的是真心想要学一些自保的本事,而另一些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方信虽然也算是谢府的下人,但是下人与下人是不一样,方信有本事,所以他虽然不是管事待遇却完全不输谢府的管事。而且他虽然一只手有些问题,但是并不影响什么。时日已久自然有不少丫头芳心暗许。这些丫头也并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想要接着学武的事情接近方信罢了。然后顺势嘘寒问暖,投个怀送个抱什么的也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并不会做出坏规矩的事情。府里的管事自然也不能因此就责罚她们,只是却让方信为难坏了。 听完方信的话,谢安澜忍不住额头靠着桌子闷笑起来。 被人嘲笑了,方信一张脸不由得通红。 谢安澜笑够了,方才抬起头来含笑打量着方信道:“说起来,方护卫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什么心仪的对象?妙龄少女知好色而慕少艾,这种事情就算是我们做主子的也不能禁止啊。但是方护卫若是成家了,知道廉耻的女子自然也就作罢了。” 方信一怔,摇了摇头。 谢安澜扬眉,“真没有?” 方信脸色赤红,“真没有。” “那就可惜了。”谢安澜有些惋惜地道。 看着方信无措的模样,谢安澜忍不住一笑摇摇头道:“罢了,既然让你如此为难。以后你就不用教女子了。宁疏那里我会请一个朋友偶尔过来看看,她是女子,也要方便一些。” 放心这才松了口气,“多谢公子。” 谢安澜似笑非笑地道:“旁人都恨不得桃花满天,你倒是好,有人送上门来你还要往外推。” 方信无奈的苦笑。 两人说话间,谢安澜已经将这些日子挤压下来的事情处理完了。府中的几个管事都十分靠谱,需要她亲自处理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将最后一本账册扔回桌上,谢安澜伸了个懒腰道:“忙了好些日子,走,找宁疏去逛个街。” 方信蹙眉道:“公子,宁疏的身份”宁疏的身份方信自然是知道的,在京城这地方宁疏在外面到处走,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谢安澜不以为然,“过了这些日子,她也该缓过来了。难不成,你希望她以后一辈子都隐姓埋名足不出户的过见不得人的日子?” 方信还没说话,门外就传来了宁疏清冷的声音道:“公子说得是,奴婢以后还要替公子做事呢,又不是养在后院的大家闺秀见不得人。”宁疏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外,这些日子过去她原本消瘦苍白的模样已经退去,不仅恢复了原本的健康而且看起来似乎还长高了一分。只是脸上却再也没有了曾经那种不知世事的天真,就连那双澄澈的眼眸都带着几分清冷。 谢安澜偏着头打量了她一番,才点头道:“这些日子养的不错?” 宁疏走进来,道:“多谢公子,宁疏很好。这是管事吩咐厨房替公子熬的汤,公子这些日子劳累,似乎都瘦了。” 谢安澜摸摸自己的下巴,瘦了?没有吧? 谢安澜一边喝汤,一边抬头看宁疏,“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宁疏点头,“并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奴婢早就想开了。” 谢安澜点头道:“你当初既然不远离开京城远走高飞,那就越早想开越好。今天跟我一起出门吧,以后你要自己出门也可以,只是最好跟着人一起免得遇到什么麻烦。” 宁疏微微勾唇,“是,公子。” 带着宁疏和方信,漫步在京城的大街上,谢安澜悠然自得。虽然穿着女装也一样自由自在,但是穿着女装出门总是会被不少目光注视着。她是不怕被人看的,但是也没人喜欢走到哪儿都被人盯着看。扮成谢无衣的时候,盯着她看的人就少得多了。 “公子,咱们去哪儿?”宁疏看看身边路过的人,低声问道。 她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事实上从前做林家大小姐的时候她出门的机会也不多。大多是坐轿或者马车,出入都有仆婢成群跟着。远没有现在这样的自由自在。 谢安澜沉吟了片刻道:“先去沁芳斋看看,然后去逛街吧。” “”没见过这么喜欢逛街的男人,而且还是并没有女眷需要陪同的时候。 虽然心中奇怪,宁疏却没有质疑谢安澜的决定,只是点头道:“听王掌柜说,沁芳斋虽然刚开业,生意却十分火热。恭喜公子。” 谢安澜含笑点头,自家的生意好她当然是高兴的。 “那就去看看吧。” 三人一路往城中最繁华热闹的地方走去,果然远远的就看到前方一个店铺上方挂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布幡,布幡上绣着精美的花纹还有一枝鲜艳的桃花。中央书着沁芳斋三个大字。这条街附近本就热闹,那沁芳斋门口却跟热闹几分。 谢安澜睁眼往前走,却被身后的方信拉住了,“公子,好像有点不对。” “不对?”谢安澜抬头看过去,果然有点不对。沁芳斋门口人虽然不少,但是却并没有进去,而是围在外面往里面看,也不知道再看什么。 三人走上去,这才看清楚原来沁芳斋门口站在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样的人守在门口,寻常人哪里还敢进去。 “这是怎么了?”谢安澜低声问道。 旁边一个围观的中年妇人摇摇头,低声叹气道:“是柳家的小姐,这也太霸道了。不过也没法子,咱们惹不起啊。”说着便转身走了,既然进不去大多数人自然也不会一直守在这里。沁芳斋的东西是不错,但是也不是非要不可,沁芳斋不能买还能选别家啊。 “柳家?”谢安澜挑眉道。 宁疏低声道:“柳家女眷众多,不过如今还未出阁的也只有七九,十十一四位小姐了。柳七小姐不在京城,十小姐性子软绵,十一小姐体弱多病。里面的应该是柳家九小姐,柳茵茵。” 谢安澜嗤笑一声,“又是姓柳的,他们怎么不上天呢?” “外面传闻柳贵妃将会封后。”所以,他们确实是要上天了。 谢安澜抬脚向里面走去,“走,进去看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一百三十章 艳福难消 第一百三十章 艳福难消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会算账?(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会算账?(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会算账?(一更) (( ))三人一靠近门口,就被守在门口的两个大汉抬手拦了下来。谢安澜挑眉,看着两人道:“这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人看了三人一眼,傲然道:“我们小姐在里面,不想被人打扰了,小姐没出来之前,谁也不能进去。” 谢安澜嗤笑一声,“好笑,这沁芳斋是你们家的吗?不让客人进去,耽误了店里做生意,你们赔么?” 那人冷笑一声,看着谢安澜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屑,“我们小姐肯来,是给沁芳斋面子。小姐选的东西,可是要送给宫中的贵妃娘娘的。若是贵妃娘娘高兴了,说不定还能给这小铺子一些赏赐,比跟这些人做一个月生意都有用。” 果然是典型的柳家人作风。说实话,除了柳浮云,谢安澜完全不想跟柳家的任何人接触。因为这家人实在是太难沟通了。若是是柳家老大柳三那样的还算是情有可原,毕竟柳家发达起来的时候他们年纪已经不算小了。从小生活的环境不一样也没什么什么好的教育。但是连后面年纪小一些的如柳七都是一副脑残样,就让人费解了。难不成真的是基因问题?柳浮云才是柳家的变异品种? 可惜,谢安澜只要还在皇城里混,就很难完全避开柳家。不仅是因为如今柳家气势正盛,还因为他们家人口众多。 “让开。”谢安澜沉声道。 “放肆!”两个大汉见他如此不识趣,也不由得怒了。神色不善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见状,方信神色也是一沉,站在谢安澜身后握紧了拳头。 宁疏没好气地冷声道:“你们才放肆,沁芳斋是我们公子的店,怎么自己人还不能进来了?” 两人听了也是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这白衣少年竟然是沁芳斋的老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到底是柳家的下人,很有几分“我没有错,就算错了也是别人的错”的气势,很快反应过来,颇有几分傲然地道:“那又如何?我们小姐吩咐了不能进去,就是不能进去。” 谢安澜懒得去看拦在跟前的两只手臂,直接往里面走去。 “站住!” 其中一人怒吼一声,伸手就往谢安澜衣领抓去。谢安澜反手捉住他的手臂一拧,那人立刻痛的闷哼一声,谢安澜已经转到了他身后,一脚将人踢了出去。 另一个人见状也想要扑上来,却被方信前一步制住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被方信将手臂锁在身后动弹不得的男子咬牙道。 谢安澜挑眉道:“别吓我,我胆子就一般大小。都说打狗要看主人,看在浮云公子的面子上,今天我不跟你们计较。你们主子下次想要装逼,请离我的店远一点。小本生意,招呼不起柳家的贵客。” “你!” “出什么事了?”一个丫头模样的少女走到门口,有些不满的看向众人。看到两个男子一个被人制住,另一个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立刻尖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柳家……” 话还没说完,嘴里好像多了一点什么东西,震得她牙齿隐隐作痛。丫头立刻吐了出来,竟然是一小块碎银子。 谢安澜道:“姑娘,说话声音轻点,我们没有人耳聋,倒是被你震得快要耳鸣了。” 那丫头气得脸色通红,“你们好大的胆子!” 谢安澜轻啧了一声,推开那小丫头直接走了进去。 沁芳斋走的是高端路线,里面的装潢陈设自然都不差。前面的铺面虽然不大,但是后面和二楼上却专门隔出了招待女眷们的地方。此时整个沁芳斋里,却是除了那位柳家小姐,一位客人也不见。就连两个掌柜,也被迫在后面的雅间里伺候这位小姐。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才拍了个小丫头出来看看。 想到自己刚刚开起来正要吸引客源的沁芳斋被一个娇小姐砸了场子,谢安澜心中就怒火中烧。其实柳家这位小姐如此闹腾她也不是没办法将之变成有利的条件,借此来宣传沁芳斋。但是从长远来说,这确实弊大于利的。今天柳家小姐来了要包场,明天那位丞相千金,公侯千金来了要清场你应不应?后天再来以为郡主县主什么的,你应不应? “来人!”谢安澜也不往里走,站在大堂里沉声道。 她声音清越,并没有放声怒吼,但是后面的厢房却能听到的。 片刻后,王掌柜带着外甥双双迎了出来。见到谢安澜不由露出羞愧的神色,“见过公子。” 谢安澜倒是没有生他们的气,这本身也怪不得他们。形势比人强,柳家如今的气势连皇后都废了,谁能不怕?谁又能惹得起?寻常人的想法,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安澜只是点了点头问道:“铺子里的人呢?”因为顾客大多数是女眷,所以在人力上谢安澜毫不吝啬,这铺子里男性伙计极少,大多数都是女子,而且人数还不少。都是经过了专门的教导的。 王掌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后面厢房的方向。 谢安澜不由得笑了,“我倒是不知道,柳家小姐的派头倒是当真不小。” 话音刚落,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是什么东西?柳家人如何轮得到你来评论?” 一群人从里面出来,为首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华服少女。那少女相貌倒是不错,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倨傲骄横的神色,谢安澜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柳贵妃。其实,这是一个误会。二十多年的柳贵妃绝对没有如今的骄纵。甚至最初的时候,柳贵妃的性格是称得上柔弱温婉的。 那少女身边跟着一群丫头,其中还有一个谢安澜看着眼熟的人——江怜。 好些日子不见,如今的江怜倒是没有了当初的跋扈。显然,即便是身为表小姐,江怜一家如今在柳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那少女对方信和宁疏连瞄都没有瞄一眼,直接就走到了谢安澜面前。扬起头问道:“你就是这沁芳斋的老板?” 谢安澜淡笑道:“正是,不知姑娘是哪位?” 少女轻哼一声,傲然道:“本小姐是柳家九小姐,柳茵茵。” 谢安澜点头,“原来是柳家九小姐啊,幸会。” 少女傲然的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谢安澜道:“不知道,柳小姐选好了商品没有?” 柳茵茵道:“你们家的脂粉,勉强还算可以。”身后的几个丫头,手上都捧着盒子,显然这些都是柳茵茵挑选好的东西。沁芳斋的脂粉都是用特制的盒子的装的,不说里面的东西,即使只是包装盒也是赏心悦目价值不菲的。 谢安澜点头,“那就好,王掌柜,给柳小姐结账吧。” 王掌柜点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外甥。孙诚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道:“柳小姐将沁芳斋本月新出的四种脂粉,每一样都拿了六分。都是用的最上等的规格,每一种脂粉的价格是十八两,柳小姐一共付四百三十二两,小的能做出去了领头,四百三十两。” “你说什么?”柳茵茵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了。 四百三十两? 这个数字听起来仿佛不太多,但是这情况就跟当初谢安澜在泉州的绸缎庄看绸缎差不多。当时谢安澜穷,连几十两银子都觉得是天价。虽然柳茵茵不至于连几十两银子都出不起,但是作为一个柳家的庶女,四百两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小数目。柳茵茵一个月的月例也不过才十来两,再加上逢年过节的一些赏赐,如今手里所有的私房钱加起来也不过七八百两。这已经算是相当多了,柳家比她穷的人不在少数。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们这些柳家正经的公子小姐还要去恭维江怜这个表妹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江怜手里有钱,她们想要趁机捞些好处? 现在这个小小的铺子,不过是买了几盒脂粉,就想要挖去她大半的私房钱?想钱想疯了么? 孙诚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柳茵茵,还是重复了一遍,“一共四百三十两,柳小姐身上若是不方便的话,我们也可以到府上去收钱。” 柳茵茵脸色更难看了,她既不是嫡女,又不是如柳七小姐那样受宠,府里怎么可能替她出这么大一笔钱。那种随时可以在账房里拿钱的,是嫡子才有的待遇。 江怜看着柳茵茵难看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面上却高声道:“你们买的是什么脂粉,怎么这么贵?难不成是看到表妹身份高贵,想要坑我们?” 孙诚闻言,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道:“这位姑娘,咱们店里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什么叫我们坑人?两位若是嫌贵,可以看看别的,同样香味的脂粉,咱们还有十五两,十两,八两,六两的。”虽然比起寻常地方,还是算贵了。但是跟十八两一盒的比起来却是便宜得多了。 柳茵茵却并不领情,反倒是脸色更难看了,“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买不起不成?” 旁边的谢安澜这时候才悠然开口道:“孙诚,你也不是第一天当差了,怎么还会犯这种错?你这样说岂不是让人以为我们看不起柳小姐?不会说话也就罢了,怎么连帐都不会算?宁疏,你来给柳小姐算算账,千万别让柳小姐觉得,咱们看不起她。” 站在她身后一步的宁疏闻言,立刻上前,微微一福恭声道:“是,公子。” ------题外话------ 么么哒,下午二更~(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会算账?(一更)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会算账?(一更)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没钱别装逼(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没钱别装逼(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没钱别装逼(二更) (( ))柳茵茵冷哼了一声,神色不善的看着宁疏。那神色仿佛是再说:我倒要看看你能算出什么来? 宁疏倒也很是淡定,淡淡道:“除了这些东西的钱,方才孙掌柜忘了算今天我们沁芳斋的损失。往日沁芳斋每天的收入大约是八百两左右,柳小姐将宾客都赶出去了,今天的损失是不是要由柳小姐来补上?另外,还有因为这件事对沁芳斋的名声造成的损失以及沁芳斋因此而流失的顾客的损失。这些算在一起,给柳小姐打个折,至少也应该是一千五百两才是。” “你胡说八道什么?是想要抢钱不成?”江怜睁大了眼睛,怒视宁疏。 其实宁疏这算法,跟之前谢安澜跟那些纨绔子弟算静水居的损失是一个道理,还真的有些坑人。就算沁芳斋的流水一天有八百两,却也还要扣除货物本身的成本还有包装的成本等等。沁芳斋每天的收入绝对没有八百两。能有八百两的一半都算是不错了。但是无论是江怜还是这个柳茵茵,都不是做生意的人,显然是想不到这个的。只是单纯的因为一千五百两这个数字而气着了。 宁疏道:“江小姐说笑了,抢您二位能抢到什么?” 柳茵茵一把推开身边的江怜,冷笑道:“本小姐还是第一次看到,敲诈敢诈到柳家身上来的。胆子当真是不小。” 谢安澜道:“这么说,柳小姐是不肯付账了?” 柳茵茵道:“本小姐又不是傻子!” 谢安澜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既然如此来人,去承天府报官吧,就说,柳家九小姐买东西不肯付钱。” “你!”柳茵茵睁大了眼睛,显然是没想到谢安澜竟然如此大胆,连柳家的面子都不给。倒也不是她害怕承天府,只是若是因为这种事被告到承天府去,她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有了这种名声,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回到家中不仅会被家里的那些兄弟姐妹挤兑,长辈们肯定也会生气的。 王掌柜有些犹豫地看着谢安澜,“公子,这” 做生意都讲究个以和为贵,更何况这姑娘还是柳家的人。柳家的名声素来不好,经常是蛮不讲理的。若是因此跟柳家交恶,以后的生意只怕也不好做。 谢安澜道:“没关系,去报官吧。本公子就是凭着这生意不做了,也不能吃了这个亏。” 管王掌柜见她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是,公子。” 见王掌柜果真要去承天府报官的模样,柳茵茵倒是有些急了,“站住!不许去!” 谢安澜挑眉,“柳小姐准备付钱了?” 怎么可能?就算柳茵茵真的肯付钱,她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更何况,这姓谢的明显就是想要坑她,柳茵茵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柳茵茵朝着门外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去找人来帮忙。谢安澜也不在意,仿佛没有看到门外悄悄离去的人一般。 柳茵茵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虽然白衣少年清秀俊美,但是看在柳茵茵眼中却是无比的讨厌。 “谢公子,你想跟柳家为敌么?” 谢安澜淡定地笑道:“柳小姐可不要吓我,谢某是生意人,我只想好好做生意。无论是谁,我都不想与他为敌。” 柳茵茵冷笑道:“你胆子倒是不小。” “一般一般。” 柳茵茵有些高傲的看着她,道:“既然胆子不大,就不要惹是生非。柳家不是你能够惹得起的。本小姐看你你沁芳斋的东西不错,才赏脸的。来人,给他五十两银子,咱们走。” 谢安澜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脸上淡淡的笑意也慢慢退去。突然冷笑一声道:“五十两?柳小姐因为是打发要饭的么?五十两这些东西我连成本都收不回来。没钱就被打肿脸充胖子,丢人现眼!” “放肆!”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不客气,柳茵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谢安澜道:“你好大的胆子!来本姑娘把这破店砸了!” 身边的丫头们互相对视几眼,为难的看着柳茵茵。她们毕竟是伺候小姐的丫头,不是那些整天跟在纨绔少爷身边的下人。砸人店铺这种事情 江怜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一边却拉着柳茵茵道:“表妹,别生气,别生气谢公子,你这样说表妹是不是太过分了?” 谢安澜不解,“哪里过分了?” 江怜道:“表妹到底是个姑娘家,你说这种话传出去让表妹以后怎么见人?” 听了江怜的话,柳茵茵看向谢安澜的眼神更加的愤恨起来了,“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小姐砸!” 身边的丫头无奈只得动手了,身为丫头她们不可能再三违背主子的命令。 谢安澜喃喃道:“所以说天子脚下也不是十全十美的。”背后没什么权势,又经常容易遇到个权贵n代什么的。简直是有理说不清。 “敢动手的,全部给我抓起来,一起送承天府去。”谢安澜沉声道。 方信冷眼看着对面的众人。 “砸!”柳茵茵越发的愤怒起来。 “放肆!”一个有些冷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众人扭头往外看去,就看到柳浮云一身轻易,神色肃然的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人。 见到柳浮云,柳茵茵神色顿时一边。脸色有些苍白,颤声道:“十十三哥。” 柳浮云走进店里,却没有去看柳茵茵而是看向站在另一边的谢安澜。谢安澜挑眉道:“浮云公子,你可算是来了。再来晚一些,我这小店可就被令妹给砸了。” 柳浮云拱手,“家里人无礼,无衣公子见谅。” 谢安澜闪到一边,笑道:“不敢,柳家在京城如日中天,谁敢招惹。” “是你派人叫十三哥来的?”柳茵茵有些错愕的看着谢安澜。她是让人去叫人,但是她就算杀了也不会去找柳浮云。在这种事情上,柳浮云根本就不会站在柳家人的这边。当真是典型的帮理不帮亲。 不过江怜却没有这个顾虑,看到柳浮云立刻就惊喜的想要往前凑,“表哥,你怎么来了?” 柳浮云冷冷瞥了她们一眼,对谢安澜道:“今天的事情是九妹不对,还不像无衣公子赔礼!” 柳茵茵不悦,“十三哥,你知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他敲诈我!不过才这点东西,他竟然想要我一千五百两银子!” 柳浮云看着谢安澜挑了挑眉,似乎是在等她解释。 谢安澜笑吟吟地道:“敲诈?我可没胆子敲诈柳家九小姐。我只想要收到我该收的货款,还有我该得到的损失赔偿而已。”将孙诚和宁疏算的帐对着柳浮云念了一遍,末了还问道:“浮云公子,我敲诈了么?” 柳浮云道:“听闻无衣公子跟穆大公子的交情不错,果然会做生意,日进斗金也不在话下。”柳浮云可不是柳茵茵,岂会听不出这所谓的账里面的猫腻。敲诈算不上,但是坑柳茵茵绝对是有的。谢安澜笑容可掬的挥着折扇道:“浮云公子谬赞了,咱们沁芳斋开门做生意。怎么定价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柳小姐嫌贵可以不满。当然,柳小姐就算退货,那一千零七十两的损失赔偿也还是要给我的。”东陵又没有物价局,只要她高兴,一盒脂粉定价一百两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目光从柳茵茵身上流过,谢安澜似笑非笑地道:“浮云公子有空的话,还是教教令妹的好。懂不懂就要别人清场接待当然,清场也不是不行,总要将别人的损失补齐了吧。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给柳家当奴才专门伺候柳家九小姐的。” “十三哥!你看他!”柳茵茵咬牙,上前想要拉着柳浮云的衣摆撒娇。却被柳浮云抬手挡住了。 柳浮云转身对谢安澜道:“此事是九妹无礼,回去在下会请婶娘好好管教她的。至于沁芳斋的损失,在下先替她补上。”说完,柳浮云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身后的男子一言不发果真取出了一千五百两的银票递给谢安澜。 柳茵茵有些不甘,但是面对着柳浮云她却不敢太过放肆。 宁疏上前接过递过来的银票。柳浮云瞥了柳茵茵一眼道:“这些钱我先替你垫上,回去之后立刻还给我。若是不够的话,从你以后的每个月的例钱和以后的嫁妆里扣。”显然柳浮云并不打算放纵这个庶妹。 “十三哥!你太过分了!”柳茵茵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睛,“大哥他们说得没错,你果然是胳膊肘往外拐!只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 “九小姐,你太无礼了!”柳浮云身边的人冷声道。 柳浮云抬手挡住了说话的人,沉声道:“还不回去,以后莫要在外面胡闹了。今天的事情,我会让人亲自去跟婶娘说,你也该好好学学规矩了。” 柳茵茵含恨瞪了谢安澜一眼,捂着脸哭泣着往外面奔去。旁边的江怜见状连忙看向柳浮云,可惜柳浮云根本没有看她。江怜咬了咬唇角,只得不甘的追着柳茵茵去了。如今她在柳家处境艰难,柳茵茵这个骄纵的表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的。 不得不说,江家如今日子不好过了,江怜反倒像是长了几分脑子了。果然是逆境使人成长啊。(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没钱别装逼(二更)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没钱别装逼(二更)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交易(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交易(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交易(一更) (( ))大堂里一时有些安静,谢安澜对王掌柜吩咐道:“收拾一下,重新将店开起来吧。” 王掌柜连连应是,有了今天柳家九小姐在这里的遭遇,想必往后应该没有多少人会在沁芳斋闹事了。不过这得看浮云公子能不能让柳家的人真的不再来找他们的麻烦。否则只怕往后糟心事还多得是。不过他们也不是全无后台的人,王掌柜也知道自家公子跟穆家大公子,流云会首都有些交情,倒也不必太过害怕。 谢安澜有些歉意地看向柳浮云道:“抱歉的很,打扰浮云公子。按说这事儿原本不该麻烦你。” 柳浮云摇头道:“无衣公子言重了,本就是柳家无礼。” 谢安澜道:“浮云公子若是有空,不如一起喝杯茶?”谢安澜这话倒是有几分客套,她知道柳浮云柳家现在肯定忙得很。柳家七公子的后事还没办完了,皇后刚刚被废了甄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柳家又想要让柳贵妃上位,事情多得很呢。 没想到柳浮云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也好。” 两人进了内间的厢房,片刻后就有人送上了茶点。 喝着茶,谢安澜原本心中的怒火倒是平息了许多。其实这事儿本身也怪不得柳浮云,迁怒于他更是显得无理取闹。但是柳浮云显然不这么认为,虽然谢安澜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依然再一次就这件事向谢安澜道了歉。见他如此认真的道歉模样,谢安澜倒是替他感到一些疲惫。 “浮云公子这样,不觉得辛苦么?”谢安澜忍不住问道。 “辛苦?”柳浮云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有些诧异的道。 谢安澜点点头道:“每次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去替他们道歉,善后。只怕他们也未必会领情吧?”不仅是柳家人不留情,只怕对方也未必就会买柳浮云的好。这个世道家族的力量和影响力是极大的。一个人几乎很难完全脱离家族的影响力存在。即便是有人觉得柳浮云和柳家众人不同,但是绝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将柳浮云看做是和柳家人一体的。到最后,柳浮云只会两面不是人。 柳浮云淡淡道:“还好,我大约也替他们善不了几次后了。” 谢安澜不解的看着他,陆离并没有将柳浮云要离开京城的事情告诉谢安澜,她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事儿了。 柳浮云点点头道:“我打算离开京城。” 谢安澜惊讶,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好么?柳家肯定不会同意柳浮云这个时候离开京城的。既然外面还没有消息,那么想必这个消息还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浮云公子这是放心了还是?”彻底失望了。 柳浮云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我或许应该做点什么。而留在京城,我什么都做不了。” 谢安澜道:“浮云公子离开京城,只怕柳家的人会更加的” 柳浮云道:“我留在京城,不也什么都没做么?” 这大半年来,陆离的风头只怕也要远远超过柳浮云。如果不算柳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百里胤孔聿之这些人在朝中的声望也要强于柳浮云。这并不是说他们三个的在能力上就真的强于柳浮云多少,而是陆离自在自在可以任意发挥,百里胤和孔聿之身后的家主哪怕给不了他们太多的帮助,也绝对不会拖后腿。唯独柳浮云,他身后的柳家是他的牵绊,也是他的枷锁。如果不是柳三的事情,柳浮云现在已经是从三品的官员了。如果没有柳贵妃惹火了苏梦寒,柳浮云不会丢掉一根手指。如果不是江枫一家子和柳家众人觊觎穆家的产业,柳家也不会因此被穆翎和苏梦寒同时针对,损失惨重。 这么一想,谢安澜甚至觉得陆闻这个爹其实不太坑。如果换成了柳家那一家子,那才是真的坑儿子呢。 谢安澜点点头道:“天高任鸟飞,开阔凭鱼跃。那在下就以茶代酒,祝浮云公子以后一帆风顺?” 柳浮云淡淡一笑,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多谢。” 谢安澜问道:“浮云公子打算去哪儿?” 柳浮云道:“泉州,至于时间还要看陆大人的了。” 陆离此时正在曹府的书房与曹老大人对坐喝茶。听了陆离的话,不仅是陪坐在一边的曹修文惊的不轻,就连坐在对面的曹老大人杯中的茶水也险些溢出。曹修文忍不住道:“陆兄,你没说错吧?让柳浮云接任我爹泉州知府的位置?” 他们曹家跟柳家的关系可一直不怎么样,柳家也一直针对曹家。这次他爹被调回来接任光禄寺卿,也有柳家在里面出了一份力。但是柳家图谋这个位置,肯定不是为了柳浮云的。泉州知府这个位置,就算是政绩再好,没有个两三年也升职。更何况,更何况泉州山高路远穷乡僻壤的,交给麾下的寻常子弟或者依附的官员历练积攒资历是个不错的地方。但是像柳浮云这样的身份根本用不着。柳浮云留在京城,比到泉州去升的快多了。 曹老大人虽然没有曹修文这般失态,却也皱起了眉头。沉吟了片刻方才问道:“此事,是柳浮云的意思?柳家的人同意么?” 陆离微微点头道:“确实是柳浮云的意思,至于柳家会不会同意,那是柳浮云的事情。在下只是来跟老大人说一声,如何取舍,老大人可自行定夺。” 曹老大人垂眸道:“其实,柳浮云若是当真有这个意思,根本就不需要曹家的同意。我儿调离泉州已经是定局,往后继任的人是谁,他也1插不上话。” 陆离点头道:“却是如此,但是曹大人在泉州经营数年,如今泉州的改变和政绩更是他一人经手辛苦筹划起来的。若是继任者能够得到他的指点,自然是事半功倍。” 曹老大人也明白了陆离的意思,轻抚着胡须道:“那么曹家能有什么好处呢?” 陆离道:“洛西布政使衙门参政。” 曹老大人一怔,脸上的神色更多了几分肃然。盯着陆离道:“当真?” 陆离道:“自然是当真,只是这个位置比不得光禄寺卿清贵舒适,曹大人过去,只怕是要” 曹老大人摆摆手道:“他才四十出头,还不到享福的年纪。辛苦算什么,只怕是太过清贵,将志气都磨光了。” 陆离放下茶杯问道:“这么说,老大人是同意了?” 曹老大人笑道:“老夫倒是没想到,听说少雍跟柳家关系不太好,没想到倒是跟浮云公子关系不错。” 陆离道:“不过是寻常罢了,浮云公子是聪明人,若是他亲自上门来找老大人,只怕是连门都见不了。在下不过是传个话而已。”曹老大人摇头,道:“浮云公子老夫倒也有几分了解,他自己只怕不会提出以洛西布政使参政这样的位置交换泉州知府的提议,想来还是少雍的提议吧?” 陆离道:“瞒不了老大人,浮云公子既然决定了要离开京城,这样的人脱离了柳家,无论在哪儿必定能做出一番成绩的。而柳家也确实是想要泉州知府这个位置,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换点别的东西?” 曹老大人挑眉,“陆大人就不担心,浮云公子将来成为你的劲敌么?” 陆离淡然一笑道:“谁知道在下能走到什么时候呢?人生在世,能够棋逢对手也是一件幸事。更何况晚辈并不觉得,柳浮云会成为我的敌人。” 曹老大人摇摇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曹修文总算是回过神来了,道:“陆兄,你是说我爹不用去光禄寺,要调任洛西布政使衙门了?” 陆离含笑道:“如果曹老大人和令尊同意,想来是如此吧。” “祖父”曹修文看向曹老大人。他父亲才刚刚年过四十,如果可以谁愿意正当盛年的时候就开始养老了? 曹老大人叹了口气,看着孙子摇了摇头。他这个孙儿在寻常人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但是每每看到陆离,总还是有两分无奈和遗憾。明明年长陆少雍好几岁,看行事怎么倒像是陆少雍比他大好几岁? “多大的人了还如此毛躁?”曹老大人道:“眼看着你也要派官了,说不定到时候就要离京外放,你这般毛躁让我和你爹怎么放心的下?” 曹修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孙儿知错,以后不会了。” 曹老大人这才点点头,对陆离道:“此事老夫代思贤他爹应下了。等到他父亲回到京城之后,找个机会请浮云公子一晤吧。” 陆离恭敬地点头称是,曹老大人叹气道:“咱们这些老头子都没用了,以后这东陵还是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废后的事情既然大局已定,你们年轻人就不要插手了。被折在里面,布置的。” 曹修文应是,只是有些犹豫地道:“祖父,废后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 曹老大人轻哼一声道:“哪有这么容易?柳家和甄家如今是生死大敌,除非陛下将甄家满门抄斩了,否则这仇怨只怕是了结不清了。” 曹修文皱眉,“如今甄家可是在弱势了。如果再做什么只怕是真要将满门都赔进去。” 曹老大人叹了口气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柳家欺人太甚了。” 有的时候,事情真的不能做绝了。 ------题外话------ 么么哒,下午二更,今天万更哦哦哦么么(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交易(一更)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交易(一更)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宫中暗流(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宫中暗流(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宫中暗流(二更) (( ))告别了曹老大人,曹修文亲自送了陆离出门。 “陆兄,真是多谢你了。”曹修文与陆离并肩而行,沉声道。 陆离挑眉,“曹兄何意?” 曹修文拱手道:“不管如何,我爹若是真的能够就任洛西布政府衙参政,都要多谢陆兄费心的。”曹修文是从小跟着父亲在东陵各地辗转的,心里知道虽然父亲并没有多大的野心,却是真的想要为百姓做些实事。如果在这个年纪就被迫回京闲置,不仅曹家将会一落千丈,父亲自己也会从此落落寡欢。 陆离摇头道:“曹兄有功夫想这些,倒不如仔细想想你以后的路。” 曹修文有些无奈,摊手道:“我科举成绩一般,在翰林院的表现也并不出众。年后派官,八成是要外放的。倒也不要紧,祖父也说我还年轻,外放几年多一些历练也是好的。”陆离点点头道:“曹兄想的明白就好,这两年待在外面倒是比待在京城要好得多。不过外放应当也要年后了,最近朝中事务颇多,曾大人告诉我承天府人手有些不够,只怕要从翰林院借调一些人。曹兄若是有意,可以想想法子。虽然不能直接授官,但是年后派官也算是一份资历。” 曹修文眼睛一亮,他身在官宦之家自然明白这份差事的好处可比在翰林院里整天抄书要有用的多。 “这是曾大人告诉陆兄的?陆兄现在告诉我会不会不太好?” 陆离淡笑道:“曾大人既然告诉我,这就不是秘密。何况只是临时调人,基本上不会在承天府久留,并不要紧。” “多谢陆兄。”曹修文真心实意的谢道,有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道:“回头我请陆兄喝酒。”说起来,虽然他家世比陆离好,从前还以为是他们曹家要给陆离一些帮助和依仗。但事实上这半年来陆离倒是没有多少需要他们帮助的地方,反倒是陆离帮了他们大忙。就连祖父的命,都要算是陆离救的。 陆离淡然一笑,点头说好。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他们身后的书房里,曹老大人站在窗口自然也将两人的对话听了进去。苍老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同时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到底还是太嫩了啊。”这个孙儿,到底还是历练少了。陆离给他指点了一条出路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既然他们曹家接下了这份好意,将来曹家就等于跟陆离扯不开关系了。至少,曹修文是如此。不过倒也无妨,左右还年轻。年轻人无论是经历一些挫折还是经历一些磨练都是应该的。孙儿就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才站在还未及弱冠的陆离面前都显得稚嫩。跟着陆少雍,说不定能学点什么。 宫中永春殿 薛棠儿一如往常的坐在偏殿的窗户边握着一卷书看。但是如果有人走进了低头看她的眼睛的话就会知道,这人根本没有百~万\小!说。眼神空洞漂浮,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薛棠儿十分忧郁,最近宫中皇后和柳贵妃的人都跟疯狗一样的撕咬着,宫里天天有事。但是未免殃及池鱼,基本上长眼睛的妃子都闭门不出了。薛棠儿自然也不能例外。真的关在殿中天天百~万\小!说,但是天知道她一个土匪出身的女人要怎么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天书啊。字儿倒是都认识,就是拼在一起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东西! 薛棠儿实在是很想出门去凑热闹,但是这个时候出头简直是脑子有病的行为,无奈只得忍了。 “娘娘。”门外,小宫女步履匆匆的进来,在薛棠儿耳边低声道:“娘娘,出事儿了。” 薛棠儿不以为意,道:“这宫里,这几天哪天是不出事儿的啊。” 小宫女摇头道:“不是,出大事儿。王美人王美人要小产了。是贵妃娘娘所为!” 薛棠儿皱眉,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站起身来咬牙道:“这个蠢货!” “娘娘!慎言。”小宫女吓了一跳,连忙看看周围,低声道:“娘娘,这话千万别乱说,若是被人听去了可不得了。”没有真到鱼死网破的份儿上,谁也不知道这宫里的水到底有多深。这两天,宫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各种身份,各个宫中的都有。这些人,基本上不是皇后的人就是柳贵妃的人。或许还有一些其他人的暗桩,但是显然是少数。之前叛乱的时候宫中就死了不少人,如今竟然还有那么多,可见这些人隐藏之深。 薛棠儿摆摆手表示她心中有数,她当然知道这附近没有人才说这话的。只是她真的不明白柳贵妃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了。她自己的孩子如果生出来了,哪怕还在肚子里呢,害王美人的孩子她都能理解。现在太医已经断定了柳贵妃是百分百生不出孩子来了,这女人怎么还敢下手?难不成她还真以为皇帝愿意为了她断子绝孙? 小宫女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皇后娘娘被废了吧?” 薛棠儿挑眉道:“如果是你,你现在会对王美人下手吗?” 小宫女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应该要等坐稳了皇后之位在再说吧?” 薛棠儿漫不经心的轻叩着手指,道:“这么说真的是柳贵妃下的手么?” “娘娘的意思是?” 薛棠儿道:“这几天宫里的戏码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了,你陷害我,我陷害你的难保说,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谁做得了。” 小宫女道:“但是,皇后娘娘已经被押入冷宫了啊。” 薛棠儿笑道:“这宫里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跟柳贵妃不对付么?贵妃娘娘和王美人接连怀孕,证明陛下如今依然还是龙精虎猛的。柳贵妃是注定生不出来了,谁都有机会不是?” “那娘娘,咱们”小宫女脸色微变,低声道。 薛棠儿轻哼一声道:“本宫可没这个想法,你也不必替你的主子试探本宫。这次的事情,他也掺了一脚吧?他想要干什么?” 小宫女垂眸,低声道:“主子说,不管这事是谁做得。请娘娘尽力,扣在柳贵妃身上。” 薛棠儿点头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娘娘。” 那宫女恭敬地退了出去,良久才听到薛棠儿不屑地嗤笑一声,“急功近利的蠢货。” 薛棠儿眼眸突然一冷,一只素手已经飞快地抽出了发间的发簪,沉声道:“什么人?出来!” 人影一闪,一个青衣男子已经从前面的窗口跃了进来。薛棠儿盯着来人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后宫?” 来人看上去四十来岁模样,看着薛棠儿似乎有些惊讶,“宫中竟然有武功如此高强的妃子?” “你是什么人?”薛棠儿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来人拿出一块牌子在她面前晃了一下,薛棠儿这才微微放松下来,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道:“跟我来。” 带着人从侧门入了内室,薛棠儿方才低声道:“是陆公子让你来的?你是什么人?” “叶盛阳,雍西七星寨五当家,久仰。” 薛棠儿脸色不变,修眉微挑娇笑道:“哦,燕北盛阳寨大当家。不,我说错了,是前大当家。幸会。陆公子果然好本事啊,好些日子不见身边竟然连叶寨主这样的高手都臣服了。”大家都是同行,即便是隔着千里之遥该知道的人薛棠儿还是知道的。 叶盛阳并不动怒,只是淡淡道:“彼此彼此。” 薛棠儿轻哼一声道:“陆公子突然让薛寨主入宫见我,所为何事?” 叶盛阳道:“陆公子让你最近小心,若是撑不住了可以先跑。” 薛棠儿一怔,有些诧异,“撑不住了?我最近没什么事儿啊。” 叶盛阳有些无语地看着她道:“陆公子说,柳贵妃性格睚眦必报。如今除掉了皇后,第一件事只怕就是对付你了。” 薛棠儿叹了口气,“宫里刚刚出事了,理王让我栽给柳贵妃。” 叶盛阳道:“陆公子就是在衙门听说这事,才让我立刻进宫通知你的。”他们自然还有别的渠道可以传递消息,但是速度却要慢得多。薛棠儿道:“真有这么严重?”叶盛阳道:“也不一定,陆公子说让你自己选。就算你不小心落到柳贵妃手里,我们也还有时间救你。” 闻言,薛棠儿不屑的嗤笑一声,“姓陆的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肯给人路自己选了?怕我跑掉就直说呗,没有拿到东西,本姑娘是不会跑的,让她放心便是。” 叶盛阳微微挑眉,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取出一封信递到薛棠儿跟前道:“这是陆公子给你的信函。”薛棠儿接过来打开,仔细读了一遍就将信函投入了不远处的香炉中。点头道:“我知道了,让他尽管放心。只要他遵守约定,他吩咐的事情我自然会办好。” 叶盛阳点点头,转身出了门很快消失在了永春宫中。 薛棠儿看着已经冒出了青烟的香炉挑了挑眉,轻笑出声。 一个人打两份工就是这么麻烦,总是有为难的时候。不过谁让理王总是不肯发饷银还那么小家子气呢?更何况,比起理王,陆离给的任务显然要有趣得多啊。 转身对着铜镜,薛棠儿拿起桌上的梳子轻轻梳理着自己的秀发,有拿起脂粉眉笔替自己装点了一番。才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衫走了出去。 “娘娘。”殿外,宫女恭敬的福身行礼。 薛棠儿轻声问道:“王美人那边,怎么样了?” 之前进来说话的小宫女上前一步,低声道:“回娘娘,已经确定王美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王美人打骂柳贵妃害了她的孩子,还想要袭击贵妃娘娘,已经被人关回了宫中。陛下念着她刚刚小产,没有责罚。不过贵妃娘娘似乎十分生气,只怕是” 薛棠儿点点头,道:“走吧。” “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小宫女不解的道。 薛棠儿道:“自然是去探望王美人,都是宫中姐妹,她小产了我怎么能不去看看?” 小宫女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道:“娘娘,万万不可。王美人得罪了柳贵妃,如今宫中的人,人人敬而远之。咱们现在去探望,岂不是让柳贵妃记恨娘娘?” 薛棠儿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说得好像,她现在就不记恨我一样。” “这” “走吧,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薛棠儿冷声道。淡淡的瞥了一眼跟前的小宫女,薛棠儿眼带冷意。 小宫女被话语中的冷意吓了一跳,连忙道:“是,娘娘。” 薛棠儿轻哼了一声,拂袖走下殿阶,往外面走去。身后的宫人们连忙跟了上去。 ------题外话------ 么么哒晚点三更(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宫中暗流(二更)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宫中暗流(二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产真相(三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产真相(三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产真相(三更) (( ))薛棠儿踏入了王美人的宫殿,往日里总有些得意洋洋让人觉得不知轻重的王美人此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脸上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骄傲和志得意满,只剩下伤痛和木然。每一个失去孩子的女人都是一眼的,并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失去了一个能让自己更上一层楼的砝码,而是真正的骨肉血缘,丧子之痛。这痛苦并不会因为她是好人或者坏人就有丝毫的改变或者减少。 看到薛棠儿独自进来,王美人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边。 薛棠儿在她床边坐了下来,轻声叹了口气道:“早跟你说过不要去外面到处走,你怎么就是不肯听?” 王美人眼泪止不住的划落,好半天才冷笑了一声道:“陛下召见,我难道能不去么?” 薛棠儿皱眉道:“外面只说你不小心小产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观你身体康健,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薛姐姐。”王美人似乎终于忍不住,望着薛棠儿痛哭起来。薛棠儿连忙道:“你如今也算是坐小月,千万不要总是落泪,对身体不好。” 王美人坐起身来,靠着身后的枕头道:“这宫中,如今也只有薛姐姐肯来看我一眼了。”薛棠儿道:“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么?” 王美人脸色一白,犹豫着看了看薛棠儿,到底还是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这事儿说起来,还真跟柳贵妃有些关系。但是却不是柳贵妃直接动的手,而是跟昭平帝有关。昭平帝突然召见王美人,王美人自然是十分欢喜了。皇后刚刚被废,王美人正有些惶惶不可终日,没想到陛下竟然召见她。心中欢喜之余也心细打扮了一番才到昭平帝寝宫见驾。 却不想到了昭平帝寝宫,竟看到柳贵妃也在。 昭平帝也不客气,直接告诉王美人让她从今天起住到凤台宫去。 王美人自然不肯了,凤台宫跟别的宫殿不一样,只有柳贵妃一个妃子,从来没有住过别的低品级的妃子。更何况,就算没地方住王美人也不敢住到柳贵妃的宫中。最后昭平帝竟然直接告诉王美人,等到她的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女都要给柳贵妃养,以后就直接记在柳贵妃的名下。当然王美人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如果生下公主,就加封她为昭仪,如果生下皇子就册封她为妃。王美人怎么肯?到底是个年轻女子,入宫以后又有皇后护着没人敢欺负她,权衡利弊这一套全然不懂。王美人自然不同意,加上柳贵妃在旁边说了几句,挑拨的昭平帝火气更大。 王美人跪在地上,搂着昭平帝的腿想要求他开恩。却被不耐烦的昭平帝抬脚踢开。 昭平帝应该并没有想要踢伤到王美人,只是王美人跪在丹陛的阶梯之上。被昭平帝一踢重心不稳竟然直接滚了下去。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也就是说…昭平帝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 难怪宫中没人敢提起王美人到底是怎么小产的。 薛棠儿在心中暗骂陆离这祸害坑人不浅,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轻声安慰道:“别太难怪伤了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王美人也没傻到那个份儿上,如今连皇后都不在了,她心里清楚陛下绝对不可能再宠幸她了。 薛棠儿轻叹一声,道:“妹妹,这话以后你一定要咽在肚子里,切不可再向任何人提起。” “薛姐姐?” 薛棠儿道:“陛下定然不是有心的,但是事已至此…你要记得,陛下是没有错的。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你自己不小心才跌倒的。明白么?” “为什么?”王美人有些不甘地道。她是不敢恨昭平帝,但是她恨柳贵妃。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在陛下面前进谗言,陛下怎么会想要将她的孩子抱给柳贵妃养?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言语挑拨,陛下怎么会踢她? 薛棠儿道:“为了你好。你自己担下了这件事,陛下定然会感到愧疚,以后也会厚待妹妹一些。说不准,妹妹还有机会再得一个孩子。但是这事的真相若是传了出去,无论是陛下还是柳贵妃担了这名声,陛下必然会迁怒于你。你可明白?若是不明白,就再好好想想。” 王美人点点头,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显然是在认真的考虑这件事。 只是有些疑惑,“旁人都以为我得罪了陛下和柳贵妃,不敢来看我。姐姐为何会来?” 薛棠儿道:“皇后娘娘一向待我不薄,如今娘娘身在冷宫…我也只能多照看妹妹几分了。只是我人微力薄,妹妹还要自己留心才是。” 王美人想起之前皇后一直让薛棠儿看护照顾自己的事情,点了点头含泪道:“多谢姐姐,如今我才知道这宫中只有姐姐对我最好。” 薛棠儿心中暗叹了口气,这么一个没什么心机的姑娘怎么就被送入了宫中呢。若是没有进宫,找个寻常官宦人家嫁了也比如今这模样好得多。 “薛姐姐…我的孩子难道就这么白死了?”想起刚刚失去的孩子,王美人还是有些心痛难耐,眼底也带着几分恨意。 薛棠儿道:“且看着吧,善恶终有报。但是,总要自己先活下来。” “嗯。” 承天府衙门里,陆离听着叶盛阳和裴冷烛的禀告,剑眉微微锁起。刚刚进宫的并不是只有叶盛阳一人,只是叶盛阳去见了薛棠儿,而裴冷烛却在宫中暗查了王美人小产的经过。王美人突然小产算是一个意外,陆离确实是没有想到王美人会在现在出事,而且显然不是跟柳贵妃有关系就是跟昭平帝有关系。毕竟王美人如今是后宫中唯一一个有孕的妃子,陆离原本以为既然昭平帝已经开始在意子嗣了,那么这一个应该会费力保住才对。 “柳贵妃还是陛下?”陆离问道。 裴冷烛犹豫了一下道:“应该是…皇帝。” “怎么说?”陆离挑眉。 裴冷烛道:“以柳贵妃的性格,就算她对王美人下了手,应该也不会在意。之前在她手中出事的宫妃不在少数,她根本不在乎被人知道。但是如果是……”皇帝亲手弄死了自己还没出世的子嗣,而且还是目前唯一的一个。这个名声可不好听,特别是在如今昭平帝本身的名声就不太好听,袁文龙死前说的那些话的影响犹在,又刚刚废了皇后的时候,若是再传出这种消息,昭平帝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更是雪上加霜。 陆离轻抚着眉心,思索着裴冷烛的话。良久才道:“如果真是如此…这些日子要注意一下薛棠儿了。叶先生,劳烦你了。” 叶盛阳点点头,“公子尽管放心。” 陆离有些烦恼的轻叹了口气,这点时间事情一茬接着一茬,即便是他也觉得有些烦躁了。当然,王美人的事情本质上说其实不管他的事,只要薛棠儿不牵扯其中,他们完全不插手冷眼旁观也没问题。但是,既然遇到了,不做点什么实在是不符合陆离的性情。 陆离轻叩着桌面,暗暗思索着。这次…真的是个意外,还是皇帝陛下故意的呢?不过,为了不让柳贵妃登上后位,就牺牲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真的值么? “陆大人,翰林院孔大人,曹大人,言大人,赵大人求见。”门外,衙役禀告道。 陆离挑眉,“哦?他们都来了,见过曾大人了么?” 衙役点头道:“见过了,曾大人说这几位既然跟陆大人相熟,就暂时归入陆大人麾下。协助大人办事便是。” 陆离点头道:“请他们进来。” “是。”衙役退了出去,陆离朝叶盛阳和裴冷烛点点头示意他们先退下,两人也不多说了,双双退了出去。 出了门,正好遇到迎面而来的孔聿之等人。孔聿之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两人,虽然两人都穿着寻常的布衣,但是孔聿之一眼便看出这两人绝非常人。显然也不是承天府的人,只是不知道陆离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 进了房间,陆离已经起身相迎了。 “孔兄,曹兄,言兄,赵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四人也齐齐还礼,“见过陆大人。”虽然大家是同年同榜,但是如今陆离的品级比他们高。准确的说,他们如今还没有品级。下面的衙役称呼一声大人是给他们面子。 陆离摆摆手,“四位不必拘礼,一边坐下说话。”说着将四人引到了一边的偏厅落座。 曹修文和孔聿之还好,言希和赵焕却当真是有些时日没有见面了。陆离本身就挺忙,他们两个在翰林院基本也没什么靠山背景,想要出人头地自然要比寻常人更努力许多。即便是言希那样的性子,如今也变得沉稳了几分。 孔聿之拱手笑道:“陆兄,这次能提前进承天府,还多亏了你。” 陆离摇头,“旁人也就罢了,孔兄这个谢我可不敢当。孔兄若是真有意,只怕现在也不在承天府了。孔兄不嫌我多事才是。”以孔聿之的家世,他想要如百里胤那般提前离开翰林院入职也不是什么难事。 孔聿之摇头,“我可不是开玩笑的,靠家里徇私终归不是正途,何况在翰林院多带几个月也并非全无收获。” 陆离点头,同意孔聿之的话。 “望安,子明,两位如何?”陆离看向言希和赵焕问道。 言希挑眉笑道:“还行,不及陆兄在外面风生水起啊。当初本公子教你这个朋友果然不错,你看现在不是就沾上你的光了么?” “望安…”赵焕无语的看着言希,对这个好友颇觉头疼。你年纪比人家还大一些,沾人家的光还一副自喜自得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言希不以为然,“怎么?我说得是事实啊。现在不就是沾了陆少雍的光嘛。嘿嘿,你没瞧见方才学士大人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林青书脸都绿了。” 闻言,赵焕也不由失笑。谁说不是呢,当初明明林青书跟陆离关系最好。没想到后来两人关系突然冷淡下来了,如今林青书甚至成了陆离的妹夫,也没见陆离因此对林青书有什么优待。 “不管怎么说,还要多谢陆兄。” 陆离摇摇头道:“几位想必也听说过,最近承天府事务繁多。过段日子听闻胤安摄政王将会到访东陵,曾大人有意整顿上雍内外的秩序安定,承天府人手难免有些不够。这些日子,就要辛苦四位了。”朝廷其实也有等着补缺的官员,但是承天府并不是一直都需要这么多人。毕竟绝大多数人时候承天府其实没有这么忙。如果调那些人来的话,有了品级的人一来超出编制,二来等到不忙了这些人就闲置着。户部可不会因为多了几个人就多给承天府拨付一份粮饷。所以,从翰林院临时借调正在学习等待派官的新科进士是最合适不过了。 四人拱手,齐声道:“分内之事,请大人放心。”私交是一回事,公事又是另一回事,在场个人都是拎的清的,绝不会仗着跟陆离的交情而乱了规矩。 “多谢。”陆离道。 ------题外话------ 么么哒~感觉自己好腻害~整个人都空虚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产真相(三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产真相(三更)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尴尬症都要犯(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尴尬症都要犯(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尴尬症都要犯(一更) (( ))陆家 林青书脸色阴沉地回到和陆荞暂居的院子里,陆荞立刻迎了上来,“你回来了?今天累不累?” 林青书看着眼前的一脸温柔的女子,心中却无端升起一股厌烦和不甘的情绪。小说凭什么他就要娶陆荞这种一无是处的女人在陆家处处伏低做小的被人看不起?凭什么陆离就而已风风光光的,有着谢安澜那样的绝色美女为妻,连柳家陆家这些大家族都对他客气有加?这世道竟然能够不公至此! 林青书冷着脸坐在桌边不出声,陆荞一边忙碌着吩咐丫头上菜,一边亲自拿来了帕子替他擦手。陆荞的性子在外人看来确实是有些讨人厌,但是她对林青书这个丈夫却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好的。见林青书冷着脸陆荞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翰林院里出了什么时候让你不高兴了?” 林青书轻哼一声道:“言希,赵焕还有曹修文都被你四个调动承天府去了。” 闻言,陆荞却是一怔。林青书整天在外面忙着,不是在翰林院办差就是在外面跟同僚应酬聚会,对府中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再加上陆闻下了封口令,所以林青书并不知道之前谢安澜闯入府中大闹的时候在陆家大堂里的发生的事情。 见陆荞不说话,林青书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沉声道:“说起来,你四哥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吧?” 陆荞沉默了片刻才道:“他们跟家里关系冷淡,还是不回来得好。” 林青书道:“话是这么说,难道你也没有去看过你四嫂?” 陆荞手一颤,手中的帕子跌落到了地上。她想起了在陆家那天她腿上无缘无故的疼痛,还有那天谢安澜闯入陆家大发雌威的模样。陆荞确实是没有什么脑子,但是再没有脑子她至少也是怕痛的。那天谢安澜闯进陆家见人就抽,连陆夫人都被踢飞了的模样,实在是给陆荞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说白了,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 陆荞连忙俯身捡起来,低声道:“咱们还是不要跟四哥他们接触比较好。省的惹爹娘不高兴。” 林青书不以为意,“夫人不是被关起来了么?”虽然陆荞没有告诉他,但是林青书并不是真的完全不知道陆夫人到底为什么被关起来。毕竟陆离遇刺的事情外面闹得也算是沸沸扬扬,之后谢安澜闯进陆家当天陆夫人就被关起来,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陆荞不语,林青书却道:“不管怎样说,都是你的兄长和嫂子,还是不要太过生疏了好。”犹豫了一下,林青书看了陆荞一眼道:“过了今年,翰林院的进士就都该派官了。在翰林院学习,大家都是一样的。如果在这之前能够积累一些资历,将来派官的时候就算品级上高不了,应当也能被外放到一个好地方。” 陆荞依然没有说话,但是林青书知道她听进去了。 现在想来,林青书心中也是懊恼无比。原本在泉州的时候就数他跟陆离的关系最好,曹修文算什么?这两个人根本没有焦急。至于言希和赵焕,也还是因为他的关心才偶尔跟陆离说上几句话。谁知道陆离竟然能够一鸣惊人?而且显然陆离是愿意提携从前交好的朋友和同乡的。只可惜…从头到尾陆离都没有提过他林青书一个字。 一时间,林青书又有一些愤怒和怨恨:他是陆离最好的朋友,又是他的妹夫,他凭什么这么对他?! 等着陆荞去办事,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林青书一向有些瞧不起陆荞的脑子。不过是命好成了陆家的庶女,否则他怎么会娶她?思索了许久,林青书用过膳之后还是出门了。他决定亲自上门去拜访一下陆离。 林青书到了陆家的时候,陆离和谢安澜都不在。毕竟是自家主子的妹夫,虽然知道主子不待见陆家人却也不敢直接将人赶出去。只是谁也没有想请家里的另外两位主子谢秀才或者西西出来招呼客人。既然林青书不肯走,就坐在大厅喝茶呗。一壶茶,陆家还是供得起的。 林青书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面上却是一副平静沉稳的模样。打量着大堂里一看就十分不俗的陈设,林青书心中颇有几分五味杂陈,最后只得归功于陆离命好。分家的时候陆闻分了他不少银子。 在林青书喝到第六杯茶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只是回来的并不是陆离而是谢安澜。 今天陆离要跟刚刚上任的孔聿之等人喝酒吃饭,本就不可能这么早回来。谢安澜这两天一直在谢府那边,不过事情也不多倒是回来的早一些。不过谢安澜身后还带了一个尾巴,穆翎表示一个人在家孤苦无依,陆家热闹也跟了过来打算蹭饭。 进了府中,听到陆英的禀告谢安澜皱了皱眉,“林青书?他来干什么?” 穆翎跟在身后闷笑道:“亏你一世聪明,连这点事情都想不通么?” 谢安澜回头看他,挑眉道:“请穆公子指教。” 穆翎悠悠道:“你相公将曹修文还有另外两位泉州的进士都弄进了承天府,却偏偏落下了林青书。剩下的一个名额宁愿给毫无关系的孔聿之都不肯给自己人,人家还能不上门问罪?” “问罪?”谢安澜惊讶,“他脑子被门挤了?” 穆翎笑道:“好吧,那我找个温和一点的说法。人家是上门来攀关系的。” 谢安澜无语的摇摇头,穆翎也有些幸灾乐祸地味道:“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你们家陆公子看起来像是慈眉善目,心软的人么?” 这么想的人,脑子肯定有坑。 说话间,已经到了大厅门口。 林青书已经站起身来,面带笑容的迎了上来,“见过四嫂。” 谢安澜挑眉,眼前这个面带笑容的林青书跟当初在泉州看到的那个一身布衣,沉默寡言神色见却难掩清高倨傲的年轻人真的是同一个人么?这位…该不会是也被人给穿了吧? 谢安澜怔了一下,方才点点头道:“是二妹婿啊,不必客气,请坐。” 林青书抬起头来,才看到跟在谢安澜身后进来的穆翎。 “四嫂,这位公子是?” 谢安澜道:“这是穆家大公子,穆翎。穆大哥,你随意坐。” 穆翎挥挥手,表示不必理会自己,径自找个一个空位子就坐了进去。 宾主落座,谢安澜看着林青书道:“夫君尚未回来,不知道林公子有什么事情?”妹婿妹夫什么的,叫做十分别扭。客套了一句之后谢安澜还是直接以林公子相称。 林青书眼神微暗,道:“哦,已经这个时候了,四哥竟然还未归家?” 谢安澜笑道:“之前派人跟我说过,今天有个应酬。” 林青书脸色跟僵硬了几分,他当然知道陆离是什么应酬。心中暗暗后悔来得太匆忙没有考虑到这些,但是就这么起身告辞又有些不甘,也显得他好像真的有事相求才上门,没事就不闻不问一般。 如果谢安澜能看头林青书的心思的话,一定会安慰他想太多了。不是他们显得如此,而是他本来就如此。需要时热情,不需要时冷漠,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人谁不自私?但是明明就是自私自利的人,还非要表现出一副自己高风亮节的模样,就让人觉得恶心了。 林青书并不想跟谢安澜说什么,所以他的把目标是坐在一边的穆翎。 穆翎虽然是个商人,但是他不是普通的商人。他是巨富,是豪商。更不用说穆家捐出一般的家产给朝廷的事情,即便是朝中的权贵轻易也不会动穆家。穆家在京城经营数代,人脉势力自然也非同小可。对于陆离竟然攀上了这样的人,林青书心中也有几分嫉妒的。 于是林青书将谢安澜抛在一边,开始找话题跟穆翎搭话。但是穆翎显然对此兴趣缺缺,林青书说五句他也未必会回上一句。一时间,大厅里气氛有些尴尬。 谢安澜悠然地靠在一边欣赏穆翎不耐烦的模样。也不知道林青书不真的不懂看人脸色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依然对着穆翎滔滔不绝。 穆翎咬牙切齿的暗暗对谢安澜使眼色,谢安澜终于看够了戏,才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林青书的长篇大论,“林公子,不知道你来找夫君有什么事?或许可以跟我说说?”原本以为你是个清高自许,沉默少言的人,没想到是个演讲十足的人。但是拉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谈你的理想抱负,才华能力,怀才不遇什么的真的好么?听得本大神尴尬症都要犯了啊。 不想林青书并不领情,只是淡淡道:“多谢四嫂,这是男人的事情四嫂还是不要多问了。” 麻蛋! 穆翎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安澜毫不理吝啬的表达了自己的幸灾乐祸。 谢安澜幽幽地看着略带几分高傲的林青书,这货一定是没有体会过枕头风的威力。 “既然这样,夫君今晚有应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就不留林公子了。林公子有什么事情,以后还是到衙门去找他吧。”劳资不欢迎你! 如此明显的送客,林青书哪里还能听不明白。看着谢安澜带着冷淡的美丽容颜,林青书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显然是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谢安澜。只是觉得谢安澜太过无礼根本不会待客。但是主人都送客了,林青书也没那个厚脸皮非要留下来。只得轻哼了一声,起身告辞,“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明天再来拜访四哥。” “……”都说了让你去衙门,耳朵有问题么? 谢安澜也懒得多说,挥挥手让人将客人送出去。等到林青书离开,穆翎立刻放声大笑起来,“无衣,你这妹夫有点意思啊。” 谢安澜瞥了他一眼,凉凉地道:“有意思你怎么不继续跟他聊?” 穆翎呵呵一笑,道:“不是我不跟他聊,而是他太能说我根本插不上话啊。” 谢安澜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门外,芸萝来禀告道:“少夫人,四少爷请您和穆公子去用膳。” 两人皆是一愣,穆翎道:“陆离不是不在么?” 芸萝眨眨眼睛,不解地道:“四少爷之前确实是不在,但是现在回来了啊。” 谢安澜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芸萝道:“少夫人和穆公子刚回来,四少爷就回来了啊。” 也就是说,陆离今天根本没有应酬? 两人也不多问,直接去了后院。陆离果然在家,此时陆离正坐在院子里的屋檐下给西西讲书。西西坐在一边乖巧而专心的听着。看到两人进来,陆离方才放下了书卷。谢安澜不解地道:“不是说今天有应酬么?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陆离抬手道:“孔元皓家里来人了,该到明天。” 谢安澜道:“既然回来了,方才怎么不来大厅见客?” 陆离道:“不想见。” 穆翎笑道:“看来陆兄已经知道林青书的来意了。” “本就不难猜。”陆离淡淡道:“离开陆家这么久,他什么时候上门来拜访过?” 穆翎笑道:“这就是陆兄不厚道了,这位林公子不仅是陆兄的妹夫,听说还是陆兄在泉州的时候最好的朋友啊。”陆离闻言,冷冷瞥了穆翎一眼并不说话。对于林青书这个人,他并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前世最初的时候,陆离或许还因为交友不慎而痛苦难过过。但是越往后,眼界越高事情越多,林青书在他眼中就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在意,可有可无的一段经历了。更不用说这辈子,他醒来之后跟林青书就再也没有了什么焦急。这种人根本不需要他费心。 “下次他还来,直接赶出去就是了。”拉着谢安澜的手,陆离轻声道。 谢安澜笑道:“如果他还要脸,下次想来不会轻易登门了。要找你1,也会去承天府衙门的。” 陆离摇摇头,如果林青书真的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清高要脸面,如今就不会形同入赘一般的住在陆家了。虽然他并没有入赘,但是如今在外人看来也差不多了。而这种人,一旦发达了,只怕会比真的入赘了穆家的江枫更加不堪。陆荞想要看着林青书享福?做梦还差不多。 ------题外话------ 下午继续二更么么哒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尴尬症都要犯(一更)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尴尬症都要犯(一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宇文策行踪(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宇文策行踪(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宇文策行踪(二更) (( ))陆离看着自发自动坐到一边的穆翎,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穆翎没好气的指着谢安澜:看看你家这个,什么态度啊。 谢安澜有些好笑的扶着陆离的肩膀,示意他收敛一点。陆离瞥了穆翎一眼,点点头道:“孤家寡人,一个人用膳也是挺可怜的。难怪夫人心软收留你。不过,夫人。”陆离抬头看着谢安澜,一脸的语重心长,“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种事情也是一样的。夫人与其可怜他孤苦伶仃,不如想法子替他娶一房媳妇,也不枉费你称呼他一声兄长。” 穆翎气得一阵猛咳,指着陆离半点说不出话来。什么叫孤家寡人?什么叫孤苦伶仃?这货到底会不会说话? 谢安澜无语,“胡扯什么?穆兄还在为穆老太爷守孝呢。” 陆离手中的书卷1轻轻磕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没什么诚意地道:“忘了。” “” 丫头们已经准备好了晚膳,过来请人。三人进了花厅,谢安澜看了看问道:“我爹呢?”丫头恭敬的禀告道:“谢老爷说午膳用得有些多,就不过来了。” “这样啊。”谢安澜想了想道:“晚点让厨房做一些宵夜送过去。” “是,少夫人。” 三人落座,谢安澜将西西抱在怀里吃饭。西西虽然才六岁,但是平时吃饭穿衣都已经是自己完成了。不过谢安澜偶尔也会抱抱他,西西也很喜欢被娘亲宠溺着的感觉,却不会恃宠而骄。 用过了晚上,让芸萝将西西送去谢秀才院里,三人才起身去了书房。 陆离问道:“今天过来,是有什么要事?”穆翎不会无缘无故的来陆家吃晚膳,毕竟陆离跟谢无衣关系好是1众所周知的,但是跟谢安澜关系好却没有几个人知道。更何况,穆大公子从小吃遍山珍海味,挑剔的很。陆家的厨子虽然跟静水居的厨子师出同门,但是对穆公子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不至于专程上门蹭吃蹭喝。 穆翎手中的折扇刷的一声展开,道:“好消息,宇文策真的来了。” 陆离眼眸一闪,“你怎么知道?” 穆翎轻哼一声道:“靠近边关附近的铺子有人传信回来,在边城附近发现了宇文策。算算时间,现在只怕距离上雍已经不远了。” 陆离点点头,看着穆翎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告诉我做什么?” 穆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翻着白眼道:“是啊,本公子告诉你干什么?小小的六品官,知道了也没用啊。”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谢安澜只觉得无比头痛。恨不得往两个人头顶人一人一拳砸下去。敲了敲手边的扶手,谢安澜道:“两位,你们到底要不要议事,还是想要先打一架再说。” 穆翎嗤笑,不屑地瞥了陆离一眼,“打一架?无衣,你也太高看他了。他打得过我么?” 谢安澜心中暗道,你俩要是真的对上了,谁死谁活还真不好说呢。 陆离只是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话。 穆翎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沉声道:“之前沈含双想要对穆家的产业下手,你说是沈含双自己贪得无厌还是别的原因?” 陆离挑眉道:“你想要报复宇文策?你考虑好了么?”宇文策可不是一般人,最重要的是他的根基在胤安,胤安摄政王,在胤安他说话比胤安皇帝还要管用。在东陵无论他们做什么,只要没有要了他的命,都伤不到他的根本。 穆翎道:“本公子又不傻,硬要拿鸡蛋碰石头。不过,给他添点堵还是不成问题的。” 陆离道:“你就不怕他在胤安给你添堵?” “你以为他没有?”穆翎咬牙切齿地道。 听他这语气,陆离和谢安澜都双双看了过去。穆翎轻哼一声道:“之前下面的人就传来消息,宇文策在打压东陵在胤安经商的商贩。最近好像转为专门打压穆家了。看来沈含双这边计划不利的消息早就传回胤安去了。只是不知道宇文策知道他寄予厚望的女儿被抓紧了承天府,会是什么表情?” “只怕已经知道了。”陆离道:“如果真如你所说的,宇文策已经入境了的话,那么现在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沈含双被关进承天府的消息了。最近,我们是应该小心一些了。” 谢安澜道:“你觉得宇文策会去承天府劫人?” 陆离道:“陛下想要用沈含双跟宇文策谈条件,宇文策若是想要少付出一些代价的话,就只能先尝试着将人抢出来,只要陛下手里没有人,我们又没有铁证,宇文策大可不承认细作的事情。陛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筹码可以跟他谈判让他让步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穆翎问道。 陆离诧异,“我为什么要怎么办?自然是继续当差做好我该做的事情。” 穆翎嗤笑一声,“哦?我是跟沈含双有过节没错。但是如果要问如今整个京城谁跟沈含双的仇怨最深,应该是非你陆大人莫属了吧?” 陆离淡定地道:“你觉得宇文策会为了沈含双找我的麻烦?” 穆翎道:“至少如果我是当爹的,谁敢那样对我女儿,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 陆离道:“所以你是穆家大公子,他是胤安摄政王。” “几个意思?”穆翎眯眼道。 陆离问道:“如果你有女儿,你会将她送到你的敌人家里去当细作吗?” “当然不会。”穆翎断然道。 陆离耸肩道:“所以就是这样。”这就是你跟宇文策的不同之处。 穆翎点点头道:“好吧,也许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建议的还是小心一点。”宇文策不对陆离动手的前提是对他下手会有麻烦。如果陆离在他眼中只是一个随手可以碾死的小蚂蚁,那么想必没有人会在意随手碾死一个叮过自己女儿的蚂蚁吧? 陆离微微点头谢过了穆翎的提醒。穆翎拖着下巴道:“其实,你们可以考虑跟高家联手。前几天无衣救了高夫人,高家肯定会买这个帐的。定远侯有一个兄弟一个侄子就是死在宇文策的手里的。高家跟宇文策也算是死敌了。” 陆离摇头道:“暂时不必,高家终于朝廷和陛下,不会为了私怨对宇文策动手的。而且,夫人救高夫人的情,高家已经还了。”第二天一大早,高裴就亲自来过一趟了,还送来了不少珍贵的礼物答谢谢安澜的救命之恩。东西的价值固然不能与高夫人的性命相提并论,但是他们原本也没打算挟恩图报,以后自然也不会再提。手下礼物,只是为了让高家安心罢了。 穆翎倒是也不在意,他只是告诉陆离一声让他们心里有数罢了。至于陆离怎么决定,他并不会去干涉,他相信1陆离和谢安澜都不是那种不知道未雨绸缪的人。站起身来,穆翎笑道:“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件事,现在没事了,就先回去了。” 陆离点头,起身和谢安澜一起送了穆翎出去。站在门口,目送穆翎远去,谢安澜轻叹了口气道:“我感觉有大麻烦来了。”胤安摄政王啊,只听陆离偶尔极少的描述就可以感觉到,这位至少不是一个跟昭平帝一样荒唐的人。能够以那样的身份坐稳胤安摄政王的位置,连皇帝在他面前都要低一头,这位宇文策只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陆离点点头道:“确实,薛棠儿可能会有麻烦了。” “嗯?”谢安澜一愣,她在说宇文策,陆离为什么会撤到薛棠儿身上? 陆离道:“王美人的孩子掉了。” “薛棠儿没那么傻吧?”谢安澜道。 陆离道:“自然不是她动的手,但是牵扯到的人身份有些麻烦。薛棠儿知道了,所以一不小心她也会有麻烦。” “”谢安澜沉默了良久,抬手指了指头顶的天空,“那位?” 陆离点了点头,“九成。” 谢安澜也只得叹了口气,轻声喃喃道:“还真是麻烦了,要不想让她出来吧。”薛棠儿要是真的死在宫里,七星寨那边只怕还要找他们麻烦。 陆离摇摇头道:“再等等。”往宫里安插这么一颗棋子多不容易,就这么毁了简直让陆离觉得想吃饭菜里吃出一条虫子一眼的恶心。 谢安澜看着她道:“小心,薛棠儿的性命重要。” 陆离点头,“夫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转身往里走,谢安澜一边道。想了想废后的事,谢安澜觉得有些头疼,“陛下是怎么想的?皇后刚刚被废”陆离道:“当时柳贵妃也在场。” 谢安澜朝他看去,陆离摇头道:“柳贵妃动手的可能性不大,或许有煽风点火,但是应该不是柳贵妃动的手。” 谢安澜道:“那还差不多,我觉得柳贵妃也不能做出这样毫无理智的事情。” 陆离不以为然道:“她还不如失去理智,至少不用给别人背黑锅。” 谢安澜叹息,倒不是同情柳贵妃,饶有兴致地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就不知道柳贵妃愿不愿意领受这份君恩了。”陆离淡然道。 ------题外话------ 么么哒,晚点继续三更走起(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宇文策行踪(二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宇文策行踪(二更)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陆闻的秘密(三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陆闻的秘密(三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陆闻的秘密(三更) (( ))第二天,林青书果然又上门拜访了。可惜,无论是陆离还是谢安澜都不在家,林青书只得愤愤然的腐朽而归。回到陆家,走在花园中正好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陆闻。陆闻脸色有些阴沉,自从前两天谢安澜闯进府中大闹了一场之后,陆闻的脸色就一直不好看。就连陆晖陆暄两兄弟想要替自己的母亲求情,也不敢开口了。因为陆闻,也因为被关起来的陆夫人,整个府里的气氛都十分低沉凝重,即便是刚刚得到了管家权的二少夫人也不敢所以张扬。 “岳父。”林青书恭敬的行礼。 陆闻看了他一眼,神色淡然的点了下头道:“听说你去老四那里了?” 林青书一怔,连忙道:“是,岳父。” 陆闻问道:“去做什么?” 林青书道:“小婿只是想着到底都是自家兄弟姐妹,过去拜访四哥四嫂。” 陆闻目光落在林青书身上,有几分冷漠的问道,“哦?那老四说什么了?” 林青书低头道:“四哥不在家,只有昨天见到四嫂一面。” 沉默了一会儿,陆闻才道,“既然如此,以后就别去了。”说完,就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林青书眼神一沉,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握起,口中却道:“岳父大人容禀,昨天我去的时候虽然没见到四哥,不过穆家大公子却在四哥府中,似乎是跟着四嫂一起回来的。”陆闻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林青书一眼。不知怎么的林青书只觉得背脊一凉。只听陆闻道:“哦?那又如何?记得我说的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青书蹙眉,看着陆闻的背影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他一直觉得陆闻是一个自己没有希望就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代想要重新复兴陆家的人。这样的人不是应该陆离的攀上那些能够攀上的关系和人脉吗?为什么陆闻会对薛家大公子毫无兴趣?似乎从回到京城之后,陆闻就远没有在泉州的时候表现的那么想要复兴陆家。陆晖科举失利,腿断了,陆闻有失望有遗憾,但是这种感觉却并不十分激烈。这又是为什么呢? “崇文,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远处陆荞走过来,娇声道。 林青书看着陆荞那平庸的面容忍不住皱了皱眉,转身就往外走去。陆荞急得直跺脚,“崇文,你这又是去哪儿?” 林青书冷声道:“我想起来还有件事没有处理好,先出去一趟。” 说话间已经出了门,陆荞只能站在原地懊恼的跺脚,然后满脸不高兴的带着人走了。 陆闻的书房里,独自一人坐在有些阴暗的书案后面的陆闻脸上阴沉而凝重。陆闻靠在椅子里,眼神悠远而空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门外传来一身轻微的响动,陆闻一惊骤然回过神来朝门口望去。不知合适,门口竟然已经站了一个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灰衣男子。 陆闻脸色一变,沉声道:“什么人?” 灰衣男子声音低沉,“陆大人,有人托我向你问好。” 陆闻一只手握紧了椅子扶手,另一只手伸向了桌案底下。灰衣男子冷笑一声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 陆闻神色有些僵硬,“阁下只怕找错了人,在下只是一介草民,不是什么大人。” 灰衣男子冷笑一声道:“先帝末年的二甲进士,陆氏旁支曾经最出色的子弟。陆闻,陆长信。可惜当即陛下登基之后你便光芒黯淡,默默无闻。数年前更是得罪了柳家,被赶出了京城。不过既然离开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陆闻沉声道:“阁下谬赞了,不过是膝下两个犬子要科举应试,所以才回来的罢了。” 灰衣男子呵呵一笑,饶有兴致地道:“哦?当真如此?还是因为你知道,泉州你也要待不下去了吧?” 陆闻脸色难看,猛地起身道:“我知不道阁下是什么意思?请你离开,若是再不走,莫怪我叫我报官了!青天白日阁下藏头露尾擅长民宅,想必也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人物吧?” 灰衣男子微微点头道:“也罢,我不为难你。主子要我问你,苏绛云在哪儿?” 陆闻道:“什么苏绛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灰衣男子却并不理会他的否认,“没听说过?虽然晚了一些但是总归还是有些线索的。当年那个贱人背叛了主子,害得郡主死的不明不白。最后有人看到她的踪影可是跟你陆大人有关啊。另外,半年前有人带着主子的信物去泉州找她,却和追杀的人一起消失无踪,难道不是你动的手脚?” 陆闻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咬牙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人,什么信物?!你找错人了。” 灰衣男子道:“这么说,陆大人是真的不肯认你跟苏绛云有关系了?” “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苏绛云!”陆闻沉声道,“更何况,既然你说那个苏绛云背叛了你的主子,你们又怎么可能带着什么信物去找她?简直是胡说八道不知所谓!” 灰衣男子打量着陆闻,似乎再看一个什么奇怪又好笑的东西一般。好一会儿方才冷笑道:“苏绛云拿了主子和郡主东西,若是看到主子的信物她还有胆子私藏,那倒是真的胆大包天了。不过现在看来,她是已经死了吧?该不会是被你给杀了?这么说,东西在你的手里?” 陆闻的脸涨的通红,仿佛是被气到了一般。厉声道:“你休要含血喷人。” 灰衣男子见他这副死不承认的模样,点头道:“也罢,既然你不肯识趣自然会有人来找你的。我在这里好心提醒你一声,主子要回来了。哦,不用我告诉你,我的主子是谁吧?” 陆闻咬着牙没说话,灰衣人似乎也觉得无趣,耸耸肩一闪身出门了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陆闻瞪着空荡荡的房门口站了半晌,方才重重地坐回了椅子里。冷汗却源源不断的从额头上冒出,就连背后的衣服也湿了一片。陆闻举起有些颤抖的手抓住了桌上的砚台,砚台微凉的触感传入手心终于让他稍微冷静了几分。陆闻常常地出了口气。快步走进了书房的里间。从一个放置着许多书籍的架子上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有些陈旧的箱子。陆闻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一些书册卷宗,有一些珠宝首饰,甚至还有两件女子的衣衫。陆闻用力的翻看着这些东西,找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陆闻有些泄气,又有些愤怒地将手里的一个册子砸回了箱子里,低声暗骂道:“这个贱人!” 深吸了一口气,陆闻重新扣上了巷子,将暗格推回了原处。这是一个设计的极为精巧的暗格。不进隐秘而且安全,一旦打开的放肆不对,隐藏着箱子上方夹层的火油就会燃起来,将里面的东西付之一炬。 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破绽,陆闻才松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刚才突如其来的惊慌也渐渐的淡去,只是眉宇间依然带着几分忧虑和懊悔。 或许当初就不该回京城来,但是不回来又能去哪儿呢?泉州是个小地方,没人查自然没事,一旦有人开始查了,想要找到他很容易。回到京城,至少京城里势力关系盘根错节,或许,还能多几分转圜的办法。还有老四在泉州那次,没有真的打断他的腿,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思索了良久,陆闻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朝着外面走去。正好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陆暄,陆暄连忙上前,“父亲,孩儿” 陆闻看了他一眼,挥挥手便往外走去。 陆暄有些急了,道:“父亲,儿子有话要说。” 陆闻道:“如果是为了替你母亲求情,就不必再说。” “可是父亲!”陆暄有些着急道:“就算母亲做错了事情,她也为这个家操劳了这么多年,您怎么能父亲,求求你饶了母亲这一回吧。”说着陆暄跪到在了地上,哀求道。 陆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你母亲自己都心甘情愿,你替她求什么请?” 陆暄一愣,脸上露出不解之色。母亲一直说是陆离和谢安澜冤枉她的,怎么会是心甘情愿? 陆闻冷笑一声道:“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不是你母亲做得?” 陆暄更怒了,“既然父亲知道母亲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关着她?” 陆闻摇摇头,有些惋惜的看着眼前这个儿子,“既然不是你娘做得,那你说这件事是谁做得?也罢,既然你替你娘求情,你去告诉你娘,她可以自己选择是出来让真正的罪魁祸首伏法,还是继续在里面待着。我都不会拦她,你去吧。” 陆暄一愣,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陆闻的意思。 “父父亲” 陆闻拍拍儿子的肩膀道:“好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遇到事情自己多想想吧。”说完,陆闻不在理会陆暄,径自往府外走去。 陆暄跪在地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色铁青的站起身来朝着府中的翰墨苑冲了过去。 ------题外话------ 怀疑苏绛云是小四娘和安德郡主的亲们,让你们失望了。么么哒(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陆闻的秘密(三更)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陆闻的秘密(三更)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当年旧事(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当年旧事(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当年旧事(一更) (( ))不说陆家陆暄和陆晖兄弟如何闹得鸡飞狗跳,陆闻出了府门坐上了马车朝着内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但是走到半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却又停了下来。马车改了个方向在城里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陆府陆闻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回家去了。 陆府外面不远处,一个灰衣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看着陆闻走进大门里的背影和正朝着后门去的马车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冷笑了一声道:“这么多年,倒是还没傻。”转身朝着街头另一边的方向快步离去了。 灰衣男子穿过大半个京城,走进了城西的贫民窟。 赌场的顶楼上,灰衣男子走进空旷的大厅,笑意楼主正坐在窗口居高临下看着楼下的街道。这里的街景并没有京城别的地方那样的热闹繁华一派祥和之象。白天这里的人并不多,而且即使是大白天当街打架斗殴,甚至抢劫什么的都毫不罕见。住在这种地方,总是给人一种每天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世间最丑恶的事情一般。 “回来了?”笑意楼主扭头含笑看着他,道:“怎么样?问出来什么了吗?” 灰衣男子伸手拉下了脸上的面巾,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笑意楼主摇头道:“早跟你说过了没用的。你做了亏心事会轻易承认么?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 灰衣男子冷声道:“打草惊蛇总比让蛇一直隐藏在暗处永远都找不到要好吧?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才只找到陆闻这一条线索。薛铁衣,你明明查到了苏绛云的消息,却隐瞒了我们。”笑意楼主挑眉,道:“你们派人去泉州,通知过我么?王爷既然已经不信任我们,又何必再多说什么?” 灰衣男子眼眸一冷,咬牙道:“你还敢怪王爷,当初王爷留下你们保护郡主,结果你们是怎么做的?王爷当时正在于西戎鏖战,骤然接到郡主的消息以至于深受重伤。等到王爷带着伤千里迢迢赶回京城,郡主都已经入殓了,王爷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这些事情当年王爷可曾责罚过你们一分?” 笑意楼主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靠着轮椅闭着眼睛沉声道:“这是我的错。” 当年他中了别人的算计,被调出了经常。深受重伤还伤了腿,等到他养好了伤能够动弹了回到京城的时候,整个京城早已经物是人非。将近一年之久,郡主一个人在京城里身边保护她的人死伤殆尽,他不知道郡主那段时间到底遭受了什么。但是他绝不相信是如景宁侯府所说的那般,郡主是病逝的。如果郡主真的是病了,景宁侯府敢不通知身为郡主亲兄长的睿王殿下?而要在郡主薨逝我之后才告知? 但是,那个时候谁也没有办法。他们既没有证据也没有别的什么消息疑点可供追查。唯一知道的只有原本留在郡主身边的心腹也是贴身保护郡主的丫头苏绛云神秘失踪。苏绛云并不是普通的丫头,他是睿王府训练出来最精锐的暗卫之一。睿王府被先皇忌惮,无法如寻常王府和前几代王府一般培养大批精锐府兵。前代睿王只能从中选取最少数有天赋的人培养出极少数的精锐。当年睿王府培养出来的精锐一共是七人,苏绛云和他都在其中。他们甚至是和睿王一起长大,一起训练的,轻易自然不同于普通的暗卫和属下。苏绛云的本事他清楚,睿王也清楚,所以说苏绛云死了他们谁也不信。 但是那时候,他们也没办法。 他双腿残废,无法动弹。睿王重伤未愈还要强忍着不能让人察觉。跟兼边关战事频繁,睿王尚且年轻虽然西北军大都效忠于睿王,但也不是没有心中不负或者皇帝塞进来想要夺权的人。所以1即便是知道妹妹死的蹊跷,睿王也只能忍下了这口气,带着重伤回到边关。这么多年,睿王一直没有回京。外人都说是伤心妹妹的死不愿回京,其实不然。最初睿王是伤情恶化,为了疗伤,也是为了稳定边关局势,整治西北军。到了后来,却是皇帝不愿意让睿王回京了,哪怕睿王肯不带一兵一卒回京,皇帝又真的敢动他么? 他们错过了最初的追查时间,这些年只能追着苏绛云这个线索去查。几年前刚有一点线索却被人先一步掐灭了。又废了几年功夫才终于查到了泉州陆闻身上,没想到陆闻又自己回京城了。 灰衣男子看着他心如死灰的模样,沉声道:“确实是你的错,若不是你太过信任苏绛云哼,王爷当年既然没有怪你,你也不必多想。” 笑意楼主苦笑,抬眼看着灰衣男子沉声道:“小七,如果当年是你,你会怀疑她么?” 灰衣男子一怔,嘴角动了动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怎么可能会怀疑?那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啊,他们从小一起受苦,一起训练,一起玩闹,长大了一起保护王爷和郡主,一起做任务,出生入死。他们每个人几乎都救过对方的命也被对方救过。那是他的三姐 很快,灰衣男子就回过神来,声音有些沙哑地道:“王爷就要回来了,这么多年了许多事情也该了结了。当年郡主最后留下的消息,说她有一件宝贝被人抢走了,求王爷帮她找回来。这么多年,你有消息了么?” 笑意楼主摇摇头,道:“郡主太过小心了,即便是给王爷留下的密信也不会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郡主最后都念着要王爷帮她找回来。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了。” “但是我们找不到。”灰衣男子神色有些黯然,说来他们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能力出众,但是有什么用呢? 笑意楼主伸手拍拍他的手臂道:“我们找不到,别人也找不到。苏绛云将睿王府的密信破译之法泄露了出去,若不是郡主写的隐秘,只怕早就被别人找到了。既然那位还派人追杀派去泉州的人,证明他也在找这个东西。” 灰衣男子沉默了良久问道:“你跟承天府的那个陆少雍有交情,他是陆闻的儿子,能不能从他入手?” 笑意楼主摇头道:“他跟陆闻关系不好,几乎形同陌路了你不知道么?你不是去见过曾从谦么?” 灰衣男子挑眉,道:“我只是好奇,既然他没有用处,你为什么要与他结交。” 笑意楼主有些感叹,道:“我只是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灰衣男子一怔,皱眉道,“我没看出来他像谁,我不认识的人?” 笑意楼主摇头道:“不是长得像,神似。” 灰衣男子依然是一脸茫然,笑意楼主不由笑道:“小七,这么多年了你看人依然有待长进,你这样的性子还是只适合战场,真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会派你回来。” 灰衣男子冷哼一声,沉声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年近四十的小孩子,也是可以了。”笑意楼主挑眉道。 “” 谢安澜原本在家中陪谢秀才和西西说话玩耍,陆英急匆匆的进来在谢安澜耳边低语了几句。谢安澜脸色顿时有些变了,看向旁边的谢秀才。谢秀才淡淡道:“有事就去忙吧。”谢安澜很有一些歉疚,父亲来京城这么久其实她也没有1多少时间陪他说说话,原本今天没什么事没想到 西西正坐在旁边的榻上玩着谢安澜让人给他做的拼图,也抬起头来挥挥手道:“娘亲你有事快去忙吧,西西陪着外公。” 谢安澜低头在小娃娃额头上亲了一下道:“西西真乖,那娘亲先走了。” “嗯嗯。”西西一边点头,一边将手里的模块往空缺的地方按下。 好吧,其实人家很忙,压根不需要她这个娘亲。 出了院子,谢安澜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陆英道:“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柳家上门找无衣公子的麻烦。” “我去!”谢安澜没好气地道:“姓柳的怎么这么烦啊?事后找茬的都是渣渣,有本事当面怼啊。都是谁啊?” 陆英道:“柳家老大柳荣,还有老十,以及几个旁支吧?”其实柳家哪儿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旁支?不过是柳家发达了一些沾亲带故的都打不着的上来攀关系罢了。柳家自己都尚且这般不堪,这些人又能好到哪儿去?面对那些普通人,这些狐假虎威的人只怕比柳家本家的人更加恶劣不堪,而这些骂名最后却都让柳家给背了。 陆英继续道:“柳荣说无衣公子欺负九小姐,就是不给柳家面子。要找无衣公子算账。另外浮云公子一大早被招进宫里了。”所以,这次不能找柳浮云救场了。其实就算柳浮云有空谢安澜也没打算再找他。接二连三的找人家怼自己的家人,谢安澜1觉得自己没那么大的脸。 “少夫人,要不要找四爷?”陆英问道。 谢安澜摆手,“不用,多大的事儿。” “”柳家都打上门来了还不算大事?对于那些世家望族来说柳家是不算什么,但是区区一个谢府,能被柳家来回碾碎了都。 谢安澜道:“先别说了,去看看再说。” 穿了身装扮来到谢府,里面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了。 大门敞开着门口也没有人守着,倒是外面守着不少人,都是左右的街坊邻居。显然是闻讯来看热闹的。 进了大门,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花草被人弄得乱七八糟,幸好谢府并不大,当初布置的时候也是尽量简约幽雅的,并没有什么花大价钱的赚点,损失倒是不算大。 在往里面,里面闹哄哄的一片。柳家众人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另一边方信带着府中的几个年轻男子挡在前面不让他们在继续往里面闯。身后就是谢安澜的书房了,府中的丫头下人们都躲在一边吓得不轻。还有双方脸上都有不少青青紫紫,显然是已经打过一架了。 柳茵茵和江怜站在一边看着,到了这会儿才开口道:“三哥,十哥,只要让谢无衣出来给我跪下道歉赔罪,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免得别人说咱们柳家仗势欺人!”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们公子给你下跪道歉?”站在方信身边的宁疏冷声道。宁疏手里也握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棍子,跟她美丽清冷的气质实在是有些不符。 柳茵茵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宁疏道:“我不仅要谢无衣道歉,我还要她!这个贱人,我要把她卖进窑子里让她被千人骑万人枕!” 宁疏脸色顿时大变,如果这里只有她和柳茵茵两个人,她手里的棍子只怕就要直接敲到她头上去了。 柳茵茵身边的江怜看了看宁疏,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低头在柳茵茵耳边低语了几句。 柳茵茵倒是一愣,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宁疏,问江怜,“你确定?” 江怜点头,柳茵茵嗤笑一声,得意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家大小姐?你不是死了么?原来是跑到这里来给人做丫头呢?林家说是什么书香门第,清白门庭,原来也是说一套做一套啊。你该不会是看上姓谢的跟人私奔了,林家没办法才说你死了吧?” 宁疏咬牙,冷声道:“我死没死关你什么事?” 柳茵茵道:“你这贱人!不知道被多少叛军睡了。简直是女人的耻辱!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宁疏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道:“为了拉你一起死啊!” 说完,竟然抛开手中的棍子朝着柳茵茵扑了过去。 “大胆!”柳荣以为她真的要跟柳茵茵同归于尽,连忙想要上前救人。虽然他跟柳茵茵关系一般,但是如果让柳茵茵在他面前被人杀了,父亲也是会生气的。 宁疏这些日子的勤学苦练并不是白费的,一只手挡开了柳荣,一把抓住了柳茵茵的衣襟。柳茵茵尖叫着想要伸手去打宁疏的脸,宁疏也不在意,拽着柳茵茵的衣襟就往后退去。她抓的地方巧妙,正是衣襟交领之处,只听一声撕裂声传来,宁疏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还是方信伸手扶了一把才站稳地的,手里还抓着一片撕下来的衣襟。 柳茵茵呆滞了一下,然后尖叫出声。她的衣襟被人扯开,甚至一块布都被撕了下来。衣襟大敞的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兜衣和白嫩的胸口。 ------题外话------ 么么哒,下午继续,狂暴更新,亲们开心咩?(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当年旧事(一更)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当年旧事(一更) 第一百四十章 本公子衙门里有人(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章 本公子衙门里有人(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章 本公子衙门里有人(二更) (( ))宁疏挑眉,淡淡道:“现在,你要不要陪我一起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的面面相觑。回过神来这才连忙侧首避开了衣衫不整的柳茵茵。方信更是有些脸红的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宁疏,心中暗道不愧是公子看重的女人。原本以为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就算遭遇了大变性格冷了一些,内里应该也还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女子。没想到一出手竟然就如此的出其不意。 “贱人!”柳茵茵终于不尖叫了,手忙脚乱的拉拢自己的衣襟。旁边柳荣回过神来才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柳茵茵含恨等着宁疏,仿佛想要将她掐了吃了。 “贱人,我要杀了你!大哥,打死这个贱人!” “好热闹啊。”门外,传来谢安澜有些冷淡的声音,“还没进门就听见这撕心裂肺的尖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府里出人命了呢。” 众人回头,果然看到谢安澜一身白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看到谢无衣,柳茵茵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冷笑一声道:“你说的没错,马上你这里就要出人命了!给我打!” 谢安澜偏着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柳家九小姐,好威风啊。宁疏,这事儿可是你做得不对。” 宁疏恭敬地低头,“奴婢失礼,请公子责罚。” 谢安澜悠悠道:“一听就知道九小姐是个重视礼教法规的。你这样当众害人家见光,被这么多男人看了。她到底是嫁给谁好啊?你这不是为难人家么?” 宁疏点头道:“是奴婢思虑不周,不过九小姐觉得女子出了这种事都该去死,想必不用考虑嫁给谁的问题了。” “原来如此。”谢安澜回头看着柳茵茵,“倒是没想到,柳家竟然能养出一个如此堪称女子典范的姑娘。如此,九小姐好走,不送。” 柳茵茵气得浑身发抖,“大大哥!给我杀了他们!” 柳荣上前一步,将气得不轻的柳茵茵挡在前面。冷眼看着谢安澜道道:“好一个无衣公子,胆子果然不小,难怪敢跟穆翎那小子混在一起!来啊,给本公子打!出了事情,我负责!” “是!” 谢安澜冷笑一声,随手将宁疏护到身后道:“听到柳家大公子的话没?使劲儿打,出了事他负责。” 方信点头,“听到了。” “” 其实根本用不着其他人出手,只是方信和谢安澜两个就足够柳荣带来的这些人好受的了。谢安澜是真的被惹毛了,找茬都找到家里来了,简直是欺人太甚。抬手抽出腰间的银鞭就是一阵乱抽。方信也不在顾忌什么,大展拳脚一时威风无两。方信曾经是景宁侯府的护卫统领,景宁侯府也是以武起家的,身手岂是柳家这些被柳荣带出来的乌合之众能够相比的?柳家就算有高手,但是毕竟不是大白菜,怎么会让给着柳荣这样的纨绔整天到处跑? 所以,几乎连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整个院子里除了柳茵茵江怜和几个丫头,柳家带来的人就都已经躺在地上蜷缩着呻吟了。见状,柳茵茵和江怜立刻转身想要跑,却被一条鞭子缠住了柳茵茵的脖子,柳茵茵顿时就不敢动弹了。 柳茵茵不走,江怜自然也不敢跑。她好不容易才攀上柳茵茵,如果现在跑了回头柳茵茵回去她自己就不好过了。 “谢无衣,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还不快放开表妹!”色厉内荏的叫道,眼中却依然难掩对谢安澜的怨恨。不过,与其说她恨谢安澜,不如说她很穆翎。 谢安澜淡然道:“敢到我家里来找茬,就该做好了被揍的心理准备。” 柳茵茵脸色发白,“谢无衣你敢!你敢伤我!” 谢安澜道:“连柳家大公子我都打了,你算什么东西?” “你你好! 谢安澜笑容可掬地道:“我我好得很。” 回头吩咐方信,“把这些人全部捆起来。” 方信点头,挥挥手身后立刻就有几个年轻人找来了麻绳将所有人都困了起来连成一串儿。 “公子,你打算怎么办?”方信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柳家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谢安澜道:“去衙门。” 方信惊讶,“公子打算将他们送到承天府衙去?” 谢安澜挑眉一笑,“送什么承天府?去都察院,正好,都察院衙门和御史台挨着的。对吧?” “好像是吧。”方信点头道,“这是不是有点闹大了?而且,都察院好像不管这个。” 谢安澜道:“有的事情啊,不闹大反倒是不好办。都察院怎么不该管了?就凭这三个怂货本公子一人一鞭子就解决他们了。这么嚣张还不是仗着有柳侯做靠山,这种事去承天府那不是闹着玩儿么?” “公子言之有理。” 谢安澜果真是不怕闹事,将一群人直接帮成一串就牵着出门了。 “无衣,你这是在玩什么呢?”刚出来,穆翎就挡在了跟前,显然也是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谢安澜晃晃了手里的手里的麻绳,道:“去衙门告状呢。穆兄这是干什么?看热闹?”穆翎哀叹,“无衣当真是没良心,枉费了为兄一片苦心啊。为兄这不是怕无衣受欺负,特的赶来给你助拳的么?” 谢安澜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去打架,助什么拳?” 穆翎连连点头,“明白明白。”看这些人鼻青脸肿地道模样就知道,你都打完了嘛。 “谢无衣,识相的就赶快放了我们!不然一定要你好看!”柳荣恶狠狠地道。 谢安澜的回答是,手中的麻绳一扬,飞起的绳子就打到了他的脸上。富贵圆润的脸蛋立刻多了一条红印,“手下败将,没有资格说话。” “无衣这是去哪儿?”穆翎好奇地问道。 谢安澜道:“都察院。” 穆翎无言以对的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谢安澜有些嫌弃的将手中的绳子扔给了方信,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发了。 于是门口围观等着看好戏的人们就一脸懵逼的看着不久前还一脸傲慢的闯进去的人被串成一串粽子往都察院的方向走去。这么大的一群人走在街上,自然是惹人注意的。于是有好事者也跟了上来,围观的队伍倒是越来越大。柳家众人从来都是嚣张跋扈的,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被众人好奇打量的目光盯着,柳荣等男子还好,狠狠地瞪回去便是。柳茵茵和江怜却是还未出阁的女儿家,早就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不敢见人。 柳茵茵心中早就懊悔不已,早知道这个姓谢的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她却招惹他干什么?就将之后他收到了惩罚自己能出了一口气,自己的名声却早就完了。 一行人一路往都察院走去,却在距离都察院不远的地方被人给拦了下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跟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谢安澜看着这儿陌生,侧首问穆翎,“这谁?” 穆翎含笑低头道:“这是柳家二夫人娘家的兄长,如今跟在柳戚身边办事。柳戚的夫人姓黄,这人叫什么倒是忘了。” “谢公子,请停步。”那据说姓黄的中年男子拦在众人跟前沉声道。 柳茵茵却早已经忍不住了,看到来人立刻就哭泣着叫道:“舅舅,快来救我!” 那人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立刻上前安慰,柳茵茵固然是柳家的小姐,却不是他的亲外甥女,他自然也没那么心急了。 谢安澜淡淡道:“阁下何人?” 那人拱手道:“在下是元城侯家的总管,鄙姓黄。” “哦。”谢安澜点点头,“有事?” 黄总管道:“公子,若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可以私下解决,还请公子放了我家两位公子和小姐,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谢安澜道:“误会?不,我们之间没有误会。” 黄总管眼神一沉,道:“两位公子年少气盛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年少轻声?”谢安澜的声音有些古怪地道,上下打量了一眼旁边的柳荣,“黄总管,你读过书么?年少气盛这个词用来形容你家大公子,那本公子岂不是刚从娘胎里出来?” 闻言,周围围观的众人也忍不住哄堂大笑。这柳荣已经念过而立了,对方竟然还用年少气盛这种托词,还真是 穆翎笑眯眯地道:“无衣,你误会了人家了。说不定人家大公子只是长得老成,实际上比你还年少呢。要不整个京城怎么就听过柳十三的名号,谁听过柳大怎么样?” 谢安澜面无表情的吐槽,“浮云公子也比我年长得多。” 柳荣脸色一阵青一阵紫,被人如此挤兑不说,还和他最厌恶柳浮云相提并论! 黄总管也看出来这两个人是明摆着不肯善了了,当下也沉下了脸色,“这么说,谢公子是不愿意善了了?” 谢安澜道:“何为善了?又如何为不善了?难道不能善了柳家就要仗势欺人,派人将我谢家灭门不成?今日若是给你们善了了,他日说不得还要多带几位公子小姐闯上们来。我谢无衣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运气在来讨一次公道了。谢某还略有几分薄产,还有几个朋友相助。不过前两日得罪了柳家九小姐一些,就被柳家两位公子率众打上门去,将我府里砸的一片狼藉。若是遇到个不会功夫,又毫无能力的寻常人,只怕这会儿命还在不在都不好说了吧?” “你休要信口胡说!”黄总管脸色难看地道。 即便谢无衣说得都是真的,但是被人这么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也是没脸。 谢安澜嗤笑,“方才你们那位九小姐还说要杀了我呢。我胆子小,惜命,可不敢就这么算了。你们柳家位高权重,谁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无声无息的死在家里了。” 黄总管暗暗咬牙,眼前这个看着才十来岁的少年竟然是个十分棘手的对手。 谢安澜道:“请你让开吧。” 黄总管低声道:“谢公子,难道此事真的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可知道,一旦你进去了就是与柳家为敌。” 谢安澜道:“祸从天降,我有什么法子?但是我从来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你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周围的人却还是听清楚。人群中突然有人喝彩,“谢公子说得好!” “不错,柳家仗势欺人,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很快人群中便喧闹起来了,几乎都是支持谢安澜的声音。谢安澜微微扬眉,这是有人在带节奏啊。不过,没关系。 黄总管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来人,将大公子,十公子和九小姐救回来!”一群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对着谢安澜等人虎视眈眈,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穆翎站在谢安澜身边,“怎么办?京城里当街斗殴可是要吃板子的。” 谢安澜不以为然,“谁说我们是当街斗殴,我们这是自卫。” “你说了不算。” “本公子衙门里有人。”谢安澜道,大家斗殴,刚好是承天府管的。 “”这不要脸面的神态怎么跟某人有些异曲同工呢? ------题外话------ 么么哒~晚点三更继续~嚯嚯嚯~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一百四十章 本公子衙门里有人(二更) 第一百四十章 本公子衙门里有人(二更)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当街斗殴?(三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当街斗殴?(三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当街斗殴?(三更) (( ))不远处街边的楼上,窗边坐着两个相貌俊美,气质出众的年轻男子。两人都抬头看向窗外,望着不远处的热闹。 “你就不担心么?”苏梦寒轻抚着手中的茶杯,看向对面的人道。 陆离淡然道:“不必担心,她有分寸。” 苏梦寒失笑,“有分寸?我可没看出来。”竟然敢绑了柳家的三位公子小姐,还有以为表小姐闹上都察院衙门,果然是太有分寸了。 陆离不以为意,道:“夫人很少会做冒险的事情,现在着急的不是我们,是柳家。” “哦?”苏梦寒挑眉。 陆离道:“如果此时就此作罢也就罢了,若是真的闹到都察院之前你将出手算计柳三,牵连柳浮云倒是一步好棋。否则现在,都察院就是柳家说了算了。”柳浮云纵然再为人正直,也只是他各人的事情。他不贪墨,不欺人,不作恶,但是这种关系倒整个柳家的事情,只是需要他出手压下去而已,柳浮云岂会不做?别说是柳浮云,就是陆离坐在这个位置都不会犹豫的。 苏梦寒冷笑一声道:“柳家倒是喜欢作死。这半年都死了两个儿子,竟然还不肯消停。” “死了两个儿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只怕他们觉得死的越多越好吧?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将来他们还能多得一些好处,多分一份财产呢。” 苏梦寒问道:“真的不去看看?”下面已经开始动手了。 陆离瞥了一眼,微微挑眉,对着站在不远处的裴冷烛打了个手势,裴冷烛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转身下楼去了。 大街上一片混乱,穆翎,谢安澜,方信三人对付柳家一大群人竟然也丝毫不落下方。不仅如此,谢安澜还不忘抓稳了手里的绳子不让这些俘虏被人抢走。柳茵茵和江怜被这混乱的在自己身边的到丢吓得早就抱头尖叫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卷入其中。 他们打斗的地方距离都察院衙门并不远,闹腾着这么一阵很快就有两路兵马冲了过来——五城兵马司和京畿巡防营。 “干什么?干什么!还不住手!”身披铠甲的士兵气势汹汹,谢安澜三人立刻就住了手退的远远地。柳家的人收手不及,只是眼前一空回过头来跟前早就已经没有人了。只是他们自己还兀自一副举拳要打的模样。 两路军马也不过几十个人将众人团团围住,领头的一个将领厉声道:“什么人?竟敢在皇城里斗殴,不想活了么?” 谢安澜连忙道:“军爷,冤枉。是这些人突然冲出来要打要杀,我们只是为了自保。” 那将领见谢安澜一身白衣,相貌清俊,笑容可掬的模样十分和善温文。站在他身边的两个男子一个坚毅沉默,却是一身正气。一个身穿锦衣,相貌俊美不失华贵,却也是温文有礼的模样。反倒是对面,那领头的黄总管虽然也是一身锦衣,相貌跟对面比起却差了不知道多少。更不用说那脸上带着让人不喜的倨傲和阴沉了。还有他身边的那些人,各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哦?是你们闹事?你们是什么人?” 黄总管咬牙,却还是决定忍下这口气,拱手道:“并非如此,在下” “将军,他们是柳家的人,你还是别惹他们的好。”身后,穆翎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柳家?”那将领微微蹙眉,若真的是柳家的人,倒是麻烦了。 穆翎道:“可不是么?除了柳家,哪家人敢当街聚众围殴啊。” 黄总管怒道:“穆公子休要胡说,我们只是想要救回我家两位公子和小姐!这位将军,姓谢的绑架了我家公子!”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将领一脸茫然,看了一眼被捆着的柳荣的人,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谢安澜道:“回将军,这些人闯入我家中,将我家里砸的支离破碎,若不是我家中护卫功夫不弱,说不定已经血流成河了!还有这位柳小姐,当着我的面说过,要杀了我!草民只想要个公道,只是柳家位高权重,草民就不去给承天府的官老爷添麻烦了。我们要去都察院告状。” “这个”不去承天府当然是好事儿,不然曾大人又要头痛了。他们巡防营名义上独立,实际上归承天府调动。当然只能是承天府尹一个人有权调动。自然是要替曾大人着想了。 “将军,你休要听他胡说八道?我们公子又不是强盗流寇,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分明是他想要讹诈我们柳家!”黄总管连忙道。 谢安澜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家公子带着一群人闯入我家又打又砸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想要替我盖一座新宅子?” 你若是愿意要一座新宅子,这事儿也可以这么了了啊。黄总管心中暗道。嘴里却道:“那是因为你前日羞辱我家小姐,两位公子不过是想要替小姐出气罢了。年轻人小打小闹,谢公子非要说我们公子想要杀你全家,难道不是污蔑?” 谢安澜呵呵一笑,“你们进来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没有死人是因为我家护卫武功高强。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要杀人?你说我羞辱你家小姐,有本事你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也让京城的百姓听听看,我谢某人是怎么羞辱柳家九小姐的?” “你!”沁芳斋的事情也是柳家不占理,说出来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行了,别吵了!”将领被他们吵得脑袋隐隐作痛。看了一眼谢安澜沉声道:“既然是去告状,那就好好地去告状。不可当街斗殴!” “将军?!”黄总管大惊,这事私底下怎么闹都无所谓,但是一旦闹到衙门里去就麻烦了。 将领不悦地道:“怎么?你还有意见?” 黄总管一哽,咬牙道:“请谢公子先放了我们公子小姐。” 那将领看看谢安澜又看看被捆着的柳荣等人道:“这事你们自己商量,只是不许打架!” 谢安澜直接道:“没得商量,万一我放了他们跑了怎么办?” 原本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的黄总管恨恨地瞪了谢安澜一眼。 “他们在我家打砸,我将他们抓了捆绑起来扭送衙门有什么不对?” 完全没有!围观众人心中暗暗道。 谢娜蓝摊手朝着黄总管挑了挑眉。 黄总管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他将柳家都搬出来,这些人依然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显然是没打算给柳家面子。 只听那将领道:“既然如此,都察院衙门离这里也不远。直接过去便是,进去了再松绑和现在松绑也没多大差别。走吧!莫要妨碍了周围行人。” 没有才别?差别大了好吗? ------题外话------ 三更么么哒亲爱的们,这几天更新给力么?快要月底了,还有月票的投出来哦,等到下月就作废了( ̄3)(e ̄)(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当街斗殴?(三更)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当街斗殴?(三更) 第一百四十二章 都察院的判决(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都察院的判决(一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都察院的判决(一更) (( ))一大群推推嚷嚷的到了都察院门外,都察院的官员早就已经听说了此事,心中十分郁闷。|按说,打架斗殴这种事情根本不归都察院管啊。但是人家口口声声要告的是柳侯。都察院担负着监察百官之责,旁边还紧邻着御史台,如果推拒的话肯定会被那些闻风奏事的言官骂的狗血淋头! 到了门口,很快就有人出来让众人进去。当然围观的人不能进入内堂,最多只有少许人允许在堂外大门口旁观。被带进大堂的只有几个当事者而已。 出来见他们的是右都御史,看到站在堂下的众人先是皱了皱眉,方才沉声道:“堂下何人?” 谢安澜拱手道:“草民嘉州谢无衣,见过大人。” “穆翎见过大人。”站在谢安澜身边的穆翎也跟着凑了一把热闹。既然都跟着进来了,他当然也是当事者。 柳荣倒是一副傲慢地道模样,显然之前黄总管对谢安澜的低声下气就让他很是不满了,“本公子是贵妃娘娘的亲侄子。” 右都御史早就知道这些了,自然也不会惊讶。只是点了点头道:“尔等所为何事?”不管你们为了什么事,难道不能去姓曾的那里解决吗?本官是比他官职高了两级,但是在陛下面前还没得脸呢。 谢安澜仿佛没看见右都御史苦逼的神色,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边,神色悲愤,语气凝重,不仅说了已经发生的事情,还不忘加上自己的猜测等等。听在旁观者耳中,都不由得为这位年轻的无衣公子担心起来了。 听完谢安澜的话,右都御史微微皱眉看向柳荣等人,问道:“尔等有什么话说?” 柳荣怒道:“他胡说八道,本公子什么时候要杀人了?不过是九妹一时气氛口不择言罢了!” “大哥!”柳茵茵气得直跺脚,这种地方怎么能承认她说过这种话?不过柳茵茵也并没有太过着急,他们对柳家或者说对柳贵妃太有信心了,根本不觉得区区一个谢无衣能够将他们怎么样。却忘了,柳三也是因为一个被他们柳家欺压从未放在眼里的郡主而死的。而柳七直接就死的不明不白,现在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右都御史微微眯眼,“这么说,几位真的带人打到了谢公子的家中,还出言威胁说要杀了他?” 柳荣轻哼一声,“是又如何?” 右都御史问道:“谢公子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柳家?” 谢安澜拱手道:“禀大人,昨儿柳小姐到在下的铺子里买东西,却将所有的客人都赶了出去还让人守在门口不让人进出。在下虽然不忿,却还是以礼相送只是希望柳小姐尽快离去好恢复铺子的经营。不想最后离开的时候柳小姐认为价格太贵坑了她,还要人将小店砸了。在下无奈,只能让人去请了柳家的浮云公子来。浮云公子深明大义,替柳小姐付了钱将人带了回去。在下本以为此事就此了了,却没想到…在下敢保证,卖给柳小姐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京城里买过的女眷也不在少数。若是有高出旁人买的一个铜板,在下愿受责罚。” “哦?”右都御史看看站在堂下的少年,在看看一般依然一脸凶恶的柳荣等人。道:“此事原委,本官需要派人调查清楚再说。但是柳荣等人闯入擅闯民宅,打砸伤人,还意图恐吓杀人却是属实的。哼,主谋之人先没人杖责三十,随从杖十。” “什么?!”柳家众人大惊,不等柳荣等人叫嚣起来,黄总管已经上前道:“大人,我家公子不过是一时冲动,大人如此责罚未免太重了一些。还望大人看在贵妃娘娘的面上…重新发落。” “过重?”右都御史仿佛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看着黄总管,“擅闯民宅,按律当以偷窃抢劫论罪,杖责一百,徒三年。伤人者罪加一等,致人死亡者轻者流放,重则处斩。”所以,你说本官处置的过重了?脑子没病吧? 黄总管脸色微沉,盯着右都御史道:“还望大人看在娘娘的面上,从轻发落。” 威胁本官? 能够做到二品管还是都察院主官之一,自然不是一般只会阿谀奉承之辈能比的。虽然右都御史也忌惮柳家,但是却也不会对柳家卑躬屈膝。正要说话,后堂一个人走了出来,低声在右都御史耳边低于了几句。右都御史眼神一厉,挥挥手让人退下。 扫了一眼堂中和堂外围观的众人,冷声道:“贵妃娘娘身在宫中,宫外的家人行凶作贵妃怎么会知道?便是知道了,贵妃娘娘深明大义,定然会下令严惩。”黄总管心中一跳,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只听那右都御史道:“柳家柳荣,柳葺,柳茵茵,江怜,强闯民宅,打砸伤人,毫无悔改之意。四人杖责五十,枷一年。赔偿谢无衣所有损失。” 柳右都御史扫了一眼还想要说什么的黄总管,冷声道:“柳家若是不服本官的判决,自可到陛下面前伸冤!退堂!”竟然连之前沁芳斋的事情也不打算查了,横竖不管谢无衣怎么得罪了柳茵茵,柳家众人带人闯入谢家打砸就是他们不对! 柳家众人顿时都傻了眼了,明显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明明一开始那右都御史根本没打算重判,谁知道那后堂走出来一个什么人说了一句什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柳茵茵和江怜吓得不轻,“不要!我不要坐牢!” 江怜也拉着柳茵茵,“表妹别怕,舅舅一定会救我们的。” 柳茵茵却并不领情,一把将江怜推开,恨恨道:“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挑拨,我们怎么会去谢家,都是你的错!江怜,你害我!”江怜连连摇头,“表妹,我没有啊。明明是你说谢无衣让你没面子的…表哥…” 柳荣虽然好色,但是江怜却并没有多少色可言,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柳荣哪里有心情怜香惜玉。柳荣没好气地瞪了柳茵茵和江怜一眼,都是这两个女人惹出来的。不过他还算敌我分明,最恨得还是谢安澜。目光狠戾的瞪着谢安澜和穆翎,仿佛再说,你们给我等着! 谢安澜对他挑眉一笑,不以为然。这种威胁,如果是柳浮云…哪怕是柳咸柳戚说得,她或许会真的担心一下。眼前这一个…呵呵。 “多谢大人秉公办案,为草民做主。”谢安澜对着堂上的右都御史拱手道。 右都御史摆摆手表示无妨,心中暗道这种事情以后别再来就行了。这次也是运气了,不然他这个右都御史不是要得罪人就是要赔上自己的名声。当然,现在也得罪了人,不过没关系,他有靠山啊。 右都御史示意衙役将柳家四个人押起来,自己起身走进了后堂。谢安澜扭头对穆翎笑道:“穆兄,咱们也走吧。” 穆翎点点头道:“回去为兄给你找人好好修修院子,柳家的赔偿你就别想了。” 听得旁边的柳家人脸又是一黑,谢安澜笑眯眯地点头道:“谁在乎那点小钱啊,左右也不过千八百两就到顶了。” “大哥!大哥救我!”两人说话间,江怜突然冲过来搂住了穆翎的腿。穆翎低头看了看江怜,抬脚轻轻将她踢开。并没有伤人,但是不想和她又牵扯的意思却显而易见。 “走吧。” “穆兄请。” 江怜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大哥!我不像坐牢,救救我啊,我是你妹妹啊。” 门口,围观的众人分出一条路,目送谢安澜一行三人扬长而去。 距离都察院不远的地方,陆离和苏梦寒正站在一棵树下,看着都察院门口出来然后四散离开的人们。直到看到谢安澜和穆翎从里面走出来,而柳家众人却没有跟出来,苏梦寒才笑道:“看来你可以不用担心了。” 陆离漫不经心地道:“原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苏梦寒挑眉,闷咳了一声道:“你早知道会这样才放任谢无衣去都察院衙门的?不,应该是无衣公子自己也知道。” 陆离转过身,往来路的方向走去。一边淡然道:“皇后被废了,现在柳家上蹿下跳的想要将柳贵妃推上皇后之位。但是陛下显然并不想让柳贵妃当皇后,又不愿意跟柳贵妃闹得太难看了。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柳家人安分下来?” “让柳家人自己出岔子?若是柳家在这时候闹出什么事情,封后的事情自然要放下了。毕竟即便是陛下也不能不顾及朝臣的反应。”虽然,事实上昭平帝根本从来没有在意过朝臣的想法。 陆离点了点头,苏梦寒道:“如此一来,柳家还有柳贵妃的仇恨可能会全部转移到无衣公子身上。” 陆离道:“谢无衣并不是谁想要就能够找得到。而且,柳家也未必有这个时间。”当然,柳浮云是知道谢安澜的真实身份的。但是陆离有把握至少这件事上他不会出卖谢安澜。因为他自己也明白,于事无补不说反倒是可能会吸引陆离,穆翎,苏梦寒一起出手对付柳家,于事无补。这件事,真正起着决定性作用的不是将柳家送进都察院衙门的谢无衣,而是那个坐在宫中甚至连面都不必出的皇帝陛下。他姑姑以为是真心真意对待她的男人,却忘了这个男人是个皇帝。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谢谢亲们的支持哟~( ̄3)(e ̄)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一百四十二章 都察院的判决(一更) 第一百四十二章 都察院的判决(一更)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想立后?(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想立后?(二更) 权臣闲妻 作者:凤轻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想立后?(二更) (( ))却说柳荣等人闹出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柳家能当家做主的人柳咸柳戚两兄弟却正好不在家中。否则只怕也未必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大早兄弟俩还有被柳贵妃特意吩咐叫上的柳浮云就进宫觐见柳贵妃去了。皇后被废,原本还一直沉浸在自己孩儿夭折的事情上的柳贵妃心情也好了许多。看到柳浮云也是一脸的慈爱之色。虽然之前她对柳浮云有些动怒,但是毕竟是她疼爱了二十多年的侄儿,柳贵妃自己也从未做过母亲,因此对柳浮云还是真心疼爱的,自然对他也就比对寻常人更多了许多的宽容。 柳家两兄弟都是满脸欢喜,柳贵妃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柳戚忍不住问道:“娘娘,如今姓甄的女人被废了,陛下可有说什么时候册封娘娘为后?” 柳贵妃依靠在软榻上,悠悠道:“着什么急?那个贱人才刚被打入冷宫,朝堂上那些老不死的也还在闹腾。这时候陛下自然是不好提的。” 柳戚干笑一声,连忙道:“娘娘说得是,是我太急躁了。” 柳贵妃笑道:“你们不用着急,这事儿我会向陛下提的。你们也可以暗地里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陛下提出来,朝堂上那些老头子又闹腾的让陛下生气。”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愿总算要达成了,柳贵妃觉得心中从再次失去了孩子之后就没有停止的剧烈疼痛终于缓和了一些,心情跟好了许多。就算那些贱人能生又怎么样?陛下还是看重她的。 柳浮云垂首坐在一边,一句话也没有说。柳贵妃只当自己这些日子冷落了侄儿才让他变得拘束,含笑道:“浮云,怎么不说话?” 柳浮云抬起头来,恭声道:“回姑母,侄儿在想事情。” 柳贵妃笑叹道:“你这孩子,总是想得太多了。在想什么,说出来让姑母听听。” 柳浮云抬头看了一眼殿中并没有外人,才开口道:“娘娘,王美人小产的事情” 闻言,柳贵妃脸上的笑容微敛,沉声道:“这件事有什么好说的?” 柳浮云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王美人的事情,果真与姑母有关?” 柳贵妃轻哼一声,道:“有关又如何?无关又如何?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甄家已经完了,这宫里谁还能保得住她?浮云还有空想这些,看来是近些日子太闲了。”柳浮云打量着柳贵妃良久,方才道:“这次的事情,并不是姑母所为。” 柳贵妃有些烦躁,不悦地道:“浮云,此事你不必多问。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柳浮云眉心的皱纹跟深了,定定地望着柳贵妃。 柳浮云垂眸,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柳贵妃不解,“你知道什么了?” 柳浮云看着她,“姑母,你真的觉得,陛下想要册封你为后么?” “这是自然。”柳贵妃坚定地道。她跟着陛下已经将近三十年了,陛下待她如何她岂会不知道?虽然近些日子有些不好,但是柳贵妃从来没有怀疑过昭平帝的真心。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外人能够想象的。外人只看到陛下二十多年对她荣宠不断,又哪里知道他们曾经吃过的苦头,熬过的日子? 可惜,柳浮云却没有柳贵妃这样的坚信。 “既然如此,分明王美人的事情跟姑母并无关系,陛下为何不为姑母澄清?”柳浮云问道。 柳贵妃一怔,道:“陛下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谈论此事了。” 柳浮云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正是因此,所有人才坚信此事与姑母有关。如此一来,岂不是坐实了是因为姑母才导致王美人小产的?当时寝殿里除了王美人,只有姑母和陛下。陛下自然不可能”柳浮云口中的话说了一般却又咽了回去,轻叹了口气道:“姑母,朝中大臣怎么会允许一个谋害皇嗣的女子登上后位?” 柳贵妃皱眉道:“浮云,你想的太多了。” 柳浮云心中暗道,在这深宫之中,就怕想的太少了。 “启禀娘娘,奴婢又急事禀告。”殿外,一个宫女匆匆而来。柳贵妃正好不想跟柳浮云谈论这个话题,立刻道:“进来。” 那宫女匆匆走入殿中,跪倒在地有些焦急地道:“见过娘娘,两位侯爷。方才宫外传来消息,大公子,十公子,还有九小姐被都察院抓了。左都御史叛两位公子和九小姐杖责五十,入狱一年。” “什么?” “太放肆了!” 闻言,柳咸和柳戚都是勃然大怒,柳戚更是拍案而起就想要往外面冲,显然是打算去找都察院麻烦。 柳贵妃也是俏脸铁青,咬牙道:“好大的胆子!现在是随便什么人都敢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都察院算什么东西!” “娘娘,这事儿你一定要替荣儿做主啊。” 柳贵妃没好气地瞥了柳戚一眼道:“大哥,二哥,我早跟你们说过,好好管教一下家里那些小辈。罢了,就算荣儿他们有错,也轮不到外人来管。你们先拿本宫的手令,将几个小辈接出来吧。我这就去见陛下,本宫倒要看看什么人这般胆大妄为。将荣儿他们送去都察院的是什么人?” 宫女恭声道:“回娘娘,是一个姓谢的少年,叫谢无衣。” “谢无衣?”柳贵妃挑眉,她身在宫中,对外面的人事自然都不太熟悉。 柳咸和柳戚倒是听说过一点,但是印象也不太深。毕竟他们要管的都是一些大事,而谢无衣无论身份还是权势都还不到让他们重视的地步。倒是柳戚侧首看向柳浮云道:“浮云,我记得你跟这个谢无衣认识?” 柳浮云点了点头,听到柳茵茵也在其中的时候柳浮云就猜到了这事八成跟谢安澜有关。 “谢无衣是嘉人人士,年方十六。在京城里并无家世背景。” 柳贵妃冷声道:“哦?一个寻常的十六岁少年,就敢对柳家如此无礼?” 柳浮云摇头道:“虽然谢无衣出身一般,但是他跟穆翎和苏梦寒都相交莫逆。特别是穆翎,外传这两人是结义兄弟。” 柳贵妃冷笑连连,谢无衣她不熟,但是穆翎她却不能不熟。毕竟柳家想要图谋穆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是自己套了个没趣,“好一个穆翎,难不成这个谢无衣竟然仗着穆翎的关系,就敢不将柳家和本宫放在眼里?本宫这就去见陛下!” 说完,柳贵妃就站起身来,连衣服都懒得换就要往外走去。 柳浮云看着柳贵妃,低声道:“姑母,没用的。” 柳贵妃动作一顿,皱眉道,“什么意思?” 柳浮云道:“姑母,谢无衣确实是将大哥他们送进了都察院。但是,您觉得他能左右都察院的官员么?” 柳咸和柳戚闻言也是一愣,只听柳浮云道:“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都察院的人怎么会判的如此干脆利落?与柳家有关的案子,哪怕都察院的人没有偏向柳家的打算,为了慎重起见总要仔细调查一番再做判决的。现在才什么时候?如果大哥他们真的上门闹事,被人抓住,然后再去都察院,都察院的人到底用了多少时间在审案上?” 柳贵妃突然有点不想听柳浮云说话了,她扶着身边的软榻扶手,沉声道:“浮云,你到底要说什么?” 柳浮云道:“姑母,不要去求陛下了。没用的。” “不会的!”柳贵妃声音突然拔高,柳戚被她吓得手都抖了一下。 柳浮云沉默不语,柳贵妃尖声叫道:“陛下为什么会这么做?你说!你说啊!” “娘娘”柳咸和柳戚兄弟有些失措,就在刚才他们还在满心欢喜得意的庆贺自己的胜利以及柳家即将到来的富贵。 柳浮云淡淡道:“姑母,陛下没有想要立后。” 柳贵妃身子一软跌坐回软榻里,有些失神地道:“不会的,陛下说了会补偿我的。陛下为我废了皇后那女人已经住进冷宫了,难不成她还想要回来不成?”想到此处,柳贵妃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对了,那个贱人害死了她的皇儿,斩草除根,才是上策。 柳浮云道:“姑母,不要去找陛下,不要再提封后之事,这件事,就当过了。” 柳咸皱眉,“浮云,是不是你想得太多?”后位啊,就这么放弃?儿子说得也太过轻松了一些。 柳浮云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只是定定地望着柳贵妃。柳贵妃仿佛在出神,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柳浮云的话,只是低声喃喃道:“不会这样的,陛下答应过的。” “姑母?”柳浮云有些担心地道。 柳贵妃突然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扫了柳浮云一眼沉声道:“我要去找陛下问清楚!” “姑母!”柳浮云提高了声音叫道。柳贵妃身子一震,仿佛清醒了几分。柳浮云走到柳贵妃跟前,望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眼底带着几分淡淡的怜悯,“姑母,不要去问陛下。你若是不信我说的话,就按照你之前的想法去说。陛下会告诉你什么答案,你现在心里相比清楚。但是,大哥的事情绝对不能提。王美人的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只能我们认下来了。” “浮云”柳贵妃眼底突然有几分惊惶,“陛下不会这样的。” 柳浮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柳贵妃咬了咬唇角,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抬脚朝大殿外快步走去。 ------题外话------ 么么扎今天木有三更哟。谢谢亲们的月票,昨天一下子就飞升了哟答应编辑大大下月存稿xx万,要努力了(づ ̄3 ̄)づ(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想立后?(二更)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想立后?(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