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撩汉日常》 第一章 前世（一）突发事件 这是一间处于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不大却处处精致，入眼皆是名贵的红木家具，地板铺着松软的长毛地毯。 此时，办公室内正播放着周蕙的新歌《风铃》，舒缓低柔。 我是原地打转的风铃，连痛哭听来都很抒情；每次看风停，爱扬长而去。我恨我那么寂静...... 好似应和一般，夹杂咸湿气味的海风吹动了挂在窗户旁的风铃，清脆叮咛。 站立窗女人抬头看了一眼那串街上随便那家商铺都能买到的贝壳风铃，伸手轻轻拨弄眼中溢满爱恋，眉头却是紧锁。 痴心妄想，多么贴切。 她轻叹一声，收回手指，望向江面继续发呆。 眼前的女人身材高挑纤细，着一身清凉黑色吊带连衣裙，胸前佩戴长款白色珍珠项链，搭配精致的耳钉，知性气质。 她的五官精致，眉眼清秀，低眉垂目间散发着媚态，却不庸俗。 更难得的是她的皮肤细腻白皙但不病态苍白，修长手指间涂抹着红色指甲油衬得肤如瓷釉般细白。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无疑。可惜岁月并不曾偏爱，她眼角细纹清晰可见，即使不笑依旧存在。 呜呜呜......呜呜呜...... 窗外江面又传来了每晚都能听到的游轮鸣笛声，是那么的厚重高亢，如同某些人的行事作风，高调张扬不知收敛。 闵州省岷江市作为第一批开放的港口城市航线十分繁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大型货轮进出港口，即便春节不停歇。 对于做航运生意的人来说，不管节假日也不管货箱里面装的什么，只要船能正常靠岸就不舍得停工。 柳如眉看着即将停靠的货轮，嘴角紧抿心里想着：不知道这回章老大货箱中又掺杂了什么，也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不过，这些好似都与她无关，她虽然是团伙中的一员，却涉及不到这方面。 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手，精心的保养几年终不见粗糙，抑没有泥垢，可她却厌恶的闭上自己的双眼。 有些污秽肉眼不可见却是一辈子也无法洗刷的。 女人安静站在窗前，浑身散发着静谧气息，左手夹着的烟早已熄灭却毫无知觉。 此时的她好似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兰草，柔弱坚韧，暗香随风飘扬却寂静无声。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打破这静默的场景。 “眉姐，在吗？” 柳如眉回过神，将手中的烟蒂按在烟灰缸中，吐出一口浊气道：“小杜进来吧，门没锁。” 来人十分年轻，体形偏瘦，穿着整齐的工作服，脚上的皮鞋锃亮，胸前戴着金属名牌，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职业，这是一名夜场服务生。 小杜一进门便焦急的说道：“眉姐，新来的小丫头不听话，惹恼了北京来的贵客，还摔酒瓶子。” “三个8包厢吗？”她不耐烦的问道：“我的这些祖宗哟！这回又耍什么变态手段？你们怎么不看着点。” 她的不耐是因为自己好不容易宁静的心态被打破，五年风尘生活她见识了太多，早已不再大惊小怪，唯剩麻木。 这几年三个8包厢的客人是越来越没顾忌，玩的花样更是令人瞠目，区别在于闹腾程度轻重罢了。 “除了三个8包厢章总那帮朋友，还能有谁敢在我们这撒野。”小杜为难的说着，满是委屈，“我倒是想看着，可这群祖宗那回肯？” 这群人是会所的常客，章总三不五时就要请他们来坐坐，虽没有明说身份大伙心里都清楚，能进那个包厢的都不是平民百姓，得罪不起。 因此会所里服务生大多不愿意负责这个包厢，私底下他们几个老员工做了约定，轮流负责，今天正好轮到他值班，没成想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伤着人没？”她知道自己这是迁怒，于是摆摆手让他继续。 “倒是没人受伤只是闹的很不愉快。章总很生气，走之前让你立马去处理。” 她皱眉关掉音箱，声音中不自觉带着厉色，似乎出现这样突发情况十分很不满。 “我昨晚不是安排让小汪带人招待吗，都是楼里的老人了，怎么还能出这么大的乱子？故意的是吧。” 在这栋低调的小楼里所有888的包厢都是特殊的，不仅装修豪华，各项设施齐整，隐秘性也特别好； 章老大专门用这些包厢来招待自己那群好朋友，这些人身份最低也是科长级别。 因着这份特殊，包厢内的服务一直都是最高等级，最隐秘，最小心的，但也是出事最多的。 这群衣着光鲜的斯文人刚开始还故作矜持，可熟识之后本性暴露无遗，总能想出一些折腾人的奇思妙想。 “汪姐......” 柳如眉见他说话吞吞吐吐便知道自己的交代对方根本没有照办，生气道：“说，汪雯雯去哪儿了？” “汪姐......汪姐当时和章总出去了，不在包厢。”小杜豁出去直白道。 哼！她冷哼一声，摆弄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嘴角带着轻蔑。“也是难怪，爬上了章老大的床自然不同，有些气性也无可厚非。” 这话小杜自然不敢应，谁都知道眉姐之所以能管理会所是因为章老大的信任，两人处了好多年连章夫人都默认了。 “原本汪姐的安排大伙挺满意，可章总临时带了周先生过来。您是知道的，哪位周先生一直很讲究，喜欢干净的小丫头。” 小杜小心观察着柳如眉的脸色，见她没有继续发飙，斟酌着言语，继续说道。 “我们按照惯例安排新来没有**的姑娘进去，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谁知道平时安静的小萍性子那么烈......” “你说谁？”柳如眉拔高音量，重复确认道：“你们安排了一周前我刚带进会所的那个小萍？” 小杜点头，一脸不解，不明白眉姐为何反应这般大。 柳如眉看着对方肯定的点头，心脏跳动慢了半拍，随后恼怒的踢翻自己脚边的椅子，浑身散发着怒气。 此时的她又惊又怒，背脊阵阵发凉，心里不停的咒骂。 一群不知餍足的王八羔子，表面上道貌岸然在各种会议上指导工作宣传思想作风，实则脱了裤子恶棍不如。 “眉姐，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小杜被吓的有些结巴，咽下口水继续说着：“章总很生气，带着周先生上中医院做全身检查，并且交代你尽快处理这件事。” 柳如眉知道处理是什么意思，这些年她没少干。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一个麻布袋，几块大石头，噗通一声扔进岷江，无声无息。 “知道了，你让大熊将人带到地下一楼先看着，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立马过去。”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的强调着：“记住，等我过去再处理。” 柳如眉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双脚瘫软，唯有死死的抓着桌角，才能站稳。 她不住的自我安慰：别慌，会没事的。他承诺过，只要帮他办好这件事情，就能宽大处理的。 她不停的的给自己打气，试图压制自己心中的恐惧，可身子依旧不可抑制的发抖。 第二章 前世（二）怯懦 一个月前杨柳接到了那人的电话，对方直白的交代自己真实身份，并且表明需要她做内应消除这个社会毒瘤。 杨柳摇摆过，因为她对现在的生活环境和方式很满意，并不想改变，更可悲的是若会所不存在她便无处容身。 可他说服了自己，从国家大义到人性良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于是她将小萍带来会所，并且牢牢记住了他的话：当小萍举动出现异常，那么就意味着时机成熟，你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 至于任务的内容，男人并没有细说，只给了她一样令人匪夷所思的物件。 杨柳侧身打开办公桌最下层抽屉拿出那个小巧的药盒，打开放在办公桌上，死死盯着。 叮铃铃，单调的铃声在空荡的房间内响起显得那么刺耳。 柳如眉惊吓中条件反射的收缩肩膀，停顿了30秒，呆愣的看着显示屏上熟悉的号码。 她不由苦笑，若是平常这个电话的来电她必定欣喜的接起，可此时却那么令人胆颤心惊。 打电话的人很是执着，铃声停了又响起，持续不断。她挣扎了几回最终无法狠心当做视而不见，按下通话键颤声道:“喂......” “杨柳，你在害怕，你在退缩。”话筒中男性磁性的声音响起，简单直接。 “是的，我在害怕，很害怕。”她诚实的回答。 对于电话那端的人她从不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了解自己，言语上的闪烁根本逃不过他的观察解析。 “害怕什么？”男人并未因她的临阵逃脱生气，而是继续追问。 “我不想死于非命，更不想第二日成为岷江浮体中的一具。我知道他们的手段，宁愿错杀也不放过。”她颤抖的说着，心却反常的静下来。 有时候恐惧其实就是自己吓自己，只要说出来面对就好。 电话那端的男人一阵沉默片刻，叹息道：“既然你不愿那么我不勉强你，毕竟我还欠你一条命。” 她张张嘴想告知对方：他并不曾亏欠直接什么，只是碰巧路过打了一个求助电话罢了。 但杨柳发不出任何声音，眉头轻蹙，有着化不开的浓愁。 “我记得你曾经同我说过，你外公为你取名杨柳的含义，这些年你所经历的一切令人愤怒更为你心疼，但你却坚强的活了下来，很不容易。” 杨柳知道他想说什么，意图是什么。但她没有打断，只为能多听听他的声音。 是的，柳如眉是她的花名，她的真名叫杨柳，可已经好多年没人这么喊过自己了。 这是一个她极力遗忘的名字，埋藏着一段不堪的往事。 她母亲曾说过，虽然外公对于她的婚姻很是不看好，但却异常疼爱自己这个外孙女。 起名杨柳是希望自己能如戈壁滩上的白杨般顽强不屈、挺拔直立、不折不挠，亦如河畔的柳枝硬而扬起，垂而坚韧。 可惜，她早已经配不上寓意这般美好的名字。 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在逃杀人犯、特殊行业工作者，更是个满身罪恶的帮凶。 “杨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的个人意愿。当然，我答应过帮你准备材料减免罪责的事情也不会忘记。” “对不起......”她羞愧的说着，因为她知道为了这件案子他花费多少心里。 听到这声对不起男人很是失望，却也能理解，人之常情。 启用一个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内线风险有多大没有人能预料，因此有很多单位会大力培养一些女卧底。 原本他们准备安排一个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同志接应，可他力排众议固执己见推荐了杨柳，不仅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更为了减轻她的责罚。 因此，他绝不允许她逃避。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有坠你外公和父亲的英明。或许你已经忘记，你的外公是一名杰出的空气动力学家更是一名优秀的教育家，他的许多学生现在都身处要职为我国科研做贡献；你的父亲是一名优秀的陆军战士，也是个为国捐躯的英雄，葬在烈士陵园。” 不，她从未忘记，只是不愿想起。 杨柳拼命摇头，可惜对方看不见。 “杨柳，你是烈士的后代，不管你曾经经历过什么都不该磨灭你血液中的正义和勇气。” 男性磁性嗓音是那么的好听却又低沉，隔着电话线仿佛都能感受那股凛然正气。 杨柳抓着电话的手指变得惨白，脑海中一直重复着他的话：你的父亲是英雄，你是烈士的后代。 她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是坚决。 “东西我会尽快交给小萍，你们准备接应。”他是个优秀的演说家，再一次被说服懦弱的她，此刻她的心境平和再无波澜。 “接应的人已经安排好，记住，拿到东西立马撤离别停留。”男子声音一如既往温柔，可紧握的手松开汗湿一片。 指挥室内，众人见状集体松了一口气。 “好！你等我消息。”她淡漠的说着，语气中已没有慌乱亦无恐惧。 “等一下......杨柳，你千万注意安全。”关怀的话语是那么的简短，却是那般暖心。 杨柳僵硬的心一软，埋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脱口而出：“如果我们早点认识，你会不会......” “头儿，一号目标行动轨迹有变。”电话中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她的询问。 “什么？不是让你们时刻盯着吗？”男人不悦的声音响起，随后迅速下达命令：“一组继续盯着，一有异常立马汇报；二组准备，必要时制造混乱为暗桩争取时间。” “是！” “还在吗，你想问什么？”男人柔声问道。 “没什么，挂了。”杨柳果断按下挂机键，将那些话埋藏进心里。有些话说出来也没有意义，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她拿起桌上的药盒，打开里面有两个黑色拇指盖大小的东西。 这是自己此行需要佩戴的东西，一个是接收器，一个是视频转换器。 将两个高科技产品隐藏在自己西装外套上，拿起那个很贵据说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名牌手提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束缚又相对给予她安宁的办公室，轻轻的合上门。 “眉姐，好.......” 从办公室一路走来，凡是碰到她的都会点头问好，而她依旧冷漠轻应，急步前行往走廊尽头电梯走去。 “眉姐晚上好，今天要上去吗？”一名身体健硕的男子微笑的同她问好，同时拦住她的去路。 “嗯，准备将东西送上楼。我这人胆子小，这些多东西放我这影响睡眠质量。” 她笑着说道，顺手打开自己手里包，入目的是满满一摞摞人民币，最重要的还有隐藏在底部的小黄鱼。 “眉姐真爱开玩笑，这才多少钱。”男子边说边输入密码，这是一部特制定向电梯，没有密码根本无法打开。 “这满满一袋现金还少，你倒是个心大的。”她玩笑的说着。 “要我说这个会所里章总最信任的还是您，不然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您手里。”他十分自然的伸手挡住电梯的门头一歪冲着对讲机抱了层数。 柳如眉笑笑并不应话，转身进了电梯。 门缓缓合上，她抬头自然的冲着监视器微笑，晃晃自己手提包，片刻电梯开始启动。 杨柳轻吐一口气，抬头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变化跳动，如同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更知道若是这些东西交出去，岷江市会掀起多么猛烈的风暴； 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 其实杨柳并不知道，在她行动瞬间监控室内的男人也召开相应会议公布行动。 第三章 前世（三）执行任务 宽敞的会议大厅，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一名身材挺拔健壮的男子站在投影屏前从容的讲述着。 “章天雄，男，57岁，中国公民。此次行动的1号目标，为人十分谨慎，从他的盛世休闲会所选址可知。” 他一手拿着遥控器切换图片，一边讲解道： “盛世休闲会所是一栋10层小楼，五年前正式投入使用的，外观十分不显眼，却是他结交官场好友大开便利之门的重要场所。” “会所1-2层是餐厅，菜色一般却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3-4层是会员制的KTV，没有熟人带路进不来；5-6层是洗浴中心，不招待会员之外的人；7-9层是客房，也是安保人员最多最严格的地方，采取单人单层校验系统。” “至于10层是他的私人办公和娱乐的地方，没有安排人员看守；他深信人多口杂不可控因素太多，因此10层全部采用指纹密码输入校验解锁；更重要的一点，能直接进入他办公室的不超过5人。” “既然如此，咱们的人怎么进去那证据？此次行动成功率又有多大？”坐在主位的中年男子出声打断他的发言。 男子轻笑：“杨柳是这个会所的高层管理人员，主要处理会所的日常事务和每个季度银行拨款现金存放。她曾经为章老大抵过致命的一刀，之后观察了两年才被列入‘自己人’行列。我之所以提议让她接应，是因为她是五人中唯一的突破口......” 男子继续说着此次行动的计划，另一边杨柳已经到达顶楼。 电梯门一开，杨柳迈步的瞬间伸手轻抚了一下领口，形态自若的走向紧闭的办公室，按下指纹并输入密码，开门前摸了下自己耳垂。 监控室内一直盯着监视器的工作人员接收到信号，连忙抬手示意。 男子见状迅速暂停会议下达命令：“008马上开启接收器信号，将视频切换到大屏幕，其他人看好各楼层监视器，若有异常立马汇报。” “是！”终于要大干一场了，所有人精神亢奋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监视器。 “杨柳，能听到吗？”令人着迷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杨柳轻应，动作自然的前行放下手中的包，甩甩自己的手腕，沉默片刻回答道：“需要我做什么？” “你的任务很简单，将我交给你的U盘插到电脑主机等待10-15分钟，随后如往常一般离开。” “好。”没问缘由，也不问他让自己拷贝的是什么内容。 她对这类高科技的东西十分陌生，使用电脑无非就是QQ聊天。 这也是她能进入这个办公室的原因之一。已被新世纪淘汰的文盲，最好掌控。 进入办公室的她并没有直接奔想电脑主桌，而是转身进了浴室，然后打水洗抹布。 “她不捉紧时间执行任务，在做什么？”有人质疑出声，语气中不难听出气急败坏，脸上挂着不满抑或其他未知情绪。 “张秘书今日怎么不若往常沉着冷静？”面容黝黑的男子瞥了他一眼，随后淡漠问道：“这个地方难道你们比她熟？或者说你们也曾是这里的贵客？” 张继心里咯噔一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满头大汗的几位同僚，张张嘴却不敢再发声，心里暗暗着急。 他原本还思考着该如何传递消息，看来这回是自身难保了。 男人冷哼一声，准备继续敲打，却被稳坐指挥台上的中年男子眼神打断。 “同志们，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秦厅长是侦查和反侦查的专家，咱们在座各位都是门外汉。他的手下这样做必然有她的道理。急什么，等着吧。” “书记说的说，你们急什么，都安心看着。” 男子听着众人的附和，心中不耐嘴角微撇将自己的注意力移向大屏幕。 杨柳并不知道监控室内因她而起的的大戏，拎着一个红色水桶走出浴室，手里搭着一条毛巾；随后她弯腰将水桶放下，动作迅速按下开机键，依托着毛巾的遮挡插上U盘，顺手抹了一把主机后方的灰尘。 随即她抬头看了一眼办公桌，摇头起身哼着小曲开始整理散落的文件，动作麻溜的归档并不翻阅。 等杂乱无章的办公桌整理完毕，她脸部微侧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走向办公桌正对着的那面墙，拿起悬挂在一旁的电话拨号。 而那条抹布仿若被遗忘一般，一直放在主机上方。 “章少，是我柳如眉，今天需要开保险库。” “今天吗？我瞧瞧日期。哎呀，瞧我这记性居然已经到15号。” “严小姐人美歌甜气质出众，章少美人在怀忘记今夕何夕很正常。” “哈哈，这倒是实话。”电话那端传来哈哈大笑声，“我就说大伯身边这些红颜知己中就属眉姐眼光最好，靠谱。” “看来这次夏威夷度假严小姐心情不错，下回她再来会所我得优待，才不枉费你的这一句夸赞。” 语落电话那端传来一阵低语，然后有娇羞的女声和男人开怀大笑。 若是平时她早已经不耐，此刻她只是静默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一旁的古董闹钟。 “今天保险库的密码是......”杨柳没有片刻停留输入密码按下指令，笼罩整面墙的幕布缓缓升起。 监控室内人看着缓缓升起的幕布，眼睛瞪的溜圆。 墙，这是一堵用人民币和黄金堆积而成的墙，一摞一摞一块一块整齐摆放，很是震撼。 监控室内所有人被大屏幕所呈现的场景惊呆了，除了呼吸和口水吞咽声一片寂静，随后他们被响亮拍桌声和怒吼声惊醒。 “碰！”监控室内唯一一张没有摆放电脑的桌子最后被盛怒难消的男人踹翻在地，同时他结实臂膀上青筋根根暴起。 “枪毙，这样的人抓到必须枪毙。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要是分神坏了事，我剐了他。” 此刻所有人脸颊不自觉泛红，是羞愧，为刚刚各自心中升起的邪念羞愧。 秦书记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控制自己的情绪。 “看看，你们都好好看看。”他站在大屏幕前，抬手指着屏幕轻声问道：“震撼吗？心动吗？不用你们回答，我知道你们中间许多人心动了，叛变了，这面墙有他们的一份功劳，更是他们的罪证。” “一个小小私营货运公司老总的办公室，居然存有如此大笔的现金。哪里来的，你们说哪里来的!大盗窃国，大盗窃国啊。” 男人看着坐在离屏幕最近却一直低头不语的众人，眼神锐利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旁人的反应杨柳自然无从知晓，此时的她正麻木的从手提包中将昨晚从银行取出的现金拿出，然后是一根根三根并拢粗细的‘小黄鱼’。 等清空手提包她看了一眼摆满小圆桌的东西，感叹一声：不愧是国际知名品牌不仅容量惊人，而且承重力强。 随后她慢悠悠的将圆桌上的东西拿起放入保险库中，脸上的表情同刚入这个房间事一一样。 并不是她定力多好，而是这些东西见过了反而不稀罕了。 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的时她整整愣了五分钟，随后结结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最常做的事就是不住的吞咽口水，脑中闪过许多的想法。 章老大被她呆愣的她模样逗的哈哈大笑，或许是太多人在这面墙前呆傻，从而使他对于这种失态乐在其中。 随后他动作粗鲁的将她扒得干净，在这堵罪恶之墙前侵犯了她。 那一刻她看着这面墙，脑海划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自己彻底沦陷了，道德良知羞耻心半点不剩。 第四章 前世（四）正面交锋 “厅长，目标人物突然出现在一楼大厅。” “什么？不是让你们时刻紧盯必要时制造慌乱拖延时间吗？”男人不悦的声音响起。 “我们的人确实一直盯着他所乘坐的轿车，可目标人物太狡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招金蝉出窍。”稚嫩的脸上出现懊恼之色。 “无能，这不是你们跟丢目标的接口。”男人顾忌不了场合呵斥一道，若是这些人是他手里的兵早就淘汰了，可惜他已经退伍，这些人也不是自己带的兵。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中的通讯器说道：“杨柳，章天雄回来了，估计不用5分钟就能到顶楼。” “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此时的杨柳冷静的应着。 “杨柳......”回应他的是电话被切断的嘟嘟声...... 杨柳果断的切断通讯，顺手将夹在胸口的转换器用食指和拇指一捏，塞进自己胸口。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的拿起圆桌下层一本普通的记事本，写下一串数字，如同往常一样为今天的工作划上圆满的记号。 在放下本子的那一刻，她鬼使神差的将它塞进了自己的手提包中；随后表情自然的走向办公桌，拿起一旁的抹布开始清理认真清理主机四周的。 响亮熟悉的笑声响起，随后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 “章总。”杨柳从办公桌后起身，手里还拿着抹布。 “阿眉也在？”章天雄没有想到此时办公室内有人，见她所处的位置眉头微抬道，随后瞥见她手里的抹布愣了一下。 杨柳见他的视线停留的位置，心不自觉的紧了紧，随后慌乱的将手背过身去，脸上挂起尴尬不自然的笑。 窘迫的慌乱比欲盖弥彰好。 “你这是在干嘛？”章天雄嘴角含笑可看着杨柳眼神锐利带着戒备。 还没等杨柳应答一直跟在章天雄身后女子上前一步，揽着他的手臂嗤笑出声。 “哟，我们的柳总怎么还抢扫地阿姨的活呢。瞧瞧这桌面整齐的，我都不认识了呢。不过，咱们这可不是机关单位，不流行‘默默奉献’这一套。” 杨柳看了示威一般挽着章天雄的汪雯一眼，果断将抹布扔进水桶中意有所指回嘴讽刺道：“我这人观念陈旧，想着做人不能忘本。” 这话直指汪雯忘本，当年还是她将人带到章天雄眼前，没想到现今却处处同她作对。 “章总，我刚将这个月的资金入库，瞧着你的办公桌有些乱，顺手理理。毕竟，以前我就是干这活的。” 此时杨柳真是要感谢汪雯的吃醋发难，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彻底消除章天雄心头的怀疑。 虽然她刚刚的动作看似潇洒不在意，可心里一直在打鼓，希望那个什么U盘真能防水吧。 章天雄听了这话看了眼挂历，眉头渐松但并没有完全消除心中的疑虑。 他经过杨柳时自然的捏了捏她的脸道：“你是待在我身边最久的女人，你的性子我自然知道。” 杨柳肢体并不僵硬，脸上笑容温婉，一如往常。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颗从进入这个办公室就提着的心半分不敢放下。 果然他接下来动作更是直接了当，同时印证她的谨慎无错。 “不过小雯说的话也在理，你是章氏娱乐的总经理，以后这些事情交给阿姨就好。” 章天雄边说边走向真皮座椅却没有立马坐在，而是伸手拂过电脑显示屏后方，然后很自然侧身去开机，可手却在桌下停顿了几秒才放回桌面。 杨柳知道他这是在感受电脑主机箱的温度，在这方面这个男人是谨慎多疑的，好在他侄子醉酒中无意间说起他这个习惯，不然今天还真不好脱身。 “章总的话，小眉记住了。” 杨柳轻应一声，故作落寞的低头，动作麻利的提起水桶头向浴室，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章天雄看着杨柳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失神。 这个女人待在自己身边将近五年时间，从稚嫩懦弱到如今的妩媚多情，自己似乎半点不曾厌倦，兴趣浓厚，更确切的说是他看不透这个女人。 旁人都告诫自己对一个能影响自己情绪的人不要放松警觉，但他办不到。 每每只要同她一起就莫名的轻松，这样的感觉连他妻子都未曾给过他。 汪雯见章天雄的目光一直跟着杨柳，心里恨的直咬牙。 她快步走向办公桌毫不客气的坐在章天雄大腿上，掰过他的脸面向自己撒娇道：“章总，都这么多年了您还没厌烦呢，半老徐娘有什么好看的。” 章天雄被她这么一扭的心里升起一股邪火，低头张嘴冲着她的脖子咬了一口，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记。 “谁都没你好看，没你能讨我欢心。你要的不就是这一句吗。” “这是事实好不。”汪雯故意大声惊呼着，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扭的更起劲了。 “小妖精，你这是要把我榨干啊。” 章天雄笑骂一句，眼角瞥见低着头从浴室出来的女人，警告的拍拍汪雯的臀部示意她起身并眼神警告她安静。 汪雯虽心有不甘，却不敢违背章天雄的命令，起身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柳如眉劈了一眼站在一旁挑衅的女人，面无表情的道：“章总，我先下去了，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阿眉，你等等，我有话同你交代。” 章天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怎么暗示都不愿意离开的汪雯，有些厌烦她的不识大体，自顾自的起身往门口走去。 杨柳见状勾起嘴角，走向圆桌拿起自己的手提包，故意拍拍手提包露出品牌logo，体态婀娜的走出办公室大门，好似不曾看见汪雯冒火的双眼。 章天雄在女人堆中混迹这么多年，自然熟悉两人之间的较量。 他并不觉得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厌烦反而以此为荣，若不是这回真有要紧事交代，他真不介意花店时间看两人争风吃醋的戏码。 但，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章天雄见杨柳走近凑到她耳畔低声道：“最近市公安厅来了一位新厅长，这事你可知？” “张秘书长无意间提起过，来头不小。”她自然知道，而且两人之间纠葛颇深。 “何止来头不小，标准的三代子弟。不仅有当书记的亲叔叔保驾护航，更难得的是还异常的有出息，岷江官场上下都震动了。” 杨柳眼神微闪，她根本不知道那人居然有这么深的背景。 第五章 前世（五）收尾 章天雄见她沉默拨弄着自己手腕上的菩提手串，幽幽道：“可怕的是我至今没能找到他的弱点。岷江的局面怕是不如之前好控制了，一不小心就会翻船。” 杨柳见状心头一紧，她对这个动作太敏感了，每当他算计人时都会下意识摸摸那串据说开过光的菩提。 但业障就是业障又怎么会是这些小玩意能消除的，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 “章总，你是说他盯上咱们了？” “准确消息，上头开始严打，这回不是小打小闹。”章天雄点点头，声音押的更低。 “最近先不招待我那群朋友了，不管谁来都打发了。” “这样合适吗？”杨柳不确定的问道。 章天雄停止摆弄，直言道：“一星期，最多一星期，到时候我亲自做东赔罪。” 杨柳脑海中飞快的运转着，消化着这句话的含义。 按照那人的说法，章老大这回必是逃不了的，不然也不会让她出手。 但此刻章老大却给出了确切的时间，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也已经采取行动打破这个僵局。 那么他们准备怎么做？痛下杀手吗？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他们惯常用这样的伎俩排除异己。 之前她就曾听说有一任区委书记因公殉职了，原因是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 刑侦大队查来查去都没查明白，最后成了无头公案不了了之。 “明白了，我立马交代下去，让他们这段时间注意下。”杨柳心里翻滚，一板一眼的应着。 “你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这么可爱。”章天雄捏捏她的脸，放在她后背的手滑到臀部。“别紧张，翻不了天。” “讨厌，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调戏我。” “杨柳，还是我当年那句话，不管岷江市被安插进多少人，最后还是我章天雄说了算。” 杨柳看着大放厥词的章天雄，轻笑一声，顺势依偎进他的胸膛，伸手轻抚他的胸口娇嗔道：“你还是那样的霸气，依旧是那么的坏，就知道吓唬我。”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还是你说的。”章天雄一把抓住她做乱的手，低头亲吻。 “谁爱你了，不要脸。哼，早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好，我等着。”章天雄揉捏着她的手哈哈大笑，若不是办公室里还等着一个女人，他早就将她办了。 “章总和眉姐聊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小雯也想听听。”汪雯娇嗔的出现在两人身后，看着杨柳的眼中冒火。 “进去，别让我说第二次。”章天雄不悦的呵斥道：“越来不知道规矩，是想和大熊重新学学吗？” 汪雯瑟缩一下，跺着脚跑进办公室。 “舍得骂她了，可我怎么觉得已经晚了。”杨柳慢慢抽回自己手。 “说什么舍得不舍得，只不过是新鲜劲没过罢了。她不如你成熟懂事，你也别太较真，别气着自己。” “我这昨日黄花哪里敢同她较真，巴结还来不及呢。”杨柳漫不经心的说着，不自觉带着娇嗔。 “你们这些女人呢，心眼忒小。”章天雄故作无奈，随后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悦道：“那个小萍处理了没？” “正准备处理，不过已经让大熊送到地下仓库看起来了。”杨柳轻叹一声：“这么好的苗子本准备好好培养，谁知道哪位会突然来呢。” 章天雄对于这个自己费尽心思搭上关系的人也是无奈，可谁让他身后站着一个参天大树呢。幸亏没出大乱子，不然就是死一万个小萍也不足以泄愤。 “既然进了我会所，就该有觉悟，早晚都要面对的事，矫情什么。还有，你以后对于这些不听话的人不用客气。” “知道了。”杨柳撇撇嘴，故作不乐意。 “阿眉，你什么都好就是心还不够硬不够狠。”章天雄评价道：“做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恻隐之心，记住了。” 杨柳并没有反驳，恭敬的点头转身离开。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杨柳依靠着电梯壁死闭眼按压着跳动的太阳穴，狂乱的心渐安；随机抬头冲着监视器微微一笑，自然的整理起仪容，重复按压自己西装外套的领子。 她知道此刻肯定有人盯着监视器，而那人一定能看到这个画面，也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暗示，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会所地下一层的温度总是比地上的低，尤其这里还靠近江边显得异常阴暗潮湿，不管来了几次她都无法习惯。 杨柳伸手敲敲厚重的铁门，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大熊推开小窗，看清门后的人赶忙打开仓库门将人迎进来。 “眉姐来了。” “嗯。”杨柳轻应一声将自己的手提袋递了过去，不确定的问道：“人怎么样？没动手吧。” “眉姐没来，我们敢动手处理。”大熊轻笑顺手将手提袋放在一旁的桌上，随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柳如眉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快步走进那个阴森的房间，一眼就看到几乎裸-体蜷缩在角落的女子。 小萍一见到杨柳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起身扑了过去，大喊道：“眉姐，眉姐，你一定要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个男人想强-奸我！我那是自卫。” 大熊反应迅速抬脚将人踢开，小萍还没碰到人又重新扑倒在地，不停咳嗽，伤的不轻。 柳如眉摆摆手，示意大熊不用这么紧张，径直走到小萍身边蹲下抬起她的下巴，面露心疼轻抚她的脸。 “自卫？很有意思的一个词汇。或许是我没同你说明白，这个地方女人就是将货物，客人的命令必须服从。说来也是我害了你，不该将你带来这里。” 小萍愣了片刻，因为杨柳脸上的隐晦不明的神色，各为她话中的深意。 可惜对方没有给她深思的时间，继续说着。 “你这么年轻，本该有更好的前途。怪只怪你运气不好，遇到大煞神，我也保不住你。” 说话间，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细心的帮她穿好，温柔的说道：“清白来清白去，到了地方见到亲人也就无愧了。” 小萍眼睛瞪得溜圆，厉声喊道：“你要干什么？” “大熊，动手吧，利索一些。” “眉姐，不先处理吗？”大熊将手放在后腰，不确定的问道。 杨柳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小萍，眉头一挑。 “你觉得有必要吗？章总交代，新上任的厅长一直盯着我们，以后这些东西越发金贵难弄，省着点。” 说完，她转身离开，双手紧握成拳。 身后隐隐传来大熊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好听却致命。 那人说小萍自小在海边长大，水性很好闭气时间比一般人长，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更希望，他能拿到自己送去的东西。 第六章 重生 郁郁葱葱的松柏耸立在整齐的墓碑两边，是那样的苍劲肃穆。 杨柳拿下遮掩墨镜将自己手中的鲜花放下伸手抚摸墓碑上的照片说道：“爸，小乖终于骨气勇气来看您了，想来您肯定是怪我了吧。” 无人回答，这很正常。 “这些年我过的人不人鬼不鬼，不敢回到这座城市，没有脸面来见你，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妈妈。”她侧头看向松柏根部的土壤，眼眶泛红。 是的，哪里埋着自己母亲的骨灰，在一个宁静的傍晚她偷偷埋进去的，连块墓碑都没能立起来。 那个可怜的女人一生为她操劳，最后却落得孤单病逝的下场，何其不孝何其混账。 “你无须介怀，我会找人帮忙尽快将你父母亲合葬。”身后突然传来男性磁性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杨柳没有回头便知道来人。 秦椋，一个自己心心念着却遥不可及的男人。 “手头的事情告一段落，顺路来看看你。”他解释着将手中的鲜花放下。 “秦椋谢谢你，所有的一切。”她真诚的说着。 “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你不必要说这样客套的话。” 杨柳冲着他笑笑，眼神中有着无奈和逃避。 秦椋皱眉看着她眼底的乌青，“怎么黑眼圈这么严重，没休息好？” “嗯，有些不习惯。”除了这个解释杨柳不知道该说什么，因此转移话题道：“都落网了。” 秦椋一脸懊恼道：“章家叔侄逃出国了，他们背后隐藏着几个背景深厚的人，我们措手不及。” “他逃到了加拿大？”杨柳轻声问道。 “嗯，多伦多，谁都没想到他消息那么灵通动作如此的迅速，行动当晚持有加拿大公民身份堂而皇之的出境；更糟糕的是，我们无法引渡。” “章......章天雄的小女儿毕业于多伦多大学，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法律顾问，并且她嫁给当地一名很厉害的华裔律师。” “你应该早点......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最近一段时间你注意点，有人泄露你的身份。”秦椋想了想劝说道：“要不你回岷江吧，我派人保护你。” 杨柳知道她是好意，可岷江那个地方她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她抬头坚定的摇摇，“不了，这里挺好的。对了，这东西或许对你之后的收网工作有帮助。” 杨柳打开自己的背包，将那本简陋的账本递了过去。 秦椋一听连忙打开，翻了几页，合上。 “今后你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当然，最好是没有事情也给我来个电话。” 杨柳半开开玩笑的说着：“你知道的，我其实很讨厌和公家单位的人打交代。” 秦椋知道她的性格不再多说，戴着墨镜转身离开，还没等他出烈士林园大门便听到枪声。 他意识到杨柳出事了，赶忙往回跑。 可惜已经迟了，那个消瘦的女人安静的躺在墓碑前和周边的环境宛然一体，是那么的寂静。 “不......”秦椋震惊不已，冲到她的身边一边呼喊她的名字一边捂住伤口。 鲜红的血不断的冒出，片刻沾满他的双手。 “杨柳，你还能听到我讲话吗？别闭眼，千万别闭眼。” 这是杨柳第一次见到男人惊慌失措的模样，而且还是为她，这样便好。 她缓缓开口，轻声呢喃道：“秦椋，如果有来生，我希望咱们不要相遇，这样我便不会这么痛苦......” 秦椋看着双眼紧闭躺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仰头痛哭。 杨柳是在激烈的争吵中清醒过来的，头疼欲裂，可意识却异常的清晰。 “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大鹏的爱人，我必须去送他最后一程。” “你去干什么？你这个扫把星，我的儿子就是娶了你这个女人才会上战场为国捐躯的，他都死了你还不让他清静吗？你知不知道……” 女性尖锐漫骂声如同点燃的炮仗噼里啪啦连续不停歇，闹的人不得安歇。 杨柳转动着干涩的眼珠缓缓睁开，入目的是低矮的房樑和黄泥混合着竹排的墙壁。 微弱的光线透过半开窗户直射到墙角的旧书桌，上面摆放着一面立式的圆镜和军绿色的搪瓷口缸。 桌子旁边立着一个旧衣柜，还有两个旧木箱，没有上漆，做工也一般。 敏感的她觉得情况不对连忙挣扎着起身，愕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矮小的弹簧床上，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抓着床把的杨柳惊呆了，身体不自觉的颤栗。 这里陌生吗？ 不，这环境她非常熟悉。 16岁之前她生活在这里，直到她母亲去世后台风掀翻了房顶，随后因为常年无人居住而倒塌。 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到这里？难道是在做梦吗？ 杨柳抬手给自己一巴掌，有些疼，可她半点不觉得，满是惊恐的看着自己黑乎乎皱巴巴如同小鸡爪子的手掌。 她的手怎么变小了，难道这是......重生？她回到了自己小时候，回到那个令她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的地方。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不等杨柳平复自己的心情，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妈，不管你多么不喜欢我，大鹏和我都是夫妻，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更何况我们还有小乖。” 孤身站立在堂前的齐永涵据理力争，看着突然闯进自己家的亲人，有些无助。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掩面哭泣，声音中满是悲伤无助和哀求。 “呸，什么感情，不要脸……你别和我提那个赔钱货，病怏怏的谁知道能不能养活。更何况当年你不到八个月就生产，谁知道她是不是姓杨” “就是，也不知道害臊。说是我二哥的孩子，可我是半点没从那赔钱货身上看到我二哥的影子。走资派作风的狗崽子，最是狡猾。”杨美仙应和着，眼睛开始打量屋里的摆设。 齐永涵听着林梅母女的漫骂忍着自己眼眶的泪低下头，早已经习惯这些侮辱和人身攻击，但她们如此说自己的女儿是不行的。 于是她厉声道：“妈，小乖是大鹏的女儿，不管你说什么这都是无法改变的。还有，她为什么早产你还不清楚吗？” 第七章 妈妈别哭 林梅自然清楚当年杨柳提前生产的原因，但她不信一个女人挑担水就累着早产，所以一直看她们娘俩不顺眼。 “嫂子过去的事情现在翻出来说也没意义，现在咱们说的是明早上县公社送我哥入烈士墓的问题。” 杨展自以为贴心的说着，其实他是不满意她们将话题扯远，影响自己打的小算盘。 “旁的不说，明天市革委会的领导都会到公社，你的身份本就敏感，在上面都是挂着名的，能不出现最好别去，免得旁人说闲话。” “就是这个理，我爸可是说了现在全国严打大伙躲都来不及，你还敢往跟前冒。” 肖媚摸着自己黑黝黝的长辫子，一脸不耐，为齐永涵的不识趣。这个女人也不想想作为知识分子的女儿又有个突然失踪的资本家出身的母亲，若不是自己父亲是公社的干部她能逃批/斗，真是不知好歹。 “可是，大鹏他......” “你要是觉得写检讨太轻松，想上大广场露露脸，我也不拦着，但往后你对外可别说认识肖媚，我可不想和你这样的人做妯娌。”肖媚冷哼一声，满是嫌弃。 齐永涵听到大广场三个字肩膀一缩，眼神有些惊恐。 想起自己幼年时见过的那些血腥残忍的场面，听说过的那些不人道的做法，她怎么能不害怕。 林梅‘啪’的一掌拍在木头桌子上，冷冷说道：“三儿夫妻俩说的对，你不能去。我们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一声，若是你不听劝就麻溜收拾东西滚出杨家，也省得连累大家伙。” “就是，我们可不想像二哥一样被你害死。”杨美仙应和着。 “美仙，别乱说话。”杨展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见她不服气继续说道：“你二哥是为了完成任务光荣牺牲的，并不是被任何人害死的，记住了。” “妈，你看三哥。”杨美仙有些不乐意，扯着林梅的手臂摇晃着。 “好了，你三哥说的没错，这么大的人了说话注意点。” 林梅看着像没事人一般站在一旁看笑话肖媚，心里一口气堵着难受；再看站在一旁低头不说话的齐永涵猛地起身。 “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败家玩意儿，明天你哪儿也不准去，什么人都不准见，关好门窗安静待着。这事就这么定了。” 齐永涵本来祈祷自己安静站着降低存在感，林梅能改变决定，却忘记了一个真理。 在面对利益熏心的人时，永远都不能心存侥幸。 此时一听她如此决断赶忙说道：“不，你们不能这样。妈，妈，我求求你让我去吧，以后您说什么我都听。要不，我远远站着看也行。” “呸，现在知道服软，晚了。” 语落，众人不顾女子苦苦的哀求，转身离开残破的小院。 杨柳震惊的听着前头传来的争吵声随着摔门声落下帷幕，只留下女人压抑的哭泣声。 妈妈，这是自己妈妈的声音。 她在哭，她又被那群人欺负了。 想到此处杨柳全身的血液沸腾快速爬下床，迈开小短腿往声音来源跑去。 齐永涵绝望的看着关闭的门，缓缓的蹲下双手环抱着自己。 此刻她才真正面对现实，那个说要为她挡风遮雨一辈子疼爱她的男人死了，就像之前开玩笑时说的豪言壮志那般，‘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大鹏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自己就走？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齐永涵闭上自己的双眼，眼泪一颗颗落下。 她心痛的快窒息了，只能用手重重捶打胸口来麻痹自己痛觉神经。 压抑不住的悲伤随着哭泣声融入渐渐低沉的夜幕，随后她又觉得不妥赶忙捂着自己的嘴，只剩‘呜呜呜’声溢出。 在这个出身高于一切的社会，她们是‘黑五类’家的狗崽子，哪里还有自由和权利可言；所以她不敢也不能放声痛哭，即便房子四周没有邻居也不行。 谁能肯定黑暗中没有眼睛注视着，伺机而动撕裂她。 她不敢也不能冒险，再苦再累再痛都得忍着。 杨柳扶着门框看着蹲在门边抽泣女人，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让她停下自己的脚步不敢上前。 她担心太靠近那个瘦弱的女子就会消失，这一切好似做梦一旁，但又无法压制自己内心的渴望。 “妈妈......”杨柳泪眼朦胧小心翼翼轻声喊道。 齐永涵听到女儿细微的呼唤声便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转头见她满脸泪水怯懦的站在一旁不敢靠近，赶忙起身将她抱在怀中。 “小乖，妈妈的小乖。怎么衣服不穿就跑出来，冷不冷？是不是吓坏了？” 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女儿，悬着的心才落下。双手来回抚摸着她的后背，全身骨头，心中酸楚。 “妈妈别哭，小乖在这。”杨柳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双手抚摸带来的触感，内心压抑不住的激动。 她确定这不是梦，她重生了，回到1975年夏天，回到自己母亲身边。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听到自己女儿的稚嫩的言语，她的眼泪再一次滑落。 她可怜的女儿先天条件不好，后期营养也跟不上，3岁大的娃身高和体重还比不上别家2岁的孩子，能吞咽开始吃的药就比饭多。 以前杨鹏津贴大部分被自己婆婆把控着，偷偷拿回来的自己根本存不住全部给孩子看病，以后可怎么办？ 杨柳不知道齐永涵心里的忧虑，见她默默流泪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水认真说道：“不，妈妈没有对不起我。只要和妈妈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齐永涵心震了一下，看着一脸认真安慰自己的女儿再也无法克制克制自己内心的悲伤痛哭失声。 “小乖，爸爸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我听到了，所以妈妈别哭，小乖陪着你。” 以后永远都陪着你，不惹你生气，再也不任性胡闹了，也不会让任何你欺负你。 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眼前这个失态的女人，只能重复说着这一句话，心中暗暗发誓。 她知道此刻自己母亲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压抑了太久，需要发泄。 而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抱住她，再也不松开。 齐永涵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放纵，也知道自己的女儿还在发烧不能吹风，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手脚也开始发软。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随后传来关切的声音：“永涵，你没事吧！怎么哭的这般厉害？快开门让我进去。” “金凤姐，我没事。”齐永涵听出金凤的声音用浓浓的鼻音回道，抱起瘦弱的女儿打开门栓。 第八章 杨金凤，抚恤金 金凤一见母女俩哭红的双眼就知道准是又吃亏了，心里念叨了一句“作孽”便开始数落。 “还说没事，瞧瞧你们俩这眼睛红的，都赶上虎子奶奶养的任务兔了。” “金凤姨。”杨柳看着出现的女人瞪大自己的双眼满是惊喜，可红肿眼怎么看都让人可怜。 前世自己母亲死后对她最好的就是金凤阿姨，可她太傻被所谓的亲人糊弄，以为她不是好女人说了一些戳心窝的话便渐渐的疏远她了。 最后一次见到金凤姨是在自己17岁那年，她被林梅母女合谋卖给林老赖，金凤听到消息后带着自己的儿子冲到林老赖家同他拼命。 可惜自己当时已经怀孕，没有听她劝，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苦难。 “唉，我的小乖乖。”金凤稀罕的伸手接过杨柳用头顶着她的脑袋，讶然道：“哎呦，怎么这么烫，这是又病了？” 齐永涵点点头，“受了惊吓，这几天反反复复的发热，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 金凤是知道小乖体质的，怜惜的摸摸她的小脸蛋，见她穿的单薄连忙往屋里走。 “不是我多事，瞧你这妈当的，小乖穿的这么单薄又病症可不能再吹风了。你要是不稀罕这个闺女，那么我抱回家去。” “是我糊涂了，分不清轻重。” 齐永涵并没有因为金凤的话生气，反而觉得心里暖烘烘的，比见到杨家其他人舒服。 “你可不就是糊涂吗，当年你个杨大鹏结婚前我就同你说了，让你甭对那些人客气总是不听。要不是虎子回家说看见她们从你这过去，我还不知道他们又是来找茬呢。说吧，这回又想干嘛？” 齐永涵有些为难，可一想到她们的决定又有些委屈，低着头哽咽的说着。 “明日鹏子的骨灰就能送到镇上，我本来打算找人送去后山的，可我婆婆和杨三夫妻说战士能进烈士陵园是件光荣的事情，不打算迎回来。” “还有呢？”金凤看着她红肿的双眼追问道。 齐永涵下乡插队最开始住的就是金凤家，两人好的和一个人似的。 金凤了解她的性格，那些人必定还做了更过分的事情，不然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大声痛哭。 “我婆婆说明天市委公社的领导干部也会过来，让我和小乖别去，说我成分不好。” “放他娘的狗屁，你是杨鹏的妻子难道还去不得？” 金凤越想越觉得这些人不安好心，拍着桌子说道。 “还光荣我瞧着他们就是不安好心。对，葬在烈士陵园的都是英雄很光荣；可葬在里面的都些无家可归找不到根的孤魂也会，杨鹏能和他们一样吗？” 齐永涵怎么会不知道这点，可她说不过杨展和肖媚夫妇，也强不过林梅和杨美仙，真的不知道怎么去争取。 金凤看着她如此不争点点她脑门道：“你以为他们不让你出面真的只是为了烈士家属的那点荣誉？” “难道不是吗？”齐永涵不解。 “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一碰上人情世故就想不明白？军人为国捐躯能进烈士陵园很光荣，可这人都死了留着名声有什么用。” 杨柳小脑袋不自觉的点着，十分认同金凤的观点，同时越发觉得她眼光好，怪不得前世日子能过的那么舒心。 在这个荣誉高于一切的年代，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十分难得。若不是自己前世也同她打过交代真以为她是后世穿越回来的呢。 “可她们这段时间跑前跑后的也不像作伪，尤其是杨三和肖媚，听说都往武装部送了三回礼了。” “这话你信？她肖媚能有这么好心？再说杨三，说好听点机灵，难听点就是爱算计。这两人凑活在一起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没干什么好事。” 齐永涵自然知道肖媚对她的敌意，毕竟自己也算是从她手里抢走杨鹏，可这毕竟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至于自己这位小叔子，还真是如金凤讲的爱算计，不然也不会从机械厂的普通工人爬到革委会干事的位置。 这其中固然有肖媚父亲县委公社主任肖万全的提拔，更重要的还是他精明圆滑的处世方法。 “我琢磨来琢磨去，他们只怕是为着抚恤金去的。”金凤恍然大悟道。 “抚恤金？你说......”齐永涵不可置信的念叨着，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金凤一拍大腿，“对，就是抚恤金。怪不得之前你婆母缠着我婆婆问当初豪哥牺牲时部队给了多少钱，估计他们从接到消息就有这想法了。你不会是完全没想到这事吧。” 齐永涵咬着自己的下唇摇摇头，说实在的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茬。 自从接到杨鹏牺牲的消息她的精神十分恍惚，再加上小乖一直高烧不退让她心力交瘁，除了悲伤哭泣她想不到其他方面的事情。 如果她们不让自己出面打着就是独吞抚恤金的主意，那么就真的太无情，太可恶了。 说的难听点，这是杨鹏的卖命钱，是他最后留给她们娘俩立立身处地的本钱，她们怎么好意思吞下去？ 杨柳听到抚恤金也是愣了一下，因为前世她们娘俩根本就没有见到那些钱，不然自己也不会因为高烧到左耳听力出现问题。 看来当年真的发生了许多自己不曾知道的事情，这些人不仅仅逼着自己母亲外出赚钱，熬死她后又将自己买给无耻的老混蛋。 原来她们才是自己悲剧一生的罪魁祸首，不可饶恕。 杨柳愤怒的握着自己的双手，眼神阴郁。 好在两个大人无暇顾及这个安静的小娃，不然非被她不合年龄的表情吓坏不可。 “永涵，你的情况和我家不同。我公公是村里的支书，婆婆也是村妇女大队的干事；豪哥的三个兄弟在生产大队也是叫的出名头的人，妯娌之间虽然有些矛盾却也不是挑事的人。当年豪哥的抚恤金是他们一分没拿全部交给我保管，留给虎子哥俩上学用。” “根叔和根婶一直很开明，村里那家的小媳妇不羡慕你。” “那是，当年我娘就是冲着我公婆作风才同意我和豪哥的婚事的。你的那个婆婆和小姑子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你这回若是再退让你们娘俩可真没活路了。” 齐永涵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婆婆和小姑子的性子，当年自己嫁进杨家带来的东西连一块布都没留下全被搬走她们房里，最后半点也没见着。 虽然今天杨美仙并没有说什么，但她注意到，从她进来那双骨碌碌转悠的眼珠就没停过。 “可她毕竟养活了杨鹏，总不能......”她为难的说和，低头见自己女儿聚精会神的听着便止住了话头。 “怎么就不能了？”金凤反问，见她依旧拿不定主意有些恨铁不成钢，拔高音量。 “说什么养活杨鹏，也不嫌臊的。” “我听杨鹏提起过这事，但具体情况他没明说。”齐永涵睁大眼睛，有些好奇。 杨柳全身一个机灵，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一些。 第九章 不是亲生 黑心肝 金凤见齐永涵打起精神继续说道：“听我公公说当年六堂叔和堂婶走的时候给鹏子留下不少好东西，谁都没见着。” 齐永涵点点头，表示自己是知道这事的。 结婚后第三年才从自己丈夫口中得知，他并不是林梅亲生的儿子，说起来自己的这个婆婆只能称之为伯母，自己的婆婆在公公牺牲的消息传来时就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因为战乱他们这一房的人差不多死绝了，最亲近的就是林梅的丈夫杨三板，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的接收自己公公婆婆留下的财产，顺带养着杨鹏。 “当年六堂婶走的时候鹏子比小乖大一点，这么多年过去还能记得多少。旁的不说，镇上的哪间房子我们是知道的。那房子的钥匙还是我公公陪着去肖家拿回来的。后来不知道肖媚和杨三怎么好上了，林梅闹着将房子借给他们夫妻当新房。” 齐永涵自然知道这事，当年那把钥匙还是杨鹏交代自己送过去的。不过同时他还给了自己一把小巧的钥匙，现在正挂着自己女儿脖子上，谁都没告诉。 “可这么些年过去你瞧她们夫妻俩说还了吗？再来杨三的工作本来也是鹏子的，最后不也成他的。” 齐永涵叹了一口气道：“我和鹏子根本就没想过那处房子还能回来，不然去年分家后也不会找根叔批地起这间屋子。虽然简陋，却是属于我们三个人自己的家。” “你们夫妻俩都是这样不争的性子，怪不得他们家除了扬大一家越发得寸进尺。这些黑心肝的，连人死了也不放过，也不怕天打雷劈” 杨柳睁大双眼，消化着接收到的信息。 原来自己的父亲并不是林梅的儿子，怪不得前世对她们娘俩那么狠心。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今后就不会再对她们客气了。 杨柳想着自己和母亲前世经历的那些苦难，越来越气大声骂道：“混蛋！王八蛋！该死！” “小乖，不许这样说话。”齐永涵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些话，虽然自己也很生气。 “你冲着小乖大声什么，她说的又没错。”金凤瞪了齐永涵一眼，搂着杨柳香了几口。 “咱们小乖说的对，她们就是一群该死的混蛋王八羔子。以后见到她们转身就跑，不然她们能把你卖了。” “好！”杨柳重重的点头，心里觉得金凤这看人的眼光真准。 前世自己最后确实被他们卖了，要不是最后一次自己忍受不了林老赖打骂，奋力反抗错手杀了他，自己不知道还要遭受那些非人的对待。 后台自己成了杀人犯四处躲藏，好不容易攒了一笔钱准备偷渡出国却遇到人蛇集团被卖到会所，受惊委屈和苦难，最后也算死得其所。 “真乖。”金凤见她慎重的小眼神机灵模样很是喜欢，对着她的小脸蛋又是几口，怎么都稀罕不够。自家男人给她留下三个混世魔王就战死了，也只能看着别人家的丫头眼馋了。 “金凤姐，你这样会把小乖宠坏的。”齐永涵忧心的是今后的日子，都在同个村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要是闹僵了如何是好。 而且小乖自小身体就不好，他们夫妻俩对她的溺爱本就不招林梅待见，以后要是真如金凤说的那样，名声和不好听。 “我就乐意宠小乖，要我说女孩子就得泼辣点，不然以后嫁到婆家还不被人踩着吃。”金凤斜眼了她一眼，状似无意实则是先劝她改改性子。 “是，你说什么都对，我说不过你。” 齐永涵又怎么不知道她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可这性子又岂是一下子就能改了，只能慢慢来了。 “本来就是。”金凤抱着杨柳笑的开怀，随后想起自己公公的交代，说道：“你别管旁人怎么说，明早去村口等着，咱们一起去。” “好，我听你们的。天色不早了，我去给小乖弄点糊糊。” “早该去，我们小乖肚子早就饿扁了。来金凤姨摸摸是不是。” 杨柳不知道这一幕前世是否发生，但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最后还是孤零零埋在烈士陵园中。 她看着自己母亲离开的身影，转头冲着金凤感激的笑，乐的她稀罕不已，直嚷嚷要把自己儿子同齐永涵换一个。 一时间屋里响起稚嫩的笑声，冲淡了悲伤的阴霾。 她们不知就在此时另一家的人也在谈论着这件事。 杨美仙见林梅进了厨房，便凑到杨展跟前满脸兴奋问着。 “三哥，二哥真的能葬在烈士墓吗？以后我们就是烈士家属，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看林家老太婆还敢不敢说我，看她们还敢不敢瞎安排工作。” 她其实早就知道二哥牺牲的消息，但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娘家。一方面是不想见到齐永涵，另一方面是不想花钱。 若不是自己丈夫提醒，还有她妈偷偷捎人带话，自己还不知道三哥福气打这笔钱的注意呢。 说到家里的精明人，还得是自己这个三哥，不然也不会有那么体面的工作还当了城里人。 肖媚对于自己小姑子的话嗤之以鼻，抓了一把瓜子靠在一旁慢悠悠磕着，十分瞧不上眼。 杨美仙自然看到她的表情，但此刻她没空理会肖媚的态度。而且她早已经习惯，谁让自己这个小嫂子是城里人，还有个当大官的爸爸呢。 “三哥，你和我说实话，那笔抚恤金，真的有这个数吗？” 她继续追问，伸出一只手张开手指，一脸期待。 “只多不少。”杨展漫不经心的说着，其实他找人打听过，以杨鹏的兵龄和职务只怕更多。 本来这抚恤金他是不看在眼里的，毕竟他不缺吃喝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名声和前途，但这么一大笔钱摆在自己面前不能占为己想想都不得劲。 而且听他老丈人说，自己这个傻二哥原本不用死，但他却用身体为一个北京排长挡子弹；而这个北京的战士背景深厚，这回就是他亲自送他的骨灰返乡的。 若是自己能在他面前露露面，那么前途一定更光明。 至于抚恤金就让自己母亲和小妹去闹，自己多少能拿到一些，还不用担那些坏名声，何乐不为呢。 “乖乖，500块可不是小数目。”若这些钱都是自己的该多好。 后面的那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别说自己的妈能不能同意，就是她这个三哥可不好惹。 杨展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自小就是个吃独食的主，却是个眼皮子浅薄的。 他转头看着自己的老婆，正好瞧见她眼中的不屑和讽刺，更多的鄙夷，心里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 第十章 各有矛盾 杨展看着自己妻子的侧脸，回想起自己当年如何费尽心机将她从自己二哥手里抢过来，片刻失神。 从他懂事起就知道自己二哥不是自己亲二哥，在城里不仅有房子还有个小媳妇，是过世的小婶婶为他订下了。 高中还没毕业社会革、命运动轰轰烈烈开始了，他和自己的同学开始搞串、联，无意间在省城遇到了自己二哥未过门的妻子。 当时他已经被大城市的繁华迷住，早已不愿意回到农村，再加上肖媚家世和长相都是拔尖的，他便起了旁的心思。 当年齐永涵落水被救的事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他故意制造的；也是他让人带着村里人到河边，目的就是为了让杨鹏没有办法娶肖媚。 在众目睽睽杨鹏对齐永涵又楼又抱又亲，不负责就得看着她被批/斗甚至浸猪笼。 自己这个二哥他是了解，善良正直，又接受部队的教育，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齐永涵因他而死。 最后自己二哥真的同齐永涵结婚了，自己便趁虚而入虏获肖媚的芳心，终于得偿所愿娶了纺织厂最美的女人，成了公社主任的女婿，成了城里人。 杨美仙并不知道知道自己三哥脑子里想的事情，有些担忧的说着。 “三哥，你说齐永涵她会不会偷偷去，毕竟二哥没死前他们感情还不错。” 若是齐永涵明天去了，自己肯定是拿不到那笔钱的，这怎么可以。 “她敢，看我怎么收拾她。”林梅突然出声，撩开帘子端着一盘清蒸鱼进来。 肖媚闻着鱼香，心情好了一些，看来自己这个婆婆还算上道，不枉费自己骑车一个小时回来。 “哇，清蒸马面鱼干的香味，我好久没吃到了，还是家里好。”杨美仙看着摆在桌上的那盘鱼眼睛都亮了，嘴里不住念叨着。 “妈，你都不知道林家老太婆多抠门，一个月是半点荤腥都见不着。你说我公公在粮品站好歹也是个干事，怎么家里过成这样。” 说话间动作迅速的拿筷子往鱼肚夹去，却被林梅重重拍了一下手背。 “这鱼可不是给你做的。去，厨房端菜去。”林梅睨了自己女儿一眼，冲着肖媚说道：“小媚，一会你多吃点，这是三儿舅舅家偷偷送过来的，妈特意给你们留着呢。。” “谢谢妈。”肖媚淡淡的说着，嘴角终于有了点笑意，却达不进眼底。 杨美仙不满的撇撇嘴，见自己母亲眼中的厉色却不敢不听，啪的一下放下筷子往厨房走去。 一进厨房她就开始抱怨，却是压低了音量。 “妈，你也太偏心了。” 林梅抬头拍了她后背一下：“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说话违不违心，从小到大我那次不是偏心你。” “她天天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还稀罕这鱼干吗？你瞧她一进咱们家那脸拉的，比马面鱼都长了。好东西给她吃还不如喂狗了呢。” 林梅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媳妇瞧不起他们家，可这婚都结了几年了，还摆着婆婆的架子不是给自己找气受吗。 说实话当年她对这门婚事可是百般不乐意，一方面肖媚和杨鹏订过娃娃亲，另一方面这肖媚的性格一看就是不好拿捏的，不仅有‘蓝本’，在纺织厂有份体面工作，还有一个当干部的爹。 可架不住自己儿子要死要活非要娶，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同意。 不过好在自己儿子这几年工作是越来越好，现在也是名干部了，可惜就是没能给老杨家生个儿子。 想到这点，她心里憋着气，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妈，你有火别冲着我发。我想吃鱼怎么了？婆家婆家吃不好，回来还不兴我吃好了，有你这样当妈的吗。”杨美仙将自己偷吃的菜咽下，气闷的说着。 “真是前世欠你的，鱼有两条早就给你留着呢。”她打开土坑灶旁的碗柜，里面赫然是一条大鱼。 “呀，妈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杨美仙一把抱住林梅撒娇的说着。 肖媚听着厨房内传来的笑声，冷哼一声道：“听听这笑声，准又是在厨房吃独食了。我瞧着你们家规矩就是同别人家不一样，儿子都是草闺女倒是宝。不就是条咸鱼吗，当什么稀罕玩意儿。” 杨展抬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心里埋怨自己母亲和妹妹做事不讲究，每次都这样烦不烦。 “我的好媳妇，生气了。至于吗，明天中午我们去大食堂啃肘子去。”杨展不管是她因何生气，自己先服软，揽着她的肩膀轻松哄着，冲着她脸颊香了一口。 “哼！”肖媚冷哼一声，倒也没将杨展推开。 “我妈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她自小就疼美仙，我早就习惯了。” “你以为我是为自己叫屈呢，还不是为你。” “媳妇说的是......” 没等他说完，林梅母女俩便端着菜进来，一荤两素大米饭这个年代少有好伙食。 肖媚对于自己婆婆这回的识相很是满意，坐在自己桌位上心安理得的夹过半条鱼尾，安心吃着。 林梅见她自顾自的吃饭，完全没有先顾及自己的儿子很是不满，又见自己儿子殷勤的帮她夹菜赔小心的样子更是很不舒服。 于是开口说道：“三儿，你和肖媚结婚快三年了吧。” 肖媚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心里骂了一句‘死老太婆’，这是准备挑拨自己两夫妻的关系呢。 杨展瞥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又看了一眼趁着连的母亲，心里烦闷。 这半年来，两人每一次碰面都闹得不愉快，自己是两头受气，却只能左右哄着。他知道自己母亲想说孩子的事情，可大夫说肖媚身子寒生育上有些困难。 也不是肖媚有心隐瞒，是她自己根本都不知道。结婚半年后，自己丈母娘见他们俩迟迟怀不上孩子催促他们上医院查了才明白，但这件事他不敢同自己母亲说，不然准翻天。 虽然自己很想要孩子，但他对待肖媚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好，没有半点不满。 大丈夫有舍有得，他不后悔。 杨展故作不知两人之间的微妙苗头轻飘飘的回道：“嗯，再过两个月就三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杨美仙见自己母亲突然冲肖媚很是幸灾乐祸，眼睛滴溜溜转着耳朵竖的高高的，但一点不影响自己扒饭夹菜速度。 “是呀，我记得你们比杨鹏晚三个月结婚。”她看了一眼依旧不为所动的肖媚，加足火力道：“妈知道你们俩平时工作忙，可一个家若是没个孩子总觉得缺了些什么。肖媚，你说是吧。” “妈说的是，但若是生了儿子养不活或者不贴心，那还不如不生呢。”肖媚毫不留情的反击着。 这句着实戳心，噎的林梅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第十一章 各有算计 林梅除了收养杨鹏外自己还生了四个儿子一个闺女，三年自然灾害时两个小的没养活，让她伤心不已。 这些年活着的孩子一个个成家本以为自己能耍耍婆婆的威风，可除了齐永涵好拿捏一点，另外两个都像自己祖宗一样，半句说不得。更可气的是自己的儿子居然不站在自己这边。 这也是她看媳妇百般不爽处处刁难的主要原因。 杨展见自己的母亲脸色铁青暗地里扯扯肖媚的衣袖，可她却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主。 不等林梅回神，肖媚继续说道：“回来前，我爸妈交代让我们早点回去，今晚就不留了。” 说完重重放下自己的筷子，转身出门。 杨展见状就知道自己今晚这饭是没发吃了，胡乱巴拉几口也放下筷子往外走。 林梅一把将他拉住，“回来，不准备去追，惯得她。当着婆婆的面就敢撂筷子，你在家还有什么地位？” “妈，我求求你别折腾了行吗？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杨展见自己媳妇身影消失的在门前，有些着急。 “三儿，妈这样还不是为了你。”林梅喘着粗气说道：“你瞧瞧咱们村同你一般大的，那个不是背一个手里抱一个，你可不能没良心啊。” “你拿我同那些地里刨食的比呢，我就算这辈子没孩子也比他们过的好。”杨展满不在乎的说着。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林梅越发觉得肖媚不是个好的，不然自己儿子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我最后和您说一遍，这事以后不准当着肖媚的面提，暗地里也不行。您要是再这样，我往后也不回来了。” 说完推着自行车就去追，生怕慢了要追不上。 “三儿，三儿，你回来。”林梅看着自己儿子骑着车飞快离去，捶着心肝一阵嚎叫。“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杨美仙对于周边闹腾视而不见，喜滋滋的端起还剩下不少的鱼扒拉进房里，不咸不淡的说着：“妈，你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们觉得好你何必当坏人?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林梅本就在气头上听到这样的话，炮火立马对准了她。 “死丫头，半点眼力劲都没有，也不知道我帮一把。” 杨美仙翻翻白眼，心里想着全走了才好，这样就没人同她抢吃的了。不过嘴上却安慰道：“妈，肖媚不会生孩子才是好事呢。 “你这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你想想，肖媚的家世和性格能让你拿捏？她现在没孩子都那么狂了，要是生了儿子还能把你这个农村婆婆放进眼里。” 林梅想了想也是在理，可内心又纠结，自己儿子总不能一直没有儿子，自己也不能没有孙子。 老大家几个孩子自小和不她亲，老二家那个病秧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血脉，她厌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理会。这数来数去就剩下老三家了，她日盼夜盼也没个准信，能不着急吗。 “再说，不会生还不能过继了。大哥家的一鸣才两岁，养一养不就熟了。再不济还有我家小宝，虽然我和建设舍不得，但总归不会让三哥绝户。” 林梅听着自家闺女的话心里的气倒是顺了一些，大不了以后从老大或者老幺家抱养一个挂在老三名下，也好过便宜外人。 另一边骑车追赶媳妇的杨展好不容易将站在马路旁抹眼泪的人哄上车，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继续哄着。 “媳妇儿，还生气了呢，再生气可就不漂亮了。” “你说我能不生气吗，从小到大我就没受过这样的气。”此时的肖媚确实是委屈了，眼睛通红。 “好了，我知道这次我妈是过分了，走之前严厉批评过她了，若是下回再这样就不回来了。” 肖媚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自己的亲妈能说不理就不理了吗？真当她没脑吗？ 平日里家里不时少点粮票肉票的，以为她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是自己不愿意说罢了，谁让她腰板不够硬。 杨展见肖媚沉默，偷偷舒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媳妇，刚刚你在家是不是有话没说完？你顾虑什么？” 肖媚点点他的脑门说道：“我爸平日你还夸你聪明会来事，我瞧你脖子上的这个就是摆设。你说我顾虑什么？好好想想现在这家里头的情况。” 杨展仔细的琢磨着家里的人事物，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工作上可以说一帆风顺，自己老丈人也说要是好好干以后接他的班没问题。唯一令自己担心的就是现在住的房子，可老二一死自己二嫂又是个软柿子，还真没什么好顾虑。 “没什么事啊，不是好好的吗？”杨展实在无解，只能讨好的笑着。 “你这个榆木疙瘩，真是气死我了。你想想咱们结婚没多久大哥和二哥就分出去了，大嫂不仅精明还泼辣，大哥根子软事事听她的，两夫妻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你妈瞧她不顺眼，干架也闹不过她，肯定不愿意上他们家去；再来，现在老二一死，没个接手的人，往后还不是指望着你给老人养老。” 杨展愣了片刻，倒是真没想过这事。一方面自己肯定是不愿意再回村里的；另一方面自己母亲岁数不大，养老的事也不再跟前。 可现在听自己媳妇儿这么一分析，倒是得提前考虑考虑。 肖媚见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便继续说着：“我倒是不愿意给你妈养老，无非就是多张筷子的事儿，但你瞧妈偏心小妹的样能让我不担心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美仙知道分寸。”杨展斟酌言语，眉头微皱。 “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像你妹妹这样回家扒拉东西去婆家的还真是少见。这往后妈要是到了我们家，你那点工资怎么够她折腾。” 她就是瞧不上眼老太婆这般小家子气的做法，还在自己面前抖机灵，真以为自己那么傻那么好欺负吗？ 倒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瞧齐永涵现在过的日子和她女儿瘦弱的样，自己不得不防。 “杨展，我可先和你先礼后兵。我们家最多养你妈一口人，旁人别想从我们家拿走一分一毫。” 她也不是那等小心眼眼皮子浅的，自己的东西自己愿意给大伙相安无事；可旁人若是偷偷摸摸来夺取，那么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媳妇儿说的对，我会抽空和林建设说说。以后咱们家什么事儿都听媳妇安排了。”杨展借着夜色一把搂着肖媚的腰凑到她耳边轻咬着。 “死相，好好骑车。”肖媚笑骂一声，身子往后靠了靠。 她妈说的对，这男人就得不时敲打敲打，让他知道唯有靠着自己对自己好才能有好舒心自己过。 不过在接到杨鹏阵亡的消息她心里还有一点庆幸，幸好当年他悔婚了，不然自己现在不成了寡妇。 虽说杨展长相身高上都比不过杨鹏，但好在人机灵又听话，处着处着也就有感情了。 可惜了自己肚子不争气，若是能生个一男半女也不会这般糟心。 或许她该听她妈的话早点准备，不然等杨展有了外心自己就被动了。 第十二章 要保护妈妈 夏日的天总是亮的特别的早，农村人总是借着日头未出的这段时间早早的去田里瞧瞧看看，然后再慢悠悠的扛着锄头往家里走。 齐永涵下乡插队西坡村已经五年多了，早已经习惯农村的作息时间。虽然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可她还是早起将自家后院两亩菜地收拾干净，然后给菜苗浇水。 处理完菜地的事情她就开始做早饭，用昨儿个剩饭熬成粥，又蒸了一小碗鸡蛋才真正空闲下来。 她看看日头时间已是不早，赶忙进房间将杨柳叫醒。 “小乖醒醒，太阳公公都要晒屁股了。” 杨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齐永涵有些懵，随后想起自己的处境一下扑进她怀里。 真好，不是做梦，自己真的重生到1975年妈妈年轻的时候。 昨晚她听着自己母亲和杨金凤的对话，不知不觉眼睛就闭上了，毕竟年龄小即使自己再不愿意也只能屈服于生理时钟。睡前她本想着今日早点醒，可没想到居然没能抵不过生理反应睡过头了，有些赧然。 齐永涵见自己女儿如此粘人笑着亲亲她的小脸蛋，一边帮她穿着衣服一边说着：“一会儿吃完早饭妈妈就带你去根奶奶家，你要乖乖听话，不能随便要吃的，知道吗？ 这是昨晚同金凤商量好的，今日去县公社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是不带她去的好。 “不，要和妈妈一起。”杨柳怎么能同意这样的决定，前世的事情她不曾参与也就罢了，这回她可是准备帮自己母亲争取最大权益呢。 “听话，不然妈妈要生气了。”齐永涵绷起自己的脸看着她。 若此时杨柳真是三岁的小孩自然害怕，可她身体里毕竟装着成年人的灵魂。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吃然不吃硬的人，若是同她正面冲突自己肯定没有话语权。 于是她开始给自己催眠：你现在是三岁小娃，做什么事情都合情合理。 “不，妈妈疼小乖。”杨柳一边说一边搂着齐永涵的脖子开始满脸涂口水。 “小机灵鬼，这招对我没用。”齐永涵对于女儿的亲近很是欢喜，却没有松口，笑着拍拍她的小屁股，一把将她抱到大堂。 饭桌上有一碗晾凉的蛋羹，一大碗白粥和一碟小咸菜。 “今天早上我们小乖吃蛋蛋，可不准再挑食了。” 杨柳看着桌上的早饭眼眶发热，这就是她们现在的生活条件，这就是她的母亲。前世她也是如此，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自己，生怕她有半点委屈。 “妈妈喂你，蛋蛋可香了。”齐永涵将一口鸡蛋送到杨柳面前，她也没有拒绝大口的吃着。 吃了小半碗她就不再张口，随后闹着要喝粥。 齐永涵没辙，只能又喂了她几口粥，见她真的吃饱了便三两口吃完剩下的蛋羹和白粥。 临出门前，她担心自己回来晚又塞了几个小饭团到到杨柳的零食袋中，反复交代不能问杨奶奶要吃的。这年头谁家的粮食都金贵，帮着看孩子已经是欠下大人情了，可不能在让他们破费了。 。。。。。。。。。。。。。 西坡村隶属凉山县坪河镇，地处岷江市凉山山脉西面，此处依山靠海物产丰富，唯一的缺憾就是交通闭塞。1967年全国开展三支两军活动，岷江市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开始修建铁路。 当时还不是村支书的杨树根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得到消息后赶忙带领村里年轻一辈东奔西跑终于修整出了通往县城的土路，虽然是六公里的土方路，却也是了不起的一件事儿。 因为交通顺畅又靠近现成这几年村里的生活越发好了，村里人大多感念杨树根的功劳，对他比较信服。 杨树根当了十来年村委书记，为人比较正直，很是照顾村里有出息的年轻一辈。他听自己的媳妇说起杨鹏一家的事情就知道林梅那个老婆子要搞怪，虽说这事不应该外人出面但也不能坏了村里的风气。 于是他一早就起来，带着大儿子等在小广场。 齐永涵抱着杨柳急冲冲走着，见她们一行人等在广场不好意思的说着：“叔婶，大地哥，金凤嫂子，我来晚了。” “天色还早，不碍事。”根叔将自己手里的旱烟杆往板车上敲了敲，就不再多言。 杨大地和善的冲着齐永涵母女笑笑，“我们也才到。老三昨儿个歇在镇上岳家，老二今早去厂里请假，说好了公社见。鹏子是个好的，怎么着也是村里的大事，我们去听听也是。” 他是西坡村一大队的队长，地地道道的农村汉子，因为偶尔出海晒的有点黑。他们家和杨鹏交情不错，当年自己弟弟尸骨还是他送回来的，这个情说什么也是要还的。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真是太麻烦根叔和大地哥了。”齐永涵抱歉的说着，并没想到今日他们家主事的都去了。 杨金凤知道她是个脸皮薄的，于是笑着说道：“来金凤姨摸摸看烧退了吗？嗯，比昨儿个好，今天就在家陪你虎子哥哥玩，好不好？” “小乖和奶奶家去，不然你虎子哥哥该把鸡蛋吃完了。”杨家这一代孙子辈的还没有女娃，杨老太太也是稀罕的，笑着伸出手。 杨柳看着老太太伸来的手转身紧紧搂着齐永涵的脖子，嘴里喊着：“不要，不要。” 齐永涵见众人等在一旁而杨柳又如此任性，有些恼怒的将她放在地上说道：“小乖，出门前不是说好了吗，你若是不听话妈妈可要打人。” 遇到这样的情况小孩通常的做法就是躺在地上打滚撒泼嚎啕大哭，但杨柳是做不出来的，可不去又是不可能的。 自己重活一回就是为了改变命运，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岂能白瞎了老天给的机会。 “不要，我要和妈妈一起。”她睁着自己的大眼睛，小嘴一瘪大哭泪珠便滴了下来，可她倔强的没有哭不出声。 金凤见状不忍劝道：“算了，她想去就跟着吧，反正也是坐车。” 可此次齐永涵异常的坚决，半点没理会正在闹脾气的闺女，歉意说道：“根婶子，小乖就麻烦你了。我估摸着中午就能回来，你也不用给她准备吃食了。” “瞧你说的，这么小的人儿能吃多少东西，你就放心去吧，小乖搁我这出不了大事，正好让我亲香亲香。” 杨柳见齐永涵准备蹬车，十分着急，心里的话脱口而出，眼泪更是不要钱的往下掉。 “不要，不要。爸爸说他不在家要保护妈妈，小乖要保护妈妈。” 童真稚嫩的话语一下子击中了众人的心，有人想起和杨鹏生前的事偷偷抹起眼泪。 多好的一个娃，还那么年轻怎么说走就走了。 杨五家那口子真是作孽，咋能这么狠心。 第十三章 来了大人物 齐永涵因为杨柳的话狠狠地哭了一场，最后到底还是让她跟着去了。 不管杨鹏是否曾经说过那句话，但在这样的情形下通过杨柳这个小小人儿的口中说出煽动性太大了，就是杨大地这样的男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更何况是那些大老娘们呢。 金凤看着安静窝在齐永涵怀中眼睛却四处看的杨柳由衷的赞叹道：“还是女儿知道心疼娘，我家那三个皮小子要是能有小乖一般贴心就好了。小机灵，怎么能如此会来事，一会到城里金凤姨给你买糖吃甜甜嘴。” 杨柳冲着金凤笑笑，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些忧心。她从上车起就开始静坐不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法太激烈了被刺激到了。 齐永涵抱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周围倒退的山林和树木，低声感叹：“当年下乡的时候以为三两年就回去，谁曾想......遇到杨鹏有了小乖后我便觉得无论生活在哪儿都好，只要有个家。现今，我所有的盼头就是这个丫头，旁的都无所谓了。” “永涵听姐一句劝，别想那么多，眼前最要紧的是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是你的就该争一争，旁的都是虚的。” 杨金凤知道这些年她过的憋屈，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其实按照杨鹏的职务她完全是有资格随军住到部队大院的，可是因为自家的成分不好再加上林梅的阻挠一直留在村里。 不是说西陂村不好，只是人若有更好的选择心里难免有落差，更何况她本就是城里人呢。 “你说的对，名声什么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毫无意义，又何必在乎。”齐永涵说出这一句话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 经历的这么多事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了的，现在她最应该考虑的就是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旁人是不可能次次帮忙的，若是自己不立起来，那么小乖是真的无依无靠了。 杨柳对于自己母亲其实的状态是很满意，虽然有些不忍，可总比被逆来顺受好。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改变，旁人说的道理从来就只是参考意见。 六七公里的土方山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牛车慢慢悠悠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县坪河城镇。 若是平日里进城他们免不了四处走走看看，可今天却是不成。 这个年代公社总是最好找，门面最大挂着对联的就是了，更何况今天格外的热闹。 杨树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公社门外的人群，一眼就瞧见垫脚往里张望的三儿子，带着几人上前。 “大海。”杨树根大声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有些不解的看着周围，心想怎么也没人管管，乱成什么样了。 “爹，大哥你们怎么才来。”杨大海从人群中挣脱出来，抹着额头上的汗水，有些诧异的看着齐永涵手里抱着的杨柳，哑然道：“怎么还把小乖带来了。” 杨树根摆摆手，“先不说这个，里面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围着。你二哥呢？” “二哥跟进去了，让我在外面等你们。”其实是他想就近看看那些汽车，毕竟他在机械厂看的都是部件，稀罕的很。 “乖乖，两辆汽车，一辆上海，一辆红旗。来的都什么人？”杨大地看着停在人群中的汽车有些兴奋，还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见到，怪不得围了这么多人。 “送鹏子回来的是他战友，听周围的人嘀咕好像是首都那边的，陪着的不仅有县武装部的司务长，市公社宣传部的干事，还有一个省里的领导。” “乖乖，都是大人物，这鹏子救得是什么人？爹，你看这事咋办？”杨大地咋舌，有些拿不准，直觉转身问自己父亲拿主意。 杨树根沉默的片刻说道：“怪不得杨三两口子跑那么勤快，估计肖万全是早就知道了。” 无怪乎杨树根会这么说，当年两人曾经一起上过学，对他的为人和品行都很了解；成年后两个都是各自村里拔尖的年轻人，镇里竞选的时候当了对手，吃过闷亏，之后就不怎么来往了。 “爹，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杨金凤听爷三几个念叨，有些着急。 心里想着，这里领导这么多，一会儿闹起来就太难看了。 她知道永涵脸皮薄不会闹，可架不住面对的是林梅和杨美仙，这两个可是混不吝的人物。 “进去在说，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总是要咨询家属的意愿的。” 杨树根也没料到是这样的情形，可他想着公家单位办事总是得有章成的，怎么着也得见着人才知道。 杨大地看着围着汽车和公社门口的人群有些发怵，可人都到门口的不进去就是半途而废，这可愧对M主席的教诲，于是大着胆子往人堆里钻。 “鹏子媳妇，我看小乖就不要带进去了，人这么多要是不小心碰到就不好了。”杨大海见齐永涵抱着小乖有些吃力便建议道。 他家里就一个儿子，自小身体也不好，两人因为孩子在医院碰过几次面，最是留心。 齐永涵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她见公社旁有块空地就同杨柳商量道：“小乖，这里人太多了，你在外面等着，妈妈一会儿就出来，好吗？” 杨柳想了想便点头同意。 这个时候若是唱反调可是要耽误时机的，而且她想着这么大一个公社肯定是有后门的，一会她自己想办法偷溜进去。 没了小乖的拖累，四个人很顺利的进了公社。 杨大山一直在和公社的干部闲聊，见到几人上前。 “爹，他们到大会议室去了，这是我们公社的李会计。”杨大山有些着急，心里却是在咒骂杨展不是东西，若不是他自己现在也进会议室了。 杨树根倒是和这个李会计有些交情，杨大鹏牺牲和抚恤金的事情也是他托人捎话的。 至于出于什么原因他心里有数，也就没必要深究，无非就是因为当年的是心里不舒服和肖万全别苗头。 于是他张嘴说起了语录：“M主席教导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李同志，我是西坡村的书记，这是杨烈士的爱人，我们来晚了。” 李会计知道他这是在避嫌，毕竟公社人多口杂。于是说道：“M主席教导我们，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晚了点，山路不好走吧。人都在会议室呢，跟我过去吧。” “M主席教导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谢谢李同志！”齐永涵简短的回着，暗暗给自己打气。 对完口号几人大步的往大会议室走去，一路上遇到人李会计总是笑眯眯的同人介绍着齐永涵，深怕旁人不知道。 齐永涵也是家属大院里长大的孩子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低头沉默安静的跟着。 还没到会议室她就听到林梅母女俩的哭声和旁人的劝慰声，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第十四章 装模作样 林梅并不知道齐永涵这回不仅没有听自己的话，还准备当面和她对上。 此时她正瘫坐在地上半闭着眼睛，嘴里不时哀嚎着:“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丢下老母亲自己走了，这可叫我怎么活啊。” 翻来覆去就是重复那几句话，无非就是想让人知道她没了儿子日子过不下去。。 看到今天的排场她是吓一跳的，万万没想到杨大鹏在外头居然混的这么好，刚听部队的领导说起才知道这小子居然已经升了副营长，手底下还管着人呢。 她看着围着自己的领导，有些害怕又有些后悔。 当年若是知道他如此能干，说什么也不会那么早撕破脸将他赶出去了。 同时她又在心里咒骂杨鹏，果然是坏心眼的，自己过的好也不帮衬兄弟姐妹，活该短命。 想到此处她嚎叫的更是卖力了。 “我就是个命苦的，早年守寡现在又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没了主心骨，可如何是好？” 秦天看着从自己进来就一直嚎哭却没有眼泪的老太太心里有些烦闷，直觉不喜欢。 他不知道一般人家的老太太遇到事情是不是这样，可眼前这位他是真没看出来有多伤心，同自己家里头哪位一样做派，假的不走心。 他转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盖着国旗的盒子，神情悲戚。 当年他一伍就是杨鹏带着，一路从小兵到现今的连长，从一个什么都不动的愣头青，到现如今的骨干，若是没有杨鹏的教导他肯定不会成长的这么快。 这次的任务他原本是不用去的，可他和自家老头子抬杠犯倔死活要去，最后完成干扰任务撤退的时候不停指挥冒进被敌人的狙击手盯上。 杨鹏为了救自己冒头当了靶子，一枪穿过太阳穴，当场毙命连遗言都来不及留下。 想到当时的情景秦天眼眶不自觉的发热，放在桌上的紧握，表情隐忍。 武装后勤的司务长见状以为他是被吵的心烦，连忙开口安慰道：“大娘，您的儿子是为国捐躯的好儿郎，国家是不会不管你们的。” “咱这回来组织上的意思一定要妥善安排好杨烈士的家属，您若是有什么难处就和我说，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出来。”市委宣传部的干事笑着接话，眼神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秦天。 “妈，二哥是为国捐躯的英雄，领导也发话了组织是不会亏待烈士家属的。”杨美仙装模作样的抹着眼角，嘴里劝说着实际上是提醒自己母亲提条件的时候别忘记给自己安排工作。 她虽然一直低着头，可眼睛却往端坐在一旁的秦天身上打转。瞧那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然也不会坐这红旗车过来。 还是自己丈夫明白事儿，这抚恤金什么都是其次，能安排个正经工作才有以后。 肖万全听着母女俩的对话眉头皱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一言不发的秦天和省委人事科的科长，赶忙给自己的女婿使眼色。 这会议室里的那个不是人精，若是再让这娘俩说下去可不是好事。 杨展也是机灵的，赶忙说道：“妈，您就别哭了，二哥自小就孝顺看到你这样会走的不安心的。再说了，二哥是人民子弟兵为祖国、为人民、为共产主义事业牺牲一切是他的崇高职责和应尽的义务。今天他英勇就义了，留给亲人的固然是伤痛，可我们同时也要为他感到自豪。M主席曾经说过......” 肖万全看着慷慨激昂的女婿面露满意，就知道这是个聪明的，不然当年自己也不会同意他和女儿的婚事。若是这次能搭上秦家，那么往后能走到哪一步谁都说不好。 杨展不知道自己岳父心里的想法，一脸真正表决心。 “刘干事，林司务长，组织上能将我二哥安排进烈士陵园就是对他工作上的肯定，我们可不敢再提什么要求。我杨展虽然没有本事，不能像我二哥一样上阵杀敌，可照顾我母亲还是可以的，组织上不用特殊照顾了。” 杨金凤在门外听到这话，小声的啐了一句：“呸，真是不要脸。” 李会计只当自己没听到，迈着步子往门口走去。 “杨同志不愧是公社的骨干，和你哥一样一心为组织考虑。”刘干事见杨展有这样的觉悟很是开心，拍拍他的肩膀。 司务长冲他笑笑，心里松了口气，幸好有个明事理的，不然这回的抚恤工作可不好做。 杨美仙见自己的二哥居然把到手的好处往外推有些着急，迈开步子向前准备开口却被敲门声打断。 “各位领导，杨烈士的爱人和西坡村的村委书记来了。”推开门，李会计笑着说道，随后站在一旁。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什么情况。 刚到公社的时候他们就问起了杨鹏的爱人，可他母亲说杨鹏的爱人因为伤心过度下不了床，所以没来。 他们想着，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么年轻就守了寡，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可眼前的情况却告诉他们，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秦天听来人是自己营长的爱人，连忙抬起头看着门外。 杨展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众人心里咯噔一声，赶忙看向肖万全，只见他冲着自己摇头。 杨展知道自己岳父的意思，人都已经到跟前了现在再弄走就不高明了。 于是他热情的迎了上去，“书记，怎么劳烦您特意跑一趟。” 杨树根冲他点点头，“毕竟是同个村的，又是自小看着鹏子长大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不帮衬一把。” “老书记在理，是我疏忽了。”杨展将帽子往自己头上扣，希望能改变眼下对自己不利的情景。 “老五媳妇也在呢，一早上门没见着，我估摸着你们昨儿个是歇在城里的吧！还是三儿孝顺。” 林梅一阵语塞，支支吾吾的低下头。 “嫂子来了，现在身体怎么样？小乖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吗？”杨展背对着众人看向齐永涵，语气倒是温柔若是眼神太柔和一些就更好了。 杨金凤最是看不惯杨展，但自己公公交代过这样的场合少说话，她轻轻扯着齐永涵的衣袖，让她别发呆。 可齐永涵好似无知觉一般，一进这个房间眼睛就落在骨灰盒上，半点没有理会旁人。 第十五章 正面冲突 林梅见众人视线落在自己儿子身上，而齐永涵那个贱、人却什么也不做什么话也不说，故意给他难堪一样，心里的火是怎么了憋不住。 她拍着自己的大腿猛的站起来，愤怒的看向齐永涵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给我难堪吗？你不是说不来吗？现在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齐永涵倒是回过神，红着眼低声说道：“我来接大鹏回家。” 林梅哼了一声：“说的倒是好听，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做梦。” 杨美仙就站在林梅身旁，拉着她的手劝道：“妈，您别激动小心身体。 其实她这是在给林梅帮腔，做到先发制人抢占先机。 “嫂子怎么如此不醒事，在家吵吵也就算了，这里这么多领导别闹的太难看。” 不愧是默契十足的母女俩个，林梅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女儿的意思，捂着自己的胸口气喘吁吁的说道：“气死我了，从没见过这么不孝顺婆婆的媳妇。你让她走，看到这个女人我心里就来气。你走是不走？” 旁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可这样的情形多少不陌生，这婆媳关系自古就是一件难断的家事。 可无论谁对谁错，在这样的场合肯定是不合适的。 争取表现的刘干事赶忙开口劝说：“几位先别动气，有什么话好好说，一家人可不能伤了和气。杨展，你好歹也是个干部怎么也不劝着点。” 杨展见状故作为难的说道：“刘干事，这一边是嫂子，一边是老母亲……怎么着都不对啊。” “哎呀，我怎么如此命苦。儿子为国捐躯了不说，家里还有一个专门气我的媳妇，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林梅现在也是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又开始哀嚎，说什么都不能让齐永涵待在这儿。 杨美仙对于母亲这回的反应很是满意，一脸认同的看着齐永涵。 “嫂子，你看妈都被你气成这样了，你还是先走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商量，这么多领导都看着呢。” 若是往常的，齐永涵必定是要让步的，可这回她不想。 自己的女儿就在门口，她退无可退也无所畏惧。 “我为何要走？大鹏不是在这吗？我得带他回家。” 说完她的眼睛越过众人看向桌上那个盒子，一步步向前走去。 秦天看着如此模样的齐永涵有些不忍，起身啪的行了一个军礼，伤痛道：“嫂子，我将营长带回来了。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的冒进，营长他也不会……” 其实杨鹏的这个副营长是出任务前刚提的，而且还只是一个代理副营，挂职还没超过三天就牺牲了。来之前团里特意开会研究这件事，最后决定正式任命杨鹏为副营长，并以此职务来安排抚恤工作。 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父亲是插手了，连同此次的抚恤慰问，不然省委的张叔叔不会陪他过来，他没退伍之前可是老爷子手底下一员大将。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拒绝老爷子的安排，因为愧疚，因为只有他能帮杨鹏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齐永涵看了秦天一眼，冷冷的转过脸，并不开口。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为了救这个人而死，也知道他身份不简单，更知道屋里大半的人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来的，但她此刻做不到心平气和，更无法假装大度原谅。 她的丈夫，那个护着她宠着她的男人，自己女儿的父亲，死了，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如何能不怨，如何能不恨。 “对不起，麻烦您让让。”她的声音异常的冷冽。 刘干事见状开口道：“这位女同志，虽然杨同志是救助战友而亡故，可战争难免有牺牲，您这样的态度可要不得。M主席教导我们，对待战友要像春天般温暖。” 司务长对于这个处处争表现的刘干事很是瞧不上眼，要拍马屁他没意见，可总要分场合和主次。这毕竟是军部的事情，一个地方人员如此做派不是显得他们不作为吗。 “是齐永涵同志吧，我是县武装后勤部的司务长。”他很自然的伸出手，这样的情景他很熟悉，处理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毕竟安抚烈士家属的是他本质工作之一。 齐永涵对于穿军装的人还是十分尊重的，她伸出手礼貌的说道：“谢谢司务长送大鹏回来，麻烦您了。” 司务长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杨鹏同志是我军的优秀战士，无论是日常生活训练还是执行任务都是我军的楷模。此次他不幸牺牲的噩耗传来，我们感到十分的悲痛，这是部队的一大损失。” “他一直很要强，也很有责任心，万事都想做到最好。虽然我并不知道他在部队里做什么，可每回他回来身上就会增加一两个伤口。” 齐永涵自然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多么优秀，有多么的热爱这个工作集体，有多么疼惜他的兵。 “我曾经预设过这样的情景，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她的话让在场的官兵为之动容，不禁想到若是有一天自己牺牲了家里的人该如何面对，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伤心。 “齐永涵同志请节哀，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我这回来一方面是送英魂荣归故里，另一方面是代表组织对您进行慰问，并且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 齐永涵木讷的说着：“谢谢组织对我的关心和问候，我现在过的很好。” “嫂子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你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我不想为为的过错多做解释，但请给你也别急着拒绝，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秦天对于司务长的话很是赞同，诚恳的说道，顺手将杨鹏的遗书递了过去。 这东西刚刚之所以没有拿出来是因为信封上的名字不是杨家其他人，而是齐永涵亲启。本来他打算结束这边的事情去一趟西坡村，当面将杨鹏的遗物交给她的，此刻拿出来正合适。 齐永涵知道这是杨鹏的遗书，他曾经说过自己每次出任务前都要写一封，将自己说不出口的话都写在上面，让她收到的时候仔细阅读。 从前他写过几封这样的遗书她不知道也没见过，可此时她不想看，但还是忍不住伸手颤抖的接过，贴放在自己的胸口悲鸣出声。 她的哭泣同林梅的嚎啕大哭不同，却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动容。 第十六章 男子汉对上小人 齐永涵的哭声是那么隐忍又是那么的悲，令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 “哭吧，大声哭出来就好了，这样心里会好过一些。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生活总得继续。” 杨金凤揽过她的头放在自己肩上，想起杨豪牺牲时的情景，感同身受的说着。 她是知道这两夫妻之间的感情，虽是聚少离多可杨鹏每次休假回来时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待着，里里外外的活是半点不让齐永涵插手，这可让村里内外的女人羡慕坏了。 “哭，你有什么脸哭？都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不然……我的老天爷啊，你怎么不收了我去……”林梅见情况对自己不利赶忙开始哀嚎，声音洪亮的刺耳。 司务长有些头疼的看着开始哭泣的齐永涵和闹成一团的林家母女，知道接下来的工作又没法做了，不免有些哀怨的看着秦天。 这信就不能晚点拿吗，好歹让他先把工作做完。 本来处理善后工作就怕遇到情绪激动的女同志，没想到这回不止遇上，两者还有婆媳矛盾，要是处理不好这一天可就要耽搁了。 原本他还庆幸杨鹏有个明白事理的兄弟，可一转头见他只顾着同市宣传部的刘干事寒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姐夫省委人事科的伍科长，见他眼神瞥向杨树根，便在心里大骂自己糊涂蛋，怎么忘记这位能主事的老书记。 “您是西坡村的杨书记吧，我瞧着家属的情绪有些激动，要不我和你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杨树根笑眯眯的说着：“说起来大鹏也是我的子侄，关系还没出五服，这回我们爷几个陪大鹏媳妇过来也是有话要说的。” “那正好，咱们合计合计，若是需求合理我们也可以打报告申请下。”司务长愉悦的说着，一股脑的将部队安排的情况说了一遍。 从抚恤金数额到杨家母女今后的生活保障物资，再到杨柳的户口和上学优待政策。渐渐的会议室开始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在外等候的杨柳却开始焦虑。 凉山县坪河镇的公社不大，由两个部分组成，分别是占用学校和老地主的房子改建而来。 生活区宿舍和大食堂在西面靠近运河，而办公区域和聚会大广场靠近街区，中间有条小巷子方便内部走动。 杨柳问了好几个人同时拒绝他们热心帮助才找到侧边小门，此时的她正撅着屁股趴门板上往里张望着，只见小院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有人吗，开门，帮我开下门。”她伸出自己的手使劲的拍着，又用自己的小爪子挠着门板，焦躁的挠头跺脚，可依旧没有人响应。 失算，怎么连一个看门的人都没有，现在的人也太爱看热闹，不就是一辆破车吗，有什么好看的。 “杨柳你这猪脑子，怎么就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现在这么高的墙看你怎么上去。”她拍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对于此时的她来说高不可攀的土坯墙一阵懊恼。 “也不知道妈妈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又被他们欺负了。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进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她生气的抬脚踹了门板一脚，觉得不解气又幼稚的拿着小石子往墙里扔着。 殊不知懊恼生气的模样正好被坐在树上发呆的秦椋看着正着，并且看的津津有味。 其实从杨柳迈着小短腿来到后门秦椋就注意到了，见她身后没有大人跟着惊讶她的大胆，又好奇她准备做什么，于是默不作声的看着。 只见这个有趣的小豆丁又是敲门又是踹门还拿小石头扔过墙，还一脸懊恼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于是笑着开口道：“小豆丁，你别走呀，怎么不继续挠了，怪有趣的。是不是想进来？” 转身准备离开的杨柳被突入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抬头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绿军服眉眼清秀的男孩坐在树丫上笑眯眯的看着她，不时还露出脸颊的酒窝。 此时正处在烦躁中的杨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拍拍自己的胸口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说着：“小子，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你是属猴的吗，没事躲树上偷窥干嘛。” “哎，这话你可就说反了，你来之前我就在树上待着了，只是你正忙着耍猴戏，所以没瞧见。” “毛病，谁没事躲树上不吭声，不就是憋着坏吓唬人吗。你还真是有出息，吓唬一个三岁小女孩。”杨柳讽刺的说着。 “哟，还是个小炮仗呢。不过也是，不然也不会有胆子往公社里扔石子呀。怕不怕我告诉大人抓你批斗啊。” “切，你说我扔石子我就扔了，谁看见了。我看你不仅脑子有病，眼神还不好使吧。懒得理你，姐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告你就告去吧。” 杨柳冷哼一声，心里想着这人脑子不好使，躲在树上吓人不说还缺心眼。眼下的自己才三岁，哪个吃饱撑着来批斗她?更何况自己现在就走，来个死无对证谁知道她是谁啊。 秦椋见真的说走就走，有些着急，好不容易碰到有趣的人让她就这么走不是秦三儿的风格。 于是他开口叫道：“小豆丁气性怎么这么大，说走就走一点耐心都没有。你不是想进来吗，只要你告诉我原因，我就叫人给你开门。” 杨柳听见他的话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想着自己再走过去也不知道要耽搁多久时间，而且她也有点累，如果这小子真得能帮她开门，那么也省的得她来回折腾了。 “你说的话当真？” 秦椋最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话，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我秦三儿不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杨柳觉得这小子有意思，看着也不过八九岁却是说着大人话。 一个小屁孩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又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小人，无非是话本广播听多了有样学样罢了。 不过她倒是觉得他不像开玩笑，而且听他说话的口音带着京腔，又能如此自在的在公社里爬树，肯定有些来头。 最最要紧的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人’，他刚刚吓唬自己的事情可不能就那么算了。 第十七章 牵手 杨柳自来就聪明，又在风尘场所最底层的打滚了多年，最是善于观察人，也敢于利用周身的条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猜到树上的那个小男孩身份不简单，心里就有了打算。 只见她灵动的小眼珠一转，红着眼眶抬起头看着他委屈道：“哥哥，他们说我爸爸牺牲了，我以后就要没有爸爸了。”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昨天我奶奶叔叔和姑姑她们就上我家了，他们都欺负妈妈，她哭的好伤心。” “刚刚门口人多，妈妈不让我进去。我知道他们都在里面，他们在说我爸爸的事情。我想进去，因为那是我妈妈呀。而且我不能让他们再欺负妈妈了，绝对不行。我要进去保护妈妈。”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但语言清楚思路清晰，半点不像她这个岁数小孩该有的模样，只是秦椋并没有发觉。 他惊呆了，不是因为小豆丁哭了，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因为这个理由想进公社。 他当然知道今天公社里发生的事情，因为他就是特意陪着自家小叔过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是小叔救命恩人的女儿。 秦椋看着她执着的眼神和紧握的小拳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当年她母亲被红小兵抓走的时候自己比她大一点，但是他不敢上前阻拦，只是哭着喊着求着自己的爷爷和小奶奶救救她。 可是没有人出面，而自己最后被家里的保姆死死抱着怎么也挣不开身子。 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过去记忆中一直挥不去的是她义愤填膺脸和义正言辞的腔调，还有她最后回望时的伤痛。 他一直不能理解自己的母亲到底犯了什么错，不就是写了几篇文章反驳主流思想吗？更不明白原本和善的家人为何能如此冷漠的看着她被抓走？最最伤心的是他的父亲怎么能不回来救他的母亲。 几个月前自己偷听到小奶奶和姑姑的讲话，自己的母亲被杀害了，讽刺的是她的尸骨还是自己外公当年的警卫员带人去收敛的。 一个曾经接受过自己外公恩惠尚能冒着危险带队去做这件事情，那么为何现今位置牢固的秦家却不能？ 而且更可气的是，她们居然在自己过世还不到三个月情况就开始商量着给常年在部队的父亲找对象。 她们怎么能如此薄凉唯利是图？她们把自己母亲放在什么位置？又将他放在何处？她们是否考虑过自己心里的感受。 秦椋的脸色变了又变，让杨柳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演的太过吓的他的。 她小声的叫唤着：“哥哥，你怎么了？如果不方便帮我开门也没关系，我从正门进也是一样的。” “你等着，我这就找人给你开门。” 秦椋再一次面对杨柳的时候心态完全改变，看着她就仿佛见到当年幼小懦弱的自己。 他速度的爬下树，也没去找人，不一会就将门打开了。 杨柳看着皮肤黝黑面色凝重的少年有些不解，却十分感谢他的帮忙，礼貌的说着：“谢谢你帮我开门，我要去找我妈妈了。” 秦椋近距离看着杨柳，心里更加的难受。 这是他见过最瘦一个小孩，全身上下除了脸蛋有些肉外都是小小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模样。 头发更是稀少枯黄的可怜，若不是她穿着小裙子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女娃。 “公社这么大，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还是我带你去吧。” 此时秦椋收起自己天大地大爷最大的性子，难道的耐性和细心。 虽然有对于她不再叫自己哥哥些遗憾，但见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又心里觉得异常舒服。 杨柳想了想点点头，很自然的伸出自己的手。 秦椋愣了一下，随后嘴角上扬露出大大的酒窝，开心拉着她的小手往会议室走去。 两人从没有想过，这次的见面能让彼此记那么久，更没想到看似不经意的牵手居然会是一种延续，直到生命的完结。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会议室内的气氛从齐永涵一行人的到来就一直焦灼，而身处利于驱动中心的人更不会因为谁即将到来而收敛。 杨树根听完司务长的话后看了一眼齐永涵，知道她是个对生活细节不大在意的人，按照自己老婆子的说法其实就是不会过日子。 这次部队给的抚恤条件确实好，比当年自己儿子好的太多，如果没有旁的意外这些抚恤金和补贴是足够杨柳长大成人了。 “旁的条件安排自然是听组织上的安排，只是有一件事我不大能接受，永涵来的时候也念叨过。” “老书记您说。”秦天补偿的心切，插话道。 “老人常说落叶归根，大鹏能入烈士陵园固然是光荣，可他是有根的人总不能……我琢磨着能不能在烈士陵园弄个衣冠冢，骨灰让我们带回家乡埋在他父母身旁？” 来之前他其实就想好了，不管杨展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考虑，杨鹏能进烈士陵园肯定是件无上荣耀的事情，他肯定是愿意的。 只是南方人自来就是重视宗祠重视寻根，大房那一支上一代就子嗣单薄，现在剩下的这一根独苗苗也没了，说什么也得葬进自家地里。 当然这样的话他肯定是不会在这个地方说的，不然可是要出乱子大广场挨批的。 “这事……”司务长有些为难，这杨鹏入烈士陵园的事情其实有些门道，他们也是临时接到通知加上。 他只见过哭着喊着要进的，没成想他们是不想进。 “这个没问题，想必嫂子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事吧。” 秦天看着情绪已经稳定的齐永涵问道，其实心里是十分肯定的，从来一进来就冲着骨灰盒去就能说明一切。 “嗯！” 这是齐永涵第一次正式回答秦天的问题，虽然不是很热烈可态度以及软化了。 杨大地见状插话道：“组织对待烈士家属果然周到，当年我四弟走的时候也是这么为我弟媳妇和孩子们考虑。” 杨大海也是个机灵，他见杨展要开口赶忙插话。 “我和我媳妇都是镇上职工，我四弟每个月的粮食补贴就是我们帮忙送的。领导们放心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就成，省得她一个人来回折腾。” 司务长对于两兄弟的大包大揽并不反感，很是满意，这是加快自己工作的进程。 他笑着说道“那成，我们就......” “不成？那些东西怎么可以给她，我不同意。”林梅拍着桌子反驳道。 第十八章 泼脏水 林梅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嘛，无非就是帮着齐永涵这个贱人抢东西。 她老早就将杨鹏的东西看做自己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东西易主。 “我妈的意思，这些东西交给我嫂子不合适。她一个年轻寡妇身边带着这么多财务自然要惹麻烦，就是她自己没这想法，架不住旁人惦念啊。” 杨美仙见自己的母亲说话的方式引起反感，忙解释道。 “而且她这样的年纪，以后若是改嫁了，我二哥的孩子怎么办？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反过来也是一个理呀。”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林梅虽然赞同自己女儿的说法，可她被没有如她女儿想的那般收敛到此为止，说出来的话更是肆无忌惮。 随后她就将炮口对上了坐在一旁的杨树根一家，半点不留情面。 “好你了个杨树根，西坡村的老书记，我说你们一家人怎么跑的欢快呢，原来是存了龌蹉心思。说什么大公无私，为人民服务，我呸......” “老五媳妇，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不就是见不得你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吗？”杨树根板着脸说道。 “就是说啊，婶子可不能冤枉人，寒了人心啊。”杨大山冷冷的说着。 “当年老六媳妇死的时候我就瞧出来了，不然你一个外人也好意思三番两次插手到别人家的家事上。还有你们这些臭小子，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存了什么心思自己清楚。” 林梅的混不吝是从年轻时候就开始的，村里同她交情好的大多都是些无事生非的惹祸精，闲来无事就东家长西家短的。 旁人胆子小家里有人管着，年纪大了还知道收敛，可她倒是越发无所顾忌，什么话都敢说。 “你这个......泼妇！”杨树根被气差点厥过气，这不是赤裸裸的往他身上泼脏水吗。 杨家兄弟见自己的老父亲被气成这样，自然不干捋起袖子挡在面前，场面一阵混乱。 林梅见状有些害怕，可嘴里却是不饶人。 “怎么，被我说中了。我瞧着你们父子几个都不是好东西，这是准备捡破鞋还是怎么滴，也不撅着自己的腚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 杨大地看着已经昏厥过去的老父亲，再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气一下就上头了，撸起袖子靠了过去。 “这是干嘛，当这里是村里打鼓场是吧。还不拦着。”肖万全见情况闹成这样也没法安静，赶忙出声阻拦。 不过这情况倒不是说对杨展不利，毕竟先动手的总是吃亏的。 杨大地几人被公社和司务长带来的人拦着没法上前，不然他们肯定是要狠狠抽她几个大耳瓜子。 管她是不是上一辈，没这么泼脏水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林梅见自身安全有保证，说的更起劲了。 “齐永涵这个小娘皮从一进家门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个好东西，可你们若是想拿我们家儿子的卖命钱去逍遥快活，那是不可能的。” 杨金凤见自己公公和兄弟吃亏，脱了自己的鞋就扔了过去，破口大骂。 “你倒是好大的脸面。杨鹏的身世谁不知道，你自小到大管过他死活吗？当年要不是看中六堂婶家留下的东西你能收养他吗？你一个养母还好意思说别人是外人，你把杨鹏当自家人了吗？” 她看着退缩的林梅冷哼一声道：“旁的不说，你们家房子什么时候起的？杨展的工作怎么来的？他镇上那套房子怎么回事？你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啊。” 林梅没想到杨金凤突然发难，一时不妨被砸了个正着，也没想到这个杨金凤既然泼辣成这样，更没想到她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下子把自己家里所有事情抖露出来。 她有些心虚的看着周围的人，恼羞大怒。 “杨金凤你个小娘皮，丧门星，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一个死了丈夫还穿的那么妖艳寡妇也不是个好东西，怪不得和齐永涵那么好，都是一路货色，早晚搞破鞋。” “老妖婆，你说谁是丧门星，你说谁不是东西，你说谁搞破鞋？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咱俩没玩。”杨金凤半点不留情面，步步紧逼。 在场大多都是男人也是斯文人，最是害怕女人打架了，拉不好拉劝更是没人听，又见她们如此彪悍扭打在一起，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至于两人之间说的话，他们自然听进耳里，却是不知道到底该听那边的，一下子便进入了罗生门。 杨展更是恐慌的看向自己的岳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暗地里给自己妹妹使眼色，不然自己母亲是要吃大亏的，他们也是一样。 杨美仙倒是反应迅速的，想着再这样下去不仅自己工作没着落，连到手的钱都可能不是自己的。 她快步上前伸手就抓过齐永涵的头发，大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就是以前城里的对象，没想到我哥才刚死你就拾掇外人来闹。我打死你个破坏团结的坏分子。” “啊......”齐永涵柔弱的身子一下子被拽到地上。 “对，就是你这个婆娘搞的事情。比别以为自己将那些信藏的好就没事了，资本家养的坏分子，你这是挑拨贫下中农阶级的关系。看我不打死你。” 林梅吃了杨金凤的亏自然不敢再同她纠结，转身就往齐永涵打去。 杨金凤自然不能看着齐永涵吃亏，立马揪着林梅的头发；杨家兄弟也不甘示弱，不能向女人东手但拿杨展出气还是可以的。 肖万全也是个护短的，不能站着看自家女婿吃亏。 一时间会议室又闹开了，争执的声音是越来越大。 作为陪客极少发言的伍科长见到这样的场景，站起身使劲的拍着着桌面，呵斥道：“干什么，都是干什么，还不将人分开。” 他的话刚落，碰的一声门就被推开了。 “你们又欺负我妈妈，我和你们拼了。” 杨柳见自己的母亲被打翻在地，一下子就红了眼，哭喊着冲了上去。 第十九章 猝不及防 杨柳一进门就发现自己的母亲被打在地，二话不说如同小钢炮一样冲了过去。 秦椋一下子就惊呆了，没想到这么小小一个豆丁居然如此有气性。转头再看看扭打在一起的几个女人，有些惊恐。 女人果然是一群不讲理的动物，太可怕了 再说冲进‘战局’之中的杨柳，虽说狠劲十足无奈人小战斗力不足，旁人又不时拉扯着只能干着急。 突然她看见杨金凤甩手将杨美仙撂倒，抓住机会一下子跳上去，对着她的脸使劲的咬着，一下子就尝到了铁锈味。 “啊......” 杨美仙没有料到这个小的人下嘴居然这么狠，只觉得脸部痛的厉害，翻身抱着杨柳就扔出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猝不及防。 秦天看着那么小小的人儿一下子就飞了出去，伸手已经来不及了。 “啊，小乖......”齐永涵凄厉的喊着，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秦椋本来就跟在杨柳的身后，当杨柳小小的身子飞出的时候，他条件反射的助跑飞扑过去。 砰地一声，两人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杨柳缩在他怀里，表情呆愣，仿佛吓傻了一般，嘴里喊着：“妈妈……” 齐永涵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模样，如同疯了一般翻身坐在杨美仙的身上就开打。 “我让你诬蔑我，我让你打小乖。从我嫁到你们家就从亏待过你，更是不敢没说过一句不字，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们不就是想要那些抚恤补贴吗，拿去，都拿去好了。” 杨美仙凄厉的哀嚎着，可是这回没人能帮得了她，也没人能拦得住。 司务长也是恼了，给自己带来的人下了死命令，直接将两方岔开火大的吼着：“闹啊，打啊，怎么不继续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人名公社，不是菜市场。” 众人看着面色铁青的伍科长和秦天，心里发怵，理智回笼。 齐永涵发泄过有心将杨柳，可最后体力透支脱力的坐在地上，眼睛半分都离不开自己的女儿。 秦椋忍着自己手肘和后背的痛，轻声问道：“小豆丁，你怎么样？” 杨柳回过神摇摇头，气的牙痒痒。她没想到杨美仙出手居然这么狠，那一摔是真的准备要她的命啊。 秦天见两人小声的嘀咕连忙上前检查两人的情况，幸好杨柳只是受到一些惊吓没有外伤，而自己的侄子手肘处破皮不说，关节处周围开始红肿。 秦天知道这是伤到了，赶忙抱着杨柳减轻他的负担，低声哄着。 伍科长仔细检查过秦椋的伤势后，皱眉说道：“可能伤到关节了，不知道严不严重，最好去医院看下。” 刘干事一听连忙往外走。 肖万全见情况不对，赶忙出声道：“本来我这个公社主任是有权利处理杨鹏烈士的事情的，为何我不愿意出头不就是因为杨展是我的女婿，可你们瞧瞧现在闹成什么样？” 已经清醒的杨树根看着自己的儿子冷哼一声，“这么说来是我们的不是了，不应该来这边，更不应该同里面‘理论’。我只问一句，若是鹏子媳妇不来，你以为这些东西能到她和小乖手里？” 肖万全知道他这话是问到点子上了，依着了林家母女的模样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他却不能不昧着良心收拾眼前的烂摊子。 他怒气冲冲扯过杨展大骂：“我怎么和你说的？让你和你妈妈说清楚，怎么还能闹成这样？你一个公社干部难道连给你母亲养老的本事都没有吗？” 杨展乖觉的低着头，知道此刻只能受着，他岳父这是在帮他们解围。 “爸，是我没做好。我应该先说服大嫂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对自家人有如此深的误会，更没有料到她有外心。” “你没想到、你以为就不存在吗？做为一个人名干部……” 肖万全冲着杨展一通侯，逐字逐句的说着眼前的事，条条框框讲事实摆道理。 秦天和伍科长对视一眼，心里便有了数，这是个不动手用嘴拉偏驾的。 杨柳听着肖万全的话，小拳头仅仅的握着。 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前世是不是发生过，若真的有过那么前世的一切都说的通了，无耻恶毒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若是自己没有出现，而自己母亲和杨金凤她们这一通打闹之后，必定引起秦天等人的反感。 这时候肖万全一站出来一通批评教育，不就什么理都在他那边吗？一个道貌岸然的老狐狸，这个才是厉害不得不防的人。 不管他前世在这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都在心里给这人记下一笔，留待以后慢慢清算。 秦椋才不管这些成年掩耳盗铃装模作样的算计，他见杨柳眉头紧皱看着一旁，用手戳着她的脸颊。 “怎么，还不死心呢。以后看见人打架可不能往前冲了，这么小的人儿，怎么气性这么大。” “疼吗？”杨柳看着他的垂直的手，皱眉问道。 疼，自然是疼！好在摔在地上是自己，不然就她这幅瘦弱的模样，肯定要出事。 秦椋见她皱成包子一样的可爱脸蛋，有些不忍，便笑嘻嘻说道：“哥哥没事，不就是磕到地上，能有什么大事。” 杨柳知道他这是安慰自己，不会真的傻得以为他真的没事。 “对不起，我错了。”她是发自内心的悔过。 她忘记自己现在的情况，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她应该计算在动手的，她应该借力使力的。 不过不着急，这笔账先记下，留待以后连他的一起报复回来。 秦天虽然心疼自己的侄子，可心里同时庆幸，这可是杨鹏唯一的女儿，要是在自己眼前出事，他一辈子都只能背着包袱前行了。 他拍拍秦椋的肩膀道：“三儿刚刚那一扑很得我军要领，给你记一功。之前你说的那件事，小叔会尽量帮你说服老爷子。” “谢谢小叔。”秦椋眼睛锃亮，露出可爱的小酒窝。 杨柳看着他阳光灿烂的笑脸，有些恍惚，差一点就放弃自己内心冒出的邪恶的想法。 是的，此时杨柳心中正憋着坏，准备反击回去。 第二十章 杨柳出击 杨柳知道自己很卑鄙，在确认秦椋的伤势后，她内心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而是思考借机反击。 虽然不合时宜，可眼前这个局面却是对自己有利，她不想放过，尤其是在感受到秦天浑身散发出强大气场之后。 她愧疚的看着秦椋，酝酿好情绪闭眼开始嚎啕大哭。 “哇，你们坏，你们坏。姑姑每次来家里都让大宝小宝抢我吃的还说要卖了我。奶奶坏，每次都抢妈妈东西还打她。你们坏，坏……小乖不是赔钱货，小乖不是死丫头。爸爸，我要爸爸......” 齐永涵听着自己女儿的哭诉，挣扎着起身，抢抱过自己女儿。 “小乖不哭，妈妈疼你。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不是赔钱货。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就带爸爸回家，我们回家。叔，我们什么都不要，不敢要啊......” 她絮絮叨叨颠三倒四的说着，心被绞成一团。 杨树根叹了一口气，指着桌上的骨灰盒道：“罢了，既然鹏子媳妇都这么说了，我们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为人处世当凭本性，以后多看顾一些就是。老大带鹏子回家，我们能为他做的就这些了。” “唉！老二老三，你们扶着爸。”杨大地小心的抱起骨灰盒，冲着杨展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作孽啊，你们早晚会有报应啊。”杨金凤看着哭泣的母女，恶狠狠的说着，转身跟上。 秦天和伍科长见状自然不会留在这里，没有客气寒暄的必要，而离开的这群人老的老小的小一身伤自然得先送医院去。 至于杨鹏的抚恤补贴，不可能留给杨家其他人，从杨美仙无情一摔和杨柳稚嫩话说明了一切。 肖万全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脑海中浮现竹篮打水字样。自己千全万算，没有算到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居然能记得那么多事，并准确的表达出来。 成人或许会因为各种目的润色言语，可孩子的世界就没有那么复杂，直白话语若如投入深水的鱼雷，破坏力可想而知。 这就是他最大的败笔，但他心有不甘，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么能放弃。 他瞪了杨展一眼，咬咬牙跟上。 “三儿，现在咱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便宜齐永涵这个贱人吗？”林梅气愤的看着杨展，在心里将齐永涵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来之前她们志得意满胜券在握，也是因为齐永涵之前太软弱，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人都跟着走了，我能怎么办？难道去抢啊。”杨展见这里没有外人，不在装好好先生低声吼着。 他要是知道该怎么办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此时的他心里烦躁，想不通这齐永涵怎么突然就硬气起来，而自己答应过下个月给肖媚买大衣，现在是要泡汤了。 “哥，你们先别说这些了，快带我去医院吧。那死丫头如狼崽子一样，我这脸疼的厉害。” 杨美仙用手帕捂着脸，虽然血已经止住了，可还是有些疼，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妈，你说我这脸会不会没留疤，不然我可就没法活了。”想到伤口或许会留疤，她急了。“哥，嫂子他表舅家媳妇不是在县医院吗，你快带我去吧。” “瞎嚷嚷什么，你想让县城人都知道我们家的丑事？我以后还在不在公社混了。”杨展将桌子拍的砰砰直响。 他是恼了自己这个妹妹了，若是没有她那么一摔情况也不至于这样。 林梅虽然心疼自己女儿脸上的伤口，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惹儿子，拍着杨美仙的后背说道：“你说你怎么能那么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是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一个小奶娃能有多大气力，无非是看着严重罢了。” 杨美仙也有些后怕，却犟嘴道：“当时的情况你们也是看到的，我这不是被逼的。妈，我脸疼死了，要是留疤林建设肯定会不要我了。” “狼崽子，下口真狠。三儿，你哪儿有钱吗，拿点我带你妹妹上医院看看，不然真得留疤。”林梅理所当然的说着。 杨展从自己妹妹开口就知道她想的什么，掏出几张毛票拍在桌子上哼道：“就这些，多了没有。林建设今天不是来粮品站吗，找他要钱去。” 说完他转身走人，脸色又换上了往常的模样，遇上来打探的人一脸羞愧难当不欲多言的模样。 “妈，你瞧三哥是越来越小气了。”杨美仙数着自己手里的买票，还不到两块钱，很是不满。 “死丫头就作吧，你哥早晚得恼了你，要真是那样看以后被林建设欺负看谁为你出头。”她戳着她的脑门，牵动自己身上的痛楚，直嘶牙。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齐永涵和杨金凤那两个贱人闹得。” 杨美仙自然不敢真的惹怒自己的这个三哥，也是怕会以后有个万一，没有帮衬的人。 自己的大哥就不用说了，是个万事不插手的性子，二哥倒是好的，可惜是个短命的。 林梅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心里记恨：这两小娘皮，早晚得让她们好看。 再说齐永涵一行人出了公社之后，就被秦天开车去了县医院检查身体和包扎伤口。 司务长一心记挂着自己的工作，和自己姐夫商量后直接带着杨大海去办理相关手续和粮食关系，烈士陵园那边也按照杨树根的意思将杨鹏留在家里的衣服送了过去。 肖万全见状自然是跟着去了，他这回暗地里拾掇杨展争抚恤补贴，主要的目的就是杨鹏的那些遗物。 齐永涵包扎好伤口，来到内科不好意识的看着已经检查完成杨树根，重复的同医生问道。 “医生，我叔刚气厥过去了，真的没问题吗？要不咱们再检查检查血压心脏什么的。” “你这女同志是质疑我的专业水平？”老医生不悦道。 此时老医生心里是有气的，不是针对齐永涵更不是针对病人，而是那个将他从家里拖出来的老家伙。 自己本来在家教小孙子写大字，喝着刚泡好的茶，院领导急冲冲进院子拉着就跑，到医院一看居然是给人检查身体。 他当时脸就黑了，若不是看着几人打扮朴素不像仗势压人的人，他早就转身走人了。 唉，说来说起，只能怪这年头知识分子没有地位啊。 “大夫，我不是这个意思。老人厥过去可大可小，我是急的糊涂了”齐永涵一脸尴尬的说着。 她自己出生知识分子家庭，最是尊重这些老前辈，自然不敢怀疑他的专业水平。 第二十一章 齐家往事 老医生不知道几人发生了什么事，可见齐永涵不雅的外观估摸是小两口在家干架把老人气到了。 他眼皮都没抬，悠悠说着：“老人家这是怒火攻心导致血压升高，休息好血压一下来自然就没事了。做子女的要真的担心，以后对老人好一点。” “大夫，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杨大地一听就知道大夫误会了，张嘴解释却被打断。 “是，您说的是，我一定照办。要不，您瞧着帮着多开一些补身体的药。”齐永涵一脸真诚的接话。 杨树根一听说开补药，扶着杨大地的手起身连连说道：“鹏子媳妇，别糟践钱，叔不碍事就是被那不着调的婆子气着了。” “就是呀，鹏子媳妇你手可不能再像之前那么松了，小乖还小往后用钱的地方多了。我爸身体好着呢，回去让我妈卧几个鸡蛋，休息几天就好。” 杨大地知道齐永涵的心里，劝慰着。 说来这事也怪不到她身上，要记恨也只记恨林梅那个女人，那张嘴什么香的臭的都说。往后生产队干活她是别想偷懒了，自己好歹是生产队一大队队长，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这位男同志这么想就对了，食物最是养人的，多吃点比什么都强。药是补身体的吗？那是治病救人了。”老医生说完坐下就开起药方，不愿意多说。 齐永涵虽然被老医生挤兑的有些语竭，却是放心了。 伍科长和秦天带着挂着一只胳膊的秦椋从骨科出来就见到等在大厅的齐永涵等人，抬脚走了过来 “你们聊，我们去外面喝点茶消消暑。“杨树根见状，避嫌的带着两个儿子往门口走去。 秦天真诚的同他们道谢，并且一再强调医药费已经付过了，然后关心问道：“嫂子没事吧。” 齐永涵抓抓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不自在的扯扯一脚，摇摇头表示无碍。 伍科长知道她这是尴尬，笑着岔开话题：“小齐，还记得我不？” 齐永涵看着他想了好一会，摇摇头：“抱歉，我实在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年，有些眼熟。” “我是周志明的表哥，曾经在齐教授的办公室碰到你。当时你捧着一本厚的能砸晕人的叔坐在窗户旁看的津津有味，我心里就想不愧是知识分子家孩子，安静勤学。” 伍科长一提周志明齐永涵就想起来了，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当年这场运动没有开始，自己的父亲还是个受人尊重的教书匠，在岷江大学研究能量粒子物理学和凝聚态物理学，周志明是他带的学生。 当年自己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自己父亲的办公室，哪里有许多有趣的书，一看就能度过一天。 她记得伍科长来的那个下午，当时还有几个穿着绿军装的人。 他父亲很是激动握着其中一人的手叫着“首-长”，随后自己就被周志明带出了办公室。 他们在里面聊了一下午，至于聊什么自己父亲从未说起过。 从那之后自己的父亲就忙了起来，无故消失十天半个月甚至是半年都是常态。 她曾追问过自己的母亲他在忙什么，自己母亲并不正面回答，只说他在做研究，如果成了将是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后来运动轰轰烈烈开展，自己的父亲的行踪更是扑朔迷离，而自己的母亲因为海外关系被学生当成典型打倒批-斗，直接住进了医院。 那段时间自己也不好过，走到哪儿都被人欺负，每天过的担惊受怕，最后只能在医院守着自己的日渐消瘦精神恍惚的母亲。 启永涵原本以为自己会和母亲在医院等到自己的父亲，可是一个瓢泼大雨的夜里自己的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被谁披露出去，自己被小-红-兵拉到了大广场，接受公众的批评教育，然后拘禁起来。 不久她便见到了自己头发花白的父亲，那时她才知道他加入了军-工-所，研究保密项目，自己母亲的失踪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她父亲来的时候就曾经告诉她那个项目是他一手构建的数据，没有他的带领研究很快就进入瓶颈，所以他们不会有性命之忧却会活的没自由。 果然如他所料几个月暗无天日的拘禁和审讯后自己的父亲被军-工-所的领导担保出去，送到了未知的地方，而自己却上了知青专列。 她知道以自己的成分应该是去大西北垦荒的，现今能安静的待在西坡村肯定是自己父亲保护的结果。 齐永涵想起自己刻意埋藏的前尘往事，突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那个恬淡入云只追风月的女子早就死去，留下的无非一具疮口遍体的躯壳罢了。 “现在的我只能融入和不拘小节，如此不堪入目的情景污了您的眼，实在不好意思。” 伍科长心里觉得可惜，原本书卷气浓厚的少女被生活磨成的这般模样，但却不觉得她不堪，反而敬佩。 “女子本柔弱为母则强，能将你这么一个文静的人逼到那样子，怕是长年累月委屈的结果。” “委屈？或许有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委屈。”齐永涵淡然的说着，不喜不悲。 伍科长看着眼前的女子，早已经无法将她同记忆中那个人重叠了。是啊，这磨人的岁月谁人没有委屈。 “小齐，其实我这回来不单单是因为杨鹏的事情。”他压低声音道。 齐永涵抬头有些不解看着他，随后他开始惊恐。 难道他是来传递自己父亲的噩耗吗？ “别担心，也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伍科长安抚道。 “您的父亲齐彦文虽然正在边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可他曾经是我军优秀的文职干部。你是响应国家的号召下乡插队的第一批知青，在西坡村这几年所提交的汇报资料组织也是看到眼里的。” 伍他的语速很快而意思隐晦，好似在传递着一个信号，这却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齐永涵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太快不敢确定，可伍科长已经转身不再开口。 第二十二章 别扭 秦天自然听见两人的对话，皱眉看了伍科长一眼，不能肯定他的目的是什么，更不敢肯定他现在是谁的人。 实际上他是刚刚听到齐彦文三个字才明白伍科长这回陪自己来坪河镇的目的，怕就是来看看齐永涵。 他知道齐彦文这个人还是在自家老爷子的书房文件上，那是一份担保资料，上面详细的记载着他的生平和重要性。 当时自家老爷子评价：确实是我军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没想到杨鹏居然是那人的女婿，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毕竟齐彦文已经和外界隔绝许久了。 听伍科长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大方向要变，那么这次的提点是谁的意思？自家老爷子吗？可他不是已经不管事了吗？ 秦天有些糊涂，在心里仔细琢磨着。 一直安静的秦椋听着这些闲聊觉得无趣，有些不耐烦，于是开口问道：“阿姨，小豆……小乖呢？怎么没瞧见她。” “小乖被她金凤姨带去吃东西了，马上就回来。”齐永涵回神看着孩子挂在胸前的手臂，很是心疼。 “一定很疼吧，阿姨要好好谢谢你救了小乖，如果不是你她一定会伤的很重的。” “不疼，真的不疼，都习惯了，我爷爷训练比这还狠。什么谢不谢的，杨叔叔还救过我小叔的命呢。” 秦椋有些不适应她的慎重，但想起之前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不过要不是我那么一扑，这会儿小乖可得要受罪了，那个坏女人心真狠，以后可不能让小乖靠近她了。” “好孩子，阿姨以后一定不让她接近小乖。”齐永涵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一脸温柔。 秦椋许久没有感受到女性长辈的温柔抚摸了，有些不自在，可内心又是渴望的，表情有些怪异。 秦天是知道这小子别扭的性子的，开口打趣：“你小子这是害羞了，我可听小毛抱怨你在大院无法无天的小霸王模样，连累他受了不少罚。” “小叔说什么呢？谁无法无天，谁是小霸王了，咱可是根正苗红的好学生。” 秦椋怒视拆自己台的小叔，却不像在家里那般敏感易怒。 三个大人见他如此模样，会心一笑，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 “好好，我不说。这小子是越长大越别扭。” 秦天是心疼自己这个侄子的，自小在家就像透明人一样。 他的大哥是个工作狂，常年在部队带兵不着家，而自家嫂子也是了事业心极重的女人，秦椋断奶后就跟着保姆，三岁还不会叫人一度被认为是个不会讲话的哑巴。 运动开始后自己嫂子因为一篇稿子出了事，自己大哥硬邦邦的说了一句听从组织的安排便不再多问；而自己的父亲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也没有援手。 至于家里的那个‘女主人’和她的子女，只要不要落井下石便谢天谢地了。 这样一个爹不关心娘不在的孩子，生活在那样复杂的大家庭中不用想都知道他受了多少白眼和委屈。 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若是他不霸道一点，又怎么再那个奉行弱肉强食的家里生活。 秦椋不知道自己小叔心思，眼尖的他一下子就见到抱着小乖的杨金凤，高兴的说着：“小乖回来了。” 他兴冲冲的跑过去，可惜杨柳闭着眼睛正在睡觉，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这小子，从前对大院里面那些小丫头可凶了，没成想却对小乖上心了。”秦天笑着说道：“这样也好，以后少不得能帮我看顾小乖。” 齐永涵并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毕竟首都和岷江市离得远，他们早晚是要离开的。 她转头看着抱着杨柳的杨金凤，迎上去说道：“金凤姐，还是我来抱吧，怪重的。” 杨金凤也不假意推迟，虽然小乖不重可毕竟抱了一路，胳膊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她将杨柳交到齐永涵手中说道：“在二哥家吃了一小碗面，刘菊还卧了一个鸡蛋。小丫头十分懂事的只吃半个，分半个给杨霖。吃完就困了，我瞧着时间不早怕耽误回去就抱了过来。” “谢谢金凤姐，你们这么帮我却让你们如何疲惫不堪，我真是过意不去。”齐永涵看着她脸上挠痕，有些恼意。 “多少年的交情了，说这些做什么？” 杨金凤故作不乐意，随后看着站在一旁的秦天等人，笑着说道。 “你们是不知道这些年鹏子不在家她们是怎么磋磨永涵母女的，但凡有点好的都拿给杨美仙家的两个儿子，不然小乖能这么瘦？” 秦天原本还在纳闷杨柳怎么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看来是没少被欺负。 杨鹏疼女儿在他们营地里是出名的，津贴一下来就往回寄不说，自己可没少帮他托关系找麦乳精。 “实话和你们说吧，我是早看不习惯那两母女的做派了，现在可算让我找着机会收拾她们了。虽然你我今天的做法泼辣了点，可在农村要不厉害点是真的活不下去。” 她并不觉得今天这样的做法丢人，反而觉得利索当然。 泼妇怎么了，别人都欺负上门了还端着，那不是活该吗。 “哼，若是以后她们还在村里乱嚼舌根，我照样像今天这样。” 秦天虽然是城里小孩，但驻地就是一个偏远的小农场，平日也是见过厉害的女人。 事实也确实如她说的，在农村不厉害的女人必然要吃亏的。 他是庆幸今日自己来了，不然后果真不敢想象。 秦天由衷的说道：“今儿个也亏得你们来了，不然真是要亏待烈士后代了。” “谁能想的到，也亏得咱们临时决定过来，不然就我小舅子火急火燎的性子，必定是要被糊弄的。”伍科长感慨的说着。 “可不是，要我说最坏的就是杨三夫妻俩，昨儿个连夜回村警告永涵，不准她上公社。领导，您可得好好盯着，这样的人可不能让他混进革命队伍啊。” 杨金凤不余遗力的在伍科长面前给杨展上眼药，这样的人若是能上位那么他们一家和齐永涵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居然还有这事，那么我得让人好好观察观察这位同事，若真的如你所说，那么如此无情无义唯利是图的小人一定要清除出咱们的革命队伍。” 齐永涵感激的看着杨金凤，知道她这是在帮自己解决一些后顾之忧。 今天自己和他们闹的如此难看，还拿了他们惦记的东西，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但闹过之后她反而轻松不怕了，只要自己的女儿过的好，一切都无所谓。 虚的话她不会说也不想说，以后但凡有什么好的自然少不了大虎小虎兄弟三人。 第二十三章 突发高烧 秦椋见几人聊得起劲，有些无聊却又舍不得走开。他看看睡着香甜的杨柳，不自觉的靠近。 齐永涵见他一脸好奇靠近冲他笑笑，将盖着的衣服掀开了一些。 秦椋垫起脚探头去看，只见杨柳睡得很安稳呼吸轻轻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睫毛又长又翘，比醒着的时候更可爱。 秦椋心里说不出的喜欢，可又懊恼她怎么不醒呢，和小猪一样真会睡。 他恶作剧般伸出自己的手，可一碰到她的脸便惊讶叫出声来。 “呀，怎么这么烫？姨，小乖是不是发烧了。” 齐永涵一听赶忙将自己额头贴放在杨柳脑门上，不正常的高温让她一下子就慌了。 “是发烧了，而且比昨天更严重了。” 杨金凤一听将自己的手背放在杨柳的额头上。 “哎呀，这温度太高了。都是我的错，应该等她睡醒再抱过来，肯定是路上吹风了。”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就给她多穿几件衣服了。” 齐永涵有些着急，并不怨怼，只怪自己出门前没想周全。 “你先别记得自责，不一定是吹风引起的。老人常说小孩金贵，受到惊吓也会高烧不退的。” 杨金凤知道小乖身体弱，一不注意就会发热，可这回的高温她也是从不见过的。都怪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秦天见两人慌神开始自责，动手接过孩子。 一入手便感受到温度，确实令人心悸。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送小儿科去。这温度太高了，必须立马降下来，不然后果不堪想。” 说完他三步并作两步，急速往小儿科跑去。 秦椋动作迅速的跟着，半点不顾自己还挂在胸前的手。 伍科长慢了一步陪在两个女士身边，安抚着：“别着急，幸好我们还在医院，医生看过降温就没事的。” 可心急如焚的两人又怎么能听的进去，现在她们巴不得难受的是自己才好。 ………………… 林建设原本在粮品站和记分员小周侃大山，自己的老婆哭丧的脸走了进来。 听完来龙去脉他就知道那笔抚恤金拿不到了，又听说齐永涵她们在医院并赶了过来。 “我说平日里你挺精明的，怎么关键时刻就犯傻。在那么领导面前还动手？” “当时的情况你不知道，我要是不动手就什么也得不到了。都怪杨金凤那个小娘皮，不然我……” 杨美仙被念叨了一路，有些不耐却又不刚发火，只能小声反驳着， “你也就算这张嘴厉害，旁的有什么？你说你动手也就算了，怎么连一个小孩子都躲不过？现在倒好什么都没到手脸上还留下一个疤。” 林建设瞪了他一眼，后悔今日没陪她一块去，钱没到手不说，还落得一身骚。 其实这点小伤原本是不用来医院的，可一听齐永涵在这他便改了主意，心里存了一些侥幸。 没结婚之前他原本看中的就是齐永涵，可惜这个娘们虽然胆子小但异常的高傲，半点没给他好脸色，害他没少被自己那群狐朋狗友笑话。 之后她着了杨三的道同杨鹏结婚，自己不死心骚扰过一回被堵个正着，胖揍一顿便歇了心思。 娶杨美仙无非就是气不过想找机会给他添堵，谁不知道林老太婆对这个女儿最好，自己成了他女婿自然也就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结婚后第一年，杨鹏回家探亲，他带着杨美仙回娘家，指使他干活别说多解气了。 一个熊包软蛋也敢和他争女人，真是不知所谓。齐永涵也是个瞎眼的，挑个短命的，真是活该。 现在好了，杨鹏死了，一个寡妇带着个赔钱货，不正是自己采花探香的机会吗？ 存着一肚子坏水的林建设带着自己的老婆刚进医院的门，就看见齐永涵匆匆从自己跟前跑过，他想都没想抬腿便跟。 杨美仙一把拉着他的气急败坏道：“林建设你要去哪儿？我不准你去见她。” “你个蠢货，松开，我得去看看。” “我不，我偏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我告诉你做梦。”杨美仙大声嚷着，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林建设被猜中心事很是难堪，又将周围的人看过来，连忙将杨美仙拉到一旁，低声说着。 “你想什么了，别整天疑神疑鬼的，这里是医院。你没见到她们火急火燎的样子吗，肯定是出大事了。” 杨美仙一脸怀疑的看着他，“真的吗？” 林建设见几人的身影消失有些着急，一把甩开她的手。 “我跟和你扯不清楚，你自己先去看看脸，然后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我妈解释吧。” 杨美仙气急败坏的看着自己丈夫的身影，捂着自己的脸面部都扭曲了。 随后她想到自己婆婆那厉害的模样又有些胆怯，今天一天没上工，晚上自己这顿骂是逃不掉了。 老大夫心情不错的拎着从院长那敲来的好茶，慢慢悠悠的向医院大门走去，还没出岗位亭就被自己的学生拦住了。 “老师，可找到你了。我那边来收进来一个高烧的孩子，实在拿不准，得请您指导一下。” 老大夫没辙，只能跟着去。 一进问诊室，他就见到如同木桩一般矗在一旁的齐永涵火气就上来了。 这算什么事，这一天算是被这个女同志耽误了。 护士长见老大夫过来，面色凝重的将自己手里的体温计递过去。 老大夫一看体温计上的温度，赶忙翻开杨柳的眼皮，眼白居多；随即又抓起她瘦弱的手腕号脉，脉动异常薄弱切紊乱无规律。 “你们怎么当家长的，这孩子都烧到39度了，怎么才送过来？” 齐永涵一下子就哭出声：“大夫是不是很严重？昨天她就有些烧，今天早上温度降下去又蹦又跳的，我以为她像以前一样，怎么也没想到就一下子就这样了。” “糊涂，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马虎。我真想……”老大夫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转身吩咐着：“快，棉花和酒精准备物理降温。” “酒精来了。”护士长知道情况紧急，早早就准备好棉花也兑换好酒精。 老大夫动作解决包裹着杨柳的衣衫，拿起酒精和棉花开始涂抹。 还没等酒精涂抹杨柳的全省，她全省开始抽搐，头一翻就开始呕吐，随后说起胡话。 “不要，你们走开……我咬死你，滚开。妈妈……妈妈，对不起。” “快，别让她爬在身上，别让呕吐物呛到食道。”老大夫赶忙说道。 “小乖，小乖，妈妈在这！妈妈在，别害怕。” 齐红涵顾不得许多，挤开挡着自己的护士长，将孩子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眼泪一下子决堤了。 第二十四章 紧急转院 呕吐后的杨柳似乎好了一些，连胡话也不再说了，只是她的面色开始苍白，全身开始发抖，双手紧紧握着。 老大夫见状赶忙往她屁股上打了一针，然后让齐永涵将她的衣服穿起来，嘱咐自己的学生给先挂点生理盐水。 他面色凝重知道情况比自己想的复杂，这都已经烧糊涂了。 挂吊瓶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杨柳的血管太细怎么也找不到静脉。 秦椋急的跳脚：“你这是什么大夫，连扎针都扎不好。” 刘医生无奈的看着自己老师，“太瘦，血管太细，根本找不到。” 老大夫上前找了一圈，最后还是护士长提议在脑门上扎针，才算顺利输液。 他摇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到底发生的什么事情，好似惊厥陷入梦戾中，心跳很不规律。若是再这么下去，就算是降温了我怕……” “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她还这么小，她那么乖……”神经紧张的齐永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磕头。 “唉，你这女同志要干嘛？快拉起来。” 老大夫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这要是被人看到揭发出去不仅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还得连累庇护自己的老伙计。 想到此处他赶忙侧头看向门外，正好见到探头探脑的林建设。 护士长也是个机灵的，连忙拿着空了的药盒和酒精瓶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永涵，你别这样会影响大夫救小乖的。”杨金凤见老大夫面色铁青，立马将齐永涵扶起来，低声说道：“要是被外人看见，非说封建迷信不可。” 随后解释道：“大夫你也别恼我这个小姐们，他的男人没能从前线回来，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的命根子。” 老大夫一听齐永涵是个军嫂，丈夫还为国捐躯，脸色便不再那般难看，只是依旧摇头。 “老大夫，我是他爱人的战友，这次过来就是组织上派来安排抚恤工作的。请您务必救救这个孩子，不能亏待影响的后代。”秦天慎重的向老大夫行了一个军礼。 “是的，这孩子的爷爷外公都是优秀的军人，组织上很是关心。”伍科长搭腔道，心中很是不忍。 谁能想到这次来回发生这么多糟心的事，若是这孩子真的出了事齐永涵估计也是活不下去了。若是这样，可是真要寒了齐工的心。 “这孩子烧的太厉害，估摸着已经转为肺炎，即便好了脑子也烧糊涂了。”他有些为难。 “没……关系，就算小乖烧糊涂了，她还是我女儿，我求求你救救她。”齐永涵抱着自己的女儿，看着他稚嫩的脸，眼泪一滴滴落下。 “不是我不救她，这里条件太差了，根本没有所需要的药品。”若是自己还在市中心医院，那么还有机会同死神搏一搏。 可是自己下放了，这小县城的医院医疗条件差，一个医生当多个使唤。更可气的是药品不是过期就是不全，再待下去怕是熬不过去今晚了。 作为一个医生他是见惯生死的，可那些都是顺应生命规律和病入膏肓的人。来到县医院的这几年，他见多了像这般因外力限制而无能为力的病人，内心也是愧疚难当。 他不怨这个社会，只怨自己不能救死扶伤，不是华佗在世。 “小叔，为什么不开车带小乖去371医院？董阿姨在那边。”秦椋看着闭着眼毫无生气的杨柳心里很着急。 他还是喜欢那个活泼狡黠小豆丁，这样的安静的她一点都不可爱。 “对啊，我怎么忘了董沁这丫头。”秦天拍着自己的脑门。 董沁是自己大嫂的小学妹，他哥哥和自己是战友，而她则是首都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听说毕业后分配到协和医院，但前年她母亲突然瘫痪，所以申请调回闵州371医院。 “如果你们认识371医院的人，那么我建议你们赶紧送过去，不然就晚了。” 371医院坐落在省会城市靖铜，隶属军部，虽然比不上首都军区总院，可医疗条件医务人员水平各方面在闵州周省是首屈一指的。 老大夫是为他们感到高兴，岷江一医虽然医疗条件不错，但毕竟只是个县级市医院，自然是比不过的。371医院虽然不擅长儿科，可急救的手段还是有的，就是入院条件有些苛刻，不接待普通病患。 不过这孩子是烈士后代又有部队的人带着还认识里面的医生，那么自然是没问题的。 “快，我先去开车，你们把各项证明打一下，免得有不必要的麻烦。”伍科长是个谨慎的人，习惯将所有的事情想在前头。 “村里证明我现在就让我爸出一份，村里的公章他都是不离身的。”杨金凤一听赶忙说道，片刻不敢耽搁。 “伍哥，公社那边就拜托你了，我先给董沁去个电话。” “成，公社那边的事就交给我，一会咱们门口集合。”说完伍科长转身出了门。 “大夫，医院的电话在那，我得借用一下。”这年头电话是个稀罕物件，不是哪儿都有的。 “院长办公室就有电话，你和我过去。”老大夫的学生开口道。 秦天点点头，看着齐永涵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不放心。 “大夫有什么特效退烧的药您先用着控制下病情，注意的事项您也交代一下，这过去要将近4个来小时车程，我怕耽误了。” “这位同志放心，该准备该交代的我都会弄好，你去吧。” 老大夫也不敢耽搁，连忙坐下开证明写病历，顺便将自己的诊疗结果和怀疑写上去。 秦椋见自己小叔看过来，连忙保证到：“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待着。” 他看着已经平躺在病床上挂着吊瓶的杨柳，心疼的吹着她的脑门，又轻轻的抚着她的手背，因为血管太细这里已经被扎肿了。 躲在门外的林建设自然是听到一些，知道里面躺着的是齐永涵的女儿，看情况好像不太好。居然要送到省里的医院，那么就是治不好咯。 随后他便想到杨美仙说的，刚刚不小心将杨柳扔出去的话，心里一整抖动。 这不会是被杨美仙扔出毛病了吧？要是真的死了林家可就摊上大麻烦。 不说现在法律明确规定不能虐打幼童，就单单是伤害烈士后代这样的罪名要是落下来就够拉大广场批斗了。 若真是这样，他们林家有这样的媳妇名声也就臭了。 想到此次他三步并两步往杨金凤离开的方向跑去，想新探探虚实。 第二十五章 纠缠不休 林建设看见杨金凤的背影，跑步上前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杨家嫂子，你先等等，我有话问你。” 他张开自己的手做拦阻状，丝毫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 不然以她同齐永涵一个鼻孔出气的样子肯定是不会搭理自己的。 “林建设，你拦着我做什么？耍流氓吗？”杨金凤不意与他纠缠侧身准备走人。 “我的姑奶奶，我怎么敢，就是有事想问问你。”他腆着脸赔笑道 “什么事情，没事趁早滚蛋，我正赶时间呢。”她双手环抱一脸不耐的看着他。 说实在的杨金凤很是不待见这个林建设，甚至是厌恶。虽说小时候两个村子近也曾玩闹过，可越大就越没交集。 他丈夫杨豪曾经评价过这个人，不仅小心眼爱记仇还是个无赖，看着人模狗样其实心里一肚子坏水。 之前他骚扰齐永涵的时候自己就拾掇过他，没想到这人倒和杨美仙王八瞧绿豆对上了眼。 真应了那一句，什么锅配什么盖，绝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小乖怎样了。我听说挺严重，我知道美仙脾气不太好，可没想到她居然……” “听说，听谁说的。”杨金凤面色一下子就难看了。 这件事她们也才知道，怎么他就来问？难道林家关系这么硬，医院里都有他的熟人？也不对呀，这件事情应该还没传出去，他怎么就确认小乖不好? “额，就是……” 林建设支支吾吾看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总不能说自己刚刚偷偷摸摸尾随她们躲在门后偷听被发现还被护士长撵走吧。 “原来偷偷摸摸躲在门后的人是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杨金凤上下打量着他，抬头望望天，笑的一脸鄙夷。 说什么关心不关心，要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她或许还会听一听。 “你这是做什么，怀疑我别有用心，好歹我也是小乖的姑父。我是真的关心，毕竟她现在也算是遗孤了，这样的觉悟我还想有的。”林建设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开始给自己找理由。 “对，我就是怀疑你别有用心。”杨金凤被他的厚脸皮气笑了，半点不隐藏直接肯定回答。 “遗孤，你还真会形容，是遗属好不。别说什么姑父不姑父得话，听着怪膈应，更何况杨美仙那样的姑姑我们小乖还不一定会认。所以，你说的话我是半句不信。” 若是杨柳此时在场，那么必定会拍手点头赞并将她同引为今生知己，她还真没将杨美仙当成姑姑而是准备抽筋扒皮和血吃肉的死仇。 “你们两夫妻这些年对永涵母女可没少使坏，不然林梅那婆子能如此折腾她们？退一万步讲，我就当你今天良心发现开始关心小乖，那么现在你就更不应该拦着我了。” 说完她重重的哼声，拔腿就走。 “唉，你别走啊。你还没和我说小乖到底怎么样呢。”林建设着急的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给我松开……”杨金凤也恼了，一把甩开。 “你们在做什么？” 杨美仙老远就见到两人在外面说话，心里怀疑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话好说，难道又是在打听齐永涵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两人没结婚的时候自己曾干过，她一直知道自己丈夫对齐永涵的心思，所以老是找碴。 可自己都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了怎么还不死心，他这样对得起自己和孩子吗？她越想月委屈，怒火也就也旺。 贱人，都是些不要脸的贱货，专干抢别人家老公的事，不要脸。 杨美仙怒气冲冲的看向同自己的丈夫纠缠的杨金凤，正准备上前便见自己的丈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脸上堆讨好的笑。 这下可捅了蚂蜂窝，本就处于妒火加怒火中的女人一下子就炸了。 “杨金凤你这个婊子，想男人偷到我头上。我妈说的对，你和齐永涵都不是好东西，专干破坏人家庭高皮鞋。” “杨美仙，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说谁是婊子？谁搞破鞋？” 不管是在哪个年代女人的名声都是很重要的，更何况现在是严打时期，杨美仙这是要将自己往死里整。 杨大地人还没到几人跟前，便大声威胁道：“杨美仙，你好歹也是西坡村出去的，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他们父子三人原本就在医院外等着，并不知道杨金凤已经到医院了，几人喝完茶和老乡了好一会，可齐永涵依旧没有出现，他爹不放心让进来看看。 谁成想，俩兄弟一进大门居然看到林建设纠缠杨金凤一幕，若是旁人见到这样的情景也许会误会，可杨家兄弟知道杨金凤的为人，更知道自己弟弟和弟媳的感情，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人被欺负了。 “林建设，你拦着我弟媳干嘛？青天白日耍流氓呢。” 杨大山脾气快可不像自己大哥那么好说话，伸手就揪着他的衣领，握着的拳头高高抬起。。 “大山兄弟，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想向嫂子打听点情况。”林建设吓得赶忙双手抱着头，一脸害怕模样。 他就是一个外强中甘的人，碰见软的倒是能耍耍威风，可面对身强力壮的大海兄弟俩一下子就怂了。 要知道，西坡村和北坡村共用一条河，平日里见面倒是和和气气，可旱季的时候因为灌溉没少起冲突。 农村人没多少讲究为了村里的利益各不相让一言不合就开打，大人如此，小孩也不列外。同为村干部的孩子，两家的孩子自小不对头谁都不服谁，见面就闹腾。 奈何林家这辈就林建设一个儿子，平时同村小伙伴在还能抗衡，可总有落单的时候，寡不敌众可没少吃杨家四兄弟的打，都养成条件反射了。 杨大海看向金凤，见她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便松开了自己的手却依旧给了他脑瓜子一下，以示警告。 “以后见到我弟妹躲远点，别拉拉扯扯，你们林家人不讲究，我们杨家可不是。若是再让我碰到，见一次打一次。 杨美仙杨大海松开手前还揍了她丈夫一下，新仇旧恨堆在一起，扯开嗓子便口吼：“你们要干什么，打人了……” 杨金凤因为杨柳的事情正着急上火，见她还想挑事，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 “我就打你，你不来我还得去找你呢。” 杨金凤恶狠狠的说着，一想到杨柳抽搐呕吐那般痛苦柔弱的模样，她真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了。 第二十六章 情况不妙 杨美仙见状条件反射的躲到自己丈夫身后，不敢同她眼神对视，太凶狠好像面对阶级敌人一般。 杨金凤鄙夷的转开眼，坏人无胆说的就是这种人，懒得同她-浪费唇舌。 她转头面向林建设恐吓着：“林建设，你不是想知道小乖怎么样嘛？我告诉你，她被你这个坏心肝的恶婆娘摔坏了，县城的医院的医生根本不敢用药，只能送到省城解放军371医院。” “怎么可能，她不是被人抱住没摔在地上吗？又不是泥做的，一场雨就化了，少糊弄人。” 杨美仙见她如此模样心里没底的，可面上却不能示弱，大声叫嚣着。 “你给我闭嘴。”林建设刚是偷听到一些的，现在终于确认了，是又急又气冲着杨美仙直接吼道。 “你们若是不信，就当我闲着无事拿你们开刷好了。不过你们最好每天三炷香的祈祷她没事，不然就等着蹲大狱吧。” 杨金凤说完也不同他们纠缠，问清自己父亲的位置后赶忙过去，顺便同杨大地兄弟解释着。 各项证明办好之后，秦天和伍科长给自己的战友和属下留言赶忙上路。 期间由于路途的颠簸杨柳又吐了两次，好在老大夫交代过途中可能出现的情况，有惊无险。 秦椋被吐了一身却不生气，摸摸脸色煞白的杨柳，轻声说道：“小豆丁，你要撑住很快就到医院了。” 几人到达371医院时已是傍晚，医院急诊中心的护士长早就接到通知有一个特殊的病人要送到，避免了他们少走冤枉路。 董沁一接到秦天的电话就跑到急诊主任办公室，好话说尽才让他同意特事特办并且让他同意做杨柳的主治医生。 “小董，这个朋友和你关系不特殊吧，不然怎么会如此着急？” 陆主任挂了电话调侃着这个一到他们医院就引起轰动的丫头，这些年对她有意的人不少，可她愣是一个都没瞧上，看来是心有所属啊。 董沁被猜中心思，脸一下子就红了，好面子的她嘴硬道：“陆叔叔说什么呢，真的就是普通朋友。” “朋友是朋友，但在你心里肯定不普通，这么不合规矩的事情你都开口求我答应。你知道刚那个电话会有什么影响吗？不知道人还以为我们371医院的医生医术不行呢。” “谢谢陆叔叔，我这不是知道你和中心医院的郑主任关系好吗。他真的只是我一个认识的朋友，新华姐的小叔子，我哥战友，以前在首都的时候见过几面。” “张新华夫家，首都秦家？”陆主任挑眉评价道：“那可不是个厚道的人家，少来往。” 董沁知道陆主任和张老首长有些交情，更知道他说的是秦家不顾新华姐死活这件事。 她也是从自己好友那边得到消息，气愤不已，准备冲去秦家理论，奈何连大院的门都进不去。 如果不是自己哥哥告诉她秦天参加秘密部队选拔，失联三个多月，她估计早就冲到他们单位臭骂秦天一顿了。 因此她认为秦家的所作所为同秦天没关系，从他对秦椋的照顾可知这个男人重情义，他是不同的。 对于陆主任的误会，她觉得很是委屈秦天，想都没想开口便解释：“新华姐的事……” 陆主任抬手打断她的话道：“不提她，从小就是个倔脾气的，命苦。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拿你妈和工作说事，外科离了你也一样会转。” “主任，我知道你们是组织上十分关心我的个人问题，可缘分这事说不准，急也没用。你们别瞎操心，我心里有数。” 董沁今年24岁了，在他们一辈里一直没结婚算是异类，周边人一直念叨她充耳不闻，为的就是心中那个他，坚持了这么久她不想放弃。 现在好了，自己即将见到心心念念的男人，一定得抓紧机会，毕竟他所在的部队十分特殊休次假不容易。 还没等董沁做好心理准备，小儿科的护士长便冲到陆主任办公室，气喘吁吁的说道：“陆主任，你们说的那个孩子送到了，情况很不妙，呼吸十分微弱。” 陆主任一听也没心思念叨，抓上自己的听诊器和白大褂就往外走。 “呀，小孩又开始抽搐了，这可怎么办？” 杨柳的抽搐来的十分突然和迅猛，面部极度痛苦，小护士经验不足被吓得手足无措差点碰倒药品架子。 秦椋反应十分迅速，见言论痛苦的张开自己的嘴，担心她咬到自己的舌头赶忙将自己的手伸过去。 杨柳下意识收紧自己的下颚，重重的咬了下去。 “慌什么，还不如一个小孩子镇定。”陆主任见到眼前的模样骂道。 小护士是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上班还没两天练手的机会也少，一下来了个如此吓人的自然吓到了。 护士长冲她使眼色，然后自己接收她的活。 陆主任自然知道这个丫头，不再多言利索的开始检查杨柳的各项生理情况，仔细看了老大夫的病历，面色沉重。 “马上帮病人换上病人服，抽三管血送去化验。” “小乖血管很细，你们要小心别弄疼她。”秦椋一听要抽血，大声说道。 陆主任冲他笑笑，让护士长记录下情况，其实自己刚刚号脉的时候看见她红肿的手背也发现了。 “为什么要抽血？是不是我的小乖病很严重？”齐永涵处于奔溃的边缘，一点小小的异样情况都能令她神经过敏。 “病人家属先别激动，验血主要是为了判断患儿是因为什么而引起的高烧，是内在还是外在的。” 陆主任有些头疼，他不擅长处理眼下的情况，讲理和无理取闹都不怕，就担心哭哭滴滴半句都听不进去只知道瞎嚷嚷的女人。 “嫂子您被激动，验血是为了更好的治疗，既然进了371医院我们就会为她负责。而且我们联系了靖铜中心医院，他们那边已经同意派专家过来会诊。” 董沁上前一步扶着她的手，轻声安抚着，抬头看了一眼秦天表示自己会照顾好齐永涵，让他放心。 电话中她听说了杨鹏的事情，知道是哪个男人救了自己的心上人，不然她也不会如此买面子四处求人了。 371医院医疗条件虽好，但擅长的是骨科和外科手术，儿科一直都是附带，这次自己也是求了许久陆主任才同意给中心医院去电话的借调医生过来帮忙。 秦天回眸同她四目相对，点头微笑。 他虽然不知道董沁私底下为他做了这么多，可眼下是真的十分感谢她。 第二十七章 做最坏打算 陆主任自然瞧见两小年轻眉眼之间的互动，撇撇嘴继续交代道：“护士长你先去药房取药，你们继续物理降温，等温度降下来立马送加护，上呼吸机。” “呼吸机？可……”护士长有些意外的看着陆主任，这机器全院上下就只有两台，一台正用着，这一台留着备用。 现在陆主任给这孩子用了，若是军区哪位领导有个紧急情况该怎么办？ 护士长有些犹豫。 陆主任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若是有办法他也不想用。 这台呼吸机其实是上头特意为军区的一位老功勋备用的，哪位眼下虽然看不出什么病态，可实际上都是硬撑着，。 可这个孩子的情况不容许他多想，作为医务人员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陆主任咬咬牙重复道：“对，我说的是上呼吸机。你别想那么多，我会打报告，机器是死的人却是得先救。” 其实他是完全没料到杨柳会病的这么严重，病情变化如此快。 病历中详细的记录了接诊医生的诊断和用药情况，十分准确及时，可这孩子居然连续出现惊厥、抽搐等情况，那么下一步就可能出现休克造成大脑缺氧。 这令他不得不重视。 作为医务人员，大伙心里都知道，小儿发烧超过38.5就十分危险，病情变化快的话一不小心就会升到40度。可怕的是小儿的神经系统发育不成熟，如果治疗不及时，很快就会造成神经系统伤害，耳聋、呆傻、以至死亡。 他有些为难的看着哭成泪人一般的齐永涵，真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说眼下的情况和可能出现的后遗症。 秦天自然看出他的为难，上前一步敬礼说道：“陆主任，有什么事情您同我说也是一样的。董沁和我说过您是371医院最厉害的医生，小乖的父亲救过我的命，请您务必要看好她病。” 陆主任仔细打量这眼前这个年轻人，高挺的身姿，黝黑的皮肤，俊朗的外表，正直的双眼，确实是有令人迷恋的资本。 若他不是秦家人，那么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配得上董沁。 “救人是我的天职，但我只能说尽力而为。正好，你随我去办理一下相关手续，将证明一并带上。” 他冷淡的冲秦天说着，跨步出了病房。 “秦椋，你好好照顾妹妹。嫂子，我去去就来。” 秦椋轻声应着，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正在抽血的护士，生怕她再一次扎歪。 “天哥，你放心去，我在这看着呢。”董沁笑着说道，努力表现着。 “等等，你身上钱带的够吗？我这有，你全拿着。”齐永涵说的杨鹏的那笔抚恤金，只要能治好小乖就算这回全部花掉也不心疼。 “放心，我这还有钱。”秦天并没伸手去接，转身离开。 其实他已经同伍科长商量问他借些粮票和工业券，小乖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这娘俩吃住都要用到，毕竟省城不比小城镇没有票即使有钱也没处买东西。 至于医院的花费，他可以打电报回团里，让团长想想办法，最好是能弄一下白条过来抵消掉。 出了病房没了齐永涵家属心情的顾虑，陆主任说话便直接起来。 “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虽然接手的那个医生处理的很及时，可孩子已经转为肺炎；如果接下来她陷入昏迷，那么这个孩子是救不活了。” “我能抽根烟吗？”听到这个消息秦天并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呆愣在一旁，默默的吸烟。 陆主任点点头，并将他带到了指定区域。 “预计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他的声音低沉黯哑，听着有一丝冷酷绝情，只是脖颈间暴起的青筋显示出他的无奈和压抑。 他们这类职业是见惯生死的，敌人战友见过太多惨状，可这回他却惶恐了。 这是杨鹏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医生说她要死了，没救了。 这个认知压得他透不过气，比亲眼看着杨鹏在自己面前倒地还难受。 其实他心里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如此的高温别说是一个发育并未完全的孩子，就是自己一个大人扛过去也够呛。 只是心存侥幸，希望上天可怜这个幼小的孩子，奇迹能降临。 “这个说不好，如果三天之内温度依旧没有办法控制到正常值，那么她将再也无法看到这片蓝天。” “如果她能挺过来呢？我是说她能和正常人一样吗？” “这不可能！假设她能抗过来，高烧必定破坏她的神经系统，痴傻和耳聋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更多的可能是成为活死人。” 陆主任直觉的反驳，人人都希望有医学奇迹，可奇迹之所以为奇迹是以为几乎从未出现过。 “好，我知道了。但我依旧恳请您尽量救治，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别放弃。我已经在战场上失去了我的兄长，再不能……这是他唯一的孩子，是他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印记。” 秦天双眼通红，哽咽的说不出声。 陆主任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他得再去联系下中心医院的老伙计，他是个大胆的或许有办法。 不过，董沁这丫头眼光确实比新华好，起码这个秦天看着是重情义的。 果然，杨柳的情况很是反复，物理退烧没多久又开始低烧，第二天就如同陆主任预计的一般陷入了昏迷。 她的呼吸越来越弱，心跳频率越来与慢，如若不是偶尔面部还有些表情，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死亡。 也就是因为杨柳的情况复杂难测，陆主任和自己的好友争吵冲突频发，几次差点掀翻会议桌子。 此时，他们又因为治疗方案意见不同，产生了分歧。 “郑清远，我不同意你使用新药！它还处于实验室研究考察阶段，不适合进行临床试验，病人使用后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谁都说不清。保守治疗，我们还是使用阿司匹林。” 中心医院的郑主任被自己好友气的鼻子差点都歪了，拍着桌板反驳。 “难道阿司匹林的副作用就小吗？对乙酰氨基酚虽然国内用得少，可外面也是有先列的，成功的案例书上你不是见过吗。” 是，陆主任确实见过，可那是在几年前。 经过这几年的消息封闭，谁知道这个药现在是什么样一种临床结果？而且书本上的知识如何能照搬照用？ 这是对病人极度不复杂的表现，违背他的初心。 第二十八章 小白鼠 赌一把 郑清远见自己的好友默不作声，就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小声说道：“我知道你顾虑什么，只要我们计量小一点，不会对患者的肾功能造成损害的。” “少一点，多少是少？你们谁有这个概念？如果稍有差错，是会加速她的死亡。这是谋杀，我不同意你们将她当成小白鼠来完善数据。” 陆主任连续的发问，让参加此次会诊的医务人员低下头，因为他们谁都不知道也说不准，他们之所以参与这个病人的救治就是想通过实验得到答案。 谋杀，这样重的罪，谁都不想担，尤其是在如此敏感的大环境下。医生也是知识分子之一，只是所有人都会生病，所以他们这个群体才能坐在办公室。 “不用她照样会死！” 郑清远的话掷地有声，这就是现状。医学贡献从来都是残酷的，如果没有人愿意做坏人，那么他来。 “你我和在坐的各位心里都清楚，三天了，她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呼吸能维持到现在已经算是种奇迹了。我们为何不能尝试用新办法？若是我们能成功研究出合适计量，那么她便是大功臣。” “可这是以牺牲甚至放弃一条鲜活的生命作为代价。”陆主任半抬起头，神情痛苦。 “研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与其看着她痛苦挣扎不如放手一搏。”郑清远猛的站起来，拔高音量。 陆主任自然知道郑主任说的是实话，可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心，允许一种没有试验完全的新药应用于临床，尤其是用在那个坚强的孩子身上。 是在，陆主任知道杨柳很坚强。昨晚夜里他查房期间小家伙醒过一回，虽然时间很短但却笑着同他说谢谢。 这是他行医多年以来有第一次落荒而逃感觉，因为他撒谎了。他没有办法延续她的生命，愧对她的信任。 “总而言之，我不同意。我是她的主治医生，必须为她负责。”陆主任强硬的说着。 “那么你之前叫我过来做什么，凸显你医德高尚吗？”郑主任对他的死板异常恼火，可这是最后的办法了，不试谁能知道结果。 “你们别争了，我同意……同意郑医生用新药。” 几天就瘦的脱型的齐永涵推开会议室的门，面如表情的说着。 “用不用都已经到了最坏的结果，总得试试。” 她已经没有眼泪，在杨柳进入加护病床之后她就已经麻木了。 有时看着全身插满管子，呼吸微弱还得抽血的女儿，她真想直接说不治了，太残忍了，她不忍心。 陆主任瞪着站在一旁的董沁一眼，知道肯定是这个丫头多嘴说出去的，拿起自己的听诊器夺门而出。 郑主任见齐永涵点头同意精神振奋，感激道：“齐同志，谢谢谅解，你知道这个绝对对其他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控制好药量，尽力而为的。” “谢谢大夫。”除了这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因为自己的决定即将成为试验的小白鼠，如果试压成功那么她能清醒，如果不能那么就只留下一堆数据。 但她没有办法拒绝，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只能赌一把想让她活下去。 董沁抱着失魂落魄的齐永涵，眼泪没忍住一下就落了下来。 原来最伤人的不是爱情，而是眼睁睁放弃自己亲人的生命。 秦椋偷听到董沁两人的谈话后，一路奔跑到加护病房前。他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心里很难过。 “小豆丁，他们说要给你用新药了，可是那药没人用过，可能会有不好的结果。我不想你用，你快点好起来，好吗？” 他觉得很忧伤，虽然自己和小豆丁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他不希望这个一心护着妈妈的小家伙就这么死掉，就像自己的妈妈一样，再也见不到。 讨厌哭泣的他吸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泪。 秦天轻叹一声，将手放在自家侄子的肩上，无奈、愧疚、苦涩。 “小叔，她会好起来吗？”秦椋抬头期盼的望着他。 “会的，一定会的。”秦天欺骗着他也欺骗着自己。 药，什么新药？会有什么样不好的结果？ 杨柳听到两叔侄的谈话，想大声质问，可他发不出声音。 这些天她虽然无法行动言语，但意识是清醒，外界发生什么事情她十分清楚，只是无法响应。 陷入昏迷的第一天她有些着急，她听到自己母亲声嘶力竭哭喊声，很着急。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了笼罩在自己周身的白雾，最后脱力虚弱不堪的她听到外界响起呼吸心跳停止的惊呼，便不再挣扎，慢慢的呼吸心跳又开始正常。 她意识到自己处在这个未知区域中的每个举动都会影响到自己躯体，因此她便安心抱膝坐着，开始修养。 随后她想起自己那只聋掉的耳朵，好像就是在今年发高烧导致的，只是自己母亲说那场高烧在冬季。 后来听林老赖醉酒后提起，林建设就是在这个期间用三百块钱胁迫自己母亲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暗度陈仓。 当年没有自己的出现，她母亲没有闹，秦天也没有出现，自己更没有来县城，而是在县城医院自生自灭。 随后不知道谁将这件事情捅了出去，自己母亲被杨美仙母女带人堵在床上，划伤了脸，还羞辱游街。 母亲因此在村里坏了名声，旁人都不敢同她有过多的来往；而自己也因为村里人的指指点点羞于这样的母亲开始叛逆，甚至羞辱精神有些失常却一心为她考虑的母亲。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不然自己怎么提前了三个月发病？ 抑或自己的重生改变历史进程和其他人的原本的生命轨迹，这一切发生了变化诱使自己提前发病，更加凶猛。 那么自己会不会死？ 齐永涵开始恐慌，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死，不然他们也不会给自己用什么没人用过的新药，或许自己没被烧死也会被烧死。 突然迷雾中传来冷哼和不屑声。 “哼，无知小辈，有我护着你怎么会死。若是你现在意识回身才后患无穷呢。不过，你猜的也八九不离十。” “谁，谁在说说话？”杨柳神经一下子开始紧绷起来。 第二十九章 老祖 清醒 未知的领域，模糊的视野，脆弱的灵魂，在种种条件下突然冒出陌生的声音很是令人惊恐。 杨柳起身戒备的看向四周，试探的重复道：“谁，是谁再说话？是不是你将我困在这里，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呵，小小年纪听觉感知就如此弱，怪不得两世都那么容易被人弄死。我说过，这是在救你。” 清亮的男声再一次响起，此时杨柳已经能准确判别声音传来的方位。 她迅速转身直直盯着右后方，直觉告诉她声音就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不会有错。 “倒是有些小聪明，如此好的体质可惜是个病秧子。” 迷雾开始退散，一个鹤发童颜迷你透明人偶出现在她面前，双膝盘坐悬浮在迷雾中，面容祥和。 杨柳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诡异，如果不是自己刚刚真的听到声音，她还以为这是一个人参果呢。 她觉得这个形容很是贴切，就是不知道自己一口将他吞了是不是就能像西游记描述那般活上四万七千年。 迷你人偶好似知道她的想法，睁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杨柳，目光锐利如刀锋。 “小辈，收起你无稽的想法，不然老祖不介意让你见识下厉害手段。” 杨柳被吓了一跳，快速后退一步。一眼，就那么不经意的一眼，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活剐了。 迷你人偶好似不满意她还能移动，随后是一脸嫌弃，无奈叹气老气横秋的说道： “想我堂堂修道天才孙云子，居然有一帮无能后辈，飞升前留下药仙世家到了这一辈怕是要断了传承；更可气的是，我费尽心力为你逆天改命，奈何你依旧活的如此窝囊。” 对方越讲越气，冷不丁成站立状态，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还不跪下磕头认错，老祖心情好便再救你一回。” 杨柳觉得自己玄幻了，第一反应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不然怎么可能出现幻象。 她动作麻溜的转过头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都是假象，一切都是假象。” “尔？真是气煞老夫也！”孙云子抬手冲着杨柳方向一挥，只见周围烟雾翻滚，随后消散。 杨柳只觉得一阵风过，云雾翻滚如海般迷眼，片刻又消失无踪。 “哇，好神奇！”她赞叹道，一脸兴奋的看着那个自称老祖的人偶。 孙云子正因为无法施展自己的能力郁闷，见她一脸崇拜瞬间仰起头挺直自己的腰板。 这小辈倒是乖觉，不枉费自己为她费力。 他挥挥自己的手，仿若任命一般道：“罢了，难得你如此体质，又有纯阳之人精血续命，时也缘也，终是命不该绝。” 杨柳偷瞄她一眼，小心翼翼问道：“你真的是我先祖？那么为何我前世没有见到你？” “因为当时信物不在你身上，单一血脉无法令我现形。” 杨柳不解：“信物？什么信物？” “钥匙，天外乌金石炼制而成的钥匙，没想到居然到你这一辈才激发。” 孙云子遗憾的说着，若是嫡系族人能早出现纯阴体质的后辈，那么家族也不会灭亡。 杨柳想起齐永涵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红绳，上面确实有一枚钥匙，十分小巧根本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但，此刻她又觉得好幸运了，那样一件乌漆墨黑好像烂铜片打磨的钥匙居然让她见识如此离奇一幕。 不知道这枚钥匙还能干吗，是不是如同传说一般能打开什么宝藏？ 如果是那样，自己就发了。 “尔无须琢磨，只要知道这枚钥匙很重要即可。当你用这枚钥匙打开该打开的东西，那么你就知道该做什么了。眼下你该走了。”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呀！”杨柳被他的自说自话搞糊涂了。 钥匙能打开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在哪里？我要做什么？ 她抬头准备追问，只见那透明人偶化成一条光钻进自己的左手。 “孙家最后的传承交于你，切记不可展示于旁人，即使是最亲近之人。” “老祖……啊……”杨柳大叫一声，最后陷入黑暗。 随着孙云子消失，远在昆仑山脉深处洞穴中的一座牌位碎裂，消散。 “护士长，病人吃痛喊出声音，是不是意味着她恢复意识了？”小护士手里拿着针头和输液管惊喜的说道。 护士长匆忙跑了归来，确实听到杨柳喊疼的声音，面露喜色接手她的工作。 “有可能，你赶快去通知郑大夫和陆主任。” 她动作迅速的在杨柳脑门半消肿的位置找到血管，快速的扎针输液，然后翻看着之前的体温记录。 终于有反应了，不然她们都不知道下次该往哪里扎针了。 接到消息时，郑清远正在陆蒙办公室斟茶倒水修补关系，两人二话不说带着听诊器往加护病房跑。 “怎么样？是不是行了？”郑清远气息微喘的问道。 护士长放下记事本：“刚晓梦扎针输液的时候病人呻-吟出声，初步判断是恢复意识，腋下体温已从38.4摄氏度降至37.6摄氏度。” “好啊，这真是个好消息。”他兴奋的拍着自己的手，能感觉到疼痛那么说明没有烧糊涂，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老陆，我说什么来着对乙酰氨基酚绝对有效。昨天我们用的计量是15毫克，四小时一次，那么这应该就是最终计量了。” 他翻看着自己手里的记事本，神情激动不已，眼下这个难题终于克服，那么若是能批量生产以后就不用再担心高烧无特效药。 更重要的是他又可以挺直腰板大声说话，这些数据不管是对371医院还是中心医院来说绝对是重大发现，可以考虑向院里汇报了。 陆主任知道自己的好友在中心医院的日子并不如自己好过，毕竟他是留美回来的，之前虽然生气却不是针对他个人。 这回杨柳能清醒过来，他也是高兴的，但这只是初步的胜利，他忧心的还有其他，不能被眼前的成果冲昏头。 “老伙计，别高兴太早，毕竟她的情况复杂，等完全清醒再说。” “对，你说的对。科学研究一定要严谨，绝对不能骄傲自满。哈哈哈……”话说说的好听，可喜悦的情绪和表情怎么也藏不住。 “你这老家伙。”陆主任无奈的摇摇头，翻看着杨柳的眼皮，听着她的心跳。 杨柳迷迷糊糊中张开她的双眼，虚弱说着：“我记得你。” “勇敢的好孩子，你会好的。”陆主任慈爱的摸摸她的小脸，如同那天夜里一样承诺。 “谢谢！”杨柳露出甜甜的微笑，闭上自己疲惫的双眼。 第三十章 啰嗦的小男人 371医院住院部每天都有穿着草绿色的军装战士进进出出，不是寻求治疗便是看往病友成年人。 近几个月来，突然冒出一个天天来报道的男孩不免让人印象深刻。 “哟，小伙子又来看小媳妇了。不错，有毅力。”单脚站立在走廊拐角的汉子笑着调侃道，顺便将自己的烟掐灭。 “革命任务就是要从娃娃抓取，从小培养关系才牢靠，小子有前途。”一旁头部裹着纱布的小兵同样掐灭烟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严肃点，注意场合影响。”秦椋没想到自己特意换个楼梯还能遇到这两个讨厌的家伙，很是无奈。 杨柳住院的这几个月他天天来报道，即使上学后也不落下，自从这两人入院见到自己后便开始调侃，之后周围的人有样学样拿他逗乐。 起初他总是怒气冲冲的反驳，可自己越激动这些无所事事闲得发霉的兵痞子就越来劲，后来被调侃多了也就习惯了。 不过毕竟是孩子脸皮薄依旧觉得不好意思，每每他们乐的开怀，他总在心里小声反驳：什么小媳妇，那是妹妹。 后来听他小叔说这两人是自己父亲手底下的兵，并没有什么恶意，估计是被训狠了知道自己的身份逮住机会作弄解气。 对此秦椋嗤之以鼻，原来这就是自己父亲抛弃一切带出来的兵，说什么军区最厉害的战士，都是糊弄人的。 “哈哈，瓜娃子这是害羞了。”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不仅被路过的护士呵斥，还正好被满楼层找他们的护士长堵个正着。 “安静点，这不是在你们营地，其他人还要休息呢。” “15、17床，不是让你们安静在病床上等着一会打针，瞎跑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懊恼的低下头，知道这回是躲不过了。 乐极生悲，就是这样的感觉。 作为一名优秀的战士应该时刻戒备着，怎么能在敌人包围圈内肆无忌惮，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是伤残人士。失算！ “大男人怕打针，丢脸。”秦椋幸灾乐祸，做着鬼脸。 “得，咱们哥俩被小娃鄙视了。” 他们躲出来确实是想避过打针，要知道大男人脱裤子是为了办正事的，白花花的屁股蛋怎么能免费让人参观？那还不如负重五公里呢。 护士长和董沁的关系不错，知道秦椋是秦天的侄子冲他笑笑。 “我说你们两老光棍也好意思调侃小椋，你们指导员可是说了你们俩是连队里的老大难，先想想怎么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再说，还不如一个小孩有心。走，回病去。” 说完她采用紧迫盯人计策押着两人回病房，督促两人扒了裤子动作迅速的在两人屁股各上扎了一针。 秦椋看完两人的囧样，哈哈大笑的往杨柳的病房跑去。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病房的门，生怕打扰杨柳休息，虽然她已经清醒两个星期，可身体还是虚弱。 “小椋来了，快进来。今天周天我想着你肯定要来，阿姨中午炖了一小锅鸡汤，妹妹喝不完。” 正在摆饭齐永涵见门外探进来的头笑着冲招呼。 秦天走的时候同她说过秦椋的情况，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为了能时刻见到自己的父亲毅然决然的离开首都，一个人生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 她知道当兵的多少有些身不由己，就算待在一个城市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不一定能经常碰面，吃喝就更没人看顾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都会多准备一些吃的，毕竟秦天帮了她不少忙，而且小椋真的很喜欢小乖。 “好，谢谢涵姨。”秦椋乖巧的说着，顺手放下自己的书包。 杨柳转头看着笑嘻嘻的臭小子翻翻白眼，心里抱怨：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呀。 秦椋喝完最后一口鸡汤，拍拍自己的肚子凑到杨柳跟前笑眯眯看着，等杨柳咽下最后一口饭，他便开始滔滔不绝一如几天以来的刮躁。 “我和你说，你真的要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天天来同你说话，你可能就睡过去了。” 三遍，这个星期你已经说了第三遍了，我能不知道吗？ 杨柳撇撇嘴，不想回应。 “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咬人有多痛，当时我手上的牙印一个星期都没有消退，被伍司佟笑话了好久。” 活该你被人笑，谁让你伸手给人看，显摆说是好人好事留下的印记。 秦椋见她不吭声也不气馁，继续说着：“你可真能吓唬人，涵姨为你哭的眼睛都快瞎了，你也不醒。” “妈妈……”这件事情杨柳是第一次听说，她有些担忧的看向齐永涵的眼睛。 “你别听小椋胡说，妈妈眼睛好着呢。” 齐永涵笑着看向自己的女儿，虽然此时的她瘦的比例不协调，眼珠凸起，脑门上轻轻紫紫十分的吓人，可她依旧觉得自己的女儿最可爱。 她活着，一切都好。 杨柳怒视这个信口开河的小混账，如果自己行动便利一定狠狠的揪他的耳朵。 “哼，谁叫你不理我的，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秦椋伸手想敲她的脑门，随后改成捏捏她的耳垂。 杨柳伸出自己的手指，比了一个四，一脸你很烦的模样。 “这什么意思？”秦椋学着比了一个四。 “刚那些话你已经说了第四遍了，我听的耳朵都长老茧了。是谁说自己的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别老太太还啰嗦。” 秦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有吗？我不记得了。” “你是金鱼吗？这么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这和金鱼有什么关系？”秦椋难得好学的发问。 “知道金鱼是怎么死的吗？因为它老是忘记吃过一直吃一直吃，撑死的。我觉得你应该也差不多，笨死了。” 秦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小乖妹妹知道的真多。” 杨柳心里咯噔一声，忘记自己现在只是个没有见识的乡下三岁小毛孩了。自己从未出过村子，根本没有见过金鱼。 自己清醒后说话利索许多本就让齐永涵惊讶，现在突然又冒出这样的理论也不知道会不会遭致怀疑。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偷瞄齐永涵，正好同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小乖，不准欺负你小椋哥哥。” 齐永涵用热毛巾帮杨柳擦着脸和手，对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理论，糊的一愣一愣的。 不过倒是没有怀疑自己的女儿为何语出惊人，毕竟自己亲生的不可能认错。 第三十一章 害羞 杨柳卖萌的嘟着自己的嘴，心里松了一口气，以后一定要多注意了，不然早晚要露馅。 齐永涵用食指勾勾她的小鼻子：“瞧你这小嘴嘟的，都能挂酱油瓶子了。别不服气，小椋真的每天都来医院看你，一天不落，不管能是醒着孩子偷懒睡着一直陪你说话，怪不得他们都说你是他小媳妇呢。” “涵姨......”秦椋不好意思叫着，低头偷瞄杨柳。 如果此时画面能转为漫画格式，杨柳觉得自己头上应该会滑下三条黑线。不是说这年头的人很含蓄吗，怎么自己眼前这两人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更可气的那混小子还一脸扭捏害羞模样，是几个意思？ 她皱皱自己的鼻子，不敢对上自己的母亲只能心里复议着：我的亲妈，你确定他不是跑医院来蹭吃蹭喝的吗？那一大锅鸡汤你闺女就喝了一小碗，其他的可都进了他的肚子。 “你这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别不知好赖。当时你病的很凶，如果不是他提醒我们都没想到送你来省城，快和你小椋哥哥说谢谢。” 齐永涵轻轻弹了她的脑门一下，开心的看着表情如此生动的女儿。虽然陆主任还没说小乖能不能出院，可自己知道她已经好多了，起码不用动不动被隔离，也不用再尝试新药。 “谢谢，小梁咯咯。”杨柳不甘不愿的说着，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聒噪的小男孩就是她前世心心念念的男人。 其实这也怪不得杨柳粗心，此时的秦椋五官还没张开，是一个白白胖胖唠叨爱笑可爱小正太，尤其是那两个酒窝太具欺骗性了。 而后世的秦椋经历岁月的磋磨，又经历部队残酷训练，整体的线条都硬朗冷酷起来。 再加上他的家庭婚姻生活影响，周身环绕着冷暴力风暴整个人是阴沉的，完全没了笑颜。 “不客气，小乖妹妹。”秦椋听着她糯糯的嗓音，很是开心，比喝蜂蜜都甜。 胆大的他一把拉住她的小手，死活不松开。 齐永涵轻笑的看着两人笑闹，收拾好碗筷和脸盆出门到走廊尽头清洗。 “你再不松开我生气了。”杨柳看着缠着自己的小男孩，觉得好奔溃，真想打包送到外太空。 她突然开始想念秦天，每一次只要自己嘟嘴他就会麻溜的拎着小粘人精的后领子将人带走，自己起码能安静一两个小时。 可惜前天他接到部队紧急通知离开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将这混世魔王留下。 “好吧。”秦椋无辜的吐吐舌头，坐在床沿上。 齐永涵摇摇头，仿佛习惯两人的相处模式。 “妈妈去一趟陆叔叔办公室，你们乖乖待着别吵架。尤其是小乖，不准使唤你小椋哥哥，更不可以欺负他，知道吗？” “知道了。”秦椋乖巧如同一个听话乖宝宝。 “我哪有？”她不情不愿的犟嘴，最后勉强点头。 齐永涵见两小冤家点头安抚的摸摸两人的脑门，放心的离开。 陆蒙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写着关系于杨柳病情的报告，毕竟这是自己经手并主治的一个特殊病人。 通过她的临床试验证实了对乙酰氨基酚的药理学性作用，并成功推算出可用计量范围，这可是一项重大的研究。 虽然这报告现在暂时不能发表，但早晚是有用到的，国家不可能一直封闭。 叩叩叩，规律的敲门声响去，打断他的思绪。 “请进，门没锁。” “陆主任，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齐永涵推门而入，见他正伏案疾书歉意说道。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医务工作者很是敬佩，不仅是因为他们救了自己的女儿，更多的是他们对待生命的态度。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每一位病人。 “是小齐啊，我手里的工作正好告一段落，有什么事情吗？” 陆蒙放下自己的笔，示意她坐下说。 虽然刚开始自己对于这个哭哭啼啼的家属没有好感，但冲她决定使用新药拼死一搏那一刻起自己便改观了。 她是个看似柔弱可内心坚韧的女人，若是她能一直以这种太多走下去今后的日子不会难过。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问问小乖什么时候能出院。”她笑着说道：“我们已经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了，记挂着家里。” 其实她是眼看着就要到秋收了，每年这个季节生产队都很忙，大伙忙的连轴转根本没有空闲，自己若是再不回去今年的公分就要不够了。 虽说自己手里还留着杨鹏的抚恤金，省点用日子不至于过不下去，可这年头没有公分就意味着没有粮食，这是拿钱都不一定买的到的东西，若不回去这个冬天就艰难了。 陆蒙没有料到齐永涵问的是这事，看她有些局促的坐着凳子上看着日历，一下子便明白了。 他虽然自小没有下过几天地，可毕竟是参加过革命老战士。 当年在战备区也是见过秋收的忙碌景象，再加上自己媳妇最近总是念叨心疼下乡的孩子，想邮点油厚的吃食过去，自然也就知道现在是抢收的时间点了。 “杨柳的恢复情况超出了我们的意料，持续高烧不断却没有破坏神经系统和听力系统，这在我国医疗史上前所未见，不可谓是个奇迹。” “这要感谢您和郑大夫，如果不是你们精心的照料和高超的医术小乖早就陪他爸爸去了。”想起当时状况齐永涵此时还心有余悸。 “我让董沁帮忙订了两面锦旗，准备好好感谢你们的仁心仁德，还希望您和郑大夫别推辞。” 这年头都流行送锦旗，如果能标上个人的名字就更是荣耀了，评个工作先进是没问题的。 不过董沁的意思最好是连医院一起感谢，毕竟现在社会对知识分子还偏见，枪打出墙鸟，好心办坏事可就糟了。 “我的锦旗就不用了，都送到中心医院吧，功劳主要是老郑的。”陆蒙摆摆手继续说道。 “杨柳现在肢体行动还不那么协调，可各项检查的结果出来都是正常的，虽然我很想让她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但你既然急着出院，我就帮你办理了。” 通过两周观察下来，杨柳似乎并没有因高烧有多大影响，前期担心的智力和听力问题都没有出现，身体消瘦虚弱也是正常的情况。 从昨天的数据显示看来，她的身体机能正在快速恢复，肢体协调能力也渐渐改善，留在医院也只是观察记录数据意义不大。 而且371医院的病房本来就紧张，她老是占用着也不好交代。 第三十二章 确实般配 “小乖真的可以出院了吗？” “是的，她可以出院了，她恢复健康了。” 齐红涵得到陆蒙肯定的回答，激动的握着他的手连连道谢。 “太感谢陆大夫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来形容了。” 医生同意病患出院，那么就意味着小乖的病是真的完全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老天保佑啊。 陆蒙见过许多情绪激动的患者家属，对她的失态报以一笑，不过有些事情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 “不过，每个月你得往我们医院写信，记录近期的变化，而且最终要的是康复的药可不能停。明年开春后必须带过来检查，我们要最终确定成效。” “好，我一定认真记载积极写信，开春一定带小乖来。”齐永涵满口答应，不住的感谢才走出办公室。 董沁见齐永涵笑容满面的从陆主任办公室出来，上前问道：“涵姐，是不是关于小乖的病情陆医生有好消息传来。” “小沁，陆医生说小乖可以出院了，我女儿终于好了可以回家了。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连医院的门都进不来。” 齐永涵紧紧的抱住眼前之人，喜悦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这可是个天大的消息。这丫头是个命大有福气的，以后肯定有大造化。” 董沁也不是说客套话，这是全员上下一致认为的。 从这下丫头入院到清醒，医院可是下了无数次病危通知，每一次她都艰险的挺了过来。 更难得的是，长时间持续不断的高烧后，她居然能完全清醒同一般小孩无恙，这样都不算有福气还能算是什么？ “我不求她有什么大造化，只要以后能无病无灾健康成长就满足了。”齐永涵心态很平和，只要自己能陪着女儿长大就满足了。 “我抽空给秦天单位打个份电报，也不知道他到了没。” “是该打电报，不过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齐永涵调侃着。 作为过来人，她自然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尤其是在秦天走的第一天董沁心神恍惚仿若丢了魂一般。 谁若是要说两人没问题，鬼都不信。 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两人之间好似隔着一层厚厚的幕布，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变得单薄，最后被自己的女儿撕破。 若是这样，两人都还没成，那么只能说是有缘无分了。 对于两人之间的恋情她是乐见其成的，一个年轻娇俏年华正好的可人儿，一个是重情重义硬朗小伙，确实般配。 “姐，我和你说正事呢，怎么连你都笑话我。”董沁娇羞的跺脚，可嘴角的笑怎么都掩盖不住。 3年，她整整喜欢了秦天三年，若不是杨柳那个小人精无意间点破两人估计还在原地踏步呢。 当时杨柳醒来才两天，说话还不是那么利索，可眼睛却是厉害；满屋子的人挤在她病房说着话，自己就多看了秦天几眼，被她看着正着。 “秦天叔叔，董沁阿姨一直再看你呢！我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医生阿姨，你娶她给我当婶婶吧。不然，她要被人追走，我要吃不下药的。” 当时除了自己和秦天呆愣住，病房内的人都笑了。而自己因为被一个孩子直白的话语闹了大红脸，转身就跑出了病房。 当天晚上秦天提议送她回家，临分手那一刻他紧紧的拉住她的手，磕磕绊绊说了一大堆心里话。 原来他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只是不好意思直白开口。 此时想起来心里依旧满满的，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有什么好害羞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早该定下来了。” 齐永涵想起自己和杨鹏婚期婚后的通信，心里依旧是满足的，至少她曾经被人珍视过。 她苦口婆心的说道：“董沁他们的工作很特殊，再这么耽误下去可不是事。而且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他们回家的时间少，家里一切都得靠自己，军嫂可不容易当。” 董沁自然知道她是在同自己说掏心话，自己曾经也因为他所在的家庭环境退缩过，张姐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可现在她知道他的心在自己这边，那么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或许说，她笃信秦天和他大哥不是同一种人，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因为事业抛弃家庭。 秦椋父母的悲剧是因为两人之间都太看重工作，适合做工作伙伴不适合当夫妻。说来说去，只是苦了秦椋那孩子。 “天哥紧急归队前说会直接提交结婚报告，等我休假过去就把事办了，临走前他还送了我一块‘海鸥’的表，我妈也同意了。” 董沁轻声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齐永涵拍拍她的手，打从心底为两人感到高兴。 两人开心的手挽手聊着董沁若是去部队时该注意什么，必须带些什么物件，一片和乐融融景象，而被留在病房的两个小鬼头可就不那么融洽了。 “小乖妹妹，你说我爸爸是不是不疼我，如果他真娶了后妈那么我是不是就更可怜了？” 秦椋撑着自己的下巴，闷闷不乐的看着杨柳。 他不知道该和谁说这些心理的话，这段时间和自己的父亲住在一起见不到三次面，饭都没坐到一起吃过。 他小叔说自己的爸爸是疼他的，可他不信。 别人的爸爸会带着他四处玩，做着各种玩具，生气的时候抄起门后的棍子就打；可自己的爸爸连人影都见不到，更别说其他的了。 “小乖妹妹，你别不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和谁说话了。我知道你妹睡觉，咱们说说话吧。” 秦椋伸手去拉她的被子，不让她装睡。睡着的人眼皮是不会动的，这个他知道。 “大哥，我真是服了你了。”被磨得没有办法的杨柳掀开自己的被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前世和前前世一定是欠了这个小鬼很多，不然怎么就被黏上甩都甩不开呢。 杨柳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前言不搭后语讲了一堆，然后总结道。 “这么说，你是偷听到你奶奶和姑姑的对话，知道你爸爸可能要娶后妈所以就跟着你小叔跑过来，并留在这里咯。” 秦椋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第三十三章 秦椋身世 杨柳自认为是一个脾气不错的人，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子相处。她见秦椋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无奈的抚额。 “到底是，还是不是？你一下点头一下摇头，我怎么知道。” 秦椋想了想，低头说道：“我来靖铜一方面是想看看爸爸，我已经三年没见到他了。另一方面我很想问问他，为什么妈妈被抓走的时候他不回去救她？他是不是不记得妈妈，也不要我了。” 杨柳看着他通红的眼眶有些不忍，从旁人和他的讲诉中自己得知，这个小孩有父母就像没有一样。 从他有记忆起，他就住在军区大院里。 母亲是一名新闻工作者，工作积极分子，常年上山下乡采访写稿子；父亲是一名战斗英雄，带出很多很多优秀的战士，响应国家的号召一直工作的第一线。 两人因为工作结缘，加上家庭背景相当很快结成革命伴侣，不久后便生下爱情结晶，可是好景不长动荡的岁月很快开始。 张新华的母亲因为出身问题被打倒很快去世，而她的父亲因为不愿意同妻子切割被下放，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当时她以及嫁入秦家，可娘家的事情对她的冲击依旧很大，周围许多人都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 刚开始她受了委屈便向自己的丈夫倾诉，奈何自己的丈夫老是找不到人，即使有时间听她唠叨也总是不耐。 渐渐的两人开始争吵，原本就不太深厚的感情消磨殆尽，只剩下抱怨。 沟通变少，两夫妻的关系降至冰点。 由于婚姻的不幸，出生论的枷锁让她越加不愿意留在家里，在秦椋一周岁之后她就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一年两年，她积极投身反对出生论的漩涡中，完全顾不上自己儿子的成长。 秦椋便是在如此畸形的家庭中慢慢的长大，虽然家里有很多人还有保姆照顾着，可他的内心是孤寂的。 尤其在经历过自己母亲被红小兵抓走，亲人冷漠围观后他是恐惧的愤怒的，更多是怨恨的。 从后世来的她想不明白，这个时代的人为何将自己全部的热情投注到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难道小家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想到自己的母亲，虽然她从不曾说起自己的身世，但她多少从旁人口中听说过。 一个被社会打压的阶级敌人，一个原本柔弱如菟丝花一般的女人，她是如何做到在完全陌生的农村扎根生活半点不怨恨的？ 她曾经问过自己，如果是她经历那些会怎么样？ 答案是她会疯掉！ 从她忍受不了林老赖的家庭暴力最后一刀了解了他的性命可知，自己的内心并不强大。 杨柳突然觉得自己对待他的态度有些苛刻，毕竟这是一个内心敏感的孩子，他或许是将她当成自己人才会滔滔不绝的吧。 她伸手摸摸他的头顶，轻声问道：“不会的，他是你爸爸，不可能不要你的。” “可我觉得他不爱我。我来靖铜市这么久，我们才见过三次面，他只安排了一个小战士每天到家里看看，根本就没回来。” 秦椋有些忧伤的说着，更多的事气愤。 杨柳没见过这两父子相处的模式，不好轻易下结论，可一个父亲将一个7岁大的孩子扔在家中不管，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合适的。 “如果他真的不想要你，那么我要你。虽然我也没有爸爸了，可以后我妈妈就是你妈妈。” 秦椋抬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杨柳，说道：“真的吗？那么你就是我小媳妇咯。” 杨柳被他的话噎的伸手就往他脑门去，“你想得美，这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你要这样，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秦椋呵呵的笑着：“可你说了，我也听到了。” 杨柳翻了翻自己的白眼，果然自己就不应该烂好心，这丫得在扮猪吃老虎呢。 此时的秦椋心情很好的，觉得小乖妹妹真可爱，如果是她当自己的小媳妇一点都不讨厌。 “喂，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离开首都的吧，那么我觉得没必要的。你爷爷他们都在首都，你爸爸肯定是会回去的。现在人人都想去首都，你却跑出来，果然够傻的。” 不是杨柳势利眼，现今这个年代首都不管是生活水平和物资情况都是全国一流了，为了这样似是而非的理由离开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其实我老早就不想留在首都那个家，妈妈死了后我就觉得那里不是我的家。虽然我爷爷还算疼我，可他总是住在疗养院里。” 而且他家小奶奶和小姑姑每次见到他都会说酸话，烦都烦死了。 “我来之前就想好了，如果我爸爸不爱我了，那么我就去找姥爷，他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 妈妈是姥爷唯一的女儿，家里还有许多姥爷送给他的东西，吃的用的玩的；听胖婶说，以前姥爷每个月都回去看他，从来不空手。 “原来你还有一个姥爷，他在靖铜市吗？” 秦椋摇摇头：“姥爷从前也是住在首都的，姥姥死了之后他就回靖铜，但是现在他被人出卖下放了接收教育了。” “是这样啊，那么你可以去看看他，他一定想你了。” 杨柳点点头，没想到眼前这个混小子居然是根正苗红的三代子弟，套用后世的话标准的高干子弟，再过几年走路估计都能带风。 “对了，小乖妹妹，你们村离东坡村远吗？”秦椋突然问道。 杨柳眨巴自己的眼，仔细的想了好久，坪河镇岷江河凉山的东面确实是有个村叫东坡村，就不是他问的是不是那个了。 “你确定你姥爷是在闵州省分社岷江支社坪河镇公社东坡村吗？” 秦椋点点头：“是的，他们都说姥爷在那边接受教育，具体是不是小叔也不告诉我。不过我偷偷问过陆爷爷，他是姥姥的邻居，他还给我地址了。” “那么应该不会错了，不过东坡村在山的那头，有林场和畜牧场我没去过。听人说好像要坐渡轮过去，半天时间应该能到。” 杨柳有些不太确定，毕竟现在的交通十分不发达，而且自己两世加起来都没去过东坡村，所以距离上完全没有概念。 第三十四章 小精怪 “没事，到时候我去西坡村找咱妈，让她带我去找姥爷。”秦椋笑嘻嘻的说着，一副我早就打算好的模样。 “那是我妈妈好吗？”杨柳见他又犯二，不自觉又翻了个白眼。 “你是我小媳妇，你自己说你妈妈就是我妈妈。还有小乖妹妹，你翻白眼的样子真可爱，为什么我学不会。” 秦椋将自己的肉肉的脸蛋凑到跟前，努力翻着白眼却变成了斗鸡眼，自己哈哈的直乐，两颊露出大大的酒窝。 杨柳被他的滑稽模样逗乐了，直觉的又翻了翻白眼，随后又觉得不对，好似自己因为他夸特意做这个表情一样。 她心里想着如果这丫的有自己的亲妹妹，那么一定是一个超级妹控，瞧他那傻样和犯二的哈士奇没两样。 “哎呦，瞧这两个小家伙玩的多好。那诗词怎么说来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就是这感觉呀。” 董沁推开门，就见到两个小家伙前所未有的和谐，往日杨柳可是不爱搭理努力往她跟前凑的秦椋，今日倒是耐得同意他坐在床沿上。 齐永涵见两人处的不错没有因为自己离开而闹腾，也是开心，随口说道：“要不护士长和那些战士怎么总说小乖是他小媳妇呢，肯定是小椋可劲折腾模样传出去的。” 秦椋使劲的点头肯定说道：“涵姨说的没错，小乖就是我的小媳妇，她刚刚还说你以后就是我妈妈呢。” “是吗？小乖你这么说了呀。”齐永涵今日心情十分畅快，逗弄着自己女儿。 杨柳看着自己母亲揶揄目光，故作气急败坏道：“没有，我才没说呢。小梁哥哥耳朵不好，听错了，一定是他听错了。” “你说了，还摸我头来着。”秦椋据理力争。 小叔说到嘴的食物一定要先以后咽下，别管难吃好吃，不然别人要来抢的。没错，就是这样的。 董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捏捏她的小鼻子道：“小家伙害羞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作弄我和你秦天叔叔。” 杨柳冲着她嘟嘟嘴，哼的一声转开脸。 秦椋二话不说转头又去哄，看得两个大人哈哈大笑。 此时两人挨得极近，一个努力做鬼脸，一个使劲将他的脸往外推，笑嘻嘻的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她突然想到若是自己和秦天结婚有可孩子，是不是也会如他们一样可爱？ 会的，一定会的。自己和秦天长相虽然不敢说是最出挑的，可却也不差，没道理小孩会不可爱。 哎呀，她怎么会想到这个，真是太羞人了。 她偷偷瞄着齐永涵，只见她冲着自己笑笑，并没有多想。 秦椋还在努力逗杨柳笑，已经成功的凑到她跟前了；而那个人精一样的小丫头反应比较耐人寻味，一脸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小丫头又在心里憋坏呢，今天可没人让你作弄。” 往日秦天在的时候，总是会配合这个小丫头，最后闹的自己双颊通红，两人还像没事人一般在一旁哈哈大笑。 相较于秦椋，董沁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古灵精怪好似小大人一般的丫头，若不是她自己和秦天也不可能走的这么顺。 “怎么会没有，我刚可是看出来了，你一定想秦天叔叔，想的脸都红了。”杨柳占着自己人小说话没顾忌，这段时间可没少捉弄两人。 秦天是个大男人在部队待着脸皮厚，而董沁生活工作的环境比较单一，十次有八次都会被自己说的脸红，随后一脸娇羞的看着秦天。 她想着自己养病也是无聊，就当纯情小电影看好了，这样日子也过的快一些。 “小梁哥哥，下次叔叔回来你一定要和他说，董阿姨从他走那天就开始想他了。” “好，我一定记得和小叔说，小婶子每天都想他。”身心都是孩童的秦椋实诚说着，一脸我绝对不会忘记的模样。 “哟，这样看来，这两人都像两口子，枪口一致对外啊。”董沁哈哈笑着，转头冲正在收拾东西的齐永涵说道：“涵姐，这小精怪你是怎么养的，太招人稀罕了，我都舍不得她走了。” 当母亲的总是喜欢外人夸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小乖确实比生病前开朗许多，不仅说话利索了，还不挑食了。 第一次听自己女儿头头是道的调侃董沁和秦天，她吓了一条，晚上偷偷问她那些话哪里听来的。小丫头很是为难，最后交代是从金凤那边学来的。 她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从前她可没少调侃自己杨鹏。 “农村人说话不像城里人估计，当着孩子面什么都说，再加上我的小姐妹很疼小乖，每每走哪都带着这丫头估计是记住了。” 她转身故作生气的绷着脸说道：“你这丫头，妈妈之前怎么和你交代的，真是什么都敢说。” 杨柳冲着她吐吐舌头，摇摇头，一点都不害怕。 董沁并不觉得生气，只觉得这样的小丫头很是可爱，凑上前和两人玩起沙盘游戏。 这是秦天特意做给杨柳打发时间的，场地都是用沙子堆出来的，人偶都是大头兵模样，还是拜托住院部其他士兵雕刻的，逼真有趣。 不仅杨柳和秦椋爱不释手，董沁也觉得有意思，不忙的时候会过来玩几局。 不一会秦椋就开始耍赖，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赢过两人。 齐永涵看着自己聪明精怪的女人，内心满是喜悦，嘴角带着笑继续收拾衣物。 杨柳侧头看着母亲的笑脸，眼睛一弯也笑了。今生能再见到她的笑脸，一切便是值得的，今后她会让她一直笑下去。 时间的流逝总是的那么不经意，转眼就到了齐永涵母女离开靖铜的日子。 陆主任批准杨柳可以出院后，第二天一早齐永涵便带着杨柳住到了招待所。 本来董沁想让他们娘俩住在自己家的，可惜齐永涵不同意，毕竟已经受了她许多恩惠不能再打扰了，更何况董沁家里也有一个病人呢。 出院后的第二天，齐永涵就取了锦旗送去中心医院，同行的还有秦椋和他爸给他安排的一个小战士，几个人一路敲敲打打风光的将锦旗送进郑清远的办公室。 紧接着齐永涵取了秦天走之前订做好的木质推车，带着杨柳和秦椋到靖铜公园玩了一天，毕竟杨柳醒来之后行动还不是很方便，自己也不可能一抱着她。 离别前她还用伍科长给的剩余的工业卷买了一些棉布和棉花，还有一些干果点心准备回去好好感谢杨树根一家，毕竟他们这回帮了自己不少。 火车呜呜的蒸汽声再一次响起，杨柳撇撇嘴有些着急的张望着，奈何该出现的人影没有出现。 第三十五章 秦默 火车呜呜的蒸汽声再一次响起，杨柳撇撇嘴有些郁郁，原本说好要来送东西的人没来。 齐永涵自然知道小丫头在不开心什么，拍拍她的脑袋说道：“你董沁阿姨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小椋他爸爸回来了，今天肯定是不能来送你了。既然舍不得，怎么之前不对他好一点。” 杨柳知道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误会了，但她并不准备解释，只是担心秦椋是不是出什么意外。 两人昨天偷偷说好，他今天过来给自己送他姥爷的照片和衣服的，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肯定不会不来的。 对于这个唠叨的小子杨柳其实也是舍不得的，更多的事心疼；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自己重生一世主要就是要守着自己的母亲改变她悲剧的一生，旁人都是过客，自然不会太挂怀。 “前往岷江方向的火车马上就要开了，没上车的赶快上车。” 乘务员手里拿着摇铃在站台上巡视着，特意留意了一下坐在小推车上的杨柳，一看便知道这孩子身体不好。 齐永涵冲他笑笑，拎起放在一边的大包一手推着小车道：“走吧，明年开春妈妈再带你来靖铜看你小椋哥哥。” “好的，妈妈。”杨柳乖巧的点点头，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帮到他，但自己也尽力了。 没等两人登车，后面就传来了呼喊声。 “等等，小乖妹妹别上车，你等等我。” 秦椋气喘吁吁的跑着，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皆穿着笔挺的草绿色军装的，男子身姿挺拔长相硬朗，女子英姿飒爽。 几人一出现立马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和艳羡，如果不知道真相的真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 “哎呦，别跑那么快，小心脚下。”齐永涵忧心的看着在人群中横冲乱撞的秦椋，伸手拦住了他，笑着用手帕帮他擦去额头的汗水。 “怎么跑这么快，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涵姨，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怕你们走了吗，下次再也不会了。”秦椋乖巧的认错，“爸爸，涵姨我和小乖说悄悄话，你们不准听。” 随即他转身往杨柳所在位置走去，同时将她推离大人所在位置。 杨柳只觉得那个一身军装的男人很眼熟，没等她看第二眼就被人推离原处，视线一下被挡住。 “你们好，谢谢你们来送我们。”齐永涵礼貌的打着招呼。 从相似的五官轮廓她知道眼看这个男子是秦椋的父亲，可旁边这位女同志她就拿不准了，秦椋从未提起过。 秦默老早就知道齐永涵和杨柳母女俩，秦天走之前特意去他办公室嘱咐必须看顾好在371医院的两人。 只是他一直拖着没有到医院探望，一方面是自己手头确实忙，另一反面是为了避嫌，也不愿意牵扯太多， “齐同志，我是秦天的大哥秦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来的迟一些，幸好你们还没上车。” 他虽然诧异自己儿子的活泼和乖巧，但长久以来的训练养成的习惯依旧一板一眼的说着，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大包裹，并不准备再说寒暄的话。 “都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不然人挤人的我才要过意不去呢。你们能来我和小乖就很感激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小椋今天要来送你们，不然也不会约今天了。”郑文华一脸真诚的说着，同时隐晦的点明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虽然面上带着歉意的微笑，眼睛却暗暗在观察着眼前这个女儿，心里小小戒备。 眼前的这个女人本身条件很好，巴掌大的瓜子脸，小巧的五官，纤细的身材没有因为生育而走形，更重要的是她脖子隐约露出的白皙肌肤很令人艳羡。 她是闵州文工团的一名美声演员，能和秦默认识是通过他们指导员介绍的，许多大龄未婚或者离异丧偶的，组织上就会安排配对结成革命伴侣。 她知道已经的优缺点，如果不是这一身军装让自己的气质有别与众人，旁人肯定不会对她投以过多的注意力。 虽说现在在文工团好歹也是一名干部，但那是因为自己有一副好嗓子，无论多高的音自己都能通过训练达标；但长相上她是没自信的，毕竟文工团出了名的美女多。 可即便如此，追求她的人依旧不少。 原本她是瞧不上已婚还带着孩子的男人，可秦默在军区太有名了，无论是军事素养还是长相都是拔尖的，而且他还是首都人。 再加上旁人都说这个男人虽然结过婚，但十分优秀，很多人心里都存了心思；于是她便勉为其难同他见了几次面，感觉不错。 今天是她第一次和秦默的儿子见面，若是他同意那么两人之间的关系基本就算定下了，可这饭才刚开始吃这小子就催促着走人，回到家一阵折腾背着包就往外冲。 秦默找了勤务员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着急到火车站送人，于是他们便跟了过来。眼下自己虽然不知道几人之间的准确关系，但秦椋对眼前之人的态度十分亲昵，秦默更是难得开口解释和绅士，她不得不多个心眼。 “这事与你无关，今天见面是我定下的。”秦默面无表情的说着，他对郑文华的乖巧柔顺是很满意的。 在他心里对妻子的定义原本就该如此，全身心的为自己和家庭考虑。 “他就是这样，心很很好，可说话总是冷冰冰的。”郑文华脸上的笑容更加甜，冲着齐永涵歉意点头。 “小乖父亲也是这样的性格，他们当兵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齐永涵笑着说道，对于郑文华莫名的敌意隐约察觉到。 本来她就没准备同秦家多来往，毕竟自己的身份敏感，容易让人产生攀附的误会；再来也免得旁人觉得自己挟恩图报，白白连累杨鹏的名声。 “不过小椋这孩子我是真心喜欢，难得他和小乖投缘，有空你们可以带他上岷江玩，风景还是不错的。” 她举止有礼表情淡漠，冲着两人笑笑，转头看向正在低头咬耳朵的两人。 秦默自然发觉她态度冷淡，不自觉的眯了眯眼，却没说什么。 第三十六章 我叫秦椋 大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总是掺杂太多心思，而另一边却是别样的一种画风。 “你怎么才来，火车都要开了，是不是玩忘了。”杨柳冲着秦椋抱怨着，眼睛却看向站在自己目前对面的那个女人。 圆脸杏目扎着两条黑亮的麻花辫，一身合体的绿军装少有的用一条黑皮带扎出纤细的腰；脚上穿着圆头小皮鞋，柔顺的站在男子身边，整体显得干净利索。 她见杨柳看好奇的目光投向她，侧头投以和善的微笑，露出好看的米窝，可灵滑的双眼依旧谨慎的看向齐永涵。 杨柳小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不明白她这敌意是为何，她们这次才第一次见面。 “小乖妹妹，对不起。不是我忘记时间，是因为......”秦椋有些为难，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爸爸要给自己找后妈的事情，很丢脸。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杨柳了解秦椋的有话直说的性子，他的为难肯定与这个陌生女人有关。 于是直截了当问道：“你爸身边那人是谁？” “小乖妹妹也不喜欢她是吧，我也不喜欢，可我爸硬是让我见她，如果不是因为要和她吃饭我早就来了。” 秦椋凑到她耳边小心嘀咕着，一脸的不乐意，还有些许的委屈，更多的是气愤。 可愤怒又有何用，大人决定的事情很少因为小孩的主观意识所改变。 此时杨柳才注意到，这娃今天好似认真拾掇过，不过不太成功。 今日的秦椋穿着打扮与往常的随意所意不同，上身穿着草绿色的军式外套内搭蓝白的海魂衫，下半身穿了一跳毛蓝阔腿裤，更难得的是从来只穿凉鞋的他换上了小皮鞋。 杨柳一下便猜到三人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明白那女人眼中的戒备是何意，毕竟谁也不乐意被外人打扰重要的约会。 “所以，你准备给她一个下马威？”杨柳笑着评价，伸手弹了弹他的脑门道：“谁给你挑的衣服，真丑。” “我自己，这些可是首都最流向的衣服，还是我爷爷特地找人从南边带回来的。”秦椋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的扯扯身上的衣服，别扭的问道：“不好看吗？” 杨柳撇撇嘴，无法评价这个时代大众审美，毕竟在主色调为黑白灰三色的流行色映衬下，他这一身显然是洋气多了。 火车的轰鸣声再一次响起，提醒她时间不错了，于是赶忙转移话题道：“你高兴就好。对了，东西带来了吗？” “都在这里呢，我还偷偷拿了家里的一些布票粮票工业卷，都是全国通用的，大院里什么都有用不到。” 他拍拍自己身上蓝色的布挎包直接塞进杨柳怀着，可惜自己父亲跟着不好带姥爷的衣物。 “如果你和涵姨没有找到姥爷那么就给自己买点好的，都三岁了还不长头发，以后不会是秃子吧。” 原本还一脸感动的杨柳听到这话，顺手捏了一把揪着他的耳朵吼道：“你才是秃子，我只是头发长的慢，以后肯定黝黑亮丽。” 这是实话，6岁后的她头发确实黑亮不少，由于齐永涵的担心，5岁前的她基本都是短毛刺猬。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你是吃的少长的慢。”他揉着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快成聋子了。 “哼，没事就走，看着你我生气。”杨柳见自己母亲等人一直注意着，知道该上车了，故作生气的说着。 “好好，我立马走。” 秦椋看着杨柳鼓起的脸觉得很是可爱，不自觉微笑露出大大的酒窝，随即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有些担心交代着。 “小乖妹妹，以后你可不能那么冲动，要是有人欺负你，就用弹弓打他，若是打不过就记住那人，我过去帮你。” 他掏出自己口袋里的小弹弓，不舍的递过去。 “我才不要，那是你们男孩子的玩具。” 杨柳见弹弓的手柄很光滑，一看就是经常使用，肯定是心爱之物；而且自己无论是心里年纪抑或性别都不太时候这个玩具。 “你拿着，瞧你这次多吓人。这是我姥爷特地找人给我做的，你拿着他就知道是我让你去找他了，你瞧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 他指着上面的名字，塞进杨柳怀里，转头不再看她。 杨柳漫不经心的看着，随后心脏被重重一击。 秦椋？他的名字叫秦椋！ 突然她想起章老大说的话，自己前世在意的那个男人似乎是名副其实的三代子弟，而且当时还有一个当省委书记的小叔保驾护航。 突然她想起秦天的长相，虽然还很年轻，但容貌和气质上和后市新闻上那个威严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开始重叠。 随即她想起刚刚那个自己觉得眼熟的男人，她抓着秦椋的手一扯，他身后男子的容貌便露了出来，巧合的是哪个男子正直直的盯着她。 可不就是眼熟，眉眼中都是那个男人的神韵，自己怎么会忘记。 “你叫秦椋，你是秦椋？”杨柳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个小男孩，一脸不敢置信模样。 “是啊，小乖妹妹，我叫秦椋。”他不解。 “不准笑。”杨柳一把捧着他的脸，两人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 “小乖妹妹，你怎么了？涵姨......”秦椋有些无措，试图转头喊人。 “杨柳，妈妈说过几次了，不准欺负你小椋哥哥。实在不好意思，小乖被我爱人宠坏了，有些霸道。” 自己女儿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这倔起来自己可控制不住。平日里欺负秦椋也就罢了，今天当着他父亲的面可不能再乱来了。 “不碍事，男孩子就该摔打摔打。” 秦默话虽这般说，可眉头却皱的紧紧的，两人这离得也太近的，虽然都是小孩子可毕竟是在公共场合，影响不好。 “我送你们上车了，再不上车就来不及了。”秦默警告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直接命令道：“文华，你和小椋在下面等着。” “好的，麻烦你了。小椋，阿姨和小乖开春再来。” 齐永涵也不拒绝，毕竟发车时间点也到了，再不上车就真的来不及了。 “小乖妹妹......” 处于震惊状态的杨柳仅仅的握着手中的弹弓，不知如何是好，顺从自己母亲的安排松开手，低头沉默。 她记得前世发生的一切，也记得烈士墓中最后一幕，本以为两人所有的交集都已切割，却不知道命运在今世居然早早安排相遇。 她该如何面对？她能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吗？她甘愿吗？ 呜呜的轰鸣声再次响起，火车缓缓启动。 “小乖妹妹，你不要忘记我。”秦椋挣脱开郑文华的牵扯冲向窗口大声呼喊着。 杨柳双眼一下变得有神，站起身趴着窗口冲着奔跑的人儿喊着：“秦椋，我不会忘记你的，绝对不会。” 她冲着被秦默牢牢抓住的人喊着，露出甜美的微笑，心境豁然开朗。 第三十七章 前尘往事 杨柳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渐渐模糊最后消失无踪，心里不觉的空荡反而是满足，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弹弓的觉得自己真幸运。 重生的她不仅知道自己的母亲人生轨迹，一起规避苦难，还能同自己深爱的男人重逢，而且还是在他性格未成之时。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上天觉得他们缘分未尽呢？ 两人前世的相遇其实是种巧合，那时她陪着章老大到越南游玩顺便谈一笔买卖，百无聊赖的她避开众人在住所周边闲逛，无意间发现倒在小巷子中的秦椋。 90年代的越南街头很乱，毕竟贫穷之人改变现状的渴望很是浓烈，毒-贩，乱军，流氓比比皆是，就是在城区之中依旧随处可见 因此，身处异国他乡的她早被警告过不要轻易外出，更不准多管闲事。可是年轻如同她，又是第一次来到异国他乡自然雀跃，于是便偷偷出门。 杨柳发现秦椋时他正蜷缩在墙角几近昏迷，迷糊中呼喊着‘妈妈’二字，是那么的令人震撼。原本她是不准备多管闲事的，但她被无助委屈的呼喊击中内心鬼使神差的上前。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帮助。”杨柳原本猜测他可能是毒-瘾发作，因为她陪章老大游玩时见过几回。 问出话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可她无法忘记那双警觉的看向自己的双眼。 秦椋谨慎的盯了她许久，最后放弃了戒备，报出一串数字。 杨柳十分谨慎的找了一家酒店，用前台座机拨通了那个电话，说明自己所见的情况和地点都便挂断。 几年后两人在岷江再次重逢，他第一眼便认出了自己，渐渐的两人来往越发频繁。 相处越久两人越觉得彼此不错，随之她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一个艺术家妻子，一个不太懂事的闺女；他也知道她不堪的过往和内心的柔软。 后来她成了他的眼线，传递着盛世会所内的情报，她也曾怀疑过两人之间的重逢与来往是刻意还是巧合，她不想去深究，没有意义。 可悲的她早已不知不觉单方面深深的爱上了他。 原来这世上真有来生，前世的奢望此时变成了触手可碰的渴望，或者说是势在必得。 杨柳轻抚弹弓上的字，嘴角上扬。 秋天的风透过车窗飘进车厢有些凉意，杨柳瑟缩了一下却舍不得从离开窗边，虽然此时的动作令她不舒服。 归整好行李的齐永涵看着挤在过道旁的人众人，又看了眼固执站在窗边的女儿，轻轻的拍着杨柳的脑门，将她抱回推车上。 “妈妈，我再看一会儿。”杨柳皱皱自己的鼻子，觉得车厢内的气味真难闻，还是趴在窗边舒服。 此时火车还是老式蒸汽动力车，和后世相差很大，不仅速度慢还十分破旧，可价格却是不菲。 可即便如此，大多数人出行还是会选择火车，因为方便。 靖铜到岷江虽然在一个省可乘坐火车也需要8个小时，再加上沿线逢站必停的规律，经常会晚点。 沿线短途且条件一般的乘客大多选择买全封闭的闷罐车票，条件好一些单位职工才会坐横排或者有售票员的车厢。 齐永涵她们买的车票是比较高级的木质座椅车厢，这个车厢的售票员是董沁同学的爱人，对他们十分照顾早早就将最好的位置留给她们。 上车时杨柳经过相邻的车厢，那边的座位就是这个年代特有的横排车厢两侧木椅，大多用于短途运输价格较低廉，每个小站都会有人员上下。 相比于她们所处的车厢，那边条件显然更加恶劣，不仅有鸡有鸭子，甚至还有老乡刚懂集市上买回来的车，许多人没有座位就直接坐在车厢地板上和相邻的车厢过道。 本来董沁想托照顾齐永涵母女的周围售票员买一张更加舒服一些的软座票的，奈何这些位置只对单位长途旅客出售。 “你这丫头，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前打针吃药的事忘记了是吧？若是吹风再受凉怎么办？” 齐永涵一脸无奈看着杨柳，不放心的伸手探着她额头、手心和后颈的体温。幸好除了额头有效凉，体温还算正常，可她是半点不敢马虎，顺手拉上窗户只留下一个点透风的缝。 “不会的，我穿了好多衣服，你还给我戴了帽子。” 杨柳一把抱着齐永涵的胳膊，抬头笑嘻嘻的说着，但为了不让她担心也就妥协了。 “小滑头，每次都来这招。”齐永涵捏捏她小巧的鼻尖。 “嘻嘻，我就知道妈妈疼我。”已经适应幼儿身份的杨柳撒娇起来完全没有负担，同时也是为了弥补前世内心的缺憾。 在父母面前，所有的孩子都会不自觉的撒娇，不管多大岁数拥有大高成就，这是一种全身心依赖的感觉。 齐永涵点点杨柳额头数落道：“你说你到底像谁，上车前无故同小椋闹别扭，现在又这般舍不得。我和你爸都是性格温和的人，怎么生个如此别扭的闺女。” “嗯，你不是说我是你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吗，可能是像我不知道在哪儿的亲妈吧。”杨柳捧着自己的脸歪着头，顽皮的说着。 “臭丫头，说话越发没顾及了。”齐永涵看着冲自己挤眉弄眼的闺女，又好气有好笑的。 “哟，你家这小闺女真是灵巧，妹子真幸运。” 不知何时走到座位旁的妇女笑着说道，可眼中却是满不在意。 她笑嘻嘻的看着齐永涵，顺手垫垫自己怀中的小男孩，而他怀中的孩子正眼神晶亮的看着杨柳手中弹弓。 “这丫头不仅精怪还皮的很，上车前才和他小哥哥闹一场呢。”齐永涵一边帮杨柳整理着衣服一边说着，并没有发现对方的意图。 女人见齐永涵搭话，挤开自己旁边的人又往前挪了挪，看着杨柳说道：“不过我瞧着这丫头身体不大好，可得留心了。” “是啊，刚生了一场大病，幸好住进371医院才治好，不过回去还得好好养一养。” 齐永涵冲她笑笑，将杨柳的推车往自己身边挪了挪，十分主动的为她在过道给她挪出一个位置。 只是，对方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第三十八章 遇极品 “371医院，那可不是普通人能住进去的。莫非妹子家中那口子在靖铜部队？那可真是巧了，我家那位也在部队，还是名排长呢。” 对方一脸骄傲的说着，声音突然提高，好似一件了不得的事情，生怕旁边听不见。 这年头家中有人在部队确实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若此时她待的是横排座位的车厢，那么必定能接收许多羡慕的眼光甚至搭讪。 可眼下车厢的乘客大多都是‘有身份’的社会中层人士，经历多眼界宽反应很平淡，至多只是侧头看了看一眼。 齐永涵笑笑，并不准备接话，毕竟杨鹏的死是她心里的痛。 朱芳没想到往日无往不利的炫耀资本今天居然受到如此冷遇，可一想接下来还要度过漫长的一夜，怎么着都不愿意离开。 “妹子，我听着你的口音有点像岷江的，我是凉山东坡村的，你呢？” “那真是巧了，我夫家就是凉山的。我想着咱们可以一起到岷江站下车，毕竟都带着孩子也好有个照应。”齐永涵也觉得巧，笑着说道。 “那感情好，我还担心到岷江后该怎么办呢。” 朱芳好似打开突破口似的，几步从拥挤的走廊挪了过来，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副打算同齐永涵好好聊聊的模样。 齐永涵被她一挤，没法只能往里挪挪，不小心碰到了同座的男同胞，有些不自在的侧过肩膀。 王炽从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陷入睡眠状态，毕竟他从首都乘火车到靖铜站了一天一夜，就算是铁人也是吃不消的。 此刻他被齐永涵一挤一下子惊醒，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位同志，硬座就这么大，再挤我就只能站起来了。” 齐永涵向来脸皮薄，被说的脸一下变的通红，羞愧的低下头。 王炽一下看呆了，眼前的女人温婉秀丽，羞红的脸显得娇媚，突然他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口气太差。 两人互看了对方一眼便陷入了尴尬境遇，谁都不知道该怎么破解。 “怎么会，位置这么大挤挤也是能坐呀。” 而造成这样境遇的罪魁祸首朱芳不但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在心里埋怨对方一个大男人太小肚鸡肠。 她瞧了王炽一眼，见他蓬头垢面衣服破旧，更不看在眼里，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这男同志觉悟不行，我们是军属你应该自动帮助我们。更何况我没坐到你位置，妹子你说是吧。” 齐永涵自热不会接她的话茬，太不地道了。本来人家休息的好好的被她们惊醒，已经不对，可不能得寸进尺。 她看了看突然坐自己身边的朱芳，见她似乎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也不好意思赶人家起来；再加上心软的她觉得一个女人抱着的孩子一路站着也是受罪，只能无奈道歉。 “不好意思，打扰同志休息了，我往外挪挪就是。” “挪什么呀，这样坐着不是挺好的吗，不然我就得坐地上去了。”终于如愿以偿的朱芳自然不愿意起来，而且她的体型壮硕本来坐的位置就不多，嘴里嘟囔着又往里挪着。 齐永涵一不小心又被撞到了王炽身上，有些不悦，赶忙歉意，身子往前移动着，试图挤出一些空间，心里有些不得劲。 王炽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齐永涵，对比朱芳的行为举止她一看就是经过良好教育的女人，不仅礼貌还十分为他人考虑，可惜的是已经名花有主。 他转头看看瘦弱的杨柳，见对方正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回看打量，好似看透他一般。 这让王炽觉得有些窘迫，冲她扯扯嘴角，随即转头冲着稳如泰山坐在不动嘴里不住念叨的朱芳冷哼一声，转身闭目不再说话。 杨柳自然瞧出那个男人眼底的欣赏，毕竟自己的母亲容貌确实出众，再加上浑身的书卷气息自然引人注意，就她观察到的一上车就有好几个人偷偷的瞄着呢。 不过这个眼神很正，只是纯粹的欣赏，再知道自己的存在后便移开眼，算是正人君子。 “还是妹子会享受，这座椅坐着还真舒服。铁头这下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齐永涵扯扯自己的嘴角，不自然的往杨柳方向挪了挪。 “妈妈......”杨柳见自己的母亲难受的坐姿，很是不满，张嘴想挤兑挤兑那个女人，可惜被齐永涵制止了。 “小乖坐着舒服吗？不舒服和妈妈说。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她捏这杨柳的手，轻轻的摇头。 杨柳嘟嘟自己的嘴，白了一眼这个自来熟又霸道的大妈。 她原本以为这个时代的人还没经过资本主义市场的轰炸会很淳朴，不会占别人小便宜，起码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没想到今天真是开眼界了，抢别人座位还能如此理所当然，也是人才了。 看来她还是天年轻，经历的极品不够多，才会如此天真。 突然，她觉得自己手里传来拉扯感，低头一看只见那小男孩正抢自己手里的弹弓。 “你干嘛？松开！”杨柳本就觉得不爽自然不愿意松手，两只手使劲往里收。 其实以杨柳的心理年龄不会小气舍不得这个弹弓，若是他能好好说自己就是在舍不得也会同意借给他玩一下的，可这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抢，如此行为绝对不能纵容，即使是孩子也不行。 “给我，我的。”小男孩霸道的说着，见杨柳不愿松手便加大自己的力道。 杨柳大为恼火，无奈自己病愈不久瘦弱不堪，眼看弹弓就要脱手，低头张嘴就是一口。 铁头自小到大在家都是小霸王，从没人刚动他一个指头，此时被杨柳张嘴一咬吃痛松开手嚎啕大哭。 杨柳一时不察，拉伸到极点皮筋一下子会弹打倒胳膊上，她吃痛闷哼了一声，依旧动作麻溜的将弹弓收进书包。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东西都让人看见眼里了，肯定都收起来先。 “儿子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妈妈呼呼。我的天呐，瞧着牙印都要出血了。”女人心疼的检查着自己儿子的手臂，夸张的惊呼着。 孩子的哭声和女人尖锐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车厢内的平静，乘客纷纷投以瞩目眼光。 第三十九章 争执 杨柳哼了一声，觉得这个女人大惊小怪。 现在每个家庭小孩都不少，哪有不打闹的，虽然她是一个成年人内芯的伪小孩，虽然心眼小，但下嘴力道心里有数的。 她敢肯定那小子肉乎乎的手臂最多就是多几个牙印，哪有像她喊的出血那么夸张。 “大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这闺女自小被她爸爸宠坏了，有些霸道。”齐永涵不好意思的说着，低头瞪了杨柳一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杨柳知道齐永涵的脾气，不甘不愿的说着。 可她也不是吃闷亏的主，委屈摸摸自己的胳膊，露出红肿的伤处，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那边更严重。 齐永涵瞧着自己女儿红肿的胳膊，一下子便心疼了，拉着她的手小心的抚摸着。 朱芳自然也看到了，可她才不管谁对谁错，只知道自己儿子哭了这事就不能善了。 她本就不是息事宁人的主，在东坡村里也是霸道惯了，再来自己儿子老早就看上那弹弓又受了委屈，说什么都不能这么算了。 “我看这丫头不仅是霸道连心眼都烂透了，我朱芳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见那个女娃不分青红皂白张口就咬人的，连村口的野狗都不会这么干。” 说话间，她伸手就往杨柳怀里的小背包去，想着即便这座位不能抢过来，那个弹弓也得归自己儿子。 齐永涵见她骂的难听，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着；见她伸手往自己女儿身上去，也顾不上检查杨柳的伤势，立马阻拦。 “大姐，你这是做什么，那弹弓是别人送给我闺女的。小孩之间总有争吵，更何况我女儿已经道歉了，你讲讲道理。” “不就是一个弹弓，我儿子拿来玩玩怎么了？这个小丫头片子把我儿子咬了，一句道歉就想了事吗？我儿子多金贵，拿你一个弹弓算是便宜你了。” 朱芳蛮横的说着，显然是不准备大事化疗，见对方不肯让步直接动手就要抢。 齐永涵自然不可能让她得逞，将杨柳整个人护在怀里，往王炽所在方向挪了挪。 文人和泼妇理论就算你有两张嘴也未必能赢，更何况齐永涵本来战斗力就弱，自然只有退缩一途。 杨柳见自己母亲吃亏而对方气焰嚣张不依不饶，周围的人只顾着看热闹并不劝架，不知道情况的人觉得太吵，七嘴八舌开始抱怨。 杨柳觉得自己被闹的头都要炸开了，干脆闭眼就嚎。 “哇......坏人，你抢我妈妈座位，还要抢我小哥哥送的弹弓，坏人。我爸爸是营长，我秦叔叔是连长，我一定会和他们说你欺负小乖的。” 对于这样得寸进尺又厚脸皮的人根本就没必要客气，不仅要在气势上打压，更要釜底抽薪，如果不一次将她拿下那么他们这一路上可就有罪受了。 杨柳琢磨着这个女人是个眼界窄又霸道的妇女，仗着有个排长丈夫平日里霸道惯了，不然也不会如此堂而皇之奉行强盗理论。 杨柳觉得如果不好好怼她一顿，都不不起那个和自己抢弹弓的小子，有这样的妈三观早晚会崩坏。既然你是军属我也是军属，那么就敢看看谁更嚣张霸道，就当做日行一善了。 朱芳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的男人官当的那么大，心里有些发怵，自己这回被丈夫赶回老家就是因为得罪了他们指导员的爱人。 可一想这火车上又没人认识自己，对方也不知道自己丈夫在那个单位，胆子便又大了起来。 “小丫头不学好，倒是会恶人先告状，我瞧着你们母女俩不容易好心帮忙，你还咬我儿子，倒是成了我们的错。你们说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大姐，你怎么能如此颠倒是非黑，明明是你自己凑过来一屁股坐下，我看你带着小孩不容易好心帮你一把，可你儿子上来就抢我闺女的东西。” 齐永涵脾气算是不错，可这回是被惹毛了。 “别喊我大姐，你是不是好心我可瞧不着。可我儿子手上这么深的牙印大伙都瞧见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朱芳是个习惯不讲道理又厚脸皮的人，她见齐永涵气愤的站起来，抱着自己的儿子一屁股稳稳的坐在座位上，一脸我看你怎么办的模样。 “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我倒是见识到了。”气极反笑的杨柳，开始口不择言。 “哎哟，还是个读书人，不知道是不是‘狗崽子’！”朱芳一下子硬气起来。 齐永涵握着杨柳的手紧紧，面上倒没有退缩。 杨柳觉得同这人简直没法用言语沟通了，头一歪靠到齐永涵怀中，压低声音呻-吟：“疼，妈妈我头疼，胳膊头，浑身都疼，好难受。” 挣扎间杨柳一下子将自己头上的毛线帽子扯了下来，露出脑门上满满的针孔和红肿乌青的伤处，很是吓人。 车厢内的众人倒吸一口气，这孩子一看就是生了重病的，怪不得坐着推椅上车，怪可怜的。 朱芳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一下忘记质问，又见众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不友善，慌乱后退一步，不小心踩到过道内的人。 “怎么了，小乖别吓妈妈。药，妈妈给你拿药吃。”齐永涵吓了一跳，赶忙从座位底下拉出小包打开，不要命的往外掏药。 “这位女同志别着急，可别把药拿错了，那就糟糕了。”王炽看了一眼将头埋进齐永涵怀中的杨柳，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这丫头鬼灵的厉害。 可他转头看了看慌乱不已将药瓶小桌板齐永涵，又觉得自己多虑，谨慎说道：“告诉我是什么药，我来找。” 周围人见状知道杨柳病的不轻，也不再看热闹赶忙帮忙递热水。 “让让，都往旁边让让，花生瓜子......”售卖的小车缓缓移动，往日里配合的人群这回没有配合，乘务员扯着嗓子喊道：“干嘛呢，都挤在这里干嘛？” 王炽见杨柳吞下药丸，起身说道：“同事您来的正好，这个女同志也不知道是那个车厢的，过来一屁股就坐在哪位女同志座位上；她儿子也是霸道的，抢小姑娘的玩具，弄的她都发病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别乱说话。”朱芳警告的说着，厕所眼神有些闪躲。 “我从一上车就坐在这里，你欺负她们母女俩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王炽虎着脸说道，一脸正气。 第四十章 帮衬 王炽对朱芳的指控一下子便得到了众人的声援，毕竟是再一个个密闭的空间，离得近的自然都知道来龙去脉。 眼下既然有人站出来管闲事，那么他们自然也要伸张正义了。 这年头的人说热心也是热心，说冷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是可以，毕竟谁都不愿因为旁人惹上麻烦。 “就是，我也看到了，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吵的都没法休息。” “孩子嚎哭成那样也不哄哄，也不知道是不是亲妈。” 朱芳芳有心想反驳，却又百口莫辩，尤其是几个热心的递送热水的大娘，看她的眼神就像人贩子似得。 “还有这事，这我可得管管。大家伙抬抬脚，先让我过去，咱们这个车厢可不能混进形迹可疑的坏分子，那可是要危机整辆火车的安全的。” 乘务员义正言辞的说着，穿过众人来到中心位置，仔细一看眼前的这两个女人居然都是认识的。 齐永涵是董沁交代特别照顾的，更何况她的长相很出挑，只要见过的人都很难不放在在心上，再加上杨柳这个特殊的存在，乘务员刘洋自然记得。 至于朱芳那更是影响深刻，没上车前就因为没买票被检票员发现，在车站撒泼打滚。最后乘务长怕耽误发车没有办法只能半价安排她到横排车厢，当然是没有座位。 刘洋见这事是她引起的，不悦道：“朱芳怎么又是你，你是从闷罐车闹着换到横排车厢的，怎么又跑这来？这边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若是想坐在这个车厢，那么补票钱。” 朱芳是个抠门的，再加上这回她丈夫并没有给他多少钱，不然也不会为了省钱买闷罐车票。 “补......补什么钱，谁稀罕。” 说完她瞪了齐永涵一眼，灰溜溜的走人，边走边打着孩子指桑骂槐。 “哭，你还脸哭。你就是条憋屎的贱命，谁让你爸没本事不是营长，你叔叔不是连长，连个舒服的座位都没有，别以为哭闹就能如愿。” “这人呢，眼睛就爱往马屁股后头钻，根本看不见田里的牛，心眼老坏了，早晚得被红小兵拉去教育。” 刘洋听她越讲越不像话，大声说道：“朱芳同志，如果你有意见那么咱们可以去列车长休息室说道说道，正好她对你半票乘车的事很有意见，一块儿处理了。” 朱芳听他提起列车长立马加快脚步离开，生怕被人拉去理论。 她之所以这么害怕列车长，是差点因为这个黑脸汉子上不了火车，他可没乘务长好说话，逮住说不准真赶她下车。 “散了，大家伙都散开吧，这地方连接高炉和餐车就不要都堵在这里了。拿着那个车厢的票就回那节车厢，不然让我查到可就不是补票钱那么简单了。” 刘洋挥挥手让众人散开，同时将不是这个车厢内的人赶了出去，就是怕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齐永涵看着朱芳消失的背影和空了许多的车厢，拍拍杨柳的背，心有余悸。 同时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万不可再心软，谁知道对方是什么性子。 “齐同志，小乖没事吧！”刘洋将车厢内的人员清理了一遍特意走了过来，关心的看着闭着双眼躺在她怀中的女孩。“要不送我休息室躺会？” 齐永涵练忙拒绝：“不用，不用，我测过她的体温，估计只是受了点惊吓。幸好出院的时候陆主任药品配的全，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是怪我忙起来忘记来瞧瞧，若是真出了事可真没法像董沁交代。”刘洋的爱人和董沁从小一块长大，现在是371医院的一名护士，还是托她关系才站稳脚。 出发前自家那口子再三交代过杨柳病情凶险一定要多留心，自己这工作看起来轻松可琐碎的事情太多，忙起来肯定是顾忌不上了。 “刘同志，这事怪不着你，是我自己识人不清。谁能想到那女人看着规矩，居然如此蛮不讲理。”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这夜里要是闹起来自己为了不影响他人，肯定是被踩着欺负的。 “谁说不是呢，在车站因为舍不得花钱买车票已经闹过一通了，若不是我忙着准备货物，也不能让她钻了空子。”他有些为难的挠挠自己的头，实在不行只能托同事帮一把了，自己还是留在车厢放心。 齐永涵看了一眼人群后头的推车，笑着说道：“你总不能因为我耽误了本职工作，何况我还是运气好，有这位同志帮我证明。” 王炽没想到齐永涵和乘务员居然这么熟，可见她模样似乎不太愿意麻烦人家。 他笑着说道：“同志，你放心工作，虽然我已经退伍可党的教育没忘，眼前这位是一名伟大的军嫂，我也是到岷江站下车一定会帮衬的。” 说话间他捡起地上的帽子，细心为杨柳戴好，和善的笑着。 “那敢情好，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就过来。”刘洋笑笑，压低声音道：“餐车那边我让人准备了小米粥，一会过去报我名字就好。这是我特意打的开水，不用省不够就问我要。” 旁人若是想要开水自然就得花钱买，站点虽然便宜下，可架不住路程。 说完，他推着小车继续售卖，这可是他们这趟列车乘务员们重要的收入来源，可不敢耽误。 “这位同志想的真周到，是你爱人招呼的吧。”王炽笑着说道，这年头铁路职工可是很牛气，自然不大将旁人看在眼里。 “你说刘洋？他爱人是我丈夫战友对象的发小，我闺女之前生病住在371医院他爱人照料过，知道她病情凶险所以不大放心，特意交代一声。” 齐永涵并不大愿意解释太多，更没有提及自己丈夫已经过世的消息。虽然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气质和气势上和自己丈夫很相近，但刚刚经历朱芳这样的极品心有余悸。 “我看你抱着怪累的，先放座位上让她睡一觉吧。”王炽建议道。 他自然知道齐永涵话语中的保留，这是在同自己保持距离感，毕竟男女有别又是火车上偶遇的陌生，要是太亲热反而不正常了。 齐永涵想了想，便同意他的提议，轻轻的将杨柳放到座椅上，细心的拿出小被子帮她盖上。 王炽笑笑，动作麻溜帮忙将桌上的物品整理到袋子里，递过去。 “谢谢，还有刚刚的事。不然还不知道要被纠缠多久呢。”齐永涵是真心感谢。 他们两人所处的位置在车厢的最前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考虑这只安了两个座椅，再往前前去就是蒸汽车加煤炭的高炉和餐车，通常不到饭点连接两节车厢的门不会打开。 临座的几人趴着躺着，从她们上车一直在呼呼大睡，若不是发生后面的哭闹争吵根本就不会醒来，自然也就没法帮自己作证了。 “我也不是为了你，她声音太尖锐，吵的我睡不好。”他口不对心的解释着，转头便见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的杨柳半睁开眼。 王炽自己虽然没有孩子，但莫名的觉得杨柳和眼缘，顽皮的冲她眨眨眼，好像在说我发现你的秘密一般。 杨柳扯扯嘴角，张嘴说着谢‘谢谢’，随后翻个身闭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缘故，她很快就睡着了。 第四十一章 相处 杨柳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王炽怀里的，吓得浑身一个机灵，挣扎爬起来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 经过一个下午的相处齐永涵和王炽的关系亲近许多，两人都曾经生活在岷江市区有许多共同的话题，更巧的是两人都住的古翠街道，都是古翠初中的学生。 只是齐永涵比他大三岁，小时候生活在首都，而王炽没上高中就去当兵，所以之前并没见过。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睡着小桌上的，齐永涵担心自己说的不踏实，还特意用衣服和小被子做了一个床铺。 怎么会在他怀中醒来，而自己的母亲却不见踪影？ 听着火车的轰鸣声，还有周围人的议论声，她知道自己还在火车上，转头四处张望。 “呀，小乖醒了。”王炽笑着说道，见她眼中的戒备，无奈的解释道：“你妈妈去餐车了，一会就回来。怎么担心叔叔是拍花子，把你卖咯。” 他摸摸自己的脸，长得虽然不俊秀，除了皮肤因为太阳长期的暴晒显得黝黑发亮，可好歹还算齐整，怎么这丫头戒备心这么重。 杨柳不习惯和陌生人太亲近，挣扎的下地，顺嘴回道：“拍花子脸上可没写着坏人两字，我得留心保护好自己，不然妈妈会伤心的。” 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这个岁数说话如此利索有什么奇怪，之前在齐永涵面前还控制着语速和长短，病好之后反而不控制了，尤其是在经历过秦椋每天轰炸之后。 齐永涵虽然有些好奇，可董沁却认为关系不大，陆主任也说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强，让她以后多让杨柳和同龄或者大一点孩子来往。 “哈哈，你果然如你妈妈说的一般精怪。你说的对，是应该好好保护自己，可好孩子可不能经常撒谎。”王炽有点作弄她，故作严肃的说着。 杨柳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昨天下午的事情，可这人糊弄小孩子本事真心不怎么样。 “撒谎？谁撒谎了？这叫扮猪吃老虎，何况对方只是一只花脸猫。”杨柳狡黠的说着，并不吝啬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王炽没想到杨柳居然会如此回答，男的的是形容如此贴切，细细琢磨那个朱芳可不就是狐假虎威又没胆子的大猫吗。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孩子，有些惊讶于她的聪慧和顺畅的表达能力，横看竖看都觉得杨柳是正常的三岁孩童不是侏儒。 去年年底自己在内陆地区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假扮成幼儿的侏儒特务，因为没有留意吃了大亏，导致自己受了重伤最后不得不转也。 因此在自己养伤的这半年里，他特意咨询了军区医院的医生侏儒症的主要特征，绝对不会看错。 可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怎么能如此聪慧，真不知道永涵是怎么教育的。 或许这个世界真有天才存在，而自己眼前这个小家伙便是。 杨柳见他盯着自己深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踮起自己的脚，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年轻人，记住一句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别纠结了。”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从哪里学的这些闲话，太可乐了。”王炽哈哈大笑，也顾不得他人异样的眼光，更顾不上是否影响旁人休息。 他一把抱起杨柳，双手在她腋下挠痒痒，他见过营里那些当爸的战友都是这么和孩子玩的。 可惜他没预料到自己遇到的是一个假小孩，自然也就得不到正常小孩该有的反应；将她举过头顶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 杨柳一时未留意身子便腾空而起，她惊叫一声，双手下意识一抓，便揪到了他头顶的毛发，虽然不长但好歹还能揪住几根。 “丫头，咱们可不行打击报复。快松开。”王炽笑着说道，可手却并没放下。 “哼！”杨柳冷哼一声，揪的更用力了，可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前世上街，她的目光总是不经意跟随着那些将孩子举过头顶的父亲，没有太多想法，只是好奇。 当时她很想知道被父亲举高高是种什么感觉？此刻自己正在经历着，并没想象中那么好玩，反而因为悬空有些慌乱。 但她知道这是自己心态问题，若此刻举起自己的是哪个给予她生命，且自己全身心信任的男人，那么感觉自然不同。 “你们这是闹腾什么，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齐永涵手里端着搪瓷杯，笑着朝两人走来。 “妈，他欺负我。”杨柳脸不红心不跳的告状着。 齐永涵是半点不信杨柳的话，转头温柔说道：“王炽，你别惯着这丫头，看着瘦抱起来压手，把她放下先吃饭吧，再有两个小时就该下车了。” 王炽一下便被齐永涵迷了眼，再加上手里正抱着杨柳，心里不禁奢望：若这是自己的老婆孩子那该多好。 可惜他知道自己只能想想，没这福气。 杨柳见他看着自己母亲呆愣的模样，使劲揪他耳朵，虽然她并不排斥自己母亲再找一个，可不是现在。 “小乖，不准胡闹。”齐永涵警告的看了杨柳一眼，伸手准备接过自己的女儿。 “知道了！快放我下去，肚子饿了。” “没事，我们闹着玩呢。这小家伙可机灵了，从没见过哪家三岁大的娃说话这么厉害，我差点说不过她。” 王炽尴尬的看了一眼齐永涵，见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窘迫才安心，不过他倒是觉得捣乱的杨柳才正常。 孩子对母亲的占有欲很强，这点杨柳和普通孩子没两样。 他细心的将杨柳放在推车里，礼貌的接过搪瓷杯，笑着看两母女因为要不要‘自己吃饭’争论着，口里的饭菜都香了许多。 吃完晚饭王炽见杨柳把玩着弹弓，便十分耐心的教他使用技巧和瞄准方法，做了几次示范。 “瞧，就是这样，瞄准然后松开就能打准目标了。不过记住，千万不准对着人玩，知道吗。” 王炽将弹弓递过过去，顺手在远处铁板上指了指，让她将那处当成目标射击。 第四十二章 异样 误会 杨柳睡了一下午精神不错，老式火车上没什么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到时间点为了节省燃料经常关闭照明设备。 王炽是经过专业的射击瞄准训练的，讲解很是详细生动。 杨柳觉得有趣便认真的听着不知不觉居然听的入迷，她用旧报纸折叠起纸条充当子弹朝着无人的地方练习。 刚开始有些不顺畅，弹弓看似精致小巧可却用起来却要费些力气。 之前听秦椋炫耀，这个弹弓把手是他姥爷托人从海拔1500米带下来的崖柏木，做弹弓的扬州师傅也是有名的老师傅。 不过在杨柳看来根本没差别。 啪，啪，啪...... 杨柳耐心的一次次实验着，没一会便掌握了技巧，越射越准。 “这......孩子父亲教她玩过？”王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开始拉皮筋都有些吃力的女孩，转头问道。 “从来没有，这是她第一次玩。”齐永涵并不觉得稀奇，也未发现异常。 “太不可思议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悟性这么好的孩子。” 王炽来了兴致，又给杨柳指定更小的位置，没过多久她便能射中而且次次都在同一个位置上。 齐永涵看着杨柳听着啪啪声，再见杨柳兴致勃勃的模样，皱眉道。 “我这声音听着怪闹心的，女孩子玩这个不好，你还是别教她了，伤着人就不好了。” “妈妈，我保证不拿它对着人。”杨柳现在可是对这个小玩意爱不释手。 每次精准的射击都让她觉得新奇，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居然能打中，而且更奇怪的是她能感觉到每次射击的都是相同的位置。 她仔细回想惊讶的发现，自己每一次瞄准射击都像慢动作回放一样清晰，而最早出现这个情况的时间，好似就在遇见那个自称孙云子的老祖之后。 她的感官越来越灵敏，身体似乎也变得更好了。 难道这些变化是因为那道消失在自己手心的光速？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有些不太确定。殊不知，这只是刚刚开始，还有另令她更意向不到的惊喜。 为了节省燃料损耗，火车上的照明设备到点准时关闭，只留给乘车员一把小小的手电筒来应对突发情况。 “好了，改睡觉了，到岷江也得后半夜了。”齐永涵按照下午的安排让杨柳躺着小桌板上，自己的手和她的手用红绳捆绑着。 杨柳无奈的收起小弹弓，裹紧小被子继续睡觉。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岷江站已经到了，火车为了避让送物料和染料的车，晚点一个钟头。 凌晨站台上吹来的风夹杂着寒意，齐永涵将杨柳包的严严实实等到最后才下车。 刘洋笑着同王炽握手，说道：“职责所在我没有办法现在离开岗位，接下来只能办法王同志了。” “刘同志放心，我一定将她们安排好再离开。” 王炽回握他的手，背着自己的包袱，手里拎着齐永涵母女的包。 “刘同志，这一路上真是谢谢你了，明年开春小乖要去靖铜复查，到时候一定要让我做东。” “好，我等着。那么，再会了。” 两人挥别刘洋，跟随着已经远去的人群往出站口走去。 “凌晨岷江哪儿都没有亮光，去哪儿都不方便。要不你们先上我家眯一会？”王炽担心齐永涵意味自己意怀不轨，解释着：“我爸妈都在，也有一个空房间。” 经过下午的限量，他知道她们最终的目的地在凉山县，现在在岷江没有住处，可这大半夜根本没有去那边的班车。 杨柳趴在齐永涵的肩膀上，紧张的喊了一声：“妈妈，困。” 虽然几人一路相处不错，这人看着也是正派的，可有些意外都是起于临时起意，小心一些总是对的。 齐永涵自然有自己的考虑，笑着拒绝：“不用，一路上已经麻烦你许多。我们住火车站招待所就好，各项证明我都带身上呢。” “这样也行，我先送你过去，不然就有负刘同志的嘱托了。”王炽并不强求很快便做了安排。 几人快步的往出站口走去，突然有人热情的冲她们喊着：“王炽，这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前方冲过来的汉子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张开自己的双手，紧紧抱着。 “没想到真让我等到了，太好了。” “涛子！你小子怎么在这？”王炽放下手里的包裹，仅仅的回抱，内心满是惊喜。 “前些个姑姑和姑丈上家里看爷爷奶奶，带了你写回来的信。我算了下估摸着这几日你就该到，没想到真的就让我等到了。” 张涛说的轻巧，实际上他联系在车站等了三个通宵才等到。 “算你这小子有心，明天老表请你喝酒。” 王炽看着他浓重的黑眼圈，知道肯定不如他说的轻巧，但两人自小关系不来虚的那一套。 “好啊，我图的就是这个。”张涛哈哈的笑着，好奇的看着站在身后的女人和小孩，有些不解。 上回她老姑没说自己这个表哥成家，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 “哥哥你在部队保密条例学的也太好了吧，小侄女这么大也不说一声，我这都没准备红包呢。”说话将间他张开自己的手掌，冲杨柳说道：“来，小家伙，涛子叔叔抱你。” 杨柳看了看王炽，嘴甜的叫着：“叔叔好......明天别忘记给红包。” “你小子瞎叫什么呢，这是我战友的爱人，顺路一起会岷江的。永涵，这是我表弟张涛。”他尴尬的为两人互相介绍着。 “张同志，我女儿有些爱闹，这一路多亏了王同志的照顾。”齐永涵笑着解释着，对于被误会有些尴尬。 “哎呀，瞧我这眼力劲，实在不好意思。”张涛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脑勺，看着杨柳亮晶晶的大眼，保证道：“不过，叔叔这红包我一定给你。” “好!”杨柳脆生生应着。 齐永涵拍拍杨柳的小屁股，一脸不认同的说着：“小乖，不准调皮。” 王炽见她好似比较介意，转移话题道：“涛子，之前舅舅来信不是说你上知青列去大西北开荒去了，怎么不到三年就回来了。” “别提了，曾经年少无知向往大漠戈壁，到了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此时的张涛不再如第一眼见到的阳光，反而有些萧瑟。 王炽注意到他不自觉的将自己的手往后藏了藏，开口问道：“你的左手怎么了？” 张涛苦笑：“去年年底出了点事故，上海来的男知青累晕了一大铁锤砸在左手上，我爸跑了几个月伤退回来了，好好的手算是费了。” 齐永涵低头看了一眼他藏在身后的手，心里有些酸涩。 这是一个热血的年代，太多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的青年人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如同眼前的大男孩，也如同她自己。 可最后他们得到了什么？他们能得到什么？ 没有知道，也没有人追问。 第四十三章 纯粹的欣赏 张涛的遭遇令经历苦难的两人都感同身受，一时气氛有些沉闷。 齐永涵就不用说了，花季的年华蹉跎在山野田间，如果不是遇见杨鹏她或许早就熬不过去了。 王炽本就是无奈因伤退伍，自然更加了解他的感受。 “我们倒是亲兄弟，我这条腿出任务的时候不小心也废了，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着呢。” 他轻轻的吐出憋闷在自己胸口的那口气，将手放在自己左腿上。 虽然眼下看着自己和正常人无异，可他知道一切已经回不到最初，别说跑步了，以后就是刮风下雨，这条腿的关节也会疼的厉害。 齐永涵只知道王炽退伍了，并不知道他因何退伍，此时她总算了解他眼中偶尔冒出的烦躁和苦闷为何。 “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人生在世，谁都希望自己的一生一帆风顺、事事成功。然而，这只能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齐永涵开口劝说着，为他们也为自己。 “这都是命，生活还得继续。”王炽这一路上也是想通了。 “可不就是吗，总不能抹脖子上吊闭眼了事。” 张涛故作轻松的说着，笑容有些牵强。 “不过倒是因祸得福，街道出面在面粉厂给我安排了一个活，每天到点个去单位坐坐喝喝茶到点走人，别提多轻松了。” 一个年轻朝气的年轻人被安排去看仓库，能有多开心，更何况他原本就是跳脱的性子。 杨柳不喜欢这样沉重的话题，这会让她想起自己前世处于绝望之中的窒息感。 眼前的这三个年轻人年龄没有一个超过三十岁，可他们的心态早已老去，外在的开朗乐光，阳光正义，坚韧不拔大多强装给在乎的人看。 “妈妈，我冷。”她抱着齐永涵的脖子，糯糯的说着，将他们从各自的心事中拉出来。 “哎呀，都怪我提起这扫兴的事儿，把我们家小乖冻着了。走，咱们先回家去，三轮车就在外面。” 张涛动作麻溜伸手去拿地上的行李，可惜慢了一步。 “先送她们娘俩到车站招待所，然后咱们在回家，明天一早送她们到汽车站。” “怎么还要转车呢，听着嫂子的口音是岷江的呀。” “我确实算是岷江人，可夫家在凉山县。” 齐永涵并没有说她其实在岷江还有去处，哪里曾经也是自己的家，出事后母亲就托家里的帮佣看管，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涛和王炽也不多问，两人你抢我夺着包裹，笑笑闹闹的往车站外走去。 火车站周边的招待所十分的紧张，而且价格十分昂贵。 幸好齐永涵带的资料齐全，又有医院和秦天托伍科长开的证明，最后才勉强安排了拐角的一小间。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被盘问了一通，尤其是在家庭关系方面。 王炽安排好齐永涵住进招待所后，反复确认好门窗交代好注意事项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出了招待所，张涛实在憋不住冲着后座的说道。 “哥，我怎么瞧着不对劲啊。你莫不是对那位嫂子有想法，这可危险了。” “你小子想什么呢，这话可不好乱说。”王炽着急的解释：“我就是觉得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多帮衬点。” “得了吧，咱自小没少一起折腾，你糊弄糊弄旁人还行。”张涛一副你别蒙我的模样。 王炽抬手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呵斥道：“别瞎说，人家那口子可是团长，不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比的。” 虽然他确实觉得齐永涵很优秀很吸引人，但他更清楚两人彼此间的身份，纯粹的欣赏罢了。 “知道刚招待所的人为什么一直追问你们之间的关系，一方面是你眼神早就出卖了你的心；另一方面她爱人没能从战场上活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王炽讶然。 “你帮忙送包裹上去的时候，我同招待所的小同志闲聊听来的。” 王炽低头沉默，怪不得一路上都没听她提起自己的丈夫，原来是已经英勇就义了，那他更不能有旁的想法了。 这是一种尊重，对已故战友的敬佩和尊重。 “要我说......” “还说什么说，快点蹬，困死了。”王炽抬起右脚揣着车板，如同小时候一般。 张涛自然想起两人小时候玩闹的情景，站起身飞快的蹬着，意图吓他一跳。两人一路笑闹，仿佛回到了童年无忧时光。 不到七点齐永涵就醒了，她动作麻溜的拾掇好杨柳的衣物，收好自己的贴身物件，拎着包裹走在前头。 杨柳打着哈欠，一路摇晃跟着。 原本齐永涵打算自己早点出发就不用麻烦王炽他们，没想到两人早早就等在招待所门口。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齐永涵有种被抓包的尴尬。 原本他们说话的碰面时间是7：30的，其实那是班车发车的时间，她故意说迟了。 “也是我疏忽了，若不是我妈今早无意间说起差点让你们误了班车。”王炽并不拆穿杨柳的心思，顺着她的话说道。 其实他们说的班车并不是汽车，而是岷江去各个县城拉物资的马车，一天来回两趟，若是去的迟了自然是坐不上了。 张涛不管两人之间是什么情况，他一把抱起迷糊中的杨柳，笑着说道：“咱们小乖起的真早，猜猜张涛叔叔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好香，糖糕？”杨柳动动自己的鼻尖，好似闻到了红糖糕的味道。 “小这鼻子真灵，就是糖糕，还有鸡蛋呢。张家婆婆给你做了许多，先吃一块，其他的等路上饿了再吃。” 前世杨柳就很喜欢红糖做的发糕，许久未吃到十分想念，但她也不是无缘无故占比人便宜的性格，转头冲齐永涵说道。 “妈妈，婆婆给我蒸糖糕，我分婆婆董沁阿姨买的饼干和奶粉，好不好？” “对，小乖真懂事。你们也别推迟，我们这回从靖铜回来带的衣物不多，吃的倒是被他们塞得满满的。”齐永涵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对她的乖巧和懂事感到欣喜。 经过这场大病，自己女儿果然是懂事多了，若是按照以前吃独食的性子，就是自己也别想从她手里拿到吃食。 齐永涵动作迅速分出几袋饼干和糖果糕点，不由分说的塞进两人手中，不然他们送的东西也收。 奶粉本就金贵就是有钱都买不到，因此她给杨柳留着。 王炽无奈只能收下，他可以确定齐永涵说道做到。 随后几人动作麻溜的上了电轨公交，前往城西郊区。 杨柳看着车窗看着周围的环境，好似看老照片一样有趣，完全意料到那个她有生之年最不想见到的人会在前方出现。 第四十四章 仇人相见 自古岷江市就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东城富西城贫南城贵北城农，老一辈的人大多都是根据这样的规律生活了。 近年来因为出身论东南两城区的住户被打倒了一批又一批，少有独善其身的例子；而这些家庭的孩子为了摆脱他人异样的眼光和保全家人，大多上了知情专列。 现今东南两城区留下来的都是些老弱年迈的离不开的人，他们小心翼翼的生活着不敢大声笑闹，更不敢四处走动。那些往日热闹的街道变得空旷，个不负历史记载以来的喧闹繁荣景象。 与之相反的是西北两城区的崛起，因为生活的群体大多是劳动人民，反而是一片欣欣向荣景象。 而西城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交通条件一下子赢得了各方青睐，前后不到五年，城区道路拓宽了，还兴建了火车站，粮品站和供销社；更迎接着来自全国各地搞串联的学生。 不论是从各下级县市来岷江准备前往靖铜搞串联小红兵，还是远途归来的游子，大多先聚集再此。 齐永涵几人赶到西城客运站的时候时间还早，可他们并没有找到前往凉山的马车。 “别急，我先去打听打听。”王炽安慰有些着急的齐永涵。 他一连问了几个等在不远处的几个老乡，确认平日那辆马车就是停在这个路口，可今日等了好一回也没有瞧见。 张涛是个活伐却耐不足的年轻人，他将杨柳放到阴凉处后几个拐弯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中，再回来时已有准确消息。 “我找人打听过，车还没走就停这儿，只是一小时前赶车的老头和来串联的又没钱返乡的年轻人吵了起来，被巡视的小红兵瞧见车和人都扣着去调节了，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哎呀，谁这么欠，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可不就是吗，这大热天的，都站半小时了。” “正是秋忙，耽误一天可耽误不少事儿，若是突然变天，庄稼可就遭殃了。” 周围等了许久不见车的人，纷纷开始抱怨。 齐永涵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对于那个耽误大家伙行程的人很是反感，转头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岷江到凉山县得坐两个小时马车，保不齐路上还得再耽误一些时间，那么最快也得10：00点才能到。凉山到西坡村的土方路虽然很早就建好了，可村里的牛精贵很少使唤拉车，除了初一十五大集市平日里至多一趟来回，若是不提前说好到点不等人。 齐永涵皱皱自己的眉头，若是估算着时间，若是赶不上那么只能再走两个小时山路回村。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走走也就走走，可眼下自己带着一个大包裹，又带着小乖，真是为难。 王炽以为她是着急回家才如此为难，劝慰道：“别急，这马车除了搭客还等往各个铁路站口送口粮，不可能不来的。再说，就是调节也不能因为一个人把大家伙都耽误了。” “是的呢，我听说粮品站的人也过来了，再等等吧。”张涛开口说着，顺手拿起水壶倒了一小杯水给杨柳，十分精细吹着热气，送到她嘴边。 杨柳虽然不太习惯张涛的‘亲力亲为’可若是拒绝又会招致更加周到的爱护，顺从的张嘴。 说话间，一辆破旧的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而来，上面坐着一老一少，谈话声不时传来。 “我说你这老头就是固执，早点让我上车不就好了吗，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 姜永波冷哼一声，并不搭话，刚在办公室若不是小林拦着，以他一个大耳瓜子就抽过去了。 年轻的时候旁人都说自己一身匪气，蛮不讲理，今日算是知道他们为何不待见自己了，确实气人。 现在这些小鬼实在无法无天，更是霸道无组织无记录，若不是他平日习惯随身带着退伍证明，再加上小林的维护，今天可就难说了。 怪不得自己认识的那些在战场上打不死的老伙计被害的那么惨，一堆不讲理的小流氓，不管有理无理先打一顿再说。 不过自己虽然心里有气，可毕竟答应小林忍忍，那么就不能给他惹麻烦，言出必行，就当今早出门踩到蹭不了的臭狗屎把。 林天赐见他沉默因为他是怕了自己，嘴上不饶人继续说着。 “亏你还是老红军老革命，就这点觉悟。我林天赐好歹也是为咱们人民的伟大事业做出贡献的，组织可是很看重我的。” 呸，贡献？脸真够大的。 “实话和你说吧，我这回就是回去干大事的，你的车拉我也是为革命事业添砖加瓦，可不能再说什么钱不钱的了。” 姜永波掏着自己耳朵，冷哼一声：“哼，想坐车就给我安静点，不然可别怪我再赶你下去。” 林天赐看着他没有温度的双眸，不自在的咳嗽一声。 临走前自己这回认识的兄弟特意拉着他交代，这老头是个有军工的硬骨头，轻易不招惹。 既然自己已经坐上马车，那么也就没必要找不自在了。 他默默自己的鼻头，嘴里说道：“哎，你这老同志真是......算了，看你一把年纪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姜永波找就看透了这人的脾性，无胆无谋，顶多就是脸皮厚，也亏得碰上这样糊涂的时候，不然早就被人收拾了。 他嗤笑一声面无表情的将车停在固定位置，招呼大家伙上车。 “人坐前面棚车，东西放后头的板车上，一会我来固定，贵重的东西自己拿。” 周围等候需求的人见马车终于来了，一拥而上。 杨柳人小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 她看了看表情严肃的赶车老头，对于那个老远就能听见叫嚣声感到好奇，只觉得那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于是探头一瞧，只一眼她全身的血液开始翻滚，然后冷却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是他？怎么会是他！ 林老赖，她永生永世最不想见到的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杨柳咬紧自己的牙关，全身开始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 第四十五章 林老赖 林家是西坡村的外来户之一，50年代末期一家人逃荒到了凉山。 林老爹是个实诚勤劳的农家汉子，打了几年零工攥了一些钱，在西坡村买了地基盖了两间茅草屋就算安家落户，日子过的倒是不错。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林老赖13岁的时候林老爹上山打猎，不小心摔进自己做的陷阱，死了。他老娘悲伤过度硬生生哭瞎了眼，日子过的越发拮据。 好在林天赐还算孝顺，早早下地干活，收成不好便偷西摸熬到16岁。村里人见两人孤儿寡母不容易，再加上丢的都是些田里的作物，也不是些顶重要的家畜，也就当做没事发生。 林老赖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到了17岁，林老婆子开心的张罗着给他找个儿媳妇，可惜还没等媒婆那边传来好消息，她在林老赖串联的不在家一个深夜不小心点着了屋子，火火被烧死。 林老婆子死后林老赖的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原本还算勤劳小伙子整个颓废下来，再加上居无定四处晃荡结识了些二流子干起了小偷小摸的勾当，成了几个村里人人厌恶的二流子。 这期间正式大运动风风火火开展的特殊时期，吃大锅饭，他发现自己就算不干活也有饭吃更加肆无忌惮，整天念叨着“上山下地有模范，贫农懒汉组织管饭。” 最可气的是这人还不正经，喝些小酒就喜欢说胡话，村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老远瞧见他就绕道，生怕被缠上吃亏。 杨柳看着那张刻入自己脑海中的面孔，呼吸开始紊乱。 她不住提醒自己别开眼，别在意，但是她无法做到。 只要一看见这张脸，她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回荡着孩童的哭嚎和惨叫声，那是她女儿在哀嚎。 那个在懂事可爱的小生命为了遏制毒打自己的男人，被一脚踢到肝脏破裂，不治身亡，而那个执行暴力的男人在发泄完后倒头就睡。 最后，心如死灰的她在他最爱的酒中加入了老鼠药，举起了菜刀，画面定格在男人死不瞑目暴怒的双目。 “小乖来，我们上车了。”张涛帮着姜永波将行李固定在板车上，跳下车准备将她抱上马车，好占座位。 陷入愤怒恐惧中的杨柳根本就不知道靠近自己的人是谁，陡然的压迫感令她条件反射挣扎躲开他的怀抱，却没能逃远。 张涛一下子便发现她的异样，拉着她的小手惊呼道：“小乖，你怎么了？永涵嫂子你快来看看，小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全身发抖双手冰凉。” “小乖，你怎么了？”杨柳一听，连忙放下自己手里的行李，跑了过去。 “小乖你说说话，别吓妈妈。”齐永涵伸手去抱着杨柳，这回她倒是顺从，只是表情依旧呆愣着。 王炽就在一旁，自然跟着过去。 “怎么瞧着像是被吓坏了，不是让你看着小乖吗？” “我这不是瞧行李和粮食太多你们两个忙不过来，上前搭把手，谁知道......”张涛有些委屈又有些着急。 王炽知道这事怪不得自己的表弟，只是想不通好好的孩子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样，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啊。 他仔细的观察着杨柳的反应，只要自己和张涛上前，她就抗拒的后退，如同受惊愤怒的小牛。他记得齐永涵隐晦的提起过杨柳之前发病的原因，连忙让齐永涵抱着她低声安抚。 这边的情况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林天赐，原本闭着眼睛的他听旁人念叨，好奇的探头去瞧热闹，却没想到居然是熟人。 他看到齐永涵的哪一刻双眼一亮，但却没有立马上前，心里想着林建设说过的话，心思活络起来。 齐永涵抱着杨柳来回走着，低声哄着：“小乖，妈妈在这，你别害怕。没事的，都过去了，没有人能伤害你，别害怕。” 她不时安抚的拍拍杨柳的的后背，感觉到自己女儿颤抖的身体渐渐消失，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怒火也开始冒起。 此时齐永涵心里怨恨死杨美仙了，她觉得杨柳肯定是被之前的事情影响到了。她从小很少出门胆子不到，现在估计就更小了，刚刚那么一群人呼啦啦的拥过来声音又那般大，自己又不在她身边，肯定是吓坏了。 在齐永涵的安抚下，杨柳的意识渐渐回笼，她看着一脸担心的她搂着他的脖子说道：“妈妈，我没事。” “真的？”齐永涵不信，刚刚的情况太吓人了。 “真的，就是......就是突然觉得好生气，好吓人。”杨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话含含糊糊的。 “吓人？谁吓你了？生气，为什么生气。”张涛问道，抬手小心翼翼的摸摸杨柳的头顶，怪不得她妈老说小孩子难带，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杨柳撇撇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王炽见杨柳目光清明，知道她这是恢复正常了，虽然爆发的原因不明，但总算恢复过来了。 “没事就好，快上车吧，不然大家伙该有意见了。” 原本他想提议让两人在岷江再多留一天观察观察，可见齐永涵不住的冲赶车的姜老伯道歉，便将话收了回去。 林天赐见三人面容轻松说说笑笑的往马车走来，很是碍眼。 他坐在车头横栏上惊呼道：“哎呦，这不是我们村第一本事人杨鹏的媳妇吗。” 齐永涵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其实她老早就瞧见林天赐了，一直侧生避让着，毕竟这人名声很差她不准备打招呼。 “怎么装作不认识老邻居了？不过也是，我听人说你拿了杨鹏的卖命的钱和城里对象跑了，莫非就是这个？”林天赐故意提高音量，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林天赐，你嘴巴放干净点，别乱泼脏水。”齐永涵怒气冲冲道，小心翼翼的将杨柳放在自己身边。 “哈，看来是被我说中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生气。啧啧，那话怎么说来着，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这杨鹏死了才多久你就找的姘头。若你真想男人早说吗，我绝对不嫌弃你守寡还带着拖油瓶的。” “你......流氓！”齐永涵气恼的别过脸，双眼都红了。 她一直知道这个林老赖不着调，却没想到居然如此无耻，怪不得杨金凤让自己若是遇见这人转头就走，不然可是要吃大亏的。 可惜，今天这一路回去是避不开了。 第四十六章 第一次瞄准 林天赐见齐永涵生气，越发起劲了。 “哎呦，这是生气了。可别介，既然都做出来了就别怕人说呀。要我说，咱们还真是绝配，住的也近，我看也不用挑时间了，今天就把事儿办吧。” 虽然林天赐说的话很是低俗无礼，可架不住人们的好奇心理，大家伙开始小声议论着。不管真假，更无须追问前因后果，八卦而已。 “你小子说什么胡话，青天白日就开始做梦，也不怕来一道雷把你劈了。” 张涛怒气冲冲的抬手指着林天赐，若是他再敢多说一句这样不着调的话，自己一定揍他。 “怎么，你有意见？”林天赐硬着自己的头往前伸：“来，朝这打，我保证不还手，只要你能摆平正在这里巡逻额的战士，他们可都和我关系不错。” “你以为我怕你。”张涛撩起自己的袖子就准备上前，瞧他一脸尖嘴猴腮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来气，今天若是不能教教他怎么好好说话，他就不姓张。 王炽虽然生气林天赐的胡言乱语，但还算理智，知道这里不是闹事的地儿，抬手将张涛拉了回来。 这人一身青草绿军装，胳膊上挂着红袖章，胸前戴着M主席像章，一看就是小红兵中的一员。既然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说这些不着调的话肯定是有什么仰仗，眼下自己就两个人实在不好硬碰硬。 他看看不远处巡逻的小红兵，虎着脸说道：“这位同志，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得了吧，搁我面前做戏，当我眼睛是瞎的呀。”林老赖一见王炽的站姿和气势就知道这人是个大头兵，鄙夷的翻翻白眼。 他之前在村里骚扰小媳妇被杨鹏收拾过，吊在村口的大树上整整一个钟头，因为对当兵的没什么好感，说话自然不客气。 “这位同志，请你收回这些侮辱性的话语。”王炽双眼锐利重复道，熟悉他的人便能知道他这是生气认真了。 “哈，你们这样的城里人我多了。那些‘黑五类’‘狗崽子’就爱装腔作势，死不承认。要我说做了就做了，你也不算亏，娶一个送一个，还是个有钱的寡妇。” 林老赖不知死活继续说着，势要做实两人之间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这位同志，你最好别上纲上线，人的忍耐是又限制的。我是一名刚退伍的人民子弟兵，这位齐同志是我战友的爱人，他为了保卫祖国英勇就义，我难道不应该帮衬吗？” 王炽挺直自己的腰板，义正言辞的说着，半点不留情面。 “再来，她的女儿两个多月前生病住院，今儿个刚从靖铜371医院出来，身体还十分虚弱；就在刚刚还发过病，难道我不能因为不放心才来送她坐车吗？” 王炽言语步步紧逼，层层递进，不知不觉中给他挖了一个大坑。 “最后，你既然是齐同志的同乡，更应该知道他和杨烈士的为人，难道不应该更加尊重烈士家属，怎么能随便泼脏水？” 他半真半假的交代着事情大来龙去脉，同时交代着两人的关系和齐永涵的身份，同时又以杨柳博得众人的怜惜。 围观的人开始小声议论，相比于林天赐无缘无故的诬蔑，这样有理有据详细交代前因后果更令人信服。 而且大家伙虽然八卦，但心肠还是不错的，本就对于耽误大伙行程的林天赐大伙心里是有气的，而一身兵气的王炽更令人有好感。 “今天这事，你要是不说清楚了，别说组织，就是我也不会允许的。”王炽冷哼一声，气势全开，很是威慑。 杨柳抬头看了王炽一眼心里为他精彩的反击喝彩，巴不得能热烈的为他鼓掌。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错，耐心机智，谋而后动；最主要的是不怕事，有担当，男人就该如此。 周围的人一听齐永涵是烈士的家属，态度一下子变的恭敬起来，再加上他们刚刚也见识过杨柳发病，更加深信积分，心自然偏向齐永涵。 “林癞头，我不知道谁和你说我拿钱跑了的胡话，若是你继续这样，我一定会去政治处揭发你欺辱烈士军属的事实。你不是很喜欢去大广场批评教训，我给你机会。” 齐永涵义正言辞的说着，并不像她之前在村里小媳妇的形象。 “告......告发？凭什么？村里人都这么说，难道我无缘无故冤枉你不成。” 林老赖因为王炽的话有些退缩，再加上齐永涵前所未有的强硬有些吃不准到底该信谁的。 莫非林建设夫妻骗了自己？准备拿自己当枪使？ 不，应该不会。 第一他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遇见这个女人，自然没有必要说谎。第二、自己偷看过西北来的那封信，确实写了一些暧昧不清的话，眼前这个女人确实不守妇道。 林天赐左思右想都觉得林建设夫妇没有必要骗自己，最大的可能是眼前这两人在虚张声势。 他才不管谁在说谎，可以确认一点的就是这女人身上有钱而且还不少。 “哼，村里人都说，我看是杨眉仙说的？” 齐永涵勃然大怒，想都不用想他是从谁那里听来的这些留言。她万万没想到几个月前那么多人在公社看着，她们还敢在村里造谣。 “一个当姑姑的亲手将自己的侄女抱起摔在地上，够狠心的。若不是她那么一摔把小乖吓到了，她能在371医院住这么长时间？” 齐永涵越越气，冲着对方吐口水：“呸，亏你还自称革命战士，也就给人当枪使的料。正好今日碰到你，你给我带句话，这事没完，我这回回去定要找她算账呢。” 杨柳也见林天赐如此不遗余力的抹黑自己的母亲，前仇旧恨堆积在一起气的牙痒痒，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弹弓，捡起一个石子射了过去。 啪的一声，石子直接打在了木头离林天赐眼睛不远处的木头上，声音异常的响亮。 杨柳见自己正中目标，心中沸腾，弯腰拾起石子咻咻咻，又是三下，此次都是打在林天赐周边木头上，绝不偏离设定目标。 这是她第一次用弹弓对人，感觉不赖。 首战告捷，令以后杨柳对弹弓的爱不释手，这让齐永涵苦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第四十七章 没打人是臭虫 姜永波看见杨柳的手法眼睛陡然一亮，若是他没老眼昏花，这手法还是自己创的‘三点一线’瞄准法，即射击时目标、眼和标尺在一条直线上。 难道这孩子的父亲是那只部队的？ 正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这孩子一抬手瞄准自己就觉得眼熟，更难得是她居然次次正中自己设定的目标。 是的，他看出杨柳是故意射偏的，她压根没有准备射人，更多的是恐吓。难得的是这丫头还如此年幼，若是自己教导以后怕是...... 他摇摇头，将自己脑海中冒出的想法甩掉。眼下这样的时机，就是自己有心也是无力，旁人也未必答应。 不过他心里早就有了计较，这一路自己说什么都得护她们母女周全。 再说林天赐被这突入起来的意外吓坏了，石子飞来的时候他明显听到了耳旁穿啦‘咻’的一声，随后感觉到微风拂过。 “小丫头片子，你做什么呢？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回过神后的林天赐勃然大怒，他觉得自己今天诸事不顺，连一个三岁孩童都敢朝自己动手，简直不能忍。 再说，这车上的人大多都是凉山县的，有些瞧着还十分眼熟，若是自己不今日被灭了威风，传出去往后还怎么在凉山混。 想明白的林天赐陡然看向齐永涵身后的杨柳，跳下车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杨柳见他往自己这边来也不害怕，拉起皮筋瞄准射击，动作迅速。 这次她的目标十分准确眼神更是精准，一下便打在林天赐的的膝盖骨上。 “啊，你这狗崽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林天赐吃痛，挽着袖子踉跄上前，目光凶狠无比。 “哎呀，怎么还和一个孩子较真，真是不害臊。” “就是，我瞧着他说了一通也没见有什么实际性的东西，污蔑人还好意思和小孩较劲。” “这可是同村的烈士家属，居然这么对待，我回去可得和我儿子好好说说。” “我说，这闹也闹了，什么时候能发车，可不能因为某些人耽误大家伙时间。” 已坐上马车的人看看日头纷纷出言，瞧着是引起众怒了。 “闭嘴，你们这些人知道什么。”林天赐恶狠狠的瞪向开口之人，似乎在记众人的长相。 被盯上的人无不缩回自己的脑袋，怕引起不报复。 林天赐满意的哼了一声，继续上前。 王炽和张涛见状齐齐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两人高大健硕的体格令人很有压迫感，林天赐不自觉后退几步。 毫无疑问，他害怕王炽兄弟倆不敢同他们起正面冲突的。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仗着人多准备欺负人吗？我可以优秀的小红兵，上过首都，在天安门前受过褒奖的。你们可别乱来。”林天赐被两人吓了一跳，随口说起自己经常忽悠人的借口。 “我们没准备干吗，只是小孩子顽皮，您这样的大人物怎么能和三岁小孩较真呢，显得多没肚量。” 王炽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并不怵眼前这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 见过M主席，这样的人若是能被嘉奖，那么他定将自己多年得到的军功章和主席像章摔他脸上。 “就是呀，一看你就是做大事的，自然不会生我们小乖的气。” 张涛自然配合着王炽的话，自己这个表哥最擅长的就是把人捧起来再摔下去，蔫坏！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使的什么伎俩，对我戴高帽没用。”林天赐虽然混却不是傻蛋，自然知道两人这是在讽刺自己。 “这怎么是高帽，明显是事实。你这一身打扮就让大伙知道你的热心肠。”姜永波解气的出言讽刺着，拉好绳索将行李和粮食固定。 “刚刚你是想好心帮忙抱她上车是吧，可小乖刚生了一场大病有些认生，还是我们自己来吧。”王炽不给对方说话的空隙。 张涛动作也是迅速，抱起杨柳就走，还故意撞开挡在路中央的人，径直抱着杨柳上车。 “你们......等着......”林天赐自然知道这些人眼下是串通一气，心里的火怎么都压不住，撂下狠话转身走人，准备帮救兵去。 “实在抱歉，是我耽误大家时间了。”齐永涵看着林天赐的身影歉意冲众人说道。 众人虽有所怨言倒还算明辨是非。 “快上车吧，一会要是那人回来就麻烦了。”王炽安抚道，对眼下的情况很是满意。 齐永涵本想今日是走不了了，看着情形大家伙是准备抛下那人直接走掉。她想想这样也好，免得一路上麻烦膈应。 坐上车后，齐永涵点点杨柳的脑门说道：“小乖，不是说不准用弹弓对着人吗？” “没有，我刚看见一只臭虫停在车把上，小乖讨厌臭虫。”杨柳一脸嫌弃的说着，若有其事的郑重的点头。 “哈哈哈，对，刚刚确实有一只臭虫我看见了。”姜永波哈哈大笑，心中无比畅快。 “来小家伙，坐好了，一会等那臭虫来了可就麻烦了。” “谢谢爷爷，您真是太好了，就像小椋哥哥说的雷锋。” “哈哈，小丫头嘴真甜，拿垫子垫着，不然一路上可受罪了。” 马车在一老一小的谈话笑声中渐渐远去，等林天赐带人过来时只留下一个被丢弃的包裹，那正是他的行李，无论他如何恼怒跺脚都于事无补了。 而王炽和张涛两人在送走齐永涵后，对视一样坐上电车走了。 齐永涵和杨柳两人到达凉山县后，急忙赶往集市口，可惜依旧没能赶上村里的马车。 不过幸运的是两人遇上往村里送口粮的杨大海夫妇，平日里他们大都住在机械厂职工宿舍。 杨大海将杨柳固定在自行车横杆上，将粮食用一根木棍固定在自行车后座上，摇摇晃晃骑上车。 “你们瞧，这不就成了吗。虽然骑起来慢一些，但总比走回去快。” 李梅有样学样，将齐永涵母女的行李固定在后座，让她坐在横栏上，几人摇摇晃晃的上路了。 虽说是土方路，但只要不下雨自行车还是很好骑的。 “永涵，小乖这算是好了吧，你那封电报一来，真真是要将人吓坏了。我爸妈过去看后来电报也说情况不好，我们辆想着秋收后去看看呢。”李梅看向前方那个越发瘦弱的丫头，心疼的说道。 她自己身子不好，生了儿子之后医生就建议不要再生了，杨大海心疼她也是不同意让他冒险。 都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这杨家上下除了老二家生养过一个闺女，可惜没过两岁就夭折了。 杨家小一辈就没个丫头，老两口总是遗憾；而金凤又经常抱着杨柳回家她们看着也是喜欢，难免就挂心上了。 第四十八章 李梅愤然 李梅和齐永涵是在知情专列上认识的，两人出生背景相识，都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自然投缘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不过李梅的父母不算纯粹的知识分子，也没海外背景而是靖铜钢铁厂的技术工人，没被革命影响日子过的不错。 说起李梅和扬大海的婚事，齐永涵算是半个媒人。 下乡后两人一个分在西坡村一个分在南坡村，离得近不上工的时候也就常来常往，一来二去也不怎么滴两人就对上眼，可结婚时却是闹了一场。 李家就李梅一个闺女自是心疼，老两说什么都不同意自家闺女嫁到乡下，连夜请假到了南坡村，最后还是齐永涵出面劝说才勉强同意。 婚后不到半年，老两口得知杨家亲家公托人将自家闺女安排进了县里机械厂，知晓这一家人果然如同齐永涵说的一般亲厚，更是没有二话只盼望小两口踏踏实实过日子。 不过在人情世故上他们也不想落下，既然亲家公心疼闺女身体不好吃不了下地的苦，那么他们说什么也得表示，转眼就托人给杨大海送了一辆自行车，再加上杨大山结婚时买的那辆自行车便成了一双。 这件事当时不仅在西坡村很风光，就是在凉山机械厂也是前所未有，为此肖媚可是气的酸话直冒，却又无可奈何。 人家父母心疼女儿买辆自行车给女婿代步，可没犯错。 “陆大夫说小乖这病来的凶险，现在瞧着是没什么大碍，不过要好好养着。我说叔叔阿姨怎么突然上医院去看小乖，果然是你打电报交代的，还那般破费。” 齐永涵不赞同的说道，对于在靖铜时不时炖汤送到医院的李家叔婶很是感激。 “这话说的可就外道了，咱们谁跟谁呀。”李梅虽然身体不好，性格却是爽利，最是见不好关系好的人客套。 “是是是，我的错。”齐永涵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遇上这么多岁自己好的人，没有那场变故她们或许根本没有机会相遇。 人生就是如此，所经历的一切并非无用，单看用何种心态对待。 “哦，对了，前两个月的口粮我们大海帮你领了送家去了。不过这个月我们去的晚被杨梅仙母女领走了，你也知道粮品站......” 李梅有些抱歉的说着，若不是她那些天高烧不退，也不至于耽误了。 她想说的齐永涵自然知晓，这粮品站好几个都是林家的亲戚，提早领走粮食对他们来说也就签个字的事。 “哼，我就知道她们没有那么容易放弃。”齐永涵并不心疼那些粮食，自己勤劳一些总不会饿死。 她虽不是圣人，可舍得二字还是知道的。 钱财方面好解释，在靖铜住了这么久花没花谁都不知道，可每个月的补贴粮食是看得见的。 这些外物至多保障两人的温饱，但既然她们惦记上那么死咬着不放最后麻烦的还是自己。 若因此让上回的事再来一回，自己可吃不消了，宁愿什么都不要，只求小乖平安长大就好。 “算了，随她们去，没那些粮食我们也不至于饿死。我也懒得同她们打交道，只望她们能知足，别来伤害小乖就好。” “怎么能算了，那可是大鹏留给你们的。”李梅不赞同的说着：“你放心，下个月我和大海提早去排队，说什么都不会再让她们领走了。” “我知道你们关心爱护，可经历小乖的这场大病也算是想明白了。她们是见不得我们母女好，旁的不说，单说我们母女俩在靖铜这段时间，她们可没少编排是非。” 齐永涵经过杨柳的事情，想的透彻早已经不再是那么绵软的人，却担心旁人因她受到牵连。 她轻声细语面无表情的说着回凉山前遇见林天赐的事，虽然不知道村里有多少人信了她们的鬼话，可自己的名声多少总是受到影响的。 李梅没想到还有这茬，原本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同齐永涵说起村里的那些流言蜚语，既然她已经知道也不再隐瞒，甚至有些恼怒。 “要我说，这杨梅仙母女拦截私拆她人信件固然可恶，但葛静鹏也不是个好东西。” 西坡村虽然距离凉山县不算远，可来回也需要半天时间，此时邮局人手本就不够，若有县里有亲人代收的大多都送到一处。往日齐永涵的包裹信件来不及送大多送到杨展家再由他带回来的，也不知道昧下多少好东西。 李梅说完这话她停顿了片刻，她是知道齐永涵这段过往的，两人同榻而眠时小声嘀咕过，只可惜石榴花未曾结果便已凋零。 当年因为这件事齐永涵还大病一场，自己连夜赶往西坡村被林老赖尾随，幸好遇见从机械厂回来的杨大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见齐永涵没有出声，继续说道：“当年是他来信说在西北落户成婚要和你一刀两断，现在又屡屡写信同你诉苦。这算什么事儿？若是他真的挂念旧时情谊，就不该再来打扰你。” “既然错过就不该再来打扰，各自安好便是。更何况他言语中除了诉苦便是求财务，真是无耻。” 杨柳在前头听到两人的谈话，竖起耳朵听着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齐永涵低头沉默，对于李梅的愤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葛静鹏，这个曾经印刻在自己心头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消散。曾经两人幻想的未来都没有到来，记忆最深的只有书本上那一道道划痕。 婚后她也曾想过若是没有那场变故，两人是否能走在一起，可现在想想怕是不能。 他的母亲原本就不喜欢自己，而自己母亲也总说葛家人太势力。 果然被自己母亲说中了，当年他们家出事自己找过葛静鹏，可对方却避而不见。 这些年葛静鹏给他写过好几封信，自己从来没有回过信，只是邮寄了一些日用品过去。 这件事情杨鹏也是知道的，并没有直接说反对，只当不知道。 她万万没想到这事儿却让有心人利用，也是自己活该，当初就不应该心软救济。 “算了，他也是实在熬不下去了。等秋收过来我抽空上邮寄一趟，同他们交代一声，往后我的信件包裹就送到你那边，也省得再被半途截道。” “也成，邮局收发的快递员刘培是二嫂那边的亲戚，交代一声也就是了。” 两人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一个决定救了齐永涵父亲一命，挽救一场悲剧。 第四十九章 账要算算 自行车缓缓的行驶在乡间小道中，几人终于在日头偏西前回到了村里。 正是秋收正忙的季节，村里不管老小都在田里抢收，大一些小孩拿着篮子跟在大人身后捡掉落的稻穗，年纪小的闲不住的了满山野撒欢。 小虎带着自家弟弟和堂弟老远就瞧见三叔等人，呼啦啦喊着往家去，还不忘冲着田里喊着。 杨金凤接了自家儿子口信放下手里的镰刀早早从田里回来，一见到杨柳立马抱进怀中，亲热不已。 “哎呦呦，这么久没见着咱们小乖都快把金凤姨想坏了。怎么比走之前还瘦？是不是你妈没给你做好吃的？” 杨金凤有些心疼的看着戴着毛线帽的杨柳，知道她这回肯定是受了大罪，不然怎么抱在手里半点压手的感觉都没有。 “你这眼里也就小乖一人，没瞧见我们这大包小包的吗？” 齐永涵笑着说道，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到家见到熟悉的人感觉真是不错，这外面再好都不如家里自在。 几人到村口的时候，她原本是想直接回家的，可李梅夫妇两人说什么都不同意。一会儿说他家这两个月没人住冷锅冷灶的不像样子，又说这一路走来大人不累小孩可经不住饿，杨大海也在一旁帮腔。 自己说不过他们，想着杨柳这一路也没吃多少东西，怕是饿了。 “可不就是，要我说，在金凤眼里咱们所有人加起来估计都没小乖重要，就连大虎兄弟几个都得靠边。”李梅笑着帮腔，顺手帮着齐永涵将包裹卸下来。 杨大海是知道几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的，识趣没开口，动作麻溜的将粮食扛进厨房。 杨金凤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两人抬着另外一袋粮食跟在后面，最小的力气不够也想凑热闹被他大哥瞪了一眼，委屈的跟在后头。 杨金凤见齐永涵精神和气色都比之前好笑着打趣：“小乖，你妈妈这是生气咱们娘俩亲近，吃醋了呢，咱不理她。想姨了没？” 杨柳有些不习惯，可对于杨金凤的亲近她是不排斥的，咯咯笑着说：“小乖也想金凤姨了，想的都瘦了。小乖给你们带礼物了，杨爷爷、杨奶奶......大虎、小虎、虎头......” 小乖一个个数着，杨家众人一个都没落下，惹李梅连连夸她记性好。原本大家伙担心她会不会因此烧坏脑子，现在瞧着是什么事都没有，真是万幸。 “哎呦呦，这小嘴甜的都甜进心坎了，果然是闺女好。姨给你留了月饼吃，豆沙馅的。” “妈妈偏心，都不给我吃。”老三毕竟还小又说到自己喜欢的豆沙月饼自然出声抗议。 “臭小子，老娘什么时候少你吃的了。”杨金凤抱着杨柳对着杵在门口的小儿子说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自己家这几个就是讨债鬼，哪有闺女来的贴心。 “三虎来，你妈妈不给涵姨给。这奶糖可好吃了，拿着。”齐永涵从袋子里抓了一大把奶糖放进三虎网兜中，笑着摸摸她被剃成光瓢的脑袋。 三虎连声说涵姨好，要跟她家去，惹众人哈哈笑着。 杨树根夫妇回来见到瘦了一圈的杨柳自是心疼，虽说不是自家亲生的孙女，却也是没出五福的小辈。随后又见到齐永涵给自己带了那么多东西免不了一阵唠叨，说什么都不愿意收下。 杨柳哄人的本领是越发厉害了，三句两句哄得杨树根哈哈大笑，倒也不说将东西退回来，只嘱咐老伴和两个媳妇儿吃完饭帮忙收拾收拾屋子。 秋收日子人人都不敢偷懒，休息过一晚齐永涵就带着眼睛半眯的杨柳下田了，细心的给她带了一个小帽子，推椅上铺着一条小毯子。 一路上碰到的乡亲亲热的同她打着招呼，见杨柳瘦的脱形的模样倒没说什么闲话；到了地里大家伙忙着抢收更是没人空闲，离得近的偶尔好奇的问她一些城里的新鲜事，手里镰刀不停。 林梅慢悠悠的拿着镰刀往田里去，心里咒骂杨树根一家不是东西，往年她大多在食堂帮忙可是不用下田的。 有机会她一定要上公社举报他们公报私仇，压迫穷苦百姓。 她捶着自己酸痛不已腰和臂膀，继续慢悠悠的走着，半点没有已经迟到的感觉。可就算她走的再慢西坡村就这么大，没一会便到了任务田的地界。 眼尖的她一下便看到路上推车上打盹的杨柳，精神头一下子变了，快步上前。 她仔细的观察着杨柳，见她双眼无神，呆呆的坐着，心里没底。 莫不是真的烧坏脑子了？ 这就是报应，孙白芷不是自诩高人一等瞧不起人吗？瞧瞧她的儿子孙女，最后能有什么好下次。 林梅堵在心中诺年的气看着面无表情的杨柳终于顺了，单手叉腰，装模作样的说道。 “哎呦，在城里享福的人怎么舍得回山疙瘩了，莫不是给人逮住遣回来了。要我说，做媳妇儿的不孝，老天都看不下去，得天打雷劈的。” 杨金凤见每日都迟到的林梅插着腰站在田埂上，冷哼一声，直起腰正准备回嘴却被一双手拉着了。 齐永涵直起腰，脸上带笑说道：“妈，您来了，往年不见你下田，我本想着下工去一趟老屋呢。” 林梅见她如此乖巧以为她是准备伏小做低求饶，自然摆起架子冷哼一声。 齐永涵也不生气，勾起嘴角说道：“妈，等秋收后让美仙回家一趟，我有些账要和她算算。” 林梅被齐永涵的笑的有些发怵，又听说她要找自己女儿懵了，从前她可是从来不会主动提起美仙的，难不成这回烧坏脑子的是她？ 随后她看了一眼一旁瘦的脱形的杨柳，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被刺激了准备回来算账？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齐永涵心里的想法了，心虚的大声说道：“账？什么账？你拿走鹏子那么多抚恤金，我们半点没见着，还有什么账好算？人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会有报应的。” 林梅隐晦的威胁着，以为她能如往常一样退缩。 可惜，这回她注定要失望了。 齐永涵见她如此反应，心中冷笑，现在知道心虚，可惜已经晚了。 第五十章 以牙还牙 齐永涵见她如此反应，心中冷笑，现在知道心虚，可惜已经晚了。 她故作愁苦的说道：“妈，我也不想的，可小乖这次受到惊吓突发高烧住院花了不少钱。” 齐永涵昨天想了一夜，自己这回离开那么久，村里又有林梅散布的留言，大家伙虽没当面点破，但心里肯定是好奇的。 与其一个个解释还不如大庭广众下说破来的干净省事。 “入院第二天就下了病危通知，送进了加护病房。好在送的及时，371医院医疗设备齐全，给小乖上了呼吸机，就是贵了点一天就要20块。” 竖起耳朵听着别人家闲事的众人本为杨柳的遭遇心疼，可一听到她说一天要花20块钱倒吸一口冷气，这可真是...... “什么？一天要20块？你这败家娘们丧门星，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那些钱你都花光了？”林梅捶着自己的胸口大声痛呼，半点没有想到这是齐永涵吓唬她的。 一方面她了解齐永涵的为人，这么多年来从不曾说过谎；另一方面她认为自己这些年对她的压迫威慑力是在的，她不敢。 殊不知，齐永涵在经历过杨柳垂死挣扎的后早就抛弃了她原本处处忍让息事宁人的处世原则。 “小乖高烧转肺炎，呼吸急促，这呼吸机一共上了35天，再加上治疗费营养费住院费，零零总总加起来700百多，鹏子留下的那些钱根本不够，还倒欠一堆。” 齐永涵一样样的数着，林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周围的人虽然觉得败家倒是也不曾说些什么，毕竟不是花自家的钱。 “虽然钱花了心疼，可那毕竟是我和鹏子唯一的孩子，再多钱也值得。”齐永涵的话引起田间所有小媳妇的共鸣，尤其是那些小孩因病夭折的母亲。 “你......”林梅想着那些钱就这么没了，心里哇凉哇凉的。 这些可都是她的钱，她的钱呢。 齐永涵淡漠感受着她的怒火，嘴角微微上扬，祭出杀手锏。 “我想着，这件事情说到底和美仙脱不了干系。那些缴费单我都留着，等她们夫妻俩有空我们算算账，多少都成，总不能欠着过年。” 她记得杨鹏曾经说过，在面对盘旋在自己眼前的毒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得快狠准的遏住七寸，半点不能犹豫。 “什么，你想让我女儿出钱，凭什么？”林梅听到她的打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心里不停咒骂。 这个小娘皮不仅挥霍了那么一大笔钱还要找她女儿要钱，做梦。 “齐永涵，我告诉你，是你自己要为了那个丫头片子折腾，一个不值钱的赔钱货，病死也是该她命贱。花这么多钱治好也是个傻，真当时镶金边了？你愿意宠着溺着我不拦住，少扯上我们家美仙。”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小乖怎么说都是你的孙女，哪有做奶奶诅咒孙女的？” 齐永涵此时的愤怒无需伪装，没有那个母亲听到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孩子能淡定的。 “呸，我林梅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的孙女，更没有你这样败家的媳妇。”在她眼里杨柳母女就是她的仇人。 杨金凤看着挺直腰一句句顶着林梅的齐永涵，心里颇为震惊，没想到这去一趟靖铜人就开窍了。 对于齐永涵说的钱都花完的事，她是不信的，不然也不会给她们家带那么多东西。 幸好昨儿个回来的时候村里没人，不然可就露馅了。 她冲着齐永涵眨眨眼，帮腔道：“婶子，您这话说的就不地道了，小乖为什么会突然生病？这事美仙可得负最要责任，要不是她......” 林梅害怕杨金凤将自己女儿的做的事情说出来，大声呵斥打断。 “杨金凤，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少掺和。齐永涵，你这是敲诈，我一定要去举报你迫害压迫贫农。” “妈，您这话说的就更没道理了。医院出的缴费单据都是组织盖章的，都是可以查的，怎么会是敲诈呢。” 从前她就喜欢给自己扣帽子，眼下自己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齐永涵做好心理建设，佯装忧伤的说着：“你不承认小乖和我没问题，若是你们觉得缴费单据有问题，那么我可以找林家亲家公去，他是粮品站的干部肯定能分的清真假的。” 她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林梅一听她准备找上美仙公公气炸了，好家伙，这是打定主意赖上自己女儿了。 林家亲家公是个本事的人，却十分好面子，若她真的上门去闹多少能拿到些钱；更要命的是林家那个老妖婆本就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女儿，若真被齐永涵拿走一笔钱，那美仙往后在林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让她去找林三利，那老家伙看着和善心可黑了。 “去城里走一遭糟践挥霍血汗钱胆子倒是变大了，我看你不搅的美仙日子过不下去是不罢休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林梅将自己手里的镰刀一丢，捋起袖子就冲下田去。 众人纷纷拦阻，劝说。 有人帮着林梅说齐永涵大手大脚，有人帮着说林梅做奶奶的狠心，怎么能说那些不着调的话。更多的人再追问杨美仙当时到底做了什么导致杨柳发病。 杨金凤可不是愿意保守秘密的人，从前不说是因为齐永涵没回来也不知道杨柳是什么情况，现在都闹成这样了，她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杨美仙那人心有多狠。 “闹什么，都闹什么呢？不干活了是吧。” 从打谷场匆匆赶来的杨树根见田间的庄家被一群老娘们踩的乱七八糟很是生气，大声吼叫道。 “平日里一干活就这疼哪儿疼，骂人打架倒是不嫌累啊。干活，都去干活去，谁要是耽误交粮的大事可别怪我不顾同宗同源的情份，扣公分还是小事，到时候分不着粮食你们可别哭闹。 “杨树根，你没见着是谁挑事儿吗？这心......”林梅气愤说道，这几人都不是好东西。 “怎么，你又想说我偏心？对，我就是偏心了，杨柳好歹也是老六家唯一的血脉，当年你和老五夫妇在宗祠三叔公面怎么说的？需要我将三叔公请出来吗？” 当年林梅夫妇两人为了寄养杨鹏可是夸下海口，这些年来所作所为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只是杨鹏不计较他们也不好出头。 现在杨鹏死了，只留下孤儿寡母，就是被所有人说偏心这事他也得管。 第五十一章 指尖冒水珠 林梅对于这个杨家年纪最大的三叔公还是有些忌惮的，虽然现在已经不能开宗祠，可若是那个老家伙出面村里的小辈大多不敢有二话。 当年自己和那个死鬼收养杨鹏时签字画押的保证书还在他那里放着，若是现在拿出来三儿住的那间小屋子可就保不住了。 杨树根见她还是像以前那么怕三叔公，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听大海说你和美仙把杨柳母女这个月补贴粮领走了，那么就当你借的，等分粮的时候我做主把这一份划给鹏子媳妇。” “凭什么......”林梅硬着脖子吼道：“这是我辛辛苦苦公分赚来的，凭什么给她？你有什么脸面这么做？” 除了凭什么她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抗议，在他看来杨鹏是自己的养子，他所有的东西都归自己才是。 “哼，就凭你占了属于她们的粮食，杨鹏部队领导走的时候证明上盖着我的公章，上面写明领取人是齐永涵，可代领人杨大海。” 杨树根态度强硬的说着，越想越生气。 这粮品站是越来不越成样子了，证明没有也不是本人就将粮食给出去，以后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去都能领了？ “我实话告诉你，他林三力私自将部队发放不属于你的粮食让你们领走就是违反组织条例。既然他违反了组织条例我就有权举报，更有义务帮他更正错误。” 林梅心虚的缩着自己的脖子，没敢应答。 她们母女两偷偷领粮食的事情可是谁都没说，这要是捅出去亲家公怕是有嘴也说不清。若是弄不好还得接受群众的教育，她是万万不敢尝试的。 她心里想着自己下半年的公分不多，能分多少粮食自己心里有数，就是全给了就给了自己也不吃亏。他们以为自己只领了一个月的粮食，其实她们直接支取了大半年。 林梅心中有了决定挣脱开周围人好心的拉扯，冷哼一声转头走人。反正这粮食最后也到不了自己的手里，那么还上什么工，老娘才不稀罕呢。 杨树根见林梅转身就走，很是气愤，本想再揪回来，一想平日里她干活的模样也就随她去了。 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若不是同宗同族，这样的懒婆娘自己一定上报组织。 “看什么，都看什么？不干活不吃饭了？若是你们谁家不缺粮食也可以不下地直接回家。” 杨树根见众人心思有些动摇，言语敲打着，随后让村里勤劳的后身帮着将已经收割的稻谷送到一旁脱粒，背着手往另一块任务田去。 经过这一场闹剧，众人的心思算是收回来了。浑水摸鱼的继续继续混着，想早点回家的拼命干着。 集体劳动就是这样，吃亏的总是埋头苦干的人。 “永涵可以啊，这去一趟城里人都开窍了。以后就用这样的气势对付那个老太婆，真是太解气了。”杨金凤精神振奋的说着，这个样子才像她好姐妹。 齐永涵不好意思的看看四周，见周围的人都埋头苦干，弯腰低声说着：“大家伙都看着呢，快干活吧。早点干完伙回去给孩子弄点好的。” 杨金凤点点头，抬头看看渐渐升起的烈日，弯腰低头，手脚麻利的收割。 这中秋后的日头虽然不像三伏天那么毒辣，可长时间待在太阳底下也是吃不消的。更何况自己家的三个小崽子除了老小陪在杨柳身边，另外两个也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一会还得找回来呢。 杨柳一直坐在小推车上支着自己的小手肘看着黑化的母亲，笑的开怀。心想只要自己母亲继续保持这样的战斗力，往后再也不用担心被林梅母女欺负了。 “小乖妹妹，你笑什么，我怎么觉得怪怪的。”三虎杨爱党吸着鼻涕看着杨柳，满是好奇。 “没笑什么。这个糖给你吃。”杨柳对于呆萌的小孩子没有抵抗力，看着眼前虎头虎脑的小子掏出一颗奶糖放在推车上。 “小乖妹妹真好，昨天涵姨给的糖都被哥哥她们抢走了。唔，真好吃。”杨爱党将奶糖塞进嘴里，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杨柳不爱吃这些东西，顺手将自己口袋里今早齐永涵塞进去的糖果一股脑都拿了出来。 “哇，好多糖，都给我吗？”三虎睁着单眼皮眼里满是欣喜，随后又想起自己母亲交代的话，拿了三颗后便不舍的推了回去。 “妈妈说我是哥哥，不能抢妹妹的东西吃。”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说着，不是他多听杨金凤的话，而是害怕‘竹笋炒肉’。 他比杨柳大两岁，可没少抢杨柳口里的吃食，每一次都被揍，仿佛习惯一样见到杨柳便退让。 “不是你抢的，是我给你的。我牙齿少，咬不动。” “我看看。”杨爱党是个实诚的孩子，用手扒开杨柳的嘴唇，仔细看着她的牙齿。 杨柳一时没防备被他双手扒个正着，满嘴都是咸湿味，也不知道这小子之前拿了什么东西。 “嗯，小乖牙齿好小。这糖这么硬，肯定咬不动。那我都收起来了。”仿佛找到了合适理由，杨爱党心安理得的将推车上的糖果都放进自己口袋中。 杨柳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这个小胖子，呸呸呸的吐着口水，伸出自己左手抹着嘴唇，心里想着若是有水就好了。 这个想法刚起，左手碰触的双唇立马变的湿润，嘴里便尝到了一股甘甜。她赶忙检查自己的手，呆愣的看着食指上晶莹剔透的那一滴水珠。 这......这是什么情况？这水珠是哪里来的。 虽然他们待在树荫底下，可这里十分干燥，不可能有水滴到自己手上才是。突然她想起了那个自称孙家老祖的孙云子，还有他消失前那一道穿入掌心的白雾。 难道这就是自己手指冒水珠的真相？这也太玄幻了。 她不经怀疑，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世界，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杨柳反复的实验这，可是再冒出食指在冒出最后一滴水之后就没有反应了，如果自己使劲盯着就会觉得头疼眼花。 看来，自己的身体还太差。 杨柳休息了一会，继续尝试试图找出规律，奈何连续几次都失败了。还没等她研究明白手指冒出的规律，杨家兄弟呼啦啦带着一堆人来到他面前。 第五十二章 野趣童真 杨爱国、杨爱军、杨爱党三兄弟岁数相差不大，最大的8岁，最小的5岁，正是调皮捣蛋上房揭瓦狗都嫌弃的年纪。 往日里三兄弟不管做什么都焦不离孟，打架胡闹三个一起上，挨打挨骂自然也是一个也不拉下。 杨金凤对于自己这三个儿子是又气又无奈，越大就越难管教，只能把控着大方向当放牛一般放养着。 今日最小的杨爱国被杨金凤指派陪着杨柳玩不准离开本是不乐意的，最后却被糖果和弹弓吸引住所有的注意力迈不开腿。 杨爱国兄弟三人老早商量好今天上山套麻雀，摸了一会鱼不见自己弟弟便带着一群人找了过来。 “三虎，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好一起套麻雀吗？”杨爱军抱怨着，眼睛却直愣愣的看着他手中的弹弓。真漂亮，比他爸爸做给大哥哪个好。 杨爱国也是如此，一过来就看见杨爱党手里的弹弓，眼馋的不得了。 “我不去，妈妈让我陪小乖妹妹玩。” 杨爱党丝毫不理会两个哥哥虎视眈眈的眼神，手里把玩着弹弓，嘴里含着奶糖，兴致勃勃看着杨柳。 “小乖妹妹，你再教我吧，我都打不准。” “好。”杨柳看着围绕在周围的孩子，笑着接过弹弓，拉起皮筋瞄准之前摆好的目标。 啪，目标周围粉尘扬起，一颗小石子被杨柳打飞。 杨爱党哇的一声惊叫，跑到目标处又摆了几块石子，让杨柳继续。 杨柳也不嫌烦，耐心十足的一次次打着，并且嘴里说着：“瞄准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力集中，手要稳，目标和啦扯的皮筋要成一条直线。像这样......” 啪，啪，啪。三声过后，目标全部移位，围在周边的孩子集体发出惊呼，很是热闹。 杨爱国对于弹弓的热情不必杨柳少，他按照杨柳说的方法瞄准，可依旧同以前一样射不中。 “小乖妹妹，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你手里的弹弓瞄的特别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能不能玩你的弹弓？” “给。”杨柳很大方的递过去：“你手不要抖，也不要急着松皮筋，先吸气稳住，然后再松手。” “啊，我打中了。我真的打中了。”杨爱国开心的说着，对手里的新弹弓爱不释手。 田间劳作的众人见一对孩子围在一起玩闹也不担心，听着她们的笑声干活都有劲了。 “这大虎准是又在玩弹弓了，看我找个机会给他没收了，成天就知道瞎胡闹。” 杨金凤听见自己儿子的欢呼声就知道他们在干吗，对于那个弹弓怨念很深。 杨豪死的早做好的弹弓就一个，三兄弟在家就没少因为这个打架，而且每次自己带孩子上门赔礼道歉都是弹弓惹的祸。 这年头农村孩子有个玩具不容易，女孩子文静好哄，一根红绳打个结就能翻一天；男孩子好动上山下水发泄着使不完的精神，若是谁手里有个弹弓可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小乖手里也有一个，我想收起来死活不肯，倔的很。”齐永涵想起杨柳打林天赐那一幕也是担心，毕竟还小说不准那天就打到别家孩子身上了。 殊不知正是因为杨柳的任性救了两人，避免她们陷入阴谋陷阱之中。 “小乖也有？女孩子怎么可以玩这个。你也真是的，还商量什么趁她睡着直接拿走就好。小孩子不长性，过几天就忘了。” 杨金凤对于齐永涵往事同杨柳商量的做法很是不能理解，在她看来对待小孩子就得专断一些；就像她教育自家那三个小崽子，不是打就是骂，也没见他们有多大气性。 说到底，永涵对小乖就是太小心了。说杨鹏宠着溺着，她何尝不是。 杨柳笑笑，并不接话。在教育孩子方面，即便是自己的亲妈都会和你意见相左，还是不谈论的好。 杨金凤摇摇头，听见田埂旁孩子们的玩闹声更大了，扯着嗓子喊道：“大虎小虎三虎，你们可不准带坏妹妹，不然小心我收拾你们。” “我才没有呢。”三兄弟不服气的回着，撇撇自己的小嘴，对于自己母亲的偏心早就习惯。 “小乖妹妹，我们要上山打麻雀，你去吗？”杨爱军终于拿到自己大哥心爱的弹弓，对上山打麻雀兴趣满满。 “去吧，我背你上山。”杨爱国看着坐在推椅上的杨柳，拍着胸膛保证着。 杨柳想想离中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她们肯定不会那么早休息，自己这么坐着也无聊就点头同意。 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去，只留下杨金凤气急败坏的喊叫声。 “算了，大虎他们会看好小乖的，咱们一会儿早点去找就是了。”齐永涵劝说这，一点都不担心。 深秋的山林成熟的也果子很多，杨爱国背着杨柳一路穿小路来到平日里常玩的小山坳。 大一点的孩子动作麻溜的支起簸箕撒上从田里捡来的稻谷，做着陷阱。年岁小一些的早就去旁边捡掉落的金钩子（学名枳椇）和灯笼果子，塞进嘴里。 杨柳看着这样的情景，心境都开了许多。心想，在不久的将来，城市的发展进程加快，这样野趣童真的一幕可是瞧不见了，若是能保留下来该多好。 “小乖妹妹你在这里等，千万别走开。要看到有小麻雀过来就拉绳子，哥哥去打麻雀一会烤给你吃。” 杨爱国虽然爱玩但是责任心很强，不放心的交代着。 杨柳点点头：“好，我哪儿也不去。你们去玩吧。” 杨爱国见杨柳安静的坐在石头墩上，放心的带着其他孩子穿进林中，不时发出叫喊声。 “啊，小猴子，快打。”好似发现了新事物，林子里更热闹了。 吱吱吱......吱吱吱......唧唧......唧唧...... “它们往林子外面去了，追。” 杨柳眯着眼听着林子里传来的声音，居然有些意动，若不是此时身体不允许，她真想参与其中。 突然她听见了树枝摩擦的沙沙声，五官灵敏警觉异常的她连忙站了起来；还没等她看清楚是什么动物制造的噪音，一只小猴子就掉落在她身旁。 杨柳看着同她大眼瞪小眼的小家伙，后退一步，毕竟是野生动物攻击性还是很强的。 小猴子见杨柳退后开始挣扎变发出吱吱和唧唧的声响，可怎么都无法站起来，只能拖着后腿往前挪，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杨柳的左手。 第五十三章 治愈功能 杨柳发现这只小猴子腿部好似受伤，行动缓慢可它却顾及不上，一直挣扎的往自己身边挪动很是不解。 不是说野生动物很敏感，进人就跑吗，怎么这小东西不害怕自己伤害它？难道自己身边有它所需要的东西？ 好似印证杨柳所想，小猴子挪到她身边张嘴含着她的食指吸允着。 水，它想要水？ 杨柳直觉判断这小家伙想要自己手指莫名流出的水珠。 “小家伙，你怎么知道我手指能冒出水珠？” 小猴子好似明白她的疑惑，皱皱自己的鼻子嗅嗅她的指尖。 难道这水珠有特殊的气味，只有动物才能闻得见？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此刻她真想喊出孙云子问问，他到底给自己传了什么东西，会不会有危险。 可惜杨柳也只能想想，孙云子从之前消失后就再也没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灰飞烟灭了。 小猴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用牙齿磨了磨指尖，但没有咬破。 “好了，我知道了。” 杨柳拍拍小家伙的脑门，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意随心动，杨柳觉得自己左手掌心冒出一股暖流流向食指处，汇聚成一滴滴水珠。 小猴子欢快的吸吮着，唧唧叫着，腿上的伤渐渐好转，慢慢的站起来围着杨柳蹦跳，开心的挠头抓脸。 杨柳震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原来自己指尖的水珠有治愈的功能。那么自己早上也喝了几滴，是不是意味着身体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杨柳的兴奋劲还没过完就被杨爱党的声音打断。 “啊，小猴子。哥哥快来，小猴子在咬小乖妹妹。” 小猴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飞快的爬上树，转头看了杨柳一眼，片刻就消失在树林间。 “小乖妹妹，我看到小猴子咬你手指了，没事吧。”杨爱党冲到小乖身边，拉着杨柳的手左看右看，没发现伤口，拍拍自己的胸口一脸庆幸。 杨柳摸摸小家伙的头，笑笑：“没事，小猴子可乖了，没有咬我。” “怎么了，没事吧。”杨爱国率先冲出林子，满头大汗四处张望着。 “你们不是打麻雀吗，怎么又打猴子去了？”杨柳看着跑的满头是汗的众人，半只麻雀都没见着。 “算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家吧。”杨爱国想着还是回去的好，要是小乖出了什么问题他妈肯定要发火的。 “不要，还没玩够呢。”杨爱军说道，今天他好不容易能独享弹弓怎么着都要玩个够。 “就是，咱们再去林中玩，我刚看到小花蛇了。” “真的，那么我们抓来烤着吃。” 杨柳一听他们准备去抓蛇，想着那软绵绵冷冰冰的生物，全身一个激灵冒起鸡皮疙瘩。 好在此时杨金凤的声音从远处原来。 “大虎小虎三虎，你们在哪？小乖，回家吃饭了。” 杨柳高声应着，不一会就见到杨金凤和齐永涵两人，开心的扑了过去。 “玩的开心吗？”杨柳细心的为她擦汗，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很是欣慰。看来陆主任说的对，小孩子不应该拘着得多跑跑身体才能好。 杨金凤一听杨柳差点就野猴子咬了狠狠的骂了三兄弟一顿，直接没收的几人的弹弓，杨柳撒娇卖萌了好一会才要回来。 杨金凤和齐永涵带着一大帮孩子回到大食堂正好到吃饭点，饿了半上午的猴崽子们呼啦啦的冲到自家大人身边。 今日轮到杨奶奶做饭自然给杨柳做了松软容易消化的，旁人见到也当没见着，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食堂的大锅饭味道自然比不上家里的小灶，可人多抢起来总觉得香，杨柳破天荒的小了一小碗鸡蛋和三分之一烙饼。 “瞧瞧小乖这胃口，身体肯定没事了。往后若是想吃什么就让奶奶给你做，知道吗。”杨老太太摸摸杨柳小脸笑着说道。 杨柳脑门上的青紫比回来当日好了许多，看着也不那天吓人了，可依旧把老人家心疼坏了。 “好，奶奶做的饭最好吃了。妈妈都不会煮饭。”杨柳笑着应着，说的倒是实话。 齐永涵年轻时家里有佣人料理家务从来没进过厨房，下乡后最开始住在杨金凤家中，自然轮不到她作饭。后来嫁给杨鹏当时还没被分出来，林梅死死盯着厨房生怕杨柳进去偷吃。 分家后逢年过节杨鹏都会回来，她是半点活不用干，只要看着小乖就好。平日里杨金凤也会送些做好酱菜过来，她最多给杨柳蒸个鸡蛋，煮煮白粥，烫点青菜搅拌点盐就打发掉了。 其他菜她真不会做，能烧熟就算不错了。 “你个嘴刁的，有吃的就不错了。”齐永涵甩干手里的水珠，点点杨柳的脑门，问杨老太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杨老太见锅碗瓢盆都清洗感觉，嗔怪一句，便让她带着杨柳回家午睡。中午日头正艳不好下田，睡个午觉下午才有精神干活。 每个村到秋收的中午总是贴别的安静，可在东坡村林家却不是。 “你说什么？你居然偷偷领了半年的粮食，这事我爸知道？”林建设腾的坐起身拍着床板大声说着，真被自家这么不知深浅的婆娘气坏了。 自己父亲这个粮品站主任位置走马上任还不到一年，虽然安排了几个林姓亲戚进去，却也是又讲究的，平日里做事小心生怕让人在明面上抓到错处。 这婆娘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违纪，若是被有心人揪住不放可就糟糕了。 “做这事之前你为什么不同我商量一下？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了我爸爸的。”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大宝小宝都被你吓醒了。”杨美仙拍拍轻轻的拍着两个儿子的背，等他们睡着后压低嗓门说着。 “不是你一直念叨这事亏了吗？我想着钱都被齐永涵那个贱人拿走了，拿点粮食回来也是好的，总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强。” 再说了，她心里压根不信他公公不知道这件事，那么多粮食被搬走他一个粮品站的主任能不知道？ 只怕是这事真被她妈说准了，林家老头揣着明白当糊涂呢。但是，这话她可不敢当着林建设的面说。 林建设看着不着调却是十分听话，尤其是老两口的话，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孝子。平日里她没少因为自己丈夫太听话受气，好在林家就一个儿子，不然这这日子真不好过。 第五十四章 林家 杨美仙的复议林建设自热不知道，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想着家常里短，他更多是在乎自身利益。 “那也不能一口气弄这么多回来，半年，这可得多少粮食？” 林建设担心自己的父母听到小声埋怨着，更多的是怪杨美仙自作主张半点不让他知晓，不然也能做的周全一些。 他现在终于相信自己母亲说的话，他家这个媳妇心可不全向林家，偶尔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你把那些粮食搁哪儿？”他面色不虞的说着，心想还好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不然她准上娘家吃独食。 “都在我妈哪儿放着。”杨美仙见林建设脸一下就拉了下来，连忙说道：“这几天我乘天黑扛了一些回来，若是一次性拿回来旁人见着该怎么想？放心这件事我哥他们都不知道。” 林建设听杨展和杨平不知道这事，脸色才好看一些。说不心动那是假话，那么多粮食够他们一家几个月了。 这年头什么都要票，自家老头子虽然管着粮品站不缺吃喝，可毕竟不是自家的东西动不得。 他想着岷江黑市粮**贵，若是将粮食倒卖了能挣不少，立马有了算计。 其实他主要担心是杨展知道，这小子心黑也是吃独食的，又是杨老太婆唯一可以依靠的儿子，自然得防着。 至于杨平，一年在西坡村的日子还不到她媳妇娘家的二分之一，和入赘没两样，自然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杨美仙是了解自己的丈夫的，见他安静的躺下又将脚翘起就知道这气是下去了，于是继续说着另一件事。 “不过，我妈今早还说齐永涵那贱人瞧着胆子肥了些，说是要和我们算账。更气人的是那么一大笔钱被那个赔钱货看病花完了，还欠着旁人。” 这话她是不信的，可也拿不准，毕竟齐永涵一直将小乖当成眼珠子护着。 “你说她会不会在糊弄人的？” 林建设摇摇头，“花完这话还有几分可信度，毕竟那死丫头看着凶险，她总不能全村的人都骗。可若说欠着旁人钱，我是不信。杨鹏救得那大兵看着不是穷的。” “好呀，她这是准备讹诈咱们。哼，我就是这娘们心毒着呢。” 杨美仙咬牙捶着床板，却控制力道，心想找个机会可得好好收拾她一顿。她摸摸自家已经痊愈却留下几个印字的脸，这账是得好好算算。 “现在没事你别招惹她，等粮食的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再说。” 杨美仙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却被院外的喊声制止。 “林建设，你给我出来。”大中午院外的人喊声不低，连林家老两口都被吵醒了。 这声音两夫妻都很熟悉，惊讶的对视一眼。 “林老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杨美仙一脸嫌弃的说着。 “谁知道，这一趟出去也有几个月了，也不知道整了什么好东西回来。”林建设翻身起床顺手拿过床头的衣裳。 杨美仙见他穿衣服皱眉道：“你这是要干嘛？爹不是不喜欢你同他来往吗？而且爹还说下午你必须去田里。” “啰嗦什么，你要是不应着他能在外头喊一中午。” 好似印证林建设的话，院子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声音大的让人以为是来寻仇的呢。 杨美仙啐一声‘土匪’，挣扎起身。 “你起来干嘛？拿点钱，我给他买点酒打发了。” “又拿钱，怎么每次都让你请？”杨美仙嘴里念叨了，见林建设脚步移动担心他上手，乖乖的打开床头的箱子，只是掏钱的动作磨磨唧唧的。 “你知道什么？”林建设一脸不耐的抢过她手里的毛票也不数转身出门，没想到他父亲正坐在门口抽烟。 林三力瞥了一眼墙外，面无表情的说着：“大中午要出去？” 林建设像个偷溜出门别抓住的孩子，尴尬笑笑：“爸，我想着他刚串联回来想去听听外头发生什么事儿。” 林三力沉默片刻，嗯了一声，转身进屋。 他心里是不高兴自己儿子同那个混人来往的，可又记挂着外面的消息和往日得来的好处。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想着往日也没少来往也就没在意。 杨美仙本想着期望自家公公能拦住林建设，没想到居然就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就不管了，心里气闷随口骂道：“死老头子，怎么也不拦着和那混人一起早晚得出事。” 没想到一语成谶，林建设真被那混人害苦了。 杨美仙听着门外两人哥俩好的吹捧着，气恼的关上自己的房门，脱鞋上床，这不睡下午肯定没精神。 管他是去喝马尿还是干嘛，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秋收的日子总是忙碌的，各村乡镇日子过的都一样。 抢收好水稻脱了骨粒大多铺在各村打谷场的地上，晒干后集体运到粮品交这一年的任务粮，明年开村再去领隔年的粮种，每年如此。 杨柳看着滴着汗不停翻着金黄稻谷的齐永涵心疼坏了，这一忙就是半个月眼瞧着她黑了瘦了。 这半个月来她每天同自己的左手较劲，终于掌握了异能的规律。 只要自己身体好精神足，指尖就能出5-6滴水珠，可一天至多只能三回，若是超过次数就头疼厉害。 杨柳想着，这本就是逆天的事情，能发现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太贪心。 她集中意念将水珠滴进军绿色水壶中，蹭蹭蹭的跑到齐永涵身边说道：“妈妈，喝水。” 齐永涵放下木篱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只觉得甜进心里，摸摸杨柳的头说道：“怎么没和虎子哥哥他们玩？” “老是上山打麻雀，我不想走山路，累。”杨柳毕竟是个成年人，偶尔玩闹还觉得新鲜，可每日如此自然乐意去，有时间还不如陪着她妈。 “小懒鬼，去阴凉处坐着，妈妈一会儿就好。”齐永涵点点她的脑门，也不逼着她去玩，拿起木篱继续翻着谷子。 杨金凤送消暑的凉茶过来，大老远就瞧见正在说话的母女俩，不由的加快脚步。 还没等走到打谷场眼尖的她便瞧见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麻袋旁偷瞄，仔细打量一番认出是前不久回村的林老赖，不由一阵厌恶。 她左右瞧着，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石头放轻脚步靠近。 杨金凤控制着距离，瞧准目标抬手就将石子扔了出去，只听见那人嗷嗷叫着跳了起来。 打谷场内的众人立马停下手里的活，往噪音处看去。 第五十五章 我在监督 林天赐躲在暗处打量的正起劲，猛不其然被石头砸个正着，立马跳了起来，大声吼道：“是谁？是哪个龟孙子砸的爷爷？” “龟孙子唉，是你姑奶奶砸的，你想怎么样？”杨金凤自小就野，家里有一大票的亲兄弟和堂兄弟腰板自然硬，要说这村里林天赐最不敢惹的，就是她了。 他知道杨金凤和齐永涵两人的关系，自认倒霉的揉着背骂娘，这母夜叉下手真狠；也不敢多留迈开步子就想走人，奈何杨金凤不让。 杨金凤看了眼离着最近的杨柳母女，俩拦住他的去路呵斥道：“说，你鬼鬼祟祟躲在这做什么？是不是又想算计谁？”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林天赐从前就这么干过，村里原本有个外乡赤脚大夫，祖祖辈辈替人看病收取些买药的费用。 两年前镇上破四旧闹的厉害，可村里人淳朴拘着小一辈还算平静。老大夫没留心让小孙子将老一辈留下来的医书拿出了家门，林天赐瞧见了居然带着红小兵上门闹事。 老大夫自然不肯认罪推搡间撞上桌角，没挨不两天就去了。老大夫的儿子气不过带人去林天赐家理论被倒打一耙，现在还在镇上扫公厕接受‘人民群众’教育。 林天赐自然不肯说自己在偷瞄人，抬头义正言辞的说道：“杨金凤同志，你说你这女同志怎么如此不讲理，我好歹也是凉山全无敌战斗队的干事，你怎么能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站在阳光下，头顶鲜红的五星红旗，正大光明的怎么是鬼鬼祟祟？” 杨柳听着他‘头顶红旗’的言论差点喷笑出声，想到自己家里贴着的画像还是忍住了。 “我们全无敌战斗队干的都是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资产阶级反动权威”和“资产阶级保皇派”的大事，怎么叫算计？” 林建设一脸不赞同又一脸我不与你计较的嘴脸，继续说着，整个打谷场就听见他慷慨激扬的声响。 “你这同志说话不讲究，看在你是个无知妇女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不然一会要出大字报的。” 杨金凤冷哼一声，“无知妇女？M主席可说了妇女群众能顶半边天，你这是瞧不起妇女，这是破坏组织内部团结。” 打谷场上的老少爷们也嗤笑出声，“躲在谷堆后面叫正大光明，当旁人都是瞎子不成。” “说什么在阳光下，头顶鲜红的五星红旗的鬼话，真当别人不知道你再外头做什么吗？” 杨大海直接点破，毕竟他是住在镇上的，多少听到一些风声，最是瞧不起林建设想法设法“打砸抢”的流氓行为。 林天赐被闹的没脸，恼怒的说道，“你们这些......我那是替组织监督，看有没有偷奸耍滑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坏分子。没几天就要交任务粮了，免得让这些坏分子耽误了大事。” 他意有所指的看着齐永涵，一脸我是好心你们既然不领情的委屈模样，真真让人觉得恶心。 “偷奸耍滑？这词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新鲜，可别笑掉旁人大牙。”杨金凤哈哈大笑，半点不给他留面子。 “要说这村里惯常会偷懒的人不就是你吗？” “就是，也不知道这回又想算计谁？要不是......” “坏分子？我怎么没瞧见。老鼠屎倒是有一颗。” 他的话算是引起了众怒，大家伙累死累活的抢收了大半月，这人就三天两头露一次脸面，大多还背着手瞎指挥，有什么脸面说这话？ 原本瞧着还算不错的后生，这些年是越发不成样子了。他们生产小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同他划到一组。现在还想挑事，门都没有。 林建设听着周边人的闲言碎语脸上挂不住，落荒而逃。他心里发狠，等他以后发达了早晚让这些只知道吃喝的无知村名后悔。 赶走了搅事精杨金凤招呼大家伙喝凉茶，她见杨柳安静的坐在一旁夸了几句，掏出一个桃子递了过去，随后拉着齐永涵到一旁说着悄悄话。 “我瞧着他刚刚一直盯着你，会不会是记恨之前的事儿？” “不能吧！我现在好歹也是烈士家属，他还能怎么泼脏水，公社那边还信吗？”齐永涵话虽这么说，可心里依旧没底。 几人在岷江的事情杨金凤是知道的，自小同一个村子长大的她是了解林天赐的小肚鸡肠的性子的，于是不放心的交代着：“也不管他存了什么心眼，你小心些千万别落单。林建设这人惯常会窝里横又学了一肚子坏水，吃亏就麻烦了。” “知道了，这些天我拘着小乖一些就是。”齐永涵倒不怕冲自己使坏，毕竟村子里人多又是秋收忙碌时候她肯定不会落单，可小孩子就说不准了。 杨柳离得近自然听到两人的话，皱眉望着林老赖落荒而逃的方向有些忧心。她总觉得这人是冲着她妈妈去的，这事怕是还没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 接下来的几天齐永涵走哪儿都带着杨柳和杨金凤更是半步不理，林天赐连人影都没见着，她们也就松懈了。 只有杨柳每天都警觉着，连睡觉都将弹弓放在伸手可碰的地方，并且让虎子三兄弟找他们杨大海从机械厂拿了许多小钢珠回来。 常言道，有备无防。 杨柳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在送粮前的一天夜里她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幸好她眠浅五官意识不同于常人，不然她们就吃大亏了。 “我们真的要这么干吗？要是有个万一，那......”林天赐被夜里的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一些，打着酒嗝看着不远处的院墙，有些担心。 虽然这些年他四处串联在外头见过那些疯狂的小红兵和某些人面兽心的兵团干部欺凌妇女的事情，可真要自己上手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怕什么，这地处在村子外围也没几户人家，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能强过你？再说，若是真被发现你就说是她勾引你的不就成了。”林建设压低音量说着，通红的双眼满是阴郁和算计。 第五十六章 闯空门（修改后） 其实两人来到齐永涵院外完全是临时起意，并不是蓄谋已久。只是一个酒醒有了退意，另一个却依旧心怀鬼胎。 今夜两人的好兄弟赵培从岷江回来，同时带回了黑市倒卖粮食和林天赐从外头抢带回来那些老物件得的钱。 心情不错的三人便趁着夜色上城郊赵培姘头家吃肉喝酒。 喝高了的林天赐最近过的很窝火，抱怨时不经意间说起了自己在岷江市遇到杨柳母女俩的事，同时也说起了当时陪在她们身边的王炽。 想着当日自己受到的屈辱，林天赐恼怒的大骂齐永涵水性杨花，一口咬定肯定两人之间不清不清，不然那男人没理由护着她。 林建设对齐永涵本就存了龌蹉心思，听了这事就像是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脸一下子便黑了，低骂一声‘婊子’蒙头喝酒。 赵培的父亲是机械厂的厂长，自己也在机械厂做事，原本就是个混不吝的主，最爱偷香窃玉夜敲俏寡妇家门。 他见林建设咬牙切齿低头和闷酒的模样就猜大大概，瞧了一眼里屋的女人笑眯眯的开口。 “这女人上床前装的和庵堂的尼姑一样，可上了床就不一样了。若是男人回来事偶尔买点小东西哄哄，可不就一夜夫妻白日长了。” 两人既然能一块约在赵培姘头家喝酒，自然是知道他的习性，说实在话同是男人他们自然是佩服他对方女人的那一套。 屋子里的这女人丈夫没去之前是机械厂的师傅，被压板的机器卷进去当场就死了。 这女人原本也是贞烈主意正的，奈何无儿无女家里也没长辈看着，赵培花了几个月的心思连蒙带哄便到手了。 现在是死心塌地一门心思的跟着赵培，不然也不会允许他们上门吃喝。 “赵哥，说实话男人做到你这份上，兄弟佩服，你是这个......”林天赐冲着他竖起大拇指。 “哈哈，运气好罢了。”赵培面上淡然，心中得意。 林天赐眯着自己小酒，想着自己差一步没能娶进门的媳妇叫苦道：“我这也老大不小了还打着光棍，你倒是夜夜做新郎，哥哥行行好传授几招。” “你小子不老实，鬼话连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东街小寡妇眉来眼去的事儿？” 赵培调侃着，本质上是瞧不上眼这种泥腿子破皮无赖的，会结交完全冲着林建设的面子，之后是因着他倒回来的那些老物件。 “要我说你们若是成了还是赚了。这媳妇房子户口全有了，还能免费得个儿子，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儿。” “屁啦，老子傻了才给别人养儿子，若是个丫头片子还差不多。”林天赐拍着桌子说着，骂骂咧咧的仰头喝酒。 赵培皮笑面不笑的骂他贪心，佯装不经意瞥向低头沉思的林建设，知道这人是上心了。 要他说这林建设就是太墨迹，要是他有这样寡居的舅嫂老早就到手了。 若说这世道已经乱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规矩打不破，就看你有没有胆子了。 酒足饭饱，两人见赵培进了里屋很有眼色的走人。 一路上林建设想了许多，这些年他瞧着赵培家中红旗不倒，外头一个个换着也是心动。 可人就是犯贱认死理，这越得不到的就越心眼难耐，只是齐永涵看着软弱其实性子刚烈，若是...... 他看了眼醉的其外八拐的林天赐，一咬牙一闭眼便开始挑事。 林天赐自然不知晓林建设的心思，晕乎乎的被挑唆着想出闯空门的鬼点子。 “可万一吵醒了周围的人怎么办？我看还是算了。” 林天赐犹豫不决。 他知道林建设说的在理，前些日子偷窥齐永涵瞄着那屁股腰身乖招人的，可他还是有些担心。 尤其是想到杨金凤那一家子可都是向着齐永涵的，这事儿要是弄不好村里是真的呆不下去了。 林建设自然看出这个怂包临阵退缩，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又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了。 他轻哼一声出言讽刺道：“往日你说的那般厉害原来都是吹牛的，莫不是你再外头都是躲在人家屁股后面闹革命？” 林天赐被说中事情脸色涨红，他确实是躲在后头乘机踹两脚捡漏的，可回来说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算了，若是知道你是个胆小鬼我老早回家抱媳妇了，还傻傻的跟你在这吹冷风。” 林建设自然瞧出他上钩了，佯装恼怒转身便要走。 林天赐一把拉住，“我的亲哥哥，你既然都帮我到这份上了，我自然不能当胆小鬼。放心，你这媒人红包我一定给。” 说完他冲自己手里吐了两口唾沫，几下翻过了围墙，小心翼翼的开了院门。 杨柳听见院外有脚步声一下子就惊醒了，原本他以为自己谁迷糊听岔了，可再仔细一听便知道有人闯空门了。 她吃不准这是招贼了还是来的歹人，可无论是哪一样都不是好事。 杨柳一手拿起弹弓，小心的摇醒齐永涵，见她迷糊着要开口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妈妈，院子外面有人。” 齐永涵毕竟是为人父母即使这几天再累也不敢睡死，杨柳摇晃了几下便惊醒了。等反应过来杨柳说了什么，又隐约听见院外的声响，惊吓的后背都是汗。 她荒神的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想着该往哪里躲。 箱子柜子床底？屋子就这么大，若是真他们进来一会便寻到了。 杨柳毕竟在夜场待过几年，又被章老大那般朋友各种突发情况折腾过，无论是胆子还是应变能力都比齐永涵强。 她小声劝慰着：“妈妈我睡觉前在门口叠了椅子，床底下有一脸盆辣椒水，一会他们进来你就泼过去，然后拿门口的铁棍敲脸盆，声音越响越好，坏人没胆子肯定会被吓跑的。” 齐永涵呆愣的看着自己女儿，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女儿居然做了这么多事，为何她都不知道？ 杨柳以为齐永涵是吓傻了，催促着她穿衣服下床，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妈妈别怕，我有弹弓，一定能保护你。” 齐永涵安静的站在门后，双手颤抖的捧着辣椒水看着死活要站在门口正对门的女儿，半点不敢放松。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咔嚓一声。 这是门板碰到椅子，屋外的人停顿了片刻，见屋内没有响动大胆的迈进屋内，弯腰准备搬开椅子。 林天赐双脚雀跃的踏入屋内，下蹲挪开小椅子，突然他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自己眼前，抬眼看去，吓的魂都丢了，惊讶出声。 “鬼......鬼呀......” 杨柳桀桀冷笑一声，松开自己手中的皮筋正中林天赐的左眼，齐永涵反应迅速的将手里的辣椒水泼了过去。 “啊......我的眼睛......啊......”被吓破胆立马受到致命一击，伤口又进了辣椒水的林天赐往后仰倒捂着自己的眼睛嚎叫。 “怎么回......”林天赐听见不正常的响动忘记隐藏，着急出声。 没等他说完，便意识到情况不对转身就跑，可惜已经迟了。 第五十七章 状多智而近妖 林建设话没说完便意识到情况不对，若他今天没喝酒第一反应一定是转身就跑，可惜已经迟了。 杨柳从一开始便知道院子进了两个人，一直在寻找的隐藏在暗处的人。虽然对方警觉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和挪动，可是她有逆天的感官意识，对方一动自己便开始瞄准。 “哼！”院外响起一声吃痛的闷哼，随后响起慌乱的脚步声。 杨柳知道自己射中目标，再一次拉动皮筋击中奔跑中的膝盖后关节，黑暗中奔跑的男人再一次中招，踉跄着扑向墙壁。 林建设心里骂娘，顾不上被撞的昏昏沉沉的脑袋，动作慌乱的翻墙而出。 杨柳知道这人出墙自己便够不着了，于是转身面向倒地的人。 齐永涵挥舞着铁棍狠狠打着倒地的人，听见院外的脚步声又见一闪而过的人影便知道外头还有同伙。 她吓的手脚瘫软却不敢倒地，提着一口气将铁盆敲的锵锵响，声嘶力竭的喊着：“来人啊，有贼，快来人啊......” 寂静的夜里忽如起来的响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临近的几乎人家先亮起了蜡烛，听见呼救连忙有样学样的敲打呼喊，胆大的男人们点上火把就冲着噪音来源出跑。 不常在家的杨大山身为凉山县民兵总队的队长，听清楚呼喊的内容腾的一下爬起来，从床底下箱中掏出有些斑驳的步枪。 刘菊吓了一跳，猛地出声道：“孩子他爸，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还带上这大家伙？” “明天就是交任务粮的日子，这时候出岔子肯定是有预谋，以防万一。”杨大山见她害怕，连忙安抚道：“你若是害怕带着孩子上妈或者嫂子屋子去，别担心。” 说完他拎着步枪出了院子，正好遇上了自己的父亲和两个兄弟，看来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骤然亮起的大片火光吓坏了已经跑到村口岔路的林建设，他加大自己的脚步往前奔跑，慌乱中从土坡坎上歪了下去，不省人事。 杨金凤是被自己婆婆叫醒的，这时天已大亮。 “妈，粮库那边传来消息了吗？贼人抓到了吗？” “不是粮库，是鹏子媳妇家进人了。” “什么？永涵......” 杨金凤一听永涵家昨儿个夜里家里进来歹人急忙起床，胡乱穿上外衣往村子西面那间小院走去，一边追问着详细事情。 等婆媳几人到达，院子里里外外围了三四层人，岁数小好奇心重的直接坐在墙头往里看着。 “妈，嫂子我先挤进去看看永涵和小乖，我不放心。” 杨老太太摆摆手催促她自己管自己，她和张慧芳、刘菊看着孩子就好。 杨金凤三两下挤了进去，大声喊着：“让让，都让我进去，堵着门口做什么？” 好不容易挤进小屋，她第一眼便看到屋内凌乱的情况和蜷缩在墙角那个男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这肯定不是谋财，是要齐永涵的命啊。 “永涵你和小乖你们怎么样，没事吧。”她满怀关心的问这，上下打量着。 见她除了精神疲惫衣着还算齐整，便知道没吃亏，随后心疼的抱起抓着弹弓站在一旁神情戒备的杨柳，心中庆幸。 幸好娘俩没有睡死过去，不然被这个挨千刀闯空门的家伙得手，那还有她们活路。 齐永涵知道杨金凤关心自己，冲着她安抚的摇摇头，继续说道：“根叔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原本我想着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小心点总是无大错，没想到......” 事情发生前后齐永涵是慌乱无助的，可当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光线越来越亮她立马冷静下来。 听着周围人的惊呼和关怀言语，她没有第一时间嚎啕大哭，而是呆愣的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全身而退还制止歹人的事情。 她记得午夜惊醒时自己的女儿不仅没有哭闹还制止自己出声，想来她是听到了院外的声响。可是她怎么知道外人进了院子而且还意图不轨？ 更令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床底下早早准备好的那一脸盆辣椒水，如果没有旁人帮忙，她如何处理那些辣椒，又如何放在床底？ 最最令她想不通的是她的行为，固执的自己站在正门口装神弄鬼吓唬林天赐，教自己的敲打大声呼救的方法，这些事情她又是怎么想到的？ 有太多令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可出于母亲保护孩子的心理，她第一时间想到必须隐瞒杨柳在这件事件中的所作所为。 王炽在火车无意间提起过自己女儿可能是个天才，杨鹏也多次夸小乖聪明，经过昨晚的事件她信了且坚信。 可外人会如何想？ 这样一环扣一环的想法若是旁人知道出自于三岁小孩，一定会用异样眼光看她的。 状多智而近妖，自己的女儿还太小，不应该外人揣测或被指指点点。 想来想去，她决定用自己听了杨金凤建议，时刻戒备误打误撞救了自己这个理由最合适。 至于闺女的聪明智慧，自己知道就好。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金凤，那日若不是她在打谷场提醒我留心，我也想不到是准备这些东西。”齐永涵大声说着，屋里院外都听的清清楚楚。 “打谷场？你是说，这人是林老赖？”杨金凤瞪着自己的双眼，看着自己的公公。 杨树根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他，一身酒味准是又喝大了。他......” 杨金凤一下子便想起当日林老赖躲在谷堆旁都偷瞄的事，这狗崽子真的是冲着永涵去的。 幸好被自己撞见留心眼提醒了一句，也幸亏杨柳手里有这把弹弓，不然...... 她抱紧杨柳轻轻的拍着以示安慰。 “爸，我老早说过这人就是个祸害，你们就是不听。这村里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出这样人面兽心的事情？” 杨大海毕竟年轻，说话直接，一脸厌恶的说着。 “你们念着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后生，可你们知道这个混球在外头做了多少伤天害理让人家破人亡的事情吗？ 村里人多少听到他在外打砸抢的事情，可毕竟回回都是一群人行动，自然不愿意将自己认识的人往最坏的方面想。 “现在好了，他居然开始在村里祸害，这农忙刚过大家伙夜里好眠，幸好嫂子机警，若是......” 后头的话他不用说明，大家伙都能猜到，脸色自然难看。 第五十八章 处理 杨树根看着被捆绑着窝在角落一动不动的林天赐面色铁青，也不知道是真昏迷还是假装昏迷，这事情总是要有个结论的。 今天是交任务粮的日子，他偷偷打听过西坡村的收成是几个村子拔尖了，今儿个肯定能出风头。村里这些老伙计商量今晚在大食堂要喝点小酒庆祝，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 他心里知道自己儿子说的对，可就是下不了狠心。 自己一年到头勤勤恳恳的盯着田地为的就是在重要的日子露露脸，让上头看看自己管理下的西坡村生产小队生产力有多拔尖，村民有多团结，眼下出了这样的岔子无异于自打耳光。 烈士军属被欺负，这可不是件小事，弄不好整个村子里人走出去都要被人指指点点，可若是不把人交出去对不起永涵母女，一时间他有些为难。 李敏对于齐永涵的遭遇也是气愤，可她知道自己公公万事求稳妥的性子，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眼下自己的丈夫半点没有留余地的质问，让场面很是尴尬。 说起自己丈夫什么都好就是耿直沉不住气，村里老一辈人这会儿算是聚齐了早晚有说法，他怎么就不能安静听着呢？ “爸，您还犹豫什么，这样的人就应该......” 李敏见他越说越来劲，暗地里使劲的拽着杨大山的袖子制止继续开口。 “你拽我做什么，难道不是这个理？”杨大海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又看向沉默不语的村干部，随后瞥见自己大哥递过来的眼刀，识趣的摸摸鼻子站在一边。 院外天亮才来的人知道那歹人的身份，口耳相传，唏嘘出声，不一会便议论开来。 “呸！这林建设真不是东西。” “谁说不是！那天在打谷场林老赖不仅鬼鬼祟祟躲在暗处都瞄，而且还说什么监督我们干活。”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就挑上鹏子媳妇？可怜呢！” “还不是因为没有男人撑腰，住的远才招的祸事，要是注意点......” “书记，这事儿不能姑息养奸，不然往后谁家能安心睡觉？” “就是......” 院外的村民议论纷纷，气愤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大声说人直接将人沉河里，免得传出去丢村里人脸面。 齐永涵听着外人越来越过激的言论，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恐惧身子后缩。 杨柳漫不经心的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对于该怎么处理林天赐并不关心。 她知道自己用钢珠和辣椒水打伤的那只眼睛怕是要废了，无论今天得到什么结果，林天赐往后的日子总归不会像前世那么好过。 至于他这条狗命，她不屑收，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她面无表情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一下便发现她的异常。 杨柳想都没想自己的安危猛地扑向齐永涵，抱着她的脖子低声说道：“妈妈，没事的，没事的。” 杨金凤被杨柳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往前挪着自己的步伐，见瘦弱的两母女紧紧相拥在一起心疼不已。 她听着屋里屋外的人一口一句可怜各自议论着，完全没有顾及当事人的心情，心里的火怎么都压不住。 “爸，三哥说的对，像他这种迫害军属影响劳动人民内部团结的坏分子一定要上报。” 杨金凤咬咬牙提高音量说着：“他观察了那么久挑了村里最重要的日子寻事，谁知道安了什么心？” “保不齐他是隐藏在人民群众队伍中的敌特分子，意图破坏怎么社会主义秋收果实。对，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是给自家公公一个将人送到公社又不被批评的借口。 若说林天赐是敌特分子，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以他那欺软怕硬的性子半点可能没有，但她需要一个站得住脚又不能影响永涵和西坡村名声的理由。 她听大鹏说过部队对付敌特分子的手段，前期的审核询问很严格，自家大山又在县里民兵营打听消息也容易一些。 对付林天赐这种可恶的人正合适，不出人命又能让他接受最严苛的惩罚，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太过意不去。 “对，豪子媳妇说的在理。” “前段时间还听说市里民兵营抓住了几个炸铁轨的敌特分子，他整日在外头溜达难保没被收买。”西坡村的会计杨好刚出言道。 “虽然说村里出了敌特分子不光彩，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们发现异常立马上报，也算是立功了。”杨大山适时出声，觉得自家弟妹脑瓜子转的真快，这个理由正合适。 “既然如此我们也别耽搁，无论天赐是不是敌特分子，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该接受教育。”杨树根敲定了林天赐的罪名。 “大山你带上几个村里的民兵将人先押到公社，然后通知武装部人来交接。至于永涵这里发生的事情，能不说最好，留心些别传了出去。” 大山慎重的应着，心里清楚该怎么做。 “刚子，咱们还是按照原来计划去粮品站排队交任务粮，这个才是眼下顶重要的事。” 杨好刚也是如是想着，看着天色已经迟了，可不能再耽搁了。 躺在地上装晕的林天赐一听他们居然要将自己当成敌特分子送到公社，吓的浑身发抖。 这些年搞串联他也诬陷过别人是敌特分子，公社那些人顶多只是打骂批斗，可军部那些大老爷们可都是见过血的，拷问手段肯定不会温和。 不能，他不能被当成敌特分子被送过去，不然连命都没有。 恐惧占据了他所有的理智，以至于忘记隐藏。 扬大海发现林天赐的轻微的挪动着不顾杨大山的阻拦，上前冲着他就是一脚。 “林老赖，我知道你醒着，你以为自己装晕这事就过了吗？别做春秋大梦了。你不是喜欢在大广场批斗吗，这回你自己也尝尝那到底是什么滋味。” 林天赐吃痛哼唧，依旧闭眼不吭声，心里慌乱。 怎么办？怎么办？他不能坐以待毙。 第五十九章 装疯卖傻 恶意揣测 一晚上的折腾，林天赐的酒早就清醒了。 他琢磨着自己可能是被林建设坑害了，就像之前在岷江市丢脸情况一样听信了他们两夫妻的鬼话。 他在不住在心里咒骂着林天赐不是东西，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居然对自己说那么耸动的话；更可恶的是，发现情况不对他居然自顾自跑，半点没有想到拉自己一把。 林天赐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恶狠狠想着，若是自己真被当成敌特分子，一定要死咬着他不放。 不管他是有心还是醉酒无意，自己这事儿必须算他头上。 “怎么，还躺上瘾不成？要不要我给你搞床被子你先睡一觉在走。”杨大海讽刺的说道。 林天赐知道自己装晕是没法装下去了，杨大海这人不比他几个兄弟会变动，最是认死理的。 突然他想起去年自己批斗过的一个娘们，真真是精明，豁出去装疯卖傻自己差点也被骗了过去。 林天赐心里有了成算，躺在地上不停扭动，嘴里凄厉的喊着，表情夸张扭曲。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是谁，是谁害我。你别过来，有鬼，有鬼啊......”， 杨大海被他突然发出的凄厉喊叫吓了一跳，旁人也是；等听清楚他嘴里念叨的词，便嗤之以鼻。 “林老赖，装晕装不下去，开始装疯卖傻？真当我们是瞎子呢，我们没这么好糊弄的。” 林天赐充耳不闻，继续大声吼叫着，随后咬咬牙开始用自己的脑门撞击墙壁，一下一下。 外人伸长自己的脖子往里看，只听见凄厉的喊声和咚咚咚撞墙声。 听着这声音，众人都为他喊疼，吃不准这是伪装还是真的被吓破胆了。 杨柳死死的盯着林天赐的一举一动，十分肯定他是装的。 旁人或许会被他迷惑，可杨柳和这个泼皮无赖生活几年很是了解他的伎俩。喝醉耍酒疯醒酒装失忆，讨好卖乖自残这些把戏从前她没少经历过，若是心软原谅等着的就是日复一日更加苦痛的折磨。 果然她看到了林天赐不经意双手揉耳朵，这是他焦虑苦恼中下意识的举动。 杨柳更加肯定这人意识是清醒的，他在装疯卖傻博同情。 她冷笑一声，心想：原来这个无赖没酒精中毒前还有点小聪明，居然意图用这样的方法脱困，可惜眼下情况效果甚微。 杨大海老早就想收拾这个村里的害虫，好不容易有个正大光明的机会可不管他是真疯还是装疯，和杨大山一把将人揪起押出了屋子。 凑热闹围观的人自然跟着厉害，留下真正关系齐永涵母女的人，当然不乏听八卦的人。 曹桂华终于挤进了院子，站在门口往里一探，夸张的叫道：“哎呀，瞧着屋子乱的，差点就要摸到里屋去了。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她看着屋内乱糟糟慌乱的情况，一脸怀疑。 其实屋子凌乱大多都是赶来的人弄的，堂屋内的椅子摆放凌乱，至于一帘之隔的里屋，村里那些人还算讲究知道不方便进，只有杨树根和几个岁数大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倒还算整洁。 “要我说，林老赖平日里混是混了点，可闯空门的胆子是没有的。这村里的寡妇也不止你一个，怎么就摸上你的门？想必是因为你这模样太出挑，平日里言行不注意让人家误会了。” 齐永涵抱着杨柳的双手不自觉收紧，全身开始发抖，气愤羞愧的情绪交织转换。 来了，这种无端恶意的揣摩比发现黑夜中有人闯入家中更令人恐惧。她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锐的刀扎在自己胸口。 杨柳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她的恐惧，双手紧紧的圈着她的脖子。 前世自己的母亲想必也是经历了这样的时刻，金凤姨一定也如同此刻一样挡在前头。可自己的母亲心思太敏感了，一定是表面装作无事，内心恐惧孤立。 当年自己是个全然无知的幼儿，无法给予她支援和安慰，但现在不同了，她绝对不是孤立无援的。 “你走，这里不欢迎你这样的人。”杨柳凶狠的看着曹桂华，如同愤怒中的幼狼。抬起自己的手，拉起弹弓恐吓。 屋内的人被杨柳的举动吓到了，纷纷后退，想起林天赐红肿流血的眼，一脸恐惧。 “啊......”曹桂华后退一步，藏到旁人身后。 “小乖！”齐永涵抬手压住杨柳的手腕，将她的头转向自己的胸口。 杨金凤拍拍杨柳的背安抚着，见这个老女人越说越不像样出声呛道：“桂华婶，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说这个西坡村谁和林梅关系最好，非曹桂华莫属了。 听听这些话问的里里外外那一句像话？这不是明摆着说永涵行为不端才招惹了祸事吗？ 真真是诛心，不怀好意。 “什么叫永涵举止不注意让人误会？误会什么？我听着怎么就那么不顺耳，你是巴望着永涵出事还是怎么滴？”杨金凤质问着，一步步逼近着。 “大豪媳妇，我知道你和永涵关系好，我这不是不明白想问问清楚吗。大家伙也是想知道，你们说是吧。” 她的话自然没人敢应，一方面被杨柳吓到，另一方面是不想和杨金凤对上。 可对于村里难得发生的大事她们又想知道详细情况，心痒难耐眼睛确实巴巴的望着齐永涵。 曹桂华见众人的反应，笑的越发亲善。 她就知道这些女人留下来的目的同自己是一样的，自是爱装不好意思问出口罢了。 “永涵媳妇你也别多想，婶子是关心你呢。” 杨柳气的咬牙切齿，真想将这个长舌妇的舌头拉出来打个结。 去T妈的关心，这明明是掀伤口泼盐水。 杨柳挣扎着想挣脱自己的手，她得教训教训这个女人，让她知道口不择言的后果。 齐永涵紧紧的抱着杨柳，扯扯嘴角：“谢谢婶子关心，这是孩子他爸保佑我们呢。” “哎呦，这话可不能乱说，封建迷信要不得。” 曹桂华碘着脸，呵呵笑着：“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居然逮住一个大男人，真是厉害。大伙说是吧。” “鹏子媳妇，你就说说怎么制服林老赖的，也让我们学学。” 到最后满屋子就剩下她一人的声音，她连声追问着，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 第六十章 人言可畏 杨金凤见她不依不饶追问的模样，火大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冷哼一声，开始不留情面。 “学学？婶子想学什么？莫不是你知道自家院子往后要进人？也是，听说你们家一到晚上就特别热闹，确实该防。” 这都光明正大让人进院子了，还说什么学防，真心不要脸。 “大豪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曹桂华冷着脸，说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弄不明白，关心你一下。”她冷笑的原话回应着。 曹桂华冷着脸转头看向正在收拾屋子的杨老太，不悦道：“老嫂子，你家这小媳妇真是厉害。平日在家也是这么顶你的吗？” 旁人见她挑拨两人婆媳关系看不过眼，暗地里扯扯她的袖子。 “我杨金凤厉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婆婆就是看我这人爽利才让我进门的。怎么，你是想拉下脸皮同我说道？呸，你算那根葱。” 杨金凤呸了一声，火气全开：“我看是你今天纯粹就是想造谣生事。” 曹桂华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董秀娟，指着她的鼻子说道：“怪不得我听人说杨家老四的媳妇是村里最厉害的，今天一看真真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得，敢情都是我的错我挑事，也是我拾掇林天赐闯进来的。” “听人说？林梅吧。那么她有没有同你说，她和她闺女意图想摔死鹏子闺女，吓的她差点病死的事？那她有没有同你说，她将永涵母女口粮拿走的事儿？” 杨金凤直接点破，临了还讽刺道：“桂华婶，这人可不能只长年纪不长心眼和脑子，白白给人当枪。” 曹桂华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从来没有被一个小辈堵成这样，太可恶了。 杨金凤可不管她是气死还是怎样，心里大大的痛快，想继续开口却被自家大嫂拉着了。 “你就少说两句，还嫌不够乱呢，去收拾屋子。”张慧芳一把将人扯开，瞥了一眼自家婆婆，示意她这事儿别管。 毕竟是小辈，直接顶撞传出去不好听，对杨家名声也不好。 对于这个杨金凤，张慧芳是既生气又无奈。 杨家一家子都是好脾气的人，确实需要一个泼辣的顶门面，可她太冲动耿直，有时候怎么都拉不住。 若是她能同刘菊和李敏学学就好了。 杨老太太见自家几个媳妇接手自己的活，拍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开口。 “桂华，女人家遇到这样的事情总是吃亏的。外人瞧着热闹，当事人心里的苦又有谁能晓得？永涵的为人咱们在场的心里都清楚的，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这是隐晦的说她做人不地道，挖人伤口的事太缺德，怎么能干？ “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西坡村往上数三代，大都就是同祖，村里大小媳妇见面喊你一声婶子，也是因着辈分。咱们也得依着身份为人做事，你说是吧。” 这话直指曹桂华逼问小辈不想说的事，为老不尊。 “再来吗，我家的几个媳妇我是很满意的，对公婆孝顺，对孩子精细，对自家男人更是好的没话说。” “老四死的早，我心疼金凤将她当亲生闺女宠着，没成想这脾气是越发耿直了。老嫂子知道今日你受委屈了，在这里同你赔不是了。你大人大量，可不能和一个小辈计较。” 杨老太笑眯眯的说着，软刀子一把把的飞过去。 曹桂华被她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感情这一家人准备合起来欺负她一个。 什么叫耿直，什么叫委屈，什么叫大人大量？那么相对应的她又算怎么回事？ 这老太婆是越来越厉害了，怪不得林梅在她手底下总吃亏。 曹桂华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张张嘴还没出声就被旁人拉走。 气恼的她临出门回头吐口水，告别众人朝着林梅家方向迈步。 “妈，还是你厉害。”杨金凤抱着她的手臂说道，一脸信服。 “你呀，以后长长心眼，别每次和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你们几个也是。”董秀娟看着几个连连点头的媳妇，安抚的拍拍齐永涵的肩膀，“好孩子没事了，别绷着。” 齐永涵见众人终于散去，满含着泪水的出声：“杨婶子......” 话未说完，全身瘫软踉跄后退往后倒去， “妈妈......”杨柳厉声喊着，吓坏了。 杨金凤和李敏反应迅速，出手扶着，不然母女两人肯定是要摔到地上的。 “哎呦......”董秀娟吓坏了，大声喊着：“快将人扶进去，真是作孽。” 杨金凤抱着杨柳，跟在李敏和自家大嫂身后进了里屋，见她靠着墙板直流眼泪眼眶又开始发热。 “三嫂，帮忙倒杯水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安抚杨柳：“小乖别怕，你妈妈没事，金凤姨在。” “我不怕，只是担心妈妈。”杨柳心疼的说着。 刘菊是四个妯娌中最感性的，偷摸着抹眼泪，幸好没有让林老赖得逞不让这两母女该怎么办？ 昨晚若是林老赖得逞占了永涵便宜，再反咬一口他是受诱惑的，那么结局就两个，一是永涵和他搭伙过日子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另外一个就是一头撞死。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却符合社会大背景的。 这社会对女人总是不公平的，人言可畏啊。 “开水来了，我兑了凉水，正合适。”李敏将军绿色的搪瓷杯递了过去。 永涵颤抖的接着，感受着从杯中传来的温度，全身的血液都顺畅了。 “妈妈，肚子饿。” “饿，很饿很饿。” 刘菊两个儿子开口闹着，她看了一眼小乖道：“妈，折腾了一晚上她们母女俩肯定是又能又饿，我去家里弄点吃点的。” 董秀娟也是心疼这两个一直养在城里的孙子，一个正烧着，一个换床睡不好，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带出来。 “我回去一趟，你带着两个孩子估计连灶火都起不来。家里另外几个猴崽子也该起了，也不知道你爸他们早饭怎么对付的。” “唉，这事闹的真糟心。”杨老太重重的叹息，带着老大老二媳妇和两个孩子回去，今天虽然不上工可事情还不少呢。 “敏敏，你也回去吧，不然一会儿爱铭该苦恼了。这里我看着就好。”杨金凤知道李敏担心自己的儿子，劝说着。 李敏见齐永涵靠着墙板闭着眼，点点走转身走人。 屋内只留下杨柳母女和杨金凤三人。 第六十一章 天才不止一个 喧闹吵杂随着众人的离去消散，留下两个真挚纯粹的人。 杨金凤将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眼的杨柳放到床的内侧，双手环抱齐永涵喝肩膀安慰道：“睡一会儿吧，我就守在着，不会有事的。 齐永涵摇摇头，睁开眼一脸忧愁的说着：“我睡不着，我怎么能睡的着。其实我说谎了。” “说谎？”杨金凤不解，难道林天赐是被陷害的？ “昨晚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没进屋听到响动跑了。我没瞧见那人身影，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来报复。” 齐永涵看着闭着双眼的闺女，心悬的高高的。她再一次想起抛下自己母女俩走了的男人，心一阵钝痛。 如果这个家有个男人，何至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前杨鹏不常回来，也时常有不着调的人说浑话，可他活着，村里内外没人敢出格。 说到底还是自己无能，连累女儿受罪。 “你是说，两个人？”杨金凤倒吸一口气，一想便明白永涵为何撒谎。 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能制服一个大男人已经是天大的侥幸，若是让旁人知道还跑了一个，谁信？ 庆幸的同时她也不免疑惑：这两母女是怎么办到的，太不可思议。若不是自己相信杨柳的为人，还真以为怀疑有个男人偷偷帮她呢。 “永涵，那你是怎么......算了，现在说这个没意义。幸好没有出什么大事，不然可就全完了。” “是啊，幸好没出大事......”齐永涵伸手摸摸杨柳的头顶，刚长出来细软的毛发，继续说着。 “当时我吓坏了，若不是小乖叫醒我，今早你们看到的估计就是一具尸体了。” “你是说......”杨金凤捂着自己的嘴看着即使睡着还紧紧握着弹弓的杨柳，一脸不可思议。 “你也觉得不可置信是吗，我也是。还有那一盆仔细密封的辣椒水，我半点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就连对着脸盆又敲又打都是小乖提醒的，不然村里熟睡的人怎么会那么快赶过来。” 杨金凤震惊的看着杨柳，深思觉得骇人。心中不免自问，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小乖吗？一个三岁的小娃如何做到的？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不是小乖一直跟在我身边，我都怀疑她被人调包了。”作为一个母亲，她可以十分肯定这个是自己的女儿，却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 她刚刚闭目仔细回想了许久，好似从小乖生病之后，一切都变得陌生了；她不再大哭大闹，更多的是一个人安静的待着，懂事的令人心疼。 有一回她临时回家无意间中发现自己的女儿会看着某一处发呆，那双和自己母亲相识的双眼，除了天真无邪外还有与她年纪不符合的伤感。 是的，伤感！ 她不知道幼儿的世界会不会存在伤感，但她从自己女儿眼中读出了伤感。 “永涵，你放心，虽然这一切听起来荒诞不合常理，但我不会出去乱说的。小乖异常或许是因为鹏子的过世和那一场大病，一下子长大懂事了。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定是这样的。” 杨金凤保证着，她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自己也是看着小乖长大的，她一直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我知道的，我的女儿我不会错认。之前有人同我说过，我的女儿是个天才，或许他是对的。” 齐永涵自然知道她不会将有两个闯入者的事情说出去，不然也不是将这件事情出说来。 至于小乖的异样或许吓到了她，但她必定会烂在肚子里。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和杨鹏，最疼小乖的就是金凤了。 两人动作一致的偏头看向睡梦中的杨柳，闭着双眼的她没了往日的古灵精怪，恬淡安静中透着神秘，不觉中让人全身放松，沉溺于她甜美的睡梦中。 还没等她们细细回味心中感觉，宁静气氛就被突然冲进来的三人打破。 “小乖妹妹，小乖妹妹......”杨爱党一股脑的冲了进来，兴奋的喊道：“辣椒水真的帮你抓到坏人了？” 杨柳一下子便惊醒，翻身坐起来，神情戒备。 看清周围的人后，她神情恹恹撇撇嘴转身依进齐永涵的怀中。 安全的，那人已被抓走，危险已过去。 杨爱国看着有些迷糊的杨柳，很是兴奋比手画脚，像是倒豆子一旁讲心里头的话说了出来。 “小乖妹妹，我早就说过我们弄的辣椒水绝对厉害，你看不久成功抓住坏人的吗！可惜石头他们几个胆子小，要是能多弄点辣椒来还能再弄一盆，虽然辣手。” 杨爱国没拦住自己弟弟说出几人的秘密，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见她没有半点生气模样，松了一口气，压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小乖妹妹，听说林老赖的眼睛被打瞎了，是用弹弓打的吗？你什么时候再教我瞄准，我最佩服你了。” 三兄弟连续大声的吼叫，打破了房间内沉闷的气氛，解开了两人心中的疑惑。 得，原来天才不止一个。 杨金凤和齐永涵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若是林天赐知道自己是在这几个孩子手里吃的亏不知道会不会怄的吐血。 杨柳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三个小傻蛋，这都还没有逼供就将几人干的事交了底。这样也好，免得自己还要费劲心思找借口。 “没礼貌的猴崽子，没瞧见小乖妹妹被你们吵醒了吗？不叫人吗？”杨金凤冲着他们脑门一人敲了一下，三人乖乖的喊着，眼睛依旧看向杨柳。 “哼，我说这段日子家里的辣椒面怎么用的那么快，感情都被你们三兄弟偷摸这送人了。说，谁带的头？”杨金凤看着自家呆愣的儿子，玩心大起，故意吓道。 杨家三兄弟对视一眼，低头不出声。 “好啊，不说那么三个一起罚。让我想想罚什么呢？” 杨柳见杨金凤单手叉腰来回走动，还不忘偷瞄自己便知道她是故意逗人玩，真没见过哪个当妈的像她一样爱作弄孩子。 她笑的摇摇头，配合着抬手冲着三人挥挥手里的弹弓，打着哈欠。 第六十二章 早知道 杨金凤自然瞧见杨柳的举动，笑着捏捏她的脸：“你这鬼丫头，怎么这么机灵？往后有什么想玩的就找虎子哥哥们，若是他们不听你话就告诉凤姨。” “好，我帮凤姨看着虎子哥哥们，不听话就打。”杨柳满口答应，调皮的眨着双眼，惹的金凤抱着她猛亲。 杨柳咯笑着，心想：也算是因祸得福，经过这事，以后不管自己做什么都能明目张胆了。 齐永涵听着女儿的小叔，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 她轻轻弹着自己女儿的脑门教育道：“不许调皮，更不许折腾虎子哥哥他们。这回的事妈妈不追究，可往后不能让哥哥们偷拿家里东西玩，记住吗？” 小孩子再怎么聪明还是孩子，万一拿习惯了将不该拿出来的东西倒腾出来，可就害了根叔一家了。 董秀娟撩起门帘笑眯眯说着：“永涵说的是几个孩子玩辣椒的事情吧，这事我早就知道了还是我帮着剁的。虎子还骗我说要给小乖家做剁椒，没想到......” “妈，你知道怎么不说啊。”不然她也能帮着都做一盆，辣不死那个王八羔子。 “你以为我怎么知道的，这三个皮猴子趁着大中午偷摸上大食堂拿辣椒被我撞上了。幸好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不然准有人嚼舌根。” “好啊，你们三个居然敢摸上大食堂拿东西！这段时间没收拾，胆子肥了是吧。妈妈之前怎么和你说的？啊！”杨金凤本以为他们拿的都是自家东西，可一听几人去了大食堂，气恼吼道。 西坡村的大食堂固定轮班的都是村干部的家属，其他轮流帮忙的。毕竟是公家开办的食堂，调味料等东西是有定数的，若是少了惹人猜忌非议免不了的。 尤其是曹桂华那伙人也在轮班人次里头，最是能搅事，平日里可没少说自家婆婆的闲话，若是知道这事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呢。 私拿公家东西，整不好就要被冠上撬社会主义墙角的罪名，可大可小，让她不能不急。 “妈妈，我们再也不敢了。”虎头毕竟年纪小，吓得躲到杨老太身后，两个大的也直直站着不出声。 “金凤，这事儿你甭吼孩子们，也亏得他们帮忙。”齐永涵知道金凤脾气上来下手重，自然心疼这三个孩子，更何况还是小乖带头闹的。 “几个孩子虽然胡闹，但误打误撞救了永涵娘俩，也算是鹏子保佑。” 董秀娟伸手摸摸三个孙子的脑门，将一碗热汤递了过去。 “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喝完睡一觉就舒服了，小乖的我搁前屋子晾凉再喂她喝。” “谢谢婶子。”齐永涵看着慈祥的杨老太想起自己不知生死的母亲和下落不明的父亲，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哭什么，这个生活的路那有都平的，这个坎子挺过去，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杨老太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安抚。 齐永涵细细品味着这话，擦干眼泪，大口的喝着热烫。 再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此处的温馨甚是令人动容，可人生不会处处温情，在旁人不注意的角落总有令人意想不到又合乎情理的事情发生。 “什么，你是说林天赐再鹏子媳妇屋里被人逮住了？”林梅大声喊着，一拍自己的大腿：“天煞的，我就知道那个女人守不住，却不想居然这么快。” “老姐姐听岔了，是林天赐闯空门被人逮住了。” “这鬼话糊弄糊弄哪些泥腿子还成，我是半句不信。谁知道这是闯进去还是打开门迎进去的。不行，我得去……”至于去干嘛，她没明说。 “老姐姐你急什么，杨家婆媳几个都在，这会儿过去肯定得吃亏。”曹桂华劝说着，心里着急。上回同她说的自家儿子进公社的事情还没有着落，这礼和钱都没少送，怎么还没消息。 “我这辈子吃董秀娟的亏还少吗？桂华妹子，今儿个咱们就先聊到这，你儿子的事我抽空和三儿说一下，你就安心等消息吧。” 林梅知道她想问什么，可眼下自家顾不了那么多。 她火急火燎的将曹桂华推出了门落了锁，匆匆往杨柳家走去，可是走到半道她便转身往南坡村走去。 东坡村和南坡村离得近，除了土方大道还有一条村民图方便走的山间小径，只是土坡斜窄草木多不是正月里结伴走亲戚，走的还是少一些。 林梅走道南坡村不远的一个土坡便停了脚，看着塌了一小块的路，说道：“缺德呀，那个丧良心把路弄成这样。幸好是大白天，不然准翻下去。” 她小心的绕道，忽然听见有细微的声音传来，生生吓出一身汗，双手合十不听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救命，救命。”林建设听见脚步声便开始呼喊，可摔断腿又冻了一晚上他已经烧迷糊了，声音微弱。 林梅听清响声大着胆子探头一看，发现居然有一个人躺在坡底，想来是真的翻下去了。 “要死啊，你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的。你是哪个村里的，我帮你喊人去。” “林家村林三力家的。”林建设提高音量，随后便昏睡过去。 林三力家，那不是自家女婿吗？ 林梅顺着斜坡下去，一看果然是自己女婿，大声开始呼救。“来人呢，快来人救命啊。” 杨美仙并不知道自己丈夫眼下的遭遇，左右打听着都说没和林建设一块正家中大发脾气。 “妈，你是不是又偷偷给建设钱了，不然他怎么出去鬼混到现在还没回来？” “美仙，什么叫鬼混？有你这么说自己丈夫的吗？”林长春碰的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大声说道：“昨儿他出门前你不是在家吗？怎么不拦着？你爸去粮站前是怎么交代的？没事少吵吵，多关心关心自家男人。” “我没拦吗？他要是能听我的，至于三天两头吵吵吗？”杨美仙冷哼一声，：“别总是在我身上挑毛病，建设可不是我生我养的，他什么样您比我清楚。” 林长春被气的直捶胸口，这那娶进门的那是小媳妇，明明是仇人。 早知道当年就咬死不松口，也好过被她生生气死。 第六十三章 互相埋怨 林长春越想越气，这段时间自己儿子和那个林老赖每天喝的醉醺醺回家，回来的越来越晚，昨晚干脆不会来。 更气人的是，她每回劝说都不顶事儿，让自己的丈夫劝，反倒被他说一通。家里的两个老少爷们都轮不上她说，可对上这个自己一直瞧不上眼的媳妇可就没顾及了。 “你明知道西坡村那个癞头不是好东西，怎么不看着点？一个女人连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住，还能干嘛？” 世人皆说婆媳是天生的死敌，林家的这两个也是如此，若是家里男人都在那么各自劝着还能好点。 杨美仙也是火大，拍着桌子叫嚣着：“管？我敢管吗？这家有我说话的份吗？我要是敢冲着建设大声说话你那眼刀子还不戳我一身孔啊。” 两人一一言我一语互补想让的对吼着，吓得大宝小宝哇哇大哭，连院子们被人打开都不知道。 “你们还在这吵吵什么？建设都被人抬回来了。”来人大声的喊着，两人终于停止了争吵。 “什么？你说建设怎么了？”前一秒还吵翻天的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来报信的连柱媳妇看着瞪眼的婆媳俩，说道：“我哪知道那么多，我叔喊我来叫你们。” 杨美仙见她说的含糊，生气的说道：“你莫不是作弄人的，建设好好的出门喝酒怎么可能被人抬回来，你不要咒他。” “爱信不信，谁和你一样成天没事东家走西家串闲聊的。”连柱媳妇哼了一声，转生便走。 “杨美仙，你闭嘴。”林长春大声呵斥着，拉住她的手心里突突的跳着。“连柱媳妇，你说我们家建设被人抬回来，是亲眼瞧见的？” 她知道连柱媳妇不是个说白话的人，可心里又存着侥幸再一次问着。从知道自己儿子昨晚没有回来她就觉得不对劲，不然她也不会压不住火同杨美仙吵起来。 “好多人瞧见了，村口牛车都套上了，赶紧吧。”连柱媳妇憋屈的说着，挣脱她的手自顾自走。自己好心来喊人，还被说成这样真心是气人，自留地的菜还没起可没空耽搁。 “建设，我的儿啊......”林长春哀嚎一声，冲出家门。 杨美仙呆愣片刻，抱起小的牵着大的，哭着往村口赶去。 两婆媳看着浑身血痕，双腿肿胀的林建设哀嚎的扑过去，幸好身边的人拦着，劝说着赶紧送去医院。 到了医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两人的嚎哭闹的大夫根本无法诊脉听心跳，火大的将两人赶了出去。 “美仙，别着急，建设一定会没事的。”林梅一边哄着外孙一边说着，闹心不已。 杨美仙转头哭着说：“妈，你说建设他怎么就......那么不小心？若是他有个万一，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当寡妇。” “呸，杨美仙我告诉你，我儿子好着呢，肯定会还没事呢。”林长春顾不上站在一旁的林梅，气急败坏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是见不得建设好，盼着他死是不是？” “我怎么会盼着建设不好？他再怎么不着家也是我男人。他不好我就能好吗？”杨美仙回嘴道，哭的更凶了。 “死丫头，不会说话就别开口。”林梅拧了一把自家闺女的手臂，赔不是。“亲家母，您消消气，美仙也是急坏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同她计较。” 林长春哼了一声，扶着墙壁稳住身形问道：“美仙她妈你是怎么发现我家建设的，当时就他一人吗？” 林梅想起发现林建设那一幕心有余悸的说着：“我当时正往南坡村走，经过第三道坡子时候听到有人喊救命，探头一看坡子底下躺着一个人，吓坏了。仔细一听声音有些耳熟，连忙爬下去看没想到是艰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摔下去的。” “肯定是昨儿个和林老赖喝多了，夜里一个人迷迷糊糊往家走的时候摔的？昨儿个我就劝他别出门，就是不听。”杨美仙抱怨着，怨怼着，心疼着。 “美仙！你说昨儿个建设是和林老赖一起出去的？你确定女婿是和你这么说的？”林梅哑然出声，想起被绑了的林天赐，睁大自己双眼。 若是按照自己女儿说你的，昨晚他们大概是一起回的村子。 那么林天赐闯空门的事情建设知不知道？又或者...... 她心里突突跳着，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随即林梅想起曹桂华说，杨柳那狼崽子用弹弓打瞎林天赐一只眼；想起林建设眉骨的红肿好像也是被打伤，倒吸一口冷气。 “妈，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小宝都被你吓着了。”杨美仙不满的说着：“这几日他们俩天天黏在一块，每天进城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林长春看着吓的脸色发白的林梅，琢磨出不一样的味道，难道自己儿子是被人害了？ 她急忙说道：“亲家母，是不是那个癞头出事了？” 林长春心里又开始埋怨杨美仙，管不住自己丈夫。又咒骂林天赐是个惹祸精；最后开始怨怼自己的丈夫，若是他能听自己的管一管，建设也不会躺在里面。 林梅左右张望，走廊来往的人不少，压低音量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林长春婆媳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求换地方，可见她脚步匆匆只能跟着，几人了来到医院左侧的一个偏僻拐角才停下脚步。 林梅见四周安静，没有人影，低声说道：“林老赖昨儿个闯鹏子媳妇家院子被人逮着送公社去了，听人绑走的时候眼睛都被打瞎一只。” “什么......”杨美仙大吼出声着，随后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溜圆一脸兴奋。 林天赐闯齐永涵院子被人逮着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若不是现在林建设还躺在急救室内，她一定要去凑凑热闹。 林梅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女儿心里想着什么，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咬咬牙说道：“我瞧着建设眉骨位置有伤，和旁处不一样，倒像是......昨儿个，他们又是一起喝酒，我担心......” “妈!你说建设他......”杨美仙一下就听明白自己母亲的暗示。林建设眉骨的伤杨美仙也瞧见了，肯定不是擦伤。 她除了惊讶惊恐，更多的是愤怒。 第六十四章 商量对策 林长春自然也是听懂了林梅话语中的猜测和暗示，动作迅速一把捂着杨美仙的嘴，恶狠狠的瞪着她，心里乱成一团。 她厉声呵斥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瞎嚷嚷，是担心别人不知道，建设是因为什么摔下土坡吗？” 杨美仙本就处于愤怒中，这时候就想一串红彤彤的炮仗，一点就着。 “我怕什么，又不是我做了不要脸的事。既然他都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了，我做什么还要还藏着掖着？”她恼怒的一把推开长春，嚷嚷开来，心里的火如何都压不下。 林梅动作迅速的扶着林长春，狠不能将这个拎不清的闺女重新塞回肚子里。 作为别人家的媳妇能这么发脾气？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推婆婆都是忤逆，怎么想都不想就出手？ 同时庆幸自己之前担心有人听见她们的谈话，特意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不然现在肯定是要被围观追究的。 杨美仙越想越委屈的，转身冲着林梅大哭：“妈，我就知道他心里还有那个贱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还死心。” “林建设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给他了两个儿子，他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林建设这个混蛋......” 这回林梅没有像往常一般安慰她，而是大声呵斥她闭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这种要命的事。 她见林长春满脸通红靠着墙直喘气，拍打着杨美仙的后背：“你是想害死建设吗？瞎嚷嚷什么？” 林长春心里百转千回，见这个不着调的亲家母这般做派就知道她晓得事件的严重性。 她稳住呼吸，眼神锐利，不死心问道：“亲家母，你真的确定？” 林梅被她看的心里一突，这眼神好像只要自己点头就要杀了自己一般。 “曹桂华求着我办事，她儿子想进公社不敢骗我。” 同为母亲她自然知道林长春心里怎么想的，这样的事咋一听到谁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自是万般好容不得旁人说不好。 可眼下已经不是确定不确定是事情，两人昨儿个一起喝酒，一个被人逮着了，一个摔成这样，是个人都会联想其中发生什么。 外人可不管你将自己儿子说的多好，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而且是往最坏的方面说。 “亲家母，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这样的事情传的快，估计一回儿两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林长春当日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道理，眼下一个村子已经闹开了。两人一起出去喝酒自然和多人都瞧见了，一个闯空门一个又伤成这样，怎么说的清？ 她紧紧咬着自己下唇低头不语，心里肯定自己儿子昨晚是到过齐永涵家院子，最后发现情况不对连忙离开慌乱中摔下坡子。 自己生的孩子心思她多少能猜到，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和林癞头搅和在一起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眼下林天赐已经被送到公社，若是没有人去恐吓封口早晚都会供出自己儿子，或者干脆一口咬定是建设指使的。 不行，她不能什么都不做看着唯一的儿子出事。 “亲家母这事严重性你肯定也是知道的，我担心那头咬着建设不放。我先去粮站把我家老头子喊过来，你让你家三儿也来一趟，看在美仙的份上帮帮忙。” “亲家母说的什么话，三儿帮忙也是应该应分的，我这就过去。”临走前她特意拉着杨美仙到一旁，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万事听自己婆婆的。 杨美仙不甘不愿的答应着，可心里依旧愤怒，更多的是慌乱。 “妈，我该怎么办？”杨美仙是又气又急，不停的跺脚。气林建设对齐永涵念念不忘，急是怕他真的出事自己孤儿寡母该怎么办。 “慌什么？”依旧恢复冷静的林长春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美仙，我知道你不服我，可这事你要是乱来我一定让建设和你离了。” 杨美仙知道林长春不是再开玩笑，她真的会这么做。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婆婆发起狠来居然这般吓人，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点头。 “现在你什么也不用干，安静的在医院待着，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记住，建设是喝醉酒回去的路上摔下坡子的。” 至于林天赐干了什么和他儿子没关系，即使旁人猜到有关系，他们也得弄成互补相干。 林长春面色阴郁转身就走，步伐急促，顾不上后头大呼小叫的杨美仙。 杨美仙见周围半个人没有，只觉得阴森森，一路走一路低声咒骂：“齐永涵你个扫把星害人精狐狸精，你怎么不去死。” 进了就诊楼她一声不出，看着被大夫关的紧紧的门，心里又开始害怕担心。 害怕林建设眼一闭腿一伸，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又担心这件被外人知道自己往后在村子里肯定要被人指指点点。 她看着静静挨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伸手搂紧怀里，眼泪一颗颗掉着。 这就是命，可怎么这么苦啊。 此时，粮品站的林三力并不知道自己儿子发生的事儿，这段时间因为要收任务粮忙的昏头转向。 他笑眯眯的在粮品簿上落下自己的印章，笑着说道：“大勇，你们村这一季的任务粮品质上乘，上头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那还不是全靠林老哥帮衬。”杨大勇见旁人不注意将多余的麻布袋放下，里头是多出来的粮食，惯例都是要多交的。 “都是自家亲戚，自然向着自家人。”林三力笑笑，并没有看那一袋子。 朱大勇骂一句林扒皮，说什么自家人，每回送礼也没见他不收啊。 他心里骂着，嘴上却说着好话，眼尖瞧见匆匆赶来的杨树根，出声道：“哎呦，西坡村今年怎么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是因为收成不好不来了呢.” “人老的了，腿脚不利索来的慢了些。”杨树根也不生气，站在队伍中的笑眯眯应着。 这朱大勇是肖万全的小舅子，当年自家和肖万全竞争时闹的不愉快，从那时候开始见面总是免不了诋毁挖苦几句。 巧合的事，她母亲和鹏子的母亲是隔了肚皮的亲姊妹，一个是妻生一个是妾生，关系不好来往不多，也是认识的。 若是较真算算起来也是亲戚，没必要将这无关紧要的事情挂心上。 第六十五章 数不对 朱大勇见他不出声，继续挖苦道：“要我说你年纪也一大把，管不好就早点退下去，一直霸着位置算什么？” “村里的后生们做事没个底，总得看着，你不是也这么想的吗。”杨树根轻飘飘的说着，并不生气。 朱大勇哼了一声，“村里的后生，你们村的后生想来是不顶事了。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次杨鹏，可惜了。听说上回你们大闹公社了，真是管的够宽呀。” 杨大地想顶回去，可惜被自己父亲拉住了。 听说，还能听谁说，无非就是肖万全。 “当年孙家老姨死的时候，我妈说要养着那个大外甥，你们死活不让，说什么杨家的嫡系亲孙不能养在外姓人人家里。” “当年他杨老六差不多算是入赘孙家的，后来见孙家败落自己发达又反悔改了杨鹏的姓。杨家人的人品就是如此，图什么大家伙心里门清。” 杨树根心平气和的看着朱大勇，半句不回。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怪不得白芷和会那么谨慎的委托三叔将东西藏起来，想来是怕外人为难杨鹏。 也幸亏早些年将那些物件藏起来，不然这革命闹得杨鹏怎么活得下去。 “什么样的老子养什么样的儿子，都当战场是自家后花园，他们这一死成了英雄，可怜孙家嫡系都断根了。” 孙家在西凉县地位很是特别，从各家族谱中记载的情况来看，几百年前几个村的老祖宗都是受过孙家恩惠的。 孙家世世代代行医开药铺，在清朝时期还是岷江市的大户人家，后来连年战乱孙家人便关了药房半隐居在凉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败落了。 杨树根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提起这事想干嘛。 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套话，就到了西坡村称重，也就顾不上闲聊了。 朱大勇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每年上交征粮称重其实就是走个过场，每个村来之前都是称好用麻布袋装好的，各有定数。 “不对，在村里过磅可不是这个数。”杨大山看着粮薄上写的数，死活不让对方落印。 “怎么不是这个数了，称的时候大家伙都瞧见了。怎么就你们村错了。”对方一脸不耐的说着。 “生产队有106户，446人，耕种土地约1600-1700亩，全部种粮食，春秋两季共收获粮食20万斤，扣除饲料、机动、储备、集体借粮、分配和余粮全部拉过来了，怎么上交征购会是这个数？” 杨大地知道粮品站的人黑，这几年他每年陪着来交粮见多了也就差100斤以内，可没想到今年居然黑成这样。 他翻开村里自称重粮簿上记载的数字，一对比差了300多斤呢。 “对，我们本子上记得明明不是这个数，这称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西坡村的人一听差了这么多粮食不干了，闹开来。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上交征购粮闹情绪，是全村闹资本主义走-私字倾向吗？” 杨树根见小年轻开口就是扣大帽子，压着火拿过本子上面的数字确实不对，转头和杨好刚说道：“确实粮食都没有遗落。” “前几天就装好车了，怎么可能遗漏？”他也是生气，自己明明已经多装了100斤，怎么一上秤反而又少了300斤。 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不耐放的粮站的人，压低音量道：“我家小子说他拿的秤砣和之前的不一样，怕是故意刁难吧。” 生产队粮食关系着社员性命，现在的这个分配比例还是他们几个村联合起来争取来的，即便如此社员们也才勉强可以生存。 若是今年他们村上交征粮落得缺粮或是下等的评价，来年分的粮种肯定是最次的，那么收成肯定是要有影响的。 他知道其他几个村的人都会偷摸着给林三力他们几个科长送礼，自己也同杨树根提过，奈何他死脑筋不听劝。 想来就是因为这样，才被刁难吧。 杨树根自然知道粮站的猫腻，没想到这回居然轮到自己村。 他上前一步递烟，笑眯眯的说着：“这位小干事先别着急上火，这事咱们还得好好说说。” 可惜称重记分的这个愣头青半点不买账，拿了烟搁在自己耳朵上，耿着脖子说道“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旁的几个村都没问题，到你们这就出事？难道想搞特殊不成功？” “你怎么和我爹说话的？”杨大山毕竟年轻，见自家老父亲低声下气，对方居然半点不知道收敛提高音量。 村里的后生也是恼火，前头的都是自家长辈，那容得这些眼睛鼻子朝天的混小子作践。 杨好刚怕闹起来，赶忙和村里的老伙计们阻拦。 杨树根刮了自家大儿子一眼，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们林三力科长在不在，公家上缴征购的粮食缺一斤都不是小事，后面还有人排队，这么吵吵也不是办法，免得耽误大家伙的功夫。” 说话间他动作迅速的伸手拿起秤砣掂量，对方伸手来抢却被人拦的死死的。 粮站的人见情况不对，赶紧让人去后头找林三力。 “什么，你说建设浑身是伤的让人抬回去，而一同喝酒的林老赖闯寡妇空门被逮着送到公社了。” 林三力将自家手底下的桌子拍的砰砰响，心里着急上火。 “这混账东西，是不是觉得日子过的太顺心，不把自己折腾死不甘心是吧。” 他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虽说已经有了两个孙子可儿子就这么一个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快想想办法吧。我让林梅去找杨三，让他先盯着要是军部的人先到就麻烦了。” 林长春来之前特意绕过公社打听，军部的人因为收粮的事情忙的团团转，人还没过来。可杨家二小子是名兵营的，回来也是早晚的事，若是迟了可就无力回天了。 “怎么就扯上军部的人？”林三力不解。 “杨家的人心黑，用敌特分子的由头上报的，军部人能不能来吗？别墨迹了，快想想怎么救儿子吧” “我这不是在想吗？”林三力不耐烦的回着，来回走动。 第六十六章 重拿轻放(第一更） 一秒记住【67♂书÷吧 .】，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林三力琢磨来琢磨去，这事还得直接找肖万全，毕竟人现在还在他那里。 肖万全这人他是打过交道的，为人处世特别圆滑，脑子也灵光，可是架子很大轻易不帮人。 幸好他无意中听朱大勇说起他正在找一件东西，而自己恰好知道。 本来他不想将那件事情透露出去，可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会你去找肖万全......” 没等他说完，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 “老叔，你快去看看，前头闹起来了。” “怎么回事？谁在闹？”他想说的是谁胆子这么肥敢在这个时候闹事？ “西坡村的人，新来的小张放错了秤砣，差了300多斤。” 放错秤砣是内行话，他们粮站有几种秤砣，分别对着不同的人。领导来一种，亲戚来一种，不熟的人又是另外一种。 至于正常的秤砣有，在各科长手里捏着呢。 林三力为了林建设的事情正着急上火，一听因为粮食称重的事闹还是是西坡村，抬脚就踹。 “我之前怎么和你们交代的，真当我上头没人管，想害死我不是？” 来报信的林建平被踹个正着，见自家小叔发这么大火也不敢弯腰揉自己的小腿肚，蒙不吭声的站着。 “小平，你叔也是着急上火。建设昨晚喝醉酒摔土坡底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林长春安抚的说着，怨怼的看着自家老头子。 林建平是林家二房的大孙子，老太太拿他当眼珠看着，若是知道被踹自己免不了要被说几句。 “婶子，建设没事吧。”林建平心里不舒服，可一听林建设进医院关心道。 林三力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知道，我和你婶子说完就上前头去，你先去安抚。” 林建平，应着转身离开。 林长春见状，低声说道：“这西坡村杨家的人和我们就是犯冲，阴魂不散。三力，你说现在怎么办？你走不开，可我去找肖万全那人精能理我？” “谁说不是呢。”林三力来回走着，想了想说道：“你一会去找肖万全什么也不用多说，就说他找的东西我知道在哪里，只要他把人安全的送走。” 林长春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自家丈夫不会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连声应着起身迈步，却见他不紧不慢的倒着开水，不解。 “你怎么还有心情喝茶，不怕前头将事闹大了吗？” “闹起来才好，我们才有机会。”林三力一副我就怕他们不闹的表情，笑的一脸高深。 “这粮站的秤砣可是从老站长开始就有了，这么多年过去你以为他们心里不清楚这称重是怎么一回事？” “你道这些年为什么人人都想往粮品站里钻，还不是里头油水重。这每年上缴征粮那回不闹上几次？那些多出来的粮食又都进了谁家？” 林长春不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可在家听老头子说起过几次，也能知道大概。 “这里的事儿你就别管了，要闹就让他们先闹去，等闹开了我自然会去解决。”林三力喝着开水，交代着：“一会儿你先找个小孩上公社说西坡村的人在粮站被人打，然后再去找肖万全。” 毕竟是枕边人，她一下就明白自家丈夫的想法。 这个季节各家各户忙的很，公社里人少，听杨三说看着林老赖的都是西坡村年轻的后生，若是他们不走还真是难办。 林三力悠闲的喝着茶，等前头跑来第三回才出去，放上自己拿出去的秤砣又让人重新称了一遍。 “杨老哥，实在抱歉，这事儿我大概也清楚了。新来的小张不懂事放错秤砣了，在这我向你赔不是。” 他边说边将簿上的数字划掉，重新填写一个数字，快速在上等位置盖上自己印，递了过去。 “他是老站长的亲戚，用的都是他家的秤砣。我毕竟也是从底下升上来的，也是难办呀。” 林三力对于处理这样的事情驾轻就熟，很多农作物收购站都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粮站自然也有。 自己进粮站时的张站长可是个心肝黑透的人，他的秤砣都是自制的，但人家的老子是兵团的三把手在岷江市吃的开，没人敢说半句不字。 他知道杨树根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这人虽然正直可年时候吃过不少的亏，若是真的闹起来谁都落不着好。 重拿轻放，皆大欢喜。 “这次的事是我忙昏头疏忽了，改日肯定请老哥喝酒。”林三力一人演完整出戏，笑眯眯的结尾。 杨树根看看自己手里的本子，疑惑的看了一眼林三力递给杨好刚。 杨好刚看着多出来的一百斤，也是疑惑。虽然这才是他们运来的准确数量，可往年都会少记100斤，大家伙都是如此。 今儿个林三力似乎非常好说话，莫不是突然良心发现？又或者说有什么阴谋？ 他不放心的问着：“林老哥，这数没错吗？” “我亲自写上的怎么会有错？”林三力一本正经的说着：“我后头还有点忙，就不招呼你们了。” 杨树根示意杨好刚收起粮簿，说了几句客套话带着西坡村的人往外走。 虽然不知道今日林三力吃错了什么药，可粮薄上写的数字和红彤彤的大印他们是看的明白的，只要不影响来年的粮种也没什么要紧。 一行人出了粮站不久便遇见匆匆赶来的杨大海等人。 “爸，你们没事吧？是不是林三力那个老家伙有为难你们？”杨大海摞起自己的袖子，气喘吁吁的说着。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公社看着人吗？军部的人到了？”杨大地问道。 “二哥去武装部还没回来，人在公社里能跑哪儿去？我听说你们在粮站被人打了，就带他们过来了。” “我们去交粮能有什么事儿。那边可安排好了？”杨树根问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爹您放心，我留了九叔家的大孙子在那边看着。” 杨大海应着继续追问着粮站的事情，并不知道自己留在公社的小子被人哄着喝酒早已经醉倒，等他们过去的时候早就找不着林老赖的踪影。 人都不见了还能闹又有何用呢？ 第六十七章 人醒腿断(第二更） 一秒记住【67♂书÷吧 .】，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肖万全见牛车远去笑着说道：“三力媳妇，这事我算是妥善的办完了，可不容易呢。” 这不是他拿乔，杨家人将人送进公社的时候明确说是疑似敌特分子，必须严加管理。眼下人在自己的地盘丢了，总是不能万全脱干净的。 不过他做事从来都是计算好每一步再行动，办法他老早就想好了，特地找了一群混不吝的愣头青，最关键的是带头闹事几个家里头大多有人在部队任职。 林老赖本就是县里活跃的红小兵，年轻人热血讲义气，他们来搭救也是人之常情人。 这人被带走后找不着，又怎么扣罪名，这事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 可是他不想让林三力夫妻两觉得自己帮这个忙很容易，总是得拿拿乔，才能争取到最大利益。 虽然他不知道林三力夫妇出于什么考虑要帮这个癞头，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早晚能早知道。 更何况杨展不是被他母亲叫走了吗，想来也是因为这事。 眼下他最关心的还是那个消息的真假。 自己找了那个东西的这么多年，眼看就要理出头绪可关键的人又死了，现在是半点消息都不能放过。 如果他们胆敢骗自己，那么自己也不是好惹的！自己既然能悄无声息的将人送走就能再将人抓回来，到时候看谁倒霉。 “多亏了万全哥帮忙，等空了我和我家那口子上门拜访。”林长春陪着笑脸，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精听了自己带去的话居然二话不说的帮忙。 眼下林老赖已经被人带走，该说和不该说的都没来得及说，赵家那小子自家那个老头子肯定会去打招呼，那么自己的儿子算是安全了。 “这事不用着急，正在风口浪尖不用特意拜访。只要提醒林三力别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就成。”肖万全说道，警告的看了林长春一眼。 “这是自然，农家人实诚说过的话自然算数。”林长春笑眯眯的说着，对于两人口中说的那个东西越发好奇。 可眼下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只能回去问自家老头子了。 达成共识又心怀鬼胎的二人看看四周不再闲聊，谨慎的穿过小巷各自转身走人。 军部和杨家的人到了公社一看，罪犯早已不见踪影；不仅如此公社内被人弄的狼藉一片，干事也是各个有伤。 杨树根问了留守的小子，对方迷迷糊糊根本不清楚什么，只说有一群人进来闹事将人带走。 最后军部的人问了肖万全得知，人被红小兵带走说是他们无辜扣押红小兵优秀干事，是对他们的挑衅。 大家伙虽然气的牙痒痒却也不敢硬碰硬，更何况里头还有几个不能惹的刺头。 最后正如肖万全所想，林天赐的事不了了之。 杨展走进自己岳丈的家中，脸上带着疲惫。 他是万万没有料到林建设不仅是个情圣，还是个狠的下心的汉子。他心心念念齐永涵这么多年自己心里有数，可这回居然想让林老赖毁了她，也真是够毒辣的。 只是太蠢，没有想清楚就动手，还挑了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队友，若不是运气好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回来了，问明白是什么事情吗？”肖万全问着，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 杨展羞与启齿，含糊的说着：“昨儿个两人一起喝酒办了糊涂事，眼下人是醒了也交代了大概经过，那事发生在凌晨，知道的人不多。” 知道的人不对，那么就意味着没认证，处理起来也方便。 齐永涵居然没有直接说还有一位歹人，那么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给林建设留了很大的余地。 肖万全一听就明白躺医院那位是从犯，嗤笑一声。这林三力自己倒是有些本事，可养的儿子真是够蠢。 “口径要统一，别前言不搭后语惹麻烦。”他不放心的交代着，可不想因为这样的蠢货影响自己的前程。 对于杨展这个女婿他是满意的，比杨鹏还要满意。 这人有点真办事，为人处事也圆滑，关键是听话。若不是后头有几个扯后腿，倒算是完美了。 不过有缺点也好，自己的女儿才能吃的住，不然肯定是要吃亏的。 肖万全想这这回的事情虽然过了，可外人早晚会猜到大概，拍拍他的肩膀提点道：“那边毕竟是你的亲妹子，既然不能断就少来往，指不定还能出什么篓子。” “爸，我知道了，给您添麻烦了。”杨展低着头，怎么都抬不起来，心中的滋味只有自己明白。 “爸，杨展忙了一天这刚回来就训话，他还没吃饭呢。”肖春媚不满的嗔怪，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外套。 肖万全看了两夫妻一眼，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起身走人。 “女生外向，说的就是你。”朱丹点点她的脑门，转身笑着说道：“厨房给你留了鸡汤，让你媳妇热热吃了再回去。” “谢谢妈妈！”杨展笑着回道，见两人离开，牵着肖春媚的手感激的说道：“我前世也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才娶到你这样的媳妇。” “死相，知道我好了吧，往后可不准再气我！也不想想像我这么为你着想的人能有几个。”肖春媚笑着，动作麻溜的将搁在锅里的鸡汤取了出来。 “听我爸说，林老赖意图闯齐永涵院子被逮住了，看来这个林建设是看门的。”她一脸鄙夷，顺嘴问道：“还在医院，人怎么样？” “人醒了，可双腿因为耽搁太久废了。”杨展摇头叹气，不愿多说。 “废了？那美仙不得闹翻天。”肖春媚惊讶的说道，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可不就是闹，自己离开医院的时候她还准备跑去西坡村质问齐永涵。 当时他真想一巴掌拍死她，切开脑子看看里头是不是装着稻草。 质问，她有什么资格去质问？这事明摆着就是林建设起了歪心害了人家，自己慌乱逃跑倒霉摔断腿。 眼下他们好不容易将事情摆平还想跳到对方面前自招，真是个没脑的蠢货。 更气人的是，他从林建设口中得知，自己的好母亲好妹妹居然瞒着自己偷偷支取了半年补助粮，全部运到靖铜黑市买了干净。 他这一年到头吃的都是媳妇娘家的粮食，家里半点帮衬不上尽惹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他揉着自己的眉角，心里有了决策。 既然她们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那么自己也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这是最后一次了帮忙，没有往后了。 第六十八章 我想看书（第三更） 秋收后农村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1976年的元旦转眼就到，翻过去便是新的一年。 这段时间西坡村谈论最多的还是林天赐消失的事，什么样的流言和猜测都有，其中免不了牵扯齐永涵。对此杨金凤很气愤和人吵了几次，最后听劝不予理会反而就安静了。 另外一个讨论的热点是南坡村林家小子喝醉酒摔断腿的事儿。 两件事一前一后发生，其中的纠葛聪明人花点心思的就能打听出来，却抓不到准确的把柄只能私下议论。 为此林长春特意带着杨美仙拎着一些糕点上门赔不是，说是过意不去。 当着所有人的面十分诚恳抱歉的解释当天的情况，林建设确实和林老赖一块喝酒，因为着急回家没有一起进村，不然也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齐永涵心里明白林建设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十分客气回绝了谢礼，并嘱咐他多休息。对于门外之人的猜测询问并不回应，既然当时她没有嚷嚷，往后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至于林建设其人，往后自然不会再打交道。 齐永涵的心事杨柳自然猜到，无非是出于保护自己考虑。 前世的她老被人说性子绵柔，今生她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人活一世就那么点时间，怎么潇洒怎么来，有仇报仇任性一些又何妨。 于是杨柳特意挑两人看的见的位置，拿着弹弓啪啪啪的瞄准射击，次次打中靶心。 这个靶子是林大海和林大山特意为杨柳做的，两人见她能如此精准的射击，还狠狠夸杨柳有乃父之风。 大虎小虎几个不懂其中的门道，有样学样一人拿着弹弓玩的开心，气的杨美仙差点没准备，最后匆匆离开。 牛车慢悠悠的行驶在山间的小路上，元旦前后凉山县有公社组织的物资交流会，很是热闹，各村的人大多乘着这个时间开始囤积年货。 “前些天我堂妹从南坡村回来，她说林建设的腿是彻底废了，现在只能坐轮椅躲在家里不出门。杨美仙一天到晚在家发火，热闹的很。”杨金凤低声解气的说着：“活该，让他黑心肝。” “我没想到这人肚量这般小，害人终害己。”齐永涵不愿在外头说这些闲话，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她仔细的帮杨柳带着毛线帽，确定不会招风受凉，便同金凤聊起年后自留种什么的问题。 杨柳对于自己母亲的话不置与否，若是她知道这人前世做了多少恶心的事，便不会认为他只是肚量小而是撕了他。 当年林建设害死齐永涵后表面上对杨柳万般好，若她被杨美仙等人刁娜也是处处护着自己。 年幼无知又渴望亲情的她，对于这个家中唯一维护自己的姑丈很是信任，彻底放下戒心。 这样混沌愚昧的日子一直过到16岁，那日是她的生日，林建设笑眯眯的带着她去岷江市游乐园，她欣喜若狂。 万万没想到，那正是他筹划多日的结果。 到达岷江后，他并没有带自己去什么游乐园，而是将自己带到林老赖住处强-奸了未满16岁的自己，之后便她扔给林老赖等人。 后来这事被杨美仙发现了，他便一不做二不休挑唆着将杨柳卖给林老赖，让她过彻底坠入深渊生不如死。 杨柳觉得，这辈子只是摔断他两条腿，已经算是上天无眼了。 进县城后人流量很大道路便开始拥堵，几人提早下了牛车穿小巷进了西城。眼尖的杨柳发现一个半开门的院子里堆满了杂物，许多没用的书扔在墙角，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 “小乖怎么不走了？”齐永涵不解。 “妈妈，我想看秦椋哥哥说的小人书。”杨柳眼巴巴的瞧着小院，一脸我真的很像看书的模样。 齐永涵一听便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抬眼看着半开门的小院，里头堆满了杂物报纸书本，门口歪倒一块牌子赫然是废品收购站。 齐永涵原本也是爱书之人，家里未遭变故前除了吃喝睡便是天天捧着书本看的如痴如醉。就算是现在这样的情景，家中墙壁里还塞着几本高中课本，想的狠了便掏出来看看。 “妈妈，我想看书，很想。”杨柳摇着她的手臂，撒娇。 其实不是她胡闹，只是正好想到恢复高考的时间就在一年后，自己母亲知道消息肯定是要重拾课本了，到时候最缺的除了时间便是书本。 今日既然误打误撞被她遇到这个大宝库，那么自然不能放弃。 “听听，若这话是我家大小子说的我非开心死不成。”杨金凤笑着说道：“果然是你亲闺女，这点随你。” 杨金凤对于这个越长越水灵的丫头很是喜欢。 秋收过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油水足，这丫头长了不少肉。现在的她小脸红扑，一双大眼睛眨着别说多招人了。 唯一可惜的是这头发还没有长出来，不然就更可人了。 “算了，别惹麻烦。”齐永涵不放心，劝说着。 她看着那满地的书也是心动，可又担心被人瞧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都送到这了，肯定是要当废纸烧了的。再说我们就给小乖挑几本小人书，还能抓了我们不成？”杨金凤不在意。 “谢谢金凤姨，我会好好教虎子哥哥读书的。”杨柳笑着说道。 齐永涵对于自己女儿颠三倒四的话很是无奈，就她认识的那几个只能教那个？毕竟还小，想一套说一套。 “好，回去我就让他们跟着你看书写字。”杨金风哈哈大笑，捏捏她的脸蛋，上前拍着门板道：“有人在吗？” “什么事？门没关。”屋内的人高声应着。 “大爷，我们想拿点容易引火的纸有不。”杨金凤回着，提脚迈进院子。 齐永涵看了看四周拉着兴奋的杨柳进去，内心也是激动，终于又能有书看了。 两人交涉着，最后谈妥一人花了5张毛票，在看门人的监督下动作麻溜的往袋子里装书。 齐永涵摸看着墙角胡乱堆积的书本心里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仔细谨慎的挑选着有价值的书。 第六十九章 病重的老人（第四更） 杨柳毕竟人小窝在书堆里看似不经意的拿着，其实专门挑着高中课本。 “这本好看，这本也好看？好多啊！我都想要。”她张着自己的大眼睛，嘟着小嘴可怜兮兮说道：“爷爷，我能都要吗？上面图好看。” “小娃子倒是贪心，你知道那本好看！”临时调来看门的乔宇瞧着杨柳可爱机灵兴起了逗弄的兴致。 “爷爷我四岁了，肯定知道。花花绿绿的好看。”杨柳指着书本上的插画说道，自来熟的拉着他的手：“爷爷，爷爷，你最好了，你帮小乖挑好不好。” 她一边扭着一边冲着杨金凤眨眼，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冒，哄得小老头开心不已。 乔宇孤家寡人一个，长相凶横性格又孤僻，往常孩子们见到他就跑更别说亲近了。 老人向来孤独心中最是渴望亲情，而小孩信任依赖一人是全身心的，因此小孩和老然自来是最合拍的，对于她们的要求想来不会拒绝。 更何况杨柳长相讨喜嘴又甜，乔宇就算是有一副铁石心肠的也被她融化成春天的细雨了。 “好，好，爷爷帮你装。这本怎么样？这本也好。” 乔宇被他扭的心软满口答应，亲自动手给她装了一小袋。末了，顺手拿了一个漂亮的梳妆盒递给杨柳。 “这是爷爷送你的礼物，以后想来玩就来。” 杨柳见状歪着头冲他小，不顾他身上的脏乱，抱着他的大腿一口一个爷爷真好，爷爷对小乖最好了，小乖最喜欢爷爷了，哄得他都恨不得将人留下。 “小精怪，就数你嘴甜会哄人。”杨金凤笑骂一句，手里动作没停。 乔宇见状也不说话，对于两人的举动当做看不到。 最后还是听见院外有人走动担心惹麻烦才让两人停止，笑眯眯的将小乖送到门口直说往后若是还缺引火的纸再来，可眼睛一直盯着杨柳。 不等齐永涵和杨金凤说话，杨柳满口答应，眼睛都笑弯了。 齐永涵摸着杨柳的脑袋，说了些客气话，心想有空再来顺便带些吃食过来，总部能占他便宜。 出了废品收购站的小巷，两人匆匆的赶往集市。 两人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识趣的开始排队，动作迅速的挑选着家里需要的材米油盐，又去扯了一些做新衣服的布料，心满意足的往城中走去。 大虎和小虎两个前几日闹着要进城看电影，被杨大海带到了机械厂，今天正好去接了回家。 还没到机械厂的巷口就见街口围着一群人，不时传来尖锐的咒骂声。 “死老头，我不管你是真病还是假病，都给我憋着。眼下若是死了，不是找晦气吗？” “大兄弟，这一年到头好不容易有个热闹日子，你可得熬着点。” “咳咳咳咳......”躺在木板床车的老人听着两人的话，眼神绝望的望着虚空，不停的咳嗽的，听着让人不忍。 “张海正你是下乡接受任命群众再教育的，不是来享福的，可别把那些资本主义做派带过来。从你下乡到东坡村开始半点活都干不了，尽会捣乱。这就是是接受再教育的态度？” 躺着的人自然没有办法回答，只能不停的咳嗽，引来更大声的呵斥。 杨柳对于这种所谓下乡接受再教育的理论很是反感，好奇的侧头看去，却不想居然遇到熟人，真是冤家路窄。 那个叉腰骂人的妇女不是旁人，赫然是之前火车上遇见的朱芳芳，她一如既往的泼皮蛮不讲理。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收拾干净身材娇小的老太太，说话轻柔却同样冰冷。老太太一手牵着那个霸道的小男孩，一脸鄙夷的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两人的身边放着一辆破木板车，上头躺着一个身材消瘦双眼凸起的老人。 眼下已是寒冷的深秋，他的身上胡乱的盖着四处透风的稻草席子，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脚已开裂流血。 最令人揪心的是不时传来的咳嗽声，感觉就快断气了一般。 杨柳看着如此模样的老人心生不忍，不是她圣母抑或烂好心，一个老人病成这样还被人磋磨，自己没瞧见也就算了，既然遇见了就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她想起自己身上的小水壶，里头的水掺杂了自己指尖的水珠，得想着法子把水灌进去，至于能不能活命就看上天怜悯了。 “妈妈，那个火车上抢我弹弓的坏人。”杨柳大声的喊着，一下子吸引了朱芳芳母女俩的注意力。 齐永涵自然老远就瞧见骂人的朱芳芳，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居然还能遇到。 原本她是准备默默走开的，却不想杨柳的记性这么好，一下子便认出朱芳芳还大声叫了起来。 “怎么，你认识那两人？”杨金凤问道，对于这类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人无半点好感没有，更何况还是个欺负老人的败类。 “之前和你说过的，在火车上遇见一个自说自话的女人。”齐永涵抬抬自己的下巴，示意就是眼前这位。 她见朱芳芳等人已经注意到这边，出于礼貌冲着几人点头，并不上前。 之前的相遇影响深刻记忆犹新，还是别靠近的好。 铁头原本记不起杨柳，可一听说火车弹弓便闹了起来，喊道：“妈妈我要弹弓！奶奶是她就是那个死丫头抢我弹弓的。” 朱芳芳对于自己在火车上丢脸的事记挂了许多，眼下遇见事件关键人，她们长相柔弱便升起了找回场子的念头。 可惜她错估了杨金凤的战斗力，无论是动手能力还是嘴皮子，她都不是杨金凤的对手。 “哎呦，这不是营长夫人吗？怎么也像我们一样用两头腿走路呢？对了，那个一路护着你的男人呢，怎么今天没跟着你身后呀。” 杨金凤一听便知道对方是找茬的，拔高音量道：“这大好日子怎么有人把不长眼的畜生牵上街，真是没公德心啊。” 没等朱芳芳发飙，她拍拍自己的嘴，继续说道。 “不不不，瞧我这话说的，多侮辱畜生呢。农家户最金贵的就是养在圈里的畜生，一年到头就指着家里的畜生多出点油，可不能这么说。” 说话间她故意上下打量着腰肥臀圆的朱芳芳，点点头，好似再看待宰的肥猪一般。 第七十章 野种 朱芳芳最讨厌旁人拿自己的体型说是，尤其是自己的丈夫职位越来越高，身边围绕的文工团年轻小姑娘越来越多，一对比开始走样的体型不免有些自卑。 因此，只要一听到有人拿身材说是，她心里的火就压不住。 “你什么意思？” 杨金凤嗤笑一声，鄙夷的看着她。 就不说明，气死你。 “姨是说奶奶养的任务猪吗？”杨柳憋着笑，搭腔道：“我见过猪，多可爱，能哼哼还能吃肉。” 言下之意，眼前的人还不如猪，可别侮辱了猪那么可爱的生物。 “对，咱们小乖真有见地，猪多可爱怎么可不能随便说某个人像猪。”杨金凤对于杨柳的助攻很是满意，夸张的哈哈大笑。 朱芳芳怎么会听不出来她骂自己蠢猪，气的牙痒痒，恨不能上前撕了两人的嘴可是一对二自己肯定要吃亏的。 齐永涵无奈的看着自顾自说的开心的两人，深深觉得小乖若是继续跟着金凤学，往后自己可吃不消她那张嘴。 齐永涵大庭广众下闹起来不好看，况且她是真的不愿在孩子面前争吵，担心有样学样。 她笑着和稀泥道：“朱嫂子好巧呀，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碰到。金凤这人爱开玩笑，小乖年幼无知，你别介意。” 可惜她的好意对方并不领情，反而觉得她这是再讽刺帮腔。 “是不是玩笑话我听不出来吗？用得着你猫哭耗子多嘴？你们几个是一伙的，合起来欺负人。” 朱芳芳冷哼一声，越过齐永涵几步上前指着杨柳的鼻子骂道：“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几日不见越来越没教养。真是应了那句话，野种就是有人生没人养。” 她可没忘记这丫头在火车上是怎么欺负自己儿子，又怎么闹的自己落荒而逃，窝在横板车上难受了一整晚。 还说什么爸爸是营长，不过就是一个死人罢了。 是的，朱芳芳知道齐永涵母女的身份，一回来后就特意找人打听。 凉山县就这么大，屁大的事不出七天就能传的四里八乡人警戒之，只要有心想知道一个人的身份并不难，只是她没想到两人居然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戚关系。 朱芳芳侧身往自己婆母方向看去，果然见她正双眼有神的盯着齐永涵母女打转。 她熟悉这神情，平日里她婆婆准备算计人就是这副表情。 “你骂谁野种？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杨金凤见对方嘴巴如此毒辣，对于一个懵懂的小孩居然口出恶言，一巴掌将她的手拍歪，将杨柳护到身后。 “你好歹也一把年纪居然冲着孩子发火，有意思吗？再说，我教我干闺女爱护家畜，碍着你什么了。你自己上纲上线往前凑，硬是往自己身上套，怪谁？” 杨金凤瞪着眼一脸‘故奶娘就骂你了，你能怎么着？不爽也得给我憋着’的表情。 齐永涵听到野种二字，脸色一下子便放了下来，厉声道：“朱家嫂子，能多次遇到也算是种缘分，大人的事情何必牵扯上孩子？” “我齐永涵虽然出身知识分子家庭，可身正不怕影子斜，道听途说的话未必是真。这为人处事同不喜欢的人打交道，在所难免，可恶语伤人就有教养了？” “再说，咱们好歹都是军属，说话还是要有个度，别丢自家男人的脸。你说是吧？” 朱芳芳在不知道齐永涵的身份之前或许会被她义正言辞的抢白吓到，可自从听了肖春媚对杨柳的评价后早就不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无非就是个胆小委曲求全的狗崽子，还能翻了天不成功。 “我说错了吗？一个死了男人又被闯空门的寡妇，还说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鬼话？至于这丫头，连你婆婆都说来路不明，谁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来历？” 她有肆无恐的说着，好似抓住什么了不得的把柄一般。 “嘿，你这婆娘是越说越来劲是不？”杨金凤一步步逼近，表情凶横。 听听这话说的，好似认定杨柳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一般。 这样的言论她不用想就知道是从哪里传出去的，无非就是林梅母女。 杨金凤看着她的表情气恼的很，若是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她的姓就倒过来写。 “你......你要做什么？土匪吗？还讲不讲道理。” 朱芳芳本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让她动动嘴皮子可以，动手又是不敢的。 “和你这种出口就污蔑他人的泼妇有什么道理好讲的。再说，我见你对一个生病的老人居然还肆意打骂，肯定也不是好人。” 朱芳芳见杨金凤不像吓唬人，害怕的一直后退到自家婆婆身边，却不想绊到自己的脚后跟摔倒在地。 杨柳看着摔在地上的女人，冷哼一声，就这样胆子还学人说风凉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老太太见自己媳妇丢人，警告的看了她一眼，轻声细语的说道：“年轻人见好就要收，别步步紧逼得寸进尺。” 杨金凤笑了，这老太太也是又意思，装腔作势拉偏架，之前怎么不出声劝劝她那好媳妇呢？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板上半死不活的老人，记得之前这老太婆也是出口刺人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老太太，我看你岁数这么大了，也是个明白人。你这媳妇当着你的面打骂老人，难道就不怕以后她也这样对你吗？” 孙金子终于拿正眼打量杨金凤，一眼便瞧出了她的出身，微抬自己的下巴出声道：“自家媳妇我心里清楚，不劳你关心。不过若是有空遇见你家婆婆，这话我也会告知她一声。” 杨金凤见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瞧着就不舒服。 这个老太太脸上虽说笑眯眯的，可话里句句带刺，眼神却是锐利，一看就是个厉害的。 她本无意挑拨，只是善意提醒，没想到却被人当成驴肝肺。 杨金凤冷哼一声，拉着杨柳的手往旁边靠靠，越发接近了板车。 铁头见状冲着杨柳做鬼脸，手里拿出一个弹弓比划着，刻意的炫耀。 杨柳自然不会理会一个小孩的挑衅，心里琢磨着一会该怎么将水喂进老人的嘴里却被被发现异常。 孙金子见杨金凤识趣，便不再关注，转头正大光明的上下齐永涵，好似一件待价而沽的物件。 齐永涵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冲着金凤使眼色。 第七十一章 孙家老姨 试探 杨金凤心里念着杨柳说的事，并没有瞧见齐永涵的不自在。 齐永涵硬着头皮冲着老太太笑笑，没等她开口对方却说话了。 “你就是杨鹏子媳妇吧，听说家里也是读书人，瞧着倒是有些书香气息。” “现今还有谁敢说自己是读书人，老太太莫要笑话永涵。不过，听老太太口气好像认识我家大鹏？”齐永涵礼貌的回着。 孙金子嗯了一声，道：“老太婆自然是认识那小子，只是没想到今日会碰到你们娘俩，若是认真算起来你该喊我一声老姨。” “老姨？”齐永涵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想起杨鹏曾经提起过事。 孙家在凉山县曾经是大地主，没打地主分田地之前，这周边村子的良田大多都是孙家的药田。 她母亲孙白芷虽然没有亲兄弟，倒是有几个庶出的姐妹，战乱后大多数都失去联系。只有一个庶出的姐姐嫁在东坡村，只是听说两人自小关系就不好从来不曾来往。 想来眼前这位自称老姨的老太太便是那位庶姐了，只是永涵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同自己打招呼？ “我想起来了，鹏子曾经提起过您。”齐永涵客气的说着，笑意却不达到眼底。“长辈在眼前永涵居然没有认出来，真是对不住了。” 孙金子活了几十年自然看出她的疏离，对于她的态度也不甚在意。 若搁孙家没败落之前，自己还得客气的喊一声大奶奶。 现今她能陪笑脸同自己说话，还有什么可计较的，毕竟今日不是来认亲的。 “长辈？看来你是不知道，也难怪。”她嗤笑一声，必须说道：“孙家传承了几百年，一直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只有嫡系子孙才能姓孙才是主子。老太婆这庶出的奴才秧子怎么敢自称长辈。” 齐永涵心里一惊，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眼下还是很看重出身论的，若是有新人揪住这事不放，自己和小乖可得吃些苦头。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会面对什么，就怕小乖吓到。 杨金凤自然也听清老太太的话，上前一步，握住永涵的手安抚着。 两人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谨慎和戒备。 杨柳见几人无暇理会自己，偷摸的跑到拉板车旁打开水壶轻声说道：“爷爷快喝水。” 张正海听见糯糯的声音，随后便有一股冰冷的液体流入自己的口中，本能的张开自己的嘴。 他本以为寒冷的液体会诱发自己再次咳嗽，没想到却觉得胸口舒爽，开始大口吞咽。 杨柳见老人家闭眼抬起自己的头张口，知道他想要更多，趁着无人注意将自己的手指放在水壶出口出，意念一动水珠和着凉开水一起流入他的口中。 孙金子见两人如临大敌的模样，笑着摇摇头，正好瞧见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拉板车旁的杨柳。 她看着那倒熟悉的身影和记忆中的一幕重叠，眼神阴郁，意味不明道：“那丫头无论长相和心肠倒像是孙家人，杏林世家悬壶救世，可惜这凉山县早就没了孙家，她也不姓孙。” 那些自命不凡的孙家嫡系如今在哪，无非就是一坡黄土，还剩什么。 “老姨说笑了，那些都是老黄历了，新时代自然不同。我嫁进的是杨家，闺女自然姓杨。” 齐永涵侧身挡住孙金子的视线，并不喜欢她打量杨柳，好似透过她看见仇人一般。 “永涵，我瞧着日头也不早了，我们还得往村里赶。”杨金凤适时出声。 她对于眼前这个打扮讲究的老太太很是反感，更想不明白她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要做什么？ 不过直觉告诉她，这老太婆不是省油的灯，还是少接触的好。 孙金子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人老了就爱想起从前的事儿，你婆婆死得早，想来有些事情来不及交代。你既然喊我一声老姨，那么老太婆不免托大交代你一句。” “您说！”齐永涵依旧客气，却没有放下自己的戒备。 不知怎地，她总觉得眼前这个老姨不怀好意。 “孙家自来有一个件嫡系子孙不离身的传家宝，一把精致小巧的钥匙，你可得收好千万别丢了。” “钥匙？什么钥匙？鹏子从来没有提起过。”齐永涵开口说道，不等她开口急忙说道：“若是老姨没什么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么就当我没说。”孙金子一脸不在意的说着，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那东西一定在这两母女手中，逃不掉的。 每人听到孙家传家宝的正常反应便是问：什么样的钥匙？ 可她没有问，只答鹏子没有提起过。 她信杨鹏没有提过钥匙的重要性，因为孙白芷死的太突然，来不及说，杨鹏自然不知道。 可她不信这个女人没见过那把钥匙！ 如果她不知道，那么为何着急辩解，又为何着急离开？ 毕竟还太年轻，轻轻试探便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既然已经确定钥匙的下落，那么也就不急在一时，毕竟现在也不是下手的好时机。 杨柳见自己母亲匆忙的抱起自己，脚步慌乱，不解的看向那个依旧老式大家小姐做派的老太太。 她记性不错，对于这个人很陌生，可以确定自己前世根本没有见过。 孙金子见杨柳看向自己，咧开嘴露出微笑，提高音量说道：“孩子，若是你长大后还记得这一幕，那么就去凉山紫云观看看，那里毕竟也算是孙家的宗祠。” 齐永涵听到这话脚步越发快了，可杨柳依旧听到了她最后说的那一句话，便牢牢记住。 “紫气东升腾云雾，琼台仙境觅玄机。” 朱芳芳见自家婆婆神神叨叨的说着，刚刚又听见她说什么传家宝，心里一动。 她碘着脸一脸好奇又讨好的问道：“妈，你说的什么传家宝？既然是孙家的，那么不是应该留给铁头吗？怎么说他也是这一辈唯一的男丁呀。” 朱芳芳嫁给朱金戈的时候就听自家亲妈说起过孙家的富贵，后来也见过自家婆婆压箱底的首饰，喜欢的不得了。 可惜老太婆小气，就给了两个不值钱的银镯子。 当时，她心里便想一个庶出的外嫁女就能有这些个好东西，那么孙家大宅里的东西该有多珍贵。 那么老些珍贵物件说找不着就找不着，肯定是被人偷偷藏起来了。 若是自己能找着，可就发达了。 第七十二章 你配吗（第一更） 孙金子瞥了朱芳芳一眼，自然知道她心中的贪婪就像所有知道秘密的人一样。 虽然她对孙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打它注意。 她开口讽刺道：“怎么，你很想知道吗？” 朱芳芳急迫的点头，一脸渴望，并没有发现对方表情有异。 “你配吗？”孙金子冷哼一声，俾倪视之。 朱芳芳此时若要是没反应过来，那么真是连蠢猪都不如了。 她猛吸一口气，低着头心里不停咒骂：死老太婆装腔作势摆什么架子，还不是小妇养的？什么事情都藏在肚子里，还能带进棺材里不成。 不过，这话她只敢在心里骂骂，不能说出口。 自家婆婆心眼不大，手段更是厉害，自己刚进门那会儿就领教过，吃了亏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朱芳芳怎么会是经历过大宅们勾心斗角孙金子的对手，只要这人一开口她心里的真实想法早就被看透。 当年自己挑这个媳妇进门看重的就是好拿捏，虽然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可男人哪有从一而终的，外头自有软香怀玉。 这些年来两人虽然时有些摩擦，可大方向上一直都是有由她把控。 她也懒得管朱芳芳在外头怎么闹，过得去的只当瞧不见。 和上不了台面的人计较，她还没堕落到这般地步。 孙金子看了一眼躺在木板车上不吱声的张正海，想起杨金凤的话，却是搁进了心里。 这人总有老的时候，可她不是那等傻的，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孙金子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看着朱芳芳颐指气使道：“去看看你公公怎么还没回来，还是早点打发了这人，免得死在家里脱不了干系。” 末了她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句：“说话轻一些，这不是农村院子，别喊的邻里皆知。” 朱芳芳恭敬的应是，抱着自己的儿子大步往肖万全家里走去。 “姐夫，这回你真得帮帮忙，不让我就麻烦了。”酒过三巡，朱大勇开始叫苦。 “我就知道你小子上门准没好事。”肖万全放下酒杯，笑问：“说吧，这回又怎么了？” 他娶朱丹前只是一个家贫如洗的有些才华的穷小子，那时朱家还住在城里的日子过的富庶，自然反对，只有这个半大不小的小子支持。 即使是婚后，这小子也三天两头从朱家拿钱拿粮食接济自己，比自家那些只知道索取的兄弟好多了。 因为他对这个三天两头找麻烦却又十分崇拜自己的小舅子，比自家弟弟还要纵容，年轻时没少给他收拾残局，即便是他娶了孙金子依然如此。 虽说成家立业男人大都会成熟，可这世上能折腾的事太多多，哪有消停的。肖万全明里暗里的帮衬，早就成了习惯了，朱大勇也是如此。 “姐夫还记得几年前下放到我们村的张正海吗？当时你特意交代过要‘特殊’对待。”他压低音量说道。 “张正海，那个从首都退下来养老，后来又被打倒的那个？怎么，出事的是他？” 肖万全自然记得这人，那人送到公社隔天就有人特意打电报过来，本以为是关照却不想是另外一种照顾。 当时他还不是公社的一把手，留了心眼多问了一句，没想到背地里捅刀子的人和这个张正海关系还不一般。 真应了那一句话，官场上所谓的朋友指不定就是背后下后手的人。 “还没死，不过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朱大勇含蓄的说着：“人我拉进城了，一会就送卫生所去。只是我担心往后有人追究起来，落不着好。” 肖万全皱眉低头思索片刻，道：“这事有点难办，下放人员落户关系是不允许私自转的。” 朱大勇一点他的口气便知道有戏，“所以我才找姐夫帮忙？不管怎么着，人不能死在我们村。” “知道人不能死，怎么这么不小心些？”肖万全没好气的说着，这事确实令他为难，他得好好想像怎么将这个锅扔出去。 “还不是我那个不省心的媳妇，大冷天泼人一身冰水，还故意把被子弄湿了。冻了几夜人都烧糊涂了，还让人下地干活，最后倒在田埂上，村里人都瞧见了。” 最重要的是村里人都瞧见了，让人逮住了把柄，这无论是对自己还算朱金戈的名声都有影响。 有些事关起门来随便怎么折腾，可若是闹到外头去可就说不清了。 朱芳芳磋磨人的手段太高调，这回张正海倒下的事引起了公愤，若自己再不出面掌控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为此朱大勇私下里大发雷霆，孙金子也好好收拾了她一顿。 对于自家这个儿媳妇他是万分瞧不上眼，当年若不是媒人说她好生养，自家媳妇见过觉得不错，也不会娶进门。 生养确实是能生养，进门几年一口气生了三个闺女，有什么用？ 好在最后一个是带把的，不然老朱家可就成了绝户了。 也就是因为生了儿子让她自以为腰板挺直了，做事就越发没了顾忌。 前些日子偷偷带着孩子跑到朱金戈的单位，待不到半个月整个营地的家属吵了个遍，最后还和领导家属打起来。 最后她倒好，没事儿人一样跑回家，让自家儿子吃挂落。 正所谓心宽体胖，没心没费除了吃就是闹，这体型也越发控制不了，原本还算清秀的长相也歪了。 怪不得自己儿子常年不着家，自己瞧着都不顺心。 可这些话朱大勇怎么说的不出口，就算眼下当着自家亲姐的面也不能说半句。 肖万全自然知道朱芳的德行，自家婆娘可没少在自家耳边念叨，自家外甥多优秀怎么就配了这样一个蠢货？念叨一圈，最后肯定是怪道孙云子的身上。 因为这事，两人关系如同水火，每回见面就要吵上一架。 对于这件事他开始还劝，最后识趣安静听着，不然他耳朵可就遭殃了。 对于孙金子选来选去挑了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媳妇进门，肖万全多少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出身和掌家的权。 更何况朱金戈这个当事人都妥协了，外人又有什么立场插手。 “爹，您和姑父还没聊好吗？娘让我过来瞧瞧。” 朱芳芳在门口大声喊着，颠颠自己手里重的压手的铁头探头张望着，早就忘记孙金子的嘱咐。 第七十三章 不解（第二更） 朱丹原本就没睡着，自然听见朱芳芳的喊声，本想当做没听着继续躺着，可那个蠢的要死见屋里没有应又提高了音量。 “爹，大姑，大姑父，你们在家吗？我是芳芳，我和铁头站在门口呢。妈说让您快些处理那人，不然要麻烦的。” 朱丹动作麻溜的坐起身，捶了一下床板：“真是蠢的没边了，这话能四处然让吗？我那侄子多么本事的人，怎么就配这种四六不分的货色。” 骂完她又在心里抱怨孙金子，让这个女人上门不是故意找麻烦，让自己不顺心吗？ 明明人已经到门口了，还让小弟骗自己说没进城，真有骨气最好一辈子都别来。 “嚷嚷什么呢？好了自然就出去了。”朱大勇不悦的回道，听着里屋的动静脸上满是尴尬。 自己一进屋就和他姐说金子身体不舒服没进城，这下好了谎言被这个二愣子戳破了。也不知她是故意挑事，还是真不长脑子，他不信金子没特意交代。 “弟妹还在记恨去年腊月里的事儿呢，这气性真是.....你也是不容易。” 肖万全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在意，自家老婆子或许早就猜到了人在门口了，不然也不会半途回里屋去。 女人间的小肚鸡肠不就是‘你瞧我不顺眼，我也不想理你’那么一回事，男人只要不掺和进去也闹不到自己头上。 “姐夫，这几年我夹在两人中间左右受气不说还落不得好，真是烦透了。金子不进来也好，省得两人又吵吵。”朱大勇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若是自己再不出去，外头那蠢货能将这事闹的满县城人都知道。 “大勇，那事你也别急，人先送卫生所养着，白条打着，不够上公社拿。到时候我自然有地方送去。” 肖万全心里有了计较，笑着将朱大勇送到门口。 “姑爹，您在家呢。铁头叫人。” 朱芳芳笑着问候，带着讨好，得到的是自家公公的冷眼。 “爷爷，姑爷爷！”小孩子很机灵笑着喊人。 肖万全接过铁头逗了逗，又递了回去并没有同朱芳芳说话。 关上院门后，肖万全直摇头，确实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人走了？”朱丹站着房门口问道。 “嗯，走了。” “看来这是准备一辈子不进我朱丹的家门了，也好，我也懒得招待。” 朱丹气愤的说着，开始收拾碗筷，嘴里不住的念叨。 “没大户人家的命却又千金小姐的脾气，要我说她比起孙白芷来可真是差远了。不过说到底，孙家人都死绝了，不都是破落户。” “你就是嘴硬心软，逞一时口舌之快，不然问什么。”肖万全数落着，心里念叨，虽然人是死绝了，可破船还有三寸钉。 “对了，医院那边怎么说，还是没好消息吗？” “依旧说回家等消息，这都等几年了，什么破医术。”朱丹摇摇头，满脸愁苦。 这时她又念叨起孙家，毕竟有几百年的传承医术自然没话说。 孙金子虽然不是嫡系，私下偷学了一些，倒是治好了几人，可惜她拉不下脸。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自家闺女想要个孩子怎么就这么难？ “罢了，实在不行抱一个，总不能一直没孩子牵着，这日头久了肯定要出事。”肖万全悠悠说着。 朱丹无奈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再说匆匆离开的齐永涵两人，谢绝了杨大海夫妻的挽留，带着虎子兄弟坐车牛车慢悠悠的往西坡村去。 “小乖妹妹，你真遇到欺负你的那个小胖子了？”小虎问道，精神亢奋， 杨柳靠在齐永涵怀里，捧着一本小人书，胡乱点头。 小虎见状也不气恼，自顾自的说道：“算那小子运气好，要是他晚点走遇见我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你想打的谁满地找牙？听你小婶子说这两天你带着几个小的要把宿舍拆了。”杨金凤拍着自家二儿子脑门，瞪眼道：“接下来的日子你们两个哪儿都不准去，每天陪小乖看书。” “啊......”大虎小虎对视一眼，哀嚎出声，他们最头疼的就是安静坐着看住了。 杨柳瞥了一眼，继续翻着小人书。她原本是捧着书装模作样打发时间，却不想里头的小故事还挺有意思的。 前世她就很喜欢读书，可惜高中被毕业就辍学了。 后来自己在会所上班还特地花钱去大学上课，可那是自己已经浮躁终究静不下心，只是花钱贴金罢了。 杨金凤才不管两兄弟的哀嚎，一声拍了一巴掌，转头看着安静的齐永涵。 “你一上车就心事重重，是在想那个老太婆说的事儿？” 齐永涵回过神，道：“孙家的事我听村里人说起过，只知道是行医买药的，家业很大。杨鹏知道的不多，自然也没法和我多说。今天遇到的这个老姨，又告诉我这些，总觉得是不怀好意，将来会是个大麻烦。” “孙家的事儿抽空去问问三叔公，他是孙家药铺最后一任大掌故的学徒，肯定是知道的。”杨金凤提点道，末了不放心又劝解。 “说难听一点，孙家嫡系的人都没了，凉山县记得的还有几个？外人想说什么不就是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的事，谁知道真假？退一步想，即便她说的是实话，又能怎样，一个裹脚的老太太能翻起什么浪花。” “这理我也知道，可她提起......”齐永涵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她想起杨鹏将钥匙交给自己时再三交代过，千万不要提起也不要在众人面前拿出来，想到确实是件很重要的东西。 杨金凤也不傻，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也别自己瞎琢磨了，好好顾着小乖长大才是最重要的。” 齐永涵点点头，轻轻的抚摸着杨柳的胸口，碰触到熟悉的硬物才放心。 1976年元旦过后不到一周便是小寒，全国开始进入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冬季正式来临。 这段时间西坡村的村民忙坏了，男人们关心来年收成，在入冬前拾掇土地浇冻水、施冬肥、培土壅根。 女人们大多在自留地里忙活，种着油菜的人家，四处挑粪掺水泼进地里，或者将秋收时堆积在稻田里的稻草点燃烧成木灰撤施。 杨柳窝在自留地旁，看着正忙着撤施草木灰的齐永涵，开口道：“妈妈，你说我的奶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孙家又是怎么样的？” 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好似从她重生，接触孙云子开始，周遭的一切都和前世不同了。 她扯出那枚乌漆墨黑刻着简易纹路的钥匙，放在阳光下看着。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 meinvxuan1 (长按三秒复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七十四章 钥匙 腊八（第三更） 杨柳把玩着这枚据说是天外乌金石练制而成的钥匙，乌漆的匙炳雕刻着不认识的古铭文，异常古朴精致，却又让她觉得厚重。 齐永涵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伸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四处张望着，确定没有旁人瞧见才放心。 “我的乖乖，妈妈不是说这钥匙不要拿出来，也不能让被人看见吗？如果你不能做到，那么妈妈就收起来了。” 原本她是准备将这东西藏起来的，可杨柳死活不让，并且十分坚决的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让外人看到。 齐永涵对于自己闺女近端时间如同大人的表现满意，相信她能说到做到。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谁能想到自己会把这么重要的放在一个三岁幼童身上，尤其在有人特地郑重其事的点明钥匙的重要性之后。 齐永涵不管这些人要拿这把钥匙做什么，她只知道这是杨鹏留给自己女儿的念想，无论如何不可能让给别人。 “妈妈，我耳朵好使，若是有人来隔很远都能听到。”杨柳笑着说道，并不是她夸大而是确有其事。 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枚钥匙同她的命运牵扯很深，不能轻易遗失。 但这话她不能和齐永涵说，无论她信不信，自己肯定是要招来皱眉瞪眼一阵念叨。虽然她并不会觉得烦躁，却担心自己母亲想太多。 “妈妈，你还没有和我说奶奶和孙家的事呢。” 齐永涵点点她脑门，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关于你奶奶和孙家的事情，妈妈知道的也不多。听你爸爸说，你奶奶非常的漂亮温柔，她那一辈兄弟姐妹5人，她的医术是小辈里最厉害，可惜身体不好。” “原本呢，孙家轮不到你奶奶集成，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数问题，她的兄弟姐妹不是死于非命就是突然变故。” “后来，孙家老太爷担心你奶奶的身体无法接手家业，就从药铺学徒中挑出来你爷爷，入赘了孙家。” “两人成亲不久就开始打仗了，孙家大多数店铺都关了，避居老宅；你爷爷当时年轻有抱负跟着过路的红军走了，再回来时发现孙家因为得罪人当时权贵只剩下你奶奶一人。” “再后来你爷爷没从战场上活下来，你奶奶一病不起，拖了几年也去了。你爸爸就是这那种情况下被托付给你堂爷爷，日子过得很艰苦。” 杨柳认真的听着，虽然齐永涵的语言平缓简练，故事梗概也不清晰，但她却十分入迷。 “孙家得罪了谁？他们说这是传家宝，能打开宝藏吗？”杨柳问道。 “你这小脑袋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小心我把你的小人书没收了。”齐永涵弹着她的脑门，叹气道：“具体得罪谁，当事人都不在了，也没人说的明白。肯定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不然这么有底蕴的人家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倒了。” 杨柳沉默点点头，赞同她的猜测。 那个军阀割据一不顺心就掏枪的年代，稍有不慎确实很容易满门获罪。 随后她回想着自己同孙云子短暂见面的场景，十分肯定这东西是他传下来的。 那么一个高傲不染尘土的人，必定不会留下什么打开宝藏之类的东西，里头一定有不为人所知的大秘密。 就是不知道这秘密对她是好是坏了。 至于老太太所说的紫云观，她是一定会去看，前提是自己足够大。 “小乖，你一定要答应妈妈，钥匙不能让别人看见，知道吗。”齐永涵见自己的女儿看着钥匙发冷，慎重的再一次告诫。 “好，我记住了，任何人都不给看。”她郑重的应着，顺手将钥匙塞进装平安福的红色袋子，挂回脖子上。 齐永涵摸摸她的脑袋，继续往地里撒草木灰，想着来年多种一些油菜，也好多打点菜籽油。 小寒那日凉山县迎来76年的第一场雪，不一会大地就铺了薄薄一层。 南方下雪天其实很少，尤其是能堆积的大雪。 孩子们看着铺满大地的皑皑白雪兴奋的冲出家门，撒欢的在雪地里玩闹。 杨柳玩心大起捏着雪球追着大虎跑，感受着前世自己羡慕的无忧无虑童年生活。 齐永涵担心她身体承受不住，没让她玩太久，拘着不让他出门。 杨柳也不闹每天捧着书窝在被窝了，偶尔拉着齐永涵让她也看书。 虽然她知道自己指尖来历不明的水珠润养了身体有，但她也不敢肆意胡闹，毕竟自己底子弱。 小寒过后挨着便是腊八，这个喧闹崇尚科学新风气的年代，传统的风俗传统已经成了糟粕，可农村里大多没有完全摒弃。 大伙虽然不敢像以前一样招人眼大肆庆祝，可各个村村子大食堂照例会熬腊八粥，做腊八面。 不论是过什么节日，最开心的还是孩子们。他们闻着食物的香味，不时凑到大食堂门口吸气舔着嘴唇，最后被大人们呵斥着赶走。 董秀娟看着慢悠悠跟在皮猴子身后的杨柳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进来，盛了一小碗放在矮桌上。 “快吃吧，大冷天别跟着他们瞎跑，着凉怎么办。” “妈妈说不能吃独食，我一会儿凉了和大家一起吃。”杨柳看着熬得浓稠的腊八粥，又看看周围忙碌的人果断摇摇头。 “哟，这孩子真是懂事，若是我家那只皮猴子见着吃的早扑上去了。” “还是永涵教的好，毕竟是大城市来的，果然不一样。” 在厨房里忙活的小媳妇笑着说道，对比自家孩子眼馋的很。 “嫂子，我瞧着这丫头是不是越长越水灵了呀。”有些日子没见着杨柳的好刚媳妇笑着道。 “可不是，长的和菩萨座前的上菜童女一般。”董秀娟满脸堆笑，压低音量念叨：“秋收前那一场大病可把永涵吓坏了，连夜去了市医院。大医院就是不一样，眼瞧着就变样了。” 杨柳脸站在一堆妇女中间，看着她们手里的活没停，嘴里说着夸奖她的话，脸不红气不喘笑眯眯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烤火。 虎头跑出去不远便发现杨柳没跟上，转身往回跑。 他气喘吁吁的站在大食堂门口看着杨柳抱怨：“小乖妹妹，你怎么这么慢？快出来。” “这里暖和，我不想出去。”杨柳摇摇头，不肯挪位置。 虎头皱眉冲进厨房拉着她的说说道：“哥哥说爷爷他们拉回来几个人，让咱们去瞧热闹。” “拉回来几个人？”众人疑惑不解，面面相觑。 第七十五章 临时接手下放人员（第四更） 每年腊八杨树根和村里的会计杨好刚都会上公社坐坐，询问一下来年春种的事情。今年也不例外，天灰蒙蒙的时候两人就驾着牛车进城了。 众人一听两人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拉回来几个人很是诧异，纷纷停下自己手头的活。 董秀娟皱眉，难道是新一批下放的人员到了吗？怎么挑这个时候。 她拉住自家小孙子问道：“虎头你和奶奶说说是怎么回事？你爷爷他们带回来有几个人？都长什么样？”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三个头发发白的老爷爷，穿的破破烂烂的用牛车拉回来的。” 虎头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因为个子矮他几步进去，又发现杨柳没跟上，没瞧清楚就跑回来了。 “看来是从城里拉回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老头子怎么也不提早说一声，咱们也好做安排。”董秀娟抱怨着。 “就是说呀，这种天气烤着火都冻手，他们来了能住哪儿？总不能还和以前一样在棚子搭木板吧。” 虎头担心去晚了看不到热闹，不耐烦的开始挣扎。 “奶奶你别拉着我，我要瞧热闹去。” “你这孩子，急什么呀，先和奶奶说说你瞧见什么了。”董秀娟见他动作幅度大碰到滚烫的物件，松开自己的手。 小虎挣脱董秀娟的手，吐着舌头，拉着杨柳转身就跑。 “哎呦喂你慢点跑，小心摔着。”董秀娟见自己小孙子拉着小乖快速的跨过门槛，又见路上的雪堆生怕两人摔着。 “嫂子，这两老哥俩做事是越发不同家里商量了，大过节的怎么还往村子里拉人？出门前只说去看看春种，串串门子，这一串倒是惹回来麻烦事。” “可不就是吗，两老好人，也不知道拉回来的人什么来头。”董秀娟揉着面团，摇头：“今早老头子出门前没提起，估计是公社里临时安排的。” “呸，这姓肖的就见不得怎么村好。” “还不是记恨着老杨当年和他杠上的事儿。”董秀娟撇撇嘴：“说起来早晚都得来这么一出，周边的几个村都还剩下几个放改造的同志，什么身份的都有。” “咱们村之所以没有是因为树根怕麻烦不同意死扛着，最后接收了一大批成分不好的知青。好在这些知青不闹事，有关系的陆陆续续回去了，没关系的安分的待着。” “我记得，永涵就是那一年来的，水灵灵的招人喜欢。”好刚媳妇笑着说道，当年她还准备将她说着大豪呢。 “是呀，这一晃几年过去了，小乖都这样大了。”董秀娟想起了战死的四儿子，叹气道：“不管来的这几个是什么身份，都不是好事，我们趁早安排准是没错的。” 两人停了话头动作麻溜的揉着面团，想着早点做完腊八面回去看看家里有没有多余的破棉被，总不能第一天进村就让人冻死。 事情董秀娟正如猜想的一般，这三人就是肖万全临时安排给西坡村的，或者说硬塞过来的。 此时，村里公社小院子正因为这事烦恼着呢。 “爹，怎么这时候安排人进村，往年不都是七八月吗？”杨大地安排好情况最严重的张正海后问道。 “肖万全硬塞进来的，说我们村知情走的差不多了，知青所和牛棚都空着；旁的几个村子下放的人多，住不开闹到他那儿去了。” 杨树根自然不信他的话，可谁叫自己村来年的粮种要从他手里过，自然只能矮人一头耐着性子对方怎么说自己怎么听着。 “就算是其他村子因为这事闹的不愉快，那总不能给咱们村弄进来身体情况最差的呀。”他侧眼看了那神情呆滞的几人一眼，小声说道：“躺着的那个一看情况就不对劲，若是熬不过这个冬天怎么办？” “何止是不对劲，我特意找人打听了，元旦时东坡村的朱大勇将人送卫生所时差不多就剩下一口气了。” 杨好刚拍着桌子，骂娘，气愤的说道。 朱大勇士是谁？他肖万全的小舅子。 他将人磋磨成这样，直接送到卫生所，最后让他们接回来是什么道理？ 明眼人不用想都能猜到，他们这是怕人死在东坡村担责任，急忙甩锅呢。 “最最可气的事，那畜生将人送到卫生所就用稻草席子裹着，里头只穿了一件单衣，连一双鞋都没给人穿。” 西坡村的后生们听见这事唏嘘出声，虽说他们听人说起他们对待下放接受劳动人员的态度，但从来没见过这么磋磨人的，最多只是多干农活。 “这挨千刀的，可没这么糟践人的。”杨大地咬牙骂着，最后无奈道：“现在好了，咱们村多了三个老弱病残的。” “可不就是说，若不是看那小子手里攥着明年开春粮种的分配权，我当时就想揍他一顿。”杨好刚大声嚷嚷着。 “大兄弟，我知道你早气我自作主张应下这事，可我实在没有办法就这么看着他去死。” 杨树根闭上自己的双眼，重重的叹息。 “唉！我知道你是因为听说他上过战场才于心不忍。大豪”杨好刚拍拍他的肩膀，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坎谁都过不去。 “既然人已经接回来，那么咱们就想着怎么安置。这病村里的土方医生也能偷偷帮着瞧，山里头还有好些个药材，若是熬不过咱也没办法。都是命！” 杨树根冲着杨好刚拱拱手表示感谢，几人商量起三人住所问题。 这大冬天送他们去住牛棚是不可能的，正好林老赖不知踪影有间屋子空着，生活能自理的那两个可以安排住那边。 让他们犯难的是病的迷糊的张海正，瞧他那模样很是不好，若是没人细心照顾这，肯定是不成的。 可问题是该将他安排在谁家呢？谁会愿意照顾一个没有关系的病人呢。 杨柳被虎头拉着跑到了村公社小院子，一进门就瞧见了躺在木板上的老人。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几天前自己在机械厂巷口遇到的那个老人，虽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可她依旧关心他的病情。 杨柳挣开虎头的手跑了过去，轻声说道：“爷爷你好些了吗？” 张正海听人有人在自己耳旁轻声说话，觉得声音耳熟迷迷糊糊的张开眼。 第七十六章 住我家吧 张正海张开自己的眼睛努力的看着，可惜只能有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听声音应该是个可人心的小丫头。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闺女，声音甜甜糯糯，听着令人心情愉悦和自己闺女小时候样。 是呀，甜甜糯糯和他那个聪明伶俐傲气好强的闺女样。 他原本不是孤身人，有妻有女的家庭美满和乐。 可惜死了，都死了，留下他个人苦哈哈熬着。 张正海听着周遭人断断续续的议论声，知道自己的到来让众人为难了。 半生戎马的他好强了几十年，从来不曾给旁人惹麻烦，临走却让他们为难。 他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想来这回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可他不甘心呢，当年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被那群不知所谓的小人熬死，不甘心呢。 到了他这个年纪自然早已经看破生死，他不甘心的是没能弄清楚自己女儿的死因。他的孩子，那么优秀的闺女，花样的年纪，因为自己突然下放被婆家排斥死在自己前头。 张正海想到伤心处眼泪溢出眼眶，开始剧烈的咳嗽。 杨柳就站在他的身旁自然瞧见他浑浊的双眼和眼角的泪水，心里阵难受。 从后世过来的她知道这些下放的人其实都不是作奸犯科罪不可赦的恶人，反而都是社会各阶层的栋梁之才，都是些被社会大背景迫害排除异己的可怜人。 杨柳用自己的小手拍着他的胸口，帮着顺气；掏出自己的手帕，为他擦眼泪。 她柔声说道：“爷爷没事的，会好起来的。要喝水，小乖给你倒。” 听到熟悉的旁白，张正海想起了前些日子在巷口遇见的小姑娘，当时她也是这般温柔的同自己说话。 最令他记忆深刻的是当时入口的甘甜，那是他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水。 “丫头，是你呀！”他低声说着，不自觉的舔舔嘴唇道。 杨柳明白老人的意思，结下自己除了睡觉不离身的军绿色水壶，让大虎帮忙掺些热水，小心的喂他喝下。 张正海终于又尝到了那甘甜的滋味，堵在胸口的气顺利，心里阵满足。心想，真舒服，就是现在让他去死遗憾也小多了。 他扯着自己的嘴角说道：“谢谢你，小丫头。这水真甜，都甜进爷爷心里了。” 议论的人听到两人的对话，转头看去。 杨大地看着围绕在张正海身边忙前忙后的杨柳，眼睛亮。 “爸，永涵家......” “大地，不合适！”杨树根出声打断，坚定的摇摇头。 他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其实在回村的路上他就想过，可永涵那边盯着的人多，实在不是个好去处。 正在此时，齐永涵和杨金凤找了过来。 “小乖，你怎么跑这来了，不是让你在大食堂等妈妈吗？”齐永涵无奈的看着自家闺女，笑着同杨树根几人问好。“根叔，好刚叔，大地哥，都在呢。” 杨柳笑着吐吐舌头耸耸肩，看了虎头眼，“虎头哥哥拉我来的，本来我在大食堂烤火的。” 说话将张正海又开始咳嗽，杨柳顾不得其他，低头细心为他擦口水。 齐永涵挑挑眉，有些讶异的看着屋内的情况。 “爸，大食堂那边都准备好了，妈让我过来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过去吃？” 走在后头的杨金凤高深说着，眼神投向屋内的哪几个陌生人。 刚刚在大食堂她听自家婆婆说起这事，也是好奇这些人怎么突然被安排过来，特意跑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眼下见杨柳贴心的为躺在木板上的老人擦嘴，觉得这幕很熟悉，仔细的打量般，疑惑道：“永涵这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病人吗？怎么也在这？” 齐永涵也认出了那个老人，不解摇摇头。 “公社安排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你们认识？”杨树根问道。 “元旦那天进城接大虎小虎，在巷口遇到了，当时情况比现在还糟糕。”杨金凤絮絮叨叨的说着之前几人遇见的情况，就量孙金子说的话也没落下。 杨树根眯着自己的双眼，低头深思。 齐永涵没有注意到杨树根的异常，她直看着自家闺女心无旁骛的照顾老人，感到欣慰。 她提脚靠近，摸摸她的头，用自己的手帕擦着她袖口道：“妈妈的小乖真懂事，刚才有没有给杨爷爷惹麻烦？” “没有，我忙着照顾爷爷来着。”杨柳脆生应着。 齐永涵侧头打量这个病重的老人，见他双眼浑浊满脸风霜脸灰败，突然想起了自己了无音讯的老父亲。 不知道此刻他身在何方？有没有受难？身体是否安康？是否有人照顾着他。 “根叔，老人家病的这么重，卫生院那边怎么会放人？”齐永涵问道。 “就是啊，怎么着都得等病养好的再将人送来，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杨金凤看着脸疲惫的杨大地，不满的说着，心里不停犯嘀咕。 杨大地气愤的将张正海的遭遇和为何到西坡村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遍，同时交代了着现在遇到的为难情况。 “老先生是上过战场打过鬼子的，咱爹想起没能活着回来的豪子咬牙就答应了。他的身体状况很差，半点离不开人，我们正头疼该送谁家呢。”杨大地头疼的说着，隐晦的看了杨柳眼。 杨金凤听完气愤朱大勇等人的无耻又可怜老人家的遭遇，却拿不出解决的办法。 他们家在村子里日子算是过的不错，小院子里起了三间土坯，可他们大家子人多孩子多住着都挤，尤其是几个孩子都长大了，闹着要有自己的房间。 好在老二老三夫妻四人不常在家，不然她真担心转身就能碰到，家里不得安宁。 眼下若是再多个陌生人，她真想不出家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收拾出来安置。 “要不，住在我家吧。”齐永涵笑着说道：“我哪儿虽然只有间土坯房，但就住着我们娘俩还算宽敞。” “不成，这不成。”杨树根连连摇头：“永涵，我知道你这是想帮老叔解决难题，可老叔也不能让你难做。” 第七十七章 他是秦椋外公 【大家可以好好的看书，但是要注意研究休息哦，我们的网站更新最快最好，免费无弹窗广告，热血：.，百度xieyixs就可以了】 杨树根不同意齐永涵的提议，很大因素是想到林梅捕风捉影的性子和那张八卦的嘴。 他可以肯定的说，若是自己今日将人安排进去，隔天就能冒出难听的风言风语。 寡妇门前是非多，还是避嫌的好。 “我知道老叔是担心我婆婆在外头闲言闲语，可自从上次我们在公社闹僵之后，现在在村里遇见她连招呼都不屑应，我又做什么那么在意她的想法？” 齐永涵笑着说道，现在是彻底绝的同林梅和平共处的心思。 “鹏子当年起这房子的时候特意给小乖留了房间，正好可以让老先生住。 她见杨树根又想拒绝，继续说道：“老叔也别急着拒绝，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年关一天天近了，村里也忙起来了，我肯定是脱不开身顾着小乖。” 她摸摸杨柳的脑门道：“我瞧着这丫头对老人家很是亲近，正好可以让他们俩作个伴，我也乐得轻松。” “永涵......”杨树根张张口，想反驳却又觉着这是最好的安排。 杨好刚为人比较直爽，一拍桌板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往后张正海老先生就麻烦永涵照顾了，村里在口粮方面不会让你吃亏的。” “张正海？这位老先生是靖铜下放到东坡村的张正海？”齐永涵疑惑出声，一脸不可置信模样。 杨柳听到张正海这个名字觉得好熟悉，只是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是啊，他是靖铜下放的，有什么问题吗？”杨好刚见她反应强烈，询问道。 “哎呀，这事儿真是太巧了。”齐永涵拍着自己额头，笑着说道：“根叔，您还记不记得那日在公社救过小乖的小男孩？” “记得，也亏得他灵，不然小乖肯定受罪。可这和那事有联系吗？”杨树根点点头，那么惊险的一幕他怎么能忘记。 “张正海是小乖恩人的外公，我们回凉山时他特意交代我们有空去看看老人家。可我回来就忙着秋收，一直不得空，没想到误打误撞倒是碰着了。” 齐永涵心情愉悦的解释，听着咳嗽声，有些担心的看着床板上躺着的老人。 “妈妈，他是秦椋外公？”杨柳高声喊着，满脸兴奋。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善举居然救了自己心爱之人的亲人，真是太巧了。 这一世她除了自己母亲，最看重的就是秦椋。老天待她不薄，无时无刻为自己加分呢。 张正海听见秦椋的名字，想起自己远在首都的外孙，迷迷糊糊的喊着：“三儿......” 杨柳听见声音凑近应道：“对，爷爷，三儿让我们好好照顾你，他有空就来看你。” “好啊......三儿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张正海低声的说着，全身疲乏的睡了过去。 杨柳笑的掏出自己放在小袋子里的弹弓，轻轻抚着上面的名字，突然有些想念那个爱唠叨的小子，不知道现在他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她。 “叔，大地哥，这事就这么定了，一会你们先将人送我那边，我先回去收拾被褥。”齐永涵笑着说道。 “我帮你，就你一个人肯定搞不定。”杨金凤附和。 “成，既然老同志和你们有这样的渊源，那么也不怕外人说闲话。”杨树根不再反驳拍板定论。 他见两人带着孩子们离开，让杨大地招呼村里的年轻小伙子将三人送去各自的住所，临了还交代别忘记往各处送了腊八粥和腊八面。 既然进了西坡村那么也算是村里的一员，他不管别的村是怎么对待他们的，自己这边肯定是不会那样。 大过节的，离乡背井已经够凄凉了，他实在做不出雪上加霜的事儿。 将临时到来的三人安排好住所后，西坡村众人聚在大食堂热火朝天的庆祝腊八，吃吃喝喝烤火谈天好不热闹。 林梅听说了齐永涵的事冷哼一声：“自家正经老人不孝顺养着外头不知身份的糟老头，真是新鲜。” 齐永涵自然听到她的讽刺，笑笑没理会，端着腊八粥转身离开。 两母女喝完粥，伺候张正海喝了药，在他床头留了一个摇铃转身回来自己屋子里。 “妈妈，谢谢你。”杨柳想着张正海呼吸平稳安然入睡的模样轻声说着。 “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妈妈。”齐永涵拍拍杨柳的脑门，不赞同道。 “你之前答应秦椋要去看他外公的事，妈妈也是知道的，本想着忙过这阵子抽空带你走一趟，却不想居然遇到这事儿。” “既然这么巧让我们碰上了，那么就应该好好照顾。当时若不是秦椋提醒救了你一命，妈妈早就失去你了。” 她轻声说着里的针线不停，之前秦椋准备的东西里面根本没有棉衣，好在家里还有几件杨鹏留下的衣服，改改正好能穿。 “妈妈，你太善良了。”杨柳突然抱着她的胳膊，若有所感。 “你这丫头，怎么不声不响就冲过来，小心扎着你。”齐永涵嘴里抱怨着，拍拍她的肩膀，转了个方向继续缝合。 杨柳开心的环抱着齐永涵的腰，幸福的眯起双眼，这感觉真好。 她想着如果秦椋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是什么表情？他会不会开心的围绕在自己身边小乖妹妹，小乖妹妹的叫着？ 或许他会给自己买一大堆的奶糖，一颗颗剥掉塞到自己嘴里，腻死了。 杨柳脑海中想着秦椋的各种反应，嘴角含笑，闭眼进入了睡眠状态。 而就在此时，远在靖铜被她记挂的秦椋却陷入情绪低潮。 “他们说你要结婚了，告诉我，那不是真的。”秦椋冲进自己父亲的办公室，梗着脖子看着他，像一只受伤的幼兽，眼中满是哀求。 他原本在家属院里和丁晓峰他们打弹珠玩，却听见有人在谈论自己父亲，好奇的凑过去一听，没想到却是说他要结婚的事情。 这段时间那个姓郑的女人经常出入自己的家，每次只要自己父亲不在他便故意刁难，为什么这事儿还能成？ “你先出去，我们一会再说。”秦默尴尬的同指导员说着，皱眉看向自己的儿子，太阳穴凸起，心里的火直冲头顶。 【大家可以好好的看书，但是要注意研究休息哦，我们的网站更新最快最好，免费无弹窗广告，热血：.，百度xieyixs就可以了】 第七十八章 伤心 愤怒 一秒记住【笔趣阁 .】，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小椋来了，怎么跑的这么着急。”丁忠磊笑着说道，希望能缓和一下房内的气氛。 他和秦默共事5年，自然知道自己这个战友脾气。两人刚在商量春节前后的安保工作，秦椋突然破门而出，工作自然也就是终止了。 其实秦默和郑文华的事情是他和文工团的老荆拉线的，所以一直都知道，结婚报告还是他帮忙润色的。 眼下见两父子因为这事是较上劲了，自然比放心。 半大不小的孩子最是难管教，胆大还轴的很，一个不小心就会走歪。 “丁伯伯......”秦椋没想到此时办公室里有其他人，有些羞愧，可一想到自己听到的事，又执着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秦默是个十分注重隐私和个人影响的工作狂，对于自己儿子突然打断工作的事情异常恼怒，尤其还是因为他不想被人议论的个人问题。 “勤务兵，怎么回事？你就是这么守卫的吗？”他大声的喊着，“不是告诉过你，我和丁指导员有事商量，任何人不准打扰吗？怎么还让一个不相关的人闯进来，军队条例没背熟吗？” “报告领导，是张景失职，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张景认错态度异常迅速，敬礼标准。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是被迁怒的，但却不算冤枉。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确实失职了。 他这顿罚很合理，并没有任何怨言。 说实在话，他是心疼秦椋，小小年纪就一个人生活，万事没个商量依靠的人，前些日子烧的都迷糊了也没人发现。 若不是自己见半天没瞧见人不放心去了家属院，还不一定烧成什么样呢。 他还记得自己抱着他上卫生院的情景，小家伙一直揪着他的衣服喊难受，又喊爸又喊妈怪可怜的。 “很好，大操场十圈，立刻执行。”秦默冷硬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的儿子。 “是，保证认真完成。”张云应道冲着丁指导员使眼色，转身出了办公室。 秦椋听见他称呼自己为不相关的人员很是受伤，又见张云因为自己受罚，很是愧疚，犟嘴道：“这事和张哥没关系，是我自己硬闯进来的。我只想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实话，你是不是和那个女人要结婚？” “秦椋，你目无组织纪律，私闯军部重要成员办公室还有理了是吧？”秦默见他依旧不知道收敛，将桌子拍的砰砰响，心里那么一点不自在也因为自己儿子的顶嘴消失了。 他发现自己几年没在家，记忆中的儿子已不再是幼年时乖巧听话的模样，而且越来越不服管了。 这小子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私底下做的那些小动作，不过是见不伤大雅没时间管罢了。 “你这是做什么呢？领导架子摆习惯了是吧，他是你儿子好好说话？。” 丁忠磊见两人如同斗牛犬一般相对而立，不放心开口劝说。 “秦默，孩子毕竟年纪小，突然听到你再娶的消息自然是要心慌的。你这臭脾气得改改，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秦默轻声应着：“老丁晓得的，会注意态度和影响，你先出去，咱们的事一会再谈。” 丁忠磊知道自己再待下去秦默会很尴尬，起身，出门前拍拍秦椋的肩膀说道：“孩子，你父亲的事是组织上的决定，他也是身不由己。你也别太倔，以后有个人照顾你不是挺好的吗。” 秦椋终于确定自己父亲即将再娶的消息，可惜依旧是从别人口中听说。 他伤心的直掉眼泪，又倔强的用手背抹着。 秦默抱歉的将丁忠磊送走顺手关上门，转身见自己的儿子开始抹眼泪，脸色一下就变了。 此时办公室内静悄悄的，没有有外人，他也少了脸面顾忌拍着桌子吼道：“你还有脸哭，老子是这么教你的吗？这就是你学到的秦家教养，进门前都不知道敲门的！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秦椋丝毫不怵他的愤怒，死咬一句话：“我不不同意，绝不同意你娶那个女人。” 他不懂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就他们两人生活不好吗？ 难道他真的要像那两人说的那样，彻底忘记自己妈妈，要抛弃自己？ 不行，他已经没有妈妈了，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理由，你不同意的理由！难道郑阿姨对你不够好吗？”秦默皱眉，疲惫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秦椋心里异常难受，倔强的看着男人高大厚实的背影，一言不发。 是，姓郑的女人对他很好，每回见面都会给他带玩具，大院里其他孩子都很羡慕。 可是，她不是自己的妈妈，再好都不是。 “秦椋，这是我个人的事，你没有权利干预。我现在正式的通知你，郑文华将会成为你的妈妈。记住，这是通知而不是再质询你的意见。” 秦天语气强硬的说着，半点没有转圜余地。 “我不是你的兵，不想听你说这些。”秦椋愤怒的踢开自己眼前的桌子，转身就走。 “秦椋，你给我站住。”秦天迈着跨步挡住了他的去路，面色铁青。 “你是我秦天的儿子，自然也是我的兵。这件事你同不同意都将成为事实。” “鉴于你刚刚的态度和处事方法，就必须接受惩罚。大院操场5圈，立即执行。” 秦椋看着他张张合合的上下嘴皮，一句句话刺进他的内心。 世人皆说小孩子没有心只知道胡闹玩耍，可是他们错了。 小孩子世界很纯粹，只容得自己的母亲和玩具，他们的心很真，只是忘性大。可一旦某件事真正被放进心里，那么就能记一辈子。 秦椋抬手抹着眼泪，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就跑，离得远远的。 “小李跟着，监督他必须跑完五圈才能回来吃饭。”秦默不放心却又拉不下面子，厉声说道。 警卫员李舒畅想开口劝劝自己的领导，可又觉得不合适，这样私密的事情自己在门外听个正着，一不小心他就得和张云那小子作伴去。 “是的，营长。”李舒畅立正敬礼快步的跟上，深怕这小子一步开心又闹出什么祸事。 第七十九章 虚伪指责 郑华提着袋子里面是她特意找食堂师傅炖的排骨汤，虽然每月的工资肉票不多，可全家因为秦默的事情都豁出去了。 她已经从金团长那边得知结婚报告已经提交审批，那么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秦太太的，所以她才会到营地来，不然会惹人说闲话的。 郑华心情愉悦的大步向前，刚到秦默营房门口，就见到从里头冲出来的秦椋。 “小椋，你也在这边呢，阿姨带了排骨汤过来，你和你爸正好起喝。”她兴冲冲同秦椋说着，却不想被他推了把，吓了跳的同时还被泼了盆凉水。 秦椋抬头双眼通红大声吼着：“虚伪，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我知道你讨好我是为了嫁给我爸，你想当我妈，做梦。她比你好聪明比你漂亮，比你好千倍万倍。” 郑华被他突如其来的指责震的脸色发白，反应迅速的左右打量。 办公楼是营地的正央，虽然现在是训练时间但不排除有人经过，他吼得这么大声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见。 她因为出身问题十分的好面子，最害怕别人的指指点点。 秦椋吼完也不管她的想法迈开自己的步子，快速奔跑。他要离开这里，再也不想见到这些人。 追出来的李舒畅正好听见秦椋的吼声，想闪躲的已经来不及了，和郑华面面相觑。 “郑干事来找营长呢，真巧。”他敬礼问候完后觉得更尴尬了，懊恼的挠挠自己的头，“营长让我跟着小椋，先走了。” 李舒畅逃般跟随秦椋的步伐跑开，心里叫苦。 这叫什么事，今天怎么尽遇到尴尬的场面，若知道自己能出门会遇上话题女猪脚，还不如去陪张景跑操场呢。 他们兄弟们私底下讨论，本以为自己领导结婚后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些，看情况，难。 郑华提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抬着张望高傲的看向前方，余光瞥见除了刚才离开的小李外，楼里还有两个守卫探头看她，想必也是听到刚刚话，面色难看。 她闭上眼，深吸口气，不停的做着心里建设。 不能生气，千万不能生气，切正朝着自己既定的方向前行，成功的道路本来就不可能没有阻碍，这是对你的考验，马上就要成功了，千万不能放弃。 郑华平复自己的情绪才提步往秦默办公室走去。 叩叩叩！ 她抬手敲门，听见里头传来熟悉的男声，推门进屋。 “在忙呢，我炖了汤，先休息下吧。”郑华微笑举止自然仿佛不是第次到访般。 她打量番秦默的办公室，挑了张稍微空些的桌子，打开自己带来的饭盒。 “是你呀，怎么来了！”秦默见到来人有些失望，打起精神说道。 “你以为是小椋吧，我看着他生气的跑出去了。怎么你骂他了？”她动作麻溜的打开袋子，将饭盒拿出来。 秦默不想郑华知道秦椋对她的情绪，毕竟自己工作繁忙往后两人相处的时间多些，殊不知两人早就有了正面冲突。 他转移话题道：“又让你破费了，之前你托人带的汤我收到了，很好喝。” 郑华红着脸说道：“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好！”秦默笑着说，听着她的温言软语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突然有种这才是他理想伴侣的感觉。 这评价并不是相对的，没有将两人分高下的意思。 如若拿郑华和秦椋母亲做比较，郑华肯定是比不上大家出身又接受过高等教育张新兴。 当年所有人都说他们的才女配英雄，天作之和，只有彼此相处之后才发现并不合适。 两人无论是背景和脾气十分相似，性格又十分好强聚少离多摩擦自然就多，走到相敬如宾冷漠以对的地步，两人都有问题。 其实他隐隐有所察觉，在那场浩劫来临前张新兴有摊牌结束两人婚姻关系的想法，只是没想到意外先到来。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人都不在了。 郑华见秦默的气消了不少，趁着收拾这饭盒的空挡柔声道：“秦默你别怪我多嘴，秦椋毕竟还小，作为父母再着急也不能骂，得好好讲道理。” “翻过年就七岁了，还小？” “瞧瞧，又急了不是？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和孩子较真什么，最后还不是自己个人自己生闷气。” 秦默现在只要想起秦椋的臭脾气就上火，叹气说道：“华，我知道你为了父子好。但这事你别管，让他出去跑跑冷静冷静，惯得这臭毛病。” 郑华见好就收，笑着说道：“好，我不说了。但是我得提醒你，现在的孩子不比我们那时候，你上来不是打就是罚，若是他恼了离家出走，你可别后悔。” “他敢，看我不削死他。”秦天条件反射的回道，瞪着自己的双眼。 郑华噗嗤下笑出了声，道：“你呀你，真该拿个镜子让你瞧瞧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心里明明心疼牵挂，却口不对心的说着狠话。” 秦默被她的笑晃花了眼，抓着她的手捏了捏，得到对方个嗔怪的眼神。 秦默办公室内发生的事情，秦椋自然看不到，他绕着操场圈圈跑着，气息越来越不稳。 呼呼的寒风刮的他脸和眼睛都疼，可惜他却不想停下来。 虽然他记忆母亲的容貌老早已经模糊，可他不想有别的女人替代自己母亲位置。 此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杨柳说的那句话：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以后我妈妈就是你妈妈。 小乖，他们都不要我了，怎么办？ 张景受完罚，听说秦椋哭着跑出去不放心便来到了小操场，远远的便见他跑的缓慢，脚步凌乱，气喘吁吁的便站在旁的李舒畅。 “这是第几圈了，罚够重的呀。” “第圈了，这小子意志力坚定，声不吭，倒像是我们部队的少年郎。”李舒畅笑着说道，对于这家属院里的霸很是欣赏。 “圈，开玩笑呢，怎么也不拦着点。不行，再跑下去得出事。”张景惊讶出声，拔腿便冲进操场。 他毕竟和秦椋处的时间多，知道这个小子虽然倔强，内心很是敏感。 “秦椋，你这是准备直跑下去吗？停止，立马停止。” 秦椋瞧见张景心里更难受了，下子扑见他怀大哭道：“张哥，我想小乖了，很想很想。” 张景是知道小乖的，有几回还是他去医院接的秦椋，对于那个坚强活下来又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印象深刻。 他知道他们关系很好，更难得的是秦椋将自己从不让人碰的弹弓送给那小丫头。 “想就去看她，估计她也想你了。”他拍着秦椋的背哄道：“不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留泪。” 秦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声不吭。 第八十章 他们会后悔的 农村的冬天总是单调的，尤其是山野间温度普遍低。 到夜里深山常常会下雪，白天出太阳便开始融雪，天气就更加干冷了。 村里的大人没事越发不愿意出门，小孩们玩雪的新鲜劲也过了，便琢磨着上河凿冰钓鱼，被大人们呵斥了顿拘在家。 杨柳本就底子弱自然比寻常人怕冷，因此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家里不出去。 幸好之前在废品收购站淘了堆小人书，正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偶尔还要照顾还未痊愈的张正海也不显得无聊。 张正海在杨柳家汤汤水水静养了十天，身体渐渐好转，毕竟年纪大了这次又亏的厉害先恢复到之前的情况是不能了。 不过他在东坡村冻疮开裂的脚，在忍着痛泡过几次姜汤，又每晚涂抹蛤蜊油后好了许多，不再出血也不会疼的没法走路。 他醒来看着安静窝在自己身边翻着小人书的丫头，笑着说道：“小乖，你妈妈呢？” “爷爷醒了，妈妈去河里看掺米泡水的情况了。不过要我说去了也白去，肯定是看不明白的，最后还不是要找金凤阿姨。”杨柳放下书，笑着说道。 西坡村有个传统，每年腊后的第五天全村便开始准备搡年糕。 不论年到头家里日子过的怎么样，每家每户都会用糯米磨成粉打成年糕，图来年节节高的好彩头，也是正月里大小媳妇走亲串户送亲戚的传统礼物。 齐永涵插队落户近年早已经习惯了当地的风俗，不过前些年都是杨鹏交代杨树根家帮忙半点不费心。 今年她想着自己总不能直靠着别人，因此便开始学着自己准备前期工序掺米和蒸米。 不过从齐永涵兴致勃勃掺米开始杨柳就在旁泼冷水摇头，个厨房调味料都还没搞明白的厨艺小白想整工序复杂的东西，真不是她打击自己母亲，可能吗？ “鬼灵精，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敢说和个小大人样。幸好你母亲出去了，不然你耳朵可遭殃了。”张正好笑着点点她的脑门，脸慈爱。 住了十来天张正海已经习惯了杨柳成熟的说话方式，开始他还有点吓到，见齐永涵和金凤不在意便知道她自来早熟，现在是天不和她念叨两句就觉得缺少些什么。 “不怕，爷爷会护着我。”杨柳笑着说道，递上自己的水壶。 “对，爷爷定护着你。”张正海哈哈笑着，伸手接过水壶倒了小半碗口喝下，舒服极了。 “对了丫头，你还没说是怎么和我家小三儿认识的呢，他过的好不好？” 张正海直想找机会问问自家小外孙的事，只是前段时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今天醒来才觉得好多了。 杨柳知道老人记挂着秦椋，放下自己手里的书，盘起脚缓缓说起两人今生相遇的场景。 “那时候还是夏天，秦天叔叔带爸爸骨灰回凉山县，他也来了。当时他个人坐在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我唬弄他给我开公社后门；再来我生病去了靖铜，住在371医院，他就天天过来和我抢吃的；他比我高，比我壮，但是太唠叨了。” 杨柳想着那段时间两人的相处的情景心情愉悦笑出声来，习惯性的又将弹弓逃出来把玩。 她想着这东西勉强算是两人的定情信物，定得好好保管，现在全靠它赌物思人，毕竟离自己长大还有不短的段时间。 有时候她时常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问题，缘分这东西真是太奇妙了，兜兜转转他们居然会在那样的情境下相逢，羁绊不可谓不深。 既然如此，那么她就没有理由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更何况现在的他又是那么的‘热情洋溢’。 想想自己前世暗恋他时承受的苦涩和患得患失，杨柳觉得自己今世没有理由不去撩他逗他，最后将他占为己有。 张正海不知道自己的问题让杨柳想了如此多，他关注的重点是自己外孙天天上医院吃饭，眉心夹的紧紧的。 “小乖，小三儿真的天天上医院和你抢吃的，他爸不管吗？”他出声问道，想象着是什么样的情况下自家外孙不在家吃饭，天天上医院？ 他又算了下，小椋翻过年也快岁了，天天上医院，难道他不上学吗？ 虽说现在社会学校闹革命，可学以下还是要上课的，怎么他不去？ 他在心里想了许多，对秦家是越来越不满。 “管什么，听秦椋说他时常连人影都见不着，只安排了个勤务兵管他三餐。大锅饭能有多好吃，自然天天就盯着我妈做的病号餐，虽然也很难吃，可谁叫有人和他抢呢。” 想起这事杨柳也是气愤，秦椋每次说到他父亲时渴望又落寞的眼神真叫人揪心，作为父亲无疑秦天是失职的。 她可以肯定的说秦椋上辈子冰冷性子有大半部分是因为他原生家庭的冷漠，另外半部分应该就是他不和睦的婚姻生活。 她叹气道：“没娘的孩子不就是个野孩子，饿了冷了都得自己想办法，不然谁还记挂着。 就像他，死了爹娘被所谓的亲人买了，最后如同耗子般活在暗夜之。 “哼，秦家真是欺人太甚，真当我张家人都死绝了吗！”张正海听了自己外孙的遭遇用手捶打着床板，气恼不已，情绪激动后便开始剧烈咳嗽。 他到现在还记得秦天求自己将新兴嫁给他时说的话，他发誓要辈子照顾自己的女儿，不让他受委屈，他食言了！更可恨的是他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外孙，不可饶恕。 他真是后悔啊，早知道自己当年就不应该同意两人的婚事。 可惜这世上没有早知道，切已成定局。 “爷爷您别生气当心自己的身子，虽然我没见过秦家其他人，但秦天叔叔对他倒是很好的。”杨柳边说这边帮他顺气，继续说道：“再说了，秦椋早晚会长大，到时候他们就知道后悔了。” 杨柳笃定的说着，小手不停的在张正海后背拍着顺气，生怕他气出个好歹！ 第八十一章 来客 张正海平复了情绪，笑着捏着他的小脸蛋道：“你怎么知道等你小椋哥哥长大他们要后悔？现在看来，那家人除了那个秦老头和秦天都不是好东西。” 杨柳懊恼自己说顺嘴了，担心被老人瞧出破绽，头抬脸傲娇。 “我当然知道！金凤姨说过，只要我长大了就会有出息，然后再到林梅和杨美仙面前显摆显摆，他们准后悔。同样道理，只要小椋哥哥长大出息了，他们也会后悔。” 张正海楞了住了，想这确实像杨金凤会说的话。真是越活越糊涂了，竟然要让你这么个不满四岁的小娃开导。 他瞧杨柳活灵活现的模样，乐的不行。 “丫头，你妈妈教你学的东西记得不牢，金凤说的话你倒是句不啦全记住了。”说完，他小声嘀咕道：“是啊，等秦椋长大有他们后悔的时候。我还不能死，得好好看着他。” 杨柳舒了口气，见他有些沮丧拉着张正海的手撒娇：“爷爷，你和我说说秦椋小时候是怎么样的，他调皮吗？有没有什么糗事？” 张正海努力回想这，说道：“小三儿小时候可静了，就像小姑娘样，胆子也小不爱说话，每天抱着个小布偶跟在我们几个老伙计身后。现在想想......” 火盆能的木炭偶尔发出响声，老少坐在床上聊着，不是发出笑声，殊不知两人心心念念的人正在靠近。 凉山县坪河镇通往西坡村的小道上个少年裹着厚厚的军绿色大衣步步的往前走着，脚步半点不迟疑。 此人正是几天从靖铜离家出走的秦椋！ 几天前他和自己的小伙伴互相配合，偷了家里人的证明书信，花钱雇了个在火车站闲晃的十来岁的少年，让他帮忙买了火车票又交代好心的老乡路坐着火车到岷江市。 到了岷江市他在候车厅的角落睡了晚，故伎重施找了个半大不小的少年由他带着去了城西郊外，坐着姜永波驾驶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凉山坪河镇。 前面这路走的还算顺畅，可到了坪河镇打听才知道，这里很少有去西坡村的的牛车，般都是村里人自己驾车来回的。 他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有些着急，问清楚方向后便独自上路了。 秦椋裹紧自己的大衣，抱着自己的背包冻的浑身发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西坡村，可是他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没错。 刚刚在城里的那个老乡说的很清楚，出了县城往西走30分钟就能看到条不宽敞的土方路，再走上两个小时便能到西坡村了。 此时他正走在土方小路上，想着不久后就能见到小乖妹妹，忍着冷风哈着气继续走着。 “咦，前面怎么有个小孩个人在赶路？”杨大海骑着自行车胸前包裹着自己的儿子，后头坐着自己的妻子李敏，三人正赶着回村帮忙打年糕。 杨大山和刘菊夫妻俩前天就回村了，自己两夫妻因为机械厂年底技能考核的事情耽搁便晚了。 李敏探头看，还真是个少年，不可思议道：“还真是，谁家大人这么放心让小孩个人出来。大海你骑上去问问，若是顺路就带程，免得冻坏咯。” 杨大海应是，骑着车按着响铃骑到秦椋身边问道：“孩子你上哪，你家大人呢？” 秦椋戒备的看着两人还有好奇从大衣里头探出头的孩子，谨慎的说道：“我去西坡村找我姨和妹妹去。” “西坡村？正好我们也要回西坡村，要不我捎带你程？”扬大海见他眼生，想着可能是村里谁家的亲戚不熟悉也是正常的。 “这......”秦椋犹豫了，因为他坚信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之前在火车岷江火车站他就碰到个热情的大娘，要不是他谨慎机灵乘着撒尿空挡偷偷跑回去躲在暗处偷听就差点被拐了。 可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他的腿都冻得没知觉了。 还是李敏细心瞧出秦椋的顾虑，笑着说道：“瞧你说话也不说清楚，把人都吓到了。孩子，我们是西坡村书记杨树根家的，正准备回村呢。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 “这小子倒是机灵，怪不得你家大人敢让你个人上路。不过这里离村子还有几里路，大冷天的你路走过去肯定是要被冻坏的。” 秦椋听杨树根的名字眼睛亮，他听小乖提起过他们村的书记，知道他们家对他很好。 “原来是杨叔叔，真是不好意思，我小心过头了。”秦椋挠挠脸上红，说道：“我是要去西坡村找永涵姨和小乖妹妹的，就麻烦杨叔叔了。” “你要去找永涵和小乖？”李敏和杨大海对视眼，从彼此眼看到了疑惑。 李敏更是不解，她和齐永涵都是岷江过来的，并没听说她们家还有亲戚在凉山。难道这个孩子是个人偷偷跑出来的？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催促着扬大海将人驮上车，继续往西坡村赶去。 “哎呀，你这浸泡的时间太久了，糯米都涨过头了，不好出粉；还有糯米与晚米掺和比例也不对。小乖喜欢糯点的年糕，这样的肯定不好吃。”杨金凤看着齐永涵泡好的米满是嫌弃。 “我这都是按照你之前说的方法来做的，怎么就不对了呀。”齐永涵听见周遭排队的人在笑，不好意思的揉揉自己的额头。 她心里嘀咕：这打年糕的前期工序怎么比化学公式还难，看来她是没有这个天分。 “算了，这些米也出不了粉，会儿分我点拿回去蒸糯米饭吧，正好我家那几个小子念叨着要吃糯米饭。”杨金凤摇摇头，脸无奈：“幸好你家闺女聪明，早早哄着我多泡了米，还是和往年样等年糕做好上我家拿，反正你们两也吃不了多少。” “好啊，原来背地里你们早就商量好了。这小乖到底是谁闺女，怎么这么瞧不上自己母亲，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齐永涵笑着说道，对于这个不经意泼自己冷水的女儿没辙。 “你是嫉妒小乖和我好，瞧你这出息。”杨金凤呵呵笑着。 “永涵，在里面吗？你娘家来人了，在书记家等着呢。”外头有人喊着。 齐永涵应声回到，疑惑不解！ 客人？自己家都没人了，还有什么客人？ 第八十二章 后怕 殷勤 杨金凤听说是齐永涵娘家来人也是奇怪，却没想那么多，有客上门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总要见面才知道。 “永涵你先回去看看，这边我看着。你那些米担回去吃了，别忘记搁一半放我家。” 她特意交代齐永涵泡过头的米放一半在自己家，是担心如果自己不要她这些米，以她万事不想占别人便宜的性子必定不会要自己家的年糕。 齐永涵自然知道杨金凤的心思，摆摆手转身出了磨房，拍拍自己头上和身上的白色粉末，挑着箩筐慢悠悠往杨树根家走去。 “小椋，你怎么来了？”齐永涵呆愣的看着坐在杨家大堂的有些局促的少年惊讶道，根本没想到所谓的‘娘家人’竟然是这个小子。 “涵姨，我来看你和小乖妹妹。小乖妹妹怎么没来？”秦椋看见齐永涵兴奋叫道，伸头往后看去却没瞧见熟悉的身影，有些失望。 “好孩子，亏你还记得我们。小乖怕冷在家里看小人书呢。”随后她四处打量没见到其他人的身影，疑惑道：“谁带你过来的？你小叔和董沁？” “没有人带我来，是我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秦椋低着小声说着，偷偷打量齐永涵惴惴不安。 “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偷跑出来的。没和家里其他人说？” 齐永涵不确定的问着，见他点头吓了一跳，说了一句‘胡闹’，又将询问着目光投向杨大海夫妇。 “我们是在回村的路上遇见的，当时他一个人走在小路上，整个人都要被冻僵了。” 李敏解释着，也被这胆大的孩子吓坏了。幸好半道遇见他们夫妻俩，不然还不知道得走多久出什么岔子呢。 齐永涵听完心疼到不行，上前抱着他上下抚摸着；又想到他居然一个人偷偷的跑出来路上，要是路上遇见什么意外怎么办？ “你说你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靖铜到这多远的路，坐了火车换马车，一个人就敢跑来。幸好路上没有遇见坏人，不然......老天保佑，你平安无事到达。” 虽然人已经在跟前了，她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控制着力道不停的拍他的肩背胳膊，嘴里不住念叨，好似要将自己受到的惊吓抒发出去。 秦椋听着她的念叨和不痛不痒的拍打心里反而轻松舒服了，伸手环保着她的腰说道：“涵姨，我以后可以喊你妈妈吗？小乖说她妈妈就是我妈妈。” 齐永涵拍打他的手立马停住了，叹了一口气，怜惜的抚摸着他的头，回想自己离开前在火车站的那一幕便知道这个小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了。 不管大人做什么决定，最先受伤的总是承受力不足的孩子。 “小椋，小乖说的没错，你就当涵姨是你妈妈，小乖家也是你的家。走了一路肯定饿了吧，涵姨回去给你蒸糯米饭吃。” “嗯，都听涵姨的。”秦椋满口答应着，笑容满面。 “对了，我们找到你姥爷了，他正住在我们家呢。”齐永涵笑着说道，赶巧了。 “真的，姥爷在涵姨家？那真是太好了。我好久没见到他，都忘记他长相了。”秦椋兴奋的满脸通红，有些急不可耐。 齐永涵摇摇头，同李敏说了几句放下小半箩筐糯米带着秦椋往自家方向走去。 杨金凤磨好年糕粉回来一听是这样的情况，笑着打趣：“哎呦，感情不是娘家人，倒是女婿上门啊。虎头，你可得加倍对小乖好，不然小媳妇可就要被人追跑了。” “哼，小乖妹妹才不会呢。”虎头满嘴塞着糯米饭，含糊不清的说着，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而另一边秦椋见到生病的张正海抱着他大哭一场，随后将自己在秦家这几年的遭遇诉说了一番，最好交代了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 “这么说你爷爷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一直住在疗养院？”张正海不确定的问着，眉头皱起陷入了沉思。 “是的，我已经半年多没有见着爷爷了，也没有他的消息，肯定是哪个女人不告诉我。” 秦椋小脸鼓起，愤愤难平。 “而且我还偷听到那俩母女讲话，她们想乘着爷爷不在让我爸爸娶陈家的老姑娘，所以我就让傅婶帮忙写信给小叔，直接跑到靖铜。” 只是最后他父亲还是娶了别的女人，不要自己！想到此处秦椋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怏怏不快的低着头。 张正海单手敲着床板，想着秦伟许久不露面的原因。 虽然他和秦伟不是同一个战壕出来的兄弟，也不是很认同他停妻再娶自己夫人表妹的事情，但对于这人的本事和手段还是佩服的。 上过战场的男人都是有血性有抱负幸存者，他理解秦伟掏空心思往上爬的初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信条，他人无权置喙。 这就好比自己不会轻易妥协放弃自己的妻子和信仰一样，秦伟也不会无缘无故抛弃自己的工作，除非是迫不得已。 做了几年的亲家，又住在同一个院子，他了解秦伟的性格，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这人是不可能长时间的离开首都，离开权利的中心。 他最常念叨的便是人走茶凉，期望自己能一直活跃在权利之中，不能自拔。 因此他思来想去，猜到他不露面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病的很重已经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不想让家人瞧见他狼狈的模样。可听秦椋说这老家伙离开前一顿吃两碗的情况，可以排除。 那么就只有另一个可能，他根本就不在疗养院，而是有秘密任务在执行。以他爱表现拼命三郎的处事方法，第二种猜想最有可能，也最说的通的。 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需要他亲自坐镇，是不是边界又不安宁吗呢？ 杨柳撩开门帘布，就瞧见一老一少安静的坐着，并没有像自己预料那般亲热，如果不是秦椋双眼通红，她还以为这两人就一直这么坐着呢。 “小乖妹妹！”秦椋见进来的杨柳，起身开心的围绕在她身边，殷勤的接水壶拿椅子。 “哼！”杨柳冷哼一声，并不理会秦椋的讨好和殷勤。 第八十三章 小河东狮 秦椋见杨柳不理会自己有些委屈，看了看自己外公，又叫了一声：“小乖妹妹，我来看你，你不高兴吗？” 杨柳哼了一声，高兴个屁！ 她越过秦椋，走到张正海身旁问道：“爷爷，妈妈说今天晚上蒸糯米饭配紫菜蛋花汤，可是糯米不好消化，问要不要给您煮面条？” 张正海摸摸杨柳的头笑着说道：“不碍事，现在有糯米饭吃就很好了，不用麻烦特地给我做好消化的。” 他现在的情况能有这么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还有一口热饭吃就已经很感激了，还谈好消化不好消化，没那么多讲究。 对于齐永涵母女他十分的感激，若不是遇见她们自己早就没有命了，更见到自己的外孙，又怎么好再给她们添麻烦。 杨柳知道老人家的心思，他们最害怕给别人添麻烦，更害怕被厌弃。 “好的，那么我和妈妈说到时候给您多盛点汤，再配上金凤姨腌的蕨菜，酸酸的好消化。” “好，爷爷就听咱们小乖管家婆的。”张正海因为杨柳每天盯着他吃药吃饭喝水的事，戏称她为小管家婆。 杨柳丝毫不介意，每天管的很开心。 “外公和小乖感情真好。”秦椋没话硬要插话，试图引起杨柳的注意。 杨柳瞥了他一眼，并不搭理站在一旁的眼巴巴盯着自己的秦椋转身就走，她的气还没消呢。 这小子胆子居然这么肥，谁都没通知就偷偷摸摸一个人跑过来，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秦椋见杨柳没理会自己说完就走，拉住她的衣角，着急的喊道：“小乖妹妹......” 张正海看着自己外孙委屈的扯杨柳衣服，怪事有趣，憋着笑有一种稳坐高台瞧热闹的感觉。 他对于秦椋一个人偷跑过来和齐永涵一样心里一阵后怕，可若劈头盖脸一顿打骂又担心伤害到这小子敏感的心。 正好让这个小大人一样的杨柳出面骂一顿，不然养成一不顺心就离家出走的习惯，以后万一出了问题后悔都来不及了。 杨柳扯了几下都没能扯自己的衣服，越想越气。 她猛的转身，单手叉腰指着他的鼻尖说道：“秦椋你干什么，显摆自己力气大吗？欺负一个四岁小女孩长本事了呀。” “小乖妹妹，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别不理我。”秦椋眨巴着自己的双眼，委屈的看着杨柳，就是不松开手。 杨柳见他认错，气没有消反而一下就炸开。 “知道错了，你也知道自己错了，错那了？” “恩，错了。不该离家出走！可是我爸要娶那个姓郑的女人了，我不想留在那个家里。” “你是不是傻，你爸再娶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靖铜距离西坡村有多远，中间能遇到多少人，要是途中遇到一两个坏人怎么办？” “我现在知道有多远了，要两天呢。小乖妹妹你别担心，我是花钱让人买的火车票，很谨慎的。在岷江火车站的时候我就遇到坏人了，可是被我逃过了。” 秦椋讨好的说着，一脸你快夸我的模样，丝毫没有发现杨柳脸色更难看了。 杨柳一听他真的遇到了心怀不轨的人就更生气了，垫起脚尖，揪着他的耳朵吼道：“这么说你是真的遇到坏人了，不是你本事是你运气好碰到个傻的。” “哎呦，小乖妹妹，好痛啊，耳朵要被你揪掉了。”秦椋伪装吃痛，瞧她垫着脚吃力半蹲下身子。 “你别打岔，好好听着。”杨柳自然知道他是装的，哼了一声甩开自己的手，继续说道。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爸又不能陪你一辈子，再娶一个就娶呗，你就当家里多一个保姆就是了。再说，都要过年了，多一个人拿红包不好啊。” 张正海听到杨柳的话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来，这丫头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居然冒出这样的歪理，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没错。 杨柳听见笑声，转头皱着鼻子撇撇嘴，好似在责怪张正海打断自己的思路。 张正海看着如同小河东狮一般的杨柳，憋着笑，佯装‘我认真在听，我同意你的观点’。 末了，他板起脸劝说道：“嗯哼，小三儿你小乖妹妹骂的对，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 “外公......”秦椋没想到自己外公居然和杨柳同一国，以为他也要骂自己有些害怕的出声。 “你别担心，外公不是想骂你，只是有些道理想说给你听。” 张正海见时机正好，娓娓说道。 “对于你爸爸再娶的事情，外公不是没有想法，只是没有权利反对，只要新进门的秦太太能对你好，我也不会挑理儿。” “你爸爸毕竟还年轻，在地方部队上的职位不低，周围肯定很多人盯着，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单身。毕竟是优秀的年轻干部，就是他现在不娶，过几年组织也得安排，到时候谁知道进门的是什么模样脾性的。” 秦椋想起丁家伯伯也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现在他没有听从你小奶奶的话娶陈家丫头，而是自己做主娶了一个没有根基的媳妇进门，对你反而是一件好事。” 老陈家的那个闺女自己是知道了，脾气很大容不得人又没有脑子，若是秦漠娶了她自己外孙往后的日子肯定越发难过了。 听说这个郑文化是文工团的，家里也没什么背景，以后就算再生不管男女总月不过小椋，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其实他心中不免嘀咕，秦默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因为秦椋。 “孩子，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可能一辈子长不大待在他身边。人这一生会遇到许多人，也会告别许多人，不管是你的父亲母亲还是旁的人，早晚都要离开你。不要奢求那么多，就不会那么难受。” “外公，我不是长不大，只是心疼妈妈。他都不记得妈妈，也不回家。那些红小鬼就这么冲进家里把妈妈带走了，都没有人帮她。” “我给爸爸打了电话，可是他只说相信组织会给出正确的处理方式；我求了爷爷，他也不像以前那样帮我。” 秦椋说着说着眼框就红了，他一直记得当时的那一幕幕，想来一辈子都忘不了。 第八十四章 逗弄 张正海知道自己外孙这些年必定过的不好，可听着这些细节，想着幼小的孩子哭喊四处求人的模样，心碎不已。 他颤颤巍巍起身，将秦椋揽抱进怀中，安抚的拍着。 “孩子，外公知道你的害怕和无助，都是外公无用，让你受委屈了。” 秦椋回抱着他的腰使劲摇头，咬牙说道：“不是外公的错，是她们见死不救，我恨死她们了。” 张正海想着自己早逝的女儿，心中一痛。 自己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儿嫁到秦家，生了这么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就因为他们的明哲保身策略被逼上绝境，在不理智中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恨吗？怎么能不恨。 可自己能恨，但秦椋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劝道：“秦椋，你要记住，你身上不仅流着张家的血还流着秦家的血。你不能因为你妈妈的死仇视所有秦家的人，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在外人看来你就是秦家的一份子。想想你小叔，他一直关心爱护你。” “不过，你妈妈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过了，等外公有能力了就一定会为她讨一个公道。至于你父亲，他没有信守自己当年的承诺外公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他见秦椋想反驳，对视他的双眼，郑重说道：“你咬牢牢记住这一点，不管他做了多么令你伤心的事，他依旧是你的父亲。外公是外公你是你，有些事情外公可以做，你不能做，明白吗？” 秦椋低着头想了很久，点点头说道：“外公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是不能原谅他们。” 实际上他想到了自己小叔和父亲提起家里那个女人时的愤恨，又想起两人表面上对她的恭敬的模样，隐约明白他外公的意思。 心里再怨恨也不能表现出来，或许他外公想说的是这个个。 张正海知道一个人的观念一旦养成不可能几劝说就能改变，秦椋毕竟还小不能原谅是正常的，可恨自己不能一直待在他身边照顾教导他。 杨柳安静的听着两人的谈话，对于秦椋的遭遇再一次愤然，该是多么狠心的一家人才会让一个幼儿经历这样绝望痛苦的事情。 这世上又有什么能比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被带走自己无能为力更伤人？ 她明白张正海开解秦椋的意图，人不能一直处于怨恨之中，这会禁锢一个人的思想，局限他的行为，不利于秦椋的成长。 可是对于张正海的观点，她也不能完全认同。 在她看来两个人即便是父子关系，也是独立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单独个体，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和为人处事原则；绝不能因为所谓的血缘亲情，全然后退到没有原则底线的地步。 一个丈夫如果不能在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那么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孕育下一代吗？ 这不是愤然，也无关风花雪月，亦无关情爱**，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承诺和对家庭责任担当。 “孩子，好好谢谢你小乖妹妹，她是担心你才骂你呢。”张正海摸摸秦椋的头顶，看着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杨柳。 “谢谢小乖妹妹，我是真的很想你才偷偷跑出来的，你别生气了。”秦椋松开自己的手，走到杨柳身边一把抱起，柔声说着。 秦椋虽然岁数不大身体消瘦可力气不小，再加上杨柳本就瘦的没三两肉自然能轻松一把抱起。 杨柳所有的因为担心后怕所产生的气，在听到那句我想你后就消了。 是啊，他想她了，所以不顾一切来了。 她双手环抱着秦椋的的脖子，将头放在他的脖颈处，低声糯糯说道：“秦椋，以后再不许这样，不许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我会担心害怕。” 秦椋毕竟还小，没有办法理解和分辨杨柳的所有情绪，他只知道自己离家出走的行为让小乖妹妹担心了，于是满口答应道：“好，我答应小乖妹妹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秦椋没有想到，这句看似不经意的承诺影响了他后半生，后来他不管执行什么任务放在首要位置的都是安全，因为他知道有人会牵挂他。 张正海虽然没有听见杨柳最后一句说了什么，可看着两人抱成一团，脸上的纹路加深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让他想起当年自己和他家老婆子幼年的事情，真好。 齐永涵撩开门帘就见到自己女儿赖在秦椋怀中，而秦椋渐渐有些吃力却舍不得放下。 “你这丫头，我不是让你来问问爷爷晚上要吃什么，怎么赖着让你小椋哥哥抱。” “才不是呢，是他自己要抱的。”杨柳见自己居然一直赖在秦椋怀中有些不好意思，踢踢脚示意他将自己放下。 “永涵姨，不怪小乖，是我自己要抱的。”秦椋顺着杨柳的意思将她放下，却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 齐永涵无奈的看着两人，笑着说：“都说你们俩是小两口，瞧着模样倒真像。” “可不是吗！要是小乖能给我做外孙媳妇，我做梦也能笑出声来。”张正海半开玩笑的说着，心里是很认同的。 三岁看到老，这小丫头是个好的，也不知道他家这小子有没有这个福分了。 “涵姨，外公......”秦椋毕竟脸薄，不好意思高声喊着。 “你小子害羞什么，瞧瞧小乖，大大方方听着多好。”张正海故意的说着，十分想知道这丫头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大人适时逗弄孩子大多是出于真心喜爱，他亦是如此。 杨柳自然知道这个理，再者多年的夜场生活什么样的尴尬情况没遇过，她的脸皮经过千锤百炼早已经厚的如同城墙拐角，自然不将这样的调侃放在心里。 在加上现在的她还有个幼儿的外壳，听不懂也是正常。 她看着羞的满脸通红的秦椋，玩心大起，故作一本正经的教导。 “说你傻你真的傻，大人们最坏了，你越是这样他们笑的越开心。再说了，有我这样的小媳妇不好吗？你就偷着乐吧。” “好，很好。”秦椋因为能见到小乖很开心也反驳她的 话，末了还郑重的点头。 两人的对话举止惹的张正海哈哈大笑，给这间因为杨鹏的离开而显得寂寥的屋子带来了生气。 “你这丫头脸皮真够厚，也不知道从哪里知晓的这些，一套一套的。”齐永涵拍着杨柳的头一脸无奈，眉眼含笑。 “我是你生的自然像你。”杨柳理所当然的说着。 “你是我从街边捡来的，可不是我生的。”齐永涵故意吓唬着，转身柔声说道：“小椋和涵姨吃饭去，别理小乖，她要是有话说都不知道饿的。” 杨柳大喊着偏心，哼声，拉着张正海的手往正堂走去。 第八十五章 上门女婿 秦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木板床上，头顶的木头房梁让他一时有些糊涂，随即想到自己现在不是在军属大院而是到了西坡村小乖妹妹的家里。 昨天他到了西坡村见到心心念念的涵姨和小乖妹妹，还吃了很好吃的糯米饭和腌蕨菜。最最开心的是见终于可看到了自己的外公，他比照片中老了许多，腿脚也不再利索。 昨晚他和自己外公住一屋，听他讲了很多自己和母亲小时候的趣事，最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想回到此处，他挺身从床上爬起来，被冻的一下子便缩回了被窝。 真冷，比靖铜冷多了，可他很开心。 他拿起放在自己枕头旁边的衣服穿上，裹着军绿的棉衣起身走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秦椋新奇的看着眼前的土坯院子，从他有记忆以来就住在军区大院，从未没有见过农家小院，觉得有意思极了。 院子西边有用木板和泥巴糊出来的低矮房子，四周用粗细不一的杂木杆夹了一圈木头桩子，都已经变成黑灰色，个别地方还有腐烂缺口，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东边也是一间低矮的房子，上面有一个高高的烟囱现在正冒着烟，想来是厨房了。 院子的南边堆放着一小堆木材，大大小小靠着墙壁堆放着，瞧着已经少了一半；北边有一个小门，此时院门开着，探头就能瞧着见外面的菜地，一边长冒着绿色的苗子，另一边被洒满了黑灰，很不好看。 秦椋左看又看，连一截木头桩子都觉得新奇，心里想着原来小乖妹妹家长这样，好像挺不错的。 他抬头越过土墙便能看到连成一片山峦，此时上头笼罩着白色雾气，让人很是心情愉悦，心想要是以后都生活在这里就好了。 “起了，睡的好不好。”张正海拖着一小堆枯树枝从侧门进来便看到站在院子里发呆的外孙笑着说道：“刷牙洗脸了吗？一会儿要吃早饭了。” 秦椋赶忙上前帮着他将树枝放到南边的材火堆里，笑嘻嘻的问：“外公你捡做什么的？” “农家烧土灶，这是用来烧火和取暖的。”今早醒来他发觉身体轻快了许多，见自己外孙睡的熟便不忍叫醒，穿上衣服独自一人出了屋子。 其实这也是他住进院子十来天第一次走出屋子，入眼便是少了大半的材火，想着这两母女担心自己屋子太冷，每天给自己烧火盆材火用的自然就快，若是不添加一下这个冬天肯定是不够的。 再者现在秦椋也住在这，往后麻烦永涵母女的事儿肯定不少，他们爷孙俩总不能吃白食，能做多少算多少。 于是他不顾齐永涵的阻拦，问清楚旁门出去不远连着小山岗便去拉些枯树枝回来。 齐永涵听到外头有响声，出了厨房见两人在堆材火笑着说道：“小椋醒，快来刷牙洗脸，涵姨给你倒热水。张叔，材火你放着就好，一会儿我来整。” “不碍事，又不是什么重体力活。”张正海一边整理一边催促秦椋去洗脸。 齐永涵见秦椋进了厨房，低声问道：“叔，你说我要不要往靖铜那边打封电报？小椋这么偷偷跑出来，那边该着急了。” 张正海手顿了顿，直起腰说道：“电报你给秦天打，现在我就信这小子。至于靖铜那边，急一急也好，省得不知道珍惜。” 齐永涵知道老人家这事心里有气，若是小乖遇到这样一家人自己也得生气，说起来杨鹏现在的这些家人不也这样，好在自己还能看顾小乖。 “好，我抽空去托人给秦天打电报，那么单位的电报我熟。” 说完，他转身进了厨房。 “涵姨，小乖妹妹呢？”秦椋胡乱洗了一把脸，四处打量并没有瞧见杨柳，出声问道。 “那丫头怕冷，现在还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呢。” 对于自己女儿爱睡懒觉的事儿她也是无奈，以前身体不好的时候每天天刚蒙蒙亮就闹着要起来。 现在反而喜欢赖床不到日上三竿绝对不乐意起，要是这时候有人把她喊醒，她能给你摆一两小时的臭脸。 “那我去叫妹妹起床。”秦椋听说杨柳还在睡觉，兴冲冲的往外跑。 齐永涵看着跑出厨房的秦椋摇摇头，喊都来不及了。 杨柳裹着被子睡的香甜，突然有一股冷风从自己脖子出灌了进来，她习惯性的缩起肩膀往被子里拱了拱，如同尺蠖一般。 秦椋偷笑的看着蠕动后又睡的一脸香甜的杨柳，爬上床悄悄掀开被子一角伸出自己的手戳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一下又一下。 杨柳猛的张开眼便瞧见自己眼前放大的脸，厚重锋利的眉，高挺的鼻子，嫣红微薄的唇，组合成一张熟悉的面孔。 “小乖妹妹醒了，快起来，涵姨煮鸡蛋面。”秦椋笑着说道，将放在床头的衣服塞进被窝里捂着。 杨柳睁着自己双眼，迷糊的看着他，伸手将他凑过来的头拦抱住，不松开。 “哎，小乖妹妹做什么，快放开我。”他的脖子被抱个正着，整个人往被窝里扑，挣扎的喊着。 “小乖妹妹，小乖妹妹，你起来没，打谷场要打年糕了，我们一起去看。” 虎头跟着自己的母亲来到杨柳家，一路跑一路喊着冲进了屋子，没想到却见秦椋和杨柳倒成一团。 “小乖妹妹，你们在玩什么？他就是妈妈说的上门女婿吗？” 杨柳被这两人一闹，算是彻底清醒，看看秦椋呆愣的重复道：“上门女婿？” “对，妈妈说这个哥哥是你的上门女婿。”虎头重重的点头，嘟着嘴不开心的说着：“妈妈说你有了上门女婿后再也不陪我玩了。要不我和哥哥们也给你做上门女婿好不好？” 杨柳迷糊的脑袋被虎头的理论雷的一下子便清醒了，她抬头无奈的看着靠在门帘布旁的杨金凤，肯定又是她胡说了什么。 不过，上门女婿，这词听着怎么这么顺耳呢。 她侧头看着自己身旁的秦椋，突然笑开了，深深觉得如果自己拐个上门女婿，似乎也不错。 秦椋被杨柳笑的脖子一缩，不知道小乖妹妹又怎么了，笑得好奇怪。 第八十六章 路遇林梅母女 杨金凤听着自己儿子‘上门女婿’论调不厚道的哈哈大笑：“小乖心肝，涵姨家的三个哥哥都给你当上门女婿，你说好不好。” “不要。”杨柳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随后补充说道：“他们吃的多。” 杨金凤见她回本正经，笑的更开心了。 “有你这么胡闹的吗？什么话都冲孩子们说。”齐永涵将面条起锅就见到本正经逗弄孩子们的杨金凤不赞同的说着。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帮你白养三个孩子还嫌弃呢。看来，你是觉得这小子好，嫌弃我儿子咯。” 齐永涵无奈的看着自己好友越说越来劲，白了眼，进屋帮着杨柳穿衣服。 等吃完早饭，几人兴冲冲的往打谷场去，准确的是秦椋和虎头兴冲冲你的拉着杨柳去打谷场看打年糕。 路走来，秦椋眼睛都不够看，即便是农家院子前的草堆都让他觉得好玩。 他好奇的四处啊打量，不时的问着，最后停在幅墙板画面前。 “小乖妹妹，你们村的玉米这么大，要两个人扛，这得吃多久。” 虎头最爱吃玉米，看着墙壁抱怨道：“要真有这么大就好了，每回我三两口就吃完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快走啦。” “哦，原来是假的。”秦椋恍然大悟，失去再研究的兴趣。 这是大跃进时期留下的宣传画，整整面墙，各个村都有。听说群众们热情最高的时候，村里找不到面空着的墙壁。 杨柳看着墙板画，上方是乡亲们抱着各种夸张的农作物，下方是工人们喜悦的坐在机械上，间用‘工业农业齐发展，天富过二十年’隔开，好不大气。 她觉得自己真心搞不懂这个时期人们心的想法，就连三岁幼童都知道假的事情，为何他们却信这么荒诞的事情? 她看着那些斑驳有些脱油漆的墙板画，全当黑色幽默笑话，最最靠谱的应该就是食堂墙壁上的那副‘食堂办的好，生产劲头高’。 这自然是大跃进前期的写照，普遍饥饿到每天吃饱饭工作劲头自然高，可后期人都养懒散了还有什么劲头可言，插科打诨的不要太多。 几人路走来遇见不少挑着担子往打谷场赶的人，其就有林梅母女。 杨美仙见迎面走来的杨柳，气就压不住，挣脱自己母亲的手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呦，这不是我家外甥女吧，怎么见到奶奶和阿姨不知道叫人？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还说什么城里来的知识分子家的小姐，狗屁。” 秦椋记得这两人，动作迅速的挡在杨柳面前，脸戒备。 杨柳对于这两人是半点不想理会，面无表情的站着，瞧她还想弄出什么花样。 “不说话，莫不是病傻了，怎么不直接病死也省得浪费粮食。”她刻薄说着，见杨柳无动于衷，继续道：“听说你妈把个大老爷们接到家里去了，若是缺男......啊......” 杨柳放下自己手的弹弓冷哼声，说道：“林建设没有告诉你，我打弹弓的准头吗？妈妈不说，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收起你那些龌蹉的心思。” 杨柳半点没有保留自己对她的厌恶和气场，冷冷说道。 吓的杨美仙和林梅惊恐后退，盯着杨柳如同瞧见妖孽般。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齐永涵竟然将那样的事情告诉这么小的孩子，若是不留心说出去，那么...... 两人惊的全身冒了冷汗，直觉认定齐永涵是故意的。 她定是想让孩子们传出去，害死林建设。 “对，我们打弹弓很准，你要是再气愤小乖我也不客气了。”虎头掏出自己好不容易求着大伯做的弹弓，有样学样。 “做什么，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没大没小的。”林梅呵斥几声，拉着不甘愿的杨美仙就走。 可不能再闹了，林三力警告过她们，若是这件事还有人再提起，绝对不会让她们好过。 她四处打量，幸好这时候没人经过，若是被人听见自己女儿在林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杨美仙不甘愿的被自己母亲拖走，依旧不依不饶嘴里嘟囔，被林梅掐了几下，骂道：“你就消停点吧吗，这事好不容易过去，你真想害死自家男人？” “妈，我不甘心。”杨美仙倔强的抹着眼泪：“建设现在成了残疾人，整个人大变样，都是那个女人害得，我不甘心。” 她想起每天在家阴阳怪气，脾气暴躁还动手打人的林建设，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林梅叹气，拉着她就走。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到要往人家跟前凑，说来说起都是自己造的孽。 杨柳看着拉拉扯扯走人两母女，收回自己的视线，不想为无关紧要的人耽误时间。 “小乖妹妹，她们还经常欺负你吗？”秦椋皱着眉头问道。 “你觉得她们能欺负得了我吗？”杨柳笑着点点头的眉心道：“别想了，快走，不然就看不到打年糕了。” 西坡村的打年糕在凉山县很出名，还闹革命的时候，年关前个月各处都会来人买些年糕回去，现在不行私下交易所以不那么热闹了。 秦椋看着木头锤子锤锤砸到石头槽里白色的如同面团的东西上，很是惊奇，拉着杨柳问道：“小乖妹妹，年糕就是这么做出来的吗？” 还没等杨柳回答，铁头出声道：“你没吃过年糕吗？每年年糕都是这么打出来的，又软又糯蘸上芝麻糖，可好吃了。” 说完他转身扯着小乖的另只手说道：“小乖妹妹，他这么笨，我们不要和他玩了。” “城里的年糕都是白白块块的，我又没见过这样的。”秦椋担心杨柳真的觉得自己笨，开口解释，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放。 杨柳左右看着，有点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两个不对头的冤家。 “城里？你是从坪河镇来的吗？”大虎开口问道。 “不是，我家是首都的，现在和爸爸住在靖铜军属大院。”秦椋解释着，好奇的打量眼前这个同自己般大小的男孩子，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年纪般大小伙伴。 大虎小虎等人听秦椋家是首都的，追着问这问那，不会几人就好的同个人似的；两人知道杨柳的弹弓是他的，更是兴奋的相约起比赛。 杨柳看着秦椋开怀的笑脸，想着今生只要有自己在，定不会让他如前世那样郁郁低沉。 第八十七章 秦默到来 在西坡村过年前的半个月，是秦椋有史以来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这里没人管束，又温柔事事关心自己的涵姨，古灵精怪的小乖妹妹，不时给他讲道理的外公，还有一群会玩各种有些的小伙伴。 杨家大虎小虎两兄弟除了吃放睡觉时间没出现，其它时间都陪着他四处玩闹。打弹弓、玩游戏，斗鸡、掰手腕、玩溜溜球，玩弹珠，每天不重样好不快活。 杨柳见几人野的不成样子央求着张正海用木板画了棋盘，又用细木棍切成小块做棋子，教会几人玩五子棋之后几人才安生。 而她则像以前一样安静得在窝在被窝里看小人书，偶尔让几人教她看书写字，实则是哄着他们看书。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齐永涵托人给秦天发过电报后不久便收到了回信，小年夜这一天秦默带着郑文华开车进了西坡村。 当时齐永涵正在打谷场上晒太阳，远远就瞧见一辆军绿色的车开进村了，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竟然是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秦默和郑文华。 她对于秦默的到来不惊讶，却没想到他竟然将郑文华一同带了过来，心中不解：难道秦天莫说张叔也住在自己家这事吗？ 这事秦默真的不知道，因为秦天着急出任务将消息委托给自家指导员处理，而那个指导员太忙就将这事委托给自家的妻子，那位女同事为了省钱就少发了一句。 他们的到来自然引起了村里人的围观和猜测，只是两人一身军装面无表情的模样，大家伙不太敢打听，想着晚些时候再问永涵也是一样的。 齐永涵见两人下车往自己走来，没想太多和杨金凤交代几句，客气的引着两人去了自家院子，不巧的是张正海带着两个小的出去晃荡还没回来。 秦默进了院子并没有进屋而是坐在院子里，低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来之前他特意找过董沁，知道齐永涵的性子，也问过张景他们几人在医院的相处模式，否则他真怀疑是这个女人拐带了自己儿子，不然秦椋怎么会做出离家出走的事。 秦椋失踪的当天他有任务不在营地，等他知道消息后已经是第三天了。 他急疯了，带着一个排的人四处查找没有半点音讯。最后还是老丁从自家儿子处发现异常，逼问下才知道儿子一个人偷偷跑到岷江。 他经由郑文华提醒才想起这小子可能是来找齐永涵，连夜敲了董沁的门，可惜他们谁都没有齐永涵家的详细地址和联系方式。 就这样他们焦急的查了三天才接到自家弟弟的电报，上面附着一个详细的地址，当下便火急火燎的开车过来，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 郑文华打量着简陋的院子，简单布置的木屋心里不由的升起了一股优越感。长的好看又怎么样，嫁的不好还不是一辈子劳劳碌碌。 “实在不好意思，农家小院没什么好茶，这是秋日里自己上山采摘的金银花，冬日里火气大正好可以降降火气。” 齐永涵笑着将一杯金银花茶放在桌子上，拿起另一杯往外走。 “杨家嫂子不用马芳了，秦默嘴刁不爱喝这些。”郑文华喊住了她，面带微笑却又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也是，农家人没见过市面惹笑话了。” 齐永涵愣了片刻，放下手中的茶杯轻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淡了一些。 心想，怪不得秦椋不喜欢这个女人，想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郑文华不管她心里想些什么，自顾自说着：“秦椋这孩子被他爷爷奶奶宠坏了，有些太任性，给你惹不少麻烦吧，实在不好意思。” 齐永涵挑眉，难道这个女人不知道秦椋的奶奶已经过世了吗？ “客气了，小椋并没有给我惹什么麻烦。他还是很乖的，这回离家出走只是一时想岔了。” 齐永涵笑着说道，并没有开口告诉她秦家的情况，自觉告诉她这女人这回不仅是来道谢的。 果不其然，郑文华接下来的话让她心里为之气结。 “是呀，小椋一直很乖，也不知道这回怎么主意和胆子这么大，居然一个人偷偷跑来找你。”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齐永涵，笑得异常甜美。 齐永涵侧目，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并非她多心。他们这回是来兴师问罪的，就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立场了。 “其实这事儿也怪我们不好，太忙了没看好他。说起来，我真是羡慕杨家嫂子，居然能这么得小椋的信任和记挂，我是怎么也做不到。” 郑文华脸上带笑，话里话外将自己当成秦默的代言人。 其实来的路上她就同秦默说过，以担心他的脾气太急不能好好劝说为由全权接手这次处理这事的后续。 她的话多少代表秦天的想法，只是秦默并没有让她直接说出来。 齐永涵脸上的笑消失无踪，轻声说道：“孩子的世界很纯粹，只要你真心待他，自然能得到他的信任。” 郑文华抬头直面齐永涵说道：“是啊，孩子入世不深，太单纯，最怕就是遇到心怀不轨的人。幸好没出什么岔子，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想老爷子交代。老爷子就是注重规矩家教的，自然不喜欢孙子往外跑。” 她一方面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秦家认可；另一方面说着秦椋的不懂事和任性妄为，却直指齐永涵心怀不轨，教唆孩子离家出走。 此时齐永涵要是再听不明白她的意思就真的傻了。 这女人话里话外说的好听，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要让秦椋同她们断了联系，当心她们攀附上秦家 她抬头看了一眼在院中走来走去的秦默，不知道这是他的意思还是有人自作主张。 “杨家嫂子，这里是50块钱，算是感谢这段时间你对孩子的照顾了。你也别推迟，我们这样的人家最是害怕欠人情。” 郑文华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将几张纸币放在桌面上，用杯子押着。 齐永涵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打了一拳，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 她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鄙夷，真是糟蹋了这一身绿军装。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高亢的喊声。 第八十八章 张正海挖坑 秦椋拉着大截树枝高兴的冲进小院，兴奋的喊道：“涵姨，我们回来了，我今天找到根好大的树桩子，都是我自己拉回来的。” 秦默看见自己的儿子穿着破棉衣脸上洋溢着笑容，心震。他似乎很久没有看见自己儿子笑的这么开心的，好像自从张新兴离开之后。 秦椋进院门就瞧见站在院子里的黑着脸的秦默，吓了大跳，条件反射转身就往外跑。 “秦椋，你有胆再给我跑步，看老子不削死你。”说话间他顺手拿起木材堆上的小孩手臂粗细的棍子，高高抬起。 “秦默，几年不见涨脾气了！你准备削死谁？我这个老头子吗？” 张正海还没进门就听到秦默的喊声，随后瞧见他高高的举起手的木棍，扔下手的材火哼气道。 “外公......”秦椋下子躲到张正好身后，双唇瘪开始流眼泪，速度之快让人不免怀疑他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爸，你怎么在这？”秦默震惊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老泰山，尴尬的扔掉自己手里的木棍。 “我怎么不能在这？如果我不在，怎么能看到你怎么教我外孙？怪不得小椋要离家出走，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张正海半点没给秦默留情面，开口便是夹枪带棒阵数落。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默有些无措的解释着：“你不知道这小子这回有多大胆，人人偷偷跑出来不说，还带着院子里的孩子偷拿了各家的证明书信，这事情可大可小，够喝壶。” “屁话，糊弄老头子没在部队待过吗？几个小孩子能在家里书房拿到什么东西？” 即便真的拿了些不合适的东西，大人们不会掩盖过去吗？真当他下放了就不知道部队里私底下那些龌龊事儿吗？ 秦默被问的阵语塞，看着在老人身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小丫头，觉得有些下不了台。 郑华隐约听见院子里的响声，起身出了屋子。 她瞧见个衣着破烂的老头不停的数落秦默，而他安静的受着不回嘴，再瞧秦椋依恋的靠在那人身边，对于这人的身份有了大概的猜测。 “秦默，这位老先生是？”她落落大方的走在秦默身边笑着问道，温和有礼。 秦默尴尬的说着：“华，这是小椋外公。爸，这位是郑华同志......我的战友。” 郑华听见秦默对于自己的介绍，不可思议的看着身旁的男人，怒气直线上升。 她试图几次扯扯嘴角换上微笑，最后还是失败的垮了下来，安静的后退几步站到秦默的身后。 她伤心的是秦默居然会在自己前妻父亲面前这样的介绍自己。 战友？那么放在领导办公室的结婚申请书是怎么回事？ 原来，到现在在他心里自己还只是个战友，那么自己刚同齐永涵说的话不就成了笑话？ 真是讽刺！ 不过她心里又有声音再驳斥，为何他们会在这里遇上这个人物？不是听说被下放到不知名的地方，这也太巧。 难道，这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她忽略心头的那股酸楚，低垂的头转向齐永涵，眼神带着审视和敌意，却不知道她举动落入两个人眼。 杨柳直觉的不喜欢这个女人，如同她在火车站第次见到她样。 她扯扯秦椋的袖子，对方冲他眨眼，眼泪却滚落，模样好不滑稽。 看来杨家兄弟教了他不少东西，连最快流眼泪的办法也没藏私。 张正海打量郑华的眼神比起杨柳就更加锐利了，他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得出个结论。 居然是这样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取代自己女儿的位置，秦家小子真真是瞎了眼。 不过就冲他刚刚不敢大声对自己说出实话的模样，就知道这几年他依旧没有长进，军人身上该有的担当和果敢依旧不足。 他冷哼声，道：“秦默，你跟我出去，我有话要说。” 秦默不敢说不，冲着郑华使眼色安静的跟在张正海的身后出了院子。 齐永涵见两个小的满头大汗说了声抱歉带着他们进屋擦脸，留郑华人在她认为的乱糟糟臭烘烘的小院跺脚。 张正海和秦默并没有离开多久，两人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秦椋暂时被留下了。 他在两人迈出院门的时候前还说道：“老头子不是不让你将人带走，开春永涵就会将人带去靖铜。” “而且，我听小椋说你们的好日子定在春节，想来这段时间要忙着终身大事顾不上这个没娘的孩子，我就私心的将他留着过年了。” 秦默觉得自己的脸像火烧般难堪，恨不得立马消失。 “郑同志是个贤惠的，自然不会反对我这个半截入土糟老头子的请求吧。” “郑老说笑了，晚辈陪伴长辈是应该的。”郑华干巴巴的说着，心里是气的不行。 这个春节自己和秦默就要在部队战友和领导的见证下结成革命伴侣，如此特殊的情况下，秦椋若是长时间不出现在军属大院，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疑惑和猜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这个后妈刚进门就容不下前妻的孩子，自己又得花不少心思平复。 可是在张正海锐利的眼神下，她说不出半句不了。 张正海对于她的表现和隐忍高看眼，可也仅仅是眼。 他点点头，笑着说道：“我早就想过，秦默还年轻肯定是要再娶了，以后自然也会有其他孩子。我那可怜的女儿就留下这根独苗，老头子是睡都睡不好。” 郑华不知道老头子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安静的听着，却将张正海其句话记进心里。 自己以后肯定也会有儿子，而秦椋这个没有娘又没有显赫外家的孩子倒不是什么大阻碍。自己母亲说的对，只要自己进了秦家生了儿子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张正海见她果然将自己的话记进心里，继续挖坑道：“幸好秦默娶了你而不是首都军属大院陈家那位娇小姐，这下老头子这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年轻人的事儿家里的大人总是管不住的，郑同志是个好的，往后和秦默好好过日子。” 郑华闻言惊讶抬头，看向秦默，脸迷茫。 陈家娇小姐？ 难道秦默娶自己另有隐情，而不是所预期的那样？ 有些想法旦落入心底就能生根发芽，发不可收拾。 第八十九章 且看他 秦默没想到他居然知道陈家那位的事，还当着郑华的面点破，不赞同的出声。 “爸......那都是小妈自作主张安排的，我并没答应。” 他有些头疼的看着郑华脸受伤的模样，不知道该如何怎么解释。 郑华听秦默侧面的证实老头子的话，心里更悲凉了。 秦家看的确实是首都那位陈家小姐，而自己是秦默选的，那么这就代表着自己和秦默结婚的事根本没有秦家大人的许可。 想到此处，她心里开始慌乱。 个还没进门的媳妇就被家里的老人不喜，那么自己往后去首都的日子该怎么过。 说到底还是出身的问题，秦默或许根本没把自己瞧在眼里，所以才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 张正海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冲着两人摆摆手道：“时候不早了，晚了开车不安全。” “秦椋，你要乖乖听你外公的话，不准再惹麻烦了。过了十五还没有回去，我亲自过来逮你。” 秦默对于给自己挖坑的老泰山没辙，只能瞪自己儿子警告。 不用想也知道陈家那件事肯定是这小子说的，自己虽然明确拒绝可家里那个老太太却依旧聊的热乎。最后他只能给自家父亲去了电报，得到的回复是自行处理，因此才匆忙决定娶郑华。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对郑华不公平，但他婚后必定会补偿，并且已经决定往后家里所有的事情她说了算。 只是他如何都没料到这事会这么早被自家老丈人点破，真是事事不由人算计。 郑华心虽然有种种困惑，好强如她却不愿意在齐永涵等人勉强展现自己的落寞和窘迫，笑着转身并带上了院门。 杨柳见两人离开小院，抬头看看刚刚偏西的日头，笑着说道：“呀，太阳好大好刺眼，我还想着有客人妈妈会用小虾干给我炒年糕吃呢。” 姜果然是老的辣，看着和和气气却是只腹黑的狐狸。 开口不仅不动声色打了两人的脸，还给两人往后的生活埋下地雷，还有那个自作主张的‘小妈’，想必两人往后的生活必定不会太单调。 张正海看了眼狭促调侃自己的小丫头，高声喊着：“永涵，今儿个咱们吃年糕，多放点小虾干。” 杨柳嘿嘿笑着，拉着秦椋进屋，当她瞧见桌上满满两杯的金银花茶，心里火就上来了。 怎么，瞧不上自己家的茶呀？要知道她可是每天大早集精神力往自家水缸里滴水珠，没想到却还有人嫌弃。 不喝也好，免得白瞎了好东西。 她嗤笑的拿起押在杯子底下的纸币，张张数字，最后用手弹着调侃道：“秦椋，原来你只值50块钱啊。” 秦椋生气的抢过她手里的钱揉成天扔在地上，小脸蛋鼓鼓。 “永涵，那女人刚刚拿钱侮辱人了？”张正海问道。 “说是给秦椋的。”齐永涵不想多说。 虽然她对于郑华拿钱打发人的行为很是恼火，可良好的家教让她没有自爱背后道是非长短的习惯。 张正海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气冲冲道：“看来我还高看了她，何止是装腔作势上不台面，简直是不知所谓。真以为进了秦家就能高人等，无知。” “张叔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当，毕竟岁数还小。我倒觉得她这样直来直往也不错，总比暗地里捣鬼给小椋使绊子好。” “就是，不值当。”杨柳笑嘻嘻的捡起被丢在地上的钱，张张摊开折好往秦椋口袋塞。“给你钱就拿着，钱又没招惹你。” “我不要！”秦椋倔脾气上来，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主。 “你傻啊，这钱若是你爸爸的自然是你的，若是那个女人的不就是占便宜吗？”杨柳见他个劲的推自己的手，跺着脚道：“愁死我了，怎么不知道转弯。” 秦椋没想明白，转头看向自己外公。 “对，咱们小乖说的对，这钱不管是谁给的，你都有权拿。等正月十五赶集，你带着小乖进城去供销社买想要的东西。” 张正海是越来越习惯杨柳不和常规的歪理，有些事转个弯来想想，确实如她所说‘占便宜’却是理所当然。 如此秦椋才同意杨柳将钱塞进自己口袋，开心的凑到她耳畔，悄声同杨柳说要给她卖很多好吃的。 “这丫头，越来越刁钻了。”齐永涵习惯性的伸手去弹杨柳的脑门，却被秦椋拦住。 “涵姨，小乖妹妹会疼的。”他脸不赞同的说着，拉着他跑到矮桌玩着五子棋。 张正海见两个孩子不在跟前，羞愧的说着“永涵，老头子和外孙给你添麻烦了。我是真没想到......哎！时运不济，什么小鬼都敢冒头。” 他从齐永涵言行谈吐猜测她出身知识分子家庭，而后又从杨柳的闲谈证实。自古知识分子就傲气，言语上自然不会吃亏，但那个女人居然还用这种方式侮辱她的人格。 看来自己对付她的手段还是太温和了，真是不可饶恕。 齐永涵笑笑，柔柔的说道：“小乖说的很对，钱总是没错的。刚刚，我突然想起我母亲时常教导我的句话。” 张正海挑眉，无声询问。 “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张正海也是知识分子，恰好也读过《寒山拾得忍耐歌》，顺口回道：“‘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两人对视笑不再言语，他们不都正处在寒山所言的处境吗？ 正在摆弄棋子的秦椋听见两人的谈话，不解的问道：“小乖妹妹，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杨柳没想到秦椋居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有些窘迫。 前世她高没上完就辍学了，化底蕴真心没有，毕竟再世为人大概意思还是知道，但出于什么典故还真不知道。 “这都不懂，让你就知道玩，不好好看书。” “那小乖妹妹，到底是什么意思吗？”秦椋追问着。 杨柳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真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被追问烦了干脆耍赖，推棋盘不玩了。 张正海和齐永涵第次见杨柳闹起小孩子脾气，不地道的哈哈大笑。 杨柳知道自己的行为逗乐了两人，冲着两人做鬼脸，心里暗暗发誓今世定要多看书。 腹有诗书气自华，杨柳瞧着自己母亲即便长久没看书，周身依旧有消散不去的书卷气息，有时真是羡慕。 她可没忘记眼前这个小子长大后也是个出口成章的人，更是有个令她见上面便自行惭愧的红颜知己。 两人嬉戏玩闹消散了秦默和郑华到来所带来的阴霾，只期望这样的日子能长些才好。 第九十章 回靖铜 公元1976年，闰年，一年少有的366天，53周。 这是极不平凡的一年，陨石雨、大地震，还有不亚于这些自然灾难的是三位政治人物的去世。 可这些杨柳知道的并不详细也关系不大，最令她开心的是就在这一年，长达十年的文化大革命即将结束，这意味着自己的母亲将迎来新生。 1月30日是76年的除夕日夜，齐永涵早早起来准备。 虽然破四旧时期春节一切从简，可该有的礼节农村人自然不能拉下，各家各户都是如此。公社规定春节期间不让请鬼神，那么换个由头折腾，总不能连祖宗也不供奉，那是要遭雷劈的。 齐永涵动作麻利的将米下锅，稍煮片刻捞起饭胚放饭甄里压成圆锥型，两边插上万年青，中间插上樟柏，再点缀上几粒红枣金桔之类；然后她拿出被捏成三角锥子形状的年糕放在左右两边。 随后她将杀好的鸡、猪肉放锅里烫热半生的便捞起与没去鱼鳞的草鱼排放一起；最后摆上晒干桂圆红枣地瓜干、豆腐之类才算完成。 这些半成品在供奉过先祖和六神后，素饭会成为午饭，其他的会被烧制成年夜饭，干果糖果之类会被搁在再灶头等第二天天亮再收起，讲究的人家会一直偷偷供奉的正月十五。 张正海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参军之后更是没有空顾及这些，建国后每年年夜饭都是在部队和战士们度过。 因此他对西坡村的风俗很是好奇，烧火的空档如同孩童一般问这问哪儿。 杨柳虽然知道一些却没这般细，带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异常兴奋的秦椋在一旁看着，不时趁齐永涵不注意抓一小把地瓜干和秦椋分着啃。 “小乖，不准胡闹！”齐永涵轻声说道，顺手整理着摆盘。 傍晚四点开始，家家户户烟囱开始冒烟，四处飘着菜香，四处晃荡的孩子们也不再胡闹早早回家等着。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公社按照这几年的惯例找了由头打了一小串鞭炮，各家各户开始吃年夜饭。 “来，这是外公给你们的压岁钱。”张正海喝着农家酿的老米酒，从自己口袋中摸出三个红包一人分了一个。 “谢谢爷爷外公。祝爷爷外公福寿安康、笑口常开、龙马精神。”杨柳和秦椋两人喜滋滋的接过红包，起身作揖说着吉祥话。 “来，这个是你的，我做梦都没想到还能春节能吃上热饭更不用说还有酒喝，这都是你的功劳。” “没想到我有，那我祝张叔新春如意，岁岁祥瑞，心想事成。”齐永涵笑着双手记过红包，随后拿出两个红包却没有直接给杨柳两人。 “接过新年红包，就意味着你们要长了一岁，可不能再胡闹了。小椋以后有事情就托董沁阿姨或者小叔给涵姨打电报，知道吗？杨柳，新的一年不能再天天玩弹弓，不然妈妈要没收了。” 杨柳见气氛融洽故作为难道：“啊，这样，那我不要红包了。” “涵姨的话我记住了，小乖妹妹不要红包，我也不要了。”秦椋现在是万事以杨柳为主，既然她不要红包他便不伸手。 “你这丫头，真是半点亏都不吃，继续野吧，瞧你都把小椋给带坏了。给，拿着吧。”齐永涵捏捏杨柳长了不少肉的胳膊，笑骂。 “谢谢妈妈涵姨。祝妈妈涵姨万事如意、好事连连、越来越年轻漂亮。”两人依旧作揖拜年，齐声说着。 “哟，这吉祥话讲的好，肯定是小乖想的。”张正海笑着说道，瞧着两人喜庆的模样开心的又眯了一口酒，刚要再倒却被两个小的抢了酒杯和酒瓶，只能作罢。 齐永涵也是高兴，伸手帮他们一人夹了一只鸡翅膀。 1976年的春节没有此起彼伏的烟花爆竹声，没有随风飘摇的红灯笼，更没有年年定时开播的春节联欢晚会，可杨柳却过得异常开心。 这是她重生后的第一次春节，也是她改变命运关键的一年。 春节过完转眼便是十五，齐永涵按照北方人的传统做了元宵。 杨柳不爱吃甜的汤圆偷摸着全拨到秦椋碗里，瞧他一口一个吞咽噎得慌，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喜欢吃甜的。 隔天张正海便送三人上了牛车，找杨树根了解了一下自留地的规则，扛着锄头便下地了。趁着未到播种的季节，能开多少地就开多少，到时候种上油菜秋天便能多打一些菜籽油。 几人下了火车便瞧见等在站台旁的张景，不知道赶巧还是特意等在车站。也亏得现在火车班次不多，一天就这么一班，不然真得从早等到晚。 “张哥，你怎么在这？不训练啊。”秦椋不高兴的问道，原本他还想陪杨柳去医院，现在肯定是要先回大院，心中不安。 “齐姐，一路辛苦。营长担心人多挤着你们，让我提前来接。”张景动作麻溜且不容拒绝的接过她手中的大包裹，像扛棉花一般异常轻松。 “等很久了吧，真是太麻烦小张同志了。秦营长这么久没见到小椋肯定是着急了，要不一会出站你先带小椋回家，我们自己去医院。”齐永涵虽然诧异张景的出现，可一想又觉得合理，客气的说着，不想给他添麻烦。 “不碍事，正好顺路。先后下车的事。”他笑着说道，单手拍拍秦椋的肩膀道：“你小子可是干了件大事，差点没营队和大院翻过来。” “不是还没翻过来，我觉得没什么。”秦椋不以为意的说着，随后想到自己的那些小伙伴，忧心道：“丁胖和伍冬瓜没事吧。” “不错，还记得他们。事倒没事，吃了一顿打每天跟着我们出操训练呢。” 张景边走边调侃秦椋，以便缓解他不安的情绪。 “别急，肯定不能拉下你，一个春节不见长胖不少，也不知道跑不炮的动。” “你小瞧人，我每天和虎子他们上山下乡，跑的不要太快。而且我现在瞄弹弓比以前准了，不信你问小乖妹妹。”秦椋转头看向杨柳，意图让她证明。 杨柳拉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的跟着，这回异常给面子点头赞同。能不能准吗，村里的稻草人都被打穿几个。 第九十一章 憔悴的董沁 张景哈哈笑着，冲齐永涵道：“还是农村饭菜养人，瞧着比之前开朗多了。说起来我也几年没回家过年的，怪想念的。” 去年秋天因为秦椋的事几人打过交道，对于这个和善的大姐张景感觉没有距离，说话上也就轻松。 本来今天轮到李舒畅来火车站等人的，是他硬是用轮休和他换的，就是为了能提早见到秦椋开解开解，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你也是身不由己，若是乡亲们听到你这这么说要说你不惜福了。我倒是觉得乡下日志好过，可是人人都想往城里跑。” 相对的齐永涵对这个因为参军入伍两年没有回家过年小伙子很亲近，这次还特意带一些年货给他。 “妈妈带了腊肉，到时候张叔做了分小椋哥哥吃。”杨柳笑着说道，显得她十分乖巧。 张景满口答应，直快夸杨柳是越来越漂亮，刚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相比在医院见到杨柳时瘦瘦巴巴脑门异常肿大的模样，长肉又长头发的她讨喜多了，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最是吸引人。 张景拎着大包小包，麻溜的穿过人群，带着几人坐上公交电车，先将齐永涵母女送到371医院，随后再回军属大院。 现今的大院出入管理特别严实，因为有一个大人物突然住入。这也是张景必须到车站接人的原因之一。 陆蒙仔细的听着杨柳的心跳，然后让她咳嗽两声检查心肺情况，随后又让护士长给杨柳抽了两管子血，顺手给了杨柳两颗黄色的小糖药丸才算完事。 “我瞧着小乖的身体情况比一般孩子都好，算是康复了。我瞧着肉长的挺快的，在家没瞎吃什么补药吧。” 通身检查下来，他觉得杨柳的问题不大，营养吸收很好，反而不像农村孩子，比娇养的城里娃还白嫩。 小孩子长肉长个说明身体正常发育，谨慎起见还是验验血，做些菌株培养，再检查抗体是否有情况。 齐永涵听陆蒙这般说，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虽说杨柳几个月来表现的和正常小孩差不多，可毕竟用过未经过临床试验的新药，有没有隐藏的后遗症谁都没法肯定。 “这丫头自小不喜欢吃药，开的那些药若不是我盯着都想偷偷扔了。不过饭倒是吃的比以前多，头发也长出来了，就连个子都长了些。” 齐永涵详细的说着杨柳这段时间的变化，开心的同时又有些忐忑，斟酌组织言语。 “陆主任，我以前在家里看过一些医学方面的书，知道有些后遗症不是显性的，可能会隐藏潜伏许久再爆发。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 “你所担心的问题，我们也很关注。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从眼下的情况上看杨柳一切正常，即使明天验血结果出来我也不敢铁定说没有任何问题。” 陆蒙实言道，笑着看向乖巧坐在一边开始解九连环的杨柳，不免感叹生命科学的神奇。 针对杨柳的这个病例他们后期又做了许多分支研究，没想到误打误撞取得了一些成果。虽说他们救了她的命，可实际上是她帮他们这些老家伙打开了医学研究的新大门。 “小齐和你说实话吧，小乖是我和老郑研究中的第一组参照数据，我们从她留下的血液样中采集出了相应的病毒抗体。这段时间我和老郑没有停歇，反复试验医治好了几例高烧不退的患者。” “那真是太好了，能帮到你们也算是小乖的福气。”齐永涵笑着说道，她知道孩子生病大人焦急的感受，能帮一个是一个，也算是给自家孩子积攒福缘。 “眼下医院中就有一例因为感染高烧不退的患者，是春节期间从首都转过来的，情况很糟糕，用了小乖的血液中提取的抗体后才算稳定一些。虽然有些难以开口，但后期可能还需要小乖的配合。” 齐永涵疑虑了片刻说道：“我们可能不能在靖铜待太久，能帮的上忙我们一定帮。不过能不能少抽点血，小乖的血管太细，每次抽血太受罪。” “就是，吃的饭不够你们抽血的呢。”杨柳搭话道，顺手就将解开的九连环放在陆蒙的办公桌上。 陆蒙笑着说道：“真是辛苦咱们小乖了，明天爷爷给你带好吃的，酱肘子怎么样？” “两个猪蹄尖。”杨柳伸出自己的手指比划着，对于抽血她是怨念颇深，可若是自己的血能就重病的人抽就抽点吧。 杨柳豁达的想着，殊不知医院中需要救治的人与她关系匪浅。 齐永涵笑着摸摸杨柳的脑袋，随后不解道：“对了，怎么没瞧见董沁？听说休假了。” 陆蒙叹气道：“秦天父亲前些天到了靖铜，两人在医院见了一面，不知道同她说了什么，导致她精神恍惚，工作中差点出了岔子。” 他知道董沁和齐永涵虽然认识时间不久，可因为秦天的关系，两人聊的来，可这回董沁被停职的事恰恰和秦天有莫大的关系，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年头有个好苗子不容易，我做主让她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不过一会她会来医院，我让人给她递消息了。” 齐永涵恍然大悟，怪不得张景早早等在火车站，想来是秦家老爷子交代的。虽不知这尊大佛为何会出现在靖铜，不过换个角度想秦家总算有人关心小椋，这样也好。 至于董沁和秦天两人之间的事儿，齐永涵觉得有些无奈。 董沁是个热爱工作的人，能让她精神恍惚，肯定是秦老爷子说了重话。 虽说现在是新时代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是大人插手事情自然没有想象中那些轻松，关键是看秦天怎么处理。 两人沉默间，董沁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涵姐，你们来了，我都念叨好几天了。”她声音一反几人记忆中的低柔，响亮高亢的说着，脸上挂着笑，却让人看着心疼。 眼前的董沁比去年秋日里瘦了很多，原本丰腴的两颊凹进去一块，气色很差人也憔悴了许多，想来这段时间她肯定承受了许多。 “不来怎么知道你这么对待自己，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齐永涵看着这样的董沁心里不是滋味。 第九十二章 开解 齐永涵是真的将董沁当成自己的亲妹子对待，不仅是因为她帮了杨柳，更多的是因为投缘，应该说只志同道合。 她的性格很慢热，没有下放前除了书本根本就没有好友，能遇到杨金凤已是幸事，但两人的生长教育背景差异较大，有些话题自然是聊不下去的。 而董沁不同，她们能聊诗词也能聊医学，眼界相等，价值观相似，相处起来很是融洽，眼下见她因为感情的事情伤身伤神很心疼。 说到底认死理的女人就是傻，认准了就不轻易变。 曾经的她也因为某些人离开伤心亏待了自己，幸好遇见了杨鹏才有继续生活的动力。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可你不能这么亏待自己，女人太瘦可不是好事。”齐永涵劝解道，安慰的拍拍她的后背。 “我是学医的，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再说，太胖可穿不下这么漂亮的裙子。小乖，阿姨说的对不对呀。”董沁知道齐永涵的心意，可她只要一想起秦天心里难受的无法呼吸。 她开始转移注意力，顾左言它，规避重点，弯身抱起杨柳转了一圈道：“小丫头，长高还长肉了，越来越漂亮。老实说，想董沁阿姨吗？” “想，很想很想，所以我都长胖了。”杨柳双手抱着她的脸，认真道：“董沁阿姨肯定没想我，不然你就不会瘦了。” 董沁说杨柳说的头脑发蒙，不解道：“这是什么道理，瘦了就是不想你吗？” 齐永涵摇摇头解释道：“春节期间小丫头翻到柳永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硬是让秦椋念诗，然后歪七扭八解释“衣带渐宽终不悔”，死活说人只有胖了衣带才会变宽，说她想念谁都要多吃一口饭，所以就胖了。” 董沁开怀大笑：“哈哈，小丫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样的歪理你都想到出来。” “本来就是这样，哪有人瘦了衣带还宽了，我想爸爸心情不好要吃东西，想叔叔心情不好也要吃东西，想秦椋还是要吃东西，所以我就胖了。”杨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对于能让董沁开怀一下也是值得的。 “是是是，咱们小乖说的都对。咱们中午都多吃些，让衣带越来越宽。”董沁捏捏她的脸蛋，瞧着天色不早转身说道：“我们去食堂吧，大师傅做菜还不错。” “你们去多吃点吧，我还得去看看一护病房的病人，检验结果也该出来了。”陆蒙对于春节期间送到他们医院的哪位同志很是不放心，毕竟身份敏感，情况危急。 “上头很关心哪位病人？可是，我没有办法参与。”董沁问道。 其实秦老爷子这回来靖根本不是因为自己，关键是紧张加护病房哪位先生的病情，顺带见自己。 一个是国家利器般人物，一个是微不足道的小大夫，根本没有可比性，她董沁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令她疑惑不解的是，这位先生怎么会强烈要求从首都转院到靖铜371，这不符合常理，要知道首都的医疗水平一直都全国顶级的。 陆蒙见董沁此刻情绪不错，又问起了这个病人，张口说道：“丫头偷懒是有时间限度，早点回来帮忙。我瞧着秦家就不是好的，不行就不行吧，可不能再颓废了。” 前些日子瞧董沁憔悴的模样，他是又心疼又着急却半句重话不敢提；今天趁着齐永涵在有人开解，她情绪也不那么紧绷才开口说起秦家的事儿。 董沁沉默片刻抬头道：“陆叔，我知道有些事强求不来，之前是我没想通，让你担心了。等过几天我就回来上班。” 陆蒙见她想开了便不再多说什么，拿起病历本和几人一同出了办公室。 几人一路往食堂方向走，齐永涵听她絮絮叨叨的讲着之前到秦天单位探亲的事和最后不欢而散的原因，轻叹一声。 “这么说，当时你是生着气回来的？其实你并不全是因为秦老爷子反对伤神，更多的是一个人伤心迷茫？”她有些哭笑不得，可年轻总是这般，尤其是遇见感情方面的事情，难免要装牛角尖。 原来董沁这次如此伤心不仅仅是因为秦老爷子，更多的是她在秦天单位碰见了同秦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同长大的女儿，而且因为这事两人在分别的时候闹的很不愉快，至今没有联系。 再加上她从秦家老爷子口中得知，那个女孩便是秦家选定好的准媳妇人选，而秦天也是知道，因此便越发想不开了。 “李璐我之前在北京的时候就见过，她和秦天自小一起长大，关系比我们亲近。我去探亲的时候正好遇见她去慰问演出，而且这回她还私底下同我挑明她的心意，还有两家大人的意见。” 董沁想着李璐说起那话时一脸怜悯自己的模样心里堵的慌，她咬着下唇道：“原本我这回过去是要和秦天在他战友和领导的见证下结成革命情侣的，却被临时通知报告还押在师部没批下来。秦老爷子明确说，如果他不点头同意这事，那么报告就批不了。” 这话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整个人跨了下来。 军队是个绝对服从命令等级分明的地方，没有指令下面的人绝对不会有任何不合规矩的行动，这正是她绝望的来源。 “老爷子还说秦天和秦默不同，我和张新兴的情况也不同，过程的结果自然也不尽相同，有些事情最好别轻易尝试，以免浪费彼此的时间。我明白他的意思，眼下秦天正在上升期，如果有个得力的贤内组那么未来的路会走的跟顺一些。” “所以，你就退缩了？”齐永涵问道：“那么你问过秦天吗？” 董沁摇摇头，摸摸手腕上的表，下定决定道：“我觉得秦家老爷子说的对，李璐比我更合适，我除了拿手术刀什么都不会，而且他们两人相处的很融洽。” 至于她，还是退回原来的位置。 伤心是难免的，可她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 既然能预测到结局，那么倒不如在最美好的时候结束，给彼此留些体面。 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meinvlu123 (长按三秒复制) !! 第九十三章 熟悉的背影 齐永涵作为过来人和旁观者，对于两人的事情看的还算透彻，归根究底不是不爱，只是还不够了解。 “董沁，你别怪齐姐多管闲事，这事你最好和秦天坐下来好好沟通。军嫂这个身份听着光荣，可其中的心酸只有亲生经历的人知道。”齐永涵想起杨柳早产而杨鹏因为任务不在身份的事情，有感而发。 “聚少离多的人最害怕的就是缺少沟通，最不能滋长的便是我觉得他因该如何，他或许怎样。坦诚，沟通，理解，这样两人的关系才能长久的走下去。” 董沁认真听着，若有所思。 “如果，你心中还有不舍，愿意试试，那么听姐一句劝，给他去封信。我相信秦天是个有抱负能耐的人，不然也不会隐藏身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从底层做起，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走。” 对于这事，旁人的想法齐永涵不知，可杨鹏对秦天这样的做法很有好感，一直尽心教导。 “好，我听姐的话，回去就写信。”董沁觉得齐永涵说的很对，人与人相处不能靠猜测必须进行有效沟通，这回似乎是自己想岔了。 杨柳听了许久，觉得两人之间最关键的不是旁人干预或者介入，而是董沁自卑退缩了。 感情中弱势的一方总是先妥协退缩这无可厚非，可开始居然是两个决定的，那么就不应该单方面停止。 她听秦椋讲过许多关于秦天的事迹，自己也相处过，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可能随意任人摆布，他的实力更不允许旁人说三道四。 总结来说，董沁是庸人自扰白伤心了。 杨柳心想既然两人是自己牵线走到一起，那么她便好人做到底再使使劲把。 “董沁阿姨笨，秦天叔叔才不喜欢别人。他说他最喜欢董沁阿姨，要和阿姨结婚，然后生弟弟妹妹陪我玩的。”杨柳大声说着，一脸秦天叔叔不可能骗我的模样。 “他真的这么说？”董沁兴奋的问着，双颊通红，一脸娇羞。 “啊，嗯，可能也许我记错了。”杨柳坏心眼咯咯咯笑着。 “好你的小丫头，越发没大没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董沁放下心思整个人都轻松了，性格也恢复往日的跳脱，几步上前抓着杨柳哈痒痒。 “哈哈，别挠，好痒。”杨柳哈哈笑着，抱着她的脖子说道：“说了，叔叔说他最喜欢董沁阿姨，说你拿手术刀的样子最好看，笑起来眉眼弯弯像天上的月亮。” 董沁因为她的话闹了大红脸，因为秦天私底下确实说过类似的话，没想到他居然和小孩子瞎说。 齐永涵见她一脸羞愧难当的模样就知道这事算是彻底过去了，瞥了一眼笑的花枝乱颤的女儿，一脸无奈。 鬼机灵，小大人，怪不得讨喜。 恢复好心情的董沁带着杨柳母女在食堂好好吃了一顿，又听说杨柳早上抽了两管血，特意找师傅给她做了猪肝汤，至于她心心念念的酱肘子自然是没有。 吃完饭，两人牵着杨柳往招待所走去，突然齐永涵发现前方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情急之中松开杨柳的走追赶几步又停了下来。 她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沉默，随后摇头否定自己脑海中的想法。 肯定是自己看错了，那人一直陪在自己父亲身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靖铜呢。 说起自己的父亲齐彦文，自从小乖出生后自己便再没有接收到任何相关的书信，除了杨鹏过世时伍科长带来的似是而非的几句话，可谓是彻底断联，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重逢。 齐永涵忆起近8年没见音讯全无的老父亲，摇摇头无声叹息。 董沁见她直直的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发呆，问道：“怎么了？我瞧你一直盯着刚刚离开的人，难道认识？听说那人是陆叔病人的学生，也住在前面那个招待所。” “陆主任病人的学生，早上提起的那个一护病房的家属？”齐永涵挑眉道。 病人，学生？会是自己认识的哪人吗？齐永涵即期望是，更多希望不是。 “是的，就是那位先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看着不太好。”董沁隐晦的说着，对于病人的身份他们是不能直接说明的，不然就不是停职那么简单了。 “一定是我认错了，他和我认识的那人背影有些相似，但我知道他们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齐永涵笑着解释，牵着杨柳的往招待所走去。 一进招待所，齐永涵便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快步上楼，她不死心跟着，见他进了离自己房间斜对角的房门，想了片刻迈腿靠近。 巧合的是，他进入房间后并没有关门，而是虚掩，隐约可见他背对着门口同一个人低声谈论。 “老师已被实遭受辐射，小便的化验结果显示他体内带有放射性物质，骨髓已经抽取准备化验。眼下最紧急的是他肝脏破损严重，高烧昏迷不醒，陆主任的意思，他有可能会在昏迷中离开。” 周志明哽咽的说着，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面，心中无限悲凉。 “不就是个一个没有破损的小弹头吗，怎么情况这般严重？”赵红元一脸不敢置信的说着，开始头疼这事该怎么上报。 齐彦文的身份太特殊，名义上是下放接受人民群众再教育，可实际上一直在研究基地半拘禁实验完善数据中。 半年前，项目取得一定成果，在实地检验中因为一个小疏忽分离降落没有做好，导致微型模拟弹头偏离既定着陆点，幸好他反应迅速张手借住抱在怀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当天他就被送往驻地医院检查身体，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因此基地的人以为他没被辐射继续工作。直到一个半月前他开始反复高烧，最终昏迷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排除外在因素不说，他为这个项目作出的贡献，所有人有目共睹不会规避；眼下研究好不容易取得了一定成果，而这个样一个关键的人物就此倒下，上头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小弹头？你知道那个小东西如果落地会有多大的威力，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如果不是老师奋不顾身扑上前抱住，咱们所有人都落不得好。”周志明怒而发问，为自己老师感到不值。 “周工，你别急，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在苦恼该咱们同上级汇报，毕竟研究还要继续，基地少不了他。”赵红元安抚。 “离不了也得离，老师不可能在回基地了，他的身体情况不允许。至于报告该怎么写是你的事，我只知道老师无法再工作，他接下来会过的很痛苦。” 周志明斩钉截铁的说着，冷哼一声转身往外走去，看见了站在门口泪流满面的齐永涵。 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meinvlu123 (长按三秒复制) !! 第九十四章 证实 决绝信 齐永涵原本只想确认那个熟悉背影之人的长相，并没想偷听两人讲话。 可她越听越觉得这声音耳熟，两人之间讨论的事儿也同自己父亲情况相符，直到最后开始泪流满面。 她隐约猜到自己的父亲在做武-器相关的研究，可具体是什么项目并不清楚。 工作方面的事情他很谨慎从来不在家提起，也不允许她问。 眼下听见两人间的对话，还有什么不清楚。 她伸手推开房门，期盼的看着周志明。期望他告诉自己那些都不是真的，医院里躺着的那人不是她的父亲，他没有病重。 周志明自然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小师妹，情绪很是激动，随即他又想到自己老师因为那封决绝书信暗自伤神的模样，冷下脸来。 “你怎么在这里？” 赵红元侧身便见到个泪流满面的女人也是诧异，想到两人之前的谈话内容，更多的是惊恐。居然有人站在他们门口，也不知道听到多少，有什么意图。 他看着齐永涵不悦道：“这位女同志，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站在我们房门口，也不知道你是否听见我们的对话，但我要求通通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不然......” 赵红云很谨慎，说话从来不说满，留着余地，心里盘算着。 这个女人能住进这个招待所，那么必定是军人或者军属，那么自己会就得去拿下相关的资料，好交代地方监控下，免得她出去乱讲话。 “周师哥，告诉我，你们刚刚说的都不是真的。我父亲他......”齐永涵哽咽道，心阵钝痛。 她知道这切可能都是真的，但她接受不了。 “是不是真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写信要和老师断绝关系了吗？这些年你对老师不闻不问，现在这般作态又有什么意义？” 周志明想到4年前的某日，他师傅收到书信后痛哭流涕后的模样，出声质问。 齐永涵被问蒙了，但她知道周志明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疑惑道：“什么信？我什么时候写信说要和父亲断绝关系？” 周志明以为她这是在狡辩，冷哼声不理会。 齐永涵很是着急，可自己这个师哥是个较真的人，若是不接受清楚肯定是不会让自己见父亲的。 于是她耐着性子说道：“从四年前收到父亲疆北邮寄的第份信开始，我每隔三个月就写封信，逢年过节托人邮寄的棉衣和粮票，至今没有收到任何回复。我想着父亲大概又是忙不能和外界接触，虽然难受却也能理解。却不想......” 她想着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些话，追问：“师哥，现在不是追究信件的时候，你倒是和我说说我父亲到底是怎么了。” 赵红元见齐永涵着急，而周志明仿佛遇到什么难题般自顾自的皱眉思考，不理会也不响应。 他知道这些知识分子的臭毛病，若是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完全不受外界干扰，就像灵魂出窍般。 他轻叹声，将人迎进屋子大开着房门，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赵红元大致的说着这些年齐彦在基地的生活起居和发生的重大事件，都是规避敏感处之后允许对外诉说的琐事。 简而又简，三两句就能概括，可齐永涵听的异常认真。 “齐工平日生活比较简单，吃住都是基地安排随大流，可对于着装是十分讲究的，虽然不新但从来都是干净、整齐，从不因为工作繁忙而在服装上显示出“没时间收拾”的样子。” 齐永涵回忆自己父亲往日里的生活习惯，感叹道：“是了，我父亲直就是这样个人，每天都将自己拾掇的干净整洁。外人误解他这是旧时官僚主义做派，却不知他只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其实赵红元等人私底下也这般认为过，只是见他没有耽误研究工作也不好说什。 “其实官僚主义犯不上，齐工服装样式基本没什么变化，套衣服能穿很多年，最喜欢的就是那套银灰色的山装，这回特地交代我们定要带上。” “那是我母亲最后为他做的新衣裳，他当时直舍不得穿。”齐永涵笑带泪。 她记得自己父亲刚穿山新衣服是欣喜的模样，大夏天穿着长袖不脱下来，惹的她母亲念叨顿。 想着那个曾经温暖的家，齐永涵脸怀念，可惜他们的家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 赵红云不自在的哼了声，看了眼依旧处于犯傻阶段的周志明，认命摸摸鼻子。 “齐同志，对齐工的事我感到抱歉，但他的付出是有意义的。那些误解早晚会被更正，组织直将他的贡献看在眼里，必定会给他最好的救治和荣誉。” “感谢组织对我父亲的安排。”齐永涵边抹掉眼泪真诚的说着，半点怨怼的话都不敢有。 她的父亲是因为国家大义投身研究事业，这是他生的追求；现今因为大义生病入院，作为女儿她虽然难受心疼，但却不能说半句怨恨的话。 “其实齐工原本应该在首都修养的，可他要求来靖铜。之前我不能理解，现在见到齐同志，切便解释的通了。想必有你的陪伴，他会康复的更快。” 这话赵红元说的有些没底，大家伙心里都明白，齐彦的身体可能无法恢复，这话自然便是场面上宽慰的说辞。 “周师哥，带我去见父亲吧，我必须当面同他解释清楚。”齐永涵看着周志明哀求道：“师哥，算我求你了。” 周志明是个认真固执的学者，认准的事轻易不会改变。眼下见自己曾经疼爱的小师妹如此哀求，自然无法铁石心肠，只是依旧无法释怀。 “小涵，你实话同我说，你真的没写那封信？” “这不可能！师哥，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发誓我从未写过这样的信件，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齐永涵再次解释道。 “但我瞧的清清楚楚，是你的字迹。信上说，你生了女儿家庭和美不想因为有个‘罪人’父亲而被排挤，要同他刀两断。你知不知道老师当时看到这段话有多伤心吗？” “我已经失去了母亲，怎么可能会和父亲刀两断？师哥，你认识的齐永涵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人？这其定有误会。” 她幻想着自己父亲误以为那些伤人字出自她手伤怀的情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怎么会这样？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五章 清醒 周志明看她着急伤心的神情不像作伪，转头看向赵红元，难道是他们这边出问题了？ “别这么看我，虽然上头交代要审查检阅齐工所有的书信和包裹，可我们绝对不可能隐瞒或者造假。这间必定出了什么岔子。”赵红元赶忙解释。 “那到底是什么人在做鬼？”周志明不解：“那些东西都是你亲手送到邮局的吗？” 杨柳摇头道：“我都是托......” 是的，她确实没有亲手将东西送到邮局。 结婚前她所有的书信都是自己亲自邮寄的，虽然间隔时间长却都能得到回复。 后来自己同杨鹏结婚，林梅和杨美仙的刁难，让她每天有忙不完的活便减少了书信，却也能收到。 她努力的回忆着，似乎从自己怀孕不方便进城将书信交由杨展开始就再也没有收到回音。 这几年她的心思全部扑在杨柳身上，深怕她生病或者哪里不舒服，无论是信件还是东西都是托人带去让杨展代办。 她想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看来，齐同志已经知道那个环节出问题了。” 赵红元见她将后半截话留在口，便明白她或许已经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长相上和齐彦有几分相似，浑身上下透露浓郁的书卷气息。 他们大概知道自己看顾人员的情况，自然知道有这样号人物。只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个地方遇到，想来也是上天怜悯齐工。 “是谁？”周志明眼神阴郁的问道，他定不会绕过这个人。 “我现在还不能肯定的说就是他，等这次回去我会去核实。”齐永涵面色铁青的说着。 “妈妈，妈妈，你在哪儿？”杨柳和董沁在房间能等了许久没见齐永涵回去，不放心出来寻找。 “师哥，是我女儿喊我。”齐永涵解释着，转身出了房间。 周志明和赵红云跟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因为两人知道她定会去病房，他们原本也是准备拿好换洗衣物就过去病房守着。 “小乖妈妈在这，快来见过周伯伯，他是你姥爷的学生。”齐永涵牵着杨柳的手来到两人面前。 董沁虽然疑惑不解却知道不是追问的时机，冲两人打过招呼后，安静的站在旁。 “姥爷？周伯伯？”杨柳疑惑的侧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见她双眼通红，不悦的回望眼见着这两人陌生的男人。 周志明看着杨柳，惊讶说道：“这双眼睛真像师母，老师见到定会很开心。” 是啊，这双眼睛和自己母亲简直模样，连她有时候都会对着发呆，何况是自己父亲呢。 齐永涵摸摸杨柳的脑门，心酸的想他父亲若是见到小乖肯定会喜欢，她从不怀疑，因为他太爱母亲了。 ~~~~~~~~~~~~~~~~~~~~~~~~~~~~~~~~~~~~~~~~~~~~~~~~~~~~~~~~ “陆主任，小乖的抗体难道对父亲也没效吗？为何他温度降下来，可人却没万全清醒过来？” 自从两天前齐永涵知道护的病人是自己父亲之后，她天天守在病房外刻都舍不得离开，周志明怎么劝都不顶事儿。 如这几天来的惯例，齐永涵只要见到陆蒙来查房便反复追问着自己父亲的病情和当日变化。 她心疼了，看着瘦的如同竹竿般躺着病床上头发花白老父亲；这不是她记忆的男人，绝对不是。 “永涵，我知道你着急，可有些事情只能慢慢来。齐工的情况有些复杂，他虽然岁数不大，可几年拼命工作掏空了身体，况且这次的诱因又是如此的凶险，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真的没办法吗？”齐永涵沮丧的说着，重逢固然欣喜，可这样的重逢让她心力憔悴。 “你别悲观，情况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小乖的抗体不是没效，只是效果没有那么明显。” 陆蒙耐心的解释着，谁也没想到自己齐永涵之间的缘分竟然这么深，自己遭遇的疑难病人都和她有关，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再创造个奇迹。 两人专心的聊着齐彦的病情和可治疗的方案，并没有理会瞧瞧靠近病房的小丫头。 杨柳踮着脚怎么也够不着隔离窗，懊恼的跺脚还是太矮，这点高度都能难住她。 前世的她根本没有见过外公真容，只听说他的英雄事迹和刻在墓碑上三两句没有温度的墓志铭。 眼下的他还鲜活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她自然好奇这个品德高尚舍身为国的老人。 更重要的是她想救他，用自己的方法，所以必须靠近病房接近病人。 只是这回不管自己如何撒娇卖萌斗智斗勇，他们都不允许自己进入病房，最多是抱着她隔着玻璃看上眼。 此刻，她见两人聊着自己外公的的病情没有空理会自己，而护士长又恰好外出，连忙侧身闪进病房。 杨柳进了病房没心思想太多，踮起脚尖费力的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他的双唇上，集意念。 渐渐的齐彦的嘴唇开始湿润，条件方式的开始吞咽。 杨柳见状心喜，继续集意念控制水珠，试图逼出更多，只是双唇越来越苍白。 “陆主任，那么我父亲就拜托你照料了。您先忙，我也不好打扰您太久。”齐永涵客气的说着，将陆蒙送走，转身找杨柳。 精神高度紧张的杨柳耳尖听见脚步声，连忙停止自己的举动，拿起放在柜子上棉签，小心的沾水按压他的嘴唇，动作轻柔。 突然她对上了张沧桑的眼，随后听到句饱含思念的呢喃：“可欣，你来了。” 杨柳并不知道他叫的是谁吗，但见他欣喜的模样，咧着嘴冲他微笑。 齐永涵送走陆蒙转头没瞧见杨柳便知道她准是偷溜进病房了，推开门皱眉说道。 “小乖，你怎么跑病房了，妈妈不是说过不准进来打搅外公休息吗？” 杨柳转过头，笑着说道：“妈妈，外公醒了。” “小涵......”齐彦看着走入病房的闺女，又看看爬在床边的小丫头，眼泪下子夺眶。 “爸，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齐永涵下子冲到床边，伸手按着紧急铃，哭着说道：“爸，我没写那封信，您是我爸直都是。” “小涵别哭，爸知道这天早晚会来，但没想到它来得这样快。”齐彦无力地倒在病床上，慈爱的看着自己泪流满面的闺女，摇摇头示意她不用解释，他都知道的。 随后他打起精神看着眉眼弯弯的杨柳，抬手起自己的颤抖的手，指着杨柳。 “爸，这是您的外孙女，您还给她起名，记得吗？” 杨柳赶忙握着，笑着说道：“外公，我是杨柳，你定要好起来。” “好，定！”他笑着承诺，用力的握握掌心，轻声说道：“挺拔如杨，坚韧如柳！可欣，这是我们的外孙女。” 还没等几人叙旧结束，陆蒙带着众多医务人员赶来，两人被劝出了病房。 “妈妈，你别担心，外公醒了就好了。”杨柳笑着安慰，有些疲惫却强撑着。 “嗯，妈妈知道，外公定会好起来的。”齐永涵回着，眼睛却离不开禁闭的门。 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周志明重复问着齐永涵，从不信鬼神的他双手合十念叨了句‘老天保佑’。 至于赵红元，他问过护士长详细情况后，动作麻溜的去办公室打了电话。 第九十六章 温馨时刻 突然到访 一秒记住【笔趣阁 .】，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冬日的午后光线不强烈，却晒的人暖洋洋的。 杨柳百无聊赖的趴在临时行军折叠床上看着不停忙碌的齐永涵，眨巴着自己有些困乏的双眼，张大自己的嘴巴十分不优雅的打了个哈欠。 说起来今天的齐永涵像是打鸡血一般，从换了病房开始便开始打扫，趁着中午阳光好又帮着齐彦文擦洗身子，接着开始整理床单和换下来的衣物，随后又将老人的棉衣拿去爆嗮，半刻不能停歇，生怕老人家住着不舒服， 齐彦文几次出声制止，她嘴里应的好听可手里的动作却是不停，仿佛要将这些年拉下的孝顺都补上。 齐彦文对于自己女儿的举动很是无奈，又知道她固执的性子，只能随她去，将注意力放在自家外孙女身上。 “小乖困了，要不要睡午觉？”他笑着问道，对于她的一举一动十分关注。 这些天只要齐彦文醒着不用做检查或是配合治疗便会追问杨柳的事，齐永涵见他精神好便事无巨细耐心的说着，尤其是她调皮捣蛋的性子，令他听的津津有味无比欣喜。 齐彦文有时会对着杨柳发呆感叹生命基因的神奇，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个体，居然有如此相似的长相和性格，若是他家老婆子见到一定会很喜欢吧。 人一旦躺在病床上便会异常的脆弱，爱回忆往昔，齐彦文也是如此。 这段时间，他时常怀念自己和柳可欣在德国初初遇的情景，一晃几十年过去，现今两人更是天各一方，不免伤感。 自己的身体他还是清楚的，这回怕是已经极限了。 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家外孙女又聪明又漂亮性格活泼如同老妻，令他不忍离开。 但现实便是他不仅错过那些有趣的画面，更遗憾的是他不能一直陪伴她成长。 杨柳用手捧着自己的脸，使劲揉搓，坚决的摇头。 “爸，你别管她，这丫头不是困肯定是无聊的。”齐永涵还是比较了解自家闺女的，一见她神情就知道她是无聊放空。 “什么叫别管她，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齐彦文不乐意听这话，嘟囔一句，怨怼的看着自己闺女生怕这话惹自家外孙女噘嘴。 “爸，这丫头主意正着呢，我要是管了她得不乐意了。”齐永涵无奈的解释着，这样的事情隔几个小时就得发送一次，她都习惯了。 “齐永涵同志，科学统计显示，孩子三岁便开始便能留存一些记忆，你说当着孩子的面说话可得留心，何况咱们小乖这么聪明。” 老爷子测验过杨柳的水平，惊讶的发现她的高智商，自然是欣喜小心。 为此他还洋洋得意同自家女儿说：这高智商一看就是像我，你妈可没这么聪明，你就更不用说了。 齐永涵哭笑不得的受着，避免有些伤感。以前他们家因为她的性子和智商也没少引发家庭辩论，可此时却无人同他辩了。 “鹏子不在，你应该加倍疼着小乖才是，怎么能说不管她的话，小心她当真。”齐彦文又一次提起这个话题，随后重重叹息。 对于这个未见面便牺牲的女婿，他感到遗憾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自己闺女受苦。 这年代不好，她年纪轻轻便守寡，若是自己又去了，谁来照顾她们娘俩？ 这几日他从杨柳处旁敲侧击了解到杨家的真实情况，心中对于林梅等人的做法十分不满，若当时他在肯定不会同意两人之间的婚事。 当年他得到齐永涵结婚消息时已经迟了，信上只说杨鹏在部队任职，虽然是当地农户人却很上进体贴，其他没详细说明。 当时他想着自家闺女只要不继续和葛家小子纠缠便好，而且他相信自己女儿经历过家庭变故的磨难后会更加谨慎。 他想着杨鹏肯定是有闪光点，不然以自己女儿冷傲的性格肯定不会答应。 再者自己的情况特殊，女儿下乡肯定会被排挤，如果能嫁入当地农户日子或许会好过一些，因此也就没有继续追问杨家情况，只托人换了一些工业票和布票充当父亲的新婚贺礼邮寄过去，同时也表明自己收到消息不反对。 后来两人便断了联系，自热也就不知道后头发生的那些糟心事。 杨柳见气氛有些不对，笑嘻嘻学着齐彦文的口气故作严肃的批评着：“就是，齐永涵通知，你怎么当妈的！” “就你话多。”齐永涵戳戳她的小脑门，笑骂 “姥爷你看妈妈又戳我聪明金贵的脑门，我肯定是捡来的，妈妈老是不待见我。你都不知道，她在家罚我的时候可凶了。”插科打诨撒娇毫无负担的杨柳告起黑状毫无负担。 杨柳知道老爷子最想知道的便是这几年两人生活过的怎么样，因此时不时的会说些无关紧要又逗趣的话博老人一笑。 病人还是尽量保持心情愉悦，忧心的事情还是别多想了。 “怎么凶了，你说来姥爷听听，若是真过分了，姥爷罚她。”齐彦文抛开心中的不愉快笑眯眯的说着，满眼的慈爱。 “得得得，您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这小骗子，早就不稀罕我这闺女。我看我还是走吧，省得在这碍着你们爷孙的相亲相爱。” 齐永涵故作吃醋的说着，可眉眼舒展，好心情表露无遗。 “哈哈，这么热闹啊。”秦万钧在病房外便听见里头的声响，哈哈笑着推开一护的门，入眼的便是其乐融融的祖孙三代。 其实在来医院之前他便清楚自己肯定会遇到这个对母女，早早有人将她们的调查报告放在他的案上，里面详细记载这两人的生活和周边发生的大小事件。 只是令他没料到的是，齐彦文的女婿因为救自己的儿子牺牲了；自己看重的孙子同他女儿很是亲近，连过年都留在杨家；更巧的事她们还收留了自己曾经的亲家。 如果不是知道齐彦文已经同他女儿断联许久，这些年又从未出过基地，他都以为这是不是人为创造的局面呢。 为此，他将秦默狠狠的骂了一顿，强硬的表示要将秦椋带回去自己教导。可惜这回两父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如何威逼利诱都不顶事，他只能作罢。 第九十七章 初心不变 “您是来看我父亲的吧，快请坐。真是不好意思，招待不周。” 齐永涵看着突然出现气场十足的老人有些局促，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秦所长，您怎么来了，真是惶恐。”齐彦见来人坐起身来，脸恭敬，随即吩咐道：“小涵，拿前些茶叶出来，这是秦首长。” 齐永涵轻应声，听来人姓秦便猜到了这人的身份。她动作麻溜的拿起椅子倒开水，但却没有提秦椋和秦天半句。 “老齐你别起来，我只是来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秦天调侃道：“不过我在外头听你说话的语气是大好啊，这样我就放心了。” 秦天身后的警卫员动作迅速的上前帮着齐彦调整好最舒适的位置，接过齐永涵递来的茶水，随后便退到门外。 齐永涵见状便知道两人是有事要谈，识趣的提议说道:“爸，秦首长你们聊，我还还有事得去水房趟。” “去吧，洗完衣服回去睡觉再过来，昨晚宿没睡，怪磨人的。”齐彦笑着说道。 他不确定秦先钧会和自己谈什么，但自己的那些事，女儿还是少知道点的好。 “哎，知道了。小乖来，和妈妈去水房。”杨柳伸出自己的手，准备将杨柳带开。 “啊，要去水房，好远的。”杨柳动作迅速的避开，打着哈欠说道：“我好困，已经睡着了。” 她动作迅速的爬上行军床，用小被子盖着头，表示自己哪儿也不去。 杨柳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任性会让自己母亲尴尬，可她十分好奇两个老人会谈论些什么，因此打定主意赖着不走。更何况来人是秦椋的爷爷，她想多了解了解，也想露脸刷刷存在感。 “小乖，不听话了是不是？”她压低自己的声音警告着，尴尬的看着秦万钧，第次头疼孩子太主见不受控制。 “不碍事的，你忙你的去。我刚在外头听见了，这丫头现在是老齐的眼珠子，怎么能轻易离开眼眶呢。” 秦万钧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个小娃待着就待着吧，也没准备说什么重要的事。 齐彦点点头，示意自己的女儿先离开。 齐永涵瞪了眼偷瞄自己的杨柳，动作麻溜的将齐彦换下来的衣物放在脸盆，示意她不准闹着姥爷和秦爷爷谈话便快速离开。 杨柳听见关门声便知道齐永涵走了，而病房下子便的安静了。 她小心的掀开小辈子往外瞧，却对上了双明锐的眼睛，咧嘴便笑。 “你这孙女真是急忙机敏灵巧，怪不得我家那傻孙子天天念叨呢。”秦万均看着杨柳客套的说着。 杨柳故作不好意思的盖上被子，没会儿又拿起来偷瞄两人。 几天的相处齐彦是知道自己外孙女鬼马的性子，眼下见她害羞的模样便知道她是装的，也不拆穿。 他笑着说道：“这丫头聪明是聪明就是太懒，倒没想到两个孩子会投缘。” 两人你言我句的寒暄着，并没有开始变切入正题。 这是杨柳第次见到秦椋的爷爷，身笔挺的军绿色山装，留着极短的板寸头，头发斑白脸色却是红润，是个精神又精明的老人家。 此刻的他虽然笑着，可浑身的气势会令人想起热带草原上捕扑的猛兽，充满危险性侵略。 说起来秦家男人的长相都有些相似，方正的脸搭配如黑曜石般澄亮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 秦家兄弟毕竟岁数小经历不足身上的气势比不上老爷子，可假以时日必定也是这帮令人不敢直视，如同前世的秦椋端正刚强。 寒暄过后，秦万钧换了个舒适的坐姿，直接了当说道：“老伙计，这回你突然倒下，真是把所有人吓坏了。幸好你醒过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像上头交代。要知道，你可是上头重点关注人才，眼下在我手底下出事，难辞其咎啊。” “让领导费心了，我也没想到这回居然会招，平日里我是极其小心的，也不知道这回是哪个环节出错了。”齐彦笑着说道，对于这个临时接管研究小组秦万均保持该有的距离。 虽然两人早早便知道彼此，可毕竟不熟悉，该有的等级观念必须有，以免落人口实。 而且这回的事儿明眼人都知道是那个环节出的问题，虽说这次的实验整体是成功的，也没酿成什么大祸。 可眼下正逢多少事之秋，自己身份又敏感，他不想直接点破当出头鸟。 谁知道自己是那杆枪，还是被瞄准的靶子，谨慎些的好。 “这次的事故调查报告出来了，后勤发到你们那边的降落设备年限太久有些小问题，相关人员已经被处理了。” 秦万钧解释道，方面是安抚他的情绪，令方面是为这个事故做个总结，隐晦的告知他不许再谈论此事。 现在是非常时期，月份去世的这位同志对全国上下各个阶层影响极大，首都那边人心浮动已经开始戒备，现在的军部是半点纰漏都出不得。 因此上头的意见直接处理相关人员，安抚研究人员情绪，尽快处理能压就不上报，以免横生事端，这决定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齐彦看了眼警告看向自己的老人，笑着说道：“我接收组织的决定，服从组织的安排。” 秦万均点点头，对于他的安顺很是满意，和聪明人对话就是省心。 “老齐，你说你大把年纪的还冲什么，研究正是关键的时刻，我们等着你再次令我们打开眼界呢。基地离不开你，定要尽快好起来。” “老秦，这回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退休了。我的身体情况报告想来您也是看到的，辐射影响了我的肝脏功能，接下来的日子怕是只能等死了。”他平静的说着，脸真诚。 秦万均长长嘴想劝劝，最后轻叹声：“老齐，是国家薄待了你，可你别怨，它只是打了个盹早晚能醒来。你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早晚会被正名，该是你的荣誉没有人可以剥夺。” 齐彦摇摇头，道：“我从不怨，只是叹。假如生命终结后可以再生，那么我仍旧选择回国，选择研究，初心不变，信念不移。或许这就是当年那些在国外接受鄙视，发愤图强毅然回国同伴共同的心声吧。” 是呀，初心不变，信念不移。那些人从未变节也不妥协，这便是人的气节。 秦万均看着病床上这个瘦弱的老伙计，双眼泛红。 明明年纪比他小，可这些年不公正的对待令他头发发白，形体消瘦，脸上更是半点血色没有。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第次见他时的模样，穿着身笔挺的洋装，带来了军队等候许久的资金，温润如玉意气风发。 老了，都老了，可现实却让他不敢停下脚步。 秦万均留下句好好养身体，有什么找组织的话后，逃般的离开病房。 齐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起自己那些过世的老伙计情绪有些低落。 “姥爷......”她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无声鼓励着。 “好孩子！”齐彦回过神，笑着摸摸她的后脑勺，收起落寞同她讲述他经历的趣事。 杨柳认真的听着，心里对两人之间的谈话感触颇深。 初心、信念，原来这便是直坚持下去的动力。 她知道自己接下里的路该怎么走了！ 第九十八章 出院回村 齐彦文决定出院时正值阳春三月春雨润物春种繁忙的时节，他知道在乡下待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个季节有多重要，不想因为自己耽误自家闺女今年的公分。 “爸，您真的决定和我们去西坡村？哪里比你想象中艰苦落后，您的身体怎么办？”齐永涵不死心再一次劝说着。 按照她原本的想法自己的父亲最好留在靖铜接受观察和治疗，再不济也是去岷江市待着，虽然她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看顾，可毕竟在城市有问题送医院也方便一些。 虽然她们家在岷江的房子被查收了，可按照秦老爷子的意思还是可以归还的。若实在没有办法归还，那么也可以想想其他办法。 “还有什么苦是你父亲吃不了的，我自己身子情况自己清楚，一时半会饲料，就是得吃些苦头，能活多久就活多久，最重要的是能陪在你们身边。” 齐彦文无所谓的说着，见她还想劝，不悦的摆手，示意她不用多说，他已经决定的事绝对不可能更改。 “妈妈，我想和姥爷一起。”杨柳适时出声，乖巧的依偎在齐彦文身边。 不是她不顾老人的身体健康让他冒险，而是她觉得自己指尖的水珠确实有温养身体的功效，虽然成效不快但长期服用确实能改变人的体质。 她是一个列子，张老爷子也是一列。 而且，她曾听三叔祖絮叨事提起，凉山曾经是孙家的栽种珍贵药材的地方，里头还有许多中药材没被发现，只要有心一定能找的到。 齐永涵见两爷孙相亲相爱的模样，不再多说，转身出了病房。 陆蒙和周志明等人知道齐老爷子的决定自然强烈反对，轮番上阵劝说都没让他改变跟杨柳母女去乡下静养决定。 不同意那便是耽误他享受天伦之乐，这样的大帽子自然没人戴的住，只好作罢。 赵红元是一名小兵，任务就是看顾这个不可多得的研究人才，眼下‘将军要卸甲归田’，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奈只能连夜打报告知会上级领导，请求明确指示。 秦万均看到报告后思考了一下午，同意了齐彦文的决定，但交代赵红元亲自将人送去西坡村并且交代好各方关系，绝对不能让他再受到不公正待遇。 对于她们的离开最不舍的当属秦椋，他在自己爷爷回首都后便每日往医院跑，同杨柳好的如同一个人似的。 秦默想管却没时间，郑文华想管却有心无力无从管教。 面对秦椋，她最先想到的便是头顶上顶着的秦家和张家老爷子两座大山，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得罪的，只能听之任之，一心扑在秦默身上。 郑文华的头脑异常清楚，秦椋不是自己的儿子，作为一个后母管不管都是错，只要别苛待或者说引起反感便好。 她的首要任务就是讨好自己的丈夫秦默，他才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 殊不知，正是因为她的漠视与听之认之的态度，令长期遭受忽视的秦椋性情大变，差点酿成惨剧，也让杨柳掰正的十分吃力。 西坡村再一次因为齐永涵的回归再次炸开了锅，原本对于她未参加春种劳作议论纷纷的人哑了声。 这年头最令人艳羡的便是部队有关系，最令人惊叹的便能近距离接触汽车，更别说坐上一两回了。 这两件事齐永涵再一次凑齐活了，加上上次秦默的到来，这已经是第二次的。 一次或许还能安慰自己有旁的原因，两次那么就说明一个问题，齐永涵要翻身了，更何况这次来的还是她那个身份神秘的父亲，自然更是令人信服和好奇。 “齐老同志，这么说你以后就住在咱们村吗？粮食关系也转过来吗？”杨树根将赵红元递来的烟珍惜的别在自己的耳后，笑着问道。 两人来之前他便接到公社传来的通知，有位老同志要来他们村修养身体，他一头雾水的同时又有些头疼，却没想到居然是齐永涵的父亲。 虽然齐老同志现在还没有正名，但上头这么明显的关照，证明也就是早晚的事儿。 再加上杨家人本身对齐永涵亲近的态度，自然对于齐彦文的到来更加真诚热心。 “我女儿这段时间一直在我耳边念叨，西坡村人杰地灵，我这把老骨头想来养老，没给杨老弟添麻烦吧。” 齐彦文来之前就打听清楚村里各方的关系，对于这个一直照顾自己闺女的老书记很是感激，亲切的握着他的手说着。 “齐老哥说笑了，我是巴不得你早点来呢。”杨树根激动的说着，心中的忐忑一扫而空。 “齐同志，您来西坡村算是来对了。以前这里便是孙家的药材的场地，旁的不说山上的药材只要想找还是能找出一堆。” 杨好刚适时插画，他的小儿子今年正好验兵走走关系却没有门路，眼下见赵红元一身笔挺的军装，自然得可劲表现。 “我呢是村里的会计，粮食关系这事也好办，往后吃食绝对不缺的，您只管安心住下，谁要是有想法意见只管找我杨好刚。”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同时警告村里那些不安分的人。 “原来是杨会计，往后老领导就劳您多费心了。”赵红元笑着又递上一根烟，两人客客气气小声寒暄着。 齐彦文的到来不止在西坡村引起了热议论，整个凉山县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开始嘀咕。 旁的不说，肖家、杨家和林家最先感到不安。 “爸，你说上头是什么意思？怎么特意发电报来要求我们县公社和革委关照一个老人？”杨展问着自家岳父，一时看不明白，更是想不明白。 这件事再他看来处处充满的诡异，说是监视没道理各个部门打招呼，更不能让一个大头兵亲自送回来。 难道真的像自己母亲说的，齐家翻身了？ 肖万全烦躁的将烟熄灭道：“我也不闹不清楚，这一年多来上头对下放人员一天一个态度，琢磨不透。” “管他们怎么个意思，反正咱们家也没亏待她闺女，更没做什么对不起她们爷两的事，就是杨鹏那套房子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给你们住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朱丹觉得她们家同齐永涵最大的牵扯便是杨鹏的那套房子，可这是他心甘情愿让出来的，说是当做自家女儿被退婚的赔礼也不为过，齐永涵又什么道理要回去。 “再说，不就是一个还没正名的老头子能有多大本事？”朱丹对于两人如同遭遇大敌一般不以为意，反正不是什么大人物。 “糟糕......”肖媚原本也是这般想法，可听到自家母亲的话后想起了一件事，心中惴惴不安。 第九十九章 眼皮子浅 肖媚的不安源自于自己曾经因为嫉妒做的一件糊涂事，她原本以为这件事一辈子都不可能被人知道，毕竟这年头哪里都是闹哄哄的，北疆那样穷乡僻壤的地方死一两个人是常有的事。 谁知道这人不仅回来了，还巧合的与齐永涵遇见了。 “怎么了？”杨展关心的问道，同时紧张的看着她的肚子。 是的，肖媚怀孕了，在结婚五年多后第一次怀孕，这让所有人欣喜若狂同时小心翼翼。 肖媚左右看看，摸摸自家的肚子摇摇牙道：“我曾经找人冒名仿造齐永涵的笔迹和口气写了一封决绝的信，眼下是要穿帮了。若是她们追究起来，怕是要找到我。” “什么？你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都不知道？”杨展大喊出声。 这是他第一次在肖家大声说话，若是在平时肖万全夫妻肯定有意见，可眼下她们顾不得。 “你喊什么啊。”肖媚有些心虚却不示弱。 朱丹见她还不知道错在哪儿，生气的拍打着她的胳膊，骂道：“你还敢冲杨展嚷嚷，这样的事情你也敢干，若是拆穿......” 她停下了话头，眼下不就是要被拆穿了。 正主一碰面，肯定就知道这中间是哪里出了岔子，早晚得找上门。 私拆人信件，冒名写信，害得两父女断了联系，这么缺德的事情旁人怎么能不追究？ 自己这个缺心眼的闺女怎么能做的出来，真是气死人了。 “这事你做的太不讲究，东西都是托你们两夫妻处理的，一查就能查到。你怎么会想做这样的事儿？我更是好奇是谁帮你仿的笔记，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肖万全一下子问着了问题的关键点，以他对自家女儿的了解，若不是有人拾掇她不可能这么做。 还有那个帮忙写信的人，他心里大概有数，也能想明白她出于什么原因，可他恼怒这人将自家女儿当枪使唤。 肖媚见所有人不认同的眼神，也是恼怒，不管不顾说道：“我嫉妒愤恨，当年若不是她我能被人嘲笑吗？” 杨展没想到自己妻子居然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只是不知道她是因为念着杨鹏，还是其他。 说起来那事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但他一直死死瞒着谁也没说。 肖媚见杨展面色不豫，有些着急，继续说道：“再说，这事也不是我自己想做的。她一直拿杨家的东西补贴北疆那个大窟窿，婆婆和小姑看不过眼特意找来说了这事，让我想办法的。” 她越说越觉得这事情怎么能怪她，明明是别人叫她想法子解决的，她是出于好心而已。 “你整天就知道机械厂、公社上的事儿，家里的事一概不管。你妈和妹妹那段时间每天到厂里找我，闹得旁人说三道四的。我被闹的没办法才答应想办法，之后我就找舅妈帮我写了那封信。” 她话一说完，朱丹就炸了。 “好个孙金子，原来是她拾掇你做这样的糊涂事，我就知道她是个好的。旧时深宅大院出来的人惯会些见不得光的龌龊手段，她想要孙家......” “够了，这事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就想着怎么解决吧。”肖万全出声打断她的话，警告的看了一眼朱丹，示意她说话留心。 朱丹虽然害怕自己丈夫的火气不敢继续说下去，可嘴上依旧念叨：“那女人就不是个好的，就算她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可她拿我闺女当枪使算怎么回事。” 肖万全见自家老婆子越说越细，重重的放下自己的杯子。 朱丹哼了一声：“肖万全，我弟弟那边我是说不动了，可今天我就将话摆在这，你们早晚得被她害咯。” “哪儿跟哪儿，没影的事，我自有分寸。”肖万全不愿意多说，毕竟那件事他也是怀疑的态度，并未参与很深。 他见杨展好奇的看着自己笑着说道：“杨展，这事可能要委屈一下亲家母，当然小媚也不能拉下，赔礼道歉是必须的。可她现在毕竟情况特殊，肚子里还怀着杨家的骨血，不能出岔子。” 杨展听了自家岳父的话，立马就明白了他的含义，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是明摆着要将这件事的扣在自家母亲头上，让她登门去向齐永涵父女道歉，虽说这件事原本是她妈和妹妹闹出来的，可听着好像其中另有隐情。 更诡异的是，居然还牵扯上了孙家。 可是不答应又能怎么样，肖媚怀孕了，肚子里是他期盼已久的孩子，马虎不得。 不过好在自家老岳父松口，孩子是跟他姓，往后看还有说说他是入赘。 希望，自己母亲能看在孙子姓杨的份上认下这事。 “好的爸，明天我就回村一趟，带上我妈妈去道歉，顺便探一探虚实。” 他态度依旧的说着，转头看着肖媚柔声说道：“我妈和妹妹的性子嫂子是知道的，你也是没办法。别想太多，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肖媚见杨展如此，心里舒服多了。 “我就知道你对我好，肯定不会怪我，家里还有一些东西你明天一块拿过去。哎呀，你们不知道，那老头寒酸死了，每次邮寄一些黑漆漆的陶陶罐罐和破石头，没用又占地方，钱和票都没有。” 肖媚一脸嫌弃的说着，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的话在座的其他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肖媚，你是不是觉得......”肖万全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没想到自己用心培养出来的女儿，居然如此的不知深浅好赖，冒名写信最后让自家的婆婆顶罪还不知道收敛，更气人的是眼皮子浅贪了东西还嫌弃东西不够金贵。 “杨展，是我没有将女儿养好，让你受委屈了。”肖万全留下这话，摔下碗筷转身进屋。 “爸......”杨展在身后喊着，他有时虽然对肖媚有些想法，可对真心将他当儿子看待的岳父岳母心里没有半句不是。 朱丹知道自己丈夫这回是真的气急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重的一句话，就是她也为自己女儿的所作所感到羞愧丢脸。 她戳着肖媚的脑门说道：“肖家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眼皮子居然这么浅。居然知道不是什么好少东西，你扣下做什么？” “妈，骂我做什么。我就是气不过，怎么了？”肖媚对于自己的父亲还有些怵，可对于一向疼爱的母亲偶尔也能耍耍脾气。 “小媚，这事你真......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杨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脸认同。 “连你也想骂我？”肖媚拍着桌子起身，一不小心撞到肚子，脸皱成一团。 “哎呦，我的肚子，好疼啊。” “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要上医院。”杨展连忙将人扶到一边安抚她的情绪，小心赔着不是。 朱丹本是着急上火围在周边团团转，可眼尖瞧见自己女儿低眉垂目埋怨的模样便知道这事没有她喊的那么夸张， 她暗地里瞪了自家闺女一眼，然后进厨房忙活着炖安胎的药。 她心里想着：这事只要明日杨展母亲那边处理的好，算是翻篇了。对于自己丈夫松口让孩子姓杨的事，她觉得还得再商量，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自然紧着肖家的香火。 第一百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杨展隔了几天才回村，因为肖媚一直念叨着肚子不舒服，他不放心并在镇上陪着。 林梅见自己儿子回村自然欣喜，张罗着要给他做些好吃的却被制止了，劈头盖脸一整埋怨，末了还被逼着去齐永涵家道歉。 这段时间因为齐彦文的到来，她被杨金凤和村里人酸了好几回，心里正窝火。 “你媳妇是这么跟你说的？”林梅砰的一声将手里的东西重重放在桌子上，怒气冲冲道：“是，我是让她想个法子将齐永涵的东西扣下来，谁想到她心那么狠，直接去了一封断绝信，说什么一劳永逸省得麻烦。” 当年她也是见过那封信，觉得太损也劝过，奈何她嘴上应着好听转身就将信寄了出去。 “我虽然不喜欢齐永涵，也抠门，但是这么缺德的事情还做不出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她可托你带过不少东西，我可一样没见着，都去哪儿了？” 杨展自然知道哪些东西被肖媚拿回肖家了，有些还进了自己肚子。 林梅瞧自己儿子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火气更盛。 “怎么现在想着事情兜不住，就想找人顶缸就想到我这个做婆婆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让这个克星进门。你回去告诉你那个狠心的婆娘，想让我给她擦屁股，做梦。” 她想着自从这个儿媳妇进门自己没一天享受过她的福，现在居然还得让她给人赔礼道歉，自己儿子帮着媳妇不帮娘，委屈的直抹眼泪。 老话说的没错，有了媳妇忘记娘，这一个两个都是如此，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妈，我知道这件事情您受委屈了。”他叹了一口气道：“肖媚怀孕了，一个多月，这个当口您让她回来给齐永涵和她爸跪下道歉吗？” 杨展知道这件事自己母亲委屈了，会生气也是正常反应，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怀孕了？不会是况我吧。”林梅对于这个孩子期待了许久，可眼下不免怀疑肖媚是不是因为这事骗人。 “妈，你怎么连我的话都怀疑？我是你亲儿子。” “你还知道我是你亲妈，我以为你就认你媳妇了呢。”她见杨展如此反应便知道这事儿没错，脸色缓和许多可依旧很差。 “前些天因为这事，我岳父岳母发了火了，肖媚动了胎气现在还喝着安胎药，我是担心......” “什么动了胎气，要不要紧？”她紧张的问着，随后埋怨道：“亲家公亲家母也真是的，多大点事发什么火。那可是我盼了许久的杨家孙子，要是有个好歹看我不上门讨说法去。” “我岳父岳母也是着急的，直说没有将女儿教好，让您受累了。这些年她们待我同亲生的一般，我......妈，是我没用，让您委屈了。” 杨展红这眼说道，半是佯装半是真心觉得亏待自己的母亲。 可为了能往上走成为人上人，他只能狠心一些。 昨儿个自家岳父同他说，县里今年还有工农兵上大学的名额，他想个法子让自己顶上，上过大学以后的路子就更敞亮了。 林梅心中虽然有气，可是见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红了眼自是心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三儿，妈平日给肖媚使脸色也不是为了自己耍威风，还是不是给你做脸，害怕他肖家人瞧不起你。妈，这辈子就三个孩子，你大哥是指望不上了，你妹毕竟是别人家的媳妇，除了你还能指望谁？” “妈......”杨展第一次听见自己母亲说这样掏心窝的话，再看着她两鬓的白发，鼻子一酸多了几分真心伤感。 “罢了，这事看在我孙子的份上，我认了。不就是一封信说开指不定谁对谁错，做婆婆的看不惯自家媳妇往婆家搬东西用了些办法难道，她能让我跪下不成？” 怀着这样的心思，两人去了齐永涵家，直接了当的说明来意，并且归还家中仅有的物件。 “亲家公，当时我鬼迷心窍逼着我小儿媳妇做出这样的事情，现在想想也是后悔，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鹏子的面上，不要同我这个没有见识眼皮子浅的农村老太太计较。” 杨柳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主动上门承认错误，这可不像她们一贯作风。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的杨展，挑眉冷笑。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每回她妈都是将东西交给杨展夫妻，怎么最后倒成了林梅一人的错了？ 说起来这林梅虽然可恶，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只是不太会教育孩子，对子女不设防，也难怪晚年过的那样凄惨。 齐彦文故意晾了林梅一会儿，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回吧。” 林梅拿不准他这话什么意思，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叔，这事确实是我疏忽了，我妈一个农村老太太不省事给您和嫂子添了麻烦了，往后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上公社找我。” “找你啊......”齐彦文话尾打转，轻笑一声摇摇头，起身拿着喷水壶往外走。 杨柳见状笑嘻嘻的跟着，心里想着自家姥爷真是厉害，瞧瞧这三个字多能吊人胃口引人三思，估计今晚有人要睡不着了。 杨展母子不知道这‘知道了’和‘找你啊’该怎么理解，眼下对方明显不想同他们多了，识趣的放下东西就走。 决绝信事件最后以林梅上门陪不是而落下帷幕，傍晚齐永涵和张正海下工回来听说了这事，一脸唏嘘。 齐永涵心里十分清楚这件事林梅可能有错但并不是主谋，单说能模仿自己笔记连自己父亲都没看出来的人，不是她这样的人能认识的。 可眼下自己同父亲已经重逢，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了，况且外头的局势还不胜明朗，自己和父亲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这事我瞧着像是肖媚领头的，我这个婆婆万事不吃亏，可对上杨展是事事吃亏。” “可不是！真应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张正海心不在焉的说着，靠近烛火观察着那些黑漆漆的石头。 第101章 恢复新生 张正海原本就喜欢玉石古玩类的东西，自从下放后就没见着好东西，眼见家中突然多出这么些物件自然满心欢喜。 “老伙计，你从哪里捣鼓来的，上好的和田玉原石。乱世黄金盛世玉，这东西还是搁在好年头可不便宜。” “好东西吧，我花了我不少粮票让当地老乡帮忙找的，基地研究室还有不少，小赵说托人给我捎过来。” 齐彦文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如何的慧眼识珠，如何在工作之余收集这些物品，如同炫耀玩具的孩子。 齐永涵见两位老人又聊上了，便知道一时半会歇不下来，摇摇头收拾起碗筷，顺便去看看厨房里的中药熬的怎么样，可别干了。 杨柳对古玩玉石之类不感兴趣回自己屋翻书去，等听见她妈喊吃药才放下手中的书。 “几块破石头你们都看了一晚上了，有什么好看的，快喝水吃药。”她一脸厌弃的说着，顺手将两杯水递了过去。 杨柳前世并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对于那些古玩和玉石一点都不感冒，她俗气的很就喜欢黄白之物，自然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看着几块破石头如此兴奋。 张正海接过水放在桌上，二话不说端起晾凉的中药咕噜噜喝完，然后小口的喝着水体会着回甘。 他发现这样的搭配能回味到药材除苦涩外其他特有的味道，之后便感觉全身特别的舒畅，于是便养成了习惯。 “哎呦，乖孙女给我端神仙水来了，姥爷可得一口气喝完。” 他动作麻溜的将药丸扔进嘴了，又灌了一大口中药，末了端起水杯喟叹一声乡下的水就是甜，尤其是自己外孙女端来的。 齐彦文住进西坡村后见自己的孙女天天给张正海端水，有些心理不平衡，自然要求杨柳‘一视同仁’，不能把他这个亲外公拉下。 对于这样的请求杨柳自然满口答应，也省得她找其他的借口。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齐彦文有了杨柳的陪伴每天过的乐呵呵的，偶尔和张正海拌拌嘴也是一种乐趣。 一转眼他在西坡村修养已经一年多了，他的身份特殊不用上工，若是觉得无聊就拎着收音机听听广播，或者是教导自家孙女画画，每天过的充足和乐。 虽然双腿行走间偶尔还有刺痛感，脸色依旧蜡黄，可他觉得身体好多了。 当然，日子总不能都是舒适平和，尤其是在这么不平静的一年，虽有大悲亦有大喜，人民大多数时间处于惶恐之中。 从一月份十里长街开始便噩耗不断，熬过了自然灾害的重创，便是九月的全国哀悼，随后又迎来了十月粉碎四人帮和各个学校驻点轰轰烈烈揭批‘四人帮’恶性的运动，文革正式结束。 众人就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76年，迎来77年，也迎来了那个令无所学子牢记一辈子的深秋。 齐彦文和张海从四人帮粉碎开始便对外头发生的事时刻关注，每天抱着收音机听个不停，时而长嗟短叹时而拍案大笑，或争辩几句。 10月21日傍晚，两人如往常一般听着收音机播放的京剧，悠闲的喝着自家炒制的茶叶，好不悠闲。 杨柳躺在木质躺椅上听着咿咿呀呀唱腔，直犯困。 “指着西凉高声骂，无义的强盗骂几声。我为你不把相府进，我为你失了父女情。既是我夫把我卖，谁是那三媒六证的人？滋滋滋......滋滋滋......” “哎呀，这武家坡才刚开始怎么尽是杂音，是不是坏了？” “瞎说......我前些天才开进去清扫过灰尘。” “就是你一天天的瞎折腾，肯定是让你擦坏咯。” “基地那么精细的工作都能做，这些小破零件还能整不清楚。张老头，你少瞧不起人。” 齐彦文话音刚落，收音机便传来字正腔圆的音调。 “新华社消息，教育部最近在首都召开北京召开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提出了关于今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今年将进一步改革招生制度，努力提高招生的质量，切实把优秀的青年选拔上来，为在本世纪内实现四个现代化，尽快的培养又红又专的建设人才。” 认真拌嘴的两人听见广播内传来的消息愣着了，睁大眼睛对视一眼。 杨柳原本被吵的不剩几只的瞌睡虫一下子全不见了，腾了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知道宣布恢复高考的时间在1977年的秋天，但具体是那一天并不知道。 她屏住自家的呼吸，听着广播中的消息满心欢喜，难道就是今天？ 好像印证她所想，播音员语带兴奋高亢的播报着：“招生工作和教育战线的其他工作一样，都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主要表现在：实行统一招生，统一分配制度......” 杨柳一下子跳了起来，高呼道：“终于恢复高考了，妈妈要去上大学了。” 她也不不得自家话语中的不妥之处，兴奋的冲出了家门，往田间跑出，试图将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递给自家的母亲。 齐彦文回过神早已经不见杨柳的身影，可满脑子回响着杨柳的话。 恢复高考了，自家女儿可以上大学了，她再也不用每天背着锄头顶着大太阳下地干活了。 张正海看着泪流满面的齐彦文，兴奋的拍着他的肩膀宽慰。 “老伙计，涵丫头每天晚上偷偷翻书就是为了这一刻，算是苦尽甘来了，这是喜事。” “对对对，这是喜事。国家终于醒了，万千像永涵一样的学子又新希望了。” 齐彦文抹了一把眼泪，脸上挂着欣慰的。 “去年粉碎四人帮后全国人民人心大快，肯定迫切的盼望能够拨乱反正。当时我心里就偷偷嘀咕，上头肯定会澄清在文化大革命在教育线上的是非问题；如果不拨乱反正，那么教育战线大干快上是无从做起。” “现在好了，都理清楚了，理清了。” “是啊，都理清楚了。十年，许多人下乡已近十年，在下乡的地方结了婚成了家，生了孩子，他们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只能继续这样过下去，国家又给了他们新的希望......” 张正海是真心为他们一家感到高兴，同时又有些落寞，若是他们走了自己又只剩一个人了。 齐彦文自然看出他眼中的落寞，安慰道：“老伙计，别着急，拨乱反正既然开始了，那么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早晚轮到你。” 还没等张正海开口小院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齐永涵一手扶着门框气喘吁吁，满眼含泪期盼的看着自家的父亲问道：“爸，这是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永涵，国家恢复高考了，你能去上大学了。”齐彦文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落下。 “恢复高考了，终于恢复高考了......”齐永涵呢喃几声开始嚎啕大哭。 她一路跑回来心里憋一口气，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此刻眼见自己的父亲也这么说，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情绪突然崩溃。 终于能继续上学了，她做梦都想的事儿啊。 杨柳看着哭的直打嗝的母亲，心中感触颇多。 在绝望认命后又燃起了新的希望，这不亚于新生，今日之后有多少人曾经死去人再嚎嚎大哭获得新生。 第102章 高考学医 恢复高考的消息冲击着凉山县各个乡镇，所有下乡的知情都无心上工，纷纷奔走一时间出现洛阳纸贵的场景，更别说全套的高中教材。 这几年因为杨柳时不时的小人书需求，齐永涵没少去废品站，各类书籍不间断的往家里划拉，因此课本是不缺就是缺习题。 为此齐彦文特意去了一趟岷江老单位托关系找人从首都邮寄了几套理科的材料。至于辅导知识点辅导也用不上旁人，他本身就当过教师，做的也是研究类的工作，而且他发现，张正海虽然是个野路子，可在数学解题上很有见解，两人摸索着教一个学生也就够格了。 两个月的时间，虽然齐永涵早早便开始温习课本，但她依旧不敢松懈。 这是多少年来第一次恢复高考，全国总会有540万人参加高考，但是只有27万的录取名额，竞争多么残酷激烈。 她如同着魔一般钻进知识的海洋无暇顾及旁的，这可害苦了不会做饭的爷三，最后还是杨金凤看不过眼帮着做了一些小菜才应付过去。 “姨，你做的酱菜最好吃了，我最喜欢了。”杨柳用酱菜拌饭吃的津津有味，不止一次夸着。 这不是她溜须拍马，杨金凤的手艺确实很好，不然后世也不会靠着几样酱菜挤进岷江富豪榜。 “好吃就多吃些，等你妈考上大学你们若是跟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了。” 杨金凤摸摸杨柳的脑门有些伤感的说着，眼睛一直盯着堂屋采光最好的位置，此时齐永涵正专心致志地解题，根本不知道自家好友的不舍。 杨柳知道她是舍不得自己和母亲，可有些分离是注定的，等再相逢的时候一切将会不同。 日子一天天在紧张有序中度过，高考如期而至。 凉山县考场设在坪河镇中心小学，齐彦文带着杨柳母女提前去看了考场，直接在县城的招待所定了两个房间，一定就是两天。 原本杨展透露过考试期间可以住在他家，但是齐永涵决绝了，杨柳更是坚决不去，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他们这回又要整什么花样。 杨大海和李敏这回也是要参加考试，受了齐永涵父子的恩惠，死活让她直接住他们家，齐彦文想了想还是推脱了。 一方面是不想欠人情，另一方面招待所位置很不错，到考场只有六百多米的距离，完全可以不慌不忙从从容容去考试。 原本节俭的齐永涵对于自己父亲的大手笔有些小意见，可在看过地理位置后大呼明智。这样不仅不会时间充裕不用担心迟到，上午考完试以后，中午还可以到招待所里休息一下。 高考第一天上午考语文，下午考理综合，教室中每个人拿到试卷便开始埋头苦干最多只能听见翻阅试卷的声音。 一天考下来之后，齐永涵感觉自己考得还不错，可看着旁人一脸愁云惨淡的模样她也不好同自己父亲交流。 第二天上午考数学，齐永涵原本基础就不错，这段时间在张正海一次次强化训练下来少有失分。 最后一科政治，这是她最为薄弱的一项，可这些年学习红皮书党章写检讨材料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起码现在就用上了，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的交卷了。 齐永涵一出考场便见到了杨柳飞奔而来，自己父亲紧随其后，几人往小道走去。 齐彦文见她神态轻松便知道考的不错，可若是不问上一两句又感觉自己不太重视，于是开头道：“父亲不免俗，要问问你考的怎么样？” “我的目标是闵州大学不是首都，所以绝对没问题。”这是她第一次提起自己的意愿，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齐彦文低头看了一样杨柳便知道她的想法，赞同的点点头，不再多言顶着冷厉的寒风一起往家的方向去。 此时的高考不像后来分数出来后才填志愿，基本都闷头猜，不管好坏都得认。 齐永涵虽然选定了学校，可在专业伤一直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杨柳看不过眼说了一句，董沁阿姨穿白衣服好看，最终齐永涵志愿填写了闵州大学医院院。 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父亲身体考虑，虽然近来他的身体看着有所好转，可谁又能说的准。另一方面，经过几次的事，她对医生这个职业很有好感。 填完志愿不久，高考的分数下来了。 齐永涵的分数出乎意料的好在全省排名第一，在全国也是拔尖的。这样的分数别说闵州大学，就是京都上大学都绰绰有余。 为此杨树根特意买了几串鞭炮，早中晚三顿挂在老宗祠前的树上，噼里啪啦的燃着，心里洋洋得意。 这十里八村大学生不是没有，可正经的村里人却是没听说。 齐永涵不仅是知青还是他们西坡村杨家媳妇，省第一名可不是谁都能考上的，能不好好告诉祖宗一声吗？ 闵州大学的校长谭松知道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志愿填写自己学校，生怕上头有人来抢这个好苗子，特意带着医学院的主任来了西坡村，这一碰面才知道原来都是老熟人。 “老谭，你怎么来了？”张正海看着被齐永涵带进小院的人激动不已。 谭松和自己妻子曾经一通留学海外，关系一直很不错，自己曾经为此还吃过醋，没想到再见时已物是人非。 谭松见到苍老不已的张正海也是惊喜，上前一把抱住，双眼通红。 “我说这个学生的数学解题思路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你教的。虽说你也是半路出家，不过倒是将玉芬的本事学的七八成。” “当年玉芬老是嫌我没闺女聪明，这些年时间多了静下心也就琢磨出味道了。” “可惜玉芬看不到了。”他想起已经过世的好友嘘嘘不已，无声叹息。 “都过去了，提着干嘛？玉芬原本身体就不好，早点走也好过跟着我受罪。”张正海老早就想开了，幸好自家老婆子走的早没受什么罪，不然他心里会更难受。 “现在好了，百废待兴，往后国家的人才就要靠你培养了。”齐彦文见气氛有些不对适时插话，其实心中对于不能再上讲台有些遗憾。 “是啊，靠你们了。今儿个我高兴，老谭，小叶你们谁都不准走。”张正海哈哈笑着，一如当年拉着谭松拼酒的模样。 “你这是准备框我呢，我那三杯的量你还不知道呀。”谭松笑骂着，再一次觉得这回来西坡村来对了。 齐永涵将茶放在桌上，转身又进了厨房，她知道今儿个家里肯定要热闹一番。 谭松等人到访走后十来天，齐永涵的录取通知书便到了，一同来的还有秦默和秦椋等人。 第103章 复起离开 秦默看着对自己没好气的老丈人，边说边恭敬的行礼，道：“爸，我这回来是接您回靖铜的，上头通知下来正式恢复您的工作，这是相关的文件。” 秦默真心未自己的老丈人感到高兴，同时又感到心酸，新兴最终还是没有等到这一刻，若是她能听自己劝不那么固执悲剧也不会酿成。 他这回来接人前他父亲特意来电话，交代过这样一句话：你这个岳父不简单，好在咱们没有亏待秦椋。 他不解，追问下得知，自己的老岳父虽然早早被排挤出权利中心，可到靖铜任职却是有人特意安排的。之所以匆忙被下放对外说是受了岳母留学海外背景的影响，其实是因为他固执维护老领导挡着别人的路。 虽然后面的发展超出了预料，可在那场漩涡斡旋中出了不少了力。眼下上头开始复起老同志，红头文件第一批名单中就有他，可想而知他在老领导心中的地位有多重，人脉有多深。 张正海也顾不得装模作样摆架子，激动的接过秦默递来的文件，呼吸声粗重，长久堵在胸口的那一口浊气彻底消散了。 等到了，他终于等到了。 齐彦文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我说什么来着，拨乱反正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来，这不就轮到你了吗？前几天你还担心我们会不会同永涵一起娶靖铜，没想到倒是你要先离开了。” “是啊，轮到我了，国家没有抛弃我这个老头子。”张正海磨着眼泪，感激的看着齐永涵。“说起来，我得好好感谢永涵母女，若不是她们我老早就病死了。” “张叔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再说，我们没帮您什么，反倒是您给家里做了许多活。” 齐永涵真心为他感到开心，虽然她从来不曾打听过张正海下放前的职务，可看着门外一字排开的警卫员便知道不简单。 “就是呀，秦椋哥哥是我家上门女婿，他姥爷不就是我姥爷吗？”杨柳仰起头大声说着，秦椋一本正经的点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小没良心的，你还想换姥爷不成？”齐彦文轻拍杨柳脑门，一副我得捍卫自己独一无二身份的模样。 “姥爷不嫌多，过年红包多。”杨柳笑着拉着秦椋往外跑。 齐永涵笑骂一声，转身进屋帮着张正海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主要是看老人家有些不舍肯定是要出去溜达看看。 人就是这样平日里不稀罕的东西，在离别时会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杨柳拉着秦椋一溜烟的跑到了田间小道上，两人牵着手悠闲的走着，心里无比的畅快。 秦椋左右看着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便停下自己脚步问道：“小乖妹妹，我听小婶说涵姨考上闵州大学，明年就要去靖铜了，你会不会一起去？” 秦椋的这一声小婶可不是叫好听的，秦天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迫使秦家老爷自同意这件婚事，两人终于在1977年春节在战友的见证下结成革命伴侣，眼下董沁肚里都挺起来了。 齐永涵见他提起这事，有些闷闷不乐，这些天她妈妈和姥爷也再讨论这一件事。按照姥爷的意思，他们眼下是动不了，不说粮食关系，就是住处就是一个大问题。 “应该不会，妈妈要读书肯定没时间理我们，外公身体不好，我们再靖铜没有房子，吃住都成问题，还是在西坡村呆着好一些。” “啊，那我不是不能天天看到你。”秦椋听说她不能去靖铜很是遗憾，随后兴奋道：“小乖妹妹，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你再靖铜怎么会没有家，你和姥爷可以住我家啊。” 杨柳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踮起脚拍拍他的脑门：“小傻蛋，你觉得可能吗？你爸和华姨能同意吗？” 先不说他们现在居住的家属院面积是否能容纳的下，就冲郑文华之前一副生怕自己家黏上的模样，她们连上门拜访都不乐意，怎么可能会住进去。 “那怎么办吗？我想和小乖妹妹每天在一起。”秦椋耷拉着脑袋，很是惆怅。 杨柳很是见不得他皱眉，就算是为了她也不成。 她伸手示意他低下头，然后捧着他的脸揉捏道：“秦椋，我也很想和你住在一起，每天一起，可不是现在。” “为什么？”秦椋半蹲着好脾气的任由她揉捏自己的脸，疑惑道。 “因为那个家你不能完全做主，有你爸还有其他人，我不喜欢。”她郑重的说着，嘴角含笑。 “那等以后我有自己的家了，你就来住，是吗？”他思考了许久，才想明白。 他也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虽然每天对自己笑眯眯的，可他就是觉得舒服，小乖妹妹肯定也是这样觉得。 “对，以后我一定和你一起住，那是属于咱们的家。” 一个属于你也属于我的家，她想着两世的家。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秦椋生怕她反悔，动作迅速的拉过她的小拇指勾起，盖章，一副谁要是反悔谁就是小狗的傲娇模样。 杨柳看着钩缠再一起的手指和一脸郑重模样的秦椋，凑上前冲着他嫣红的唇吧唧就是一口，随后哈哈笑道：“秦椋，你怎么这么招人稀罕。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千万不准忘记，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乖妹妹，你为什么亲我。”秦椋没想到杨柳会来这么一下，憋的满脸通红，又偷偷抬眼看她。 “因为我稀罕你啊。”杨柳拉着他的手把玩着，每根手指从关节揉捏到指腹，闹着秦椋脸更红了。 杨柳见状笑的更大声了，有种女流氓调戏良家妇男的既视感。 其实她刚刚已经想好了，若是自己想秦椋便可以让自家姥爷带着去靖铜张爷爷家住几天，想来他肯定是欢迎的了。 因此，她刚刚算是半认真半开玩笑逗弄他的呢。 日头渐渐偏西，即使再舍不得该离开的总是要离开。 第104章 敲打 齐永涵冲着小轿车挥挥手，直至消失不见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她想着再过不久自己便要去学校报到，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同时又有些惆怅。 “爸，你真的不重新考虑一下张叔的建议吗？您和小乖若是住到靖铜，我也好照顾。虽然村里有根叔和金凤在不会有什么大事，可总是不再跟前我不放心。” 她私心以为，这个建议非常不错，他们原本就相处就极其融洽不存在冲突，若是能一起娶靖铜，自己在学校读书也能安心一些。 “小涵，老话常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咱们不能有挟恩图报想法，就是受也没法心安理得。”齐彦文的语气有些强硬和严厉，带着对这个提议的不赞同。 她对于张正海的提议不是没动心，但他更加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若是住到靖铜军属大院去难免要同人费心思打交道，这对于一心研究的他来说很是艰难，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同外人解释自己的身份。 人总是好面子的，他们见过张正海那样窘迫的情景，若是天天在他面前晃荡难免要勾起他不好回忆，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你帮着你张叔的时候肯定没想过要他有复起的一天，既然如此咱们怎么能堂而皇之的入住他家？” “爸，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当时让张叔住家家里并没有想那么多，只知道他是小椋的姥爷，小椋又曾经救过小乖，举手之劳，也算是还这个恩情。” 齐永涵看着自己父亲严肃的表情，有些手足无措，又有些怀念。 有多少年没被自己父亲训了，自从他加入科研研究后就没时间教导自己为人处世的道理，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怀念。 “这就对了，一来一往算是了结了。”齐彦文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眼下这样就很好，咱们彼此记得这份恩情，以后见面总是亲热些，若是真住在一起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儿了。” “你们只是暂时住再张叔那边，早晚要搬出来的。”齐永涵不死心的劝说着。 “咱们说暂时借住，可外人又不知道？” “咱们之前住岷江工农大学教工院的日子你记得吧，就因为你父亲津贴高一些，你母亲老是被排挤，那天回家不念叨谁家又说酸话了，谁家又挑事了。小小一个学校就那般复杂人际关系，更何况军区大院。” 齐永涵张张嘴，无从辩起。 是啊，外人见他们非亲非故住进家属院，肯定以为她们打秋风的呢。 这年头大院里就如同一个封闭的小型社会，高高的围墙里头市场、学校、供销社一应俱全，外面的人看墙内的人是多少羡慕，生活在墙外头的人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群乡巴佬，住进去可不就是打秋风吗。 “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说好听些是一心扑在学问上不为世俗牵绊，实际上就是不通晓人情事故，你让我研究分子裂变没问题，若是让我怎么与人相处，还真是难为我了。哎，没有你母亲的交际，你老父亲下半辈子是真没法身处复杂的环境中咯！” 他感慨的说着，再一次想起老妻。她本是伦敦大学商学院的高材生，自己岳父对她寄予厚望，没想到却被自己拐回国，吃尽苦头最后不知所终。 “爸，妈如果还在世......” “她一定还活着，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齐彦文直接打断齐永涵的话，坚定不移。在得知自己妻子不知所终后，他就开始自我催眠，固执的认为她还活着，就活在世上的某个角落，这样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齐永涵牵着杨柳的手，安静的跟在他的身旁，停止这个话题。 “小涵，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这个糟老头子，可这一年多的乡下生活真是如同陶翁描述的一边悠然娴静，挺好的。你张叔今时不同往日，咱们还是各安天命吧，不要意图走所谓的捷径。” “父亲，我明白您的意思。” 齐永涵知道自己父亲这次谈话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在敲打自己， 他再告诉自己不能因为张正海的复起而飘飘然，更不能以恩人的身份自居遇事就跑去找人家帮忙。一次两次或许还成，久了再好的交情也消磨不起。 “哎呀，偶尔去住住还是可以的嘛，不然张爷爷一个人住大房子该多冷清啊。”杨柳笑着插科打诨，对于两人的严肃和一板一眼有些不太习惯。 “你怎么肯定张老头是一个人住？我看你是想去找秦椋那小子玩吧。都说女生外向，这才多大点就被人拐走了。小涵，你这闺女是白养咯！” 齐彦文逗弄杨柳，一反之前严肃的神情。 “姥爷，你说反了，是我把秦椋拐咱们家来了。”杨柳调皮的冲她眨眼，目露出狡黠。 “若是能拐的到，妈妈给你记一功，小椋可比你乖巧多了。”齐永涵摇摇头，对于自己女儿一脸无奈。 “那你们就等着瞧吧。”杨柳傲娇的说着。 1978年的春风吹的格外的和煦，人人脸上充满的了喜悦。 一年春夏两季的招生，让火车站从春季一直忙碌秋季，接着又是返城的高峰，紧挨着便是忙碌的春运，翻过又是新的一年。 “姥爷，你说妈妈会不会被我们吓到。”杨柳搀扶着自己的外公走下电动公交，慢悠悠的往校门口走去。 初夏的午后阳光还不是那么的浓烈，她扶着草帽仰起头看闵州大学的牌匾，虽然没有后世的高大巍峨，却依旧让人感觉崇高神圣。 “吓到才好，刚入学的时候是各种不放心，一个月两三封信，生怕咱们饿死再乡下；现在倒是好两个月一封信多说几句都没有，之前春节也就再家待不到7天。哼，我倒是要看看这学校有多少好，让她半点不挂心家里。” 齐永涵自从78年春季入学报到后就很少回西坡村，信和补贴倒是每个月定时邮寄回去，可爷孙两人都不是那种只认钱不认人的人，自然多有抱怨，更多的是挂念。 齐彦文从春种后就开始琢磨着到靖铜看看，正巧陆蒙来信让他到医院重新检查下情况，而谭松又一再的恳请自己再上三尺讲台，因此他便带着杨柳出现在闵州大学。 也幸好他们来了，不然齐永涵这回可是吃大亏了。 第105章 无妄之灾 齐彦文对于齐永涵78年春节只在家里待了七天这件事很是不满，虽然他理解自己闺女珍惜重新上学的机会的心思，可她也不能废寝忘食，瘦的都脱形了。 “你说说，我养这个闺女做什么？成天不着家，真当书中有广厦万千，和美人家啊。”他用自己手里的拐棍敲这地板，一脸不满。 “姥爷，是你自己让妈妈别挂念家里的，怎么反倒怪妈妈咯。而且，她学业这么繁忙吗，不回去我们来不就成了吗？” 都说老小孩，越老越小。这老爷子同她生活久了性子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明明是担心自己妈再学校生活好好，却硬是装成兴师问罪的模样，装上瘾了。 “我说让她别挂念没有不着家呀，多让人担心。你妈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不亲眼看看总是不放心。” “姥爷，既然您这么不放心妈妈一人在靖铜，那么谭爷爷写信让您出山怎么还摆架子不乐意的呀。”杨柳眯着眼调侃道。 齐永涵拍了她脑门道：“丫头，不许身在曹营心在汉，你可是姥爷对外的一杆枪可不能叛变。至于老谭说的事，这回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杨柳挑眉，怎么来之前没有听他提起这事，难道姥爷有新的考量不成？ 齐彦文拄着杨柳特意找村里木匠做的拐杖，大步的往前走，见自家外孙女没跟上，回头呦呵一派大气悠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个学院的返聘的教授呢。 爷孙两人问清楚医学院的位置，慢悠悠的走在原生态未开发的大学校园中，一老一少如同在自家院子一把谈天扯地聊的火热。 突然湖对岸传来一阵喧闹，众人快速聚集。 杨柳是个爱热闹的人，死活要往跟前凑，齐彦文很少不赞同杨柳的请求，无奈寻着小道带着她往湖对岸走去。 “唉，你们都来看看，这就是你们闵州大学医学院的大学生，光天化日下孤男寡女就敢手牵手，更不要脸的是还抢别人家男人。” 周风娟见有人注意这边吆喝的更卖力了，农家媳妇声音自然洪亮，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 “呸，什么国家现代化的栋梁，就这种货色怎么好意思捧着公家的饭碗，以后也指不定能干出什么祸害人的事来。” 快速聚集的人好奇的看着被三人围堵在角落的一男一女，疑惑、哗然、鄙夷各种情绪都有，其中不乏看碟上菜的闲人。 “这都什么人呀，怎么在学校里大吵大闹？这里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菜市场。”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是我们学校的那个学院的，若真是......太不要脸了” “就是说呀，要个搁以前肯定得批斗！” “啊，这不是我们医学院......”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声音一片倒，甚至直接开始谴责。 齐永涵皱眉听着那些闲言碎语，生气的将被葛静鹏扯着的手抽出来，冷冷看着挡着自己去路的几人。 “两位同志，郑重声明两点：第一我并没有同他手牵手，而是他拦住我得去路，并且动作粗鲁不得当，你们来的时候我正在挣扎。第二，你说的抢别人男人这事，更是无稽之谈。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永远没见过这个人。” 齐永涵做梦都没想还会在大学遇见葛静鹏，她想着两人曾经互生情愫没有结成伴侣也没必要成仇人，而且两人并不在同一个学院，碰到的机率肯定不大，于是便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人不知道哪根筋搭不牢，从新学期起便三天两头找借口到教室外堵她。 说是愧疚赔罪请求原谅，实际上却次次都是在回忆往日，或者一直倾诉自己这些年的日子过的有多苦，如何后悔等等。 葛静鹏心里想着什么她心里有数，无非就是‘破镜重圆’的鬼话，可她现在一心只想好好读书什么都不先沾惹，更何况她还有小乖。 却不料，今天为了躲避纠缠特意挑小路出校不仅被堵个正着，还碰上这样这么解释不清的事，真是流年不利。 齐永涵看着周围的人懊恼不已，早知道一开始就得让他没脸，更不应该选择这条路。 “呦，文绉绉掉书袋呢，敢做不敢当呀。”周风娟嗤笑一声，面带讽刺的看着齐永涵两人，认准她就是破坏自己妹妹家庭坏女人一般。 “乡下农妇不识字，旁的我不清楚，只信自己看见的。我堵着你们的时候，那手还没松开呢。” “永涵，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虽然有些误会，可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太伤我心。” 葛静鹏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于旁人的议论一概不理会伤心的看着她，一脸不敢置信。 “哈，这是承认了吧。这下大家伙不仅瞧见还亲耳听见了，你还想赖，真是够不要脸的。”周凤娟上前一步伸手就想挠人，不想却被人葛静鹏拦的死死的。 齐永涵冷冷的看着葛静鹏，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么令人误解的话来，想来这段时间的纠缠也是故意的。 “我懒的和你们纠缠，嘴长在你们身上想怎么说还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 “还没弄清楚，就想走，这是捉贼心虚了。”周凤娟自然不可能让齐永涵离开，动手就抓住她的胳膊。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这里是闵州大学，不是你们山屯，文明一点。”葛静鹏上前一步将齐永涵护在身后，怒视自己的妻子。 “申丹霞你不好好在家里带孩子，跑这来做什么？而且还带着他们来闹事，丢不丢人？” “你问我为什么来这里？你问我丢不丢人？葛静鹏你怎么对的起我和孩子，若不是我来了你怎么知道你竟然背着我偷偷找人。”申丹霞伤心的说着。 她愤恨的看着无论长相和气质都比她好的齐永涵，恨不能挠花她的脸。 申丹舟见自己妹夫不仅护着外面的那个女人，还质问自己的妹子，恼火的一把揪过他大声吼着：“你这个玩恩负义的贱人，到现在还护着那个女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妹子？” “和他们说那么多废话这什么，对这些搞破鞋的人不揍一顿就不知道老实。”周凤娟二话不说一把揪着齐永涵的头发，动手就是一个耳刮子。 没有了葛静鹏的阻拦，她的动作又快又狠。 第106章 受够了 齐永涵虽然对周凤娟早有防备，见她抬手快速的闪躲，可发尾还是被揪着，那一巴掌也落在她的脖颈上。 她原本就被葛静鹏纠缠的恼火，又受了这无妄之灾，也不顾得什么脸面抬脚就踹，可被揪着的头发怎么都拉不回来。 那些认出齐永涵的人想拉架，却害怕周凤娟的彪悍，赶忙转身去保卫科找人。 “大嫂，你这是做什么，快松开。你不能这么野蛮，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人。” 葛静鹏虽然被齐永涵彪悍的举动吓了一跳，又担心她吃亏，试图挣脱束缚娶帮忙。 “大哥，我觉得你们肯定是误会了。我和永涵很早就认识了，刚刚只是在谈论问题，属于正常往来。” “讨论问题要拉手？你是当我傻还是瞎？”申丹霞厉声质问着，想动手帮自家嫂子收拾外头的野女人，却担心自己哥哥暴脾气。 “呸，葛静鹏，你别以为我们乡下人好糊弄。” 申丹舟对于这个好吃懒做的妹夫不爽许久了，眼下见他依旧不知悔改抬手就是一拳，打的他踉跄退回一步，倒在地上。 “当年接你到山屯的时候我就瞧你不是个心思纯正的，却不料你为了少吃点苦居然哄着我妹妹嫁给你，现在你考上大学就想甩下她回城，做梦。” “哥，你别打了。”申丹霞心疼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丈夫，冲了过去问道：“静鹏你怎么样？”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葛静鹏一把推开关心自己的妻子，怒气冲冲道：“申丹霞、申丹舟，这些年我在你们家做牛做马还不够吗？” “77年你们把我的录取通知书藏起来偷偷撕掉，让我以为自己没考上，一口农药差点要了我命。” 众人听说闹事的人曾经把他大学录取通撕毁，一时间有些同情。 这年头考上大学有多不容易，怎么有人能做出撕毁通知书的事，这还是亲人吗？仇人差不多。 “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努力才考上大学回城，现在你带着你哥哥嫂子到学校来闹，是又想毁了我吗？” “你个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不是盼望你好？我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可道理还是知道的，只有你好我们娘几个才能好。” 申丹霞面对自己丈夫的质问，心里绞成一团，一边抹眼泪一边伸手捶打着他的胸口。 “可你怎么做的？这才进城就断了联系，你是一家之住，没了音讯我不来找，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 葛静鹏听见众人议论纷纷似乎是压抑了许久，青筋暴起吼道：“申丹霞，你的为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当初结婚咱们结婚是为了什么大家伙心里明吧。这么些年我真是受够了，我要和你离婚，我一定要和你离婚。” 说出离婚的话后他反而轻松了，好似心中的担子一下子放下了。 是的，只有离婚他才能重新追求齐永涵，才能有更好的前程。 他老早就打听清楚了，闵州大学的谭校长和医学院的叶院长待永涵很是特别，他的室友亲耳听见她喊两人叔叔伯伯，想来关系自然是匪浅。 虽然自己是曾经对不起她，可当时的大环境下自己也是迫不得力，若是自己不撇清关系现在说不定怎么样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西北的汉子火气本就火爆，听他如此理直气壮的说要离婚抬手就揍。 “我说，我一定要和你妹妹离婚，我受够了。”打定注意孤注一掷的葛静鹏大声喊着：“今天你就是打死我也就这么一句。” “哈，妹妹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我早说过，这就不是个东西，你非不听。”申丹舟揪着他的领子，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妹子。 “哥，我能怎么办，他是孩子他爸啊。”申丹霞大哭出声，感觉天都要塌了。 申丹舟自然知道自己妹妹说的是实话，不然他们两夫妻也不会放着家里的活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了。 “受够了，你好意思说这样的话。说什么这些年在我家做牛做马，就你这棺材瓤子的身材，肩不能挑手不提，到底是谁做牛做马？”他气恼的指着倒地的葛静鹏，越说越来气，动手就越狠。 “受够了，到底是谁受够了。你怎么不说说我们怎么供你吃喝给你路费上学？”周风娟听见自己小姑的哭声，嘴里骂骂咧咧，手却依旧死死的揪着齐永涵的头发。 “你回城这半年别说粮票补贴，就是一封信都没有往家里寄。丹霞担心你安慰，打电报去你家里问，你妈更是绝直接一封电报说你现在身份不同，我妹子配不上进你们葛家的门。” “我呸，屁的身份，还不是另攀高枝。先就这么把我们家丹霞撇开，做梦。” 周凤娟想着自己家这几年贴补出去的钱和粮食心里气狠，手里更加用劲。 “啊.......”齐永涵吃痛呼喊出声：“你们家的事别把我扯进来，我早就和葛静鹏说过，让他有多远就离我多远。” 申丹霞见齐永涵态度坚决，表情中除了愤怒羞愧没有心虚，便知道她没有说话，确实是自家的丈夫纠缠她。 可这个认知让她更加气愤，凭什么这个女人什么都不做就能让葛静鹏死心塌地念着，而自己为她做了这么多他还是要和自己离婚？ 不能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饶过她，起码不能让她再呆在这个学校。 原本准备到对湖瞧热闹的爷孙两人老远便瞧见已经挤的密密麻麻的岸边，有些不想再往里挤，可听力极好的杨柳发现里头夹杂的声音十分耳熟。 “妈妈？姥爷，里头有妈妈传来妈妈的声音。”她不确定的说着。 齐彦文对于静鹏这两个字自然不陌生，也是没有半分好感。 他示意自己孙女安静，竖起耳朵在听着旁人的议论，确定里面众人谈论的静鹏就是葛静鹏，而他们口中所说的医学院学生想必是自己闺女无二。 他想着那个十来岁便圆滑势力巴结自己的男孩，冷哼一声加快脚步。 杨柳见自家姥爷的举动还有什么不明白，亦步亦趋的跟着。 另一边，闵州大学的侧门一个男人因为久等没见到齐永涵的身影，不放心的正往医学院方向走来。 第107章 当她妈好欺负吗 齐永涵不知道自己所关心在乎的人正在向自己靠近，更不知道申丹霞憋着坏要让她难堪，此时的她一心只想着摆脱周凤娟的束缚。 她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都是自己认识或者打过照面的同学，很是羞愤，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闵州大学虽然校风开明可在男女关系方面把控十分严格，这事若是传到校领导耳边，自己这学也不用上了。 更重要的是王炽还在侧门等着自己，若是她一直不出现他肯定是要过来的，她不想对方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大姐，我不知道葛静鹏和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能说今天的事确实是个误会。我是名军属，也有自己的孩子，闺女已经七岁了，我不可能做有违伦理的事。确实是葛静鹏一直纠缠着我，并不是我对他有什么想法。” “真的这样吗？”周凤娟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莫不是他们找错人了？ 申丹舟也拿不准主意，若是军属，破坏军婚是要蹲号子的。他看着倒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的葛静鹏，转头看着呆愣的妹妹。 齐永涵见她们的态度开始缓和，继续说道：“围在我们周围的都是闵州大学的学生，我齐永涵的为人你们可以自己去医学院打听。我和葛静鹏确实认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那回下课瞧见他不是逃难一般飞快离开的？” 申丹霞见自己的兄嫂都开始动摇，周围的人自然也是开始相信齐永涵的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嘴里念叨着。 “齐小姐，我求求你别和我抢静鹏，我不能没有丈夫，孩子们不能没有父亲。你这么漂亮，又是大学生，我只是个农村妇女争不过你的。” 在来的火车上，她听说了许多人为了回城抛弃妻子事情，内心很是惶恐，再一次后悔自己当时没下狠心。 第一年她听了自己父母的话偷偷撕掉录取通知书，随后见葛静鹏如此痛苦心里一直愧疚，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和肚子里未出身的孩子只能紧要牙根不松口。 第二年自己儿子出生，他再一次提起考大学的事情，这回她想着有了儿子的牵绊他肯定舍不得抛弃自己，谁知道依旧是这样的结果。 对于齐永涵这个名字她不陌生，自己丈夫在喝醉酒时念叨过几次，又哭又嚎又忏悔。她追问同他一起乡下的知青才知道，齐永涵是他曾经的对象，因为出身问题被打倒了，不知道到哪里去插队了。 因为这事她大闹一场，最后葛静鹏跪地祈求自己才原谅了他。 没想到天道轮回兜兜转转，两人换立场自己成了被抛弃的那个。 申丹霞知道自己这些话会给齐永涵造成多大的麻烦，可是她必须这么做，因为她要从源头上杜绝两人之间的任何可能。 那么势必就得有一方离开大学，而她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丈夫退学。 “我知道你们之前处过对象，就像你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可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和他拉拉扯扯？当年确实是静鹏的错，抛弃了你，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气也该消了。” 齐永涵因为她的话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试图近前理论，可松开的手又握紧了。 “齐同志算我求求你，别再和静鹏见面了，孩子需要父亲，我也不能没有丈夫，求求你别和我争。” “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么一跪，是想直接做实我和你抢这个男人的事吗？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看你们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齐永涵被申丹霞的话气笑了，这些话就差明摆着说她气量小，因为当年被抛弃的事情故意勾引葛静鹏，就是想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她突然想起想自己女儿骂杨美仙的话：这脸怎么就那么大，若是有被害妄想症那么早点去治疗，别出来乱咬人。 “你这女人真是狡猾，差点被你骗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你勾着，我们能在这里堵到你们？”周凤娟冲着齐永涵吐口水，死活不松手。 杨柳好不容易挤进人群，见到自己母亲狼狈的模样，大声喊道：“你快松开我妈，不然我客气了。” 她举起自己手中的弹弓，对准抓着她头发不放的周风娟。 “爸，小乖，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不来，怎么知道你在学校是这样的‘好’。”齐彦文横铁不成钢的同时又是心疼。 齐永涵见自己狼狈的模样被自己父亲和女儿看到很是羞愤，奋力挣脱着。 杨柳见那个黝黑健壮的女人死活不松手，冷哼一声松开拉皮筋的手。 真是欺人太甚，当她妈妈没人出头好欺负是吧，也不问问她答不答应。 随着杨柳的松手，小弹珠一下子便打到对方的手臂的麻筋处。 “啊，我的手......”周凤娟啊的一声松开自己的手，只觉得自己整条手臂都麻痹了。 “婆娘，你怎么了？”申丹舟见自己老婆吃亏，转头就冲杨柳走来。“小丫头，你对我婆娘做了什么，看我怎么收治你。” 杨柳也不怵，没等对方走到，两粒弹珠直接打在对方膝眼上，见他吃痛踟蹰，抬手对准他的眼睛道：“你可以试试再走一步，这回我对准的是你的眼睛。” 周围的人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出手居然这般的快狠准，唏嘘出声。 杨柳自然听见旁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只当是院子里的鸡鸭再叫，半点不受影响，手依据稳稳的举着。 “小乖，妈妈没事了，你快把弹弓放下吧。”齐永涵担心杨柳再伤人，焦急的站在她身边，安抚的拍着她的被。 齐彦文瞥了一眼自己闺女，拍拍杨柳的手，示意她放下。 杨柳冷哼一声道：“今天看着我姥爷的面子上我就收弓，若是你们不长记性还来找我母亲，那就不要怪我眼神太准了。” 她故意的将自己的弹弓移向跪在地上的女人，眼神锐利无比。 这个女人看着长相普通衣着打扮属于老实人行列，可矫揉造作的做派令人反感，明明身材壮硕硬是装的梨花带泪娇弱博同情，真是无比违和。 还有之前她言语中对齐永涵的诬陷和诋毁，杨柳是一字不拉全听到了。 杨柳嘴角微勾起，恶作剧的用眼神在她身上瞄准，看着她缩着脖子晃动的模样呵呵笑着。 竟然敢往她妈妈身上泼脏水，不知所谓。 第108章 王炽爸爸快来 齐永涵见自己的女儿为自己出气，心里舒爽多，又有些许的愧疚，自己还是不够强大。 她看看四周因为自己女儿举动愣神的围观群众，觉得自己闺女旁若无人的逗弄申丹霞有些不妥，伸手收起弹弓，拍拍她的脑门，笑骂一声“调皮”。 杨柳无辜的耸肩吐着舌头，一副可爱无害的模样和之前打弹弓时的果决判若两人。 “妈妈，我想你了。”她一把抱着齐永涵的腰身撒娇，很是乖巧可爱。 “妈妈也想小乖了。”齐永涵抱着的女儿笑的眼角都弯了。 她发现几个月不见自家闺女长高不少，都到她腹部了，只是依旧瘦像一株徒长的豆芽菜。 认真算起来她今年也六岁了，也该考虑上学的事情，瞧她刚才的模样比之前更野了。 齐彦文看着旁若无人自顾自亲热的母女俩，任命的接手处理眼前的麻烦。 他扫视着眼前的几人，对着忘记唯一熟悉的人开火。 “葛家小子，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离我闺女远一点，你就是不听，是不是觉得在闵州大学书读的太安逸，想继续上山下乡为开阔祖国的边疆事业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啊。” 他的口气很是和善，却让躺在地上装死的葛静鹏浑身打着冷颤。 不是说这个老头子被下放到不为人知又偏远穷苦的地方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葛静鹏对于齐彦文心里多少有些畏惧，当年自己曾经和几个同学到过齐家游玩，那时社会还没闹大革命，齐家住的是一栋两层的小洋房，里面无论是摆设还是穿梭的佣人陡然十几岁的他很是艳羡。 可让他印象最深的还是眼前这个老头，那通身的气派和一丝不苟的处事方法，真是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我说话听不见是吗？”齐彦文用拐杖敲击着地板，冷哼一声：“还是你觉得老头子没有这个本事？旁的不说，这个学校的校长和我有几分交情，想来也乐意听我说几句好。” 葛静鹏猛的翻身坐在来，陪着笑脸道：“齐叔，今天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我来找永涵是想问问数学方面的问题，我听说她是77年高考省里的第一名，所以就想讨教一番。” 旁人听说齐永涵是77年高考省第一名态度立马就变了，他们入校的时候可是听各班的班主任讲过这事，那分数就是北京城最好的大学都能进，却为了自己的家人选择了闵州大学。 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是吗？”齐彦文反问，讽刺的看着他。“你这些年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样的能说会道，煽动他人情绪。” “齐叔说笑了，误会一样。”葛静鹏自然听出他的讽刺，可他只能唯唯诺诺含糊其辞的受着，然后偷摸着瞪让自己丢脸的申丹霞几人。 “误会就好，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吗？”齐彦文看着一脸愤恨瞪着自己女儿的女人，面露不悦。 申丹霞没想到突然出现的两人竟然如此轻巧的改变周围人的观点，自是不甘，咬牙道：“你们要走我自然不会拦着，可是麻烦您管好自家女儿，往后别一双眼珠盯着别人丈夫看。” “哈，是我听错了吗？”杨柳见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的胡搅蛮缠也是恼怒，不顾齐永涵的阻拦一下冲到了两人面前，上下打量后啧啧出声。 “大妈，你是不是对于人的外表长相有什么误解，不然你怎么会说出这样荒谬的论点。你说我妈会瞧上这样的人，真是太可笑了。” 申丹霞被她一句大妈叫的怒火攻心，呵斥道：“小小年纪就这么狠辣又牙尖嘴利，还有没有家教。” “怎么和孩子说话的，我们家的家教不劳您费心。”齐永涵快速回嘴，舍不得让自己女儿受半点委屈。 “至于这个男人，我齐永涵真没兴趣。你若是时刻担心外面的人会将他抢走，最好用绳索栓在家里别放出来。我先谢谢您嘞。” 齐彦文怎么可能容忍外人欺负自己的外孙女，冷哼一声道：“老头子就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说一句，这社会太复杂真真假假一叶障目的事情不少，往往你当成宝一样的东西其实就是西贝货，在外人看来就是垃圾，一文不值。” “就是，鱼目当珍珠藏着掖着，真当别人像大妈您一样不识货啊。”杨柳嗤之以鼻，继续说道：“瞧瞧他这长相，猴脸鱼目王八嘴，棺材瓤子乌鸡腿，我看了都觉得污眼睛。我突然觉得宝宝心灵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她做西子捧心状，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很少可爱。 旁人听她说的一套一套像说书一般，都觉得逗乐，惯性看向葛静鹏长相，笑点低的噗嗤一下笑出声。 其实葛静鹏长相并没有杨柳说的那么夸张，五官虽然不突出组合起来倒也是周正。可若是细细来看，还真心如杨柳形容般‘不堪入目’。 眉眼间距太宽眼睛凹陷眼白太多如同死鱼眼，嘴唇太薄人中处尖凸出，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真凹陷的双颊，描述真是传神。 “你们也别光顾着笑笑，看看我的长相，就知道我爸长相能差吗？” 杨柳活泼的冲着众人挤眉弄眼，一脸瞧见没，我这么美，就有我爸一份功劳。 “我妈可是个严格要求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降低自己的水准，又不是瞎了傻了少不更事。” 她不安分的小手指抖了抖，在那对不要脸男女之间来回移动，意思十分明显。 “你......”葛静鹏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人小丫头片子数落，顿时恼羞成怒。 他看着怒气匆匆站在一旁的兄嫂几人，再瞧着对面一脸鄙夷的三人，知道自己所想之事肯定没戏。 心想着这回是他太心急没规划好，失算了。眼下事情发生了还闹成，肯定是落不得好了，那么也不能让齐永涵好过。 这个想法倒是和申丹霞不谋而合，怪不得能走到一起。 “你们欺人太甚！齐永涵你不要以为自己粉饰太平，就能隐瞒事实真相。若不是你一直给我暗示我能天天来报道？” 他大声质问着，转身当着众目睽睽下跪了下去，自打嘴巴。 “老婆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被这个女人引诱的，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 没有一点点防备，剧情急转直下。 “葛静鹏你血口喷人，还要脸吗？我什么时候暗示过你？”齐永涵气的双眼通红。 齐彦文抬起自己手里的拐棍就砸向葛静鹏的脑门。 申丹霞兄嫂三人自然帮着‘自家人’，伸手就去推。 旁人听了这么久自然也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见场面不受控制也不再旁观，纷纷劝说。 杨柳手里没了弹弓心里着急，打又打不过，冲又冲不过去，只能对着匆忙赶来的保卫科人员大声喊。 随后眼尖的她发现远离人群的小道上走来一张熟悉的面孔，高声音喊着：“王炽爸爸你快来，我们在这，有人欺负妈妈和姥爷。” 第109章 不要脸的癞蛤蟆 王炽根本没将那声稚嫩的叫唤听见耳了，他一个大光棍从来没有想过突然会被人他爸爸，只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呢。 他一进校门就听说湖边有人在打架，若不是北门就这么一条路通向医学院不喜欢凑热闹的他根本不愿靠近。 果然老远就瞧见湖边空地上围着一群人，他没有第一时间瞧见被众人挡住身形的杨柳，摇头拐弯准备往教学楼方向走去。可随即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永涵长时间没出现是不是也瞧热闹去了？ “王炽爸爸，王炽爸爸快来帮忙。”杨柳见估摸着他是没有瞧见自己，拨开挡着自己的人就冲了出去。 跑到呆愣的王炽跟前，不等他回神一把拉起他的手就往人堆里冲，生怕晚一步自己母亲和姥爷要吃亏。 她第一次觉得时间太慢，若她现在是个成年人就不必急病乱投医将旁人卷入这场风波了。 “小乖，你喊我什么？”王炽自然记得这个古灵精怪又聪明非凡的丫头，只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乖喊他爸爸’这个人念头，心中喜不胜收。 是的，他发现自己对齐永涵有特殊的情愫，是这半年多党校学习中发现了，但他觉得齐永涵太美好又是大学生自己配不上，因此一直将这种好感压在心中。 “喊你什么不是重点，里面有只癞蛤蟆肖想我妈，不要脸的说我妈勾引他。哼，想当我杨柳的后爸人品最关键，起码要王炽叔这样的。”杨柳一股脑的往里冲，嘴上噼哩叭啦的说着，却不成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炽傻乐几声，一把抱起杨柳挤进人堆，随后将他放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动作麻利的帮着保卫科的人将人控制住。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着急的看着吃亏的齐永涵父女，语言急切目光温柔，晃的杨柳目瞪口呆。 “你怎么来了。”齐永涵窘迫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尴尬异常。 心里想着自己闺女刚刚的叫唤，双颊不自觉的泛红，借着检查自己父亲身体情况的空挡，瞪着眼站在一旁扶着自己父亲女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个丫头真是不知道轻重，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杨柳一瞧这粉面桃花便明白两人这是情愫汹涌，互有好感，自己真的有可能要多出一个后爸。 “学校是读书教书育人的地方，你们整的什么乱起八糟的，都带走。” 几人在众目睽睽下就这样被带到了医学院院长办公室，多少有些不光彩。 谭松和叶子明刚好在一块谈论下半年教育工作该怎么开展，一听有人打架而且还是因为男女作风问题，顿时大发雷霆，可一见闹事的人居然是他们请了几次都没请动的齐彦文傻眼。 “齐老哥，这是整的那一出？”谭松哭笑不得的看着衣服有些皱巴的齐彦文，一脸不解。 “偶遇‘曹钦程’一般的小人，丢脸丢大发了，不提也罢。”齐彦文捶捶自己的胳膊，一脸疲惫。幸好自己这段时间开始锻炼身体，不然就是自己闺女再护着也得倒下。 谭松和叶子明都是好读书的人，虽然每人的侧重点不同可这个典故还是知道的，两人对视一眼，看向表现局促的另一人马。 之前保卫科的人大致说过事情的经过，只是他们没想到这里面竟然牵扯到齐彦文父女，两人对于他们的品行是了解的，心里的天平不自觉的就偏了。 “谁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学校是你们闹事的地方吗？”叶子明拍着桌板，怒气冲冲问道。毕竟这事发生下医学院，又恰好被谭松遇见，他觉得很是有些丢脸，语气上不免严厉。 “谭爷爷，叶爷爷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你们学校课业太轻松，有人在学校瞎晃荡祸害人。”杨柳努努嘴，一点都不害怕办公室内的人，张口将事情定性为有人寻衅挑事，她们是受害者。 “老叶，我说什么来着，现在连小乖也觉得咱们学校课业太松。”谭松笑眯眯的调侃着，若是被那些还在埋头苦读的学生听见他们校长这么评价估计要吐血了。 当年谭松和叶子明去西坡村见齐永涵时听张正海可着劲的夸杨柳聪明，不服气的两人拿着书本考校了几回，对她的印象很是深刻。 齐永涵拍着杨柳的脑门，一脸羞愧的说着：“校长院长，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事情是这样的......” “葛同学，是这样的情况吗，齐同学有没有说假话？”谭松出言问道，摆明自己公正不偏颇的态度。 葛静鹏一进办公室就知道事情对他不利，想都没想便撒谎：“校长不是这样的，是永涵约我的，我们原本就认识，在大学相约来往频繁了些。” 他虽然说了谎，可却不敢将话说太满，还留着退后的余地。 “你说是永涵约你的，你确定？”王炽嘴角含笑，危险的眯起自己的双眼，打量这眼前这个男人，随后一脸不屑。 果然如小乖说的一般，是一只不要脸没人品的癞蛤蟆。 “对，我确定，就是她约我去的湖边。你是什么人，这事和你有关吗？”葛静鹏对于这个高大的男人敌意很深，他可没忘记那个小丫头冲他喊‘爸爸’，心里愤恨不已。 果然是水性杨花，居然背着他勾三搭四。他一脸心里升起一股邪火，根本没想过自己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立场愤怒指摘。 “我是隔壁党校学习的王炽，一早同永涵约好今天去书店买学习用品，当时他们班的学习委员陈佩佩和组织部的许多干事都在，他们都是听到的。今儿个晌午下课，我一直就在北门口等着，许久没见着她身影担心便进来寻，没想到......” 王炽看着众人有条有理的说着，狠狠的甩了对方一个耳光，同时点明自己可不是信口开河是有证人的，可信度自然比葛静鹏高。 杨柳心里默默的为他点赞，不亏是尖子兵，挖坑的技能一流啊。 齐彦文挑挑眉，审视着这个似乎和自家闺女关系不一般的男人。身姿够挺，目光够正，脑子够灵活，勉勉强强。 第110章 王炽霸气打脸 一秒记住【67♂书÷吧 .】，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叶子明看了王炽一眼，从身姿便能看出他曾经的职业，对于他的话信了八九分。 他冷哼一声道：“葛同学，你似乎不是我们医学院的学生却一直往医学院跑，却又不是旁听。我曾听授课老师玩笑时说过，工程学院的一位男同学纠缠我们学院学生会组织部女同学，想必说的就是你了。”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这事闹的这般难看，学校方面是一定要有一个处理结果。从刚才你们两人的阐述判断，你是过错方。不过你是其他院系学生，我不好直接处理，自然会和你们院领导打声招呼，具体处分看校公告栏通知。” “凭什么处分我们家大鹏？你们一看就是一伙的，这叫公器私用徇私舞弊，我们不服。”葛申丹一听自己丈夫炸毛了。 这年头上大学一方面是为了回城，另一方面是为了以后能捧个铁饭碗，若是挨了处分以后可怎么分配好工作？ 申丹霞这回来是打定主意留在城里不走，她婆婆本就不满意自己的身份，要是知道这事非撕了她不可。 她一把拉住自己的丈夫手，冲着自己兄嫂使眼色。 葛静鹏原本低垂着眼一声不发，心里明白事情闹大了若是只处理一方，外人的口水就能淹死齐永涵，校方也不好解释，而且自己在工程学院也是拔尖的， 他沉默不担心会被退学，他们系主任和班主任很是看好他，自然不会让他退学，不过处分是免不了了。 他心中满愤怒，这社会太不公平的，好似全世界都在同他作对。 既然自己这个处分逃不了，那么让她们闹一闹也是好。 既然自己的不着好处，那么凭什么齐永涵能独善其身。 做梦！ “对，我们不服！你们凭什么这么做，若是搁以前你们这叫叫做阶级异己分子，犯了四清四不清的错误。明明是这个女人作风有问题，你们居然包庇她，不就是因为她老子是你们认识的人吗？” 周风娟拍着桌板叫嚣，嘴里的名头一个个冒出来。 “对，你们若是要处理我妹夫，我就......我就去告发你们。”申丹舟虽然瞧不上葛静鹏，可他毕竟是自己妹妹下半辈子的依靠，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出事。 几个人此时倒是齐心一致对外，可惜他们挑错地方用错方法对错人了。 经历过文革的知识分子对于这类莫须有的罪名最是敏感，自然心中厌恶，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倾倒。 “同志，请你们注意言辞！” 王炽霸气的挡在齐永涵的面前，面色铁青，气场全开。 “葛同志是吧，我不管你和永涵之前有什么纠葛，作为一个男人你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更应当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还有你们，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们有半句侮辱我未来媳妇的话，我不介意和你们走程序对簿公堂。” 杨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王炽，心里熬熬叫着。 太霸气了，太有大男子气概了，她瞬间化身迷妹被俘获。 齐永涵没想到王炽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暗地里使劲扯着他的衣角，随后对上了自己父亲探究的眼神。 王炽感受到身后的牵扯力，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鼓起勇气。 “永涵，我知道你嫌我年纪比你小，又不是大学生，但我是真心想和你结成革命伴侣的。” “我......”齐永涵觉得自己的语言能力开始退化。 “你别急着打断。虽然我家境不好，家里头有个常年卧床的老太太，老头就是个蹬三轮，可他们心地善良很好相处。” “我退伍后被安排在岷江市交通局，干的挺不错，等这回党校学习回去职位也能动一动。我知道你嫌弃......” “你闭嘴！你知道自己当着大伙的面瞎说什么呢。而且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齐永涵见她越说越过来劲，羞恼道，侧面回应自己的态度。 “我是认真的，并不是瞎说。”王炽闻言眉头一挑，面露喜色，不嫌弃那么就是同意咯。 “永涵你是个特别温柔美好的女人，我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有些话一直埋在心里。若不是今天遇到这样气人的事，我也不会表露心迹。” 齐永涵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无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师长。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转变的太快，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王炽明白一个道理，乘胜追击往往能扩大战果，既然已经开口那么就说到底，不留遗憾。 “永涵，嫁给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也会对小乖好的。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我不允许。” 没有华丽辞藻，只有简单的一句对你好却让齐永涵脑子一片浆糊，她脑子里清楚告诉自己要拒绝，可上嘴唇就是碰不到下嘴唇，一个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 众人被这突入起来的求婚情景整懵了，除了将这一幕当成言情电视剧看的杨柳。 这年代的人对待感情十分的保守，能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那番话除了真心还需要很大的勇气。 这么想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那一声爸爸叫的不亏。 “哈，我就说我妈妈是个对生活质量有极高追求的人，接触的人都是极度坦诚有担当的。你们不信硬是要靠上来，怎么样打脸了吧。” 杨柳睥睨的瞧着神情各异的葛静鹏等人，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继续说道：“有些人往后撒谎前先做做功课，鱼目和珍珠自来不可同日而语，女人少有嫌珍珠而求鱼目，除非那人自惭形秽。” “你......”葛静鹏，看着旁若无人卿卿我我的两人，冷哼一声冲出了办公室。 申家兄嫂几人本就在办公室待着不自在，自然尾随而去。 “两年不见，这丫头嘴皮子是越来越利索了，瞧把人挤兑的一句话都反驳不了，以后肯定是个辩手。”谭松摸摸杨柳的脑袋，不地道觉得有些大块人心，若不是顾忌身份一定会大笑三声。 “齐老哥，看来不久后我得向你讨杯喜酒喝了。”叶子明哈哈笑着，看向双颊通红尴尬的两人。 杨柳见两人脸红的如同番茄一般，不厚道的继续添火道：“王炽爸爸，以后请多多关照。” “这话也是我要想同你说的，小乖，多多关照。”王炽大大方方的回应，虽然齐永涵还没答应，当他心情十分好。 齐永涵估计是办公室内唯一脸皮薄的，娇嗔一声转身跑出办公室。 王炽歉意的冲众人点头，追了出去。 齐彦文知道自己这女儿估计是又留不住了，摇摇头，心里却希望这回她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111 相处融洽 吵闹的办公室一时间走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三个老头子和一个小丫头。 齐彦文对于今天发生的这一幕感触很深，原本葛静鹏只是个油滑却还算良善的孩子，可这回见到已经完全变质腐化了。 他不知道是该怨那场动乱害人，还是该说他本质如此。 齐彦文转头表情严肃的建议道：“老谭，我觉得闵州大学有必要开展一节‘庸言必信之，庸行必慎之’的课，现在的学生经过动荡洗礼又过早踏入社会，个人素质上岑差不齐，有些甚至连起码的礼义廉耻言出必行都做不到，往后何谈为四有现代化做出贡献。” 他说这话并不是为自己的女儿打抱不平，而是真的心痛。 自己和杨柳一路走来看见最多的除了高谈阔论激情澎湃的，便是神情呆滞捧着书本死记硬背的，两极分化太明显。 文化自来就应该是多元包容的，这样才能繁花似锦璀璨如星。 谭松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也发现了这一情况，有些学生的品行确实不太质朴，但大部分还是好的。” “说来不说，都是这十年耽搁了，我们的肩上的担子很重呀。齐老哥，你的水平我们是信服的，要不这节课你抽空给学生讲讲。”叶子明自然知道自家校长的心思，适时敲起边鼓。 “国之根本在人，人之根本在教。我会认真考虑，不然祖国未来确实令人堪忧。”齐彦文慎重的说道。 “真的，不是再糊弄我吧。”谭松若不是顾忌这办公室还有旁人早就跳起来了。 不容易啊，可算松口了，不枉费他三天两头些信。 眼下学校缺少有真材实料的老师，各院系老师一人身兼数职，依旧是人手紧张。 无奈他只能让底子扎实接受能力强的学生教导底子薄弱的学生基础知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现在好了，有这个留学海外物理化学方面的大拿在，理科学院这边工作的开展就能顺畅许多了。 杨柳无聊的见几个老人聊的火热，无聊的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书，不吵不闹安静的坐在一旁翻着解刨学的课本。 翻看了几页，她便有些嫌弃的书本上模糊的图片，心思跑远。 她开始想秦椋现在在干吗？快到暑假了他时不时要会首都？一会而自己见到她该说什么？他见到自己会不会很惊喜呢？ 思念只要一开始便停都停不住，她就这样眼神专注的盯着课本开始走神，手还时不时翻页。 齐彦文看着安静坐在一旁翻书的外孙女，回想起自己女儿幼年时模样，脸上笑容带着些许怀念。 他还记得永涵好似认字起就喜欢赖在自己办公室，捧着书不管看得懂还是看不懂都津津有味的翻着，而这都是从可欣学来的习惯。 他的妻子柳可欣虽然念了商科，可她在历史文学上的成就也不小。她有个习惯，只要碰上感兴趣的书便会起身给自己泡上一壶红茶搭配一小碟子曲奇饼干，一天不挪窝。 谭松发现刚和自己聊的火热的人正在走神，转头看了一眼杨柳，再一次劝说。 “齐老哥，不是我说你，小乖若是我家孙女一定不能像你这样养，太浪费天赋了。这丫头绝对是个天才，你不应该继续埋没。” “我觉得她这样挺好的，玩闹的时候玩闹学习的时候认真，孩子就应该有自己的童年。”齐彦文委婉的拒绝。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如果你觉得少年预科班会抹杀她成长的乐趣，那么可以让她来咱们学校旁听，不管什么院系只要她想去都可以。” 教书育人的师长最就见不得好苗子被耽误，就像美食家不浪费任何一种食材一般。 “谭爷爷，我都听到。你这是准备剥夺我当小孩的吃喝玩闹的乐趣，我可不答应。我记性不错，看书是我的乐趣之一，可上学有点像受刑，我申请缓期。”杨柳笑闹着，将话题打岔。 她知道自己姥爷对于自己应不应该‘不走寻常路’很是纠结，为了不想让他为难自己主动出声。其实她根本没想过当什么少年天才，安安静静生活按部就班挺好的。 “你这懒丫头，这些词是这么用的吗？”谭松知道聪明的孩子主观意识强，也便不再勉强。 几人谈了不到一钟头，确认秋后齐彦文到闵州大学代课，杨柳来靖铜上小学后便被结伴而来的齐永涵和王炽打断。 谭松和叶子明悄悄的同齐彦文打招呼，说去隔壁党校了解一下王炽的为人便不再留人，识趣的让几人自行联络感情去了。 王炽首战告捷得了美人的首肯，自然要好好巴结未来的老丈人和闺女，殷勤的带着几人去吃饭。 齐彦文小小的刁难几句便不再反对，一再强调先知会家里人永涵的情况，一定要实事求是不能隐瞒小乖的存在。 若是老人家不同意，那么两人的事情就作罢；若是同意，那么不用介意他在不在抽空把事情办了，约个时间两家人见个面吃个饭算是结亲了。 王炽原本以为这事还得再拖一段时间，没想到齐彦文这么快就松口，兴奋的直喊。 “爸，我知道的。爸，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对小乖和永涵好。爸，我是个实诚人，我爹娘也很好相处，只要我瞧的好他们不会反对。小乖这么聪明乖巧，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齐彦文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子喊爸有一些不适应，浑身都不自在了，绷着脸很是严肃。 王炽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暗悔自己大意失荆州，怎么忘记厚脸皮过了度是会惹人反感的。 杨柳瞧着他忐忑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调侃道：“王炽叔叔，你肯定是属猴子的。” “不是啊，我属......”王炽瞧她那双带笑的眼便知道这丫头又调皮了，轻轻的捏着她的脸道：“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后头又有什么话要等着我？” “瞧你喊我姥爷‘爸’多顺啊，如果不是属猴子的，怎么顺杆旁的这么麻溜啊。”杨柳呵呵笑着，瞥了一样绷不住的严肃脸的姥爷。 王炽在交通厅待了一年多，早就学会了察颜观色，一看便知道小丫头这事在帮自己忙，哈哈笑着道：“既然小乖觉得我是属猴子的，往后叔叔就是猴了。再说，我这不都是和你学的吗。” 他是在提醒之前杨柳喊他爸爸的事情。 齐永涵看着相处融洽的两人一脸笑意，嘴里数落道：“你就陪着她胡闹吧，往后就知道厉害了。” “完了，这就开始掀我老底了。姥爷，以后我可就只能和你一国了。”杨柳可怜兮兮的看着齐彦文，像只被抛弃的小奶狗。 齐彦文一挑眉，道：“我以为你只跟秦家小子一国呢。” 杨柳故作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己姥爷，摸摸自己鼻子，埋头同食物奋斗。 几个大人宠溺的看着她呵呵的笑着，不时将她喜欢的食物挑出来，情景十分融洽。 想必杨柳和王炽相处融洽，令一边的秦椋可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第112章 不信我还问什么 秦默匆匆的跑到医院，着急的问着医务室的护士道：“怎么样，人有没有大碍，需不需要送医院？” “秦营长别急，郑同志送来的时候还是清醒的，应该没什么大事，现在还在里头做检查。”护士依照惯例张口开始安抚病人家属的情绪，她知道这些兵老爷们火气大，更何况里头那个还是个孕妇。 “应该没什么大事？那不应该呢？”秦默怎么能不着急，火气没有被压下去反而被挑的更甚了。 他当时正在训练场上巡视同时宣布下午考科的科目，却被指导员丁忠磊叫了出来，只说郑文华在家里摔了一觉被送到医务室，好像和小椋有关，其他的一问三不知。 若是平日里摔跤也不算什么大事，可眼下她坏怀着5个月的身孕，若是闹不好可是要一死两命。 想到这种可能他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医院，却听到这样似是而非的话，火气自然压都压不住。 小护士被她黑脸吓的噤若寒蝉，留下一句还要照顾病人转身就跑。 秦默知道自己情绪失控吓到旁人了，深吸一口气，缓和愤怒情绪转头看着屏息站在一旁的秦椋。 “秦椋，你来说说怎么回事？你妈在家好好的怎么就摔倒了。” 秦椋第一次见自己父亲发这么大的有些吓到，又听旁人讲了许多后娘后爹乱七八糟的事，十来岁的少年本就心思脆弱敏感叛逆不羁，此时见他吹胡子瞪眼，硬着脖子回嘴。 “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妈。至于她怎么摔倒，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推的。” 秦默被他的态度气的沸腾，转身问道：“桂嫂子，你说下是怎么回事？” 桂嫂局促不安磨蹭自己的手，说道：“当时我在厨房了准备午饭所以客厅发生的事情也没瞧见，不过小椋当时......” “表姐夫，我表姐是踩到散落在地上的弹珠摔倒的，若不是我及时扶着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黄佩玉从救治室出来就听见自己姐夫的声音，心想这次的事肯定是那个小鬼使的坏，不然好好的家里怎么会有弹珠出现？ 她表姐为了这个孩子战战兢兢的好几个月，现在好不容易胎坐实了，这一摔一吓往后又得卧床休息了。 黄佩玉17岁今年刚刚考上了大学，因为性子问题和同寝室的人相处的不好，一有空就到大院住几天，对于叛逆完全不给她面子的秦椋很是讨厌。 她在家的时候就常听她妈妈提起自己表姐虽然嫁的好，可过的一点都不顺心，尤其是那个继子成天跟她作对，现在居然还要害她流产，真是太可恶了。 “姐夫，这一家子就他一个人玩弹珠，即使再不喜欢也要注意点，好歹表姐肚子里那个也是他的弟弟妹妹呀。虽说我表姐是给人当后妈的，可她待人从不苛刻，那回不是自己贴补给他买吃喝玩，这再冷的心也总焐热了吧。” “是我没教好小椋，这事一定会给你姐姐一个交代的。”秦默被黄佩玉说的没脸，语气硬邦邦的，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像此刻这般无地自容。 桂嫂子对于这个在家里邀三喝四的表姑娘没多少好感，见她将所有的过去推给一个孩子十分不赞同，说了一句公道话。 “黄小姐，小椋当时不在家，而且他从来不在家玩弹珠和忘记，这中间肯定又什么误会。” 她心里想着，这事若认真说来怪不得任何人，今早小郑穿高跟鞋出门时自己就提醒过，但她就是不听，现在摔倒的怎么就怪到孩子身上。 虽然她不清楚那个弹珠是怎么在客厅沙发周边的，可自己每天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应该啊。 忽然想起昨天下午来家里丁指导员的儿子和另外一个小男孩，他们似乎在客厅玩过弹珠，或许是那时候不小心掉落的。 “桂嫂不是说当时在厨房吗？怎么知道秦椋不在家？”黄佩玉看了桂嫂子一眼。 桂嫂张张嘴，没有继续出声。因为她想起自己今早来的晚所以偷懒没有打扫卫生，若是秦营长知道这件事，追究起来自己肯定落不得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父子关系再不好也比她一个外人强。 黄佩玉见她识趣很是满意，继续说道：“姐夫我不管他是无心还是有意，可这回真是太过分了。你自己也听见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了，幸好我表姐没听到，不然听该有多伤心。” “秦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平日里我怎么教你的，做错事要勇于担当。你除了撒谎还干了什么？”他生气的出手揪着秦椋的胳膊，将手伸进他口袋，果然掏出一把弹珠，生气的扔在地上。 “我说了，不是我。” 秦椋见自己的父亲一再不相信自己，又当众动手搜身，觉得受到了侮辱，突然发力挣脱秦默的桎梏。 他紧咬牙更喊道：“你情愿去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既然已经认定这事是我干的，那么你还问什么？” 秦默没有想到秦椋会突然发力，不自觉退后一步，好死不死踩到散落的弹珠差点滑倒，本就怒气匆匆的他想都没想抬手就给了秦椋一个耳光。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走廊中回荡，震惊了所有人。 黄佩玉捂着自己的嘴一脸不敢置信，解气的同时又有些后怕。 完了，自己表姐若是知道秦椋因为自己的话被打肯定要骂人了。 “小椋，爸爸不是......”秦默打完就后悔了，只觉得自己手心开始发麻一直麻进心里，无比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有控制住情绪。 秦椋捂着自己的脸，看着周围人好奇探寻的目光的，自尊心强盛的他怎么可能受得了，伸手推开挡着他的秦默，飞快的奔跑离开。 “秦椋，你给我站住。”他大声喊着，可秦椋充耳不闻，一溜烟跑的没影。 秦默想起他离开时的哪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出事，毕竟他有离家出周的前科，刚想抬腿去追却被突然打开的门拦住了脚步。 “郑文华家属在不在。”护士长大声喊着。 “在，我是她爱人。”秦默着急的问道：“护士，我爱人和孩子怎么样？” “孕妇虽然有出血的情况，可问题不大，不过接下来要留心有些，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护士长尽职尽责的说着，同时交代了许多注意事项，随后说孕妇想见他便将人带进了救护室。 秦默一再说着感谢的话，交代桂嫂子回去炖些鸡汤，虽然心里记挂着秦椋，可人却进了救治室。 他想着人总归在大院里，耽搁一会出不了大事，殊不知这会秦椋真的出了意外。 第113章 没气了 113 秦椋一口气冲出医院，跑到半路才发现这是大院自己家的方向，立马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家，他还有家吗？哪里还是他的家吗？ 不，哪里早就不是他的家的。自从那个女人入住之后，原本能让他安心的地方也不再安心了，更何况是人呢。 秦椋捧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抬手胡乱的擦掉眼泪转身往大院外跑去。 刚刚结束训练的张景正和李舒畅笑闹着的往阅览室走，侧头便瞧见飞快的奔跑的秦椋，以为他又在和人打赌，感叹一声年轻真好。 “秦椋，跑那么快做什么，张哥这......”他话还没说完人都跑的没影，无奈的嘀咕道：“这小子，当真像飞毛腿，跑的是越来越快了。” “做错了事不跑快点，等着被罚了啊。”李舒畅轻飘飘的说着。他一直是个心思活伐的人，刚见秦默匆忙离开便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于是便找人四下打听知道了内幕，眼下又见秦椋飞奔而去自然也能猜了个大概。。 “秦椋又惹营长了，这两父子真是天生的死敌，没有一天不较劲的。营长关心疼爱人的方法太霸道，不是骂就是罚，孩子怎么可能领悟的了。”张景一年前转了一期士官早就不是秦默的勤务兵，可他是秦椋的关系一直不错，有空便在一起玩闹自然也听了不少他的心事。 说起来他是真的挺心疼这个小子的，外表看着淘气可内心却十分的柔软，之前自己家里出了事他还给自己塞了不少零钱，不收就使劲折腾，闹的他半点法子没有。 李舒畅对于自己这个念旧又一心只知道训练的好友很是无奈，拉着他开始咬耳朵。 “营长刚刚匆忙离开时因为郑文华摔了一觉，听说和秦椋有关，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了。都说有后娘便有后爹，更何况这还有一个小的。” “当真？坏了，我得去看看，可别出事。” “你已经不是营长的勤务兵了，还凑活什么？郑文华看着对谁都笑眯眯的，心眼多着呢，你可别犯傻。” 李舒畅一把拉住张景，真想敲开他脑袋瓜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这事别人躲还来不及，怎么这人还往跟前凑。 “我知道分寸，你别担心。今儿个就不陪你去阅览室了。”张景反手挣脱，二话不说撇下李舒畅拔腿就跟，没想到他绕了几圈没瞧见人却遇上了来军团开会的张正海。 “哎呦，幸好我这把老骨头反应快，不然可就难看了。”张正海看着来人玩笑的说着，他是认识这个一期士官的，曾经做过秦默的勤务兵，关键是秦椋时而会在他跟前念叨这个对他不错的小伙子。 张景被几张熟悉的面孔晃的一声冷汗，啪的一声立正行礼，大声喊着：“师长好，团长好。” “好什么好，差点没被你撞咯。组织条例没学好是不是，这是你能随便跑的地吗？”鲁团长刚被吓出一身汗，训起人来半点不嘴软，高声喊道：“指导员，你看看这是哪一营的战士，让他们营长好好教教底下的人组织纪律。” 张景挺直着自己的腰板，脸一下变的惨变。 “小鲁，不碍事，小张同志肯定是着急。说说，怎么在营地里横冲直撞的，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了吗？”张正海开口帮他解围，不然就能冲他差点碰上自己少不了关两人禁闭。 张景想了想咬牙说道：“报告师长，我正在找秦椋，他不知道跑哪去了。” 张正海一听找秦椋找到这边，又见他满头大汗便知道找的时间不短，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张嘴说道：“怎么回事，仔细说清楚。” 张景张嘴将自己见到和听到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脸上满是担忧。、 鲁团长和指导员一听他是因为这事冲撞了张正海也没空计较赶忙找人帮忙一起找，得到消息是炊事班后墙外不远的有个男孩落水了，瞧着好像是秦椋。 张正海一听踉跄退后一步，没等稳住身形就外前走。 齐彦文等人吃完饭便准备去拜访张正海，齐永涵走到半道遇上了学生会组织部的同学，临时有事被叫走。 王炽担心爷孙俩不熟悉靖铜的街道，自是大包大揽带他们走小路到军属大院，半道边听到有人呼喊落水的声音，几人二话不说往事故发生处跑。 王炽腿脚利索，等杨柳两人来的时候自己将落水的小孩救上岸，将他伏爬在自己膝盖上，按压着后背，可惜吐水的效果不明显。 他赶忙将溺水者放松摊放在地上，一探鼻尖沮丧的说着：“爸，好像没呼吸了。” 杨柳看着被翻过身的溺水者，惊叫出声：“秦椋!姥爷是秦椋。” 她惊恐的看着摊放在地上闭着双眼的秦椋，浑身充满了恐惧。 没呼吸，怎么会没有呼吸？ 这不可能的。 齐彦文被杨柳吓一跳，仔细一瞧还真是秦椋，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连忙伸手捂住杨柳的眼睛。 “爸，你们认识？”王炽见杨柳使劲挣脱便知道答案，几人不仅认识关系还很好。 “这是我们准备去拜访的那位首长的外孙和小乖关系很好。”齐彦文无奈的看着挣脱自己束缚脸色惨白的杨柳，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王炽吓了一跳，手里的动作半刻不敢耽搁，解开他的衣服，努力的按压着他的腹部，这回倒是吐出有些水来，可依旧探不到呼吸。 杨柳见王炽忙活了一阵只是摇头，大喊着冲了过去推开王炽，内心慌乱不已。 “不可能，这不可能，秦椋怎么会没气。” 怎么会这样，前世他不时安稳的活着吗，怎么会没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他的命数，才让他遭遇这一劫难吗？ 如果他死了，自己重生的意义又在哪里？ 杨柳跪在秦椋身边有些手足无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随后强迫自己冷静。 怎么办，溺水后该怎么办？她该怎样才能救秦椋？ 水珠，人工呼吸。 “小乖......”王炽不忍心开口出声，却被她接下来的动作吓一跳。 杨柳动作麻溜起身，双腿跨跪在秦椋的上方，吃力的掰开秦椋的嘴巴，将自己的手指伸进口中，看似在清理口腔其实正集中意念尽可能多的往里滴水珠， 随后抬起付身抬起他的下巴，往里吹气；接着神情专注的由两侧肋骨从下往身体中间摸到剑突，又冲剑突向上找到胸骨的中下三分之一交界点，双后绷直控制着节奏使劲按压。 周而复始的重复着，眼神专注执着。 第114章 请称呼我张师长 王炽好奇看着杨柳不停的举动，见她嘴对嘴的给毫无知觉的男孩度气很是讶异，又见不停忙活到满头大汗依旧不死心，心疼想伸手阻止却被齐彦文阻止。 齐彦文毕竟在国外待过多年，又从柳可欣处听说过一些急救措施，原本他还想指导王炽试试，却不想杨柳的反应更快一些。 只是他有些疑惑杨柳怎么会知道这种急救方法，据他了解国内CPR没有普及，只有一些专业的医生才知道，难道是自己女儿教她的？ 还没等让想明白身后便传来一阵喧闹，原来是部队大院的人到了 张正海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情景，杨柳满头大汗按压秦椋胸口的模样，旁边的人嘀咕着男孩已经没气了，吓的他双腿瘫软，幸好张景一把扶着。 张正海顾不得问齐彦文怎么会在这里，一把抓住他的手焦急的问道：“老伙计，秦椋怎么样了？” 他的眼睛片刻离不开那个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外孙，完全无法接受前天下午在自己家一盘红烧肉能吃两碗米饭的孙子就这样溺水身故了。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形，难道又要经历一次吗？ 这次不管是意外还是什么，自己绝对不能容忍。 鲁团长和指导员很是机灵，一听情况不对立马让人去联系医院，同时让人将车开到后门候着。 “王炽将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探不到呼吸了，小乖不死心一直在帮他做心肺复苏，你要做好心里准备。”齐彦文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无声的鼓励着。 “作孽啊......”张正海哀嚎一声，双眼发黑。 杨柳不为外界所干扰，抬着他的下巴继续往里吹气，同时集中意念往他嘴唇上滴水珠。 她不知道这水珠的具体功效是什么，是不是能起死回生，但她必须尝试只期盼上天能再一次怜惜她，别让她再空欢喜一场。 “咳咳咳......咳咳咳......” 突如其来剧烈的咳嗽声令所有人所有人振奋不已，杨柳只觉得这声音如听天籁一般美妙。 “秦椋，秦椋，你能听到我讲话吗？” 秦椋迷迷糊糊中听到杨柳的呼喊，声音微弱的喊道：“小乖妹妹......” 杨柳咧开嘴笑着，太好了，太恢复意识了，他回应自己的呼唤了，他没有死。 有了这个认知，她提起的那一口气一下子松了下来，透支的精力让她头昏脑涨浑身脱力的往王炽身上倒去。 “快，送371医院，立马开车过来。”张正海高声喊着，紧紧的握着齐彦文的手，满是感激。 齐彦文紧紧回握他的手，招呼这王炽连忙将两人送去医院。 杨柳是在争吵声中清醒的，虽然那人压低了嗓门，可自己依旧被吵醒了。 她张开眼侧头便看到正在挂瓶的秦椋，赶忙起身下床查看，紧张的用手探测到他平稳连续的鼻息，确认无事才放下心。 她呼出一口气，拿起一个苹果咔嚓就是一口，然后轻缓的打开病房的门，争吵声更加清晰了。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张正海看着站在自己勉强懊悔不已的男人，面色铁。 “爸，我是来看小椋的，他怎么样了？” 秦默原本就准备将郑文华送来371医院安胎，接到鲁团长托人传达的口信撇下人先赶了过来，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面，整个人生情恍惚面无血色。 “秦营长请称呼我张师长，张家没有你这号亲戚。秦椋的事有我这个姥爷操心就够了，不需要旁人在乎。”张正海到现在满脑子还挥不去秦椋面无血色躺在岸边的样子，在送进医院前就下了决心往后要同秦家划清界限。 他可以理解秦家在处理自己女儿问题上不出手的私心，可他不能接受秦椋差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而且还是因为这样荒唐莫须有的事。 是的，他找人大概了解事情发展的前因后果，对秦默当众的那一巴掌很是恼怒。 他不管郑文华是不是因为秦椋摔倒，只知道自己孙子受委屈了。 既然秦默如此紧张还没出生的那一坨肉，那么往后秦椋的事他就没必要费心了。 “爸......，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处理的不得当，你能不能让我先见见他，或者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我听说......小椋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气息了，不知道......”秦默磕磕巴巴的说着，心里乱成一片。 他知道这件事自己老丈人肯定是要发火的，眼下最重要的是确认秦椋的情况。虽然他清楚人既然已经安排进病房，那么肯定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但是他依旧不放心。 “怎么现在知道紧张害怕了，晚了。”张正海越想越来气，指着他的鼻尖骂道：“你不仅不是个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当年我真是瞎了眼才同意你和新兴的婚事。” “过去的事情我原本不想再提，但这回的事因你而起，我不能不管。既然你没有办法关心爱护孩子，更无法做到一视同仁，那么往后的秦椋的事情你不必理会。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可看顾一个孩子的精力还是有的。” 秦默一听便知道他是准备将秦椋接到张家去，这事他回靖铜后玩笑中提过，自己父亲当时就拒绝了， 若是这回他因为这样的原因将轻量接走，别说自己老头子知道消息后他会不会脱一层皮，就是往后他想见孩子都不容易了。 “爸，您不能这样，这回确实是秦椋犯错了，文华现在还在大院医务室待着。他是我儿子，我有责任义务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只是我没料想他会承受不了去跳河。” “这么说来，你是在怪小椋承受能力不足，胡闹惹事去跳河咯。”张正海恼怒的挑起眉头，胸口剧烈起伏着。 “爸，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曲解。”秦默焦急的解释着，额头开始冒汗。 他了解自己老丈人的性子，特别的护短，却不知道他固执偏见起来如此的难缠。 在经历过那场人生的动荡后，他对这一条留下来的血脉盯的特别紧，自己有时候若是当着面大声说秦椋一句都不行。眼下他真起了将秦椋接回张家念头，那么自己肯定是阻拦不住的。 说起来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可军属大院哪家不打罚孩子，他当时也是气糊涂了下手才没个轻重。 幸好秦椋被人救起了，不然别说两家老爷子，就是他也得一辈子活在愧疚懊悔中。 第115章 大包大揽 秦默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爸，我知道您疼秦椋，可孩子不能溺。我是他爸自然是真心关心爱护他，不想让他走歪路。这回的事情是我没有查清楚，但我可以保证郑文华绝对不敢亏待秦椋，更别说诬陷了。” 张正海自然知道郑文华没有胆子做出诬陷秦椋的事情，这次的事更倾向是意外，可往后的事情谁知道？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样的事是有先例的。 远的不提就说秦万钧后娶的这个媳妇，认真算起来还是秦默和秦天的表姨，可她为了自己女儿和女婿的利益不就明里暗里的打压两兄弟吗？ 更令他气愤的是去年他上京开会听说这老太婆前些年居然冒用秦家人的名号让底下的人‘多多照顾’自己，对待秦椋更是采用捧杀的法子。 他琢磨来琢磨去这老太婆如此做的原因，无非就是记恨自己闺女嫁入秦家的时候对她态度冷淡，还有便是接手秦万钧原配留下的财物。 这便是人心，易变又难以琢磨，还是小心为上。 秦默见张正海沉默不语，以为他的情绪已经缓慢，继续说道。 “我工作的性质您是了解的，再婚的初衷也是为了能找一个人出身一般脾气温和的人照顾小椋，奈何事与愿违，他们两人处的不不好。” “这个孩子的到来其实出乎我的意料，原本我是不想再要孩子的，可是这样对郑文华太不公平。如果她和小椋处的好，那么晚年便有了依靠，可小椋的性子倔这么久依旧无法接受我再婚的事实。” 对于秦椋无法接受郑文华的事，秦默很是无奈。 他虽然不常在家但家里的事情还是关心的，郑文华处处的关心忍让，而小椋性子执拗又到了叛逆期很难管教，暗地里她抹了好几次眼泪，人也憔悴了不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郑文华告诉他自己意外怀孕了，并且苦苦哀求想要留下这个属于她的孩子，他如何能狠心拒绝。 “昨儿个我爸来电话，让我暑假将孩子送去北戴河避避暑，他很看重这个孙子。虽然秦天的孩子快满周岁了，可毕竟还小，他想重点培养秦椋。这也是我一直严格教导他的原因，以后秦家的担子是要他这个长孙扛的。” 张正海本就在气头上，现在听什么话都觉得刺耳，一听他将秦万钧搬出来说事，又规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更是恼怒。 “你别拿秦万钧那个老头说事儿，秦家担子谁爱谁挑着，你们别想私自规划秦椋的人生。” 他就是瞧不上秦万钧这个老头，不服老万事都想掌控，不然秦天也不会跑到其他战区去。 “你以为我在唬你？秦椋能姓秦自然也能姓张，组织既然让我复起自然也会心疼老头子仅剩这点血脉，改个孩子户籍没什么不可以的。” 张正海的话掷地有声，振耳发聩，预示着这事他已经决定，半点转圜余地都没有。 虽然秦椋的事他一个人说了不算，秦万钧知道肯定不会同意，两人的职位不低闹起来不好看，可在经历过那么揪心的画面冲击后，他早已经顾及不上旁的了。 就在两人的对话进入了死胡同时，走廊另一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郑文华听黄佩玉说起秦椋溺水的事吓出了一身冒虚汗，最后知道人进了371医院怎么都躺不住，挣扎起身不顾自己的微微胀痛的肚子赶忙让她带着自己到371医院。 两人进到干休病房便放轻脚步，大老远便瞧见在走廊尽头争执的两人，想来旁人都被打发走了。 她咬咬牙扶着黄佩玉的手走了过去，着急道：“秦默，小椋怎么样？我都听佩玉说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再着急也不能打孩子啊。更何况这事根本和小椋无关，怪我自己走不小心。” “文华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秦默眉头微微皱起，担心的看着她的肚子。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安心躺着。”郑文华嗔怪的看了一样秦默，转头一脸愧疚的看着张正海诚恳的说道：“秦椋外公，今儿个的事都是我的错，让秦椋受罪我感到很抱歉。 张正海眯着眼看了看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冷淡的哼声，半点好感全无。 郑文华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两年多来我是一直将秦椋当成自己孩子看顾的，奈何......不过您放心，我会像之前当着大家伙面承诺过的一样尽心照顾小椋，绝不会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亏待他。” 张正海早就听说秦默的新媳妇比自己女儿会来事，不仅说话好听还很会做人，嫁入军属大院两年时间17集团军管理阶层干部家属就没有她说不上话的，就是自己往常开会有人闲聊提起秦默还能顺带听到她的名字。 眼下瞧她说的一脸真诚道歉，又大包大揽过错的模样差点便信以为真，可他毕竟早就对这个女人存了戒心，自然不可能信任。 不过倒是让他明白一点，这个女人果然是不一般呢。 这也让他更加坚定将秦椋带回张家的想法，有这样心思深沉的女人在秦默身边，他挪位置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若调到其他军区那么自己看顾外孙就不那么方便了。 秦椋虽然聪明可毕竟还小，若是没有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在身边教导，他怎么能够放心。 张正海勾勾嘴角，声音低沉的说着：“不必了，往后秦椋的事情你们夫妻就不用操心了，还是紧着肚子里那个，毕竟未出生那个才是金贵的。” 这话讽刺意味极重。 “秦椋姥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郑文华皱眉看向秦默，一脸无助。 杨柳听了许久，大概知道这回秦椋受的罪过是因何而起，眼下所有人都到了，那么便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她冷哼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张爷爷的意思，秦椋往后就不回秦家了，您那颗七窍玲珑一般的心肝还是挪出位置操心自己孩子要紧。” 郑文华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眉头微微皱起，可一时没弄清楚她的身份，脸上依旧带着虚弱的笑。 第116章 搭台子怼人 杨柳自然瞧见郑文华因为自己的话微微皱起的眉头，她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边说边看着跟前的秦默和郑文华两人，对着苹果咔嚓又是一口。 虽说她对眼前的两人没有什么好感，可不得不承认他们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十分的登对。她一个外人瞧着都觉得两人关系必定融洽，那么常年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秦椋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可以想象这个认知对于心中记挂母亲的秦椋来说肯定是一巨大伤害，十几岁的孩子本就叛逆性子自然别扭，这次冲动跳河走极端完全是有可能的。 可就算河是他自己跳的，但眼前之人也逃脱不了干系。自己这次若是不收拾她一番，心就真的安静不下去。 “醒了，有没有觉的哪里不舒服？”张正海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杨柳一脸笑意，温柔的摸着她的头顶和面对秦默两人时截然相反。 “没有，就是觉得饿，瞧着这苹果长的不错，就先替秦椋哥哥尝尝味道。他那人性格别扭又倔强，对人对物都挑剔的厉害。瞧不上的见着都烦，碰都不要碰。”杨柳狭促的说着。 明面上在说苹果，实际上暗指秦椋压根瞧不上郑文华，无论她做多少讨好的事情，瞧不上就是瞧不上，没有理由。 眼前的可都是明白人，除了秦默这个耿直的大个子以为杨柳是有口无心外，其他人自然听懂了她话里的含义。 郑文华脸色变的更加苍白，肚子隐隐开始抽痛。 这两年她跟着鲁团长的夫人拜访认识了许多人，自然也见过不少领导家的孩子，各个都和人精似的，她怎么可能会和以前那边无知，以为眼前的丫头真是天真无邪说话没遮拦呢？ 更何况去年她同秦默回了趟首都秦家，见识到那边圈子的生活模式，吃了几次亏自然就不敢再小瞧孩子，尤其是长的漂亮的小姑娘。 因此杨柳说出‘七窍玲珑心’她便知道这是在挖苦自己，不做第二考虑，她明白这小丫头是来挤兑自己，为里头的秦椋鸣不平的。 就是不知道，秦椋人醒了没有。 “你突然晕倒可把你姥爷吓坏了，好在小陆说你只是劳累过度低血糖，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姥爷交代。” 这次的事还真多亏了这个机敏的丫头，若不是她做了紧急措施让小椋恢复了意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累了想睡觉。张爷爷一会可得让人给我做猪蹄，不然我估计三天都恢复不了动力。”杨柳笑着说道，故意将另外三人晾在一边。 “成，我让人给你做酱肘子再炖上鸡汤。”张正海笑着应道，一脸宠溺。 他和杨柳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自然知道她睚眦必报的小性子，眼下她这般模样明显就是另有意图，也不阻拦配合着搭台子。 秦默已经两年多没见杨柳了，再加上眼前的她不仅抽条，个子还比一般七岁孩子高，模样更是大变，娇俏水灵又可爱，因此一时没认出来。 “小姑娘，你是从病房出来的，小椋怎么样，醒了没？”秦默较急的问道。 “我出来的时候他还睡着，吊瓶刚挂上不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秦叔叔，你是不知道啊，小椋哥哥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缺氧变成傻子。”杨柳专挑严重的后果说着。 “什么，没呼吸？缺氧了。”秦默才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原来这么着急，怪不得自己老丈人这回火气这般大。 杨柳心里鄙夷，现在知道紧张了，早干嘛去了。 她继续说道：“可不是吗，缺氧几分钟呢。其实傻了就傻了吧，反正我不嫌弃的，大不了以后我养着他呗。” 张正海憋着笑瞪了她一眼，道：“小丫头当着老头子的面说什么呢？陆小子说有没有缺氧后遗症还得等他醒来才知道，你是想趁机把我家那个傻小子唬弄走呀，我可没答应。” “张爷爷，您说了不算，他早晚都得跟我走。”杨柳霸气说道，满意的看着面色难看的秦默。 “爸，小椋他真的......” “不信你自己去陆主任办公室问，别在我跟前碍眼，瞧着你我就来气。”张正海一脸嫌弃，怒气冲冲骂道，半真半假。 郑文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能演会道的小姑娘，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靖铜军属大院里的丫头。 她瞧着这一老一少对话轻松熟识的模样，依旧拿捏不准眼前人的身份，估摸着身份应该不一般。 “秦椋外公，这位是谁家闺女，说话怪有意思的。” “世交家的外孙女，文化人，这回顺便来看我。”张正海含糊的解释，末了直言道：“幸好遇见他们爷孙几个，不然咱们就准备办理后事吧。” 杨柳等的就是她发问，勾勾嘴角说道：“郑阿姨是吧，我听人提起过您。这两年您很辛苦啊，秦叔叔位高权重你每天要交际又要上班还得回家看顾秦椋真是不容易。秦椋也真是欠教训，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您的苦心呢。” 这话当真是说到郑文华心坎里了，讨好人可不就是不容易吗。 她笑着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不知道......” 杨柳没等她将话说完，直接打断道：“也是，身份不同接触的阶层不同，搞不好您是乐在其中呢。不过，若是真的辛苦你就没空挺着肚子打扮自己了。” 郑文华心里一顿，直接她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只见眼前的女娃眼波流转，低头看着她脚上的鞋子。她心里咯噔一声，变知道要坏事了。 “哎呀，这应该是今年最时兴高跟鞋吧，我瞧着靖铜大街上好多人爱穿。”杨柳故作惊喜提高音量，随后一脸忧心的劝说道：“我家世代学医的，我妈也是，她总是在家里念叨孕妇肚子重精力不集中四肢不协调反应就慢，这鞋子的跟不低，您担心可别摔着了。” 说完，她特意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呆愣的男人，十分想看他脸色的变化。 第117章 大乌龙 秦默呆愣的看着郑文华脚上的皮鞋，心思白转千回。 他一直知道郑文华爱美，每天都将自己拾掇的漂漂亮亮的，所有文工团的女干部都是如此，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免俗瞧着养眼也便不多说什么。 眼下被杨柳一提，他才意识到孕妇是不应该穿高跟鞋的。 那么今日她摔倒的事，是不是也是因为这高跟鞋惹的祸呢？ 他想着自己儿子因为自己的误会跳河溺水的事情，恨不能狠狠抽自己两耳刮子。 他应该信自己儿子的，怎么能不听他解释武断下结论呢。 他悔恨懊恼，可伤害已经造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弥补了。 郑文华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要不好，转头果然瞧见秦默正低头看着自己的鞋，表情低沉. 大意了，她着急过来探查情况忘记回去换鞋子。 本来这件事情就因自己而起，眼下因为自己难受秦默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多少有些膈应，她着急过来也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贤惠大度，好让他降低一些成见，现在被这个丫头一闹更是说不清了。 黄佩玉感觉到自家表姐抓着自己手臂的位置紧了紧，就知道眼下情况对她不利。眼前这个小丫头瞧人的眼神，带着天生的优越感，一副高高在上鄙视众人模样，让她想起了自己初次进大院时的情景很是不痛快。 她出声质问道：“你是谁家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这鞋子是手工订做牛筋底防水防滑的，能和大街上的一样吗？不知道别乱说误导人。” 杨柳余光都不带瞟她的模样，只觉得这女人也是蠢的可以。 就算是手工订做牛筋底防水防滑的，那也是高更鞋。 孕妇穿高跟鞋摔倒，搁谁哪都只能得一句‘活该’！ 杨柳眉眼微挑，继续说道：“《竹林女科》一书上说，“心有疑虑，则气结血凝而不顺，多至难产。郑阿姨，我瞧您的面色蜡黄口唇发白，想必是长期因家庭或工作原因情绪焦虑，这样可不利您肚子里的孩子呀。” 她一脸担忧的说着，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才说的，旁人我还懒得理会的模样。 “你......”黄佩玉见她不仅不知道收敛，反而咒自己表姐难产，大怒指着她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哎呀，你谁呀？突然出声吓死宝宝了。”杨柳故作惊恐往张正海身边靠了靠，然后自言自语道。 “我没说错啊，医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好。奶奶是鼎鼎有名医仙世家孙家最后的传人，她留下来的书怎么可能有错。怎么就不信呢?这年头实诚的孩子难当啊。” 张正海瞧她古灵精怪的模样，憋笑的厉害。真不不知道这个丫头又看了什么书，糊弄人的话张口就来，而且还有条有理头头是道，让人根本无法反驳。 郑文华自然是恼怒，没有那个孕妇听到自己可能会难产不受影响的，尤其是她说的还异常符合实际情况。 “啊，我的肚子。”此时她只觉得肚子一疼，有一股热流往下走，惊叫一声往旁边瘫软倒去。 秦默吓了一跳，低头便瞧见地上的几滴血迹，顾不得其他一把将人抱起飞奔而去。 黄佩玉惊叫的看着被自己姐夫的身影焦急不已，怒气冲冲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杨柳，高高举起自己的手却瞧见张正海生后出现两个警卫员，冷哼一声转身就跑。 杨柳也被这突发的情况整懵了，反思道：“我是不是说的太过了点。” 她没想到郑文华居然如此经不起刺激，没说两句就动了胎气，若是伤着孩子那么她良心会遭受谴责的。 张正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人就在医院能出什么大事儿？就是真的出事也是她自己作孽，算是小椋这次劫难的一点教训吧。” 杨柳轻应一声，情绪有些萎靡。 “丫头，别多想，就算他们想找麻烦也得过张爷爷这一关。”张正海知道杨柳虽然调皮嘴皮子不饶人可心肠十分的好，低声劝说着：“秦椋的事爷爷还没谢谢你呢，加上之前你和你妈妈救过我一命，爷爷欠你的可还不清了。” “我从来没想过让你们还，要还也是......”杨柳话没说完便瞧见门缝里出现一只眨巴的眼睛，一想便知道两人口中的主角醒来了。 她一脸生气的推开门，看着局促站在病床边的秦椋，撇撇嘴幼稚的转头不去看他。 “小椋，你怎么把输液针拔掉了。”张正海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孙子，赶忙让警卫员去叫护士来重新扎上。 “外公，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秦椋歉意的说着，可眼睛却瞟向明显生气不搭理自己的杨柳身上。 小乖妹妹不一样了，长个了，头发长了，长肉了，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一双大眼睛，太可爱了。 他其实在小乖妹妹推门出去的时候就醒了，听着外面的声音二话不说就拔掉输液管偷偷看着，瞧见着小乖妹妹为自己出气，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不过她好像生我气了，但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吓人的。 “你说你小子怎么这么轴，受了委屈不知道来隔壁大院告状吗？你这不管不顾，往河里一跳能解决事吗？” 张正海佯装生气的看着自己外孙，见他小心翼翼不时偷瞄杨柳，又好气又好笑。 怎么自己那么聪明的闺女就生了这么个缺心眼的二愣子，肯定是老秦家的种不行。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这个不管在干部大院，家属大院，文化大院还是政府大院都是数一数二的孩子王也是有克星的。 若是让那些个调皮捣蛋的小子们知道，他居然害怕一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混的开。 “幸好这回遇到了你齐爷爷他们，不然姥爷就得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万年凄惨咯。”张正海瞧自己孙子没出息的模样，递梯子过去。“愣着做什么，还不谢谢你小乖妹妹，这回可是她又急救又送气的，累的都晕倒了。” “小乖妹妹，谢谢你。”秦椋揪着她的衣角扯了扯，主动承认错误道：“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跳河里去的。” 杨柳哼了一声，拉回自己的衣角道：“不是故意就是有意的咯，你说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就往河里跳，要是没遇上我们死了哭的还不是你姥爷？” 秦椋着急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当时是先去姥爷大院的，大门口那边警卫不然我们外出，我只能从炊事班旁边的小墙爬出来。跑到河边时瞧着上边飘着一件衣裳，眼花以为上头飘着是人，想都没想就跳起去了。捞着的时候才知道只是一件衣服，往岸上游的时候腿突然抽筋又别水草缠住了，所以就......” 所以，秦椋自杀事件实际上只是个大乌龙，他们都想岔了。 杨柳哭笑不得的看着万分委屈的秦椋，只觉得万事诸多的巧合，不过人没事就好。 第118章 你还是叫秦椋吧 【67♂书÷吧 .】，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秦椋啃着杨柳递过来的苹果，笑嘻嘻的说道：“所以，你们以为我是想不开跳河咯。开玩笑，小爷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杨柳小眼神一瞟，秦椋便收起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好好说话。 “虽然当时我真的很伤心，可事后想想就是所有人不信我姥爷肯定是相信我的。而且我还有小乖妹妹涵姨疼，才不需要他关心呢。” 秦椋倔强的说着，屋内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口是心非却没有拆穿他。 少年时期的男孩自尊心是最强的，只能顺毛摸，绝对不能硬碰硬。 “你知道就好，这回的事儿虽然有惊无险，但你必须给我牢牢记住一点，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量力而为。”张正海不放心的交代着，这样的事情要是再来一次他心脏可受不了。 “老爷，我知道了，往后再也不让您担心了。”秦椋顺从讨好的说着。 张正海心疼的摸着他丝毫见不到红肿的脸，郑重的说道：“小椋，往后你就不用住秦家了搬来和姥爷一起住，还有你的户口姥爷也准备转到张家来，你觉得怎么样？” 秦椋吃了一惊，从未想过自己姥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想了好久，皱着眉头支支吾吾说道：“那么我以后是不是要叫张椋了？可我还是觉得秦椋好听有些。” 他不是不愿意住到张家，也不是不愿意改户口，可是大家伙都已经知道他叫秦椋，该了名字怪别扭的。 而且，他真的觉得秦椋的比张椋好听多了。 “你不愿意改名字姥爷也不逼你，但是你往后得和姥爷住在一起。”张正海轻叹一声，为秦椋不能姓张而遗憾，但他尊重孩子的意愿不会强求。 “郑文华这人姥爷不喜欢，心眼太多却不太聪明；你爸我是越瞧越不满意，工作方面是个能人，可其他方面不成；还有你爷爷那边更是不用说了，顾前不顾后闹得你爸和叔叔不着家，都成什么样了。” 秦椋毕竟大了，对于这些复杂的人事关系和龌蹉心思有了一定的概念，可是一边是爷一边是姥爷，都是自己的亲人说那边他都不高兴，只能安静听着。 张正海瞧他为难，轻声道：“姥爷不是逼你做选择，只是单纯不喜欢秦家的处事准则，更不希望你学那一套，你的人生应该自己规划。” “我明白姥爷的意思，可是.....爸爸......”秦椋沮丧的低着头，一脸为难。 杨柳自然知道张老爷子心里的纠结，也明白秦椋心中仅剩的执着，若是他连名字都改了那么就真的和秦默没有任何联系了。 她鄙视的瞧了一眼纠结中的秦椋，说道：“你知道刘邦手底下那个运筹策帷帐中，决胜千里外的军师叫什么吗？” 秦椋被杨柳吸引了注意力，摇头追问道：“小乖妹妹，那军师叫什么？” 张正海愣了一下，侧头看着杨柳笑，亦是十分期待她能说出怎么样的话来调节气氛。 “历史记载，刘邦麾下的这名谋士一生反秦扶汉，功不可灭，曾劝刘邦在鸿门宴上卑辞言和，保存实力，并疏通项羽叔父项伯，使刘邦得以脱身。他是一个军事家，但不掌军权；是一个政治家，但也不掌握国家的行政权力。他虽然是一个文弱书生，不曾挥戈迎战，却以军谋家著称流芳千古。” 杨柳侧眼见他听的津津有味，继续说道。 “更重要的是他筹划大事，事毕竟成，从未有过大的失误，足可见他的莫略有多高深。因此历来史学家，无不倾墨书记载他的才智，极口称赞他那神妙的权谋。你说这样的人厉害不厉害？” “哎呀，小乖妹妹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么厉害的人到底叫什么呀？”秦椋最是喜欢看小人书和三国演义，一听历史上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很是感兴趣，急哄哄的追问。 杨柳憋着坏，说道：“这个厉害的谋士是张爷爷本家，叫张良。所以说呢，我觉得你还是叫秦椋合适，论聪明才智我没瞧见，论谋略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免得坠了张良的声名。” “好啊，小乖妹妹你打趣我，说我又笨又没文化。”秦椋伸手就想去扯杨柳的胳膊，可惜被她躲了过去。 “哈哈，你才发现呢。”杨柳躲在张正海身后冲着他吐舌头，一脸狡黠。 她想起前世，这人就老爱用历史名人典故作弄人，害她每次在他面前出糗，总算找到机会调戏回去了。 “你还知道你没文化呢，你和小乖妹妹说说你平时考试都拿多少分？让你看书溜得别野兔子还快。看吧，又被你小乖妹妹笑话了吧。” 张正海瞧着两人玩闹的模样心情大好，小孩子就应该嬉笑玩闹无忧无虑，自己孙子也只有和小乖一起才能笑的这般开心，若是以后两人能经常玩就好了。 秦椋见自家姥爷一个劲的拆台冲着他使眼色，犟嘴道：“那都是老师教的不好吗，我很认真的。再说了，一群人里面我又不是最差的。”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一看书本就困啊。”杨柳调侃道。 “得了吧，矮个堆里拔高个，老大莫要笑老二。我还不知道你们这群混小子的德行，六小的校长可头疼你们了。”张正海逮着机会使劲拆台，半点不给他在杨柳面前留面子。 “姥爷别胡说，小乖妹妹都听着呢！”秦椋挠挠自家的后脑勺，一脸尴尬，小声嘀咕道：“我也就偶尔看书犯困，幸好小乖妹妹不在靖铜，不然非天天逼我给她念书听不可。” 杨柳做这事可是有前科的，之前他离家出走在西坡村住了小半个月，每天早中午都要给杨柳念一长段故事听才能出门，若不是村子里玩闹的事情太多，他老早就待不下去了。 “眼下不在靖铜，以后可就不一定咯！”张正海拉长音调逗弄着自己的孙子，他可是听齐彦文说了，杨柳下半年会到靖铜上学，还问他那个小学好来着。 现在想想，还找什么学些直接安排去六小最合适不过了。 秦椋眼睛一亮，高声说道：“小乖妹妹，你要搬来靖铜住了吗？是住在姥爷家吗？” 杨柳故作思考想了好一会，见他一脸期盼才笑着说道：“对，我要来靖铜了，在没找到住所前暂时住在张爷爷家。” “啊，太好了，小乖妹妹要来靖铜咯。以后我们就能一起玩了。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往后带你去啊。”秦椋越说越兴奋，开始手舞足蹈，早已忘记是谁刚还担心他的小乖妹妹会逼着他读书。 “你别闹，小心别跑针了。”张正海无奈的看着开心的不受控制的外孙，瞧着输液瓶中的液体也不多了，就由着他拔掉拿棉签押着。 想起之前杨柳在病房外说的话，瞧着二傻子的模样，倒是真让她说对了，自己这个外孙跟不跟她走他说了真不算。 看来他得找老齐谈谈，早点把这个外孙媳妇订下来，免得让人拐跑咯。 第119章 真不在意吗 病房内的欢声笑语自然也传到了病房外，冲击着站在撇下郑文华默默出现的秦默的心。 他踟蹰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勇气敲门，怕自己的出现会遏制自己儿子欢快的笑声。他从不是个胆小犹豫不决的人，但在这件事上他怯懦的连尝试都不敢。 他第一次自我审视，作为一个父亲是否真的很失败。答案是肯定的，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好父亲，更不知道如何教导孩子，只一味的采用部队内强硬的手段，差点酿成大错。 他甚至开始想，张新兴的死他是不是要负绝大部分责任，其实心中早已有结论，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 “小乖妹妹，你太坏了……我是病人你要让着我才对，怎么能欺负我呢。”秦椋无赖的说着，半点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更不愿承认自己脑瓜子没有杨柳好使。 “让就让呗，只要你不担心传出去被人笑话就好！”杨柳脆生生的说着，一下便扼制了某个男子汉大豆腐的强盛自尊心。 “你小子也不知羞，出去别说你是我张正海的外孙，丢不起这个人。”张正海大声说着，言语中带着少有的放松。 “就说，让你不给我留面子………”秦椋元气十足大声嚷嚷着。 秦默放下准备敲门的手，沉默转身离开，人生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沮丧。 里头的融洽让他意识到，秦椋跟着他姥爷所展现的更像这个时期孩子该有的幼稚，亦更开心。 既然如此，那么秦家这边的阻碍他来处理，就当是自己对已经过世的张新兴的一点补偿，也全了他对秦椋的爱护之心吧。 齐彦文做完常规检查就催促着王炽将他扶到秦椋病房，他始终放心不下突然昏倒的外孙女，殊不知她早已经满血复活战斗一番。 原本齐彦文是准备明早再到做常规检查的，奈何送秦椋和杨柳到达医院的时他突然眼睛一花身形晃动了一下。 这场景好死不死被陆蒙瞧见，二话不说将他安排进了检查室，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配了一堆药，并且威胁着他明早必须来抽血做化验类，真是无穷无尽。 人的年纪越大就越讨厌医院，没有人愿意被时间追着跑或是所有的举动随着时针执行。 若有可能他一辈子都不想到医院，不想见到陆蒙，虽然两人之间关系还不错。 齐彦文冲着王炽念叨着自己对医院的种种感想和不满，远远便瞧见一脸沮丧站在病房亲前的秦默。 他挑挑眉，想了想出声道：“秦营长，怎么不进去？” 年轻的男子似乎有种执着，对于亲近的人总是搁不下面子，以至于让人觉得他对任何事物都莫不关心。 其实不然，他们内心也是柔软澎湃的，只是习惯内敛用于展示自己的成熟与担当，忘记了在亲近之人面前卸下伪装。 可面子这东西都是虚的，对比起父子之情来说根本一文不值，奈何有太多人参不透。 “不了，队了还有事我得先回去。”秦默找了一个万分蹩脚的理由，随后想到似乎是眼前这两人救了自己的儿子，深深的鞠躬道：“谢谢你们救了秦椋，往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来找我。” 王炽大概听说了秦椋跳河事件的前因后果，对于这个一心扑在部队事业上的男人很是同情。 对于每一个参过军的人来说，部队是心中最神圣的存在，他们可以为责任和信仰抛头颅洒热血。同等的他们也必须明白，部队生活不可能是自己人生的全部，家人感受也得顾及。 这便是他受伤后不顾大队领导和指导员挽留毅然决然退伍的原因之一。 “不管任何人见到当时的情形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的，没有什么好谢的。”王炽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要不，咱们一起进去看看孩子，也不知道在闹什么笑的这般开心，听着心情都不一样了。” “不了，我真有事就不进去了。”秦默想了想，依旧拒绝，随后不放心又教导一句：“你们还是别说我来过吧，免得扫兴。” 齐彦文也不勉强，只是开口劝说：“秦营长，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若是你不抓住机会参与，那么往后可就再也参与不了了。” 秦默低头沉思了片刻，道了一声‘谢谢’迈着大步离开。 王炽看了自己未来老丈人一眼，愣是没想明白，这台阶都已经送到脚底下了怎么还有人不知道踩呢。 难道是真的不在意这个孩子了吗？那么他做什么偷偷站在门口，好玩吗？ “别想了，不是任何人都像你这样懂得珍惜的。”齐彦文拍拍他的肩膀，迎着笑声推开病房的门。 王炽当这是未来老丈人在夸自己，笑眯眯的跟了进去，参与病房内的欢乐。 ------------------- 杨柳在张家住整整三个来月，秦椋顾不得居住环境更改的沮丧，兴致勃勃的带着她在几个大院中穿梭四处同自己的伙伴炫耀；或者冒着大太阳带着她穿街走巷寻找好吃好玩的，最不能拉下的便是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四处闹腾。 杨柳原本对同这些个顽主相处有些担心，毕竟她是老黄瓜刷绿漆内瓤不同，代沟是肯定存在的。另外这些孩子因为家庭背景和教育的不同，显得比较早熟，性格上亦是异常的鲜明。 相处过后才发现这些叛逆的少男少女喜欢和讨厌一个人很纯粹，闹熟了能把你捧上天。尤其在她小露一手弹弓技巧后，吸引了大批迷弟，人气直逼秦椋，这让他很是介意。 不过渐渐的杨柳发现，这些小孩子也是有各自的团体的。 以秦椋为首小团体，聚集了开朗咋呼十分讲义气的丁淼、喜欢思考但有些排外的伍司佟、白净内向的张泉和没事就喜欢作弄人的唐荇志。 这几个人家中大人在靖铜市大多掌握着实权，潜与默化人几个少年因为兴趣相投便聚到了一起，成了几个大院大人们头疼的存在。 如今，再加上除秦椋万事不走心的杨柳，更是可着劲折腾新花样。 第120章 找上门 夏末的午后，蝉鸣声渐弱，不爱午睡悠闲的少年成群结伴四处晃荡。 “唉，好无聊啊。”丁淼坐在高低杠上，一下下踢着脚一脸烦闷的说着。 “无聊还不简单，找点事情做呗。”伍司佟将冰棒棍子一摔，勾着旁边白净的少年说道：“张泉，你不是总说文化大院的陆三儿欺负你吗，要不咱们再去教训他一顿？” “不了，昨儿个咱们把他骗进炊事班后院子猪圈，又一脚将人踢进粪坑，已经够了。”张泉小声说道，偷偷打量坐在双杠上的杨柳，只觉得她真好看，比他们大院里的龚娜娜漂亮多了。 杨柳老早便发现这个害羞的小男孩经常偷瞄自己，但从来不主动同自己讲话，于是她大大方方的正视这个可爱的小男人，调皮的冲他眨眼睛，满意的看着他脸颊通红如同鹌鹑一般缩回头，很是可爱。 秦椋不满的看着一个人偷着乐的杨柳，故意抢过她手里的糖水冰棍张嘴就是一口，见他注意力又反正自己身上，满意的摇头晃脑。 “还说呢，若不是唐荇志这个怂包带炊事班的班长过来，他肯定扛不住叫你三声爷爷。这个反叛分子，瞧我往后还理不理他。”丁淼气愤的说着，若不是伍司佟和他是好哥们，他们才不乐意搭理他呢。 “唐荇志他妈是陆涛的姑姑，自然向着他，不然回去少不了一顿胖揍。”伍司佟和唐荇志是政府大院的，对于他和文化大院陆涛的关系知道的清楚些。 “张泉不是我说你，咱们以后可是要当战士的，你怎么就这点胆量。想当年你姥爷一把大刀可是砍了不少鬼子的脑袋的，咱们可不能怂。我上回可是很霸气的宣誓了，往后见他一次打一次呢。” 秦椋三两口咬完从杨柳手中抢来的冰棍，似模似样的弹飞小棍子，流里流气的说着。 “好，下回遇见陆涛我一定不怂。”张泉轻声的应着半点气势都没有，看了一眼冲着秦椋微笑的杨柳，默默低下头。 “见一次打一次，这是地痞流氓才干的事情。你若是再胡闹，下回张爷爷收拾你的时候别喊我帮你。”杨柳伸手揪揪他的耳朵，看着痞气十足的秦椋，心里泛起嘀咕，怎么这丫变的和土匪一样，难道是认错人了吗？ “哎呀，小乖妹妹别揪我耳朵，都看着呢。”秦椋不满嘀咕着，却没有挣扎，担心自己一动她会从双杠下摔下来。 “谁瞧见了？”杨柳笑着看向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三人，指指地上的冰棒棍子。 “没瞧见。”都说吃人的嘴短，冲着已经进肚子的冰棍他们也只能睁眼说瞎话，绝对不承认他们是瞧热闹。 “你们这些叛徒，几根冰棍就把你们收买了。”秦椋骂着自己的好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冲上前勾着离他最近丁淼的隔壁就往沙子里按。 丁淼自然不甘示弱，抱着他就往沙地上倒；伍司佟见状立马跳下高地上，爬在两人身上迭起罗汉。 张泉自来文静，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脸上带着无忧的笑。 杨柳瞧着几人玩的开心自然也不扫兴，拿出斜跨包上的小本子和炭笔画起简笔画。自从齐彦文教她画速写以来，她便养成了一打发时间就拿炭笔画画的习惯，现在是越画越传神了。 几人开心的玩闹着，殊不知他们之前说要教训的陆涛母亲带着人进了大院6号楼。 “你是说空政文工团大院陆部长和家属带着孩子上门了？”张正海拿下自己的老花镜，捏捏自己的脖子笑道：“这倒是第一户找上门的，说说这些捣蛋鬼这回干了什么？” “他们把陆部长家的孩子骗到炊事班后院，一脚踹下粪坑去了，幸好唐指挥家的小子害怕找人拉了上来，听说当时那孩子吓的脸都白了。”已经调任张正海警卫员的张景仔细的汇报着。 “就这是，我还以为又是踢球把舞团的玻璃踢坏了呢。”张正海知道自家外孙的性子，不可能无缘无故教训人，开口问道：“陆家小子是不是和张泉一个院的吧，叫什么来着？” “对，是一个院的，叫陆涛来着。小伙子比秦椋大两岁，长的人高马大的，不像文化大院得，倒像军区大院的。”张景中肯的评价道，虽然第一次见这个叫陆涛的，可那眼神看着不太正，这回未必是秦椋挑事。 “去，把那几个猴子崽子找回来，瞧瞧这回又有什么讲究。”张正海也不恼，起身下楼半点不摆姿态，开口就是自我批评教育。 “陆部长，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这小子被我宠坏了，整天就知道淘气，是我没教育好给你添麻烦了。” “师长，您这话说的，是我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陆部长原本是不想来的，奈何自己爱人不依不挠，眼下见一军之长如此客气有礼反而不好意思了。 张正海摆摆手，坐在沙发上，柔声说道：“这事我听警卫员说了大概，你家陆涛怎么样了？若是有什么问题你只管说，371医院那边的陆主任我还是能叫的动的。还有，这事若真是秦椋挑事，我绝对不会偏袒包庇。” 陆部长一听这话就明白他的态度，干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医院不用去了，就是......” “什么叫没什么大事，儿子被推进粪坑差点溺死了，还不是大事啊？” 陆夫人本就听着张正海的话不乐意，又见自家爱人退缩不满的大声嚷嚷。 “张军长，我虽然不住在您这个大院，可您家外孙的事我倒是听了不少。往日里谁家提起我都当时乐子在听，可没想到这回居然轮到我们家了。” “那小子爱串门子，我也是没少听说呢。”张正海为何缓和气氛，主动开启了玩笑。 奈何一门心思上门讨说法的陆夫人没有那智商，以为他这事在打马虎眼，更加愤慨了。 “张军长，我知道我爱人的职位在您眼里不算什么，我们小老百姓进这六号楼头都得低几等，但有些公道我这个当妈的必须得为孩子讨回来，不然指不定往后还怎么滴呢。” “陆同志，您爱人这话说的可不对，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搞独裁主义呢，这可以要不得。”张正海坐直身子，眼神锐利的看向在座的两夫妻。 陆部长心里咯噔一声，暗地里使劲拉扯自家爱人的胳膊，让她收敛一些，没想到她反而吼的更大声了。 第121章 前因后果 陆部长琢磨着张正海话里的含义，心里咯噔一声，暗地里使劲拉扯自家爱人的胳膊，让她收敛一些，没想到她反而吼的更大声了。 “你拉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玩闹总该有个度吧，靖铜市那个大院不知道张军长家有个混世魔王一般的外孙？现在仗着有人撑腰无法无天。” 张正海扯扯嘴角，心里不满她对秦椋的评价。 什么叫‘现在仗着有人撑腰无法无天’是在说他老糊涂公私不分，还是说他仗势欺人？这才几个月自己外孙竟成了混世魔王，倒真是叫他感到意外啊。 部队大院长大的兵娃子那个不是淘气爱玩闹，十几岁不上学总得发散多余的精力，更何况还有一个懂事的杨柳在，不可能会真闹出乱子来。 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居然如此不余遗力的抹黑，不就是为了上升到自己仗势欺人的地步吗？若不是有人散布谣言，不可能传成这样，就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了。 张正海心里憋着火，一方面考虑着靖铜各方势力牵扯，心里再划着小名单，同时决定让张景接下来一段时间据着几人一点，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陆夫人并不知道她的话已经引起张正好的不满，见他一声不吭，继续控诉道：“我们家孩子自来乖巧，从不惹是生非，昨儿个回到家的模样所有人都瞧见了，满身猪粪，鼻子嘴巴也是，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他往还怎么出门怎么上台？”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将桌板拍的砰砰直响。 陆部长张张嘴有心劝阻却无从说去，自己的儿子他所自然是心疼，所以才陪着她上门。 张正海也不反驳安静的听着，侧头看了一眼眼睛灵活乱瞟的陆家孩子，心理有数只等秦椋几人回来了。 “哼，军长家的孩子做错事就不能说了吗？这闵州战区还有处说理吗？就是司令员......” 张正海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发出叮的一声，会客厅的气氛开始凝固。 “你少说两句，军长心理有数的。”陆部她越说越不像话，板着脸大声回道。 这娘们真是口没遮拦，当着军长的面提什么司令员，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他有些后悔陪她走这一遭了。 张景十分顺利的找到几人，大概的讲了陆家众人上门的事情。 秦椋一听有人因为自己的事情上门告状，飞快的往6号楼跑，一进家门就听见尖锐的指责和拍桌声，在他印象中每个来家中的人都十分的客气，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你找我姥爷做什么，欺负陆涛的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愤怒的说着，却不敢直视张正海的眼睛。 “还有我，踹你下去的就是我，活该。”丁淼大声吼道，一脸不解气的模样。 “陆涛你怎么还好意思找大人告状，我真后悔那天没拦着唐子。”伍司佟一脸气愤，真是个小人。 “对不起！”张泉低声说着，想着这些事情都是因为自己而起，眼眶泛红。 “你说什么对不起？你冲他道什么歉？”丁淼一下就炸毛了。 “咋呼什么呀，张泉是在向你们道歉。”杨柳瞪了一眼丁淼，拍拍张泉的肩膀，半点害怕模样都没有。“怎么说咱们也算是伸张正义，你有什么好担心愧疚的。” “您听听他们说的，大人都到跟前了还不知道错。张军长，不是我爱说闲话，这些孩子若是再不好好教教大了可好不了，一定会成为社会的害群之马。” 杨柳冷哼道：“这话我要回敬您，陆涛若是再不好好教，往后肯定得撞枪口上。” 没想此时无心的一句话却说中了陆涛的结局，83年严打期间他因为流氓罪吃了颗黑枣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陆夫人是知道杨柳的，一听她的话立马发火，傲慢的说着：“现在这孩子到底还有没有人管，真是要反了天了。你是那家孩子瞧着陌生的很，大院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这么大的闺女？你家大人是做什么的，我非得上门好好说道说道不可。还有你们几个，尤其是张泉，我和你妈之前是一个团的，肯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杨柳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然知道她问出这话时对于她的身份早就有了定论，懒得理会顺手将自己的话本递给张正海。 上面用简笔画的形式记录着这件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原本这些混小子商量着要套个麻袋将人胖揍一顿，还是她提议炊事班后院的猪圈呢。 “张爷爷，您看看吧，这是事情发展的经过和原有。秦椋从不会无缘无故找人麻烦，除非是麻烦找上门。”杨柳转身，看着陆涛严肃道：“我早就说过，你拿走的钱早晚都得还回去。” 张正海摸摸杨柳的脑袋，接过画本快速的翻阅着，随后啪的一下将画本扔到陆部长面前。 “你也看看吧，这孩子是该好好管一管。半大的孩子居然学地痞流氓的那一套保护费，咱们大院子弟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孩子保护？还有，麻烦你们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没妈的孩子活该被欺负，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陆部长翻阅着画本越翻越快，上面的卡通小人物刻画的十分传神，他一眼就能认出自己儿子在里头充当的角色，上面的文字更是令他冷汗直冒。这些话自己爱人在家也念叨过，可这些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这不能吧，陆涛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有没有找大院里孩子要钱，威胁他们不准告诉大人。这回的事情，是不是你找人家麻烦？” “我......我没有。妈......”陆涛被心里发虚，一下躲到他妈身后去了。 “诬蔑，这绝对是诬蔑，我儿子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陆夫人护着自己儿子，一把将画本撕扯开。 “张军长，我敬重您是老革命，您怎么能偏听偏信一个孩子的涂鸦，真是荒唐。” “那陆夫人以为呢？”张正海收起了所有的客气，冷声道。 “肯定是这丫头片子捏造的，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敢说谎诬赖人。我可是听说了，这就是农村出来没爸的小村姑，仗着家里一点恩惠住进来的，谁知道有什么臭毛病？” “听说？听谁说的？”张正海严厉问道，她支支吾吾的模样，“你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到，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些无稽之谈，他们一家人是我求都求不来的贵客。” 张正海不等陆不张发话，转身冲张景说道：“查，拿着话本挨家挨户给我问清楚，一个都不准拉下。还有你们几个行动不听指挥不上报就是大错，从明天开始谁要是再去各大院串门子，军法处置。现在列队，去操场蛙跳。” 秦椋等人也不反驳利索高声应是，半句怨言没有，反光陆涛畏畏缩缩的躲在陆夫人身后，吓坏了。 陆部长夫妇一脸尴尬的看着空空荡荡的客厅，原本是上门讨公道的却没想到闹成这样。 若是话本上的事证明是真的，他们夫妻俩不仅要被讨公道了，连大院都没脸待下去了。 第122章 不是没办法 张景的执行力异常的迅速，一下子变找到了军属大院里受欺负的那些年幼孩子， 10岁以下的一下拖出15个，这还只是一个大院统计的数量，而且这些孩子被敲诈的还不止一次两次。 他觉得事情不简单，深入调查发现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有发生，而且不止在六小，因此赶忙上报。 张正海下令让人带走了陆涛不出半天时间，便得知他身后居然有哥组织，他敲诈来的那些钱自己用的很少都被拿走了。 最后查明，这些人大多是下乡返城又没考试大学无所事事的知青报团成了氓流，不仅集结一些十来岁的孩子敲诈在校学生，还在社会上干一些投机取巧的事情。 外头的事情大院内家属关心的不多，他们得知自己的孩子被欺负后炸开了锅，纷纷要求严惩这些人，而陆家的门槛也差点要被受害人的家属踏平了，若不是陆涛曾经也受害者，估计还会更惨。 “这次的事真是太感谢张军长了，若不是您家孙子我们还不知道这些人居然已经形成这么大的影响，更不知道老百姓的日子竟然过的如此艰难。” “王市长这话说的太客气了，孩子们也只是误打误撞，咱们都是为了靖铜的百姓做事。”张正海笑着说道，对于这个靖铜市先上任的市长他了解的不多，说话做事多少有些保留。 “这次的事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失职啊，没想到这些害虫中居然海油有咱们内部的同志，一定要严肃处理。” 伍科长主管靖铜人事任命，这次意外事件处理中，他们发现有几个分局干部牵扯在内和相关责任人是亲属关系，包庇诸多违法行为。 “革命队伍壮大了总有一两个坏分子钻了空子，司佟爸爸你心里也别有负担。”张正海亲切的说着，从称呼上就能分出亲疏。 几人絮絮叨叨说了一些靖铜这一两年来发生的变化，因为都是在职人员为了避免外人的无端揣摩，两人不便多留。 张正海客客气气的将人送走，独自一人在书房想着这次事件发生更深层次的原因。他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天待，才让秘书将报告以电报的方式发上去。 心里想着，这次的事件也算是历史遗留问题，想一次性解决怕是不能了，只能徐徐图之了，不过这次的事件确实让张正海意识到下一代教育的重要性。 为此他特意召集各区指导员开会，强调紧抓孩子们的教育，部队下一代要敢拼敢闯，可不兴回家哭鼻子的，更不能忍气吞声，只要不出格没那么就无须抹杀孩子的天性，把控着大方向就当是考验大院战士的侦察和反侦察能力吧。 有了这一道金牌令箭，这些猫狗都嫌的少年暑假后半段过的十分的舒心。而这些都和秦椋无关，他除了每天早上带着杨柳转悠大院就是被张景看着打军体拳，更惨的是他还有一堆老师布置的练习题还没做完。 嘶啦......嘶啦......嘶啦...... 张家客厅再一次坐满了好不容易安静不多时的少年，他们或是埋头奋笔疾书，或者挠头抓耳朵，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几人为了少做一页的题开始撕练习本。 杨柳听着此起彼伏的撕纸的声，放下自己手中的书，无奈道：“再撕下去练习本可要就散，除非你们老师瓶盖厚的眼镜突然碎了，不然你们等着挨罚吧。” 此时的寒假作业没有后世那么‘高大上’都是老师们将各科练习题写在黑板上，学生们抄在练习册上的，不仅有语文数学还有一些劳技手工。 手工牢记对于男孩子就和玩一样，随便在后勤仓库外头或者在训练场捡一些零部件拼接一下便可以交差，最令他们头疼的还是作文和练习题，再加上时间紧迫扎堆做题的几人苦不堪言，最是羡慕还没上学的杨柳。 “不然你说怎么办，太多了根本做不完。你还没有上学当然不知道，写作业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性格最急躁的丁淼手一推，一脸嫌弃的将作业本推了出去，抱怨道：“小乖妹妹，你是不是傻，怎么每天捧着书看？” “你才傻呢，快写，费什么话。”秦椋瞪了丁淼一眼，对于他冲杨柳发脾气很不满。 丁淼也不生气，乖乖哦了一声，默默的抓回自己的本子和笔继续和数学题做斗争。 杨柳很是满意秦椋对她的维护，拿起他的作业本翻着，题目确实不少，若是几天写完确实累人。这些实诚的孩子居然没有过分工作业降低题量，果然是太年轻啊。 “其实你们想在开学前把作业做好也不是没有办法，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她撑着下巴咧着嘴笑，终于让她逮到机会挖坑了，不信这回治不了这几人的臭毛病。 “真的？你不会又是作弄我们吧！”伍司佟怀疑道，对于杨柳的好心很是不敢信任，毕竟他可是吃了亏的。 “快说，别墨迹，只要你帮我把这些数学题做好就是一百个条件我都答应。”丁淼火急火燎的催促着，他是最讨厌写作业的人。 秦椋最了解杨柳的，平日里她也总拿自己的作业本看，还不时问他该怎么解题。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像他姥爷说的那般不爱学习，他每天晚上硬着头皮教杨柳自己课本上的内容。 因此他的习题册是几个人中写的最多的，不然这两人也不会死活要来他家写作业，就是为了能抄一些。 他拿起桌上的苹果塞到杨柳手里一脸讨好：“小乖妹妹，你就帮我们想想办法把，作业真的太多了。” “那往后你们都得听我得，不可以隐瞒，尤其是生活方面的事情。”杨柳见小鱼上钩，笑的异常温柔。 几个月的相处，她发现秦椋身上的臭毛病真是太多了，一点都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自律男人。 虽然眼下没有大问题，可长期以往如此下去难保会长歪，还是尽早掰正不然真得翻天。 因此她决定不再按部就班，开学后直接跳级到四年就在他们隔壁班看着，不然他们高中的时候就得分开，青春期的少年最是荡漾，她可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只是有些注定好的人事物是不受她控制的，早到的不一定就能打上标签，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好，没问题。”三人干脆的应着，并没意识到因为这次的年少无知识人不清，奠定了往后被无限期压迫的基础。 第123章 六小校长 九月一日风和日丽，齐永涵牵着杨柳的手开心的往六小走去，不时交代着：“一会校长问你就回答什么，别紧张，答不出来也没事，你张爷爷已经打过招呼了。” “我不紧张，难道他比张爷爷还严肃？”杨柳笑道，对一直念叨的母亲很是包容，半点不耐的情绪也没有，虽然这句话一早上她重复了无数次，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紧张。 此时她心里想得更多是一会该怎么同秦椋等人解释自己会在他们隔壁班上课，毕竟她可一直骗他们说不会跳级碾压他们的智商。 “不紧张就好。”齐永涵轻声应着，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女儿连军区二把手都不怕怎么会怕学校校长，真是关心则乱。 她拍拍自己脑门想着学校组织部安排下来的国庆任务，决定报完名就去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参考的书，顺便买些文具用品，毕竟自己往后小乖要用掉很多纸笔。 突然她想到自己给杨柳准备的笔袋好像忘记了，惊叫道：“哎呀，我把小乖的笔袋忘记了，那她怎么考试啊。瞧我这记性，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拉掉，现在该怎么办？回去肯定是来不及了，约的时间就要到了。” “别慌，东西已经帮着塞进她书包里了了。”王炽无奈的看着自从知道杨柳要跳级后便晕晕乎乎的齐永涵打趣道：“小乖我倒是没瞧出来紧张，倒是你各种丢三落四的比你自己考试还紧张。你想想啊，就咱们闺女这个金脑袋还有谁能拒绝？” 原本今天是齐彦文要带杨柳去学校报道的，临时又被闵州大学谭松谭校长叫走了，说是什么要讨论今年成立的工程技术学院的各项事务和正式聘用任职的事项。 这几个月老爷子好似被洗脑了一般，对于自己即将开展的教育事业热情高涨，大多数时间他就待在教学实验室，恨不能吃住在学校，连最疼爱的孙女都顾不上直接扔在张家。 “话不能这么说，盈满则亏，大巧若拙，还是谦虚一些的好。小乖的年纪毕竟还小又从来没上过学，一下跳到四年级，我担心她会不习惯。而且她这么小，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齐永涵不满的瞪了王炽一眼，这人怎么老爱和自己唱反调，不是说好的挫折教育，怎么一逮到机会就夸孩子，要是小乖骄傲自满了改怎么办？ “对，你说的对。”王炽最爱看齐永涵侧目时眼波流转的那一抹风情，嘿嘿笑着拉过她的手，如同一个傻子一般。 还有八天，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太太了，想想都觉得充满干劲。 杨柳看着蜜里调油的了两人，满心愉悦，并没有因为这人不是自己的生父感到愤怒，更没有因为自己母亲心分给另一个人而不爽。 她心里明白自己母亲是喜欢王炽的，不然也不会开始注意衣着打扮，更不会在不经意间散发恋爱时女人才有的娇羞；而王炽必定是十分中意自己的母亲，不然也不会顶住所有的压力，全盘接纳她的过去。 有这样一个男人待在她身边，那么她便能安心了，何必去在意那些无所谓的血缘关系。 靖铜六小原本不是军办小学，只是因为靠近军区大院招收的大多是大院子弟，故而被外传是干部子弟小学。 2年前为了响应教育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财政部、总政治部、总后勤可持续发展，解除军队子女教育后顾之忧，促进部队战斗力建设等多项政策，学校被临时调拨给军区。 此后学校的生源便由省里的几个大院分配名额，由学校统一接收惯例。学校内大多数职工领导也都是由老干部或者转业军人担任，管理上倾向军事化，可其中的纠结也是不少。 六小的校长是个王钦是个处事严谨的老军人，他一早便接到通知有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想要插班到四年级，但是他一直没有松口，只说自己必须要见到学生本人才能有结论。 在他看来孩子就应当按部就班的成长，拔苗助长的行为不可取，历史上有太多少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典故，他不想当这个刽子手。 可是自己老领导发话了，他多少得给点面子，只是心里难免不喜。因此虽然老早就拿到杨柳的资料，却到正式开学这天才开始翻阅。 有一对奋不顾身支持革命事业的和名校毕业又生死成迷的华侨姥姥姥爷，还有一个全省第一的母亲，看来这个孩子确实有跳级的资本，家学渊源深厚啊。 可让他对杨柳彻底改观的不是她母系强大的学习能力，而是资料备注上父亲和爷爷战死沙场一句。 他磨蹭着资料上简短而又无限荣耀的备注，心里一片了然，怪不得从未走过后门的老领导会走后门，原来这孩子是烈士遗孤，那么自己要多照顾一些才是，不然怎么对得起没能从场战场下来的战士们。 他想着自己当年的峥嵘岁月，脑海里浮现一张张熟悉稚嫩的脸，他摸摸自己缺了四个手指的右手，心中百感交集。 经历过战火能活着便是一种胜利，虽然他不能继续战斗在第一线，但是他能为今后的队伍培养优秀人才。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王钦的回忆。 “请进。”他看看时间差不多是之前约定好的时间，便知道来人的身份。 “王校长，我是杨柳的母亲齐永涵，不好意思要叨扰您了。”齐永涵笑着说道，推推杨柳的肩膀示意她问好。 “我是杨柳的父亲王炽，一名退伍老兵。”王炽大大方方的说着，动作麻溜的行礼。 王钦回礼挑挑眉，心想这资料不能有错啊，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爸爸？ “老领导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咱们坐下聊。”他心中虽有疑惑，表面上却半点痕迹不露，简单招呼之后转头看向站在大人身旁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看的孩子。 他招学生有一个特点，必须先见到学生再下结论，通常大人的言语都是经过美化加工的不是说不能信，只能说必须打折。 “报告校长，我是等待您考核的学生，杨柳。”杨柳见王钦一直盯着自己，顽皮的眨眨眼，有样学样的敬礼，随后大大方方的站在让他瞧。 第124章 有时间限制吗 “嗯，小同志很不错，不怕生好。”王钦好脾气配合着回礼，脸上多了些许笑容。 他是个内心和外表都十分严肃的人，又是从战场退下来，即便干了几年教育事业，可浑身的肃杀气势还没全消，大多数孩子见到他会怕，规规矩矩的站着不吭声，胆小的还能吓哭。 因此完全没料到杨柳面向自己的时还能如此活泼，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除了好奇半点没有这个年龄段孩子见到生人时该有的害羞和拘谨。 “军民一家亲，哪会陌生感。而且，我知道校长就喜欢像我这般聪明伶俐又胆大的孩子，没错吧。”杨柳伶俐顺杆爬着，他知道考核从开门一瞬间其实就开始了。 暑假里她听丁淼吹牛就知道秦椋一行人在学校有多闹腾，若是旁的学校老早叫家长了。 可六小的王校长除了天天监督几人跑操就是罚打扫卫生，并没有任何请家长的举动，偶尔空闲还会给他们讲述战争年代的历史，可见他是偏好淘孩子的。 既然如此，自己若是畏畏缩缩反而不太讨他喜，更没必要装文静，暴露本性就好。 “看来咱们杨同学老早派出先锋军摸了我的底呀，让我猜猜，肯定是秦椋这个小子泄密，我得好好罚他一回。”王钦表情轻松的说笑，对杨柳的好感度大大提升。 心想果真是英雄的后代，够胆大，得重点培养。 杨柳抿嘴一笑，“我已经替您罚过了，他们这个暑假每人多写了5篇日记，一点水分都没有。” 王钦摸摸杨柳的头，侧身对齐永涵道：“能让秦椋那几个淘孩子安静坐下来写作业，可是不简单。” “小椋虽然淘了一些，可倒是听小乖的话，不过若是这个疯丫头带头闹腾，估计也是够呛的。”齐永涵笑着道，动作熟练的弹着杨柳的脑门，一脸无奈。 说好的文静淑女一开口就漏馅了，好在王校长不恼淘气孩子。 “哎呦，又敲我脑门，都要敲秃了。”杨柳似真似假抱怨着。 王炽好似习惯这样的模式，动作迅速的换了一个位置，笑着轻抚她的脑门一脸疼爱。 王钦看着几人的互动便知道这个家庭是和睦的，那么孩子性格上就少些缺陷。 “杨柳的情况我已经充分了解了，六小是子弟学校配套有直升的初中高中，升学上的压力相对小一些，但该有的考核不能拉下。” “这是自然，我们虽然让张军长给您打过招呼，其实并不是想走后门，肯定是要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来的。”齐永涵笑着解释，不想给王钦留下杨柳就是走后门的印象。 王钦点点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孩子毕竟年纪还小，这意味着她的注意力还不能集中；而且杨柳从未上过学，也未有过集体生活经历，我还担心她和同学间相处会有摩擦上的问题。” “王校长的担心也是我所顾虑的，原本我们也是不同意让她跳级的，可这丫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死活不愿意上一年级。不过您可以放心，这孩子性子特别安静，给她一本书能坐一天不挪位的，绝对不会主动惹事。” 王钦所担心的正是齐永涵之前好怕的，但她对杨柳的脾性还是了解的，若没有人主动招惹，她绝对安静的和不存在一般。 因为这事她还特意打电话问了随军的董沁，一度以为这孩子有孤僻症，这暑假见她在大院闹腾才放心一些。 “王校长，小乖确实不是一个寻常的孩子，按照孩子姥爷和闵州大学谭校长的意思，她应该去首都上预科班。我虽然不是她的生父，但亦十分骄傲。” “但您也说了，孩子还太小又没有过集体生活，我们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因此想送来六小让王校长帮忙看顾。”王炽笑着说道，一脸真诚，同时道出杨柳的不同寻常。 “既然闵州大学的谭校长都这么说，那么自然是考核过。”王钦点点头，拉开抽屉拿出两张试卷道：“杨柳来，这是上学期三年级的试卷，你先把卷子做一下让王爷爷看看你的水平。” “王爷爷，有时间限制吗？”杨柳调皮的说道：“我要是做的太快您会不会不要我啊。” 王钦看着她灵巧的双眼哈哈大笑，道：“只要你做的对，多快都没问题。” “那成！”杨柳爽快的说道，接过试卷趴在小桌子上快速的做着，一点也不为外界的声音干扰。 不到半个小时，她便将两张试卷做完。 王钦吃惊的接过试卷，对着答案卷快速的批阅着，眼睛不自觉睁大。 没想到自己学校真的要迎来一个天才少女，若是其他学校的伙计们知道，肯定会顾不上脸面为了抢生源撕扯一番。 王钦看着自己手里的试卷，想着去年自己兄弟学校15中校长说的那些气人话，顿时有种立马去炫耀一番的冲动。 “要不要再做一份试卷？这次可可以随便选哦。”王钦拿出上学期四五年级的数学试卷，笑的更加和善。 “不了，要是我突然出现在他们班级，对他们打击太重了，挫折教育也得慢慢来。”杨柳头头是道的说着。 王钦也不勉强哈哈笑着带着几人往四年一班的办公室走去，趁着还没正式上课先熟悉熟悉。 早上报名结束后孩子们大多在教室集合，等着老师查看暑假作业完成情况，然后打扫一下教室卫生，开学第一天就算结束了。 “秦椋，你们暑假作业做好了没？需不需要我借你们抄？”龚娜娜看着秦椋几人进小时，笑着走到几人的课桌旁晃动着自己的练习册。 对于他们这个暑假不和自己玩这件事情龚娜娜很是恼火，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村里开的村姑有什么好的，怎么他们都乐意和她玩。 现在好了，她的好姐妹伊一回来了，看他们还理不理自己。 “谁稀罕抄你作业呀，我们老早做好了，而且我们还多写了5篇作文。看看，都在这，绝对都是正确答案。”丁淼头开心的说着，看着周围人传来惊讶的目光，一仰头心里舒爽极了。 果然小乖妹妹说的没错，这感觉真是太舒服了和自己打架赢了的感觉不一样。 第125章 你这是犯规 伍司佟见状也想感受那种被人羡慕的感觉，有样学样将自己书包中的练习册拿出，啪的一声扔在课桌上。 “不就是作文吗，不就是应用题吗，简单的很。”他一脸瞧不上他们没出息模样，忘记自己往年开学也是这样 唐荇志因为陆涛的事情原本还有些不自在，此时一下子凑到跟前大呼小叫道：“你们都写好了？真是太不够义气了，写好了也不说一声，害我昨晚写到好晚，快给我抄一下。真的都写好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不会是瞎写吧。” “瞧你们这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丧家犬的模样，不信拉倒，我还懒得借你呢。”难得能显摆一回却被人质疑，这感觉让伍司佟不爽。 “小乖妹妹聪明，她教了我们一个好办法，往后我再也不用担心数学考试了。”丁淼开心的笑着，一脸洋洋得意模样。 “信信信，快给我。”唐荇志抢过他手里的联系本，随后又感觉自己被他们排斥在外，嘟囔道：“你们这事做的不讲究了，怎么单单撇下我，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我们不讲义气，是谁见天随着我们的？我去你家找你一起上秦椋姥爷家写作业，人影都瞧不着。”伍司佟冲着他的肩窝就是一拳。 “哎呀，还不是我妈整天看着我。你们都不知道我表哥家被你们折腾的乱套了，人都被送他姥姥家去了。”唐荇志笑着说道：“我听说大人们表扬你们了，我也帮忙了怎么我妈反而还揍我了呢。” “能一样嘛，陆涛是你表哥。还抄不抄，一会儿卢老师就要来了。” “抄，怎么能不抄。”唐荇志一听卢老师要来，赶忙拿着伍司佟的练习本回座位，不一会他的座位上聚集了许多人。 “这不可能，你们不是每天都在玩吗，怎么可能写多么多？”龚娜娜一把抢过丁淼的作业本，一页页翻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半点没空着，就连严伊一没做出来的附加题都写好了。 “怎么我们就不能好好写作业吗？你的作业还不是抄严伊一的，显摆什么？往后我们再也不需要你的作业本了，我们又不蠢自己能写。”秦椋因为暑假里她带人欺负杨柳的事情十分不待见这个文化大院的娇气包，直接怼了回去。 “我又没这么说？”龚娜娜被他说的心里很不舒服，气恼的看着给自己出主意的严伊一，转过身生气的嘟着嘴。 什么嘛，这个方法一点都没效，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作业本。 严伊一没想到几人老早便将作业写好了，扯扯龚娜娜的衣服，见她不理会自己，有些委屈。 她又不知道这回他们把作业写完，往年都不是找她们抄的吗。 也不知道这个小乖妹妹到底是教了他们什么办法，居然这么快将作业写好，太让人好奇。 “就是，以后我们再也不需要找你抄作业了，娇气包。”丁淼大声应道，冲着龚娜娜做鬼脸，迎来的便是龚娜娜气恼卷起的作业本不留情的敲打，两人一跑一追闹腾开了。 秦椋撇撇嘴瞧着闹腾的两人，又见唐荇志那边闹着抢练习册，随意的将自己的练习本扔了过去，说道：“别说哥们小气，数学作业随便抄，但是作文可不行。” 丁淼一把抢回龚娜娜拽在手里的作业本，大气的一通扔了过去，继续闪躲着。 严伊一这回也不去帮龚娜娜的忙，站在一旁笑着说道：“秦椋，听说你家暑假里多了一个妹妹，可惜我和妈妈去奶奶家了，不然也能带她玩。不过她教你们的是什么方法，你能教我吗？” 没等秦椋回答，龚娜娜哼了一声，“你怎么带她玩，你又进不了他们大院。不过你们两人都是农村出来的村姑，肯定有话聊。” 龚娜娜对于严伊一讨好主动和秦椋说话很是不满，若不是因为她是班里成绩最好，她才不愿意理会呢。 “龚娜娜，你再说一句村姑，信不信我揍你。”秦椋拍着桌子大声说道。 “她就是小村姑，我又没有说错。”龚娜娜大声反驳着，眼眶都红了。 “娜娜你别和秦椋吵，一会儿老师就要来了。是我的错，我忘记秦椋搬到姥姥家住了。”严伊一因为龚娜娜的话觉得难堪，自我解围道。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她家确实在农村，也确实进不了秦椋现在住的那个大院，但被当着所有人面讲出来她觉得好难受。 她妈妈是文工团基层的演员，爸爸只是一个士官长，虽然现在都住在文化部大院，可他们家在最偏僻的角落和张泉家很近。 之前秦椋住在军属大院，她还能跟着张泉随时去玩，可现在这大院子不行。而龚娜娜不一样，她姨姥姥家和秦椋姥爷是一个院子的想去就能去。 “谁稀罕和他吵，本来就是你的错。”龚娜娜头一仰高傲的回到自己座位。决定以后再也不理秦椋他们了。 秦椋才不管她女生之间的小心思，他想着一会该怎么偷溜出教室看杨柳，也不知道她适应的怎么样有没有哭鼻子。 没等他想好一会用什么借口跑出去，杨柳和张泉边一同出现在他们教室。 秦椋立马起身出了教室的门，伍司佟和丁淼也是一脸开心的跟着。 “小乖妹妹你来的，报名报好了吗？在几班？” 杨柳但笑不语，倒是张泉沉不住气，一脸兴奋道：“小乖妹妹以后和我同班，林老师说了，让我和他同桌。” 秦椋纳闷的看着兴奋的张泉，‘同班’是什么意思？ “你没做梦呢，你四年级她一年级怎么同班？”丁淼一脸原来张泉比他还傻的模样。 “张泉没做梦，你们也没听错，我以后就是四年一班的学生了，和你们在同一层，隔壁的隔壁，课间你们可以来找我。惊不惊喜？”杨柳笑眯眯的看着几人，一副我特意不告诉你们的模样。 “你跳级了？老王头怎么会同意？”伍司佟一脸你还是人吗，怎么能这么厉害。 “你这是犯规，我们可是一年年读上来的，你这样能少写好多作业呢。”丁淼一脸气愤。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不过我们小乖妹妹真是太厉害了。”秦椋宠溺的摸着杨柳的头顶，一下便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他被打击好多次了。 “秦椋，这就是小乖妹妹吗，好可爱的。”严伊一哄好龚娜娜后便瞧见门口被几人围绕在中间的女孩，厚着脸皮凑活进几人的谈话，一脸好奇的盯着杨柳看。 第126章 严伊一 杨柳亦是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她可以确定自己之前没见过，但却觉得面熟。 白皙的皮肤立体的五官，修剪着齐整的平刘海，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米窝，不自觉的让人觉得舒服和甜蜜。 曾经她也认识过一个有着类似酒窝的女孩，两人还一度很聊的来，只是对方目的性太明确又因为身份差距问题渐行渐远。 因着这份好感，她主动说道：“你好，我叫杨柳，杨柳青青江水平的杨柳。你声音好甜，若是唱歌一定很好听。” 这不是假话，眼前的女孩声音低柔温软婉转，即使是过了变声气也只会更加圆润，听着确实悦耳。 “真的吗？谢谢！”严伊一兴奋的说着，因为杨柳的夸赞很开心，又露出好看的米窝。 “对了，我是龚娜娜的好朋友严伊一，住在文化大院，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听说你住在秦椋姥爷家，怪不得他们天天念叨着小乖妹妹。” 杨柳没有心思去想她话中有没有其他值得回味的含义，而是被她的名字惊到，想都没有脱口而出：“严伊一？你家是不是有个弟弟叫伊尔啊？” 问完后杨柳的脑海中一直回转着她的名字，平静的心开始乱了。 她怎么会叫严伊一？她会是自己认识的那人？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反应过度了？ “你怎么知道我妈妈暑假里刚给我生的弟弟，爸爸说弟弟以后就叫伊尔了。”严伊一开心的说着，以为是张泉他们告诉杨柳自己家的事情，根本忘记她好像只和龚娜娜一个人说过这事。 杨柳呆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甜蜜的女孩，并没有想到重生以来见到第二个与那个环境相关的人物居然是她。 严伊一，90年代最红火的歌手，却因为有个爱闯祸的弟弟和章天雄的侄子纠葛不断。 她记得自己死前从闵州新闻台得到的消息，她和章老大的侄子章昌盛从夏威夷度假回国被记者堵在飞机场，随后高调大方公布两人早已结婚的消息，祈求歌迷的祝福。 一个月后章家叔侄犯罪事情败露，章天雄潜逃出国，章昌盛是团伙的二把手被刑拘，而她也因此被带走接受调查。 虽然她最后被无罪释放可冲击已经造成，主流媒体上批评声一片，她甜美形象毁于一旦。 杨柳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知道这人今后所有的人生历程，或好或坏，好像故事以外旁观的人一般。 “我和你说，我弟弟可好看了，每天吃饱就睡，醒了也不哭。而且他很喜欢听我唱歌，每天晚上我都会给他唱摇篮曲。”严伊一并没有发现杨柳的异常，兴奋的说着，如同好朋友之间分享兴趣一般。 “是吗，你声音这么甜，唱歌一定很好听。”杨柳笑的有些牵强，回答的有些敷衍。 “你真是太好了，还没有其他人说我唱歌好听呢。”她兴奋的拉着杨柳的手继续说道：“我妈妈说这个学期开始我就可以和郑阿姨学声乐了，你可以来我们家，我还会弹钢琴呢。” “是吗？你真厉害。”杨柳不自在的收回手，心不在焉的应着，人慢慢退到了秦椋身边。 严伊一有些无措的看着杨柳，想不明白她怎么一下子便甩开自己的手，有些委屈的看着秦椋。 “小乖妹妹，你怎么了？”秦椋瞧出她的异常，关心的问着。 杨柳摇摇头不说话，情绪有些低落。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会吓到年幼的严伊一，只是她没有办法控制。 秦椋想了想两人之间的对话，以为她是听到严伊一和郑文华学唱歌的事情为他抱不平，凑到她耳边说道：“咱们上回偷偷溜进家里把她的高跟鞋都祸害了，我已经不生气了。” 杨柳冲着秦椋笑笑，可心情依旧沉重，好在各班开完会的班主任终于回来了。 “好了，大家快进教室，发完课本老师简单说几句你们打扫完卫生就可以回家了。尤其是你秦椋，还不进教室。” 秦椋高声应是，快速的说道：“张泉，小乖妹妹还小，一会儿你别让她做卫生，更不能让别人欺负她，知道吗？” “好的，我一定不让别人欺负她，她的事情我都帮她干。”张泉满口答应，心情异常的好。以后小乖妹妹和他就是同桌了，想想都觉得开心。 秦椋点点头，不放心又冲着杨柳交代：“一会儿你别去涵姨宿舍咱们一起回大院，早上出门爷爷让夏嫂子去买猪蹄了。” “好，你快进去吧。林老师已经进教室了，我和张泉也要回去了。”杨柳冲着他挥手，最后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办公室的看着自己的严伊一，转身离开。 宿命是逃也逃不开的，刚相遇的总会相遇。不过，今生她们依旧只能是泛泛之交，该提醒她一定会提醒，算是一种补偿吧。 杨柳因为严伊一的事情消沉了一段时间，这让秦椋摸不着头脑，差点就要找严伊一和龚娜娜麻烦，怀疑是不是她们暗地里欺负人。 好在她的居上沮丧没有维持多久，因为齐永涵和王炽决定今年中秋节领取结婚证正式组建了新家庭。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杨柳无法发表自己的看法，但她依旧十分开心。 闵州大学的食堂一角，齐彦文有条不理的进食着。 他余光瞥见小动作不断的两人，眼角未抬放在自己手里的筷子说道：“往日你们是不会在学校找我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齐永涵看看王炽，有些局促的道：“爸，我和王炽决定等学校国庆庆贺的事情忙完，中秋节回岷江一趟把结婚证领了，顺便见见他的父母。” 说完她低下自己的头，毕竟是自己父亲的父亲同意他们两人的事情吗，可当面说出自己再婚的事情还是有些窘迫。 从前她没想过再婚，毕竟没有人会看上寡妇，而且还带着这么大的女儿。 谁曾想到王炽居然丝毫不嫌弃自己的过去，真心实意的对她和小乖好，只是有些事情注定是要让他委屈了。 喜宴她是不准备办了，一方面自己抹不开面，另一方面她担心因为自己二嫁的身份旁人闲言闲语对王炽诸多猜测。 于是她便同王炽商量，两家人约个时间见面认认亲戚就算礼成了。 “我已经和家里人说好了，他们也同意的。”王炽笑着说道，心里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依旧听从齐永涵的安排努力说服了自己的父母，定下中秋节作为两家认亲的大日子。 第127章 新家庭新问题 “爸，我已经和家里人说好了，他们也同意的。”王炽笑着说道，从开口叫爸后就一直叫到现在，齐彦文说过一次见他乐呵呵的也就不再阻止。 原本王炽想将婚宴办的热热闹闹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娶了一个美丽的妻子，还有一个聪明伶俐的闺女，但齐永涵不想张扬，一再劝说只能作罢。 他心里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依旧努力说服了自己的父母，定下中秋节作为两家认亲的大日子。 不过简单却不能简便，该请该见的人一个人都不能拉下，比如自己单位的领导，这是一定要见的；该通知人一定要通知到，比如那个对自己老婆不死心的葛静鹏，请帖自己一定会亲自送到他手里的。 这个主意还是杨柳出的呢，他觉得十分不错，必须执行。 齐彦文拿着碗筷的手顿了片刻，不是因为两人结婚的事，而是回岷江。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么就订在中秋吧，到时候我抽空回去一趟。” 有多少年没有仔细看看岷江了，自从老婆子下落不明生死为卜之后他便不想回去那个伤心的地方，每回都是匆匆离开。 那座城市有太多甜蜜心酸的烙印，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一直回忆。 还有自己和老婆子亲生布置的家，后院那满园子的白玫瑰，不知道新主人有没有好好爱护，还是已经不复存在。 “我知道这回的事情有些匆忙，可能会委屈永涵，不过我还是那一句话，一定会待永涵和小乖好，绝对不会让她们受委屈的。”王炽信誓旦旦的说着，半点虚情假意也没有。 齐永涵一脸甜蜜的看着他，心中满是欢欣。她知道王炽是个信守承诺的汉子，有这么一句就够了。 齐彦文点点头，道：“我知道你的为人必定不会亏待永涵和杨柳，不过有个事情我还要多嘴提一句，婚后你们住哪儿决定了吗？总不能还住学校宿舍吧。” “爸，这个事情我和王炽商量过，房子暂时就不买了，租一个离学校近的给您和小乖住。” 齐永涵笑着说道，暗地里抓住王炽的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王炽明年党校的学习就满了，肯定是要回岷江单位工作的，买了浪费。” “对，我们决定先就近租间房子，小乖总不能一直住张军长家。”王炽有些紧张的说着：“我和永涵现在的课业紧张，平日里就在学校里住着，周末回去。只是，合适的房子一时半会儿不好找。” 房子的事情自从齐彦文答应两人的事情他就开始打算，奈何靖铜的房价太高想找个合适的不容易。而且他觉得自己的工作在岷江，齐永涵读完书之后肯定也是回去的，买房子用处不大。 因此这段时间他都在跑出租房的事情，只是有些不顺利。 齐彦文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做好决定的两人，不赞同的摇摇头，还是太年轻考虑不到位啊。 王炽见齐彦文摇头，有些忐忑咬咬牙道：“爸，您要是觉得这样不合适，那么我再想想办法，千万别不同意。” “你这爸都不知道叫多久了，若是不同意，你还能继续叫。”齐彦文好笑的看着一脸着急的王炽，知道紧张才好，免得太容易得到不懂得珍惜。 王炽嘿嘿傻笑着，齐永涵觉得丢人暗地里揪着他胳膊上的肉拧一把。 “我不是非让你们买房子，可有些事情你们要提早考虑。旁的我也不多说，只问你一句，若是永涵在求学期间怀孕了，你准备怎么办？你父母若是来靖铜要住哪里？孩子往后要在哪里教养？” 王炽愣了好久，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怀孕？就是永涵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像杨柳一样的孩子。 若是齐永涵怀孕了怎么办？ 他蒙圈了，因为毫无经验的男人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爸......”齐永涵不满的叫道。 “你们也别不好意思，这个问题很现实无法规避。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是怎么商量的，但既然决定走到一起就好好过日子，无瓦片遮风挡雨肯定是不成的。租的房子没什么不好，只是不适合家庭长远打算。不是自家的房子，旁人叫你搬就得搬走，总是不自在的。” 他见两人听进自己的话，继续说道：“刚你一句话算是说对了，小乖不能一直住老张哪儿。既然已经顺利进了六小，那么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昨儿个老谭和我商量过，等晚些时候学校会给我安排一套公寓，我想着小乖到时候就和我住吧。” “爸，您说什么，咱们肯定是要住一起的。”齐永涵着急道，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考虑的这么久远，更没想过要将杨柳撇开过自己的日子。她不是狠心弃自己闺女不顾的人，王炽也不是那种人。 “您是不是担心我亏亏待小乖？您放心，我对天发誓一定会将小乖当成亲生闺女的。”王炽亦是一脸着急的解释着，生怕齐彦文误会自己的心意。 齐彦文抬手打断对方开口的意图，继续说道：“你们别想那么多，我也不是全然为你们着想，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你俩结婚后，肯定是要过自己的小日子，往后必定也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不然你怎么和王家父母交代？小乖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孩子心思敏感，到时候你们不自觉的偏心小的她瞧见了怎么办？” 齐永涵张张嘴没有反驳，她知道王炽家就这么一个男子自然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往后不生这样的话她连想都不敢想。 只是因为这样原因，自己父亲就带着杨柳搬出去住，那回让外人怎么想自己和王炽？她原本就没了父亲，若是不能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太可怜呢？ 齐永涵越想越愧疚，有些无所适从的看向王炽。心里是对杨鹏抱歉和对眼前之人的不舍，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再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王炽见她为难，用眼神安抚着，心里有些乱。他想说以后自己可以不要小孩，可脑海里又晃过自家父母看着别人家孩子的羡慕眼神，如何都不敢说出口。 他不想欺骗更不想轻易承诺，他是齐永涵的丈夫亦是父母的儿子，两边都是他的责任。 若是不能平衡对谁都是不负责，因此只能沉默。 第128章 秦椋不舍 齐彦文瞧着令人沉默的某样，就知道两人又是想岔了。 他拍拍自家闺女的肩膀说道：“别装牛角尖，你爸爸其实是个私心很重的老头子。小乖这丫头肖像你妈，老头子舍不得，想留在身边自己带着。不管她是不是和你们住在一起都是你们的孩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齐永涵知道自己父亲和母亲的关系有多好，有时候她甚至感觉像一个外人一般无法介入两人之间。 自己的母亲自从68年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他虽然嘴上不念叨，可心里肯定十分的想念。 她低着头愧疚的说道：“爸，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妈妈。哪一天我要不是因为和葛静鹏出去回医院晚了，妈妈也不会跑的不见踪影。都是我的错。” 当年在医院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也无从查起。 值班的护士说她母亲是跑出去找自己了，又有人说她母亲是被人带走了，还有传言说她被红小兵逼疯跳河了。 传言多种多样，结果是一个大活人再也找不到踪影。 “过去的事，提起来做什么?留下的人就算再难受日子也得继续过下去，只要你们往后好好的，我也就不期盼什么了。” 齐彦文语气和缓的捉着，无意识的转动着自己的无名指上的婚戒，当年他死活不愿意带上，现在是舍不得拿下来。 “王炽，我和老叶打听过杨柳若是想毕业起码得5年时间，现在才第二年开头，若是要孩子正是可以的，往后道医院里去实习可就忙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要孩子得趁早，若是实习了肯定是不要要了。 “这工作的事情说不准的，总一辈子不调动，或许来年有空缺调来靖铜也未尝不可。学习回去好好干，出了成绩到时候我碘着这张老脸去小伍办公室坐坐，使使劲。” “爸，谢谢您这么为我们考虑。”王炽有些激动，人生第一次有人为他做规划，不是说他的父亲不好，只是两人关心的方向不同。 齐彦文拍拍他的肩膀，道：“都是一家人，别说外道的话。将心比心，亲家老两口辛苦大半一辈子，往后来靖铜也好有个落脚的地点，享享清福。所以说房子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必要的，往后的事情谁说的准。” 最后王炽两人还是被说服了，他列出的条件预见性太强，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 张正海一直很是关心齐永涵和王炽两人的婚事，一听两人因为找房子的事情烦恼，二话不说为两人在距离岷江大学一条街道之隔的小巷子中找了一间小院子，缺少的钱先垫付，帮着小两口在靖铜安家落户。 齐永涵两人死活不同意，不想占这个便宜，一直推说院子太大没必要。 张正海是个直性子的人，生气道：“难道我和我孙子的两条命，还值不得帮你找一间小院子吗？你们又不是不给钱，只是垫付罢了。” 最后孩子齐彦文点头，嘱咐两人写下欠条，才算完事。 秦椋抬头看了看写完作业捧着一本厚重的历史书津津有味的杨柳，欲言又止。 昨天他偷听到自己姥爷和小乖妹妹姥爷的聊天，知道涵姨要和那个救了自己的叔叔结婚了，下个月小乖妹妹就要搬去住了。 他舍不得小乖妹妹搬走，更不想涵姨和那个叔叔结婚，这样小乖妹妹会像自己一样脸妈妈都没有了。 她很想问小乖妹妹知不知道这件事？以后不能和涵姨住在一起会不会伤心？她见到那个以后要当她爸爸的男人生不生气？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可是见她看的入迷也不说话就这么瞧几眼，随后又低头继续和算术题奋斗。 写完一道又抬头看她，如此反复几次。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憋在心里肯定不能安心写作业。”杨柳放下自己手中正在看的《晋书》笑着说道。 今天难得没有旁人打扰，她想安静的和秦椋待一会儿，却不想他似乎心里有事。 秦椋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笔，凑到她跟前问道：“小乖妹妹，你真的要搬走吗？” “对，国庆节之前我就要搬去翠谷路的小院子了。张爷爷帮我们找的房子很好，有个小院子，里头还有葡萄架，外面的街道上还种了银杏，秋天的时候肯定很漂亮。” 杨柳和她姥爷是去过那个小院子，很是满意。 虽然她往后不会长久的住在那边，可春秋两季是一定要去感受葡萄架下赏月光、风过遍地黄金甲的风景的，想想都觉得心情愉悦。 “可我不想你搬走。”秦椋难得孩子气的说着，鼓着脸道：“涵姨都要和那人结婚了，你难道不生气吗？往后他们要是对你不好怎么办？要不你还是住在大院吧，你之前不是说要和我住在一起吗？” 杨柳瞧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便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和同有一样的遭遇，心里暖洋洋的。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孩，对于亲情的理解同他不同，可对于母爱渴望和依赖相似，这是本能。 只是相比于自己心中的渴望，她更加的理性，更希望自己的母亲后半生能快乐，王炽是个十分不错的男人错过了有些可惜。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心里难受，其实我不难受反而很开心，有人能帮我照顾妈妈。王炽叔叔人很好，有责任心、踏实，家庭情况也不复杂，更重要的他喜欢我妈妈，而且不介意我的存在。” “为什么？就算他以后会对你好，可是他依旧抢走了你妈妈，而且还不让你们住在一起？”秦椋气愤道。 杨柳诧异的看着秦椋，这事他怎么知道？ 秦椋见杨柳瞪着大眼睛，以为大人们都瞒着她，所以伤心了，赶忙拉着她的手解释道：“我听见姥爷和齐爷爷聊天了，小乖妹妹你别伤心，我和你一起住，不让他们欺负你。” 杨柳反手抓着他的小手把玩道：“我知道，这事不是妈妈和王叔叔的意思，是我和姥爷说不和他们住的。” 秦椋皱着自己的眉头，一脸疑惑。 “秦椋我们都会长大，爸妈都会老，最后陪在他们身边的人不是我们。我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而且姥爷因为姥姥的事情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身体又不好我要想陪着他。” 这是杨柳老早就打算好的，也是齐彦文心中的想法。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半子，还是不住在一起的好。 秦椋听了他的话，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所以说，我不应该怨我爸，对吗？” 第129章 喜事不断 杨柳没有想到秦椋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毕竟近来他表现很是平常，似乎早已接受自己无法同秦默住在一起的事实，没想到他心里还是在意的，只是将伤害埋藏不表现出来。 都说男人是天生的演员，他们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很难察觉，他们想哄你的时候你根本抵挡不住，即便是那些烂大街的套路也会上钩。 是了，她怎么能忘记眼前这个人心思一直都是细腻又沉重的，宁愿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里也不愿意表露半分。 比如他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明知道对方有了发展对象，可那个女人几句软化几滴眼泪和孩子的祈求，还有两家人的面子只能混着血泪往肚里吞，用逃避和工作来麻痹。 比如他和他父亲不可调和的关系，每次见面都以争吵终结；比如明明对自己动心却固守原则半步不越雷池的残忍。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只能说他在做选择前没有考虑好你的感受，让你受到伤害到，但他依旧是你爸。”杨柳轻声说着，眼里有着心疼。 抛弃是自然够不上的，只是秦默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十来岁的孩子最是叛逆，再娶前他好声好气应征求他的意见，而不是直接通知和命令。 硬碰硬只会令他逆反，越发讨厌郑文华此人，以至于两人关系日积月累到无法调和地步。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伤害已经造成。 “我明白了。”秦椋清脆的回答着。 可他具体明白了什么杨柳无从得知，也不准备追根究底。 她知道自己会一直陪着他，一直到生命的终结，就想她所期望的那样。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上班上学按部就班，几人在靖铜的生活随着各自忙碌正式上了轨道，转眼便是九月底。 79年正逢建国30周年的庆典，越接近国庆周遭的气氛越是喜庆。 齐永涵作为闵州大学校组织部干事很是忙碌，若无特殊情况一般都住在宿舍，而接送杨柳放学的任务自然便落到了课业不太忙的王炽身上。 王炽平日王炽将接回杨柳后便匆忙赶回学校，可他的东西早已经在整理房子的时候偷渡进来。 两人虽然确认了关系，可还未正式领证，一直守着规矩。 对此齐彦文很是满意，对他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眼，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自从确认婚后两人会住在翠谷路的小院后，王炽一直很是兴奋，只要一有空闲就往小院跑，清理归整维修粉刷恨不能一天就处理好。 齐彦文因为没有正式的任命书，课程的安排不是很满，若是不上课也会带着杨柳去小院帮忙，整整忙活了两个星期才终于整理清爽。 几人赶在国庆前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正式搬进了翠谷路的小院，除了秦椋外其他人都肯开心。 杨柳看着遍地的银杏叶，放下自己手中的碳笔，心想若是能有颜料就更完美了。 她一直觉得秋天是个美好的季节，所有的收获总是在九月。 最后验证她的直觉很准，这个月果真喜事接连不断。 “姥爷，今天回来很早呀，不像我妈连咱家的门朝哪边开的都不知道。”杨柳见他今天又是一个人回来，小小抱怨顺手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和饭盒放在桌子上。 这是两人的晚饭，齐彦文直接从学校食堂打回来的热一热便好。 “这话你当着姥爷面说可不顶事，改天直接去学校找你妈去。”齐彦文笑道：“下课前特意来找我，国庆的黑板报什么都弄好了，可腰鼓队那边排练出了点问题，不放心又去盯着了。” 齐彦文对于自己女儿对待工作如此认真的态度很是赞同，既然接了活那么自然要做好，怀着试试不负责的心思就别浪费彼此时间了。 “你们都是一伙的，工作起来不要命，和您说也是一样的。”杨柳一脸我就找你说的模样，随后以玩笑的口气说道：“明早你瞧见她帮我说一声，再不回来她闺女要离家出走了，到时候可别哭。” “呵，几日不见学会威吓了呀。”齐彦文轻拍她的脑门，爽快道：“成，明早我一定帮我外孙女问问她妈到底还回不回这个家了，不然可别怪秦家小子拐人。” “就是，别人可稀罕她闺女呢。”杨柳根本不在意自家姥爷的调侃，厚着脸皮说道。 齐彦文笑着摇头，动作麻溜的拿了脸盆从院外的水缸舀水里，拧着毛巾抹了一把脸，心情愉悦的哼起小调。 杨柳听着小曲，打开黑色袋子瞧着里头分量十足的酱肘子，探头问道道：“姥爷，今儿是不是有好事发生？不然您怎么又买肉菜又哼小曲。我说怎么一进屋就闻到肘子的味道，还以为是隔壁人家来客人呢。” “你这五感倒是灵敏，闻肉是最准了。倒是让你说着了，确实有好事发生。”齐彦文大方的承认，从自己的公文包中拿出三本红彤彤的聘书，笑道：“打明儿起，你姥爷再也不是无证上岗了。” 杨柳看着红彤彤聘书，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家姥爷道：“怎么这么多本，谭爷爷干了什么，不会是去首都办假证买一送一吧。” 齐彦文轻拍杨柳，佯怒道：“胡说，在你眼里你姥爷只能用假证充门面呀？再说，你谭爷爷是这样的人吗？这东西的来路是正的不能再正，一层层走下来才到你姥爷手里的。真是个促狭的丫头，还生气你谭爷爷的气，下回见面可得好好道歉。” 上周末她一个人上闵州大学物理实验室找自己姥爷，没想到碰巧听见几人冲着自己姥爷说酸话。 说他资历不够没有在任何报刊资料上发表过文章，又没有任何实验基地的实验经历，又没有指导研究生的经历，居然评了教授；又说他能进学校根本凭的不是真才实学，无非就是和谭松有私交，怎么好意思担任重职。 杨柳当时一听就炸了，不仅小小的作弄了几人，还用弹弓打破了老谭办公室对外通风的玻璃，随后跑到他姥爷一通抱怨，很是折腾了一通。 第130章 回岷江 杨柳觉得自己重生后脾气渐长，尤其是容不得外人轻待自己的家人，抑或是她本性中就隐藏着这种性格，只是前世没人撑腰才不敢彰显。 真是应了那句话，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脾气都是宠出来的。 齐彦文瞧她低头不语的模样，以为她还在犯皱，严肃说道：“小乖你要记得，在其位必须谋其政，他是一校之长若是太偏这我，往后的工作不好做。” “我都知道，只是有些心疼姥爷。” 杨柳想起自己打碎玻璃还一脸怒气冲冲朝着谭松哼起的模样，吐吐着自己的舌头， “他们说的没错，没有这些身份证明我确实一文不值，也确实是因为你谭爷爷的关系才能进闵州大学，没有什么好气愤的。” “不一样，不了解就不应该轻易评论。现在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就不敢再说姥爷了吗？”杨柳低声问道，不经意间翻开他的任命书，惊讶出声，“姥爷，你到底有几个大学的学历啊。” 若不是杨柳知道自家姥爷多么正直，她都以为这老头也是造假分子呢。美国普渡大学学士物理力学和应用力学士学位、英国帝国理工学院博士学位。 虽然她不知道这两所大学是什么样的情景，可单单是一个双学士学位就已经让她很惊讶的。 打脸，这绝对是一件十分打脸的事情。 齐彦文被杨柳吃惊的模样逗乐了，呵呵笑着，心情舒爽。 “小丫头，瞧走眼了吧，想当年你姥爷可是十分了得的人物，国外可是获得很多的荣誉。后来响应国家的号召毅然决然的放弃国外安定的生活，带着你姥姥回国，也是做了不少大事的。只是那些都不能对外公布，委屈肯定是有的，可那些相比于自我的人生追求根本不值一提。” 说完全不在意那么就太假模假样，自己不是圣人自然有脾气。 那些工农大学调上来的老师水平是有，但是不精分，基础可以他们教导是完全没问题的，可再往上就不成了，要误人子弟的。 这也是谭松如此积极的帮自己证明的原因。 好在经过几个月的审查关系自己的任命书终于下来了，他正式成为闵州大学空气动力学和物理学双教授，同时接任了工程技术学院名誉院长的职务。 虽然因为保密条例的原因，自己的有些荣誉暂时没有办法公布，可社科院几位大拿和组织部的一封证明信，分量就已经足够了。 往后再没有人敢对他在闵州大学职位置喙，他也就能一心一意的带学生了。 杨柳认真的翻阅着聘书，第一次有自己姥爷原来是这中等级高级知识分子的感觉。 “齐教授、齐院长，今儿个咱高兴不忌口了。”杨柳佯装狗腿讨好的模样动手给他夹一大块肉，眯着眼笑着。 “恩，小杨同志表现很不错，值得表扬。”齐彦文配合着回着，随后有些疑惑道：“也不知道是谁出的注意，同任命书一起来的还有我在国外发表的文章，老谭特意让外文系的学生抄了好多，在公告栏上贴一份，学院内有疑问的教授一个不拉下给了全套。” “姥爷，咱不管那个是活雷锋，我想知道那些人是啥表情？”杨柳以一种瞧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问道。 “还能是什么表情，自然是一脸羞愧四处找人翻译的文章，那可是姥爷多年的心血，看着自然受益匪浅。” 齐彦文嘴上说的淡然却一脸痛快，心想此时若是能喝点小酒就最美了，可惜这小管家婆太厉害，只能啃肘子庆祝了。 杨柳眯着眼看着谈话性质高昂的齐彦文，不时附和着。 她知道他压抑了太久，此刻总算找到了倾诉发泄途径，那么她当一个安静的听众就好。 。。。。。。。。。。。。。。。。。。。。。。。。 10月5号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自来便是喜庆团圆的日子，也是齐家同王家定好见面认亲的日子。 闵州大学庆贺建国30周年活动一直到3号才结束，齐永涵顾不上休息匆忙带着自己父亲和杨柳坐上了回岷江市的火车，生怕赶不上中秋团聚。 王炽没有同他们一道走，而是提前回去准备。 岷江车站，一如既往的忙碌，几人一踏上站台就感受到了深夜的凉意。 杨柳不自在的拉着自己身上红彤彤的裙子，低声同自家姥爷抱怨：“我早就说了不要红色的衣裳，妈妈就是不听劝，别扭死了。” 齐彦文瞧着浑身不自在如同毛毛虫一般蠕动的杨柳，安抚道：“瞧着喜庆，衬的我孙女更漂亮了。” “我穿什么姥爷都说漂亮，当年你肯定就是这样才哄到我外婆的。”杨柳一副我才不信你说的模样。 齐彦文摸摸自己的鼻子，第一次后悔自己那天太高兴，没有扛着杨柳的撒娇攻式，将自己和可欣的夫人的恋爱史讲给她听。 “小乖别闹，妈妈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吧，一会儿到地儿要主动问好，知道吗。”杨柳不放心的交代着，不时扯着自己的新作的布拉吉连衣裙，有些担心老人家会不会接受不了暴露在外的胳膊，连忙将自己的外套穿上。 “妈，知道了，我什么时候给你掉过链子。”杨柳笑嘻嘻的说着，冲着自己姥爷使眼色。 这还没见着人就紧张成这样，一会儿该如何是好？ “王炽不是说来接，怎么连人影都没瞧见?”齐彦文抬头望着出站口，四处张望着。 “爸，永涵，这里。”王不停的挥手，逆行穿过人群来到几人身旁，关心道：“爸，累坏了吧。” “还成，就是人挤人空气没法流通，有些难受。”齐彦文笑着说道，冲着跟在他身后的小伙子瞧去，对方回以礼貌的微笑。 “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没多少东西，给你爸妈做了一身衣裳，带了一些营养品，总不能空手上门。”齐永涵笑着说道。 张涛亦步亦趋的跟着，冲着齐彦文笑笑，转头看向越发动人的齐永涵。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笑着说道：“嫂子，这回我总没叫错了吧。当年我再站口接到你们俩的时候就觉得登对，总算让我盼着了。” 杨柳脸皮薄，腼腆的笑道：“涛子也来了，这么晚还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能有什么麻烦的。”张涛笑着回答，转身冲着杨柳道：“小乖，还记得叔叔吧，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 “张涛叔叔还欠我一个红包，我怎么能忘记呢。”杨柳自然记得这个当年就很喜欢自己的阳光大男孩，笑嘻嘻的说道。 “小乖！”齐永涵警告的叫了一声。 杨柳耸耸肩，安静站到自己姥爷身边。 “嫂子，没事儿，我就喜欢小乖这性子。”张涛摆摆手，哈哈笑道：“我还想着过了这些年能逃过红包，没想到你果然如你王炽叔叔说的那么记性好。得，明天一定给你补上。” “别贫了，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王炽笑着说道，护着几人出了车站，往自己家中赶去。 第131章 会亲 “老头子，你说王炽媳妇会是个什么性子?可别是厉害爱挑事儿的。”王炽的母亲孙桂香一边缝着大红色的喜被，一边担心的说着。 王国强放下手中确认好明天要采购的菜单，脸上带着笑安抚道：“咱们儿子不是说了吗，永涵性子温顺从来不跟人红脸，她爸虽然是知识分子却半点架子都没有，还有那个小闺女听说也是个聪明的，刚上学就跳到四年级。” 原本他是不大同意两人的婚事的，虽然自己家里情况不好，可自己儿子退伍后被安排在交通部门，也算是出息的。 旁边给他介绍对象的不少，没想到他居然要娶一个再嫁又带着孩子的寡妇，肯定是要被人说闲话的，更何况两人连喜宴都不准备办。 后来张涛过来劝说，提到那个聪明的闺女，直说这一家子从姥姥姥爷到妈妈姐姐都是聪明会读书的，往后小的肯定也不会差。 他一想，是这个理儿才勉强考虑的。 王国强虽然一辈子骑三轮，可最佩服的就是聪明能读书的，若是往后这个媳妇能给自己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孙子或是孙女，那么这一生也就足够了。 “性格好那也是儿子说的，咱们除了涛子谁都没瞧着，不知根底的总是不放心。” 孙桂香一脸忧愁的说着，见自己的丈夫无动于衷，想了想举了个活生生的例子。 “三街六巷口刘大家二媳妇你还记得不，当年说亲时媒人可劲的夸懂事温顺，现在你瞧瞧打骂公婆不说，连房子都不让进了。” “我说你这老婆子想些什么呢，刘大家那个什么都不会成天在家躺着的二赖子能和咱们儿子比吗？”王国强不悦道。 孙桂香想想也是，但嘴上又说道：“可她毕竟是大学生以后毕业就是医生，她爸也是知识分子，又帮着在靖铜买了房子，我担心往后咱们儿子立不住呀。” 王国强自然知道自家老婆担心的在理，可自家情况就这样能有什么办法， 一时间房内两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干着手里的活计。 “几点了，怎么还没回来？”孙桂香咬断棉线，探头看了看，一脸焦急。她锅里还温着糖糕，再不会来味道可就不一样了。 她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敲门声：“爸妈，开门。” “来了。”老两口动作麻溜的起身出门，拉开门栓。 齐彦文一眼便瞧见长相酷似王炽的男人，笑着说道：“亲家，大晚上还打扰你们休息，真是对不住了。” 按照他原本的安排今晚最好是住在招待所的，可是中秋节探亲的人多，很难有空着的房间；而且王炽说家里都安排好了，因此就厚着脸皮过来了。 “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都是一家人。”王国强见齐彦文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原本还有些不自在，可见他如此客气开口便喊自己‘亲家’心里很是开心，实诚的说着。 “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肯定是又渴又饿，王炽快去厨房端点热水和吃的。” “我们在车上吃了些的，不用忙活。”齐彦文连连摆手，不想再麻烦。 “爸，你别推脱，车上能有什么吃的。再说这么长时间小乖肯定是饿了。”王炽知道直接只要扯上小乖他绝对不会拒绝，转身出了堂屋往厨房走去。 孙桂花从齐永涵和杨柳一进屋就盯着两人瞧，第一印象便是这两母女长得真水灵，怪不得自己儿子死活要娶进门呢。 不是说漂亮不好，可是媳妇太漂亮也是件麻烦事儿，更何还这么有出息。 齐永涵知道孙桂花在瞧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求助的看向王炽，奈何他正忙着去厨房张罗吃喝压根没瞧见。 “妈，你不是说特意买了衣服给王奶奶王奶奶吗？怎么不拿出来。”杨柳见自己母亲除了干笑无措紧张外没有其他反应，心里叹了口气，帮着解围。 孙桂香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冲着自己微笑的小闺女，被她那一双大眼睛晃了眼，脸上不自觉带上微笑。 “瞧我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儿。”齐永涵赶忙从一堆礼物中找出那两个她特意挑选好的礼物，有些忐忑的递了过去。 “人来便好，怎么还带东西？”王国强一听还有他的抽空出声，暗地里给自己家老婆子使眼色，别失了礼数落了自己儿子的脸面。 孙桂香笑了笑，可人却坐着没动，心里却有数。 “这一袋是我给您和叔叔带了一些营养品，这一袋装着两身衣裳，都是买的现成的，若是大了还能改改。” 她笑着将这回特意带给老两口的东西拎出来递了过去，剩下都是自己父亲准备的烟酒糖果之类中秋节用得到的东西。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家里都备着呢。我和你叔叔衣服老早就做了一身，多了也是浪费。”孙桂花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满意极了。她刚刚侧眼瞧见涛子从小三轮里搬下来不少东西，想来没少费心思。 虽然说是二婚，可这样貌脾性为人是一点不差，瞧着性子也是温顺的，自己儿子眼光果然不差。 “都是家里用的上的，我想着多备一些总是没错的。”齐永涵笑的腼腆，有些拘谨，毕竟是在自己未来婆婆面前。 岷江有个不成文的习俗，不管是男方拜访女方，还是女方拜访男方，第一次上门走亲戚绝对不空手。她不是贪财的人，自然不会只盯着东西看，更注重的是齐永涵的礼数和对自己老两口的尊重。 孙桂花满意的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袋子，招招手让两母女随她进里间。 “你们两人的事情订的匆忙，我也来不及准备，家里情况想必王炽也同你说了，我身体早年亏的厉害，又有哮喘过的z着实不太富裕；这是当年王炽奶奶留下的鎏金镯子，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当做是给你的聘礼。” 孙桂花轻声说着，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个红布包，一层层的打开拿出一堆金镯子，不由分说的戴在再齐永涵的手腕上。 第132章 帮弟弟收着 齐永涵没想到一来就是这么大的礼，手足无措的推辞着，“这个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王炽在回岷江前就坦白的同她说了家里的条件，虽然在城里有间小院子，可老两口维持一个家不容易，因此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三金聘礼这件事。 孙桂花按着她的手说道：“王炽回来说不想办婚宴，我们就觉得不合适，旁人咱们可以不请但亲朋好友必须要见见，到时候人来人往大家伙瞧着，若是连样压手的物件都没有，外人还以为我们老两口就是不待见你了呢。” 齐永涵看着带在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沉默片刻，点头道：“都听您安排，不过明天过后这东西还得由您保管着，毕竟我每天在学校忙活，若是掉了就不好。” 孙桂花笑笑不应也不反驳，继续说道：“我和你叔叔商量了下，明天中午定了两桌，见过亲戚后，你才算是我们老王家的媳妇，往后开枝散叶的重任就压你肩上了。” 齐永涵羞红着脸，看了看杨柳，轻声应着。 孙桂花瞧她满脸通红，知道她是个眼皮薄的也不打趣她，从另箱子中又拿出一个红布包，里头装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长命锁。 她递到杨柳跟前道：“这是王炽外婆当年打给他的长命锁，五岁后这皮猴子就戴不住了，我一直保存着现在拿出来正合适。” 齐永涵见她将红绳往杨柳脖子子上挂，赶忙开口婉拒：“这东西的意义非凡，怎么能行给杨柳？” 她一边说着，一边冲杨柳使眼色。 收下这对手镯本来就不再规划中，长命锁是说什么都不能再收下了。 此时，齐永涵在心里不免开始埋怨：王炽怎么从来没有说过他母亲如此热情，不然她也好多准备一些回礼啊。 孙桂花见她推脱不乐意道：“怎么不行？她往后可是叫我一声奶奶。而且她长的和几年前救过我的那位夫人很像，我一瞧见她就觉得欢喜。” 杨柳见她样子不像作伪，双手接过长命锁，笑着说道：“长者赐不敢辞，我先帮弟弟戴着。奶奶放心，我记性好绝对不会丢的。” 这一句‘帮弟弟待着’可算是说到老人家心坎里的。 孙桂香裂开嘴笑的开怀，伸手抚摸着她的脑门道：“这闺女好，大方又懂事。对，你先帮你弟弟戴着。” 齐永涵一听羞红了脸，不悦的瞪了一眼自己口没遮拦的女儿。 杨柳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若是自己不收两人可有的推搡了。若是大白天她自然可以不用理会，只是瞧着不早了明儿个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能耽搁。 好在同她一般想法的人不少，堂屋的几人聊了几句便歇了。 王国强见自家老婆子将人叫进里屋半天不出来，便招呼王炽进去瞧瞧，赶了一天的路，可不能耽误几人休息。 “妈，笑的这么开心，看来你们几个聊的不错啊。”王炽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我听着什么帮弟弟收着，帮谁收着好东西呢。” “既然是好东西，自然是不能让你知道。”杨柳笑着将长命锁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调侃道：“嗯，好看，未来弟弟肯定会喜欢。” 王炽听言愣了片刻，瞧瞧一脸羞愧模样的齐永涵和笑的合不拢嘴的母亲，便知道这丫头说的便是自己心里想着的事情，哈哈笑着冲她一阵猛夸。 齐永涵羞的不行，问清楚晚上休息的屋子连东西也不吃直接回屋休息，毕竟明天才是重头戏。 小巷子内往的都是熟门熟户几十年的老邻居，一家有喜事不出半个钟头整条巷子的人都能知晓。 “老王家今儿个这么热闹啊，往年中秋也没见他们家请客，我瞧着客人来了几波了。” “能不热闹嘛，他们家办喜酒呢。不过我听说娶了一个二婚头，所以就在家里匆忙弄了几桌酒菜。你说好好的一个小伙子也不着知道图什么。” “不能吧，我之前才听说交警队老孟家闺女瞧上他了，所以托人给他安排上靖铜学习，这才多久怎么就换人了？” “谁知道呢，指不定这个更加有钱有势吧，咱们等着吃糖便是了。” 不管外头的人怎么说，王家小院子热闹依旧。 今儿个虽然来的都是一些近亲，可这年头喝喜酒都是一家子出动的，大人带小孩两大桌满满当当根本坐不下。 王炽招呼好自家清漆，转身朝着自己交警队要好的同事和领导那桌走去。 “事出突然，没什么好酒好菜招待，等腊月里回单位一定再好好请你们吃一顿。”他端着酒杯十分实诚的一口闷了，半点不含糊。 “好你个王炽，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想到去靖铜不到半年居然来个突然袭击，可得好好罚你。” “就是呀，我接到这消息还以为是有人开玩笑呢。不成，可得好好罚你几杯。” 王炽见自己同事起哄，也不推辞，干脆利落的连喝三满杯。 “这还差不多，不亏是部队出来的尖子班，干脆利索。” “不过今儿个你是新郎官，别以为你乖觉兄弟几个就能轻易放过你。来来来，还有三杯继续。” “怎么着，你们这是诚心想把我灌醉是吧。”王炽眉头一挑，大剌剌的坐下。 这些不地道的家伙，难道不知道今儿个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吗，居然想直接把他喝趴下。 “这话说的，兄弟们这是问感到高兴，居然娶了这么漂亮的嫂子。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咱们王队长是不是该再喝几杯。” “可不是吗，大家伙可是听说嫂子是闵州大学的学生，还指望着你帮忙拉拉线，怎么能是故意灌酒。” “就是呀，咱这是为队长感到高兴。嫂子，你说是吧。” 他们这一桌都是大男人，又都是喝了酒的，声音自然不轻。 齐永涵刚刚敬酒的时候酒杯这群人闹了一个大红脸，老早便听见他们的起哄的声音却不敢再过来。 此时听着他们又在起哄劝酒，虽然有些担心，可脸上带着笑回道：“谢谢你们今天能来，高兴就好。” 旁人听她这么说又开始起哄，王炽没辙，只能又连着喝了三满杯，身形开始摇晃。 张涛瞧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虽然他表哥的酒量不错，可架不住人多，赶忙过来救场。 朱大勇看着在长辈桌应对得仪的齐永涵，再瞧着坐在一旁同人说话的齐彦文，拍着王炽的肩膀低声说道：“怪不得瞧不上孟梦，原来如此啊。” 王炽原本就是装醉，听见自己领导这么一说，笑着回答：“副局，外人不知道说说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永涵看着温温柔柔，可却是个醋坛，您别害新婚第一晚就进不了房门。” 朱勇哈哈大笑，抬眼瞧见新娘子一直盯着这边看便不再多说，安静喝酒。 第133章 你是我媳妇 王家小院的热闹一直持续到半下午，孙桂香瞧着醉醺醺趴在一旁吐的张涛，歉意的说道：“嫂子，我看涛子这回是真的喝大了，要不让他也去里头躺着，你们等吃完晚饭再回去。” “这小子和他爸一样，不会喝还硬是要逞强。”张涛的母亲瞧着吐得厉害的儿子很是心疼，想着这要是将两爷俩带回去，还得再折腾一阵便不再推脱。 她冲自己儿媳妇说道：“陆利，你扶涛子去房间睡一觉。反正毛毛也还没醒，你姑家这么多碗筷没洗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咱们帮着一起喜好规整，免得食堂食堂念叨。” 这年头家家户户不富裕，碗筷都是有数的，红白事都兴找大食堂借碗筷座椅，图个齐整好看。 “好的，妈。”陆利轻声应着，冲着齐永涵笑笑赶忙去扶吐完摇摇晃晃起身的张涛。 可他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又喝了酒比往日沉上许多，她一个人扶不住，而自己公公和姑丈出去还桌椅去了根本没在家。 齐彦文虽然喝了一些酒，但是杨柳一直小声的在一旁念叨，因此意思意思喝了几杯便放下了，此时见陆利扶着吃力赶忙上前帮忙。 “先去我那屋把，被褥都是现成的。”院子就这么大，能住人的房间全满了，新房自然是不能去了。 “我泡了蜂蜜水让叔叔喝了会舒服一些。”杨柳捧着拖盘走了出来，一杯递给陆利，一杯递给齐永涵，至于他外公那杯自然是加料的老早就喝了。 “瞧，还是咱们小乖懂事知道心疼人，关键咱们可都不如她。”丁秋菊笑着说道，对于又乖巧又懂事的杨柳很是喜欢。 刚刚在酒桌上王家的那些亲戚当着齐永涵和齐彦文的面虽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可背地里当着人家闺女的面少了顾忌便没少咬耳朵。 这闺女听见的也不恼怒，只笑着说道：我爸是为了保护国家的安宁走的，他很疼我和妈妈，但他有自己的使命遗憾不能陪着我长大。 我知道你们都是王炽叔叔的长辈，自然也是我的长辈，不过我妈妈可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的。 我姥姥姥爷是海外留学回来的，以前就住在城南小白楼里，之后一直在保密部队工作，现在在大学教书；妈妈77年考上大学，毕业分配就是医生了；家里我最没用，七岁了也才读四年级了。 她笑眯眯的说着，可就这简单的几句话让咬耳根的人没声音。 岷江城里住的那个不知道城南住着什么人，说人家瞧着王炽出息贴上来，可人家是正儿八经富贵人家出身，往后又是医生，根本犯不着。 虽说寡妇二嫁的名声不好听，可人家男人是死在战场上的，能一样吗？ 她最是瞧不上王家人小市民见不得别人好的嘴脸，不轻不重的说了几人一顿才消停。不就是没瞧上他们介绍的对象，至于挑今儿个挑事吗？ 孙桂香早已经知道她说这话缘由的，心疼的说道：“小乖，东西重你别动手，仔细脏了衣服。” “没事，我这周要做作文到时候我就写帮奶奶做家务。”杨柳脆生生应着，又冲着刚刚一起并肩作战的‘盟友’丁秋菊挤眉弄眼，接过齐永涵手里的碗筷便往厨房走。 丁秋菊乐呵呵的瞧着小姑娘的背影，又看向正照顾王炽的齐永涵，趁几人在忙不顾得上自己这边，拉着自家大姑姐轻声说着：“姐，我瞧着这外甥媳妇很不错，你往后有福了。亲家不多事儿又明理，这孙女虽然不是亲的，可也懂事。若是明年再添一个大胖小子就更好了。” “有福没福现在还说不准，不过我和你姐夫还算满意的。”孙桂香语带保留的说着。 这世上最难的就是看人是，现在瞧着不错不代表往后就好。 不过若是今年进口明年添丁，那么确实就更美了。 丁秋菊一想也是这个理，瞧自家姑姐嘴上的笑便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动作麻利的将收拾着碗筷。 孙桂香转眼瞧着喝完蜂蜜水趴在桌子上休息的王炽，开口说道：“永涵啊，放着我和你舅妈收拾吧，你先把王炽扶回屋，昨儿个你本就没怎么睡，趁着有时间休息一下，这都忙活大半天了。晚上街坊邻居肯定是要来瞧热闹的，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齐永涵知道岷江这边的风俗，知道这都是来送红包喝糖水认人的，瞧着碗筷也收拾差不多了轻声应着扶王炽进了院子左侧的房间。 这里是孙桂花特意收拾出来的新房，门窗上应景的贴着红双喜，床头贴着年画娃娃，床上铺着红彤彤的喜被，好不喜庆。 王炽虽然喝了不少，可他并没有完全醉倒，只是有些头昏脑涨。 他依靠着齐永涵进了里屋，将人环住抱在怀中，呵呵笑着：“永涵你终于是我媳妇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羡慕我，说你是一朵鲜花我就是一坨牛粪。我知道” “还牛粪，我闻着像臭狗屎还差不多。”齐永涵笑骂将人放在床上，帮着脱了鞋子松开了领子，准备起身去拧把毛巾。 王炽见她要走，一把将人抱住死活不松开道：“媳妇，你要去哪儿？” “松开，一会该有人进来了。”齐永涵羞红着脸挣扎却又不敢使力，担心他借着酒劲不管不顾折腾，外头他舅舅一家还没走可不能闹出动静，不然就太丢人了。 王炽好不容易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锁进自己怀中，怎么可能会松开，紧紧抱着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这个女人终于是自己的，往后半辈子都要同他一起过，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想想仿佛就在昨天，谁能想到他们两人会走到一起。 齐永涵见他一动不动，无奈使劲拉扯王炽的手，见他又紧了几分，轻声哄着:“你先松开，我去打点水进来，你擦把脸不然睡着不舒服。” “不放，你是我媳妇说什么都不不放。”王炽虽然有些微醺，可还够不上如此程度，眼下他感觉自己好似抱着一床松软的棉被，厚脸皮的耍起无赖。 齐永涵没辙，只能由着他，一脸疲惫的靠在床头，心想等一会儿他酒劲上来困了自己就能脱身了。 只是，她没料到这个男人压根没醉，正等着她妥协自投罗网呢。 第134章 时间正合适 王炽感觉自己怀中的人儿停止了挣扎，挣开眼偷瞄着，只见齐永涵双眼紧闭靠在床头休息。 他心疼的看着一脸疲惫的齐永涵，不再伪装醉态翻身坐起，将她一把扯到床上柔声道：“累坏了吧，你休息一会儿。要不，我给你捏捏肩膀？” 齐永涵一时不察被扯倒在床上，挣扎起身，嘴里抱怨着：“呀，吓我一跳。别闹腾让我靠一会就好，你好好休息。” “我没有醉，今天可是咱们的大好的日子，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舍得醉呢？醉了，不是白白辜负了这美好时光了吗？你知道吗，我每天数着日子等的有多辛苦？好不容易盼到的，怎么可能舍得自己灌醉了呢？” “这嘴和涂了蜂似的，往常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肯定是嘴了。”齐永涵不信他没醉的话，戳着他的胸口，娇嗔道：“通常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喝多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我刚刚可是一直注意着你们那一桌，没醉的话你能前言不搭后语？没醉走路还跌跌撞撞靠我扶着？别逞强，安静躺着，我去端点热水和蜂蜜水来。” 王炽想了想这回并没有拦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一会儿可不是需要热水吗。 齐永涵拎着自己新买的热水瓶进屋，为他泡了一杯蜂蜜水，又转身端了一脸盆清水，伺候他脱了衣服擦了脸。 王炽笑眯眯的看着齐永涵忙前忙后，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拦腰抱起，笑着说道：“媳妇儿，老公说的话你怎么不听，好好休息一会儿。” 齐永涵瞧着他清明有神的双眼，恼怒的冲着他胳膊就是一下，挣扎着要下地。 “哎呀，媳妇别恼，我错了还不成吗。刚才我如果不装醉，那群不知道收敛的家伙肯定会让我继续喝，指不定现在都还没有走呢！”王炽将人放在床上，一脸祈求道：“别去了，就当是陪陪我吧。妈既然叫你扶我进来，肯定就没想着你再出去帮忙。” 齐永涵一想是这个理，安稳的躺在床上闭眼养神。 这些天真是太累了，忙完国庆庆典的事情都没有休息就上了火车，昨儿个夜里心里存着事也没能休息好，眼下客人走光了躺下才知道累。 王炽瞧她安稳躺着起身关上房门，趁着齐永涵不注意鸡贼的落了锁，随后脱鞋上床殷勤的为她揉捏着胳膊肩膀和小腿肚。 “我这样会不会太重，要不要轻一点。” “不用，正好。往左边再去点，对，就是哪儿。”齐永涵声音低柔的说着，舒服的shen-yin出声，酸胀了几天的胳膊终于松快了些，脸上带着慵懒的神情。 “这段时间咱们都是连轴转确实累着了，不过好在明儿就能松乏一些。好在也就累这么一次了，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虽然今天的礼节和仪式都是最简单的，来的人也不多，可她觉得比之前那些忙碌的日子加起来都累，但大人们觉得这一遭很重要必须走，他们做小辈的只能配合了。 她和王炽相处一段时间，各自的品性了解的差不多，尤其是他在对待自己父亲和女儿态度上，能够令人深刻的感受到到他就是真真正正将他们当成一家人了。 这一点让她十分的满意。 王炽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听着她一声声shen-yin开始心猿意马。 他不断加重手劲，心想反正外头人都瞧见两人进屋，肯定不会没眼色来打扰，安静还是闹腾还不是由着自己。 齐永涵没发现的异样，抓住他手一脸感激道：“前段时间搬家我没空，你把爸和小乖安排的很好，辛苦你了。” “傻瓜，说什么话呢。”他反手冲着她的手背就是一下，这还是杨柳调侃他不浪漫时说过的话，他可是记在心里。 “谢谢你了，所有的事儿。”齐永涵对上他的眼，感激的说着。 王炽微微一笑，点点她的鼻子，仿若开窍了一般，赞美的话不停的往外冒。 “永涵，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真美。今天你穿这大红色的连衣裙，与之前在学校里朴素的穿着风格不同更是漂亮的如同广寒宫里的嫦娥仙子，我就是哪那砍树的吴桂，你把我迷的神魂颠倒。” “今早你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度亮了，我当时真想把你藏起来，任何人都不让见。” “越靠近你我就觉得越着迷，好似一个永远也解不完的谜团，总是能够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惊喜；我想我会一辈子都为你倾倒的，希望你别觉得我烦人。” 齐永涵第一次听见他说甜言蜜语，心里喜滋滋的，羞红着脸道：“这些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是不是小乖那丫头偷偷教你的？” “那能呀，这可都是我的心里话。”王炽眨着自己的双眼，死活不承认自己今早偷偷找杨柳取经的事儿。 “是吗？”齐永涵怀疑道。 王炽第一次遇上这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低头深情脉脉的瞧着她，从眉眼一直延续到红色的唇，手情不自禁的轻轻地抚摸着。 他的手很烫，带着暧昧的火焰，气息也越来越粗重。 齐永涵受到他的感染，神思开始恍惚，脸烧的通红。 “别闹，天还亮着呢，等晚上吧。” 王炽心起旖旎浑身火热，怎么肯听劝，凑到她耳畔轻声说道：“好媳妇儿，同你商量个事儿。” 齐永涵虽有戒备，可依旧柔声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小乖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一个弟弟，我瞧着时间正合适，也别等晚上了，就现在咱们抓紧时间把事儿办了吧。” 齐永涵自然知道他说的事是什么事儿，身体一颤，娇羞的伸手拍打。 “我说认真的呢，青天白日，别闹！丢死人了！” 王炽可不管丢人不丢人，呵呵笑着，一把抓着她的手，麻溜的翻身将人直接压在身-下。 齐永涵惊呼出声，很快就被王炽用嘴堵住，片刻之后温馨的新房内便响起压抑的低喘声。 天时地利人和，所有的先决条件都创造好了，作为一个好爸爸，女儿一直念叨着想要个弟弟，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失望。 齐永涵见大势已去，娇嗔呢喃道：“你轻点！” “好......”王炽嘴里应着，可动作半点不含糊，认真贯彻快很准稳，雷厉风行的行事准则。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种隐忍的令人心颤的磁性； 他的唇很热很烫，带着颤栗和小心翼翼，一下便触到柔软； 他如休眠沉寂许久的火山，一下子疯狂的爆发。 齐永涵娇弱的身子努力配合着，被他瞬间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融化…… 第135章 杨柳发现异常 时光流逝无声无息，转眼便到1984年初夏。 改革开放的春风从79年开始吹进沿海城市，人们从开始怀疑到纷纷积极投入，沿海城市开始涌入资金和新观念，呈现一片欣欣向荣景象。 靖铜原本就是港口城市，虽不是第一批开放的港口城市却也没有落下。前几年街道上自行车摩托车渐渐多了起来，不仅电影院和公园开始热闹起来，还出现了大型百货商店，整体经济都在稳步提升，生活水平不断提高。 这些变化杨柳都看在眼中，却不敢多说，只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家里人对开放和经济的改变，因为她知道这个决策对国家冲击力度有多大。 在不久的将来是市场经济将完全取代计划经济体质，社会的整体方向和风气都跟开放之前不同，她必须早点做准备。 其实促使她做这个事情最主要的原因是1981年，齐永涵在开始临床实习前生下了他们家最小的成员王磊，一个精力充沛又十分粘人的捣蛋鬼。 王磊出生给全家生活带来新的冲击，隔年王炽终于被调到靖铜市区交警支队，王国强两夫妻本就一心扑在孙子身上自然也跟随他们的脚步来了省城。 省城的日子不比在岷江，家中一下子多了三个不事生产人，便意味着生活开支加重。齐永涵上学虽有补贴却未正式上班根本不够一个家庭正常生活开支。 王炽虽然有完整的工资，又要紧着老太太哮喘的药物，又要养王磊自然是不够的；而且他是个责任心很重的男人，不愿意次次都靠着老丈人帮忙过活，日子虽然过的紧巴巴的却也仅仅只能温饱。 如此情况下，家中的生活自然拮据，好在关系一直很融洽，没有什么大的矛盾。 杨柳原本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的，有一回临时决定回院子在闵州大学菜市场瞧见自己母亲和旁人要剥下来不要的菜叶子，仔细的观察了一段时间便发现问题所在， 她突然一阵心酸，原来重生并不意味着一切顺遂，你有先知的优势可也必须顺应时代大发展潮流，不然你无法意料下一步等着你的将事什么。 生活便是这样，总是这样那样的意之外，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她琢磨了几天，终于想出了在不上学的空挡想方设法积极的赚钱法子。 这年头对小孩子的管教还不是很严格，只要做好作业基本就不会有人管，更没有什么兴趣班。 杨柳趁着这个便利，偷摸着带秦椋等人跑到油印室，油印歌词本到各大高中校门售卖，抑或是节假日到电影院门口和火车站售卖鲜花和零食。 当然她不会忘记这些孩子门的本职任务，分钱的空挡拿出老大的气势压着几人学习倒也没出什么岔子。她自己也从六小毕业拒绝所有学校的邀请直升六中，不仅年年承包学校的本年级第一，还承包所有宣传画报。 因此除了家里经济方面有些问题，杨柳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并且在自己意愿和齐彦文的培养下成了自己前世羡慕的文化人，在书法和国画上都小有成就。 “杨柳，今天放学上我们家武馆玩吧，我妈妈和姥姥都念叨你一个星期了。”张娇娇蹦跳的来到杨柳身边，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她是杨柳最好朋友，原本她以为自己除了秦椋张泉等人之外不可能遇不到聊得的人，却不成想误打误撞碰到了一个合心意的铁友。 初二下半年杨柳的海拔猛地升到一米六几的高度，这在她的这个年纪是超高的，因此她瘦的和麻杆一样，让齐永涵和孙桂香一阵担心，换着花样做肉给她吃。 她们班主任为了不影响后头的人看黑板，没法只能将人挪到了教室后方，并且多次警告后座的人不准欺负人更不准备打闹，免得耽误她学习。 奈何后台坐着一个天生反骨的张娇娇，一听班主任如此偏心眼的决定，左右瞧杨柳不爽，刚开始没少暗地里欺负杨柳，抑或闹的她没法看课外书。 这妞子名字中虽然有娇娇二字，可惜她娇柔二字完全搭不上边。 她的父亲是军区陆军野战连的副连长，母亲家里是开武馆的，从小在她姥爷徒子徒孙摔打下长大，性格豪爽。 再加上15岁的年纪就窜到一米七的个子，一头利索的短发，穿着学校发的校服，若是没人说她是女的压根没人发现。 有一天这妞突发奇想，纠结一群人趁着杨柳不在的空挡想将杨柳的课本藏起来，搬书的空挡从里头掉出来一本随手画给秦椋等人解闷的怼人段子漫画。 尤其是那些学校老师常用的口头禅：你们来学校做什么？整个年级你们最吵之类的对话让她兴奋了好久，成天追着杨柳再画一些好玩的。 这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自然就好了。 杨柳无奈看着等在一样的张娇娇，一边收拾着书本一边说道：“今儿个不成，我要去大院找秦椋，有段时间没见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去年秦椋几人中考并没有选择军区直升的高中而是考上了城西的启明高中，这是靖铜最好的高中。 这所高中的升学率很高，教育理念开放多元更加注重学生参与社会实践，定期组织集体活动，因此两人相处的时间少了一些。 去年秋天他们学校依照惯例开展学农学工学习革命前辈艰苦奋斗精神，组织学生去靖铜周边农村帮着农民收麦子。 回来之后，她便觉得秦椋有些不对劲，可惜她忙着帮着家里改善经济环境，又在忙初升高的事情，忽略了细小的变化。 现在想起来，似乎动那段时间开始，他们几人撇下她偷偷溜开的时间多了，平日里虽然还在一起玩，可她肯定几人之间有了不能告诉她的小秘密。 “哎呀，你怎么老爱跟着他们晃荡和老妈子一样管着，怪不得他们那么怕你。”张娇娇随口说着，一脸真是被你打败了模样。 她自然认识秦椋，两人都是好战分子，还一起切磋过呢。 “我若是不管着点，那几个好战分子早翻天。”杨柳不以为意笑着说道，转身正好瞧见走近的白净少年，张口问道：“张泉，你和伍司佟住在一个大院，他有没有有和你说，他们最近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张泉没想到杨柳会直接问自己，愣了一下，张口说谎道：“我最近在忙钢琴考级的事情，也不常和他们见面呢。” 他自然知道几人在忙什么，但是他不敢告诉杨柳，怕她生气。 第136章 聚众看杂志 张泉原本是想问杨柳今天放学要不要去少年宫听他弹钢琴的，他最近新学了贝多芬的一首钢琴曲想弹给她听，却没想到会被问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担心杨柳问起的问题，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他自然知道秦椋这段时间不常来找她玩神神秘秘的原因，因为他在追他们少年宫一个从首都转学到启明高中的女孩，自己还曾经见过几人结伴一起去看电影。 他不敢想象，如果杨柳知道他们居然用她想的法子赚的钱去请其他女孩子看电影买礼物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必很伤心吧。 是的，他隐约知道杨柳对秦椋的想法，因为他自己对她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也变了味道。 “是吗，你真的不知道？”杨柳怀疑的说道，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张泉。 他们几人从78年开始便认识，自然很熟悉彼此的反应和想小动作。此时张泉的眼神下垂漂移，不敢正视她的谎言，一看便知道这是在撒谎。 张泉被她看的不自在，干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哥的性子，最讨厌被人问东问西的。小乖，卢老师还在少年宫等着我去联系钢琴呢，既然你不去，那么我就先走了。” 杨柳看着落荒而逃的张泉便知道这几人一定有事情瞒着她，而且还是确定他会生气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儿了。 张娇娇刚收拾好自己的书包便瞧人飞奔而去的张泉，一脸纳闷道：“呀，这人怎么不等我就走像火烧屁股一样，莫不是做贼心虚了？你瞧见没，他刚刚说话眼睛都不瞧你的模样，肯定是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孙悟空怎么可能逃过如来的手掌心，不管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早晚都会知道。”杨柳耸耸肩，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却有种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感觉。 “也是，就你这颗金脑袋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张娇娇一把勾着她的脖子往前走，嘴里念叨着：“你说你妈怎么生的你，那么难的数学试卷你都能做出来，乖不得我妈和姥姥想把你领回家去呢。” “她们也就说说，你姥爷可瞧我上我。”杨柳笑着说道。 “也是，虽然我姥爷说你学我家的拳法特别的快，可惜就是太瘦。幸好我还有一样闪光点，不然家里就没有我的位置了。”张娇娇哈哈笑着，一点都没为自己家人喜欢杨柳而吃醋。 两人嘻嘻笑笑的出了六中的想校门，走到体育场路路口便分开了，杨柳独自一人坐车去了解放路的军区大院。 伍司佟一把推开秦椋房间的门，火急火燎的关上门。 “东西带来了吗？”房间内等的着急的丁淼和唐荇志开心的迎了上去，一脸紧张又满是期待问着。 “怎么可能没带来，我趁着我表哥和他朋友出去偷偷拿出来的。好家伙藏的真到，辛亏我聪明知道翻衣柜检查衣柜后头的缝隙，不然还真拿不到了。” 伍司佟笑眯眯的说着，从自己的内衣中抽出报纸包裹的十分严严实实的东西，看外形是一本杂志。 “幸好我哥回家和我吹牛的时候说起来，不然你们还都不知道呢。”唐荇志洋洋得意的说着，开始邀功。 “边去，就你功劳大。”伍司佟朝着他的臀部轻踹一脚，笑骂道。 “同志够义气啊，往后你的书包就我背了。”丁淼欢呼着，互搓着自己的手掌就要去抢他手里的东西，却被伍司佟一巴掌拍掉。 “别动，要是弄坏了我不好和我表哥交代。”伍司佟小气的举起自己的手，心疼的说道。 “至于吗，像没瞧见过一般，别闹我来打开。”秦椋抬手就将东西抢过拿在手里，漫不经心的说着。 在几人不停念叨着‘轻一点’的声音中，打开包装严实的书皮后，傻眼了。 他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图画书！太震撼了！ 美术课本封面大小的树皮上，印着一个衣着暴露侧身跪着的金发女郎，头上戴着白色的兔耳朵，臀部上还有一小簇白色的毛绒球；最吸引他们注意力和令他们双眼涨红的还是那饱满的xiongbu和裸露的小麦色大腿。 伍司佟、丁淼、唐荇志三人睁着大眼睛动作一致的吞咽着口水，兴奋的涨红了脸。 秦椋没法再淡定，手中拿着的书像是烫手的炸药包一样，咻的一声飞了出去，嘴里念叨着：“这......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说你表哥那边有好东西，怎么会是......” “哎呀，你小心被摔坏了。”伍司佟一脸紧张肉疼的喊着：“这可是我表哥从他外交大院好哥们那边赢来的，说是偷偷从香港那边带回来的，看好我还得偷偷还回去的呢。” 丁淼应声道：“就是呢，要是摔坏了我们那什么还？” 秦椋又羞又恼又好奇的瞄了一眼在自己床上躺着的杂志，那女的穿的怎么那么少？怎么还带着兔耳朵？胸-部怎么能那么大？ 他的脑海中持续晃过那一张图片，挥之不去，连耳朵都开始通红了。 “你们到底搞什么鬼，这就是你们说的好东西。”他恼怒的瞪着丁淼，一副你不说清楚今儿个咱们没玩的模样。 “哈哈，你们到底是怎么和秦椋说的，瞧他一脸见鬼的模样。”唐荇志不厚道的哈哈大笑着，一屁股坐到床上。 “他到现在还以为我偷拿的是我表哥从首都带回来武器介绍之类的杂志，我们俩没敢和他说实话。”伍司佟笑着说道，不甘落后凑了过去。 丁淼时候实诚的孩子，一脸讨好的笑着，动作麻利的挤了过去。 “乖乖，还真像我哥说的那样。这书里头全都是......要是被人瞧见，咱们准落不着好。”几人边看边惊呼着，早也顾不上害羞，很不能多长双眼睛。 “怪不得人人都想去资产阶级国家腐败，果真是腐败堕落啊。” “你说这样的书他们也不管管，这要是在我们这人也是要被剃阴阳的头。” 秦椋听着自己发小旁若无人的讨论着，又是羞怒又是好奇，上前冲着几人一人就是一脚，也不说话就这么瞪着眼。 “瞧你这模样，想看就过来。”唐荇志伸手一把将人拉了过来，嘴里说到：“哥儿几个见你好不容易春-心-荡-漾，不再天天围绕着那个小丫头转悠特意找些东西让你开开眼，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澎湃的东西。” “就是呀，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伍司佟应和着：“那个江慧慧条顺板正，又对你有意思，哥几个都觉得不错呢。” “不过我觉得，江慧慧肯定比不上画报上的人。”丁淼咂巴着嘴，一脸笃定的说着。 秦椋冲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骂道：“你这说的啥呢，能一样吗？” 丁淼哈哈笑着，动手又翻开一页。 几人眼睛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神情动作一致，很是聚精会神。 殊不知，他们口中的那个小丫头正在靠近。 第137章 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杨柳熟门熟路的来到六号小楼，推门而入，正好瞧见从厨房出来帮着张家做饭打扫卫生的阿姨，笑着问道：“桂嫂，秦椋在家吗？” “是小乖啊，有段时间没来了，要中考了吧？都在楼上房间呢。”桂嫂是认识杨柳的，知道她在这个家地位不一般，态度随意亲和。 虽然她不是势利眼的人，可在领导家做事最重要的就是分寸和眼力劲，对于上门的人不能太热情也不能太冷淡，不然容易让人多想是不是主人家意思，她也是呆久了才琢磨出门道。 “还有几个月呢，所以天天忙着做试卷，也不知道会考成什么样。” “你若是靠不好，其他人估计也是够呛。”桂嫂笑着说道：“正好今早有人给首长送了一些南边来的大草莓，我洗洗你端上去一起吃；锅里还蒸着百合南瓜呢，一会儿你下来帮着尝尝味道。” “有草莓呀，那么我来的太时时候了，我帮你一起洗，一会再来尝味道，不然就是猪八戒长人参果咯。”杨柳接过爽快的答应着，正好下课有点饿，先吃点垫垫肚子。 桂嫂呵呵笑着，转身进了厨房，动作麻溜拿出草莓。 杨柳端着盘子脚步轻快的上来二楼，往南面采光最好的位置走去，还没敲门就听见里头惊呼和嘀咕声，也不知道里头那几个在干什么声音听着异常的高亢。 她想了想，这几人既然有秘密瞒着她，那么自己也得开启侦查模式，搞清楚情况。于是，她轻轻的转动着门把，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 屋内几人一窝蜂的拥在秦椋的床上，低着头也不知道瞧什么，根本没发现杨柳进屋，不时还议论出声。 “哇，这个也不错，不过还是第一张好看。”丁淼十分遗憾的说着。 “你眼光有没有问题啊，明明是这个白嫩，好不啦。”唐荇志不认同的说着，不自觉带上了他母亲的口音。 杨柳挑挑眉，越加靠近，垫着脚往里瞧着。 “得了，还争什么，有点看多看点，过了今天可就没有了。”伍司佟出声道，一脸嫌弃，眼珠一飘便瞧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几人身后的杨柳，惊惧叫道：“啊，你......你......” 杨柳终于彻底瞧清楚床上摆着的东西，眯眼看着无措到结巴的伍司佟，问道：“好看吗，分我看看呗。” 众人一致回头，看着不应该此时出现在眼前的人，心中狂飙三字经，脑海中浮现许多年头，最终只剩一听个：我去，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到底看了多少？ “cao，小乖你属猫的，怎么走路没声音啊。”丁淼一只手藏在自己身后，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秦椋因为他的粗鲁反手又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嗯哼一声，故作镇定的说道：“小乖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敲门就进来的？” 杨柳看着满脸不自在又惊慌失措几人，憋着笑，故作认真的思考道：“我敲门了，不过你们研究讨论的太认真，似乎没听到。我记得好好像是在丁淼说第一张那兔女郎好看的时候进来的，不过我觉得倒数第二张那条黑色的裙子挺好看的。” 谁还管那条裙子好看不看到，谁在乎啊！ 几人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面色难看，也就是说她来了好一会了，差不多是从回头看到尾了。 “我去，那个二百五不知道锁门，丢脸丢大发了。”伍司佟大声喊道，万分想直接从二楼跳下去，真是糗了。 “你也知道你自己二百五啊。”唐荇志没好气的说着，自己最后一个劲房间还问谁没锁门，不是二百五是什么？ 伍司佟想想确实是自己最后进来，一脸懊恼。 丁淼瞧这尴尬模样知道今天肯定兴奋的小聚会是不能继续下去了，嬉皮笑脸的说道：“小乖妹妹，哥哥突然想起我家老头让我早点回去吃饭，有空在约啊。” “对对对，时候不早了，我妈在家等我吃饭呢，咱们有空再约。” “嗯，我表哥还在家等着我呢，先走了。” 三人各自找着理由，带着几人共同犯罪的罪证，十分不厚道的丢下秦椋面对杨柳直接开溜。 “好的，有空再约。不过这事我会记得画几幅小漫画，留作纪念，别担心我会一人给你们送几页过去的。”杨柳坏心眼的冲着走廊喊着，几人走的更快了。 事发还知道落荒而逃，开来不是惯犯。 秦椋见杨柳如往常一样开玩笑作弄人，一点害羞模样都没有，无奈扶着自己的额头道：“你一个女孩子看到那些图片怎么都不知道不好意思呀，反倒是闹得我们几个不自在了。” “不好意思，为什么要不好意思？”杨柳笑着说道，拿起一颗草莓就往他嘴里塞、 心想，姐姐当年连活-春-宫都瞧见过都没害羞，这点三点都没露的图片看着和小人书一样，没差别。 男女之间，无非就是那么一回事，若是牵扯上金钱的是交易，直接了当才是最好的方式，遮着掩着人还当你矫情呢。 不过她没想到这几个家伙居然有胆子在家聚众看小-黄-书，要知道去年严打的时候文化大院那个可是没了。 随后想想又觉得合理，15、6岁的男孩子，有好奇心理或者生理反应很是正常，在这个保守年代他们所能接触到这方面教育真是少的可怜，能有playboy这样的杂志看，真心是老天垂怜了。 秦椋被他问的语滞，吞下草莓摸着她的脑门解释道：“我们原本以为是介绍机器构架的杂志，没想到居然是如此堕落迷乱之物。” “嗯，我知道，你们是无意的。”杨柳憋着笑说，顺口问道：“这段时间你很忙吗？怎么都没空去接我下课？” “嗯，有点忙的。”秦椋有些不自在的说着，其实他最近一下课就去送江慧慧去少年宫，周末又带着她熟悉靖铜街道，确实很忙碌。 对于杨柳他一直将她当成自己一同长大的妹妹一般看待，并没有其他旁的想法，至于他瞒着她自己和江慧慧的事情无非是担心他告诉自己的姥爷知道。 杨柳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原来是这种想法，不然她或许要后悔如此早介入他的生活了。 青梅竹马的养成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害怕的便是过早认识太熟悉和家人一样。 第138章 初吻 “啊，就一句忙就想打发我吗？你数数日子已经多久没有骑自行车送我回家了？” 杨柳不悦的说道，根本没有想过秦椋心中对别人有其他的想法。 在她看来这个男人早早已经被她定下，不可能有旁人能够抢走，因为没有人能像她一样了解这个男人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只是有些事情你越是笃定往往就越容易出现岔子，感情往往就是如此的波折，好在两人坚实的感情基础，有惊无险。 “别闹，你不是自己会骑车吗？学会了就要多多练习，不然会忘记的。”秦椋笑着说道，伸手拿过一个草莓塞进他的嘴里。 “我发现你越长大越不稀罕我了，以前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我呢。”杨柳闹着小性子说道，这段时间两人确实太长时间没见了，似乎有些隔阂感。 “说什么傻话，哪有哥哥不稀罕妹妹的？”秦椋一边解着数学题一边说道。 “谁是你妹妹啊，我不是你媳妇吗？咱们可是说好的，你上我们家当上门女婿去的。”杨柳弯腰穿过他的胳膊，故意挤到他身边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撑着胳膊盯着看他的练习题本，似乎是奥数题，看来他课外兴趣小组报的是奥数。 秦椋没想到杨柳会突然凑到他跟前，尤其是不经意的一下突然蹭到了他的命根子，肢体一下子便僵硬了起来。 往常两人也是习惯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的，可是今天不同，秦椋神经从看到那本杂志开始便一直紧绷着，触不及防来这么一下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小乖，你在做什么？”他哑然惊到，触电一般站了起来，往后退去。 砰的一声，椅子倒在了地上。 “啊，你怎么突然站起来，我都碰到桌子了。”杨柳揉着自己的手肘，不解道：“我做了什么，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你......怎么突然一下子蹿到我跟前，像只猴子一样。”秦椋不自在的说着，身子一直同她保持着距离，心里狠狠的将害他如此糗的三人骂了一顿。 肯定是那本杂志惹的祸，不然他怎么会......资本主义社会的糟粕果然不能多接触，这是要腐蚀人民钢铁一般的意志的。 “我以前不也这样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杨柳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瞥见那通红的耳朵一下子便悟了。她笑着朝朝他靠近，秦椋一直不自在的往后退去。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不然涵姨该担心了。”此刻秦椋觉得房间内的空气很是闷热，不自觉的扇着风。 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小乖妹妹快点回家吧，他得洗个澡先。 杨柳心中憋到内伤，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哎呀，你左边脸颊上是什么东西呀，怎么黑乎乎的？你低下头我看看。” “哪里？”单纯的孩子上当了，朝着杨柳低头。 杨柳动作迅速的勾着他的脖子嘟着嘴朝着脸颊凑过去，秦椋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条件方式的侧脸，巧合的是两只鲜红的唇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 杨柳根本没想到两人的初吻居然会在这个时刻发生，原本打算在他高中毕业的时候强势表白献出了，阴差阳错两人就亲上了。 她不自觉的闭上自觉的双眼，双颊开始呈现漂亮的红粉色。 秦椋只觉得自己的双唇一软，大脑空白一片，所有能通气的地方都开始往外冒火了，尤其是自己双腿之间似乎开始蠢蠢欲动。 他见杨柳闭上双眼，动作迅速的向后退，随后惊诧的杨柳粉嫩的脸和红唇，觉得漂亮极了，比刚刚杂志上瞧见的顺眼。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这样想不对，对着小乖妹妹怎么能有如此不得当的想法，自己又不是流氓。 “你快走，我有事情要做。”秦椋不由分说直接将人推出了自己房间，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动作迅速的落锁。 慌乱中他的大拇指提到了倒地的椅子，痛呼出声，觉得这个下午整个人生都不对了。 杨柳看着禁闭门和门后传来的闷哼声，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年轻气盛的男生激动后的反应真是太可爱了，怪不得前世会所的那些娘们那么喜欢挑衅新来的吧台小弟，原来便是这样的感觉。 她哼着小曲心情愉悦的走下楼，一眼便瞧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坐在客厅的张海正。 “哟，小乖下来了，小桂还准备上楼叫你下来尝尝百合炖南瓜呢。晚上就在这吃吧，一会儿我让你张哥去买几个酱肘子回来。”张正海笑着说道，对于这个聪明伶俐又漂亮的丫头很是喜欢。 “今天就不在这吃了，我妈让我回家吃放呢，好不容易我爸爸今天能休息一天。”杨柳笑着说道。 “这样啊，那么我就不留你了，难得能一起吃的饭。”张海正也不多劝，一方面是知道杨柳说一不二的性子，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王炽能在家吃一顿饭的不容易，自然不会耽误他们一家团聚进餐的时刻。 王炽在调任靖铜之前，因着退伍前的功勋和受伤不能长久使力腿后跟，在岷江只需要待在交通局档案室整理资料和办公室值班，轻松无负担。 可调到靖铜之后，因为资历和空缺的原因，只能去市区街道岗位亭指挥交通，引导来往的车辆和行人的交通行为，工作环境和艰苦情况可想而知。 “是的呀，我爸搭档家里出了点事请假了，整整排了一个月班呢。”杨柳笑着说道，并不多说什么。 虽然她知道王炽对眼下的工作状态有些不能适应，但是他原则和自尊心不允许他再走后门调到轻松的岗位上。 “确实是辛苦了，风里来雨里去的，不过熬过这一年便好了。”张海正放下自己手里的报纸笑着说道，随后想起之前听到的一个消息，不经意问道：“对了，丫头，你姥姥家是不是姓柳，英国华侨？” “对呀，我姥姥家在30年代的时候全家就去了英国，不过我姥姥她爸爸不太满意我姥爷，所以一直没怎么来往。怎么了？”杨柳不解，怎么好好的就问起自己姥姥家的事情，可惜她知道的也不多。 “没什么，就是问问。”张海正笑着说道，并不回答自己为何问这个问题，毕竟有些事情还处于保密阶段不好外露。 “改日让你姥爷来一趟好久没和他下棋了，还真是有些想念呢。” “好嘞，我会告诉我姥爷了。”杨柳也不追问，笑眯眯的说着，礼貌的告别。 第139章 毒舌又何妨 杨柳告别了张海正慢悠悠的出了军区大院往公交站牌走去，脑海中一直浮现秦椋又羞恼又窘迫状况百出的滑稽情景，不自觉的发笑。 这个迟来的吻她想了好久，前世是自觉自觉配不上他只能默默的远观察，今生是两人年龄太小不适宜做那么亲密的举动，偶尔牵手轻吻脸颊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好了阴差阳错歪打正着随了她的心意。 眼下两人的关系终于迈开的关键的一步，往后的发展会快速还是会停滞她不晓得，不过此时她觉得开心极了，真不错。 她抚摸着自己的唇，心里如同灌了一大杯蜂蜜水一样甜蜜，脚步轻快的往公交站牌走去。 严伊一和龚娜娜刚刚结束少年宫的课程，文化大院的孩子或多或少都在少年宫报了业余的课程，因为他们都是要子承父业或母业进入文工团和其他文艺单位的，自然要比别人早走步。 两人一脸疲惫的坐在电车靠窗的位置，时不时说着少年宫内其他孩子的闲话. “咦，那不是杨柳吗？”眼尖的严伊一一眼便瞧见了走在路上的杨柳，低柔出声。 龚娜娜转头看向车窗外，盯着她拎在手里不时晃动的袋子，一脸不屑的说道：“切，准时又上秦椋家打秋风去了，真想不明白张爷爷怎么会那么喜欢她。”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嫉妒了，不仅嫉妒秦椋和他姥爷对杨柳的态度，更嫉妒她纤细高挑的身材和小巧精致的五官。 前几年杨柳还没完全张开，瘦弱的如同一根豆芽菜一般，除了脑袋瓜聪明会读书外也没有什么其他优点；她除了因为秦椋等人对她的爱护瞧着不爽，两人也没什么大的矛盾。 从去年开始，这根没什么优点的豆芽菜开始疯狂长个，五官也是越来越精致，这让常年控制饮食还是被舞蹈老师批评太胖的龚娜娜很是嫉妒；或许应该说，她嫉妒所有所有身材高挑长相出众家室不如她的人。 “娜娜你别这样说，她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你想想啊，她一个人没有办法和自己妈妈住在一起很可怜的，张爷爷肯定也是好心可怜她。”严伊一声音轻柔的说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垂落在耳后，很是温婉可人。 “也就你烂好心觉得她可怜，你瞧瞧可怜的人可是半点自觉都没有。每天这么招摇的进出大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就住在里头呢。我最是瞧不起这些装模作样的人了，穷就安分一点呆着，如此掏空心思往福窝里钻最是让人觉得恶心了。” 龚娜娜一脸厌恶的说着，半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好友因为她的言论，脸色一下子变的难看。 严伊一觉得她这是话里有话讽刺自己穷，双手死死的握着，一脸羞愤。 她家的条件一直不宽裕，不仅是因为自己父亲家在农村有一群爱打秋风的穷亲戚，还因为自己抠门的奶奶；而且他的弟弟身体不大好，三天两头生病吃药，家里给她的零花钱就更少了。 去年她父亲因为年限问题退伍转业到了交通部门，正好和杨柳的父亲分在一个区，因此才知道她并没有住在家里而是和自己姥爷住在闵州大学职工宿舍。 这年头大家伙最瞧不起的便是离异或者再婚家庭，这观念自然影响了自家孩子。杨柳家不仅是重组家庭，而且还是个没有要的拖油瓶，自然就更让人看不上了。 “你瞧她一脸占了便宜洋洋得意的嘴脸，真是让人鄙视作呕，不行我一定要教训教训她。”龚娜娜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趁着公交停站提前下了车。 严伊一无可奈何只能选择跟了下去，这里距离自家家还有两个站，大不了一会走回去吧。 “哎呦，这不是咱们赫赫有名的天才少女杨柳吗？瞧这模样又是刚从张爷爷家打秋风出来，看来收获颇丰，两手都不落空。”龚娜娜一脸倨傲鄙夷的说着，整张脸向上倾斜，使的她扩张的鼻孔更加明显了。 杨柳心里暗道晦气，怎么又碰上这个专爱找她模样的屎壳螂。 她真心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了，怎么每回见到自己就找茬，好像是磁铁的同级一碰上就得反弹一般。 她撇撇自己的嘴角，侧身准备从旁边绕过去，惹不起还不能躲了。一个被宠坏无脑的娇小姐，和她较真自己才是蠢呢。 可惜杨柳的想法是好的，但拦着她去路故意找茬的人却不这么认为。 龚娜娜好不容易找到发泄上课被老师骂所积攒怒气的途径，自然不愿意就这么让她离开，一个跨步又拦住了她的去路。 “伊一啊，你说这有些人脸皮怎么就那么厚，每天占别人家的便宜也不知道不好意思，要是我早就打个地洞钻进去了。” “娜娜，你别这么说，小乖妹妹和秦椋关系那么好，来这里玩也是有的。”严伊一扯扯龚娜娜的衣袖，冲着杨柳笑笑，一脸抱歉模样。 杨柳本来不错的心情被两人破坏殆尽，退开两步冷冷看着她们说道：“怎么打地洞钻进去我还真是不会，你若是愿意示范我也不介意，反正你这五短身材天赋极好。” 论耍嘴皮子杨柳自认不棋高一筹，自小在农村长大的她看了不少嘴站，自然比这些长在大院里的孩子聒的下脸；而且，她尤其喜欢一针见血的直击对方的软肋。 软言温语这事要分人的，对于厌恶自己又故意找茬的人，毒舌一些又何妨，反正双方都没有存交好的心。 龚娜娜最恨别人拿她身高说事，勃然大怒道：“你个没人要的拖油瓶，长得高有什么用，还不是成天和乞丐一样四处乞讨。” 杨柳脸色一下子变了，漫不经心说道：“龚娜娜，不想打架就给我闪开，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虽然我今天没有带弹弓，但是挠花你这张丑陋扭曲的脸还是绰绰有余啊。”” 她最烦这人每次都拿这件事情来攻击自己，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次次如此就叫人无法忍耐了。 她真心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因为脑容量太小才会如此，说的不厌自己都听腻了。 若是什么时候能换句骂人的新花样，她反倒是不介意和这人多碰几次面。 第140章 慧慧是谁 杨柳虽然岁数比两人小，可两世的经历比两人不知道丰富多少，再加上今生接触的都是些领导型人物，耳濡目染了一些气势压人的法子。 平日里她总是安静的呆在一旁看书，嬉笑玩闹间大都也是平和近人，可生气时隐藏的气势便不自觉中凸显出来。 严伊一一直站在一旁瞧着两人拌嘴，自然第一时间便发现杨柳的不同之处，心头一颤不自觉挪开自己的双眼。 龚娜娜自然也有片刻惧怕的感觉，而且又是最看重自己的脸，惊恐的后退一步，倔强道：“杨柳你要是敢碰我的脸，小心我让你后爸连交通岗位挺都呆不下去。” “好啊，你可以试试，看最后到底是谁吃亏。”杨柳邪魅一笑，大步上前。 龚娜娜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自然匆忙往后退去。 严伊一自然不能再站在一旁看戏，轻轻往前走了一步，挡住杨柳的视线，轻声说道：“小乖妹妹，你别和娜娜较真，她这是在和你开玩笑的呢。” 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专门冲着别人隐私下手的玩笑，亏她说的出来。 杨柳冷哼一声，瞥看着眼前这个渐渐长开越发美丽的小女生，只觉得她那对甜死人的米窝真心是浪费了，越发不想停留。 相比龚娜娜的直言不讳，她更讨厌严伊一迂回挑拨挖苦，如果说前世自己对她有些好感，那些肯定是被她经历世事磨炼伪装的温柔言语所迷惑。 这些年来，她是看得明明白白，这个丫头心思深沉着呢。一方面依靠着龚娜娜的家势的便利，成功拓展了属于自己的人脉圈子；一方面又在身后不遗余力的搞小动作，她的温柔大方正好衬托的龚娜娜越发刁钻小气。 之前她还在愧疚要不要提醒这个丫头远离詹家人，现在想想也是没必要的，各人有各人的命运说多了反而还以为你挡住她富贵命呢。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今生不会亏欠再严伊一，因为她压根就不准备与她有过多的牵连。 可命运轮回这事，不是你规避就能逃脱的额，后事的发展谁都能预料的准呢。 “你们不是喜剧也不是相声演员，所以别再我面前说笑话讲段子，更别秀这种拙劣演技，我嫌污眼睛。” 杨柳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知道眼前这人是聪明人，肯定是知道自己的意思。 严伊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她不甘心呢。 她不比任何人差，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喜欢她甜美的长相和声音，就因为自己的出身不显却生生矮了别人一截。 面对着龚娜娜她有所顾忌，所以一直隐忍，可杨柳不同。 明明都是命苦的人，为什么她如此幸运能得秦椋的青睐，而自己苦苦的醉在他的身后却得不到半点响应？ 她嫉妒，嫉妒到吃睡不香。 不过现在好了，江慧慧的出现一定能打破这个局面，是是时候让她认清事实了。 严伊一见她转身就走，也不生气，在身后大声说道：“小乖妹妹你是从秦椋家里出来的吧，那么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没去少年宫吗？我们等了好一会儿呢。” 杨柳本来不想理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少年宫，秦椋去少年宫做什么？他不是最讨厌去那些地方吗？ 还有，她们几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杨柳转身一脸不耐的说着。 “啊，你不知道，难道他没和你说吗？对不是，我不是故意说错话的。”严伊一惊恐的说着，急忙堵着自己的嘴巴。 龚娜娜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兴奋的说道：“什么吗，原本以为你们两人关系有多好，没想到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告诉你。也是，不是亲的妹妹就外人，自然也就不会事事交代咯。” 杨柳本就不是个脾气温和的人，又牵扯上秦椋，自然没有空听她们半遮半掩的嘲讽挖苦，抬脚冲着一旁的桂花树踹去。 “别试图挑战我的忍耐力，有什么就说，别整得和菜市场的大妈一样。” 龚娜娜最是经不得激，大声说道：“嚣张什么，你以为秦椋还能像以前那么护着你吗？我告诉你慧慧和我们关系很好的，这段时间他陪着慧慧请我们看了好几场电影，春节后我们一起爬山看梅花，上周末还一起去动植物园看桃花了呢。” 杨柳脑海中开始解析外界所采集的信息一下子就炸开了，秦椋陪一个名字叫慧慧的女孩看电影，还陪着爬山去动植物园看花，他不是很忙吗？ 慧慧？这是谁，大院中有人叫慧慧吗？ 不能吧，他是那么一个怕麻烦的人，怎么可能做这样浪费时间又浪费气力的事情，肯定是这两人为了打击自己捏造的。 “你们说秦椋不仅陪你们看电影，还和你们一起爬山看花？”杨柳见龚娜娜洋洋得意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噗呲大笑出声，“哈哈，以后若是还有这样水平的笑话可以多讲讲，真是笑死我了。不过，我是半点不信的，有些大话还是别乱说，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你以为我们糊弄呢？丁淼伍司佟他们都是知道的，五一劳动节我们少年宫在电影院有节目，慧慧是领舞，还有一个独舞节目，张泉特意为她做钢琴伴奏，不信你去问啊。” 严伊一一脸不忍说道：“小乖妹妹，这是真的。我们虽然不是启明高中的，可听唐荇志说江慧慧是今年年初从首都转学到启明高中的，同秦椋一个班，学习成绩很不错，尤其是外语说的很溜。她的小姨是娜娜她们的舞蹈老师，她芭蕾舞跳的很好，经常会到少年宫练习舞蹈，顺便教导初学孩子基础。” 杨柳深吸一口气，瞳孔微微收缩。 龚娜娜见杨柳将严伊一的话听了进去，脸上的笑更夸张了，张嘴说道。 “我听说她是首都外交大院的孩子，真真正正的娇娇女不仅人长得漂亮，就连穿着打扮都是最洋气，时不时还能分我们巧克力吃。你知道巧克力吧，就是那种黑黑苦苦甜甜的东西，听说是她家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杨柳冷冷的看着两张张张合合的嘴，转身便走。 不能听不能信，肯定是骗人的。 可是她回想起张泉不自在闪躲的脸，又联想之前几人偷偷摸摸在房间内看小-黄-书的画面，心头好似没被针扎了一般。 第141章 能有什么事儿 杨柳恍恍惚惚的朝前走着，远离了原本预定的目的地公交站点，也偏离了自己回家的路线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着。 脑海中一直浮现两个名字，秦椋、慧慧！她们说，两人一起上课一起看电影一起爬山一起游玩。 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有个似乎很优秀的女生出现在秦椋的身边，而且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所以他开始忙碌，没有时间来接送自己回来；怪不得他开始看一些成人类的书籍，因为青春雄性荷尔蒙有了蒙发的对象。 她努力说服自己应该相信秦椋，相信他不会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情，相信他不会喜欢上别人。 可她找不到理由解释最近一段时间他为何不来找自己，更无法忽视张泉几次的欲言又止和眼神闪躲。 江慧慧这人肯定是存在的，不然她们不可能说的如此有鼻子有眼。 眼下，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秦椋真的在追求一个女生，一个很优秀与他年纪相当的女生。 杨柳不由得苦笑，所有的苦涩随着唾沫吞咽融进血液，最后流进心房。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还被瞒在鼓里，这种感觉真心不爽，好像一个笑话。 此刻她深深怀疑自己为何要出现在秦椋身边，如果此生两人之间还是有缘无份，以两家的关系不可能直接断了联系，那么她该如何自处？ 一直以来她似乎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感情自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施予和接收从来就是两方；她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和心意，可却控制不了秦椋的，到头来依旧是白费气力。 杨柳迷茫彷徨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重生就是为了延续两人之间的情缘，可现实却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叮铃叮铃，丫头当心，别挡在路中央。”身后传来自行车铃声和提醒声。 杨柳一时没反应过来，上衣口袋就被自行车车把勾到整个人摔倒在地。 “哎呀！” 骑自行车的男人见杨柳被勾倒在地，吓了一跳，赶忙将车立在一旁回身查看。 “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哎呀，我都提醒你了，怎么也不知道走到马路牙子上。”他一边抱怨一边将摔在地上的饭盒整理起来，里头的东西洒出来一些。 “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以为不是说我呢。”杨柳觉得自己的掌心传来刺痛，肯定是破皮了。 心想幸好现在的街道不像后世那般车水马龙，不然自己这条小命可就难保了。 此时正直下班高峰期，突发的一场小事故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男人自然看见杨柳手上的伤口，幸好不是很严重，不然可就糟糕了。 他看着不断向两人拢聚的人群，有些担心会引来交警耽误回家的时间，连声问道：“真没事？没事我可就走了。” “没事，就破一点皮，也是我走路不小心。”杨柳扯扯嘴角，接过他手里的饭盒。 “大家听到了，丫头说没事呢。天色不早了，都散开吧。”肇事的男人一听杨柳说没事，挥手驱散人群，动作麻溜的骑上车扬长而去。 杨柳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没事，能有什么事儿！一点小伤而已，日子不就是走一步算一步吗？” 她看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打量四周才发现自己居然一路走到了相隔自己家两个街区的文教西路，沮丧的垂下头，也就不再打算坐公交，穿过马路沿着小巷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齐彦文不知道第几次在院子站在门口抬头张望，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小乖今儿个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莫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故？” 齐永涵从厨房出来便听见自己父亲嘀咕，笑着说道：“爸，六中过来一路上都有交通岗哨亭能出什么事儿，肯定是留在学校出宣传画了。我们娘俩就这命，谁叫我们能写字又能作画呢。” 齐彦文想想也是，再过两个星期便到五一劳动节了，之前小乖也曾晚回来过，倒是他神经过敏了。 王磊见自己妈妈将一碗烧好的带鱼放在桌子上，靠近桌子深嗅一口气，开始告状。 “妈妈，姥爷偏心！” 齐永涵弯腰，宠溺的刮着他的小鼻子道：“小石头说说，你姥爷怎么偏心了，妈妈给你辩一辩。” 王磊好似找到靠山一般，口齿伶俐的说着：“姐姐不回来姥爷陪我玩都不专心，更坏的是还不准我吃肉啃爪子。” 齐彦文看着胖嘟嘟一脸气愤模样的小外孙，弯腰佯装生气道：“嘿，这小子倒是学会告起状了。怎么不说说刚刚是哪个偷摸着爬上桌拿鸡爪子啃啊？” 在院子中箍扫把的王国强听见自家小孙子的话，笑着说道：“这事儿我也瞧见了，啃了最大的那个鸡爪子。小石头，你要是像你姐姐那样聪明乖巧又懂事，你姥爷也偏心你。” 王磊见众人都看着他，有些着急的说道：“我.....我那是给爸爸和姐姐尝尝味道。姐姐最喜欢吃鸡爪子了。” 他稚嫩狡辩的话引起众人的哄堂大笑，就连在厨房做菜的孙桂香都走了出来。 王炽一进小院便听到自家儿子稚嫩的声音和众人的欢笑声，心中所有的烦闷消失无踪。 “小石头，我怎么记得你姐姐喜欢啃酱肘子，到底是你喜欢还是你姐姐喜欢啊。” “爸爸......”小石头开心的扑向突然出现的王炽，早就忘记了到底是谁喜欢鸡爪的问题了。 王炽一把将人抱起转了一圈，笑着说道：“我的傻儿子呀，怎么就瞧不出来她们在逗你玩呢。” “我早知道了，我也是在逗她们玩呢。”王磊小脑袋一转，傲娇的说着。 “这小子古灵精怪的模样肯定是和她姐学了，以前小乖就是这样狡辩的。”齐永涵笑着说道，伸手接过自己的儿子说道：“先去洗手，一会等小乖回来就能吃饭了。” “这么晚了小乖还没回来？”王炽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一脸着急的说道：“不成，我得去学校找找看。” “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齐彦文也坐不住了，起身说道。 “爸，王炽，你们就别去了。小乖又不是小孩子了，说不定是上大院玩去了。”齐永涵冲着匆忙外出的两人喊道，嘴里念叨着：“这丫头也真是的，早就交代今晚早点回家吃饭，怎么还不回来。” 她嘴里虽然念叨着，可心里却有些不放心。 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 第142章 温馨和睦 “早知道小乖没有回来，我就绕路去接一下了。春日里天黑的早，走夜路总是不安全的。” 齐彦文知道他对杨柳的关心不下于自己，笑着说道：“谁能想到到呢，之前都是秦椋骑车送到家的，这段时间倒是没瞧见了。” 王炽听到秦椋的名字撇撇嘴，对于这个一直占据自己闺女最重要位置的臭小子很是不待见。 “爸，要不我们给她买辆自行车吧！小乖之前学过汽车，个也高肯定能自己骑，再过几个月她去启明高中正好离家就更远了，应该能用上。” “这个倒是可以，明儿个你上隔壁问问老姜，怎么说咱们小乖喊他一声老师，他大徒弟又在自行车配件厂，肯定有门路。” 姜永波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是一名战功卓越的狙击高手。 82年9月几大军区决定举行一场对抗比赛，闵州军区的射击项十分薄弱，张海正听人说起岷江市有一名狙击神射手，赶忙去请。 虽然最后姜永波被说服回到了靖铜市，可习惯自在生活的他不想住在军区大院内，只答应有空就上部队射击场转转指导一下新兵射击训练。 求才若渴的张海正自然同意，想着王家和齐家都是岷江人，沟通起来无障碍，因此直接将人安排在他们的隔壁。 巧合的是姜永波对杨柳精准的射击印象十分深刻，第一次见到齐永涵和王炽便认出她们，最后再一次瞧见识到杨柳熟练精准的弹弓技巧，死活要传授他独门的瞄准方法。 杨柳也是很喜欢这东西却没想过往后以此为职业，可又拗不过一个老人的请求，只能每周末回小院学射击的理论知识，久而久之倒是找了一些乐趣。 齐彦文和王炽边走边说，还迈出巷子便瞧见匆匆走来的杨柳。 “爸，那人是不是杨柳？” “好像是。”齐彦文瞧着像，大声喊道：“是小乖吗？” 杨柳紧赶慢赶到自家住的街区天还是全黑了，万万没料到一进小巷便遇到了匆忙往外走的王炽和齐彦文，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同家里人交代自己受伤的事情。 她甩甩自己有些疼痛的手掌心，听见对接的喊声连忙抬起头，见匆匆走来的两人赶忙垂下自己的手，出声问道：“爸，姥爷，你们这是要去干嘛？” “不放心来接你一下，今儿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王炽确认眼前之人便是杨柳，大步上前关心的打量着。 “我去张爷爷家了，一时忘了时间。”杨柳老实交代了一半，隐藏了令她不开心的另一半。 “你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晚回来也不让人回家说一声，我们担心坏了。”齐彦文同样上下打量着杨柳，发现除了脸色有些不好外便没有什么大问题，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杨柳见两人一脸关怀的模样，心里暖烘烘的，一下子驱散了之前的不快。 没什么大不了，还有有人在乎自己的。 “爸爸和姥爷对我真好，我都感动的泪花都要出来了。不过这条路我逼着眼睛都能走回来，还能丢了不成？”她笑的凑到齐彦文身边，撒娇道：“好饿啊，咱们回家吃饭吧。” 齐彦文最受不了杨柳撒娇，怕拍她脑门，伸手接过一个袋子道：“怎么还拎回来两个袋子，你妈瞧见准是要念叨了。” “有人送了张爷爷草莓，我想着小石头喜欢就装了一些，我手里这袋是桂嫂蒸的百合南瓜，硬是让我带回来给你们尝尝味道。” 杨柳笑着说道，可笑容多了些勉强和愁绪，幸好小巷昏暗不然齐彦文肯定能发现异常。 “闺女，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矜持一些，怎么能天天往那臭小子跟前凑活。”王炽不认同的说着，伸手去接杨柳手里的袋子，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 杨柳吃疼嘶了一声，齐彦文和王炽一下便发现异常了。 “你手怎么了？”两人同时出声。 杨柳知道这么明显的伤口肯定是瞒不了人的，佯装懊恼道：“刚刚回来的路上在想一道奥数题，没留心被自行车勾到了，手上破了点皮。” 两人一听她被直行车勾倒手还破皮了，连忙带到路灯下查看，见上头还有小碎石子张嘴便是数落，快步的往家里走去。 等在家中的齐永涵一听自己女儿手摔破了皮，一脸紧张拿出家里备用的药箱，一边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一边数落道：“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懂事？走路怎么能分心，你知不知道所有的交通事故都是不留心引起的？” “妈妈，我错了，可是那道数学题......” “什么数学必须在大马路上想？是不是读书读傻了。”齐永涵抬头瞪眼，手中沾着蓝碘水棉签轻轻的划过清理干净的伤口。 “呀，妈妈疼。”杨柳夸张的叫着：“我都受伤了，你就不要在念我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疼死你活该。”齐永涵看着她白嫩的掌心通红一片恼怒的说着，可动作却放轻了，这么一大片擦伤能不疼吗。 “妈妈坏，姐姐疼还骂姐姐。”王磊控诉着自己母亲，凑到杨柳跟前，一脸心疼的冲着她的手掌心小心翼翼的呼气，嘴里还念叨了：“姐姐不疼，小石头呼呼就不疼了。“ 杨柳的被他可爱的模样萌了一脸，环抱着他的小口冲着他肥嘟嘟的脸蛋‘么么么’一阵猛亲，逗的他哈哈大笑。 “还是小石头最好，姐姐最喜欢小石头了。” “小石头也最喜欢姐姐了。” “和鸡爪子比呢？”杨柳逗弄着。 小石头纠结了一番，一把搂着她的脖子道：“喜欢姐姐多一些。” 略胜鸡爪子一头的杨柳抱着他自然又是一阵猛亲，屋内响起了咯咯咯的笑声，心中所有的苦闷和伤痛很快就被治愈了。 “瞧这俩腻歪的模样，我就是个后妈，专门虐待你们。”齐永涵一脸满足的看着玩闹中的一儿一女，嘴里说着：“吃饭去吧，省得你爷爷和姥爷他们等久了。” 孙桂香瞧杨柳眼巴巴的盯着红烧猪蹄，十分贴心起身进厨房帮忙切好的放到她跟前说道：“特意给你做了，你要是不吃可就剩下了。小心些别碰到伤口，不然得留疤了。” “奶奶太贴心了，不过我可吃不了这么多，好东西要一起吃才好吃。”杨柳动作麻溜的将切好最嫩的肉夹到几个老人碗里，然后又塞了一大口到王磊口中，最后自己喜滋滋的啃着猪蹄骨头最多的地方。 齐永涵和王炽对视一眼，互相给对方夹了一个鸡爪子，满是欣慰，没什么比一家和乐更好的了。 杨柳自然瞧见两人的互动，心中很是满足。 随后她想起张海正交代的话，放在手中的猪蹄道：“差点忘了，姥爷，张爷爷让你抽空去大院一趟。” 齐彦文愣了片刻，问道：“有说什么事儿吗？” 杨柳摇摇头，“具体什么事儿我暂时猜不着，不过张爷爷问起了姥姥家的事儿。” 齐子涵和齐彦文一脸讶异的看着对方。 第143章 猜测 王国强两夫妻对于齐永涵的身世和背景了解不多，这两年才渐渐知道齐家之前的家境，最让他们讶异的是自己这个老亲家学历和本事，果真应了岷江市流传许久的哪句话：东城富南城贵，自己家这个媳妇不仅本事还出生富贵。 至今，孙桂香更是常常同自己老伴念叨他们老王家祖坟冒青烟了，不然怎么能找到这么优秀的儿媳妇。心里打鼓的同时更是庆幸自己当年同意了两人的婚事，不然他们那有这么可爱的孙子和现在的福气。 更是难得的是齐永涵半点都不娇气难处，什么事情都同他们商量着来，若说什么不好的地方，那么便是不怎么会烧菜，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老两人安静的听着几人的谈话，照顾着自己孙子吃饭，让他别闹腾。 “爸，我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不寻常啊。张叔不是那种故弄玄虚的人，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主动让你上大院去。”齐子涵出声道。 “现在我也是毫无头绪。”齐彦文心中自然也是这般想法，所以才拿不准注意。 这两年张海正在靖铜的位置越来越敏感，虽然不是闵州军区的一把手却超乎了一把手存在，因为他和那位的关系很好，妥妥的‘内阁成员’，外人自然有些顾忌。 为了避嫌他近年来很少主动上门，往常若是有事张海正也会找个茶馆，让张景直接到学校或是打电话的通知，让杨柳回来转话是从来未有过的情况。 他心里琢磨着：老张既然将这件事交托给一个孩子，又不提前打招呼，又让自己抽空去一趟，那么就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可是那为何又要特意交代一句呢？ 更诡异的是，他居然问起自己老丈人家的情况。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柳家迁移出国之前本是上海的大买办家族，齐家没落之前的家境虽然不错，也只恩能够算不错，可对上柳家只能算小福盈余，差距十分明显。 他不愿意说起自己岳丈家，一方面只自己当年带着可欣回国实际上算是断绝关系才离开的；另一方面自己没有颜面再提起对自己多方照顾的老丈人。 所以，柳家的情况，自己女儿和杨柳知道的不多。 “爸，你说张叔有没有可能找到关于妈的下落？”齐永涵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说着：“不然，张叔怎么突然问起我妈家的情况。” 认真算算，她母亲自从68年9月失踪到现在已经整整16个年头了，她和自己父亲一直不相信那个聪明优雅热爱生活的女士已经过世，可这些年来半点消息全无，还是让人觉得沮丧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心中一直挂念着，瞧着外头的风声不紧也偷偷托人打听自己消息，但这茫茫人海若是真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能怀着最美好的期望一天天的等着。 更令她担心的是，一个人长久心情抑郁不利于他身体检查。 虽然他不说，但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她隐约知道当年那场意外事故造成辐射对他的身体的影响。 尤其是今年年初他接到当年同他一起工作同事癌症病逝的消息，精神便一天不如一天。 她也害怕，害怕这座如同大山一般守护者自己的男人会分崩坍塌，这是任何一个与父亲相依为命孩子所不能承受的。 “老张知道我一直放不下你母亲，若是有准确的消息不可能不立马通知我，想必是其他事情。”齐彦文摇摇头，肯定的说道：“小乖，你再同我说说你张爷爷当时是怎么问的？表情如何？” 杨柳低头认真沉思片刻，随后道：“当时张爷爷神情很平常，只问我姥姥家是不是姓柳，是不是英国华侨？” “你怎么回答？”齐彦文皱眉，追问道。 “我说姥姥他们整个家族30年代就迁移去了英国，但是由于老祖不太同意您和姥姥的婚事所以来往不多。”杨柳详细的说着，努力的回想着：“我问张爷爷怎么了，他回我说就问问，可我瞧他的模样不像是随便问问。” “倒也没说错什么，我实在没弄明白，张叔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事。”齐子涵一脸费解的模样。 “我觉得不像是得到与姥姥有关的消息，反而有点像试探和确认。”杨柳看着齐彦文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齐彦文眉头微微皱起，果然是老了，这点小事都理不清了。 “张首长位置敏感消息肯定比我们灵通，如果不是得到妈的下落，那么会不会他听到了英国那边传来的寻人的消息？”王炽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继续说道：“上个月月底，我们局里就在传一个消息，上头新增加了14个开放的港口城市，岷江作为港口城市也在开放之列，或许这个决定是真的，大陆西边或许真的有消息传来了。” 杨柳眼睛陡然一亮，精神一下子变的振奋。 可她振奋的不是因为疑似有自己姥姥相关消息传来，而是那即将开放的14个港口城市。 大批的港口城市对外开放，意味着改革开放全面开展，接下来几年全国将会高速腾飞，迎来遍地黄金新时代。 “王炽说的有道理，你姥爷在英国华人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托人来国内打探消息也是有可能。” 齐彦文点点头赞同他的观点，理智的分析着。 “虽然现在不像以前那么排斥海外关系的人员，可靖铜不比首都和上海消息灵通，有些事情咱们做到心里有数还不过，最好是能多长一个心眼。南边那颗明珠毕竟还是英属殖民地，自然也得避避。” 南边那颗明珠、英属殖民地，说的不就是香港吗？ 改革开放第一个成果不就是确定97年香港的回归吗？ 杨柳的思路一下子便被齐彦文点开，大声说道：“啊，我知道了。” “你想到什么？”齐子涵问道。 王炽和齐彦文也关注的瞧着她。 杨柳沉默片刻，拿手沾上菜汤，在桌子上写字一个姓，然后抹掉，又写了两个地点。 第144章 往好处想 杨柳拿手沾上菜汤，在桌子上写字一个字，然后伸手抹掉，又写了两个地点。 王炽和齐子涵自然看到杨柳写的那几个字，可他们不明白这几个文字之间的关联，一头雾水的对视，突然有种智商被碾压的悲伤。 自家孩子太聪明，又不太喜欢将事情摆明说，真心伤不起。 齐彦文一下子便明白了那几个看似毫无关联，又十分巧合同时出现文字的含义，随后便又陷入了沉思。 他是一名教职工，单位最多的就是报纸，而他因为多年来的习惯每天上课前一点要先看一会时事新闻，了解社会动态和上头的政策走向。 这段时间RM日报中开始频繁报道南边世界之窗发展情况和城市的新变化，顺带的也会说些桥对岸的事情。 借了总是要还的，百年之约将近，上头自然要提前开始准备。 “哎呀，你们爷孙俩真是越来越像了，一个说话神神秘秘，一个一言不发，真真是急死人”齐永涵拿自己父亲没办法，出手弹了杨柳脑门一下。 “急死人了。”王磊有样学样，油腻腻的小手往杨柳脸上伸。 杨柳也不嫌脏，张嘴就含住他的手指，惹的他咯咯咯笑着。 王国强本就对这事事情不太关心，见自己孙子坐不住开始闹人，一把将他抱起，道：“王家大圣又要大闹天空了，半刻不得安宁。走，爷爷奶奶带你去洗澡去。” 王磊一听去洗澡自然十分开心，十分配合的让王国强抱着。 杨柳见自家姥爷一脸了然模样，继续说道：“现在我可以肯定的说，姥姥家人肯定托人将传递消息来靖铜，而张爷爷之所以会问起柳家，是因为了解了柳家的情况，或许是想让他们为百年之约出力。” 咨询试探，想了解又不放心，这便是国人对外界的反应；更何况国事无大小，张海正的小心翼翼没有错，他此时心中的纠结情绪可想而知 虽然她不知道柳家在英国华人圈的地位如何，但她知道那位伟人对香港势在必得的决心，肯定是会团结一切可团结力量来达成自己的宏伟大志，因此自己猜测的方向肯定是没有错的。 “爸，小乖说的是真的吗？姥爷他们真的来找我们了吗？”齐子涵一脸兴奋的说着，如同王磊兴奋时的表情一般。 王炽的表情与之相反，很是忐忑。 齐彦文长叹一声道：“你们两人不常看报，对外界的敏感度不如小乖，我琢磨着，小乖的猜测很是合乎情理，只有涉及到家国大事老张才会如此谨慎。你姥爷是真的找来了，可是......” 他长叹一口气，心中很是羞愧。 如果老丈人他们真的通过香港回到靖铜，那么必定是来寻找可欣的消息，可眼下自己并不知道可欣的下落，更是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 如果真的见到人，该如何同那个火气火爆老爷子交代呢？ 杨柳知道自家姥爷心中的复杂情感和满心的愧疚，任何一个人在面对这样的难解的情景都会忐忑不安。 “姥爷，您别难受，这些还都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说不准的。而且，我觉得咱们应该往好处想，说不定姥姥当年就是被老姥爷接走呢。” 齐子涵赶忙劝解道：“爸，小乖说的没错。我妈妈很有可能是被姥爷接走了。你还记不记得王磊爷爷奶奶说过，当年他们大半夜里见到的那个和小乖长很像的夫人？或许那伙人就是我妈也说不定呢。” “是啊，爸，您别多想，吉人自有天相。”王炽出声道。 齐彦文知道几人这是在安慰自己，担心他胡思乱想。 他笑着拍拍杨柳的脑袋，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进了小院子。 殊不知杨柳误打误撞猜个正着，甚至在不久的将来还有个大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英国伦敦威斯敏斯特市的蘇活区郊区的一处庄园内，柳家人不年不节罕见的齐聚一堂。 “大哥，你知道爸叫我们回来因为什么事儿吗？”柳科来匆匆走进书房，看着坐在一旁的大哥和小妹，不解问道。 接到老爷子消息的时候，他因为一笔生意上的事情和当地朋友品红酒，临时离开非常的没有礼貌，也不知道布朗先生下次什么时间有空。 柳科泰回家的时间比较多，上个月又接到过自己父亲的电话，大概猜到一些，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翻看照片的小妹柳可欣。 “欣儿，爸真的决定了吗？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他出声问道，不赞同的看着她。 是的，安稳坐在书房内的正是齐彦文心心念念的妻子柳可欣。她穿着修身旗袍，搭配颗粒饱满的珍珠长项链，一脸平和的坐在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本老相册，浑身散发着宁谧气息。 “嗯，决定了，而我的想法和爸一致。”她伸手抚摸着照片中人的脸颊一脸怀念，不舍得轻轻合上。 “胡闹，难道你不记得当年全叔找到你的模样？难道你还想任性再让我们再担惊受怕一回吗？”柳科泰生气道，对于这个自小就疼爱的亲妹子很是无奈。 “等等，若是我没听错的话，你们在说大陆东边的事儿？”柳科来不确定的看着自家大哥，见他点头，大步上前一脸不可置信的摇着他亲妹子的肩膀。 “妹妹，你这又是抽什么疯？难道你忘记当年我们找你花费的那一半家产吗？因为这事老爷子连家主的位置都没保住。你怎么还敢回去？” “冲着你妹妹嚷嚷什么，那些钱是我花出去的，在我眼里你妹妹的命更值钱。还有，我还没死，这家还轮不到你大呼小叫。”柳朝宗敲打着自己的拐杖进了书房门，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二儿子。 “爸，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能这么曲解我的话呢。”柳科来早就习惯自家老爷子听风就是雨的脾气，一脸委屈的说着。 “妹妹当年的情况你是瞧见了，全叔接到人的时候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精神状态更是......她在疗养院修养了几年才算真正清醒过来，我这是担心呀。” 柳科泰帮腔道：“爸，虽说现在那边的风声似乎不紧了，谁知道这回是不是烟雾弹呢。当年妹妹和妹夫不也是因为那封告海外侨胞书毅然决然回去建设祖国吗？最终他们除了伤痕累累，又得到什么好处了？” 第145章 争执 柳朝宗怎么可能忘记当年令他揪心的一幕，自家一直捧在手心的闺女离开英国的时候优雅大方朝气蓬勃，接回来的时不仅瘦骨嶙峋还疯疯癫癫呢。 接到人的当下他气的想杀人，可惜那个可恶一意孤行的臭小子没陪在身边，不然他半刻不会犹豫绝对会一枪崩了他。 后来他问了自己的得力助手全盛，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差一点他和自己女儿就要阴阳相隔了。 当时国内属于全面闭关戒严的情况，自家的女儿女婿因为海外的关系被打倒，境遇一落千丈。 自己女婿因为科研项目虽没吃多少苦却不知所终，女儿在学校教书被那些小崽子迫害，每天担惊受怕高度紧张精神有些失常。 若不是全盛及时赶到，果断的找了之前留在上海的几个忠心工人，又舍得花钱不让他们两人估计偷渡到香港都难，更别说转机到伦敦了。 更气人的事，就是当时那么危机的情景，自家女儿还心心念念着要去找齐彦文和齐子涵，死活不愿意走。 若不是全盛机敏以她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做文章，估计还没法将人骗回来呢。 柳可欣自然记得当年那段不堪回忆的往事，她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心情，加上有齐子文的陪伴她才能恢复正常。 也就是因为恢复了正常，她才越发的思念担心自己的丈夫和当时外出一直未归的大女儿，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过的怎么样。 “我知道你们是被我当年的模样吓坏了，可现在对岸传来消息一切都在好转，我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16年，整整16年，我无时无刻都挂念着欧亚大陆东边的人。” 柳可欣回忆起音讯全无不知生死的丈夫和女儿，表情痛苦神情哀戚。 “大哥二哥，我觉得自己快要魔障了，脑海中不时在想，当年我突然失踪时彦文和子涵处境就很不好，后来是不是雪上加霜更加恶劣，是不是因为我受了大罪。”她腾的一下站起身，情绪激动道：“我越想心里愧疚就越重，日子过的越安逸，内心就越无法平静。” 柳科泰担心她的情绪崩溃，不住的拍的着她的肩背安抚道：“可欣你情绪太激动，史蒂文医生说你不能胡思乱想，不然会诱发心绞痛的。” “大哥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很是煎熬，也不是拦着不让你去。虽然那边传来消息封锁的政策已经取消，可局势还不太明朗，再等等可好？” “小妹，我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既然已经说要开放，那么等等又能怎么样？” 柳科来劝说着，回头见自己老父亲不言不语的模样，道：“爸，你也劝劝小妹，他最听你话了。” “在没遇见齐彦文那个混小子之前确实是，可之后我在她心里还有什么分量？”柳朝宗吹胡子瞪眼的拆自己儿子的台，随后道：“这次回国是我提议的，所以你们不用在劝说。” “爸，你不是最瞧不上齐彦文那个傻小子吗，怎么也跟着胡闹？”柳科来不满的提高音量，十分不能理解。 这一个个怎么都不让人省心，安逸日子过久了非得去受罪，那他和自己大哥拼死拼活的在外头装孙子陪笑脸是为了什么？ 15年前他们家因为私挪族里资金失去了族长的位置，从莱姆豪斯搬迁到伦敦威斯敏斯特市的蘇活区，靠着家里老厨子的手艺和老工匠的手艺辛辛苦苦的经营着几家餐馆和纺织作坊，后来他和大哥住机会成了商贸和货运公司才有了现在的生活，怎么一个个都不懂得享受呢。 近几年来老头子越来越固执和念旧，时常念叨着早年在国内的日子有多么的欢乐，自己大哥和小妹都能应和几句，而他有记忆以来就生活在英国，自然不了解那边的情况。 为此他特意找了几个生意伙伴打听，了解到的情况无不是苦不堪言，因此更加想不明白他们的想法。 “老二，我虽然不喜欢齐彦文那小子，可他身上有一个品质是我十分欣赏的，那就是爱国。当年他和可欣说要回国建设我不同意也只是担心两人吃不了苦，可现在不同。” 柳朝宗见自己二儿子一脸嗤之以鼻的模样，再想着自家第四代里那几个一个中文字都不认识金发碧眼的曾孙子曾孙女，更加确信自己的决定没错。 他不是觉得老二家不好，只是观念不同，老一辈骨子里更喜欢老传统。 他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儿子和女儿，一脸严肃的说道。 “老话常说人不能忘本，叶落要归根。当年你爷爷举家迁移，是为了躲避战火，并不是本心向往。如果现在那边真的已经进入和平时期，那么我觉得是时候回去了。” 柳科泰并不知道自家老父亲存了这样的心思，震惊过后一脸深思。 “爸，如果这是您最终的决定，那么我先回去看看，您和可欣就留在伦敦等消息。等我考察结束回来，那边真的恢复和平，您想叶落归根，那么我和淑惠便陪着您回去。” 他和淑惠只有一个女儿早已经成家立业牵绊少，既然老爷子想回去养老，那么自己作为大儿子自然陪着回去。 “大哥，要回去也是我和子文回去，你还要顾着生意呢。”刘可欣不赞同出声。 “这事我已经决定，你别争。” “大哥，小妹，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这里是大不列颠，有多少人想过来，你们居然想离开？” 柳科来尖声打断两人的争论，一脸不可思议。 “你们这是疯了吗？英国是哪里不好，让你们心心念念要离开，回到那满目疮痍的破地方？”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什么场景，二战都结束多少年了，连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都像是昨天刚刚结束战争一样，可想而知其他地方有多破落穷苦。” “你们头脑一发热决定要回去，想没想过家里其他人的感受？孩子们回去习不习惯，他们的学业怎么办，我们这边的生意怎么办？说句不好听的话，那边现在的生活水平还不如日本，拿什么……” “混账！”杨朝宗拿起自己的拐棍重重的敲在书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第146章 知情不报的叛徒 柳朝宗看着自己的二儿子第一次后悔当年只顾着家族和生意，忽略了对他的教育，以至于让他成了不中不西找不到根源的人。 他一脸很铁不成的模样，愤怒的拍着桌子道：“1937年，你爷爷为何带着我们漂洋过海？说！” “因为姥姥姥爷和淑惠表妹的爸妈惨死在日本人手里，爷爷当年柳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所以带着族亲一路南下到了香港，最后辗转到了伦敦。” “既然知道，那么刚刚那些话脱口而出说时想没想过惨死的外公外婆一家？想没想过你大哥大嫂的感受？” 五十多岁的杨科来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脸愧疚的低下头。 他不敢看自家大哥的眼色，幸好自家大嫂今天去看外孙女的，不然听到那话估计仰头就是一阵痛骂。 长嫂如母，更何况她还是自己庶出的姨表姐呢。 “杨科来，你还知道羞愧，别以为我这些年不管外头的事情，就不知道你在外头干了什么。你怎么刚和格朗特-布朗一道同日本人做生意，难道你不知道这人的风评吗？” “格朗特-布朗虽然人品不错，可做生意的手段还是不错的。况且谁的钱不是钱，我并不觉得有错。”杨科来犟嘴道，十分不能认同自己父亲公私不分的处世之道。 “是是是，我是老古董过时了，不懂你们生意上的事。不过，我实话告诉你，我想回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你和你那一家子乱七八糟气的。” 杨朝宗气的手指发抖，骂完之后一阵猛咳。 杨可欣和杨科泰见状，吓出一身冷汗。 毕竟是70多岁的老人，心脏也不太好，若是气出好歹可没处后悔。 “爸，您别激动，二哥那个意思。”柳可欣一边劝说，一边轻柔的为他顺气，使劲朝着自己二哥使眼色。 “爸，您别激动，我错了！”柳科来见老爷子发火赶忙认错，倒水时候没注意撞到了矮桌，痛的嘶牙咧嘴。 将话说出口他便后悔了，虽然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却错在没能顾忌到大家的感受。 柳科泰数动作迅速的从抽屉中拿出一小盒中药，放进他嘴里，接过自己弟弟手中的水将药送了下去。 “这么大个人，怎么说话做事还这么毛躁，也不多过过脑？”他嘴里虽然数落，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自己这个不省心弟弟一辈子就这火急火燎的性子，好在他除了在自己人面前莽撞不留心眼，对外行事还算谨慎。 柳朝宗缓过气来，将人招到自己跟前，说道：“老二，你也是五十好几有儿有孙的人，我不想再呵斥你。文芳不好你和她离婚我没意见，你娶一个洋太太进门，我一句话不说，可你不能钻进钱眼里，连根都要忘。” “爸，我知道，可我不能让你们去冒险。”杨科来抓着自己老父亲的手，不死心劝说着，“那边封闭了十多年，局势我们根本不了解，谁能肯定的说这次回去是安全的？” “罢了，本也只是通知你一声，并不奢望你同我一道回去。”杨朝宗见谁也没法说服谁，摆摆手，示意任何人别搀扶，拄着拐杖出了书房。 “哥，你说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杨科来烦躁的扯开自己的领带，拔着头发。 “树高万丈勿忘根，人经辉煌勿忘本。科来，这几年咱们家的生意因为你越发壮大，可是你忘了咱家的家训，有可为有可不为。”柳科泰拍着他的肩膀。 “哥，我也没法子，外人都这般做，太实诚会被市场淘汰。” 柳科泰一想便知道他说的是纺织厂原材料以次充好和经贸公司走水货的那些事情，因为这个他可被老爷子当众打了三拐棍。 “那些生意爸既然交给你，那么我便不过问，不过这回回国的事情你也别再劝了。” “二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这回真的不同了。子文门萨的同学弗朗斯克家是外交部的，无意中从他口中得知，七月杰弗里·豪将访华，到时候我们确认好时间去香港走一遭，看能不能回内陆实地查看一番。” “既然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柳科泰见自己大哥那边坚决，转眼看了自己妹妹一眼，重重叹气转身走人。 他知道自己劝不住，只能想想办法让他们此行多一重保障，实在不行就抽调一部分资金给他带着。 欧亚大陆的争执和喧闹靖铜这边自然不知。 杨柳睡了一觉，心情好了许多，背着书包往学校走去。 “嘿！”苏娇娇从背后扑来，抓弄着杨柳，可惜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老早和你说过，脚步尽量轻缓，不然你也就只能做弄作弄小女生。”杨柳感官十分灵敏，只要有人靠近便，500步范围内就能发现，自然也不会受到惊吓。 “无趣，除了你我吓唬谁都能成功。”苏娇娇撇撇嘴嘟囔着，勾住杨柳肩膀大步往教室走着，“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今天我值日，但是我昨天受伤了。女侠可否出手相助。”杨柳可怜兮兮的伸出自己的双手，上面红彤彤一片，有些伤口还没愈合，很是吓人。 “怎么回事，昨儿个上大院和人打架了？怎么不早说。”苏娇娇被她掌心的伤口吓了一跳，坏心眼的用手轻轻的戳着。 “什么眼神，这是擦伤，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吗？” 杨柳知道自己好友疼爱人特有的方式，在她出手前便收起了手掌，想了想便将自己昨天遇见龚娜娜和严伊一的事情一股脑的全交代了。 “这么说，有人胆大包天想撬你墙角咯。”她见杨柳点头，一拍自己的胸口说道：“别担心，这事儿女侠接了，现在咱们首要的任务就是审判知情不报的叛徒。” 说完她双眼晶亮的看着朝着两人走来的张泉，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杨柳，娇娇早。今天是你值日吧，我特意早些来帮你。”张泉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杨柳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苏娇娇在一旁亢奋不已的模样。 苏娇娇见张泉走近，抬脚顶着墙壁形成包围装，“值日的事情先放一边，先老实交代少年宫那个什么慧慧是什么情况。不然，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别怪姐们下手太黑。” “你知道了？”张泉一脸惊讶的看向杨柳，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便知道瞒不住了。 “看来，这回龚娜娜她们真的没有骗我，你果然知道。”杨柳双手环胸，不悦道：“是你主动告诉我，还是我们自己去查？” 张泉最是看不得杨柳生气或者伤心，挣脱苏娇娇的束缚，张口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第147章 不和逻辑 “第一次唐荇志找我打听少年宫有没有这号人，我趁着休息时间去舞蹈教室看了一眼；第二次秦椋他们一伙人说是去看电影，我急着回家就没去。第三次是元宵过后，他们说是去爬山，我去了所以才知道原来秦椋是秦椋看上她。” 张泉详细的说着他为数不多见到江慧慧时的情景，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令人心动，如果他不是心中早早住了人也会被她吸引。 长年学舞蹈的人有种特有的气质，白皙的皮肤高挑的身材，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更难得的是她为人十分和善半点没有其他学舞蹈女生的高傲。 杨柳认真听着，张泉的说法和龚娜娜两人说的情况大致合上了，但不排除有他不知道的情况。 秦椋确实在追求一个女生，一个很是优秀的女生。 只是她总觉得那里不对。 苏娇娇见杨柳沉默，以为她是心理难受，瞪了张泉一眼，咬牙切齿道：“既然你早知道那个什么慧慧的存在，怎么不告诉杨柳？你不知道秦椋是小乖认定的上门女婿啊！” 杨柳喜欢秦椋从来都是直言不讳，周围和她关系好的人都听过这句话，大多数人以为那是开玩笑就连秦椋本人也是如此认为。 可苏娇娇、张泉两人常年和杨柳一起上课玩闹，自然知道她的心意。 虽然她是三人小团体中岁数最小的那位，可思想上比谁都成熟，因此他们并没将她当成小孩看待。 “杨柳，你要相信我，如果不是少年宫的老师让我给她伴奏，我和她根本就不太熟。”张泉见杨柳沉默不语，害怕她就此不理自己，焦急的解释着，“我只知道她是以前住在首都外交大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人转学来了靖铜。” 唐荇志曾经说过，如果你每天都想着一个人，那么肯定是对她有意思。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十分在意杨柳的想法，若是有一天小乖不理会自己，他便一天都觉得没劲。 他想自己是喜欢杨柳的，就像她喜欢秦椋一样。 “等等，我说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这里。”杨柳侧头看着张泉，确认道：“是她亲口说她家是外交大院的，还是你们猜测的？” 这年头人们最向往的两件事：第一，到首都走一走看看；第二，出国。 现今出国的途径只有两个，公派出国，抑或嫁出去。 因此所有公家单位中，最让人羡慕嫉妒的便是外交部，最令人想攀关系的便是外交大院；如果普通人能认识这个院里的人就是保姆都能让人念叨很久。 试想一个住在首都外交大院的孩子，怎么会一个人转学到靖铜，这不符合逻辑。 肯定有她们不知道的事情。 张泉见杨柳皱眉不语，知道她是在思考问题，不解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一个大男人废话怎么这么多话，杨柳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呗。”苏娇娇伸手轻拍他的额头，一脸你怎么这么不上道的表情。 张泉看了她一眼，敢怒不敢反抗，只能再心里念叨：她是个女的，所以你必须让着她，不是怕她。 “她倒是没在我们面前说，只是我听到她和龚娜娜聊天时候无意间说起过。不过她认识唐荇志在首都读书的表哥，而且和他外交大院的朋友很熟，这次唐家表哥还给她带了一堆舶来品过来。” “哦，这样，”杨柳轻声应道，难道她想错了？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老班来了，咱们先进去吧。你手里有伤，打扫卫生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张泉吧。”苏娇娇见周围的人多起来，一抬头便瞧见缓缓走来的班主任，一把揪着张泉的后领率先往班级走去。 “哎，你走就走揪我领子做什么？我自己会走的。”张泉不满抗议着，求助的看向杨柳。 杨柳无奈的看着这两个死对头活冤家，摇头跟上，心里想着自己早晚要会一会这个首都外交大院来的江慧慧。 可有些人你特意去找偏偏就是碰不上，你不想遇见的时候又总能遇上。 自从上次无意间的亲密接触后杨柳等了三天都没有见秦椋来找，有些沉不住气，难道他这是准备同自己保持距离吗？ 伤心同时她决定出动出击，可惜她连续几天去了少年宫都没见到那个据说很美很优雅的人，还被龚娜娜奚落了一阵。 沮丧的她决定答应苏娇娇周六的邀约，到赵家武馆发泄心中的郁闷。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沮丧，可让她就此放弃她又觉得不甘心。、 她心里憋着气，一招一式中带着凌厉，速度越来越快，即便是自小在练习赵家拳法的苏娇娇都觉得有些吃力，好在她有着先天优势，一个反手将杨柳的双手死死锁着。 杨柳双手紧紧的被牵制，一走神被苏娇娇一个猛的反击扑倒在地上，脱力的躺在地板上不再动弹。 运动后流汗后全身的脱力疲惫感觉，倒是让她觉得全身舒爽，脑海中却越是活跃。不由苦笑，还是不行啊，就算再努力有些先天上的缺陷还是克服不了啊。 苏娇娇见杨柳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以为她是被自己打击道了，难得的安慰人。 “虽然你现在比同龄人高，可你太瘦了，力量上我还是赢你。不过两年时间你居然能把我们赵家拳法学到这样的地步很是不错了，我外公可是心心念念想收你做关门弟子，嫉妒死我了。” 杨柳侧头看着自己的好友，笑道：“记性太好，没办法。” 苏娇娇白了她一眼，抬手对接肩膀就是一下，“你这丫头，真是有够气人的，明明知道我记忆不如你好还气人。” “呵呵，有时记忆里太好，确实都气人。”杨柳闭眼喘息，烦躁的扒拉着前天死活要剪掉的头发，为此齐子涵还念叨了好大一通呢。 “对了，你是不是准备考启明高中吗？”苏娇娇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门，觉得自己问的就是废话，遗憾道：“我的成绩不行，上不了启明，可惜以后不能再和你一起上课了。” 杨柳沉默，是呀，再过两个月自己就要中考了，下半年就要上高中了。 可出现这样的情况，她真的愿意再上启明高中吗？ 第148章 街头偶遇 如果以前有人问她是不是上启明高中，杨柳一定毫无犹豫点头，因为秦椋在哪里，她肯定是会去的。 可是现在她犹豫，不确定了。 人常说远的香近的臭，最近她时常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这些年她的生活大多数时间是围绕着秦椋转，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杨柳想不明白，便不愿意为难自己，动作迅速的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背包道：“两个月后的事，谁说的准了。走了，明天要考试，下午回去看书去。” 苏娇娇平日里看着大剌剌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其实心思很是细腻。她知道杨柳这段时间因为秦椋心情不好，不放心她一个人死活要骑自行车送她回家。 好在她骑车去送，不然真不知道杨柳如何去面对那样尴尬的情景。 杨柳看着街道对岸呼啸而来的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此时的心情。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前世看的哪部电影《甜蜜蜜》，有片刻的恍惚。 灿烂阳光下，绿树掩映间，被楼房包围的古旧胡同，帅气的少年骑着单车迎风飞驰；一位扎着麻花辫，面容清秀的女子坐在自行车后座，甜蜜地依偎在骑车之人的后背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这是一对甜蜜的小情侣，看到这一幕所有人脑海中必定是这一个念头。 杨柳觉得自己的呼吸时候又片刻的停顿，她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胸口，掌心突然渐渐的收紧。 有些痛，是的有些痛。 苏娇娇也忘记咬自己手中最喜欢的蛋糕，咒骂一声，有些紧张的看着杨柳。 这叫什么事，早知道自己就应该让一让杨柳，这样她们就不会这么早从武馆出来，更不会看到这一幕。 最让她气愤的是，这群人中居然还有信誓旦旦不会叛变的张泉。 “小乖......”苏娇娇看着脸色突变的杨柳张张嘴，可安慰人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第一次懊恼自己怎么不想伍司佟他们那样能说会道。 “我没事。”杨柳轻声宽慰着，可怎么也笑不出来。 自行车继续飞驰着，渐渐朝着她们这边靠近。 似乎是经过了一段坑洼里面，吓得后座女生花容失色，忙圣兽搂腰，尖叫出声：“哇，秦椋你骑慢一点，把我吓坏了。” “啊哈哈，慧慧你胆子可真小。”秦椋并没有瞧见对接的杨柳畅快的笑着，心中却觉得江慧慧果然和小乖不同，若是这会儿后座上坐着的是她一定巴不得自己再骑快一些。 话虽这么说，可自行车渐渐慢了下来。 “这一点速度叫什么快，以前我们骑的更快呢。”丁淼自然听见前头两人的对话哈哈笑着，一转头却瞧见站在对接的杨柳，猛的按下刹车，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不会骑车坐在丁淼后座的伍司佟一下子便撞上他的后背，扶着自己的额头出骂道：“靠，胖子，你发什么疯呢，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丁淼没有理会自己后后背传来的疼痛和伍司佟的咋呼，盯着杨柳看，出声喊道：“秦椋，我看到小乖妹妹了。” 骑的最慢的张泉听到声音，四处张望，惊讶的看着杨柳和怒气冲冲的苏娇娇。 他知道杨柳和江慧慧早晚会遇上，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景。居然今天避不开了，那么自己肯定是要站在她那边的。他想都没想，果断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往对街走去。 已经远去的秦椋听到声音，赶忙按刹车，回去看去，果然在蛋糕店门前瞧见直直站里的杨柳。 他突然有些心虚，咬咬自己的嘴唇踟蹰片刻，下了自行车。 自从那天两人不经意的亲密接触之后，他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杨柳。 尤其是那天晚上他还做了一个火辣香艳的梦，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瞧见了梦中的女孩的正脸，居然长的和小乖妹妹长的一模一样，一下便惊醒了。 更尴尬的是，他内裤中还出现了从来不曾有的浑浊物体，这让他惊恐的同时，恨不能狠狠的抽打自己一番。 他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唐荇志口中的变态，居然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乖妹妹有不轨的想法，不可饶恕。 “怎么了？”江慧慧不解，笑着问道。回头望去，只见两个穿着六中校服的短头发女孩站在对街，伍司佟等人已经穿过街道走了过去。 “遇到一个自小就认识的妹妹了，你等等，我过去打个招呼。”秦椋轻声说道，神情有些不自在。 “让我猜猜。”江慧慧歪着头打量着秦椋，笑的甜美，“你自小就认识的妹妹，莫不是是娜娜口中的小乖妹妹？” 她一想便知道的对街那两个女孩中，有一个便是龚娜娜口中那个死死缠着秦椋的杨柳。 其实，她对于这个人人口中念叨的天才女孩很是好奇，就连她从不轻易夸人的小姨和小姨夫都夸奖过。 “对，是小乖。”秦椋有些为难，他其实不太想让两人见面的。 如果唐荇志的分析是真的，小乖一直没把自己当哥哥看，那么她肯定不会喜欢慧慧，一会儿两人要是闹起来以小乖的个性肯定不会吃亏，到时候为难肯定是自己，帮谁都不对。 江慧慧自然瞧出他的为难，可越是不让自己见，他就越想见。 “一起吧，听说她7岁就上四年级了，本来能直接跳级上高中的，但听了你的话便没有跳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聪明的人，很好奇呢。”她笑着说道，下了自行车后座回头望着他。 秦椋想了想，推着自行车往杨柳的方向走去。 “小乖妹妹，你怎么把头发剪这么短，我刚刚差点没认出你。买蛋糕啊，我正好肚子饿了。”丁淼笑嘻嘻的说着，不客气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拿出一块小蛋糕大口吃着。 伍司佟摸有样学样，拿过一个咬了一口，看着她只到耳后的头发，又看看站在一旁瞪着眼看张泉的苏娇娇，一脸嫌弃的道：“这还用问，肯定是苏娇娇教唆的，不然好好的干嘛弄的这么短。” “短发怎么了，小乖短发一样漂亮可爱。怎么，你有意见？”苏娇娇挑眉，对于这只吊儿郎当的笑面狐狸很是没好感。 第149章 只能是我的 苏娇娇因为杨柳的关系，和伍司佟等人也时常玩在一起，不过因为她性格和武力值的原因他们可没少联合起来作弄她。 这一群人中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唐荇志和伍司佟，细皮嫩肉娇弱富家公子哥做派，看着温润乖巧实际上这群人中最能来事便是他们。 而且她怀疑秦椋这回的事肯定是这两人敲的边鼓。 实际上，苏娇娇猜的八九不离十。 伍司佟双手一抬无奈的说着：“吼，名副其实的小辣椒，我记得最近可没惹你。张泉，你知道这一个两个是怎么了吗？” 张泉一脸为难的看着杨柳和苏娇娇出声道：“我也是临时被他们叫出来的......” 苏娇娇哼了一声，表示不会再相信他的鬼话了。 在她眼里，眼前这些人都是让杨柳不开心的罪魁祸首，尤其是哪个娇娇弱弱的美女蛇，一看就不好好货色，可这些男生就喜欢这种调调。 杨柳没有理会几人的嘴仗，眼睛直直盯着向她走来的两人。 世人都说男人的梦中情人一定要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还要有一头飘逸的长发，眼前这个少女两样都全了，确实有令人着迷的资本；难得的是她不仅美丽清爽自然，微笑中还散发阳光的味道。 她想起自己随意的打扮，校服布鞋一头极短分不清男女的短发，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小乖妹妹你们刚从武馆出来吗？怎么把头发剪的这么短？”秦椋看着杨柳的一头短发，微微皱眉，按照往常习惯伸手去摸她的头顶被躲开。 他看着落空的手，诧异同时又有些失落。 “要中考了，长头发麻烦，短头发挺好的。”杨柳出声道，嘴角带着疏离的笑，侧头笑着打量江慧慧，一脸人畜无害模样。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个漂亮的姐姐，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有气质的美女。” 秦椋知道杨柳的性子，通常她夸讲一个人时就要小心了。 “我同学江慧慧，我们准备去看电影。”他警告的看了杨柳一眼，示意她别胡闹，却不知这一眼正中雷点。 “你好，我是首都来的江慧慧和秦椋是同班同学。”江慧慧落落大方的伸出自己的手。 杨柳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的意思。 江慧慧挑挑眉，心里很是不满，脸上却带着宽容的笑。 “呵呵，你们在什么舞馆练舞，我小姨还说靖铜只有少年宫能跳舞，我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呢。” 丁淼笑弯了腰，扶着自己的肚子，“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她们俩能跳舞？哈哈......” “她们练的武可不是你跳的芭蕾，是能打人的。”伍司佟补充道，说完还特意冲着苏娇娇挑眉。 苏娇娇哼了一声，伸手勾着他的脖子，皮笑肉不笑道：“很好笑吗？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岂是那种花架子能比的，没见识。” “哎呀，你们别吵，真不好意思，都怪我想岔了。”江慧慧一脸着急的说着，转头看向秦椋一脸无辜。 苏娇娇暗骂一声：见鬼，她是那个眼睛瞧见他们吵架的？明明是在联络感情好不。 杨柳一直盯着江慧慧，心里早已明白她的伎俩，勾勾嘴角道：“原来你就是娜娜她们口中那个跳舞很棒的慧慧，听说是首都外交大院的，那么肯定见过不少国外的好东西咯。” 江慧慧很是享受别人问自己关于首都外交院里的事情，笑着说道：“是呀，之前住过外交大院。对了，小乖妹妹吃巧克力吗，这是从法国带回来的。” 住过而不是住在，一个字之差可是相差万里的。 而且巧克力包装上明明印着英文，居然说是法国带回来的，不知道傲慢的法国人听到会不会把鼻子气歪。 “巧克力啊，太甜了，我不喜欢。” 江慧慧尴尬的收回手，心里有些不悦，“这样啊，我以为喜欢吃蛋糕一定也喜欢巧克力呢。” 杨柳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家穷，这些蛋糕都是我弟的。你真幸福，连法国带回来的巧克力都能送人，一定见过不少好东西。” “是呀，经常能见到一些舶来品。”江慧慧漫不经心的说着，心想，果然如龚娜娜说的一般寒酸，真不知道怎么就和秦椋他们关系这么好。 杨柳冷笑，继续挖坑道：“那这么说，你爸妈是外交官咯。我最是崇拜外交官了，他们现在在那个国家？我想你肯定经常出国，要不和我们说说。” “对呀，我也很好奇外国的月亮是不是比国内圆呢。”苏娇娇出声应和。 “唉，慧慧，你好像从没说过你家里人的事情。”丁淼出声道。 江慧慧面色有些看看，扯扯嘴角，并不接话。 通常她这样做外人并不会不识趣追问，只会猜测自己的父母工作特殊，不方便透露。 可惜她今天碰到的不是别人，而是故意找茬的杨柳。 “不方便说？什么时候外交部也搞军工单位这一套？不过我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只是十分好奇你一个首都外交大院的孩子，怎么会来靖铜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 江慧慧脸上挂不住，越发肯定眼前这个女孩对自己有敌意，委屈的说道：“看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怎么小乖妹妹好像不太喜欢我。你们要喝汽水吗，我请你们喝汽水吧。” 也不等人回答，她转身往对街走去。 “哎，你怎么走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首都来的人都像你这样傲慢无礼吗？”杨柳越发肯定这个人身份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要隐瞒呢。 秦椋一把拉着她的手说道：“够了，到底是谁无礼，有你这么咄咄逼人的吗？” “对，我就是没礼貌，你是第一天认识我的吗？”杨柳一把甩开他的手，高声吼着：“谁有礼貌你找谁去，还留在这里干嘛？” 秦椋被杨柳突然的爆发吓了一大跳，压根没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哇哇哇，谁惹咱们家小乖女王了？和丁哥哥说，我帮你揍他去。”神经大条的丁淼笑着将手搭在杨柳肩上，却被苏娇娇拍了下来。 伍司佟隐约猜到一些，没想到真的是这样的情况。 他冲着秦椋使使眼色，一把拉住丁二愣子的手，顺带拽上还要往前凑活的苏娇娇，麻溜的闪人。 张泉本想留下，可一看众人都离开了自己留在这有些突兀，依依不舍的转身。 秦椋无奈轻叹一声，柔声劝说着：“小乖，你下半年就要上高中了，不能在这么任性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针对慧慧，可她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你居然说你不知道为什么？”杨柳呵呵笑着，突然为自己感到悲哀。 “小乖妹妹，你今天是怎么了？”秦椋有些慌乱，第一次见到如此反常的杨柳。 “别喊我妹妹，我并不是你妹，一直想要的也不是妹妹这个称谓。你知道也好装糊涂也罢，但，现在我郑重告诉你。秦椋，你是我的，从我们见面第一天起，你就只能是我的。” 杨柳霸气的宣誓，趁着他呆愣的模样，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快速的吻了上去。 围观的众人看着对街相拥的两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感觉自己的三观要被刷新了。 苏娇娇心想，杨柳果然是杨柳，就是这么霸气。 第150章 是亲妈吗 可杨柳再霸气又能如何，如果一个人死活要躲着，另一个人再主动也无计可施。 是的，自从那天两人在街边挑明后，秦椋便一直躲着杨柳，无论是学校还是家里，只要杨柳出现的地方都不会有他的身影，采取了避而不见策略。 对此杨柳十分伤心，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假模假样的女人。 如果说是因为她年纪小，那么再过几年就长大了，如果是因为太熟悉，那么自己可以走远一些，陌生了再重逢，可避而不见算什么? 沟通自来便是人于人交往的桥梁，不言不语不相见，那么两人之间的死结永远就没法解开，而且会越来越大。 难道他真的和其他人一样肤浅的只认外表吗？ 就算是看外表，她长的也不差，只是还没完全长开美的不明显而已。 杨柳撑着自己的下巴，一下一下的戳着饭碗开始闷闷不乐。 “好好吃饭，不是说很饿吗，怎么又不好好吃饭了？”齐永涵伸手在她跟前晃动着，随后一脸了然道：“你姥爷走之前和我说，你和秦椋吵架了，怎么这都多久了还没和好呢。” 齐彦文在见过张海正之后便去了首都，说是去开会，可她们瞧他匆忙的模样不太像；几人都识趣的没多问，毕竟他曾经的工种特殊，保不齐又有特殊研发任务呢。 杨柳哼了一声，堂堂物理力学的大教授，居然偷偷在后头八卦小儿女情事，枉费她那么崇拜他。 “瞧你这斗鸡样，你姥爷还不是见你情绪低迷，正好上大院瞧一瞧，顺便问了问秦椋的情况。不然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么闲呢。” “谁闲呢，快中考了我忙着呢，还不都是他惹的事儿。这人心要是狠起来，比鹤顶红毒辣，以后别再我面前提那个名字，来气。” 她重重的咬着嘴里的芹菜，一副我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呦呦呦，连鹤顶红都说出来。真生气了，不来往了？” “谁稀罕！” 齐永涵呵呵笑着，给她夹块了一大块肉，“你就装吧，我还不知道你们俩，也就一个星期的事儿。差不多得了，那回不是你找事。” “嘿，怎么就是我找事了？你还是我亲妈吗？怎么老是向着外人啊？你不知道他这回有多过分，我四处找就是不见我。”杨柳撇嘴不满道，心里异常的憋屈。 怎么一听他们两人闹别扭就是她找事，这回明明是他招惹外人伤她心呀。 她不就是大声表白，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他一口吗，至于躲这么严实吗？作为一个女孩子她都没觉得怎么样，他反倒是抹不开面躲的和耗子似的。 更可气的是，她居然煽动众人不让他们给她通风报信，这算几个意思？ 杨柳越想越气，大口的扒着饭，心里烦透了。 “哎呦，瞧你这委屈模样，就因为是亲妈才知道你的德行，那回不是你欺负秦椋的，不来找你肯定是你这回做的太过分了。” “妈，你再这样我要走了。”杨柳赌气的说着。 “好好好，都是秦椋的错，他不应该招惹你。再过两星期就要中考了，你别在瞎折腾，考上启明中学他还能再躲着你不成？” 杨柳一下子哑声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母亲交代，她不准备上启明高中而是报离家最近七中的事。 她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方面是为了冷却缓和两人的关系，另一方面，启明高中好是好，可就是离家太远。 启明高中在靖铜虽然名气很大，可却不在主城区，就读这所高中的大多数学生都是住校，方便管理； 秦椋住在军区大院，靠着近一些，因为几个大院中考上启明高中的人不少，因此特意安排了直达班车，倒也算方便。 而闵州大学和启明高中正好在两个相反的方位，如果杨柳不住校，那么她每天往返家和学校之间就要花费一两个小时，夏天还好，可冬天就太受罪了。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那么要强，每回都要论个高低输赢。你瞧瞧，好好的头发剪的和狗啃的一样，就连我这亲妈都瞧不顺眼，更别说秦椋了。” 齐子涵对于杨柳的这一头短发怨念很深，并没有留意到自家闺女异常的沉默，边说边往自己碗里夹菜，恨不得把所有菜都塞进去。 杨柳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懊恼，当时头脑一热点头同意，现在后悔也晚了。 “妈，你这是要干嘛，给我留点菜，你不是吃饱了吗？”她看着一直不停往空碗夹菜的齐永涵，很是不解。 “这是给巷子口马家孙女的，马阿婆去世后你奶奶时常给小姑娘送吃的，今早特意交代我别忘了。” 杨柳知道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每回见到自己就会甜甜的叫姐姐，听她奶奶说是马阿婆在垃圾站捡回来的。在此之前，她还养着自己闺女当知青时未婚生下来的孩子，日子过的很不宽裕。 “我记得他们家大孙子比我大三岁吗，怎么不照顾小的。” “甭提了，说是大还是不懂事，没人管学那些小氓流三天两头不着家，可怜小丫头有一顿没一顿的。虽说不是亲妹妹，可好歹也一同生活了四年。你一会过去帮妈妈把饭带过去吧。” 齐子涵感叹一声，见杨柳一碗饭吃半碗就放下，开始念叨。 “你说我好不容易上完大夜班能休息一天，你爷爷奶奶带着你弟弟上外头玩，你倒好呼啦啦像鬼子进村一眼冲进屋，说肚子饿，煮了也不吃完，真是惯的你。” “是，妈妈辛苦了，我错了。这不是姥爷上首都开会了吗，大中午的我只能来投靠亲妈了。”杨柳一把抱着齐子涵认错态度良好，三两口吃完剩下的饭，背上书包，拿上大海碗出了院子的门。 叩叩叩，杨柳重重的的拍着木板门，喊道：“小朵儿在家吗？小乖姐姐给你送吃的了。” 哐当一声，门从里头大开。 杨柳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一一个头发遮住眼眶的少年，扯着嘴角笑道：“我是巷子倒数第二户王家的孙女，来给小朵送吃的。” 马前进原本就不好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直直盯着杨柳手里的饭菜，冷声道：“打发叫花子吗？以为我们稀罕吗？赶紧滚。” 说完动作麻溜的转身，就要关门。 杨柳本就心情不爽，没想到居然还遇上这个不负责任又浑身是刺的人，抬脚就踹在门上，发出砰的一声。 第151章 刺猬少年 杨柳现在最不喜欢便是和青少年打交道了，各个敏感的如同一头扎人的刺猬，你对他好还屌的二五八万，以为全世界都欠着他一般。 搞搞清楚，她是为了学雷锋才来到他家门口的，可不是来找骂的。 杨柳死死的顶着门，抬起自己的下巴道：“饭是送给你吃的吗？要你稀罕。你想自尊自强自息是你自个儿的事儿，别拖着小朵儿和你受罪。” 马前进自从留起长发之后，巷子周围的人都害怕他，并没想到这丫头看着柔柔弱弱力气和脾气都是不小，火大的怼回去。 “你谁呀，我家的事儿要你管。你家的东西我们不稀罕，不要还不行吗？” 杨柳使劲撑着门板，霸道不容决绝道：“我特地送过来就得接着，不要也不成。” “还来劲了是吧，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打你。”马前进捋着袖子吓唬道，心想这回总知道害怕了吧。 杨柳可不怵他，抬手朝着他的脑门扒了下去，喊道：“怎么着，冲着我喊很牛气是吧。有本事你天天给小朵儿吃香的喝辣的，若不是我妈交代，我还不愿意过来呢。” “就你那点心思，以为我不晓得？告诉你，脸面是别人给的，自尊心是在温饱前提下，若是为了这种虚无的东西让自己吃苦受累，那才叫蠢。” 马前进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回头看了一眼躲在柱子后头的小朵儿，眼神越发阴鸷。 “怎么，我说的不对？我们家往你家送吃的也不只一次两次了，有本事都给我还回来。这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讲究这些狗屁叨叨地东西，脑子没毛病吧。” 杨柳对着马前进的脸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半点不留情面，更不害怕他伪装凶横的双眼。 马前进突然觉得眼前的情景很是熟悉，他奶奶死之前也是这样骂骂咧咧絮絮叨叨，生怕自己吃不饱穿不暖。 他想着那个捡垃圾将他养大的老人，咧开嘴角，露出大大灿烂的笑容。 杨柳被他突然绽开的笑靥迷了眼，口水呛的她直咳嗽。 这人脑子没毛病吧，自己骂他骂的这么凶残，他居然还冲自己笑。 不过她心里却在感叹，没想到如此阴鸷的少年居然能有如此阳光的微笑，如果他剪去这一头凌乱的头发想必也是阳光少年一个。 可惜眼下的她正在气头上，并未仔细琢磨眼前之人熟悉的五官，还有那只要被盯上就浑身不舒服的眼神，是多么的令她熟悉。 “姐姐喝水，你别骂哥哥，他今天给小朵儿煮鸡蛋面吃了。”马朵朵将王磊送她的水杯递到杨柳眼前，眨着大眼睛瞧着她。 “这样啊，那么这饭你留着晚上再吃。”杨柳笑着说道，咕噜咕噜喝完一小杯水，牵着她的手大步跨进屋子，不理会站在一旁发神经的少年。 一进里屋她便瞧见堆积在一旁的空瓶子和酒瓶盖子，也不知道是谁搬回家的，当然还有低矮桌子上那两碗白水蛋花面。 看来这小子也不是不照顾妹子，只是因为大多数时间不知道在外头忙些什么，所以顾不上家里。 杨柳动作麻溜的将大海碗放在矮桌上，低头笑道：“小朵，小石头肯定和你说过他妈妈煮饭不好吃，你可千万别像他一样挑食。” 马朵朵捂着嘴笑道：“小石头说涵姨饭经常没煮熟。” 杨柳呵呵笑着，“这饭姐姐中午吃过，都熟了，热一下就能吃。米饭下面还有肉，记得要咬碎再吞下去。”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小乖姐姐。”马朵朵乖巧的说着，眼睛眯成一条直线。 “碗你放在家里，王奶奶会来拿走的。姐姐去上课了，你乖乖在家不要乱跑。”杨柳揉揉她的头顶，连眼角都吝啬撇向杵在一旁的马前进。 “小乖姐姐再见。”马朵朵摇着自己的小手，很是欢欣，一路将杨柳送出门。 马前进伸手挑出一块肉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吞下去道：“果然只是熟了，真是难吃，怪不得这么大方。” “哥哥，你说什么？”小朵儿问道。 “小朵儿，她就是那个爱哭包的亲姐姐，瞧着胆子很大啊。” “小石头才不是爱哭包呢，就是哥哥老是吓他。”小朵儿乖巧的吃着自家哥哥夹给自己的肉，开心的眼睛都弯了。 小石头的家肉就是香，如果是王奶奶做的红烧肉就更好了。 “她常来给你送吃的吗？” 马前进是知道杨柳的，他奶奶时常说若是小朵儿长大能有王家大孙女一般聪明就好。 当时他嗤之以鼻，本打算有时间去见一见这个自己奶奶口中聪明的女娃，却没想他奶奶突然倒下就没再起来，之后他就一直忙着生计很少回来。 “姐姐第一次来，奶奶和小石头常常来。听小石头说她姐姐可聪明了，七岁就上四年级了，只是住在他姥爷家里，不常回来。” “这样，看来也是没人疼的小可怜。快吃吧，以后哥哥天天让你吃肉。”马前进将碗里的肉全部挑出来放到小朵碗中，大口的扒拉着白米饭。 她说的对，脸面是别人给的，自尊心是在温饱前提下，如果不能活下去一切都是白搭。 杨柳不知道她无意间的话，骂醒过分自尊推脱掉外人所有好意的少年，更不知道正是这个少年在危难中救了她一命。 此时走在上学路上的她心情依旧有些沉闷，一抬头便瞧见远处拉拉扯扯走进河边小树丛的两人。 唐荇志表哥和江慧慧，这两人什么情况？ 她心中满是疑惑。 好奇心驱使下，她放轻脚步跟了过去。 “有什么事情，你就在这说吧。”江慧慧的声音一反杨柳之前听到的温柔，带着浓浓的不满和厌恶道。 “慧慧，你可真难见一面，若不是我假装你家人还没法将你从学校带出来。” “你有事说事，我还赶着回去上课呢。” “这么无情？你可别忘了，你的谎还是我帮你圆的呢。”唐荇志表哥徐万里轻笑道，将她白嫩的小手抓在手中，揉捏着。 “我有什么谎需要你帮忙圆？”江慧慧一把甩开他的手，气急败坏道：“徐万里，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别以为你是宋珏的朋友就能对我动手动脚，就是他来了也不敢这样。” “是是是，宋少怜香惜玉，一直哄着你，而你在他面前也不会装腔作势，乖巧的如同一只家养的猫儿，自然不需要如此。”徐万里倒也不生气，看着涨红脸的江慧慧越发觉得美丽动人，浅笑道：“至于我帮你圆过什么谎，你自己心里清楚。” 第152章 保姆家女儿 江慧慧心中冷笑道，道貌岸然的家伙，别以为她心里不知道他们的花花肠子。 宋珏在的一个个装的都和亲兄弟一般，对她恭敬到不行，现在居然敢对她动手动脚，真当她是泥捏的玩物吗？ 她自认为自己不比他们这群人差，不管是舞蹈还是学业都是拔尖的，差就差在投胎的时候眼睛没擦亮。 “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话明说就是，猜来猜去不嫌累吗？”她双手环胸，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 “好，爽快，你也不是没有半点可取之处的。”徐万里拍拍自己的手掌，一脸挖苦道：“那么我就明说，你一个保姆的女儿敢自称住在外交大院，胆子还真是大，不怕被人拆穿吗？” 杨柳听到此处，眉眼微挑，果然有问题，而且还是大发现。 谁能想到，一个长相气质都符合官家千金人设的美女居然是个冒牌货。 外交大院保姆家的女儿，居然敢在外头故布疑云，往自己身上贴金抬高身价；而且还哄骗了大多数人，也真是厉害啊。 这个时代变迁太快，正是适合敢于拼搏的人，她年纪不大却懂得利用自身优势寻求舒适和便利，也算是顺势而谋。 虽然她如此作为在道德品质上有所诟病，若是将这份果敢放在其他地方，往后肯定能有一番收获。 如果不是因为秦椋的存在，她应该会十分欣赏江慧慧的果敢和冒天下之大不韪。 认真谈论中的二人并没有发现他们所在的灌木丛后方角落位置多了一个旁听的杨柳，就之前的话题继续说道。 “呵，你说这事，我可没说谎。我来靖铜之前确实是住在首都外交大院，这是事实。至于外人想怎么猜测，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江慧慧满不在乎的说道，除了这一点她甚少有短处，更何况她敢这么说就不担心别人会拆穿。 这年头有谁那么无聊会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女学生去调查旁人的家庭背景？而且，她入学之前就安排好，自己父母那一栏是空白的，家里联系人中只写了一个宋家的联系电话，不熟悉线路的人打内线肯定是转不通被挂断的，就是通了第一时间接到的也是她妈，一切也能圆回去。 “对你没说谎，可你误导旁人，也没告诉别人你妈只是个保姆。”徐万里高声道，突然有些腻味。 “是，我没有告诉她们我妈是保姆，那又怎样？”江慧慧被她惹火了，大声道：“就算你现在告诉她们也没人会信，我浑身气质就没有那点像保姆的女儿。” 徐万里看着高傲抬起头的江慧慧，歇了心中旖旎的想法，排除自己好哥们因素不说，这样的女人若是沾惹上是甩都甩开的。 瞧瞧被家里人强制押着出国的宋珏就知道，这娘们整一个祸害。 “借了几根羽毛真当自己是凤凰，怪不得宋伯母要将你从家里赶出去，果然是心大了。”他冷笑一声，想起自家表弟说的事情，严肃道：“听说最近你和我表弟的秦椋关系很好，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居然就敢凑上去。” 江慧慧没想到他管的这么宽，不悦道：“这好像不关你事把。什么身份，他外公不就是个副司令员，往后顶天也只能是个当兵的。” 其实她从龚娜娜口中得知，秦椋姥爷是军区的二把手，爸爸已经升了副团，不然她也不会花时间同他来往。 “啧啧，胸大的女人果然就是无脑。”徐万里鄙夷道：“秦椋可姓秦，就算他现在不住在秦家，可他照样是秦家最大的孙子。你之前住在首都，难道不知道，靠近红墙根胡同深处有一个连宋珏都得交好的人姓秦。” “你是说，秦椋是他家的孙子？”江慧慧脑海中一下子便浮现了秦家那位太太和姑奶奶在宋家指使自己和母亲的情景。 当时她还愤愤不平向宋珏告状，最后才知道哪家的人连宋家都得捧着，更不是她能惹不起的。 如果说秦椋真的是他家的孙子，眼下他对自己十分有好感，往后...... 徐万里见她低垂的眼不说话，以为她是听进去自己的劝告，从口袋中拿出一小卷钱递过去道：“这是宋珏走之前交代我给你的，算是你接下来的生活费。不过，我劝你最好安静的在靖铜待一两年，等宋珏回国你也就能回去了。” 这回江慧慧算是乖巧了，伸手接过钱，“谢谢徐哥特意跑一趟，我知道的。” 徐万里伸手捏捏她的脸颊道：“你最好是知道。如果，再让我听说你在这边和旁人纠缠，我不保证不嘴欠告诉我那痴情的哥们。你说他若是知道，会不会一生气就断了你的经济来源？” 江慧慧握紧手里的钱，浑身一哆嗦，乖巧说道：“不会的，我只是气宋珏不告而别，想找个人刺激他一下。” 她内心如同有一把熊熊燃烧的火苗，可脸上笑容却越发甜美。有些羞辱先受着，且看来日必报。 徐万里才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反正自己这回回靖铜的事情已经完了，也该会首都了。这边可玩的东西真是太少，待得人都要发霉了。 杨柳看着两人离去的声影才慢慢走了出来，气愤的呸了一声。 这就是前世他们所说的LV茶表，外表清纯内心多少弯弯道道，她有预感这人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秦椋。 不行，她得找个法子和秦椋通通气。 可是，他一直躲着自己，就算见到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信任自己。 她懊恼拍着自己的脑门，怎么就那么冲动将事情搞成这样的局面，若是自己还是那个他心目中乖巧的妹妹不就好办了吗？ 杨柳一边想着一边往学校走去，心里想着该怎么将这个情况通过别人的嘴告诉秦椋。 可是不等杨柳找到机会，秦椋便因为全国中学生数学联赛的选拔成绩优秀去首都集训了，而她也因为忙着中考将这个事情抛之脑后。 随后因为突然而来的香港之行，彻底将这件事耽误，从而造成了不可避免又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伤害。 第153章 中考结束 几家欢乐几家愁，说的便是靖铜今年的中考。据说今年出考卷的老师都是各大高等院校的大拿，为了不坠自己的声名，头脑一热，出了靖铜市历年来最难的一届试题，许多人还没出考点便哭了。 “怎么办，这回我估计连七中都上不了了，太难了。”苏娇娇难得为自己的学习成绩烦恼，出了教室在考点大门找到杨柳便抱着她胳膊哭诉着。 原本以为自己高中三年要和杨柳分开，没想到她居然连家里人都没说，偷偷报考了自己最有把握的七中。 苏娇娇一想，自己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就是杨柳了，居然她为了自己做了如此血性的决定，她说什么都不能落榜。 杨柳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以为她是突然开窍有了紧迫感，十分尽心的为她押题。 “得了，我可记得前后几门帮你押对了不少题，若是你按照我之前教你的步骤解题，七中还不是小意思。”杨柳揉揉自己的脖子，轻声说道。 “啊，我就知道你最好，我妈和姥姥说了，这回要是能上七中，往你家送大猪蹄，我姥爷还特意交代周师兄留最好的，不要饲料喂养的那种。”苏娇娇抱着杨柳摇晃开心的直跺脚，对着她白嫩的脸蛋就是大大一口。 杨柳听到猪蹄二字，脑门冷汗和黑线齐冒。 秦椋那个臭小子是和多少人说过自己爱吃猪蹄，怎么好似全世界都知道一样。 秦椋...... 杨柳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想着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人，有些失落又有些期待的看向禁闭的校园大门，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来 不得不承认，杨柳想念秦椋了，很想很想。 张泉踩着铃声出的教室的门，一眼就瞧见在考场空地上笑闹的杨柳和苏娇娇，羡慕的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和互动。 他挤开人群，快步凑了过来道：“杨柳，考的怎么样，能拿第一吗？” “今年的试卷太难了，有好多题目我没有把握。你呢？”杨柳耸耸肩，再一次为张泉的‘目中无人’犯难。 傻子才会在周围人都哭丧脸的情况下说自己能考第一，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果然，张泉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周围竖着耳朵听着两人对话的考生，听到杨柳的话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年年考第一的人都觉得试卷难，那他们可怎么办。 张泉这个每回都不在状况内始作俑者，居然并没有发现周围人的异常，张口便开始拉仇恨，一脸认真说着自己的考试心得，末了说了十分欠揍的一句。 “前面几门的基础题目还是很简单的，就是数学有一点点。不过会的我都做了，不会的出考场还是不会，对答案也没用。不过我觉得自己上启明高中应该没问题。” 杨柳和苏娇娇默默动作一致的外旁边挪动着，她们担心自己会被群起而攻之。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便被同班几个爱闹的同学盯住，笑闹着将人举过头顶带走了。 苏娇娇看着惊恐被抬走的张泉，高声欢呼着，随后勾着杨柳的肩膀道：“你怎么还瞒着二傻子呢，若是他到启明高中没瞧见你该有多失望啊。” 杨柳冲着苏娇娇挑挑眉，矫揉造作道：“我这不是为了陪你才去七中的吗！娇娇，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那颗真挚的心，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你在我心中的分量。” 苏娇娇翻翻白眼，做呕吐状。 “啧啧，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的杨柳。不过说真的，我觉得张泉挺好的，又会弹钢琴，人又温柔，比那根木头桩子靠谱。你见好就收，不然我可下手了。” 杨柳耸耸肩，笑道：“不管别人多温柔，不在眼里的总是瞧不见的。说来有些残忍，在遇见秦椋的哪一刻起，我就已经瞎了。” 是的，杨柳一直知道张泉暗念自己，并且早早将她放入心底，以至于专心致志的做事，不受外力干扰。厚脸皮的说，他钢琴弹的那么好，许多奖状该分一半出来给她。 可是人就是天生反骨，对你好的唾手可得的反而不受重视；人不对，他做什么都无意义。 虽然她是一个残忍的人，可她却有自己的底线，从不让张泉有丝毫误会的机会。 而不想让人误会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靠近不响应不理会，从未有过希望那么便不会失望。 暗恋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情，不需要全世界响应，若是刚好，那么皆大欢喜；若是遗憾，那么也无需挂怀，心中那些酸涩便是最好的礼物。 或许是报应轮回，她突然觉得秦椋对她也采取了这一种策略，沮丧无奈又如何，她就是这般较真，认准了就不轻易改变。 结束铃声终于响起，几人说说笑笑一同出了考场，不过有这样疼她的父亲真的很好。 杨柳有些遗憾的看着独自一人站在校门口等着自己的王炽，冲着远去的两个伙伴挥手道别，快步走了过去。 今日的王炽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直挺挺的站在门口最高的位置，不知道的以为他来校门口指挥交通了呢。 本来今天还是齐子涵陪考的，可惜王磊昨夜突发高烧现在还在医院住着走不开，王炽没办法，执晚夜班，连轴白班，才能接送杨柳进出考场。 杨柳被他一身制服帅了一脸的同时又觉得心疼。 “瞧你这小眼神，是不是期待秦椋能来，却没想到只看到一个胡子邋遢的老男人？”王炽打趣着，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笔袋。 “王炽同志，我得批评您呀。您这头发没白眼倒是先花了，我明明是看到你信息若狂好不。”杨柳打死不承认，“再说，你听听人家父母问的，再听听你问的，像话吗？” “是是是，错了。”王炽配合的说着，随后关心问道：“怎么样，考的怎么样？” “这还用问，第一不敢说，第二没问题。”杨柳信心满满的说着。 “那就好，这样你妈悬着的心也就能放下了。”王炽笑着说道，心想杨柳中考的事儿过去了，那么自己的事情抽空也得同齐永涵提一提了。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有些突兀，可这好歹是个难得的机会，若是不抓住就太可惜了。 就是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王炽心里搁着事情，一下子便走神了。 第154章 忽悠上贼船 两人快步的朝着家的方向走了，杨柳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搬迁，身后半句响应也，转头看去。 她见王炽似乎有些心事以为是王磊情况不好，开口问道：“爸，是不是小石头情况很不好？” “啊，哦。”王炽缓过神，见杨柳一脸担心，开口道：“爸爸忘记告诉你了，来接你之前我去医院看过了，烧已经退了，你妈的意思再观察一个晚上，若是不仿佛发烧那么就可以出院了。” “那么你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太累了？我就说不用接送，我又不是小孩子。”杨柳心疼的拿回自己的笔袋，顺手又抢过他手里的酱肘子。 “一天一夜不睡算什么，想当初我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以三天三夜不休息。”王炽笑着说道，他知道杨柳若是认准一件事便是死磕到底，也不同她抢，只希望她能不要深究，不然自己可扛不住。 他的同事老是羡慕自己有个聪明懂事的女儿，可有时候女儿太聪明也是种负担，没秘密啊。 杨柳直直的盯着他，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有心事，不然不会开始吹牛皮，更不会如此容易妥协；转移重点隐藏真实目标，这可是他惯用的手法。 王炽瞧着杨柳那双大眼睛，知道自己最后肯定扛不住，长叹一声主动交代道：“好，我告诉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妈妈。我会找机会问她意见的。” 杨柳笑着点点头，至于要不要告诉她妈，视情况而定咯。 “我想辞职下海经商，可是我知道现在家里的经济情况，所以有些彷徨。”王炽有些迷茫的说道，习惯性的伸手摸烟，随后想起自己今天穿制服没带，只能忍着。 杨柳眼睛一亮，她还想着该怎么找机会忽悠一下，没想到人家老早已经有这打算了。不亏是她看中的爸爸人选，有眼光有魄力。 “爸，您真的决定下海经商？想好做什么了吗？” 王炽本以为她会反对，没想到她居然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有些讶异道：“你不惊讶，不反对吗？ “这有什么，有人曾经说过，人换工作无非两个原因，一是，钱少；二是，人委屈了。工作做的不开心就换了呗，有什么好反对的。”杨柳垫着脚尖搭着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心里却是乐翻天了。 太好了，这可是瞌睡遇枕头，得来不费功夫啊。 她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情绪，一本正经道：“爸，其实我老早就看出你不喜欢这工作了，不过就是为了家里人死死撑着。要我说，交警的工作太辛苦，钱又少，早辞职早解脱，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你不走出去怎么知道呢。” 杨柳抓住机会使劲的给他洗脑，要知道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那可都是后世叫得出名号的大老板。既然她爸有这样的想法，一定要推一把，不为了别的，就为自己母亲和弟弟往后不那么辛苦。 “我也是这么想的，每天盯着来往的行人，重复着安全条例话术；或者是每天从早上上班开始看报喝茶，一直到下班，感觉是在浪费生命。外头的政策一天天在变，每天都是新鲜的事儿，我不想待着浪费生命。” 王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一脸激动的说着。 “旁的地方不说，就说深圳，那可真是一天一个样。前一段时间我们局长夫人上那边走亲戚，带回来的照片我们看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那街上的人看着就洋气。” “当时我看着我们局长夫人穿的那身衣服，心里就在想，你妈穿的准好看。我也想给你妈整一身那样的衣裳，可你知道要多说钱吗？就那一身衣裳就要我两月工资，真是......” 杨柳知道这两年调到靖铜他受了许多的气，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爸，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不过我建议你先别喝我妈说，不然这事成不了。” “你让我先斩后奏?这合适吗？若是后来再抓投机倒把怎么办？”王炽有些不确定道。 “怎么不合适了，你这也是为了家里往后能有更好的生活。再说，土地都实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港口开放又增加了14个，改革开放的大方向就是发展，经济是发展的产物，所以你下海经商的决定绝对没错。” 杨柳洋洋洒洒的说着，拿出自己解数学题的思路劝说着王炽，打定主意要让她们家爬上改革开放的大船。 王炽边走边琢磨着杨柳的话，越想越觉得杨柳说的没错，心中有了决定。 “这事儿就这么着了，你先帮我保守秘密。” 杨柳抬起手掌道：“击掌为盟，绝不透露半句。” 王炽笑着同她击掌，心情舒畅，脚步一下子轻快了起来。 “爸，其实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咱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杨柳呵呵笑着说道：“其实我没有报启明高中，而是七中。” “什么......七中？”王炽见杨柳笑的一脸狗腿，拍着自己的大腿直呼上当，“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往后这样的大事最好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杨柳嘿嘿笑着，挽着他的手往前走。 王炽摇摇头，可预见的是他老婆知道这消息后暴怒的场景；可这贼船都上了，还是自己心甘情愿上的能怎么办？ 只能帮忙瞒着，实在不行还得劝说，或者当出气筒了。 杨柳心中的小人举起这胜利的小旗子，开心的招摇着，随后想到自己迟迟不归的姥爷，一脸纳闷道：“爸，我姥爷这会以开的够久的，是不是又被调到秘密单位去了。” 她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毕竟还没完全康复可不能再折腾啊。 “就是说啊，你妈也担心着呢。不过前天我上闵州大学问了校长，说是来电报了，回来就这几天的事儿。可能是有些难题解决不了找你姥爷去看看，别担心了。” 杨柳撇撇嘴，真心不知道哪些研究人员是做什么的，怎么什么事情都要问她姥爷，还让不让人好好养老了。 尤其是那么周什么明，每个月来一封信，勾得他姥爷天天呆在实验室完善数据。 她在心中絮絮叨叨念着，殊不知此时老人家正坐在回靖铜的列车上，而且给她们带来巨大的惊喜。 第155章 夜谈 秦椋回到靖铜的时，杨柳中考结束已经一周了。 为此他有些遗憾，不过好在过几个月就能天天在学校里见面，也就不慌张了。 这回他去首都除了参加集训和比赛外，其他时间都在满城晃荡，给杨柳收集了许多有趣的物件，想着等空了就送过去，当是这段时间的赔罪。 避着杨柳的日子他过的也是煎熬，好在他倒是看清自己的心意，只待时间合适便能水到渠成了。 秦椋冲完凉，仔细的将要给杨柳从过去的礼物整理出来，肩膀上搭着蓝色的毛巾小楼。 毕竟是年轻人，消化系统飞速运转，他饥肠辘辘的进了厨房端出桂嫂子晚上特意准备的宵夜半成品，隔水蒸着。 张海正在院子外头便瞧见厨房的厨房内的灯亮着，便知道秦椋回来了，笑着打开门看着端着宵夜的外孙，笑着说道：“总算回来了，这家里少个人总是冷清，还真是不习惯。怎么样，首都是不是变了很多，不认识了吧。” “确实变了很多，不过好在那些老胡同巷子还在，见了些童年玩伴一个个倒是规矩了。”秦椋笑着说道。 其实他心里有些拿不准要不要将自己见过爷爷的事情告诉他，毕竟两人当年因为他的事情闹的很不愉快，这些年几乎没什么来往。 这次他到首都比赛其实谁都没通知，但是自己一下车便被人带到杏儿胡同，见了哪些自己熟悉又陌生的亲人。 说是亲人，无非也就是面子上过的去，客客气气的见面，最后因为自己坚持留在靖铜，局面弄的有些焦灼。 秦椋想了想最终决定瞒下这事，免得老人担心。 殊不知张海正早就知道他在首都做过的事见过的人，只是没有开门见山问罢了。 虽然张海正一直不想干预秦椋的人生，可他就这么一个孙子辈的孩子，自然得事事考虑在先，避免他走岔路。 “姥爷您吃宵夜吗，还有多呢。” “不了，人上了年纪就怕积食。”张海正说道，缓缓打开报纸，就这么陪着他坐在客厅，画面有些暖心。 秦椋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看着专心致志看信息的张海正，斟酌开口道：“姥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小乖来家里了吗？说没说这次考的怎么样？” 虽然打定主意去找杨柳，也知道以杨柳的成绩上启明半点问题没有，可有些事情不亲耳听到还真让人你放心。 他知道杨柳很是敬重老人，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关系就不来大院，故而同自家姥爷打听起情况， 张海正拿下自己的老花眼镜，笑着说道：“既然这么关心小乖，干嘛躲着她？不是姥爷说你，这回闹的有点过，你都不知道那丫头有多伤心。” 秦椋不知道的嗯了一声，放下碗筷，有些为难和懊恼。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回事情做的有些绝，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但他也没想到情况会闹到这般地步。 开始躲着杨柳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面对杨柳，后来避而不见则是因为那直白的宣告和大街上总所周知的一吻，自己无所适从。 说不喜欢她又时刻想着她，说喜欢从小一起长大又感觉怪异，整个人陷入矛盾挣扎的怪圈，无法挣脱出来。 那天午后，杨柳的唇印上来的时候，他心便叛逃了然了，随之而来的便是羞怯和恼怒，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当着众人的面强吻了，不知道这事要被笑多久。 所以恼羞成怒的他逃了，一方面是缓和自己的清晰，理清头绪；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一个男人必须捍卫的尊严，怎么着也得让他知道主动权必须握在他手里。 秦椋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却不知他想在两人之间掌握主导权，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 张海正见自己孙子说着说着开始发呆傻笑，摇摇头。 “得，你也大了，知道该怎么处理人际关系，姥爷不多说什么。不过，咱们得谈谈你接下来要走的路。” 往常他对秦椋没什么要求，那是为了让他有个宽松的成长环境。可一个男人满16周便不能再散养了，他得开始规划自己今后的人生，因为往后他要肩负的担子很重，路自然不能走的那么随便了。 秦椋见自己姥爷难得坐势挺拔一脸严肃，又听他说法同自己爷爷相同，猜测是首都那位老爷子来电话。 他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正色道：“姥爷，是不是爷爷给您去电话说了什么？” “嗯，昨儿个夜里来了电话，虽然霸道可说的也是在理。虽然你在张家长大的，可你依旧姓秦。这回我和你爷爷的观念相同，高考后就报军校，也算是继承我们两个老头子的衣钵吧。” 张海正见秦椋开始有逆反情绪，拍着他的手道：“别激动，我并没有完全替你规划好未来要走的路，只是给你指了方向；至于你爷爷那边的安排，我无权干涉，但是我会尽量不让他影响到你自己的安排。” 秦椋内心是不拒绝军校的，只是有些反感被人规划好所有的路，像一只没有思想的木偶一样。此时眼下见自己姥爷直接将话同他挑明，低头沉默片刻说道：“谢谢姥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便好，我们这样的家庭享受一些便得牺牲更多，如果你是个平庸之人，那么姥爷会让你一生安顺平乐；可偏偏相反，你如此出挑，那么姥爷只能推你走一条艰难却十分能锻炼人的路子了。” “我该谢谢姥爷这么多年的指点和教导，您指引的方向，一直便是我要走的路，虽然充满荆棘，却意义非凡。” 秦椋目光坚定的看着自家姥爷，犹如一把即将开封的利器，势不可当。 张海正看着这样的秦椋很是欣慰，心中满是自豪。 他就知道自家女儿生养的孩子是最优秀的，只是秦家那老头一味的强硬干涉，秦默更是不知道如何教导罢了，还不知一次寒了秦椋的心。 好在自己当年果断争取秦椋抚养权，不然好好的孩子被他们父子折腾颓废不可。 第156章 亲哥哥没你尽心 爷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对部队和军人的理解，不是发出愉悦的笑声。 他们一个是真心的热爱这个集体，有着浓稠化不开的情绪；一个是自小便在这个队伍中长大耳濡目染心生向往，倒是难得的传承。 张海正许久没有同秦椋坐在一起开怀畅聊，心情异常愉快。 随即他又想起一件事情，意味深长的说道：“秦椋，你想了怎么想的姥爷不是十分了解，不过有句话姥爷想了想还是得说。” “您说。”秦椋一脸不解。 “小乖这丫头虽然偶尔使些小性子，但我觉得若是这丫头品行好性格坚韧，当我孙媳妇是够格的，比那些个外表华丽内心空洞的陶瓷瓶子好，你可千万不能打眼咯。” 秦椋一下子明白了老爷子话中的含义，不好意思说道：“姥爷，您说什么呢，我和江慧慧只是同学。” “你把她当同学，人家呢？”张海正直直的盯着秦椋，笑问道：“我瞧着那丫头是个聪明的，就是担心太聪明会摔跟头。她摔不摔跟头姥爷是半点不关心，就怕你被绊倒。” 对于江慧慧其人他原本是不关注的，毕竟在他眼里那丫头和秦椋所有同学一样。可是有一回他去开会居然有人拿这事打趣，一副坐等着喝喜酒的样子令他不得不重视。 他特意命张景调查了一下这个丫头的背景，发现居然有许多虚假或是模凌两可结果，更令他不喜的是，她和首都宋家的牵扯。 不管她是真的外交大院子弟还是假的，自己都不可能允许两人走的太近。 军政自来不是一家，走了近了容易产生误会、忌惮，这也是他一直和靖铜政界人士保持距离的根本原因。 “姥爷，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对江慧慧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至于她对我是什么想法，我没法说清楚，只能自己多留心了。” 这倒是大实话，秦椋被杨柳一搅和早就歇了往外发展转移注意力的想法。 他最终承认自己确实有些心里变态，对自小一起长大的杨柳有不同的想法，不管外人如何唾弃也不会改变了。 至于江慧慧，他只是觉得同她聊的投机，一般女生不感兴趣的话题她能听的津津有味，自己的很多想法她也能理解，最重要的是她能跟上自己的思路。 往常自己的这些想法，除了小乖就没人理解，因此这段时间才同她走的近了些。 仅此而已，却不想被外人误会还传到姥爷跟前来。 张海正见自己的孙子明白其中的道理，便不再多聊，转移话题道：“你这脑袋瓜子看着聪明，其实太轴不知道转弯，比起杨柳来可差多了。” 都说旁观者清，他和齐彦文两人可是看着杨柳和秦椋一起长大的，自然知道两人的相处模式。 杨柳那丫头习惯性主导，总是想规划好一切，却不知男人最讨厌的就是掌控，于是他家这个傻小子有了小小的叛逆之心。 其实这样也好，免得往后被压的死死的。 “我这几十年日子过下来，就没见过哪家哥哥出去考试，扛了两箱子东西回来。听说从吃的到穿的都是你亲手选的，亲哥哥都没你这么尽心。” “得，正事说完您又准备调侃我了，不说了，我回去整理东西去。”秦椋被说的有些难为情，转身上楼。 张海正呵呵笑着，拿起报纸，感叹一声：年轻真好，就又大把时间可以挥霍；就连鸡皮蒜苗不值得一提的小事都能纠结这么久，真是吃饱撑着了。 后来杨柳和秦椋因为某个任务被困在一起的时候，两人还聊起这段时光，默契的直说彼此是傻蛋白痴。 秦椋的礼物最终还是没能亲手送到杨柳手中，因为他无良的姥爷直接将他塞给一个黑脸教官带到荒漠去了，这一离开便是两个月。 杨柳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秦椋主动上门，气的心肝脾肺错位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在在此空档，她的姥爷回来了，她中考的成绩也出不来了，更令她开心的是，王炽偷摸的办了停薪保职的手续。 不管结束考试时大伙的心情如何，可等待成绩揭晓的结果总是激动的。 而这些人中并不包括情场失力的杨柳，她等待成绩的空档整个人都颓废了，谁约都不出门每天捧着一本书躺在被窝里，以至于忽略了自己姥爷的情绪，也忘记了查分数的时间。 齐永涵一直十分关心杨柳的成绩，恨不得天天在教育局门口待着，等终于查到杨柳成绩，她开心疯了。 第一名，全省第一，果然没让她失望。 她兴冲冲的往闵州大学赶去，在经过七中大门口是看到了校门口显目拉起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下半年即将迎来全省中考状元的时候。 齐永涵一下子傻眼，一想便知道自己女儿居然阳奉阴违到如此地步，怒气冲冲的往闵州大学赶去，王炽怎么拦都拦不住。 闵州大学生活区中，一大早便出现热闹的一幕。 杨柳还没睡醒就被齐永涵从自己被窝里揪了出来，好在现在是夏天，不然她非得冻死不可。 “啊，妈妈，我耳朵要掉了。”杨柳一边捂着耳朵，一边生气道：“一大早，干嘛呢，好不容考完试能安心多睡一会儿，您都不消停。” “永涵，你快松手，没听见小乖喊疼吗？”王炽死命的拦着自己老婆，心里懊恼自己怎么当时没想到绕过七中。 他拼命的向杨柳使眼色，奈何刚睡醒的某人雷达还未开启根本接收不到信息。 齐永涵心心念念着自己女儿要去启明高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没想到这丫头居然零食变卦也不同家里人商量一下。 七中虽然离家近，可比起启明高中还是靖铜一中还是差了点。不是说环境差，是师资力量就差了些。 “王炽，你今天别拦着我，这丫头若是不好好教训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齐永涵越想越气，顺手抄起的鸡毛掸子拍在桌子上道：“杨柳，你给过来，让给你的胆子居然偷偷改了学校，是不是我们给你太多自由让你越发无法无天了？” 杨柳一听这事头皮有些发麻，可一想不对，她怎么就知道了？ 难道是班主任又家访了，她明明写的是闵州大学教职工楼啊。 难道是自己同谋泄密了？ 第157章 坦白 杨柳躲避鸡毛利器的同时，冲着王炽挤眉弄眼，王炽护着杨柳的同时也正同她使眼神，这一幕被齐永涵看着正着。 她停下自己手中挥舞的鸡毛掸子，双手环胸不悦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杨柳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忙着教训自己的空档还能关心两人使眼色，顿时吐吐舌头一下子躲着到王炽的身后，十分不厚道的说道：“妈，你听我解释啊。这事情我老早就和爸说了，可能是他太忙忘记告诉你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面对明显有着怒气的母亲，她很怂的把同谋拉出来挡火气了。 说是教训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齐永涵手里的鸡毛掸子只是高高举起并没有落在杨柳伸身上。 这几年她的生活重心虽然转移到小儿子的身上，可杨柳毕竟是她第一个孩子，心中的位置自然不同。 况且这个孩子自小就没有爸爸又如此的懂事，自己愧疚心重不免更加顺着她意，没想到居然养成了这般胆大的性子。 王炽被自己的女儿出卖半点都没有觉得不爽，将杨柳护在身后嘿嘿笑着：“永涵你别生气，这事小乖很早就同我商量了，这阵时间交警队太忙忘记和你说了。” 齐永涵舍不得打杨柳只能轻轻抽了王炽两下道：“感情就只有我这个亲妈被瞒在鼓里，是不是连你姥爷都知道了？” 杨柳咧着嘴笑，这事她确实没有瞒着她姥爷，老人回来的第一天自己就主动交代了。 她姥爷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便没有反对，只是摸着她的头顶轻叹一声，“这些年亏待你了，往后不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直视杨柳，而是看向远方。 杨柳并没有将他的话记在心里，更没有深思其中的含义，只是摇头说自己很幸福并没有觉得被亏待。 这一世的家庭和睦让她很是幸福，相比前世的悲惨遭遇，她已经很满足了。 齐永涵被杨柳气到没脾气，坐在藤椅上缓和自己有些紊乱的气息。 “小乖，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因为和小椋的赌气才不去启明高中？若是这样你就太任性了。” 她想着这段时间自己女儿有气无力的模样有些头疼。 “你上七中的事，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的成绩那么好，启明高中肯定想招收的，不管你愿不愿意，妈都会想办法让你去启明。” 她不反对自己女儿和秦椋来往，那是因为两人毕竟年纪还小，都还没有定性，两位老人虽然经常开玩笑说要结亲，自己也没当回事。 但这回的事让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或许将两位老人的话听进去了，虽然不去启明就能和秦椋分开是好事，可她也太任性了，怎么能因为一定小情绪有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呢？ “妈，我不去启明高中不完全是因为秦椋，而是因为路途和学费。” 杨柳见自己的母亲气似乎消下去一些，伸手为她倒了一杯水。 “其实七中没什么不好的，钱多事少离家又近。启明高中一开学就军训，每年寒暑假都要去学农学工，而且学费还死贵的。七中就不一样的，不仅学杂费全免，每年还给我奖金，离家近，我下学的时候还能顺利把小石头接回来呢。” 杨柳有理有据，摆事实讲道理。 这段时间孙桂香似乎是累到了，哮喘病复发花了家中不少积蓄，王国强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也大病一场。 自己母亲和王炽因为担心杨柳知道并一直瞒着她，可架不住杨柳有一双小眼睛在家中，一问便知道家中发生的事情。 而且她确实觉得没有必要一定要去最好的学校，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固然重要，但一个人的关注力和恒心更为重要。 她不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主要的优势便是过目不忘和比同年人更坚韧的心性，即使教学条件差一些也不碍事。 王炽没有想到杨柳不报考七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家里的经济情况，有些愧疚的看着杨柳。 他知道自己父母的身体情况，这几年虽然闲下来，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都出来了，说起来是他拖累了永涵母女俩，心中更加坚定自己下海经商的信念。 齐永涵自然知道家里经济条件确实紧张，可若是因为这个而不上好学校，那么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她虽然心疼自己女儿的懂事，却依旧不吃她这一套，抡起鸡毛掸子啪啪就是两下道：“即便这样你也不能先斩后奏，连你姥爷都知道居然还瞒着我。若不是我瞧见七中挂出来的横幅，你们是不是准备等下半年开学再说？” 杨柳心中确实是这么想的，因此安静的站在旁，主动的伸出自己的手。 “永涵，你别怪孩子，她也是为了家里着想。要怪就怪我没本事，拖累了你们娘俩。”王炽长叹一声，表情有些颓废疲惫。 “炽哥，你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齐永涵见一向积极乐观向上的王炽露出愧疚的神情，顾不上杨柳了，关心的说着。 王炽沉默了许久，开口道：“其实我也有件事情瞒着你，我办理了停薪留职的手续，等杨柳上学就准备去南边闯一闯。” “你说什么？”齐永涵拔高音量，一脸不敢相信看着王炽。 这一个两个的有事都瞒着自己，难道她在他们心中就是那么不讲理的吗？ 她知道自己该愤怒，可瞧着王炽一脸颓废的模样又不忍心说什么。 家里的情况她是最清楚的，不然也不会拼命的和同事调大夜班就是为了一个月能多几十块钱补贴。 “永涵，你别激动，我知道这事没和你商量是我的错。” 王炽不等齐永涵反应过来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狠狠的往自己身上抽着，半点不留情面。 杨柳听着竹棍子敲打在身上的声音，一脸肉疼的模样。 “你做什么呢？”齐永涵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鸡毛掸子，扔在地上，看着他手上一条条的红印子心疼道：“你这是准备败坏我名声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使用家庭暴力呢。” “噗嗤。”杨柳没有憋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第158章 礼物信息 齐永涵瞪了引发今日之事罪魁祸首一眼，瞧她一脸不意外的表情便知道这事她早就知道了，没好气的说道：“还有脸笑，真不知道你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杨柳知道自己母亲说出这话便是不生气了，狗腿的为她捏着肩膀。 “别以为你讨好我就原谅你了，这个暑假你那儿也别想去，乖乖在家待着预习高一的课，若是成绩有所下降立马就转学。”齐永涵轻轻戳着杨柳的脑门，算是妥协了。 至于王炽说的下海经商的事情，她打从心里反对，直接表态。 这年头人人都想进单位捧铁饭碗，自己丈夫怎么就有如此想法呢。 “是的，女王大人。”杨柳调皮的说着，在生后朝着王炽眨眼，表示自己一定会帮忙的。 王炽瞧着母女俩互动，便知道杨柳瞒着她报考七中的事情便过去了。 至于自己瞒着她的事情，想要掀过去就没那么简单了，毕竟家里若是少了自己的那一份收入肯定会难过很多，可就此放弃自然是不能的。 “永涵，这些年你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作为一个男人不能扛着家里的所有担子，不能让父母妻子过上悠闲的日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炽哥，我知道你心里负担中，可下海经商这事儿谁能说的准？若是......在来一次大规模的反‘投机倒把’活动，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她深受那场运动的迫害，心中满是惊惧。 就是现在，她只要一想起自己失踪的母亲和当年批头的场景，心跳依旧会加快，自然不想让自己丈夫冒险。 王炽自然知道齐永涵担心自己和对这个社会的不信任，原本自己也不会这么早做决定，但是上个星期自己表弟来靖铜说了一件事情让他彻底放下了疑虑。 “涨涛的面粉厂已经许久没有发工资了，上周他和陆利来靖铜看爸妈和我说，他想去南边闯一闯。” 齐永涵自然知道这事，陆利上周还同自己抱怨，可这和他做出的这个决定有什么关联？ 王炽见齐永涵沉默，以为她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继续说道：“你是知道的，陆利最小的弟弟在那边当兵，退伍后没有回来直接留在那边，听说这几年赚了不少钱。去过南边的人都说哪里遍地是黄金，我想和张涛一合计准备去投靠他小舅，实在不行再回来。” 原来这事和张涛有关，若是他小舅在南方真的赚了不少钱，那么倒是可以去试试看。 其实她知道这一两年来许多厂子都拖欠着工人的工资，上回杨金凤给自己打电报也说了这事，杨大山和刘菊所在的纺织厂许久不发工资，大海夫妇所在的机械厂好一些，可福利少了许多。 为了这事，老两口着急上火，承包了许多土地，都累坏了。 后来杨柳给金凤出了主意让她做些酱菜去买，或是到个村子收些蔬菜倒卖到岷江市去。 还别说，这两个主意确实不错，金凤来电报说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 杨柳见自己母亲有些松动，开口道：“妈妈，你不常看报纸不知道，可三街那边出出来的农副食品批发市场您总知道的吧。现在不比以前，国家鼓励发展经济，南边鼓励经商，我觉得我爸的决定是对的。” “我也觉得王炽的想法不错，年轻人就应该出去闯一闯拼一拼。”齐彦文拎着一大袋东西进门，看了自家女婿一眼，满是赞赏。 他原本听邻居历史系吴教授说自家闺女在家里动粗特意赶回来救火，没想到却赶巧听到王炽决定下海经商的事。 之前他去首都开会，一方面是为了解决自己大弟子周志明攻克不了的难题，另一方面是上面的领导要见他，商议平反恢复自己荣誉的事情。 后来见到领导才知道，原来是英国领事馆那边传来消息，他大舅哥即将来华的而他们希望自己七月份能在场劝说他为祖国统一大业出一份力。 他在首都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自然知道现在的风向就是如同自家孙女说的鼓励发展经济，而且他在首都还听说许多家里背景很坚挺的干部都下海了，那么代表着政策不可能再变松了。 因此他赞同王炽的决定，第一次觉得这个年轻人除了品行不错还异常有远见。 王炽被齐彦文赞赏那一眼看的热血沸腾，激动的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放在一旁，激动说道：“谢谢爸，我一定好好干，往后不会让她们娘儿几个吃苦的。” 齐子涵见自己的父亲赞同这事，便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不过既然自己的父亲觉得这个想法可行，那么肯定是有准确的消息支撑他做出这个决定的，于是便不再反对。 不过她心里却决定一会儿回去好好问问王炽，具体是怎么打算的。 “爸，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实验室那边堆积了很多事儿吗？” “听吴教授说咱家正在上演全武行，我若是不回来怎么成。”齐彦文看了一样衣裳不整的杨柳和被丢弃在地上的鸡毛掸子，故意说道：“今天似乎是中考出成绩的日子，怎么，咱家小乖终于考砸了？” 杨柳无奈的看着自家姥爷，这语气怎么听都不像亲姥爷说的话。 “没有，成绩不错，排名第一。爸，您就别装了，小乖报考七中的事情，您知道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齐永涵抱怨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尴尬、 她想着自己之前没有控制住的声调影响到他人休息，埋怨的看了老父亲一眼。 “我一猜便是这丫头瞒着你的事情露馅了。七中挺好的，丫头爱睡觉，往后就不用那么早起。”齐彦文怕拍杨柳的头顶，一脸宠溺。 “没想到七中的杨校长这么爱炫耀了，往后我低调奢华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咯。”杨柳不满的皱皱自己的鼻子，一脸忧桑的说着。 “得了，还低调奢华，就你这成绩和年纪想怎么低调？”齐永涵也伸手拍着杨柳的脑门，一脸自豪又一脸嫌弃道：“还不去洗漱，我怎么有你这么不爱干净又不省心的闺女。” 杨柳一脸委屈，也不想想她这么邋遢还不是因为被她临时从被窝揪出来的。 齐彦文叫住转身准备离开的杨柳，“小乖，这一袋东西是张景送来的，是秦椋上回去首都比赛时候特意挑选的。还有，那小子被他姥爷送西北部队锻炼去了，不到开学时间是回不来的。” 杨柳看着客厅那一大袋子，默默的拎着东西进了自己房间，阴郁了许久的心情一下子便开朗了。 原来他前段时间是去参加比赛了，怪不得自己怎么也找不到人呢。 算他有良心，知道给自己带礼物。 杨柳将袋子中的礼物一件件拿出来，里面还有一封秦椋写给她的信。 她惊呼一声扑到床上，拆开。 第159章 情书 秦椋的信如同他的人一般，有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信整整写了三大页，看字迹潦草想来是在最后一刻写下的。 前面两页如同流水账，记录着这段时间他不见杨柳所经历的事情，甚至连他们家那两条退伍军犬打针的事情都交代了，硬是没有说到杨柳真正关心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杨柳还是耐着性子逐字逐句看着。 终于在最后一页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内容： 杨柳，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叫你的名字而不是小乖妹妹，因为接下来的话我觉得应该以正式的口吻同你说。 第一次吻你是一场意外却让我失神了一个星期，当时我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你，自小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和自家亲妹妹一般，可我居然因为一个吻对你有了别样的心思，所以只能躲着你。 第二次你在街当着所有人面强吻我，这让我感到震惊的同时又觉得恼怒，我毕竟是一个男人了，你这般做让我觉得没面子，往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在丁淼他们面前耍威风。 可后来我每每想起那一幕却又觉得甜蜜感动！！！ 不得不承认，你比我勇敢能正视自己的内心的渴望，自小你便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是你一直引导着我一步步走到现在，我很感激。谢谢！ 此刻我想向你坦白，希望你不会被吓到。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只是突然就变了，变得无法离开你，每次送你回家，看着你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心里便觉得失落；甚至想把你牢牢地锁在我能看到的每一个角落里。 咱们自小一起长大，而你又如此的美好，我是这般不着调，所以我自卑到不敢正视你，一直躲避你。 可此刻我决定向你坦白：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最后，我和江慧慧真的只是同学关系，希望你别误会。 等我回来！ 杨柳看到最后嘴角恨不能咧到耳后根，兴奋的抱着被子打滚。 这封是情书吧，是吧！是吧！ 她就知道秦椋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没感觉，怎么就会喜欢哪个江慧慧。 虽然不得不承认，江慧慧长的挺漂亮的，身材也好，可自己同秦椋彼此鼓励成长，这种革命情谊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杨柳一遍遍的看着秦椋含蓄的告白，真心推开窗户昭告全世界，可理智告诉她必须低调。 就在杨柳欣喜若狂的时候，客厅内的齐永涵因为他父亲说的一件事，惊喜莫名。 “爸，你说的是真的吗？大舅舅真的要回来？”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家里一个个都将隐瞒的事情公布，而自己父亲说的这件事情最是令她激动。 她五岁前是待在英国的，也经常去姥爷家玩，自然记得姥爷家的人，尤其是大舅和舅妈对她最好了。 “永涵，爸说大舅可能要回国，也可能会停留在香港。”王炽补充道，心中很是激动。 “爸，这不会是他们陷害你的先手段吧。”齐永涵不放心的说道。 “永涵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坏，我的平反材料已经交上去了。英国领事馆那边确实传来消息，还是你大舅主动联系的。本来他是准备七月份跟随杰弗里豪一同到首都的，可惜身份不够！” “所以爸爸这次在首都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大舅舅？” 齐彦文点点头：“具体事项还没最终定下来，不过我8月中旬我会和考察团一起南下，只是我想不好让谁和我一起去。” 他看了一眼坐在客厅内的两人，又转眼瞧瞧禁闭的房门。 其实他原本是想带着杨柳一起去的，毕竟她长的十分像自己的爱人，可又担心会耽误她的学习。 眼下王炽既然决定南下，那么倒是不用做旁的考虑。 至于永涵，他一开始便不曾考虑，毕竟小石头身边离不了人，而且医院那边的她的实习期下个月就满了，正是分配单位的关键时刻。 齐永涵自然想去，可又放心不下家里和工作，于是开口道：“爸，要不到时候让王炽他们和你一块过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要去哪儿？”杨柳一出房门便听到自己母亲的话，笑着问道。 眼下悬在她心头许久的担子终于落下，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自然事事都挂心。 齐彦文见她如此模样就知道，这是和解了，详细的说着自己去首都开会所遇见的事情，同时告知可能会去香港的事情。 杨柳一听兴奋说道：“自然是选香港。”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此时的香港正是繁华喧嚣的时候，耀眼的如同镶嵌在中国国土上的一颗璀璨的钻石。 更重要的是，此时的香港还未经历亚洲金融危机，遍地黄金处处充满机遇， 她想去拼一拼，为自家爸爸赚取创业基金。 杨柳心中如是想着，嘴上却说道：“姥爷，我觉得舅姥爷对国内肯定还是存有戒备心理的，毕竟之前我们封闭了那么多年，内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谁都不知道，而且舅姥爷肯定更习惯那边的生活。” 齐彦文想想，实际情况确实如杨柳说的那般，便点点头。 随后他便见杨柳那双灵动眼睛，眼珠不间断的咕噜滚动的，便知道她心里还有其他想法。 “不是你想和我去玩才这么说的？” 杨柳嘿嘿笑着：“姥爷，你就带我去呗，听说那边可好玩了。” “不行，我不是说了这个暑假不允许你乱跑吗？” 齐彦文还没说什么齐永涵倒是先反对了，毕竟杨柳报考七中的事情她虽然不生气了，可学习成绩还是要顾的。 这一去香港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预料不好，更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开学，怎么着都不能让她如愿。 可是这样杨柳自然不愿意妥协，各种撒娇卖萌哄着齐彦文，求着王炽，最终在签署N份保证条例之后才让自家母亲不甘不愿的同意自己的香港之行。 杨柳得了准确的信息心满意足的欢呼一声，抱着齐永涵的脸狂涂口水，兴冲冲的跑进自己的房间，准备给秦椋写信。 殊不知，此时的秦椋正经历着有生以来最残酷的考验。 第160章 血性意志 西北，大漠深处。 七月的西北昼夜温差异常的大，秦椋从开始向往兴致勃勃的到此时的咬牙切齿。 凌晨四点开始，新兵营就吹气了紧急集合的哨子，全体人员被带到了戈壁滩。 美其名曰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TM的谁能告诉他，浑身脱的只剩下一条四角裤衩吹冷风是几个意思？ “我知道你们现在心中肯定在咒骂我变态，没错我就是变态，往后你们会见到更多变态的事情。若是谁坚持不住，立马可以退出。” 代号孤鹰的男子慢悠悠的走到秦椋身边，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尤其是你，小少爷，若是你想离开随时欢迎，我绝对会敲锣打鼓的送你走。” 秦椋目光直视前方，半点不理会他的挑衅，只当他这是在放屁。 “不回答，很好，有脾气，我喜欢。良性提醒：你们最好时刻保持这种愤怒，不然你们绝对不能坚持到最后。” 孤鹰十分满意秦椋不掉队不喊苦的性子，不亏是秦家人，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了。 他抬头看着月亮偏移的方向，大概知道了时间。 “哎呀，瞧这时间点真是又困又饿，都是你们这些新兵蛋子害得，若不是你们死活要来我们基地老子这时候正在被窝子抱西施呢。你们继续坚持，老子眯一会，谁若是敢动集体加餐。” 秦椋听着他哼着小曲心情愉悦的往教官队伍中走去，和所有人一样恨的牙痒痒。 他觉得自己当时肯定是疯了，怎么会选择这个看似憨厚实则魔鬼的教官，怪只怪当时这个家伙在训练场上太勇猛了。 他还记得下军用飞机的那一天，迎接他的越野车直接将他带到了这个训练基地，扔下行李一句话没说只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当时他站在空荡荡基地大门前，正在疑惑怎么连一个看守人员都没有，便听着训练场上战士们发出猛虎般的咆哮声，远远便瞧见远方漫天黄沙中一群人在负重前行。 他为那响彻半边天的咆哮声所折服，眼耳一直关注着训练场上的一举一动，用心感受着战士咆哮声中冲天的血性杀气。 好奇心驱使，他慢慢走进训练基地，只见训练场中的战士面容黝黑嘴唇干裂，一个个青筋暴起，似乎不是训练，而是在玩命。 当时他脑海中突然浮现杨柳曾经写过那首四不像诗句：沙场狼烟起，战鼓声声紧；大漠黄沙漫，方知英豪来。 试问哪个少年心中没有金戈铁马驰骋疆场的激荡，亲眼瞧见如此血性的一幕让他心中血气翻滚，根本忘记了军用飞机中，与他同行的的战士听到他要来基地时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后来基地的指导员赶了过来，带他安顿，便讲解了这个基地的历史。 这是全军一个特殊的存在，尖刀的锋刃，不是所有人都又资格来此接受训练的。 同他一起训练的这批新兵早在一个星期前边到了，都是从正规军中选拔出来的精英，只有他一个人是空降到来。 因此他在之后两个月的训练中被树立了典型，不管是哪科目的训练，教官都会拿自己身份来调侃，半点不留情面。 训练开始的第一天他旁观，第一次看到格斗训练场洒满鲜血，参加训练的新老战士几乎没有完好的。 其中最凶猛的便是他的教官，代号孤鹰。 当时的他满脸的青肿，眼角被打出血，可他依旧半闭着是受伤的眼与战友进行凶残的格斗，直到取得胜利。 秦椋当时一个人站在一旁观摩，心中想着这是一群疯子，不要命的疯子，却是一群真正又血性的男人！ 所以，当指导员询问自己要跟随那个教官时，他豪不迟疑的选择了孤鹰。 一个星期训练，他觉得比一月时间都长。 “孤鹰，你这么搞真的没关系吗？咱们老大可是要回来了，若是知道你这么折磨他侄子会不会把我们扔魔鬼域去啊。” 几人想起当时穿着小裤衩被扔到魔鬼域的情景，缩起自己的脖子。 “就是，你皮痒找抽可别带上我们。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可别整出事。” 秦椋的具体身份他们并不知道，只是从他的姓氏与长相推测出他和秦天的关系。 他们大队上下一直知道秦天有个侄子，而且十分关心，时不时的就让人邮寄土特产，后来董沁随军到了野战医院，来基地看秦天的时候也时常提起。 “你们一个个点出息好不，新兵三个月的训练只是初级门槛，抗寒抗冻，培养危机意识和服从意识，这些可都是必训项目。而且我这边的训练任务可是在原有基础上缩减许多了，便宜同他一起训练的这些新兵蛋子了。” 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他大幅度降低任务难度，为的就是不让他能适应，更让他为难的是三个月后几个小队新兵内部比拼的事情，他已经有预感自己这对要垫底。 心中有气又不能将耽误他拿第一的人揍一顿，自然只能在言语中刺激他。暗搓搓的想着，等这小子训练结束，他还必须将自己带的这一批新兵回炉重造。 大家伙自然知道他们这一队的训练因为秦椋的关系任务轻了许多，可对于一个刚刚接触训练的人来说，还是太重了。 孤鹰见众人依旧不说话，从自己的口袋中暗处一张纸条，打开。 “这一句可是我从送来的文件中抄录下来的，上头明确标注，让这小子深刻感受部队的血性和勇猛，培养坚韧不拔的意志力。我这也是按照上头的指示办事。” 如是张老爷子知道自己无意间加上的哪句话让孤鹰解读成这样，或许会约他谈谈吧。 “再说了，咱们这些手段可都是跟老大学的，传承呀。” “白长了一张憨厚老实的脸，一肚子坏水。若是让嫂子知道，你小心她不帮你介绍医院的小护士。” “我可记得了，若是嫂子知道，肯定是你们说的。” 众人说笑着哄散开来，继续盯着手底下的新兵训练。 等太阳渐渐升起，他们便下令所有人穿上训练服，先站办小时军姿，负重奔跑会基地。 此时，一天的训练才真正开始。 第161章 被虐的菜鸟 “你们是谁？” “人民子弟兵。” “错，你们曾经是人民子弟兵，可是到了这里你们就是被虐的菜鸟。” 冷厉的声音响起，没有人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因为此刻他们确实正在被虐。 “很好，沉默代表你们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再问一个问题，你们来这个干嘛？” “接受最严酷的训练，成为最优秀的战士。”有人大声回答着。 “回答很积极，可惜又错！你们来这里是被我虐待了。铁丝网划破皮肉的感觉爽不爽，有没有感觉自己好似达到某种高C？” 孤鹰看着光着膀子通过铁丝网的新兵战士，看着他们被铁丝网上的倒刺划破伤口，面无表情。 “告诉你们这才是刚刚开始，往后的日子你们将接受更加残酷的训练。识趣的就快点主动退出，不然生死自负。” 秦椋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孤鹰，知道他这话是在说给自己的听的。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天撒孤星，为何处处针对自己。 他很不能奋起反抗，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不然是会给自家姥爷惹麻烦的。 孤鹰敏感的神经感受着周围的人凶狠的目光，可他毫不在意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铁丝网终点，看着缓慢匍匐前进的众人。 “太慢了，太慢了。看来你们还是没能掌握这项技能应有的节奏，那么我好心帮你们一把。” 话音刚落，周遭便想起了噼啪声。 没有经历过大型军演的人被吓了一条，条件反射的缩头停止行动，四处张望；而那些错误反应的人都被监督训练的人记下，等待他们的就是淘汰。 在淋到雨中，第一反应攸关生死，刚刚那些四处张望的人都已经‘牺牲’了。 孤鹰遗憾的看了一眼秦椋所在的位置，有些遗憾。 “继续匍匐前进。我知道你们这些是空包弹，很遗憾告诉你，这是半实弹，只要你们的头或者是身体稍稍抬起，那么恭喜你们将会闻到烧肉的味道。” 好似印证他的话，有人不小心被密集的弹头打中，发话哀嚎声，离他最近的人立马闻到了焦味。 “CAO，你们违反规定，日常训练中部允许使用这些有伤害性质的武器，我要到报告上级，说你们违反规定。” 终于抵达终点的一个身形消瘦的战士气愤的怒吼道，周围的人纷纷响应。 “这样的训练强度是个人都没法适应，你们这是违反规定，必须上报。” “报告上级？去啊，车就在门口候着，我立马找人送你去。”孤鹰伸手拍拍站着同他叫板之人的脸，“四眼田鸡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为什么不好好在教室里研究学问跑着来受罪呢？” “你，欺人太甚。”说话间，孟宇消瘦的身子就想冲上去。 秦椋一把拉住，“特种部队每年都有伤残指标，甚至是死亡指标，就算你打报告也没有人管。” “还是小少爷识像，可是就是脑袋瓜子不好使。实话告诉你们，今年的训练已经是最低档次的了，你们可得好好感谢这位脑子不好使的少爷，不让你们的日子会更难熬。” 孤鹰并没有感谢秦椋的鸡婆，仍旧狠狠的挖苦他一番，可惜这回却没有达到任何效果。 此时的秦椋目光清明，嘴角带着反常的笑。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们这只部队到底是做什么的？没有番号没有标识，甚至连大门口都没有哨兵，直到刚刚枪声响起我才明白，你们应该是不能见光的特殊存在。” “你是对的，如果刚刚是在真正的战场上，面对的是枪林弹雨，以我们的速度和警觉性，结局无非两个牺牲或被俘！牺牲还是幸福的，被俘那么将是灭顶之灾。” 是的，秦椋猜到他们所在的基地和所面对人员的身份了，血狐代号SH。 他无意中从他姥爷的书房红头文件中得知这个部队的存在，回头查看文献中却找不到这支部队的介绍，虽然神秘但他们真实存在。 杨柳的师父姜永波曾经是这只部队的王牌狙击手，她无意中看到一枚徽章咨询王炽却被告诫不准向任何人提起。 这是孤鹰第一次正视这个自己看不起的关系户，没想回到这么多人中居然是他最先有这样的觉悟，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不是让着小子有觉悟，而是想吓退或者淘汰这个阻碍他拿第一的关系户啊。 孤鹰郁闷了，内心有些崩溃，一言不发显得有些呆滞。 “谢谢教官的关心和爱护，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完全接下来的训练任务的。”秦椋看着他呆愣的模样，心情大好，扬起嘴角笑的灿烂，随后转身投入下一个训练科目。 孟宇沉默之后也不到叫嚣，跟随着秦椋的步伐转身。 “那小子刚刚朝我笑了？他是不是疯了？难道是我虐待他的手段还不够惨烈，还是他实际上就是给受虐狂？” 被他一把揪住的战士也是一脸郁闷，挠挠自己的后脑勺道：“我哪里晓得，瞧他那模样好似知道我们连队。你说，会不会是我们队长泄密了。” “说什么屁话呢，就是全队的人都泄密了，队长也不可能泄密。管他娘的是不是受虐狂，既然来了落在我手上，那么就让他们好好感受感受咱们连队的‘热情。’还不去监督。” 孤鹰提脚朝着他的臀部踹去，大步的上前。 既然这些菜鸟人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那么自己训练起来就能放开手了。 就在孤鹰决心加大驯练强度的时候，一脸越野车驶进了基地。 “不错，看到我不在期间，我们对的训练任务完成的不错。今年的这些新兵整体素质怎么样？”秦天从越野车上下来，单手挂在胸前，听着训练场上的呐喊声。 他半个月前刚刚执行完绝密的任务，这有可能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后一次上前线，幸不辱命虽然受伤，却将带出去的人全部带了回来。 因为负伤和前线作战后的心里干预治疗，所以耽误了回连队的时间，至此错过了拒绝接受秦椋参加训练的最佳时机。 第162章 你不适合 如果说秦天心中最挂心的人是谁，除了董沁和自己儿子外，那么便是秦椋。 如果说他最不想秦椋从事的职业，那么便是当兵，因为太苦太累太危险。 虽然他知道自己侄子从小最崇拜的人便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便是和自己一样，可他是坚决反对的。 “还是不错的，今年海陆空总共挑了100多号精锐进来，都是不错的苗子。” 留守大队没有外出执行任务的方田谨慎的说着，偷偷注意着秦天的表情。 不错，心情似乎不错，那么一会若是知道自己偷偷接纳秦椋应该不会刮了自己。 “老方，你这话有失水准啊。那年开始的时候人少了，是不是精锐得看最后留下来的有几人呢。”跟着秦天下车的老鬼瞪着一脸大花脸，倨傲的说道。 在他看来这群人即使是经过训练，依旧是不合格的。 他们干的都是流血牺牲的事情，若是没有经历实战那么便不是合格的血狐队员。 “老鬼，你一天不和我抬杠是不是就活不下去啊。” “本来就是，咱们要的都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呀，这些个人在我们跟前还不都是群娃娃兵。” “是是是，咱们大队就数你老鬼最牛！”方苗伸手重重按压着他臀部的伤口，嘲笑道：“可你别忘了，你也是从娃娃兵过来的。” “嘿，说不够就动手是吧。你鬼爷爷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他这次好死不死被流弹击中了臀部，在战地医院调戏小护士的时候被一个母老虎嘲笑了好一阵，心里正压着火呢。 秦天无奈的听着自己手下拌嘴胡闹，知道这是他们排解心里压力的一种方法便也不多说什么，聚精会神的看着训练场地。 这几年国界线周边不太平，他们队员牺牲人数不断再上升，这也是他们多次选拔的原因。 他们需要新队员的加入，而血狐也需要新鲜血液延续。 突然，他瞧见了训练场上一张熟悉的面孔，双眼一眯大步上前。 “坏菜，这只傻鸟怎么下手这么黑。”方苗虽然一直在躲避老鬼的纠缠，可他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秦天身上。眼下见他发现秦椋的存在，顾不上再和老鬼拌嘴赶忙跟上。 “队长！”孤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秦天抬手敬礼，身上的气质一下子变了，此时的他才有了点人民子弟兵的模样。 “秦椋，你为什么在这里？” 秦天看着摔倒在地，痛的嘶牙咧嘴的侄子，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 “小叔？小叔，你怎么在这里？”秦椋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欣喜若狂，随即瞧见他挂在胸前的胳膊，立马起身关心道：“小叔，你怎么又受伤了？” “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个时间点你不是应该在靖铜上学吗？” 秦天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模样，不自在的说道：“姥爷安排我来接受训练。” 秦天愣了好一会，吼道：“胡闹，老方立马让人收拾好秦椋的东西，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秦椋一听他小叔想将自己从这里赶出去，立马急了。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他好不容易求着自己姥爷改变主意将他送到最残酷的训练基地，就是为了感受别样的人生，怎么能轻易离开。 “第一，你不是兵；第二，你不适合这里；第三，我不希望你在这里。”秦天不容反驳霸道说道，转身便走。 他要打电话到靖铜问问张老爷子，怎么能将他送到这里来，难道他不知道这里的危险性吗？ “小叔，难道你也想像我爸和爷爷那样干涉我的人生，让我成为别人口中承租庇护的废物吗？”他竭尽全力的喊着：“你知道我最痛恨走别人安排好的路，难道你也想和我成为陌路人吗？” 秦天脚步停顿好一会，眉头死死的皱着。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方苗，见他眼神瞟向西南方，于是便懂了是谁做的决定，大步往办公区域走去。 “瞧瞧你干的好事，不是让你悠着点吗？”方苗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孤鹰。 “老方，我还能怎么悠着啊！”孤鹰一脸抱怨，随后笑嘻嘻的说道：“现在是不是可以送小少爷走了！我这一队还准备加强训练呢。” “谈参谋长那边还没发话，走什么？先训着！”方苗看着一脸倔强的秦椋，知道这个也是驴脾气的主，快步往办公区域去，可别吵起来。 老鬼挑眉看了一眼秦椋，摸摸自己的下巴，一脸坏笑刺激道：“小子，你这小身板怪不得我们队长要送你走，就你这样可要托人后腿的。” “瞎说什么，走了。”方苗一把将人拽走。 秦天一脚踹开谈参谋的门，“为什么接收秦椋，这不符合规定。” “就知道你回来要找事，所以我特意让人把门加固了。”谈延虎示意他坐下说话，可秦天固执的站着。 “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欠那老家伙一条命。不过血狐并没有接收他，只是让他参加最基础的训练，让他知难而退。” 听到这样的解释，秦天方才冷静下来。 “你不了解秦椋，他自小就是个好强的主，越是难他就越感兴趣越想。我实在想不通张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做？” 秦天确实想不明白，秦椋是张家唯一的孙子他怎么舍得让他受这份罪。 即便是他家老爷子最多也是安排他去军校，毕业后安排到基础单位磨炼几年，然后再调到机关单位慢慢往上爬。 “这个我便不知道了，你得自己和他沟通。”老谈将自己桌上的手摇电话机递了过去，自己转身出了办公室。 张海正一直在等着秦天这通电话，听张景说是秦天打来的，立马放下手头的事情。 “我是张海正！” “老爷子，我不明白。” “堵不如疏，秦椋的性子咱们都知道，你越是拦着他越是较劲。” “可若是他不懂知难而退，一门心思要进血狐呢？” 张海正自然想过这个问题，沉默了许久。 “你让他按部就班安安稳稳的待在部队，比杀了他还痛苦。既然他一心向往这条荆棘之路，那么我只能忍痛成全。提早的训练是为了让他日后多一分存活的机会，况且你能做，他为何不能。” 最后秦天妥协了，挂了电话看着远方的训练场。 当年的他也是怀揣着满腔热血加入，又怎能阻拦秦椋追求。 既然别人家的孩子能入血狐，自己的侄子为何不能？ 无非是他亲手送走了太多年轻生命，害怕了。 第163章 一路南下 最终秦椋还是如愿的留在训练基地，虽然他的训练科目还是最基础的，但却是秦天亲自训练，半点不留情面，自然也就没有水分。 秦椋日复一日的加强训练，身体虽然疲惫不堪，精神上却是满足无比。 他明白自家小叔的苦心，在走过那条长长的荣誉廊和英雄冢之后，更加积极的接受训练。 许多人向往特种部队，无非是艳羡这群人是军中翘楚、精英中的精英，却不知道他们背后所付出的汗水，更难以想象他们遭遇的艰险和为和平所做出的牺牲。 秦椋在基地大多数时间在训练，休息的时间老鬼便会来同他唠嗑，这人虽然话多但说的都是自己未曾听到过的干货。 于是他更加坚定自家的信念，既然决定走向这条路，那么便不准备回头，因为他不想一生碌碌无为。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想起杨柳那双黝黑明亮的大眼睛，想着她每天在做什么，想着如果她知道自己选择这样一条不归路会不会反对，想着她们见面后第一句应该说什么...... 杨柳并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遭遇什么，此时的她正满是亢奋的坐在南下火车上。 80年代的香港，前世偷渡都未能到达的地方，今生她终于就要踏足了，带着满怀的期待。 “杨柳，你书包里到底装着什么，怎么连碰都不让人碰一下。”王炽不解的问着如同抱金元宝一般抱着自己背包的杨柳，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丫头为什么会如此亢奋。 从知道她们要去香港起，她每天异常的忙碌，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涂涂写写，就是不怕热的背着大书包穿街走巷。 不管任何人问什么，她都只是笑的一亮高深，惹的齐永涵见到她便来气，最后苦的只能是夜夜和她同床共枕的自己。 “自然是我心爱的之物，无价之宝。”杨柳笑眯眯的说着，并不告诉他们自己带的是什么。 其实里面装的是她这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好东西，都是她姥爷掌过眼的好东西。 她想着这回去香港不管做什么都得有本金，自己家的情况她清楚，能拿出几百块钱算是不错了，可这点钱在寸土寸金相对高消费的香港自然不够看。 因此，若是靠着自己姥爷和爸爸，她是什么都做不不了的。 她之所以不让别人碰自己的包又不告诉他们里头装的什么东西，最主要的便是防着她姥爷。若是他知道自己偷偷将这些东西带到香港拍卖，非气得几个月不理人。 可是这样难得的好机会她又不想错过，只能从她那一堆宝贝中挑挑拣拣了几样放在带锁的盒子里带过来，真正的惹眼的好东西自然留在家中等待好时机。 “不用想肯定是秦椋送的那些东西，在永涵监督下又塞了下半年的课本进去，她又带了一本路上打发时间的誊抄本，自然就沉了。” 齐彦文笑着说道，冲着丫头一路摸着背包傻笑的模样，想想都知道里面的东西和秦椋有关，精明早会她也就对着秦椋才会宝里宝气，像个正常的孩子。 不过这回他猜错了，杨柳自然也不会坦白纠正。 “佛曰，不说。”她摇头晃脑一阵，从自己衣服内衬摸出秦椋写给她的第一封情书，又一个人透着乐趣了。 王炽无奈的看着又盯着信纸看的闺女，同自己岳丈交代一声往硬座车厢走去。 他和张涛两人为了省钱并没有买卧铺，自己这回送这一老一少南下后不准备回靖铜，钱自然得省着点花。 至于自己岳丈和小乖的车票都是组织准备的，毕竟也算是出公差。而他之所以放心将两人放在在卧铺，是因为还有旁的人照顾他们。 齐彦文看着走进卧铺车厢的赵红元，此时才有时间问话。 “小赵，你同我说说到了深圳后咱们怎么安排。” 赵红元随行他们是到火车站后才知道的，事先并没有直接通知。原本他们要求齐彦文去首都集合一通出发的，考虑到一老一少再转车也麻烦，最后做了新的安排。 杨柳偷偷问过他姥爷是不是上头怕他跑了，特意安排人来盯着他。 齐彦文也只是轻笑不说话。 他自然知道赵红元为何出现，一方面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为了监督自己。 他参与的项目太敏感，知道的机密太多，能安排他同外人见面已经算是优待了。 “到了深圳后，我们先和大部队集合；安排好接头人后分开，以观光团的名义坐渡轮去对岸，再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赵红元坦白交代，上头虽然让他跟着照顾齐工，可详细任务却没有明说。他母亲是广东人，粤语说的不错，再加上自己同齐工熟悉，磨合少，因此临时安排他随行。 说是保护，实则是监督，大家伙心知肚明。 杨柳很早之前便见过赵红元，知道他是职责所在，心里虽然对于上头的安排感到愤怒却也不会刻意刁难，大多数时间一个人捧着书本待着不出声。 火车慢悠悠的行驶着，在杨柳耐心即将耗尽前终于到达了深圳火车站。几人一下火车随着兴奋的人潮涌现出站口，老远就看到一个油头中分，打扮时尚的青年男子举着名字牌等在出站口。 赵红元大步上前，笑着说道：“我是赵红元，您是董先生？” “我是董先生的秘书，小周。赵先生和齐工吧，终于到了，都在酒店等您呢。”他带着浓浓的口音说着，特意看了一眼齐彦文和站在他身边的杨柳。 齐彦文笑着点点头并不说话，保持着生人勿近的气势，在外人面前他一贯如此。 小周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感到不快，毕竟这个才是自己真正要接的人，更何况这次的任务大多都是围绕着他展开，自然不能得罪。 只是...... 他疑惑的看向跟在几人身后的王炽张涛，微微皱眉。 上头并没有说过这两号人物存在，这办正事带家中小辈一起已经够让人讶异了，怎么还有其他人跟着？ 董先生原本因为齐工迟到的事被闹的头疼，若是再加上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可不好办呀。 第164章 合伙打脸 王炽是侦察兵出身，对于旁人的视线特别的敏感。 他自然发现眼前之人因为他们的存在感到为难，动作麻溜的将手头包交给赵红元。 “爸，既然你们和大部队接上头了，那么我和张涛就先去找他小舅子安顿下来，等你们回来我再来送你们。” 齐彦文自然瞧见那人的神情，也就歇了让他们跟着他们休息一晚的打算。 “这样也好，若是天黑人生地不熟你们更难找。你来我有事情交代你。”他转身往出站口一个死角走去，几步侧身挡住所有人视线，不放心交代着。 “安定下来就给家里去封信留给地址，实在不行就回靖铜。穷家富路，这些你自己留着应急。”语毕，顺手将一个布包塞到他手里。 “爸，这怎么可以？” “别推，人多财不露白。” “好，我知道了。”王炽紧紧捏着布包，眼眶发热却只能使劲逼着一股气，看向跟在两人身后的杨柳。 “小乖，好好照顾你姥爷，别只顾自己玩。” “爸，您放心。” 杨柳想了想上前紧紧的抱住王炽，像一般得不得同大人分开的小孩一般，实际上他正垫脚凑到他耳畔低声说着。 她将自己认为可行的赚钱法子一股脑的详细说出，也不管他会不会因此疑惑，只想让王炽少走一些弯。 在大利益驱动下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有可能出现，谁知道张涛小舅子那边什么情况，靠人从来不如靠己。 王炽的离开让杨柳觉得有些伤感，即使面对已初现繁华的城市街道也是一脸怏怏不乐。 “人生别离是常态，你要习惯，往后还会有更多关心爱护你的人离开，伤心是伤心不过来的，要试着接受，强大。”齐彦文轻抚着杨柳的头顶，意味深长道。 他突然冒出的话让坐在桑塔纳上的其他两人感到诧异，这样的人生感悟他同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说，她能懂吗？ 杨柳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可想起这几年王炽满心的宠溺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 不过她的不舒服只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到了酒店后便没有心思顾虑旁的。 说是酒店，实际上只是门面别一旁的小旅馆和招待所好了一些。 小周似乎是这个的常客，来往的侍应都认识他。 “周生来了，董生带着客人在海潮包厢吃饭呢。” “知道了，帮我们再准备四份碗筷，再加一些糕点。快些，这都饿了一下午了。”小周一反面对齐彦文时的有礼，仰头趾高气扬大步往包厢走去。 “好的。” 杨柳挑挑眉，看向自家姥爷。 这玩的是什么梗，不就是住店吃饭怎么突然玩起傲慢无礼这一套。 “我们是招商引资的名头安排你们住店的，现在的深圳不比从前，你谦逊别人以为好欺负，你越是高傲人家反而越发尊重。”小周自然瞧见爷孙两人的互动，笑着解释。 齐彦文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静跟着莫搞怪。 海潮包厢的门缓缓被推开，里面似有若无的交谈声嘎然而止，包厢中的四男两女一致看向包厢大门。 “幸不辱命，人接到了。” 董煊文斯斯文文带着一副眼镜，四十开外，大热天穿这个一声笔挺的西装，见小周身后有人起身热情的同齐彦文和赵红元握手，一脸如释重担的模样。 “齐工，小赵同志，终于将您盼来了，我还担心小周不能完成任务呢。” 可不是将心中的重担放下，若是齐彦文再不来他可是压不住季主任的怒火了。 果然是季家人，这脾气果真相似，够霸道。 “实在抱歉，来迟了。”齐彦文真诚的朝着几人道歉，视线从众人各异神情脸上掠过，稍稍在主位上中年男子脸上停顿片刻，随后笑着转开。 虽说他是按照规定时间赶到，可毕竟是晚到了，有情绪是自然的。 杨柳一进包厢的门就开始观察包厢中的六人，其他几个对待自家姥爷的到来还算客气，只有主位上那个国字脸的男子一脸爱答不理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喜。 “您这是给机会让我们感受世界之窗的发展情况，迟点也是为大家谋福利呀。”陆贞笑着说道，同时起身握手。 她是新增港口城市招商办的主任，虽是一名新提拔的女干部却十分有眼力，尤其是他一入门就瞧见赵宏远一举一动便知道这是个现役军人。 一个能让上头专门安排人贴身保护任务，她自然不会同他交恶。 “是呀，昨儿个逛了好几处成果，报告中可以重点提一提。”曹霖也是个不愿得罪人的，心思同陆贞差不多，圆滑的说着。 虽然上头没有明确点名他的身份，但能让所有人等他到来再出发自然不是一般人。他们虽然都是国家干部，却都是从各个城市抽调出来进行秘密考察的，能相安无事是最好的了。 众人自然见到他身后跟着杨柳，虽然不解却十分机警的忽略，开始客套寒暄。 董煊见众人心照不宣稍稍松了一口气，主动开始介绍，可是就在这时主位上一直安静的人冷哼一声，场面又冷了下来。 “哼！不容易，这么多人等齐工一个，也不知道是有多大的面子。”他见众人不愿得罪人冷笑一声，“不过这毕竟不是小学生郊游，还是上点心好。” 季东青是经济贸易办副主任，他从内部了解到自己是这次考察小组中职务最高的成员，原本他以为这次带队考察是个美差，没想到还没开始便被一阵冷遇，心里自然憋着火。 这话无疑是在打脸，再加上他一脸欠揍的模样，场面一度很是尴尬。 不论旁的，齐彦文是这群人中年岁最大，如此在众人面前落他面子实属无礼。 可季东青却是不管不顾，直接来了个下马威。 “这位是？”齐彦文笑着看向董煊，不瘟不火，表现的谦和有礼。 “经济贸易办副主任季东青！”董煊笑着介绍道。 “季？莫不是季万里家的？” 季东青皱皱眉，脑海中将逢年过节上家里拜年的人重新的捋一遍，确实没有这张面孔。可见他模样却不像是说大话，心里开始琢磨，难道真是自家父亲认识的人？ 齐彦文见他沉默，弹弹自己改良唐装的衣角大气落座。 “年轻时候倒是同他打过交代，就是这般耿直的性质。也是我的不是，组织心疼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另作了安排，我该是拒绝的。” 杨柳笑着帮腔：“就该拒绝。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在家看看书养养花草多好，这火车一路折腾的我腰疼背疼的，可受罪了。” 既然有人将脸凑过来，不狠狠甩过去，怎么对得起他那颗犯贱的心呢。 第165章 后续安排 齐彦文没想到杨柳会接话。而且接的如此的好。 他本意只想提点这个无礼后辈，自己南行的票是组织买的，不是他自行决定的，迟到自然也不在他的规划中。 没想到自家孙女说话如此老道，一句无心玩笑话直接表明是组织求着他出马的，不然他完全可以在家看书养花。 不过这样也好，他既然敢质疑那么就要做好被怼回去的准备。 被一个小孩子打脸真的不算什么，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脸，估计是面子连同里子一道丢了。 季家人是什么性子他打过交道是清楚，本事没有架子端的比谁都大，当年季万里也是如此。 这小子一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无非就是为了此次考察团主导发言权的地位，只可惜他到对岸之后并不同他们一道。 他这脸算是被白打了。 “你这小鬼头也有腰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害臊，快消停点把。” “人人都有脸我自然也有，姥爷好没道理，人小就没腰了？又不是异类。”杨柳见好就收，一脸娇嗔抱怨。 季东青听着一老一少的双簧差点没把自己的鼻子气歪，他看着众人虽然沉默可是眼睛却是精亮，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他呢。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难堪，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两人是不是故意的，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他冷哼一声，再也坐不下去，转身走人。 董煊最怕的就是两人别苗头，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我去看看。”他起身离开包厢前冲着自己的秘书小周使眼色，这边只能交代给他了。 “季主任可能是昨儿个逛累回房休息了，菜立马就上，咱们先吃。”小周硬着头皮接下眼前的烂摊子，干巴巴说着。 包厢内的人此时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大家伙都饿了一下午了，眼看菜也上的差不多了，为了排挤一个身份不明的老人抱团离开，除了礼数上过不去还得饿一顿，或是自己掏钱包去外面吃，得不偿失。 这年头大家伙手头都不富裕，又在人生地不熟的地界，有些罪真不愿意受，既然选哪一种都不划算，那么还是默默坐着静观其变吧。 说实在的，季东青这人确实不好处。 齐彦文没来之前他们这些小人物职务低没有话语权，自然以他马首是瞻，就连董煊都紧着，没少受气。 走了也好，大家伙终于能安稳吃顿饭，不用听着他吹牛了。 虽然场面还是有些尴尬，不过好在刚刚被杨柳一打岔，场面倒不算是太差。小孩子累了难免抱怨撒娇，糊弄一下场面倒是能抹的漂亮一些。 这些人不知道杨柳腹黑的程度，她实际上就是帮着她姥爷挤兑季东青，同时还要让他们感恩戴德。 陆贞看着杨柳灵动的双眼，心里有自己的计较，这可不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孩子，估计和自己儿子一样鬼着呢。 她笑着说道：“齐工，您家孙女真实风趣幽默，倒是让我期待接下来的路途了，有她再想来也不会太沉闷。” “是的呢，这个年岁的孩子最是机灵，我家闺女也差不多这岁数。” “见笑了，我家外孙女自小在我身边长大被宠的有些口没遮拦。这是你最爱的螃蟹，拿着啃吧。” 齐彦文若无其事的应着，伸手摸摸杨柳杨柳的头，似乎季东青负气离开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杨柳喜滋滋的啃着螃蟹钳子，似乎完全沉浸在海鲜的世界中，实际上她在想到达香港之后她该如何脱离自己姥爷的视线，来一次原始基金的积累。 “红元，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此刻不比往常，你这么杵着太显眼，免得被人发现异常。”齐彦文招呼一直笔挺站在他身后的赵红元落座。 众人纷纷劝说，赵红元也便不再推辞，倒是宾客尽兴，主家欢乐的景象。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董煊安抚好季东青情绪，为他额外叫了客房服务，笑眯眯的出了他的房间，等房门一关上脸便垮了下来，实在不明白上头怎么会让这样一个人来考察，虽然只是做做样子，可影响肯定是有的。 他默不作声的从左侧逃生通道往上爬了一层，同等在一起的小周一起进了齐彦文的房间。 “齐工，实在对不住，没想到第一天见面就闹的不愉快。” “和你无关，季家人就是这脾性，倒也不碍。”齐彦文摆摆手，“你还是和我说说接下来的安排吧。想必你也知道，我有几个老同学断联之前在香港也是有些脸面的，我想着通过他们了解一下这边人对那件事的看法。” 董煊见他性子爽快也不逗圈子，“上头交代的我们查的那几个人，除了洛生，旁的暂时联系不上了，这次也亏得他帮忙，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 “你们找到洛尚西了，他现在怎么样？”齐彦文原本第一个要找的便是这个人，当年在英国留学时他可没少帮他掩护或者写情书。 “洛生活过后便接收了家族的生意，是一名很成功商人。”小周笑着说道。 齐彦文一愣，没想到这小子最终还是没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明早我们先安排您和杨柳过关，对岸由小周姐姐接应，她安排你们之后的行程。您想见什么人可以将信息给她，她夫家在那边也是有些门道的。” 齐彦文了然的点头，并没有详细问小周姐姐夫家的情况。眼下情况除了自家人，估计也没有人敢同这边接洽了。 “还有，根西大陆传来的消息，您要等的人后天回到，我们已经在荣华订好包厢，到时候您在那边见面就好。” “来了几个人？都有谁？”齐彦文不关心在哪里以什么方式同他们见面，他只想知道柳家都有谁来。 董煊见他如此急切，笑着说道：“柳生的大儿子带着一个晚辈，具体情况不知。” 齐彦文听说是他大舅哥要来紧张的无所侍从，一言不发赶忙起身便去翻看自己的行李。他记得自己带了一块上好的徽州砚台，想必大舅哥肯定会喜欢。 “姥爷这是紧张了，他已经很久没见姥姥家人，正在检查礼物带的对不对呢。”杨柳笑着解释，对于这个不偏不倚的接待人颇有好感。 董煊自然理解齐彦文的心情，笑笑起身同小周离开。 隔天一早，考察队整点在酒店大厅集合。 季东青最后一个到达却没见到齐彦文三人，以为老家伙又开始倚老卖老故意让大伙等，直接嚷嚷开来。 董煊被闹的没办法，想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笑着交代齐彦文三人天刚亮就坐车渡轮去了。 至于这次考察其实就是走走形式，真正关键的就是掩护齐彦文过境。 众人方才了然，人家才是正角，他们都是打酱油的。 第166章 不见接头人 八十年代公路不像后世那么平整，齐彦文几人坐着公共汽车汽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蛇口港，从来不晕车的杨柳吐的一塌糊涂，整个人都蔫了。 赵红元见情况不对问了一同乘车的知道游轮座位是分档次的，想也没想掏钱买了两张靠前的位置，同时买了晕船和晕车的药，还有一小袋橘子。 “叔，票买好了，15分钟后就发船。我自己做主买了最贵的票，这样小乖也能舒服有些，不然晕车再晕船的话会更难受的。” “大侄子，真是谢谢你了。” 几人出发前就说好的身份，齐彦文和杨柳依旧是姥爷和外孙女，赵红元是受了委托的同乡，好心一路照顾他们到香港，三人都是以探亲办理的证件查起来也没事儿。 “叔，我和小乖他爸自小一块长大，说这话就外道了。这是晕船的药来，小乖吃半粒就好。” 赵红云贴心的帮杨柳将药丸掰碎放进她口中，打开水壶的盖子递过去，最后将橘子皮包在手绢里放在她鼻下。 他刚刚别杨柳突如其来的强烈反应吓坏了，完全没料到最先感到不适的居然是这个每天精神饱满的小家伙。 所有人以为杨柳是他们的抱负，实则这一路上多亏她四处打听才让他们少走了许多弯路。 齐彦文见她吃了药猛灌水脸色依旧苍白，有些着急。 “小乖，怎么样，还想不想吐。” “姥爷我没事，嗅着橘子皮脑子清醒许多，您别担心。”杨柳笑的虚弱，乖巧的靠着他的身上闭目养神。 她是从来不晕车，怪只怪这车上人太多气味又难闻，罪魁祸首还是那坑坑洼洼的路，颠的她今早吃的饭都吐出来的。 但她对于自己的身体的各项机能是了解的，只要好好睡上一觉便能恢复。 果然在轮船到达香港海天客运码头前杨柳便恢复了生气，她像多有人一样目不转睛盯着岸上鳞次栉比高楼大厦，想着若是晚上灯光亮起来一定很美；还有那匆匆一瞥的维多利亚港口，平静的水面似乎倒影了整个城市的繁荣。 此时的杨柳，听着周围人的惊呼，看着有别于靖铜的萧颓景象，心中激荡不已。 前世她错手杀人之后，东躲西藏拼命赚钱好不容易存下一笔钱准备偷渡香江开启新的生活，却不曾想被人蛇组织控制，送到了章老大的休闲会所，一待便是没有自由的六年。 谁成想今生因缘际会如此轻易顺当便来了，更荣幸的是她还要参与见证那个伟大的时刻。 这便是命吧，越是想便越遥不可及，不在意倒顺气自然了。 随着江面响起的发出呜呜声，客轮靠岸，乘客如潮水般涌向口岸，生怕别旁人迟一步。 齐彦文几人慢悠悠的跟在人群后头，反而显得有些异常。 下了客轮几人便没有立马出站，而是在站在环视，但便没瞧见有人举着写有周齐字样的牌子。 码头的人潮渐渐散去，接客的人一个个离开，赵红元开始紧张起来，四处找人打听这个码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出客口，却一次次遭受冷遇，不免有些灰心。 “问了，这码头从蛇口过来的就在这边下，没有其他出可口了。可是怎么没人来接我们？” 齐彦文想了想道：“你别着急，我们等等也无妨。我就是担心小周他姐会不会临时出问题，来不及通知我们？” “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能是路上耽搁了。”赵红元有些着急的四处张望，满眼就只有往外走的人，却再无人往码头来。 三人顶着大太阳等了一个来钟头依旧没有瞧见所谓小周的姐姐，又热又渴不免有些急躁。 杨柳见这样干等也不是办法，于是开口道：“有给我们地址吗？实在不行我们自己找过去，这么干等不是事儿。不要繁华的花花世界没见到，反而先被晒成人干。” “地址是有，关键是我们不认识路，不知道怎么走。” “两只眼睛一张嘴，总能找着的。”齐彦文捶捶自己有些发胀的腿，开始有些吃不消。 赵红元张张嘴，看看四周三三拉客的人，前所未有的沮丧，以前就算训练再苦他都不会如此。 其实他真真想说的是，看着那些人一个个鼻孔朝天的模样，就算问了未必有人愿意指路，或者干脆瞎指挥。 这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刚刚他多问了几句这个码头有几个出客口就被人赏了几个白眼和肆无忌惮的言语嗤笑，心里有些负担。 “只要有地址，我保证他们会认真的为我们指路。”杨柳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异常肯定的说着：“一会儿你别出声，看我和姥爷好好教训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家伙。” 赵红元以为杨柳这是在安慰自己，笑着拍拍她的脑门，从自己上衣口袋掏出一封信递过去，将信将疑。 杨柳拿过纸条看了眼地址，斟酌片刻，打开书包拿出钢笔和纸张，快速的涂写，看的赵红元一头雾水。 齐彦文探头看着她写下的字符，便知道杨柳打着什么主意，浅笑的拍拍赵红元的肩膀，“这丫头鬼点子多着呢，跟着她走没错。” 出了港口的客运站，几人走了几分钟街道便开始热闹起来。 窄小的街道两旁树立着整理的路灯，排列杂乱的广告牌看着人有些眼花；道路两旁的路肩上，人流摩肩擦踵；街道中央色彩纷呈的桑塔纳汽车整整排列，前后接着川流不息。 一切都是那么匆忙有序，生机峥嵘。 杨柳并不急着前往几人的目的地，而是寥有兴致神态自然的跟随人群走动。 此时的男人大多留着老式港片中经常出现的斜分刘海的潮流发型，或是穿着紧身牛仔喇叭裤，或者一身西装笔挺模样；女士打扮洋气时髦，长发过肩的大多一头波浪卷，衣着简单色彩斑斓多样。 齐彦文紧紧的跟在自家外孙女的身后，十分讶异她的举动，心中有满是骄傲。 曾经留过学见识过伦敦繁华的他一时也没有办法适应这里的节奏，没想到自小在靖铜成长的她居然能如此快速自然融入，真心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三人自怀心思的走在香港的街头，越走越是繁华，爷孙两人倒是觉得自在，可就苦了赵红元。 赵红元十来岁的时候便入伍了，所处的环境比较单纯，看着从他身边经过的女性衣着有些暴露，不好意思的往里走了走，恨不能蒙上眼睛贴着墙壁移动。 杨柳看着他谨慎僵硬的模样，不厚道的哈哈大笑。 “元哥，你若是再这样可是很影响我一会儿发挥的。人家大大方方穿了，你就大大方方看呗，又不是没穿衣服。你瞧我姥爷多淡定，要向老同志学习啊。” “别贫，干正事要紧。” 杨柳笑着说道，一双大眼四处打量，寻找目标。 第167章 领路人阿飞 杨柳一双大眼睛看似不经意的掠过来往的人，实际上在寻找合适的领路人。 虽然他们完全可以招一辆出租车过去，奈何他们带的钱不多，之前买船票就花去不少，而且现在是上班高峰期街道堵成这样，还不如走路来的快。 突然她笑了，看着对接茶餐厅门口交谈的两人，如同见到垃圾堆里翻出孤本的一般晶亮。 赵红元突然觉得这小丫头如果手里入伍肯定是一号哨位上关键的人，再不济也得是个狙击手，眼睛贼亮。 “李总啊，这点小事您还担心我阿飞摆不平吗？” “飞仔，若是有这疑虑咱们就不会一块喝茶了，只是价钱方面不太令我满意，若是再少两层那么一切就能定下。” “李总，我开的价位算是合理的了，相比您那么大的生意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洒洒水呀。” “这年头做任何事都有一个先决条件，钱。没有人会嫌钱多。” “要不这样，看在大家现在算是朋友的份上，价钱方面我回去同底下的兄弟们商量下，改天给你答复。” “成，等你消息了。” 阿飞咬着牙签，看着李老板远去的身影一下子蹦的老高，一反之前痞气狂屌的模样。 自己价格原本就往高了报，少两成也有3万多港币，只要自己将那些闹事的人摆平少说也能拿到2万多。 发了，这下发达了。 这样无本的买卖若是能多让他碰上机会就好了，不仅老婆本有了，或许连房子都有着落了。 他双手往裤兜一插，愉悦的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 “excuse me，can you tell me ho to get the......” 杨柳二话不说拦住他的去路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英文，半句都不带喘的，末了用一双纯洁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副见到救世主的模样。 “鬼佬？”阿飞转头便瞧见站在自己面前笑的甜蜜的小丫头，原本冒头的火气一下子就泻了。 心想，这丫头那双大眼睛真漂亮，好似会说话，若是自己往后能找一个这么漂亮的马子就好了。 不过，这明明是黑头发黄皮肤说什么鸟语，听不懂呀。可瞧着她如此可爱的模样，若是不帮一把于心不忍呢。 “sorry啦，you讲咩阿，I唔明呀。”阿飞窘迫的连说带比划重复了好几回，可拦住他去路的丫头一直不让，张着那双大眼睛迷茫的的看着他。 他低声咒骂，第一次觉得自己读书太少，连被人搭讪都接不上话。 “小乖，别皮，再拦下去这小伙子可要冒火了。”齐彦文用英文说着，随后谦和有礼道：“小伙子，我们刚到香港，路不熟，要麻烦您领个路。” 阿飞看了一眼齐彦文，一身得体的唐装，再加上那一口流利的英语，怎么看怎么像归国的华侨。 可是…… 他转头看向明显有些拘谨的赵红元，打扮虽然看不出什么，可这身姿和眼神怎么看都像对岸守卫的土八路，尤其是右手虎口位置那么厚的老茧，一看就拿火器的，不得不防。 “普通话？一老一少加一个傻大个，装模作样，不会是偷渡过来的吧。” 赵红元见他眼睛一直飘向自己的户口位置，也不是躲藏，神经却一下子紧绷起来。他谨慎的看着眼前这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若是对方有半点不恰当的举动，他立马就出手制服。 杨柳笑笑，转头瞥了一眼如临大敌的赵红元，一派轻松的冲她姥爷说道：“这小子看着混不吝，倒是机灵。赵哥一身兵气已经很努力隐藏了，没想到居然还是让他瞧门道来。” “有时候坏事的往往就是那些不打眼的小人物，不过咱们这么聊着，他心里估计又有其他想法了。” 齐彦文猜准了，此时阿飞脑子正乱着呢。 他原本以为几人会被自己诈实情，没想到三人听到自己说偷渡一点害怕的神情没有，反而叽哩嘎啦用鸟语聊起天来，一时有些拿不准几人的真实身份有。 “麻烦，能用钱打发的事非得动脑子，心塞。” 齐彦文伸手拍了她脑门一下，对于自家孙女偶尔资本家惯有的做派很是不能认同。 他实在想不明白，根正苗红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小家伙怎么将可欣家二哥那一套运用的如此好，难道是柳家根上的原因。 “小兄弟，有些话别乱说，我这个保镖手里头可是有些真功夫的。你先帮我看看这个地址认不认识，若是不知道，那么我找其他人去。” 赵红元一听便知道该怎么做，拿出杨柳刚刚塞给自己的小纸条递了过去。 阿飞看着上面熟悉的地址，眉头皱的紧紧的。 这个地方他太熟了，更熟的是徐记的老板。 若说之前他对三人的戒心有3分，此时便上升到了气氛。 “你们要去徐记？”他眉眼一转，痞气的说道：“这地方我很熟，但你们得先告诉我要找谁，怎么算报酬。” 齐彦文一听便知道这小子八成是认识小周的姐姐或是他丈夫，而且交情匪浅，不然也不会如此谨慎。 他笑着说道：“我是周红霞的亲戚，听说她在这个地方做事，来看看。” 大师嫂？这些人居然是找她的，还真是令人感到意外！ 阿飞自然知道周红霞，那是他师傅的大儿媳，不过老爷子因为她拐着师哥离开武馆至今还没有原谅他们。 不过他大师哥不是说师嫂是从对岸游过来的吗，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阿飞心里虽然有些疑虑却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几人穿过小巷往徐记茶餐厅走去。 此时的周红霞根本记不得码头上还有人等着她去接，她醒来后见到自己的丈夫，一听自己晕倒的原因抱着肚子又哭又笑，惹得徐闯围着她团团转。 “红霞别哭了，怀孕是喜事，你这么哭我没法知道你是开心还是难受。阿二说你在街口直接就倒下了，有没有撞到哪儿？” “我没事，只是太高兴了眼泪止不住。咱们盼了这么久，老天爷终于听到了，徐闯你要当爸了。” “我知道，恭喜你，要等妈了。”徐闯一听老大夫上门说自己媳妇以为怀孕在街口晕倒，急的连生意都顾不上自己跑回家，不亲眼看着不放心呢。 当年他不顾老爷子的反对娶了红霞被赶出武馆心里自然失落，这些年他心心念念就是带着儿子回去给老爷子磕头，奈何一直不能如愿。 现在好了，红霞怀孕了，他们俩也有回去的底气了。 第168章 接头人周红霞 当年周红霞跟着同村的小姐妹半夜偷偷从对岸游过来受了寒，再加上后来被人骗进了按摩店，无力反抗下掉了一个孩子，幸好遇见了正义的徐闯将她带离苦海，不然到现在她还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可是即便如此，身体到底是伤着了，这些年努力调养依旧没有成效。 结婚多年她都没能给徐家添丁进口，再加上当年徐闯为了她被赶出家门，心中自然着急；孩子，便成了两人之间不可触碰的伤痛。 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苦尽甘来。 周红霞满心欢喜的摸着肚子，幻想着孩子围绕自己牙牙学语的模样，笑的一脸温柔。 徐闯从她身后环抱着他小声说笑着，气氛很是甜蜜，奈何有人不识趣将铁门拍的砰砰响。 “师哥，青天白日你不档口不开在家窝着做什么？孵蛋呢。” 徐闯一听便知道是自己父亲最小的徒弟，有心不理却知道这小子的性子，既然找到这里肯定是徐记那边伙计说的，不开门他一定不会罢休。 好似验证他的想法，铁门的声音越发响了，引得周边邻居骂骂咧咧的，被阿飞大吼一声反而没声了。 他和周红霞对视一眼，抽身开门看着打扮流里流气的小子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不好好在武馆练基本功，整天在外头瞎混什么？小声点，别吓着你嫂子。” “大师兄，我自小大嗓门师嫂能不知道？” “怎么来了，你师傅有事交代？” “今儿不是找你的，师傅不知道。临时过来，找师嫂有点事儿。” “找红霞？什么事儿？”徐闯疑惑道，难道自家老头子又想出拆散他们的新招。 阿飞看看四周压低音量道：“我在大马路上遇见几个人，说是师嫂的亲戚，瞧着衣着打扮一般，可话里话外和周身气质好似有些门道。若他们说的是真的，这回师傅肯定没话说了。” 徐闯一听这话，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周红霞的身世他是知道的，家里除了一个弟弟都死绝了，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亲戚，莫不是当年那些人找来了？ “人呢，你带上来了？” “没，我让他们在楼下等着。怎么，骗子？瞧着不像，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英语说的可溜了，还带着一个保镖。” 徐闯听说人在楼下松了一口气，见他这描述有觉得疑惑，压低音量道：“这事先别让你嫂子知道，我先去看看.....” 可惜他这话说吃了，周红霞已经站在他身后，急促的问道：“小飞人呢，快带我去见他们。” 说完也不等徐闯反应急冲冲的往外走去。 “你别着急，小心肚子里的孩子。要不你在家里等着，我将人带上来？” 周红霞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听从自己丈夫的建议，依旧下楼。 阿飞眼睛一亮，这可是好消息，他师傅若是知道肯定开心，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确认那几人的身份，别再给他大师哥惹麻烦。 周红霞并没有将几人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的丈夫，只说是自己同村的祖叔，带着孙女来这边玩。 简单的介绍几句后便打发他去店里打包一些酒菜回来。 徐闯见几人的衣着打扮不像是惹麻烦的爽快点头，却没让阿飞跟自己走。 “叔，对不住了，今早在原本想去码头接你们的，可是却在街口晕倒，耽搁了正事。” 周红霞笑着说道，心中讶异于几人的不俗气质。 怪不得连常年在街上混机灵的阿飞都打眼，这安静喝水的一老一少确实不像寻常见到的国人那般土气，反而带着一丝丝贵气。 她弟弟同这回匆忙托人给她带消息，说自己手头有任务，需要安排几人来港见一些从英国回来的华侨，因为这人在国内身份敏感，不能声张只能偷偷入境，因此需要有人掩护。 她原本是不同意的，奈何这关系到自己弟弟的升迁。 她想想自己这边住的人员较杂，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住个一两天估计也没人管闲事，于是便应下，并帮着办理了相应手续。 没想到，这回帮的居然是这样的人物，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不碍事，身体要紧。”齐彦文毕竟是过来人，早已经从两夫妻小心翼翼的模样猜到了大概，笑着说道：“先说说接下来几天怎么安排吧，毕竟我留在这边的时间不多。” 周红霞看了一眼坐在客厅吹着电风扇，眼睛直愣愣盯着杨柳咬牙切齿赖着不走的阿飞，有些顾忌。 齐彦文看了一眼领路的少年，又看着一脸无辜模样的孙女，笑着说道：“我瞧阿飞是个大气的人，关系不大。” 周红霞见他都如此说了，也不再顾忌什么，开口说道：“周浩同我说了你们来这边寻亲的事情，人也替你们找到了，后天订在荣华酒楼的见面。哪里的大师傅和我小姐妹有些交情，已经安排好了。” “这事来之前周浩就同我们说清楚了，到时候你领着我们去就是。只是，今晚我们该住在哪儿？” 这才是真正令他感到为难的事情，酒店肯定是住不起的，可这里的情况一看便知道，空间有限怎么可能再容纳的下三人入住。 而且，他们毕竟是陌生人，住着有些不自在。 周红霞也是为难，可一下子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自家弟弟打不容易大学毕业，有个体面的工作，自家怎么也不能给他拖后腿。 “要不这样，你们今晚先在这凑活一晚，等明日你们见到人咱们再做下一步安排。进来查的严，免得节外生枝。” “不仅查的严，街上的弟兄们也勤快的很，最喜欢挑你们这些偷渡客下手。可别以为我吓唬你们，若不是为了我师哥，我才不愿意开口能。”阿飞开口说道，一脸不乐意模样。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管理的特别的严格，即便是小旅店每天都有人巡查，闹得所有人哀声叹道，相反设法塞钱。 再不然就是小混混半夜敲门，专挑生面孔下手，轻则揍一顿破财重则性命不保，半点规矩没有。 齐彦文一听，转头同赵红元对看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那么，我们三就打扰侄女和侄女婿了，等见到孩子他姥姥家人，我再感谢你们。” 周红霞笑着摆摆手，起身去内屋整理被褥，幸好是夏天不然家里的被褥怕是不够呢。 第169章 怎么还嫌弃 杨柳一听晚上要住在这里，睁大眼睛打量着这间如同鸽子窝大小房子有些犯难。 一个间卧室简单隔断的客厅和厨房，再加上老旧的家具，她真没看出来还有什么地方能容纳他们三人。 她知道香港土地使用紧张，人均居住面积窄小，来之前便做好了居住条件差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会差成这样。 还有更要命的情况，她是个眠浅的人，有一点声音就会被惊醒。 进楼前她便数了楼层，他们现在待的便是这栋老房子的顶楼，可是一楼小摊叫卖声依旧能清楚听见，更别说走廊传来的声影了。 “姥爷，我们今晚真的就住在这里吗？” 她抱着自己的书包，心里想着是不是要坦白交代自己带的那些东西，然后去一趟拍卖行，这样他们便有钱住好一些的酒店了。 到时候就算是有人巡查也不怕，手续完整，至于那些喜欢半夜敲门的小混混，高级酒店总不会有他们身影吧。 “小乖，出门在外便是如此不由人，到时候姥爷给你找些棉花塞着。”齐彦文压低音量说道。 他知道杨柳眠浅，他也是如此。 可形势逼人，今晚除了借助这个地方他们别无选择。 “怎么，小家伙还嫌弃呢？”阿飞对于杨柳在街上骗了自己的事情有些介怀，又见她一直在屋内转悠，不时叹气，心里更加不爽。 他开口挖苦道：“这可不是你们老家那些不值钱的山地，香港地界寸土寸金，有多少人做梦都想要一间这样的小屋子。” 齐彦文担心这话被周红霞听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开口解释：“我这外孙女倒不是娇气，只是老头子眠浅，她担心晚上外头声音吵着我睡觉。侄女侄女婿这般帮着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嫌弃，只是觉得太麻烦他们两夫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太吵了，很影响睡眠。”杨柳轻声应着，便转过头不再搭理阿飞。 这人虽然肚量和心眼不到，但对他师哥倒是义气，更何况她确实是捉弄人在前，瞧着不顺眼也是正常的。 阿飞见杨柳不吭声便觉得没劲，转头看向赵红元道：“既然他们的身份不是归国华侨，那么你自然也不会是保镖了。看你这体型也是练过的，咱们去天台练练如何。” 杨柳挑挑眉，这小子找虐呢，就是不知道赵哥应不应了。 齐彦文看了看赵红元开口道：“比划比划也好，徐家拳法起源于雍正年间，是一件罕见的拳种，小赵运气好遇上，可得把握机会。” “你还知道徐家拳法，看到师傅也不全是吹牛。” “听人说过，倒不曾亲眼目睹。” “也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赵红元见状也不推迟，满口答应。 比划其实是次要的，这屋子不仅昏暗空间还小，自己个子高在屋子里待着很是憋屈饿不习惯，老早就想出去透透气了。 杨柳也是个爱热闹的，自然跟着一块钱去。 齐彦文的腿脚最近奔波感觉有些吃力，便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 伦敦希思罗机场，今天是柳科泰起航去香港的日子，柳家人除了还在闹别扭的柳朝宗和柳科来一家，全员出动。 “大哥，不管你这回过去能不能探听到彦文的消息，我都要和你说声谢谢。这些年若不是你和大嫂帮着，我和子瑜的日子怕是难过。” 当年她大着肚子回到伦敦，精神和身体状态十分令人堪忧，若不是她大哥大嫂出钱出力细心照料，他们娘俩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恢复健康后，她也试图通过大使馆和香港的朋友传递消息过去，奈何国内一直封闭所有的信件和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般令人绝望。 好不容易等到七月份英国外交大臣访华，确认了那边情况，她想着这回总能有好消息传来，兴冲冲再一次跑到大使馆，得到的答复依旧没有齐彦文这人的音讯，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若是再得不到自己丈夫和女儿的消息，也只能歇了心思了，下半辈子守着回忆和儿子过下去。 “说什么傻话，都是一家人。”淑惠帮站在一旁的欧文整理着衣服的领子，不认同的说道。 对于这个妹子她十分佩服的，不论是她在学业上取得的成就，还是为了自己丈夫抛弃所有一切回国受苦决心，都不是一般寻常人能做到的，起码她做不到。 再说自己帅气聪明的外甥，她是打从心眼里喜欢，自然不会觉得拖累。 这些年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家里热闹了许多，也许是移情作用，她和科泰全身心投入照顾着欧文，看着他成长成如今的模样，为他高兴的同时更多的是欣慰。 人一旦有了寄托，生活便有了憧憬，认真算起来是他们夫妻俩该感谢她才是。 “你嫂子骂的对，若你不是我妹子，齐彦文不是我妹夫，就是有人求上门我们也不会管。有时间说这些虚的，还不如赶紧交代，一会就登机了。” 柳科泰瞪了自家妹子一眼，转身看向自己的妻子，准备同她说些体己的话。 欧文心里存着事一直站在几人身旁，听着几人谈话，并不出声。 柳可欣知道自家大哥大嫂两人的感情，识趣的带着自家的儿子走到一旁，将空间留给兄嫂说贴心话。 柳科泰看着眼前这个不再年轻身材消瘦的女子，愧疚道：“淑惠，家里和酒楼的事情就靠你了，我会尽快回来。 “放心去，我省得，家里和公司都乱不了。”淑惠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十分不舍却佯装无事。 “倒是你千万要注意安全，能不过岸最好别去，若是逼不得已也别舍不得花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到哪儿都是这理。” 自从他儿子过世之后，丈夫就是她此生最大的期盼，若有可能她也想跟着回去，奈何家里和公司的事情不能没人看着。 “你放心，大使馆今早说那边传来消息，有知道妹夫详细情况的人过来了，不会有问题的。” 虽然因为这事他答应走访自己父亲的老伙计游说百年之约之事，但消息若是属实，还是值得的。 “那你怎么不和可欣说呢，她可是担心的几天没睡好。”说话间她转身便要往柳可欣那边走去，迫不及待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柳科泰一把拉着她的手道：“还是等我确定消息准确再告诉她吧，免得再一次失望。” 淑惠想想了也是，可欣的状况最忌讳大悲大喜，还是先别让她知道的好。 第170章 抵达 淑惠低声说着此次出行的注意事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自己丈夫牢牢的握着。 等她察觉到周围路过的人会很善意的冲着两人微笑，才有些赧然。 “松开，都这把年纪了，欧文和可欣就在一旁，怪不好意思的。” 她侧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柳可欣母子，不自然的往回扯动，试图从他手掌心挣脱，奈何只是徒劳。 柳科泰不顾淑惠的挣扎，紧紧牵着老妻的手。他从9岁那年见到她后便决定，此生牵着她的手便不会松开。 “她瞧见只会想外人一眼羡慕咱们的。老爷子那边烟酒控制些就是，不然没人看着他准会和全叔偷溜出门。” “好。”淑惠想起自家老爷子为了能喝一口酒半夜带着全叔偷偷出门被自家佣人逮住的情景，摇头轻笑。 “对不起，又将你一个人留下，事情办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他曾承诺过，不是紧急情况绝不会再留她一个人，没想到还是食言了。 淑惠嘴角带笑看着长满老年斑头发已经发白的男人，回握他的手道：“你犯规了， means never say sorry。” 两人相似一笑，彼此懂得自己在对方心中的意思。 柳可欣确实羡慕自己的兄嫂，可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同欧文交代。 “你突然跑回来，妈也不知道带了那些东西。香港那边虽然发展不错，可物资方面比不上伦敦。” “没事，我自己都带着呢。”欧文笑着说道，单手拥着他的母亲。 他知道她母亲想说什么，可有些心结还是得自己打开，这也是他接到消息匆忙从学校赶回来的原因 “欧文，我知道你这些年收集了许多你父亲曾经发表的文章，也知道你偷偷问了你舅舅和姥爷关于你父亲的事儿。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回去能不能探听到他的消息，但我希望你别在怨他了。” 她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清秀的面容，高挺的鼻梁，儒雅的气质简直就是自己丈夫年轻时的翻版。 “你一直无法谅解他当年为何会毅然放弃这边优渥的生活，回去受罪，那是因为他心中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你自然无法感受那股突然迸发的爱国之心。” 欧文看着他母亲眼角的皱纹固执道：“我理解他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但他确实让妈妈受到了伤害。” “那不是他的错，没有人能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若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父亲和姐姐，他们受的罪不比我小。”柳可欣抹着渐渐开始湿润的眼角，突然有些失落。 “妈，您别哭，我知道该什么做，您别担心。”欧文最见不得他母亲流泪，安抚道。 机场的广播突然响起，提醒即将远行的人。 “等一等，大哥先别进去。”柳科来圆润的身子吃力的跑动着，气喘吁吁道：“好在你们还没进关，跑的我累死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柳科泰不悦的看着他。 “拿着，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我才迟到的。”柳科来将自己手里的公文包递了过去，里面是相关的证明和文件资料。 “我托人联系了妹夫的老同学洛尚西，他是妹夫的同学，到时候他会安排人来接你们的。这是我能从公司抽调的所有流动资金，到了香港千万别舍不得花。” 柳科泰翻了翻文件，五万英镑，吓了一跳。 “老二，你疯吗，抽调这么多资金出来你的贸易公司该怎么办？” “贸易公司的事情，你别管。我特地找人打听过，那边现在外汇储备不足积极在搞招商引资，最欢迎华侨，你们带着钱过去你的路会走的顺一些。只要你能将妹夫和涵涵带回来，一切都值得。” “二哥......”柳可欣也是看到文字上的数字的，她万万没想到向来爱财的儿歌能为他们一家人做到这般地步，感谢的话说来太惨白，可这份情说什么都得记得。 “可别说那些感谢的话，我最经不得人夸。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只要以后欧文他们出息了想着我这个二舅舅便是了。” 柳科来拍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故作轻松，哈哈大笑。 此时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忍痛投入的钱几年后会有那么大的回报。 ---------------------------- 元朗荣华酒楼从50年代开业，主要经营酒楼茶市、中式礼饼和月饼，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在旺角、官塘、香港仔、荃湾及深水都开设门市。 虽然荣华这些年事业偏重于礼饼行业，可酒楼茶市的水平并没有下降，尤其是元朗的老店，老一辈最喜欢到这里喝早茶。 “柳家大舅，尝一尝荣华的虾饺和叉烧，这可是港式早茶中必不可少的点心。” “老爷子经常念叨港式地道的早茶很是有滋味，伦敦蘇活区也是有几家酒楼开了早市，可被老爷子嫌弃的一塌糊涂。店里的大师傅也没能做出令他满意的，可苦了越发馋嘴的他了。” 柳科泰笑着说道，伸手夹起一个虾饺放进嘴里，确实令人惊艳，怪不得老爷子经常念叨。 他正考虑这回事情结束，要不要挖几个点心师傅回伦敦呢。 “怎么样，不错吧！虽然你们在伦敦也经营酒楼生意，可要论地道早茶还得在元朗才能吃到。” 洛尚西笑容中满是自得，为自己倒上一杯凤凰单杠，拿起鸟食，逗弄着自己新养的画眉。 他虽然对于两人突然的到访感到诧异，可是一想自己的好友已经失联多年便也了然。 当年齐彦文带着柳可欣回国的时候，他们之间信件来往很是频繁，谁能想到就是这些信件让人诬陷他‘里通外敌’。 他到现在都无法忘记柳可欣十几年前逃到香港时狼狈的模样，可想而知当年那边的形势有多严峻。 虽然现在那边的局势明朗了许多，可谁知道那个傻小子还在不在。 不过这话他当着柳科泰和欧文的面不能说，毕竟他们满怀希望的过来。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差点没有保住的孩子也这般大了。 第171章 荣华酒楼 洛尚西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同自己好友异常相似细看又觉得差异时分明显欧文，心中由衷的感叹。 果然是那彦文和可欣两人的孩子，小小年纪待人接物异常的谦逊有礼，也许是因为自小在英国长大，受的教育不同，欧文周生处处可见老牌英伦绅士风度和优雅。 怪不得自家一向眼高过顶的大孙女从见到他第一眼便开始在自己跟前晃荡，今早更是连学校都不去死活陪自己来喝早茶，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就连从不轻易夸人的老爷子和自己婆娘昨儿个夜里都悄悄同他打听情况，更别说面对故人之子满心欢喜的自己了。 说句丢人的大实话，自家五个臭小子加起来都没他出息。 当年齐彦文这小子在伦敦华人圈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虽然家道中落，可架不住人出息就连一向瞧不起黄种人的白人教授都时常夸耀。 再加上生了一副斯文皮相，糊里糊涂的便博得柳家大小姐的欢心，不知道当时有多少才子恨不能将他扔河里。 他借着拿鸟笼的空档，瞥了一眼自家好似丢魂一般的孙女，无奈摇头。 “欧文，听说你现在是剑桥大学圣约翰学院的学生，是和你父亲一样主攻物理化学吗？” “不，我研究的计算机科学，辅修量子物理学。”欧文放下手中的筷子谦和有礼的说着。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当年在帝国理工大学主修物理和辅修化学，两门学科都精通，还在几家权威的杂志发过论文。他也是两年前收集资料时，无意间看了那些文章才对量子物理学感兴趣的。 “若我没记错，欧文今年才16，虚岁吧。”当年还是自己妻子求了圣玛利亚医院的院长才勉强保住这个孩子，没想到居然如此聪慧。 “两个月前刚满15周，这孩子能有如此成就我们也想不到，算是侥幸。”柳科泰嘴上虽谦虚，可脸上的骄傲却彰显他的本意。 “柳家大舅这话说的不对，欧文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大的成就，绝对不是侥幸，后生可畏，咱不服老都不行。”洛尚西拍拍他的肩膀道。 “我们这些老骨头要被后期浪潮拍打在沙滩上了。”柳科泰哈哈大笑，好似被夸奖的是他儿子一样。 洛尚西也是一脸笑意，“欧文多吃点，到了洛叔的地界千万别客气。” “谢谢，洛叔。”欧文忽略哪一道一直留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冷淡的应着。 对于吃他从来不挑剔，不管味道如何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 洛尚西的大孙女，洛欣媛没想到欧文与她同岁居然已经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心中更是钦慕。 她见欧文第次次伸手去夹叉烧包，动作麻利的从“点心仔”推车里又拿出一份大盘点心。 “欧文，这是我喜欢的蒸萝卜糕，你尝尝。” “谢谢欣媛，我已经饱了。”他用茶漱了漱口，看了看手表道：“大舅，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去了。” 柳科泰看了看时间，指针已经指向七点半，歉意的起身。 洛欣媛见欧文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心中有些失落，下意识起身却被洛尚西眼神制止。 “媛媛，男孩子可不喜欢女孩子太主动。欧文性子冷，你若是太积极会令他反感的。” “爷爷，你说什么呢。”性子爽利的洛欣媛难得扭捏，一脸难为情模样。 “哈哈，洛家的假小子也知道害羞了。不过，若是你瞧上欧文，只管处着，后面的事儿爷爷安排。” “真的？谢谢爷爷，您对我太好了，我就知道您最媛媛。”洛欣媛高兴的说道，转头对着他的脸颊就是一口。 已出了包厢的甥舅二人并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他们按照得到的消息来到了指定的115卡座。 落座的同时，柳科泰又点了一壶红茶和几样点心。 原本消息上说今日在荣华订了包厢，可是等他们到了一打听才知道是隔着门板的卡座，只是比大厅圆桌多了一个预定的功能。 荣华的包厢自来就紧张，一直都是留给有头脸的人物，比如珠宝世家洛当家，他们刚刚坐的才是包厢。 港式茶居大厅一般都是宴席用的大圆台，客人即便不相熟也能‘搭台’坐在一起，这也是周红霞选择喝早茶时间碰面的原因。 即便是不熟的人坐在同一桌吃饭聊天，也不会有人想太多。 尤其是大早上，茶居大多都是一些老年人，不是看报就是聊天逗鸟，无心去管别桌的闲事。 “舅，你说这么多年动荡的下来，我们能探听到他的消息吗？”欧文终于问出了自己在英国时就想问的话，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说不好，根据你妈零碎言语推测，你父亲后来加入了神秘的研究所，参与重型Q研发，身份太敏感。我多次向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打听，不仅他音讯全无，就是你姐姐也没找到，这不符合常理。” 聪明如欧文，自然知道这不符合常规。 “别想了，既然已经坐在这里，那么我们只能赌一把。” 是呀，不赌又能怎么样？ 也不知道今日来的是什么样的人，会带来什么消息。 ----------------------------- 阿飞熟门熟路的带着到了元朗荣华，隔着橱窗玻璃便能看见大厅满座的景象。 “这可是香港最好的酒楼，价格自然是不便宜，一会儿你们可别乱点，我可没钱供你们吃喝。” 他想不明白，师嫂怎么会帮他们在这里预定卡座同人见面，而且还约早茶碰面，真心是诡异。 不过既然他师哥都不说什么，自己也就不多事了，只要结账的时候这群人别打白条就成。 “老头子有分寸的，你带路就是。”齐彦文脸上并未见不喜，并没有将他无礼的话记在心上。 自己身上有多少钱他是知道的，上头给的费用虽然还没开始花，但也不多，不用交代他也不能放开手脚点。 不过点上一壶菊花茶，再给小乖叫上一小盘虾饺的钱还是有的。 杨柳嘟嘟嘴，一脸不满，瞧他说话的语气真是不讨人喜欢，好似他们会不付钱一般。 若不是周红霞身体不适徐闯不放心她出门，他们才不想让这个小混混带路呢。 早知道昨儿个就让赵哥胖揍他一顿了。 第172章 我是齐子瑜 阿飞见老人家是个通透的人，满意点头带着他们进了荣华，高声的喊道：“卡座有吗？” 茶居的侍应同阿飞是认识的，见他身后带着几个人，以为这是他不知道从那认识的新老板，笑着上前。 “飞哥来了，卡座肯定是有的。115今早留台，师傅特意交代的。”他压低音量说着，打着眉眼官司。 往常两人经常这么干，阿飞负责带冤大头来吃吃喝喝，他们几个负责唱双簧，点心和茶水送的都是店里最贵的东西，月底分提成。 阿飞横了他一眼，示意今天这伙可之前那些猪头大款不同，麻溜点带路。 杨柳感官自来就敏感，自然瞧见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笑着说道：“业务技巧很熟练，人也灵活，可惜不放在正途。旁门左道虽然能暂时令你们富足，可夜路奏多了担心阴沟里翻船。” 侍应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郁闷的看向阿飞。 这带的什么人，怎么一个小孩子眼睛这么厉，若是被领班听见这个月的薪水可就危险了。 “小丫头就你话多，在元朗还能有你飞哥搞不定的事。”阿飞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快步往前走去。 殊不知说出口的话还没等到年底，他就摊上大事，因此还错手伤人，最后无奈跑到对岸躲避许久。 几人老远便看到115卡座已经被人占据着，侍应原本想上前驱赶，却被齐彦文制止了。即便多年不见，又隔着些距离他第一眼就认出，那是可欣大哥的背影。 他双脚有些颤抖一步步缓慢向前，背心悲喜交加，眼泪横流。 杨柳担心自己姥爷情绪太激动，拉着他的胳膊说道：“姥爷，您别这样，会吓到人的。” “无事，故人久别重逢真情流露又何妨。”齐彦文故意提高音量，就是为了引起背对着他们两人的注意力。 柳科泰和欧文听到身后传来响动，动作一致转头。 几人终于面对面看见彼此的存在，神情一致震惊，画面一下子静止了，好似吵杂声一下便消失无踪。 柳科泰缓缓起身满脸震惊，却不是因为自己的妹夫。 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原本是齐彦文，可真正吸引他目光长久停留心灵为之震动的却是站在他身边那个灵动异常的女孩。 像，太像了！这世间居然能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若是他父亲其实在此，或许也会有如此反应。 眼前这个衣着打扮简单、面容清秀、无关精致的丫头，完全就是自己母亲年轻时候的翻版。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完美的复制，好似直接从照片上走出来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般。 如果说自己的妹妹长相随他母亲5分，那么眼前这个丫头便是8分，这如何能叫他不震惊？ 几人中最先回过神的是欧文，他从眼前这个头发花白服饰空档男人面容上判断，这便是自己此行目标。 她母亲偷偷往他皮箱中塞了一张照片，虽然此时他形态上同年轻意气风华时相比有很大差别，但他却能准确辨认出来。 这便是他那个为国为民无私奉献却没能好好保护自己母亲的男人。 他该愤怒该怨怼的，可等真正见到被岁月摧残的不成模样的真人时，心中只剩下酸涩，再也挪不开自己的双眼。 杨柳冲着一直盯着他看的儒雅男子微笑，眼神却瞥向一旁呆愣看着自家姥爷的少年。 这人是谁，怎么会和自家姥爷如此相似？ “舅兄，我对不起你，我把可欣弄丢了。”齐彦文一下子扑到在柳科泰面前，抑制不住低声啜泣，嘴里不住的说着对不起。 “彦文，你这是做什么？”柳科泰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搀扶。 “周生，您这是怎么了，小心一些才是。” 赵红元的动作比他更快速，赶忙上前将人扶起，提高音量用纯正的粤语说道，冒满头的虚汗，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他没有想到一想理智稳重的齐彦文居然会突然做出如此举动，神情紧张的四处张望。 果然，几人异常的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欧文听到老爷子吃痛的声音，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看向赵红元的手。 杨柳知道他们这回来不宜声张，半真半假的用粤语大声骂着：“你是木头吗，不知道动作轻点吗？周家每个月白付你那么多钱了，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赵红元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心急未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道，歉意的看着齐彦文，轻手轻脚弯腰扶着。 “姥爷，您腿脚又没力气了，要不要紧？小乖扶您坐下。” 她动作麻利的帮着赵红元扶着他坐到115卡座，转头用粤语大声呵斥阿飞，好似一个被宠坏刁蛮的富家女。 “你们怎么当保镖的，不知道我姥爷腿脚不利索，怎么也不护着点。尤其你，这么大的个杵在眼前做什么，还不让人送点六安瓜片？” 阿飞瞪大眼睛看着杨柳，摞起袖子就想骂人，却被赵红元一把拉住，锐利的双眼带着警告。 “是，小姐。” 阿飞心里将杨柳咒骂了无数遍，最后默默走开，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陆妹，死命点最贵的东西让自己兄弟送到卡座。 柳科泰和欧文对视一样，一下子便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原本他以为看来自己妹夫这回能直接出现，那么说明一切都过去了，眼下看来处境依旧不容乐观。 虽然人能出来，可却完全没有自由啊。 柳科泰轻叹一声，将一杯茶递了过去，低声道：“缓一缓吧，不急于一时。” 齐彦文颤抖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愧疚。 几人就这般静静坐在卡座上，情绪有些低沉，除了满脸好奇的杨柳。 “我是杨柳，我母亲是齐永涵，你是谁？” 欧文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自己舅舅。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同这个丫头介绍自己，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柳科泰冷静下来后便猜到了小姑娘的身份，笑着说道：“好孩子，我是你舅老爷，而他是你小舅舅。” 齐彦文抬头听言，转头死死的盯着欧文，满脸的不可置信的模样。 欧文认真直视那双浑浊又激动的眼，冷冷说道：“我是齐子瑜，我母亲是柳可欣。” 第173章 杨柳作弄子瑜 欧文认真直视那双浑浊又激动的眼，冷声说道：“我是齐子瑜，我母亲是柳可欣。” 他模仿着杨柳的语句样式一字一顿的说着，昭告着自己的存在。 从来自信笃定的他，第一次心中忐忑不安，高智商的脑袋完全没有办法预估对方的反应。 惊喜抑或惊吓？ 他心中十分矛盾，不知道自己期望从他眼中看到什么情绪，此刻只是想告诉他，自己的存在和意义。 “与子成说，瑕不掩瑜，我记得这誓言。”齐彦文眼中的泪水再一次落下，双眼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和可欣曾经约定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佳期勿忘，瑕不掩瑜。 不管现实生活中有多少的磨难都不能掩盖他们两人之间的美好和一辈子相守的期许。 眼前这人是他的儿子，是可欣为他生的儿子，带着她对自己和生活美好的期许。 原来她突然失踪是为了保住孩子，兑现美好的承诺。 可欣没有死，她安全的生活在英国。 这个认知让他悲喜交加，羞愧难当，第一次后悔当年一意孤行回国的决定。 正是为了实现他的理想，他忘却了自己曾经许下一辈子不让她受苦的诺言，差点害死一家人。 “孩子，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我愧对你们。” 他试探性伸出自己的手，试图去触碰，去确认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齐子瑜不习惯同人太亲密，更何况是他心存芥蒂情绪的人。于是他迅速将自己的手收回到桌下，可下一秒他便后悔这么做了。 齐彦文看着落空的手，落寞的收回。 齐子瑜的抵触情绪令他很是受伤，却无法去埋怨，满怀期待的双眼一下子便暗淡下来，好似突然充盈躯体的生机被一下子剥离。 杨柳最是看不得自家姥爷受伤，就算是他亲生儿子都不成。 她起身走到齐子瑜身边，张着大眼睛看着他，道：“原来你是我小舅舅，可是你长的和我妈妈一点都不像，我妈妈对人最是温柔贴心了。” 言下之意是在指责对方的闪躲和冷淡伤害了一个老父亲的心。 “不过，你长的这么像我姥爷应该不会错。难道我妈是姥姥姥爷收养的？” 杨柳故作疑惑的偏过头，双眼骨碌碌的转着，随后咧开嘴笑着。 “不过仔细看看你挺像我弟弟小石头的，就连明明喜欢却嘴硬别扭的情绪都一摸一样。” 语落只见杨柳歪着头死命往齐子瑜跟前凑，而且越来越近，似乎在挑战他的底线。 “你是我舅舅吗？你喜欢我吗？都说外甥像舅，你仔细找找看，我们两个像不像。” 齐子瑜没有料到眼前这个丫头突然会靠自己这么近，如临大敌一般狼狈向后闪躲，有心伸手将她推离至舒适距离，可又不忍心这个天真无邪一脸期盼看着自己的笑脸消失，只能无助的看向自家舅舅。 柳科泰难得见自己从来都是一板一眼的天才外甥如此窘迫，憋着笑转开眼，一副我什么都瞧不见的模样。 他听着杨柳那张小嘴噼里啪啦冒出来的话，便知道这是个古灵精怪，又十分贴心护短的丫头，心中不免感慨自家妹妹和妹夫好真实幸运。 子瑜自小在他跟前长大，虽然聪慧却有一个十分明显的人格缺陷，性格冷淡不喜见外人；自小最常做的事情便是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待所有人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就算是面对自己的生母也是如此。 这几年的集体生活让他性子改变不少，可不喜他人碰触这一点或许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小舅舅，你怎么不理我？你是不是不喜欢小乖？我好伤心啊。”杨柳双手捧着自己的胸口都大的泪珠盈满眼眶，一副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亏我如此喜欢你。 “不......不是这样啊。”齐子瑜见她因为自己的态度伤心模样，求救的看向齐彦文，一脸紧张无措。 齐彦文知道杨柳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在安慰自己，同时也让他明白齐子瑜不是单单排斥他的碰触，而是不喜欢任何人的靠近。 他看着自己儿子无措的模样，伸手拍拍杨柳的头顶道：“小乖，又调皮了。” “小舅舅，被我吓唬到了吧。”杨柳顽皮的眨眨眼，一下子便将眼泪收起，在齐子瑜愣神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他光洁的脸颊就是一口，哈哈笑着。 她最后看了一眼被自己作弄的发懵的齐子瑜，转身走向齐彦文，拉着他的手。 “姥爷，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小石头就是这样的，明明自己喜欢鸡爪子，还硬是说我喜欢，那个神情和小舅舅刚刚别扭的样子可像了。” 齐彦文仔细想想确实很像，心里的酸涩一下子冲淡了。 他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舅兄让你看笑话了，小乖这丫头自小古灵精怪喜欢作弄人，全家人都拿她没办法。” 柳科泰看着仿佛劫后余生一般模样的外甥，哈哈笑道：“我就喜欢这丫头的性子，若是老爷子在一定会和他一起捉弄子瑜的。” 齐子瑜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有些不自然，他舅舅说的这种情况完全有可能发生。 “可欣小时候的性子可是同她一般精怪，偏偏老爷子疼的紧没人敢惹她。眼下看见小乖我便想起了我和科来被她作弄抓狂，最后还被老爷子骂的场景。” 柳科泰一脸怀念的模样，顺手给杨柳夹了一个虾饺，一脸宠溺。 齐子瑜有样学样，夹了一个叉烧包放在她的小碟子。 杨柳叠声说着谢谢，一脸满足。 “舅兄，老爷子身子怎么样？” “老爷子身子很好，就是时刻想见到你狠狠揍你一顿。”他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等着他下一句话。 “是该狠狠抽我一顿，连我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当年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情况变化那么快，可欣失踪我愧疚了十来年，到底是我辜负了她，让她受委屈了。”他认真说道，随后有些局促不安开口。 “舅兄，这些年可欣......可欣过的怎么样？她是不是怨我，所以才不来见我？是了，她该怨我的。” 第174章 你们误会了 齐彦文虽然因为突然知道这个世界上多一个血缘亲人心情很是激动，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还是柳可欣，那个给他生活带来无限希望的女人。 柳科泰拍拍他的肩膀，“可欣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看似安静娴淑，可闹腾起来固执的令人哭笑不得的。你至于她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当年全叔偷偷入境连骗带哄才将人带走，也是情非得已。” “她这些年因为心中独自离开的愧疚，再加上对你和永涵的思念，身心俱疲也是不好过。时刻害怕你们是不是又受到伤害，夜夜靠着安_眠-药才能入睡，好在你们都没什么大事。” 齐彦文听到这些心情更加沉重了，有时候心里的负担比身体的苦难更是磨炼人。 这个傻瓜，她怎么给自己加上这么重的包袱，怎么能愧疚自我折磨呢。 柳科泰见他低头不语，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妹妹没有出现而沮丧，开口解释。 “不是她不想来，只是当年她算是叛逃出国，而且大使馆也没有给我们准确的消息，我和科来担心有个万一阻止了。” “我们这次来根本就没有料到能见到你本人，最好的结果便是能有你的消息。大使馆那边只说让我们见一个得到你的消息的人。”齐子瑜张口补充道：“而且，你似乎也没有人身自由。“ 他看向坐在旁边卡座一直盯着他们这边的赵红元和阿飞两人，心中盘算开怎么摆脱这两人将他们带回伦敦，胜算有几分？ 其实如果有洛家的帮忙，摆脱监视者将两人带离香港很是容易，麻烦的是，自己姐姐一家依旧留到对岸，如果他们爷孙两人突然消失，她的日子一定会很难过。 齐子瑜眉头紧紧皱起，脑海开始构思逃脱的方案。 “我想你们误会了，小赵最要的工作是保护我的人身安全；至于，阿飞是我们在大马路上遇到的当地人，为我们领路的。” “你何必掩饰，在此又有谁能禁锢伤害你呢。”齐子瑜不善的看向赵红元，展现自己身上从柳家老爷子身上继承而来霸气的一面。 齐彦文见两人不信，低声快速说道：“百年之约将至，我这回来香港实际上是游说的各界精英的。若是再有一群当地影响力颇大之人的支持，回归将更容易一些。” 齐子瑜见他活成这样还惦念着对岸，心中不喜。 柳科泰是知道这件事的，而且他这回能如此顺利的回国见到齐彦文就是答应帮忙游说自己父亲的那些老友，对于他的话信了几分。 只是，他依旧有些疑虑。 卸磨杀驴的事情已经做了一回，这次成功之后还不会依旧如此，谁都没法保证。 杨柳见自家舅姥爷一脸欲言又止，便知道他想说什么。 安逸惯了的人大多喜欢维持现状，故而少了一股拼劲。 不是不好，却不适合快速发展的现状。 毕竟机会稍瞬即逝从不等人。 “马克思《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提出，不是国家决定社会而是市民社会决定国家命题；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次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一个国家不可能长久的闭关锁国，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研究政治的人都是人精，连小孩子都知道‘同一个地方不能跌倒两次’的道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你的顾虑不存在，这个沉睡多年的巨人要再一次起身。而百年之约这颗璀璨明珠能不能顺利收回，便是一个重要讯号。” 杨科泰一脸震惊的看着杨柳，觉得自己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他指着杨柳不可思议道：“彦文，这是她自己的想法？” 齐彦文一脸笑意，骄傲的说着，“嗯，这是她自己的想法。虽然没有正规的机构测试过小乖的智商，但是我觉得她的IQ应该超过了130，记忆力非常的惊人，几乎是过目不忘。” “她和可欣一样喜欢看书，我的书房三分之一都是她收集的书本，涉猎的范围之广另我诧异。说来有些丢脸，有时候她提出的问题连我都无法解答。” “不过她所说观点正是我愿意再一次出面的原因，原本我想一辈子安静的当着教书匠到死。” “老领导是一个有大局观的人，也是一个手段强硬的人，他不会允许有人将自己好不容易取得的成果摧毁。” “上帝，原谅我不在谦逊有礼。”柳科泰兴奋的如同一个孩子，哈哈大笑说道：“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柳家迎来两个天才，死而无憾了。” “彦文，我从未如此嫉妒一个人，此时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上天对你的厚爱吗？” 齐彦文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大舅哥，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知道子瑜的IQ是多少吗？148！他是剑桥圣约翰学员最年轻的大学生，也是门萨至今为止招收的第一个亚裔。” 齐彦文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升起无限的自豪感，脸上的皱纹一块块堆积，举起自己的茶杯轻轻的碰了碰柳科泰手里的被子，连声说了三句谢谢。 柳科泰哈哈笑着一口将茶水灌进肚子，小声的同他说着接下来游说各界精英的事情。 角落115卡座不是传来笑声自然引起外人的注意，不过在他们看来无非是两个老人兴趣相投相谈甚欢而已。 杨柳听说自家小舅居然是剑桥大学的学生，又是门萨的成员，挑眉满是好奇。 齐子瑜也因为杨柳的言论观点，对她的智商兴趣浓厚。 他招手找服务员要了纸和笔快速的写下几道测试题，递给杨柳。 没多久，一座人便分成两派，各自聊的起劲。 洛欣媛和自家爷爷再包厢内坐了许久依旧没有瞧见欧文进去有些着急，心心念念着要出去大厅，虽然她很讨厌外面嘈杂的环境，可为了欧文她能忍。 洛尚西瞧瞧时间已经过了8点，是时候去各家门店转转了，招呼服务生记账起身出了包厢的人。 两人一出包厢，洛欣媛便四处打量，终于再大厅角落瞧见了相谈正欢的四人。 第175章 巧合（加更） 洛欣媛皱眉看着同欧文十分亲密低声说笑的丫头，心里十分不痛快。 欧文对自己从来就是冷淡的，脸上半点笑容没有，更别说距离这般近了。 她眉头紧紧的皱着，不理会自家爷爷的阻拦，快步上前。 “欧文哥哥，我们再包厢等了好久，你怎么出来就不知道回去呀？这个妹妹是谁？你们再干嘛？” 她语调生硬带着质问，这让欧文有些不喜。 “抱歉，让洛小姐久等了。我应该提早和你说我们不进去，这是我的失误。” 他的话并没有让洛欣媛心情好起来，反而更加委屈，看着杨柳的眼神更加气愤。 杨柳抬头看着突然出现再自己眼前的少女，一身纯白连身洋装，一头乌黑秀发，明眸皓齿，十分漂亮。 如果她看向自己眼神中不要带着敌意便更好了。 果然优秀的少年身边不乏追求者，看来自己小舅这身皮囊很是能招惹桃花，这才来香港几天便有人为他吃醋了。 可惜瞧小舅冷淡的模样，看来是不喜欢这朵鲜嫩的小花。 不过小舅这话说的也太耿直不留情面了，没瞧见对方脸上笑容都挂不住了吗。 果然验证那一句，高智商的情商不一定高。 “我们在做智力测试题，你也感兴趣吗？”杨柳一脸无害的将手中的纸张递了过去，“正好，这道题目有几步我不确定，你帮我看看呗。” 她见过太多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挣扎犯傻，无法抽身。既然自家小舅不喜欢，那么她就想个办法让姑娘知难而退吧，免得陷的太深耽误姑娘的青春。 杨柳轻叹自己就是劳碌命，第一次见面便开始担心自家小舅会不会成为耽误众家闺女的渣男。高智商的人想要找到相互匹配灵魂很难，而这类人又往往最受女人欢迎，更何况这还是个情商不在线的帅哥呢。 她玩笑的想着，并没有预料道她的预感是正确的，洛欣媛真的为了齐子瑜耽误了半辈子，可这是后话了。 洛欣媛轻哼一声，伸手接过，随即面色难堪。 洛尚西原本还不能确定坐在柳科泰面前的人是不是自己了老同学，等他抬头后激动的快步上前，伸手就想捶他的肩膀，却被神情高度的紧张的赵红元拦住。 他紧紧的抓着洛尚西的手腕向着反方向翻着，高声质问：“你偷偷摸摸靠近周生，想干嘛？” “啊，我的手。”洛尚西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被挟制，吃痛惊呼。 “你干什么？快放开洛生。” 洛家的保镖反应也是迅速，立马将人团团围住，开始对峙。 原本他们是亦步亦趋跟着洛生的，可惜刚刚他下命令不允许他们跟的太近，于是才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从赵红元出手招式便发现这绝对是个练家子，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伤着洛生他们也讨不着好处。 阿飞看到突然出现的洛尚西已满是惊讶，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自我介绍，他身边的那个傻大个起身阻拦，动作迅速的将人手腕外翻，吓得他嘴里的叉烧掉再桌上都来不及捡起。 洛尚西是谁，财经报纸电视上经常能见到的任务，香港响当当的珠宝大亨，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如此近距离见到，真是太幸运了。 如果自己能给他当保镖，那么后半辈子就不愁了。 可是这一切却被来路不明的几人破坏了，不免让他有些气急败坏。 “cao，傻大个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将洛生的手松开。你知道他是谁吗？若是他生气，你们就别想安全的走出香港。” 说完，他开始赔笑脸，“各位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的这个兄弟脑子有点问题，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赵红云被没有理会阿飞的话，而是看向齐彦文。 “小赵，这是我朋友，松开吧。神经别这么精崩，我只是个糟老头，没有人会对我怎么样。”齐彦文说完哈哈笑道：“老小子，得到教训了吧，一把年纪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洛生抱歉，让您受惊吓了。”赵红元松开自己钳制洛尚西的手，一脸真诚的致歉。 “你也是职责所在，小伙子警觉性很好，身手也不错，给齐疯子当保镖真是屈才了。若是有跳槽的打算，欢迎来洛氏。” 洛尚西哈哈笑着，甩甩自己酸痛的手，化解刚刚那一场尴尬的情况，示意自己的保镖去和荣华的经理说一声，不让一会儿警员该上门了。 处理完乌龙，他抬手冲着齐彦文重重就是一拳，可能是觉得不解气抬手又是一拳，随后出手将人抱住。 “齐疯子，原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眼眶有些发热，这是他最好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啊，失联十来年居然还能见到，真是太好了。 “洛西瓜，感性一下就好了，大家伙都看着丢不丢人啊。”齐彦文也是激动，叫着他的绰号。可是多年的习惯令他有些不能适应他如此外放的举动，挣扎开来。 “这是嫌弃我咯，若是可欣我瞧你这疯小子还说不说这话。”洛尚西打趣着，随后说道：“大舅哥，你是来见彦文的怎么也不早说，直接坐包厢里见面就好，何必坐在外头。” “我也是见了人才知道，一时激动忘了通知你了。”柳科泰笑着说道。 洛尚西倒也不是真的计较，想了想动手又是一拳，却没有用力。 他转头看向站在欧文身边的杨柳，惊呼道：“呀，这是你外孙女？长的太像可欣了。” “洛爷爷好，我是杨柳。”她乖巧的问好，随后眨着自己的大眼睛调皮的说着：“洛爷爷，您也不能再捶我姥爷了，他那小身板可受不住您的金刚拳，若不是我是个淑女早就出掌抗衡了。小舅，你说是吧。” 她知道洛尚西这个人，他是姥爷在帝国理工的同学，按照周红霞的说法，若是他们认识的洛尚西不是重名，那么很有可能就是香港有头有脸的珠宝大亨。 原本他们打算今天见完舅姥爷就上门拜访，没想到居然阴差阳错遇见了。 第176章 入住洛家 洛尚西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辈挤兑，片刻愣神之后哈哈大笑，越看越喜欢这个漂亮胆大又聪明的丫头。 “这护短的性子像极了可欣，我记得当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她也是这般挤兑我的。” 齐彦文想起可欣每次挤兑洛尚西，令他哑口无言的模样，笑着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几十年不变爱欺负人的性子。往后你可留心了，我这小外孙女比可欣更厉害更护短。” “瞧你这得意模样，真心让人看不下去。不过丫头，爷爷家的儿子可比姥爷多，你确定你小舅能打的过吗？”他眼睛微微眯起，一脸严肃模样。 “不怕，我小舅智商高，绝对能智取。”杨柳一点胆怯，笑嘻嘻的接茬儿，说出自家另外一个打击人的长处。 “傻子，你将咱们的长处都透露出去了，还怎么以智取胜？你不知道双拳难敌四手这个成语吗？”齐子瑜学着他父亲的举动，摸着杨柳的头顶。 “你若是那个被乱拳打死的老师傅，那么我也认了，门萨成员就这点本事，不去也罢。”杨柳一脸倨傲的说着。 齐子瑜被逗笑了，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哈哈，看来这丫头不仅胆大还是个天才，你们两人的对话真心让人插不进去，也太气人。齐疯子，你真幸运，我嫉妒死了。” “洛西，一刻钟之前我也说过相同的话，咱们是一对被现实打击的难兄难弟。”柳科泰笑着说道：“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对岸柳家祖坟上三炷香，青烟直冒，子孙出息啊。” 洛尚西想着自家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再看看自己好友的下一代，心里难免有些落寞。若是他们家能有这样出息的丫头小子，他也会想着去祭拜祖坟。 不过说到祖坟，他倒是想起自家老头子经常念叨着，有机会找个厉害的风水师傅到对岸去看看。 洛欣媛听了好一会，知道原来自己敌视的女孩是自己爷爷好友的外孙女，欧文的外甥女，懊恼的低下自己的头。 也不知道她记不记仇，不然冲欧文宠溺她的模样，自己若是不能同小丫头搞好关系便很难靠近他了。 众人就这般站在大厅聊着，自然引起荣华经理的注意，还特意上前来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助。 洛尚西这才意识道自己糊涂，大手一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上家去，好不容易等到你这老小子到我家门口，我这做主人的怎么能不招待你呢。正好，老爷子三天后九十大寿，如果你能到他肯定会高兴的。” 齐彦文看了赵红元一眼，假意推拒两次，便答应了。 在他们此行的计划的行程中便有洛家，尤其是三天后便是洛家老爷子90大寿，到时候来往的都是香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他说服自己的好友，那么一切就容易多了。 他转头同阿飞歉意的说道：“麻烦你回去和红霞说一声，晚些时候我再上门感谢她。” “好.....好的！”他呆愣的回着，看着一群人远去，依旧回不过神。 心想，原来他们真是有身份的人，自己这回真是看走眼了。 不过，他们真的是他师嫂的亲戚吗？ 怎么洛生称呼他齐疯子？ 算了，管不了这么多，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去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大师哥。 ---------- 洛家在香港的传承近百年，洋务运动时期十三行开始便从事商行货运、丝绸等生意；后因战乱迁居到香港，做着老本行，家境中等偏上，并没有如今的大的影响力。 原本洛家的继承人轮不到排行老三的洛尚西，谁料到47年伊始，他大哥二哥外出进货接连出了意外才，洛家老爷子洛衡没有办法只能将小儿子从英国叫回来，临时接手家族事业。 洛尚西人不笨却不喜欢经商，所以一直都没有掺和家族的生意，刚接手十分的吃力，又好玩所以每天处在水生火热之中。 好在他回国后听从他母亲的安排娶了自己儿时好友周芳香，才算是真正帮家里渡过难关，浪荡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周家世代从事黄金玉石生意，家底十分丰厚，洛尚西娶了周家唯一的女儿自然要肩挑两家，渐渐得他受到自家岳父影响开始认真钻研玉石生意，倒是让他琢磨出一些门道，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家大业大利益纠葛便多，已经长大成人的侄子不满于收入的悬殊开始争权夺利，渐渐的插手洛家珠宝生意，洛尚西看着已故亲人的份上一退再推，对方仍旧不满足变本加厉，闹的心力交瘁。 好在老爷子还算公道，果断将洛尚西的事业脱离出去，随后将老一辈留下的生意一分为三，自己留下一份着小儿子养老。 其他全部交了出去，并且严厉警告他们不许再攀扯旁的，纷争才消停。 分家后，洛尚西便死了帮衬子侄的心，带着一家老小住进了坐落在半山腰新家。 汽车缓缓的行驶向山腰处，老远便瞧见一栋中西合并的建筑，周围栽种了高大的树木作为遮掩，外面围了一圈砖红色的围墙，估摸着有三米多高，看着很是隐秘 老远司机便开始按喇叭，铁门内的人快速的打开大门，车子没了阻挡顺利通行。 “到了，下车吧。” 洛尚西率先下车，便开始介绍自己的房子和当时自己斗智斗勇从老对手抢到这间房子的故事，一如当年取得一丝成就或者好东西便同齐彦文分享一般，倒不是炫耀。 “你这看中了必须拿到手的性子估计一辈子都改不了，不过倒是值得。闹中取静，径深悠悠，惯会享受。”齐彦文中肯的评价着，脸上没有半点的艳羡和退却。 人到了一定的岁数对于外物的YU望便降低，他自来喜欢在实验室同那些死物打交道，更是不太关注这些。 “这话不对，我这辈子还是有退让的事情的，为此我抱憾许久。”他哈哈笑着，意有所指，一脸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模样。 齐彦文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何事，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大家伙儿孙成群他不会再提及，却不想在此等着给他上眼药了。 这个狭促的小子，真心是准备监督自己一辈子。 “你们俩还较劲呢，也不拍小辈看笑话了。”杨科泰笑着搭话，看了一眼并不为外物影响一直听着两人讲话的杨柳，心中很是满意。 这丫头虽然不是在大家族长大，却不是个眼皮子浅的，周身有股世家底蕴，有他们柳家人的风范。 杨柳轻笑，并不为被他发现自己偷偷留意两人谈话而窘困。 两个男人之间牵扯一辈子，除了友情便是女人，看来这位身材已经走样气质犹在的洛爷爷是他姥爷的情敌，有机会倒是可以探听那段往事。 第177章 为寿礼烦恼 几人在园中欣赏着花草景观，眺望着山脚的繁华，倒也不急着入内。 这时突然从屋里走出一个四十年岁开外，衣着打扮讲究身材有些丰腴的女人。 “老爷，您不是说今天要去巡店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落在什么文件？” 杨柳一下子便被吸引了注意力，却有些闹不明白这人的身份。 难道洛家佣人打扮都这么好？ “不用理会，只是无关紧要的人。”洛欣媛小声的在杨柳耳畔说着，对于二房的人急冲冲的赶来，满心的不屑，却没有表现出来。 杨柳瞧她满脸不屑的模样，心中了然，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来人是洛尚西二房太太张碧莲，早年是个小有名气的花旦，机缘巧合碰见洛尚西有了首尾；之后周芳香做主抬进洛家。 这个女人肚子也是争气，一口气生下三胞胎儿子牢牢稳固了自己洛家二房太太的位置，此后便是一副安心相夫教子模样。 张碧莲老早便听到佣人的通风报信，笑着迎了出来，一副当家太太的模样自然引得洛欣媛不喜。 她也不在意，看着洛尚西身后那三张陌生的面孔，客气说道：“家里又来客人了，需要我让管家安排客房吗？” 柳科泰和齐子瑜是见过这位洛家二太太的，神情有些异样，但他们毕竟借住在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打定主意往后能不来便不来。 洛尚西见张碧莲依旧我行我素四处招摇，眉头轻皱，面容冷淡。 “这是我多年不见的好友，特意来给老爷子祝寿的，你让管家安排人将东边那几间采光好的房间收拾出来。” 他简单的交代着，并没有明说齐彦文的身份，免得风声透露出去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张碧莲虽然好奇，却没有多问，笑着冲齐彦文点点头。 她心里很是失望愤怒，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她多努力讨好迎合，自己的丈夫依旧不会主动向外人介绍自己的身份，好似一个抹不掉的耻辱。 习惯，自然是习惯了，可却不甘心呢。 齐彦文瞧见张碧莲的长相，冷淡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当她转身离开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说什么。 洛尚西挠挠自己空荡荡的脑门，尴尬说道：“当年遇上一些糟心的事情，被人算计了，芳香做主抬进来的。” “人有相似在所难免，不用介怀。”齐彦文直白说道，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不过这事若是可欣知道，非狠狠骂你一顿将你列入拒绝往来户。” 说完全不介意肯定是假的，自己好友的妾氏和自己爱人有几分相似，这搁谁身上心里都不舒服，可已是既定事实说再多无意义，免得大家伙难堪。 洛尚西自然知道柳可欣的性子，最是痛恨一夫多妻始乱终弃的男人。 当年他被亲侄子算计，本就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谁成想到这个女人运气好怀孕，周芳香劝说毕竟是洛家的孩子别造业障，不然他老早将人处理了。 正是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些年他才不好意思同柳可欣联系。 不过他倒是将这件事记在心里，晚上同老妻说一句，接下来的日子拘着点张碧莲，免得她不知深浅的在家里四处晃荡闹的大家伙不愉快。 ----------------------- 齐彦文的到来自然令洛家上一辈人很是欢喜，尤其是洛老爷子从前便喜欢稳重有礼聪慧爱国的齐彦文，一见面便拉着他下棋同时了解对岸的事态。 向来冷淡的周芳香则是拉着杨柳好一通打量，问了许多关于家里的事情。 在得知他父亲早逝之后，母亲依旧改嫁后心疼的抱着她满脸联系，随后拉着自家儿媳妇带着她置办了许多衣物。 等安顿下来，夜色已深。 杨柳想了想今晚在洛家就餐的情况，抱着自家的书包敲开了齐彦文的房门。 “姥爷，你睡了吗？” “小乖，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认床？”齐彦文有些诧异的看着杨柳，将人带进了屋。 “太软和了，有些不习惯，不过我来是有要紧的事和您说。” “说说什么要紧的事儿，莫不是你这个小脑袋里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姥爷，三天后咱们送些什么做寿礼才好？今儿个周奶奶给我买了许多东西，一路上听欣媛说她们家老太爷这回过整寿他们准备大办一场，到时候全香港有头又脸的人都会来。” 齐彦文没想到自家外孙女居然因为这事睡不着，实际上他也正为礼物的事烦恼。 这回来香港准备并不是很充分，没有带什么值钱的物件，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手。 “我原本给你舅姥爷带了一方徽州古砚台，只能先拿出来当做生辰贺礼了，毕竟这是我们目前最值钱的物件了。” 杨柳自然知道那方古砚台的价值，少说也有百年的历史，他姥爷捡漏得来的时候边说要给这个大舅姥爷留着，若是送与旁人自然有些遗憾。 “姥爷，如果我能拿出好东西做寿礼，你可千万不能骂我。”她揉揉自己的小鼻子，事前打好草稿，让老爷子有个心里准备。 随后她打开自己的书包，拿出一块漆黑的石头，递了过去。 齐彦文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哭笑不得道：“这不是你在西街买回来那一块观赏石吗？怎么你把这个也带来了。” “张爷爷找人看过，这块石头出绿可能性很大。原本我想着用这块石头换点本钱给爸爸做生意的，现在想想给老爷子做寿正合适。” 齐彦文抚摸着这块光滑的石头，看着她鼓鼓囊囊的背包，试探道：“老实交代你这回死活要跟过来，是不是老早就有这个打算？都带了些什么？” “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一个清乾隆年间传唐英作粉彩蓝地鼻烟壶；一对民国景德镇仿造唐三彩陶瓷鸭子，一只明代御制犀牛角发簪。” 杨柳说一件，拿出一件，除了鼻烟壶被精心呵护放在首饰盒中，其他的物件的处理方式简直令人发指。 第178章 夜敲房门 齐彦文看着随意摆放在自己床上的物件，双眼瞪的老大，恨不能胖揍一顿这个心大的丫头。 他一直知道杨柳有四处晃荡收藏老物件的习惯，只是万万没有想居然在不经意间收藏了那么多好东西，更可气的她居然如此的随意的对待这些传世瑰宝。 瞧瞧这缺心眼的丫头做了什么? 犀牛角的发簪被裹了几张旧报纸夹在书中，那一对唐三彩陶瓷鸭子，一只被书压在书包底部，另一只杨柳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在自己换下来的旧衣服从衣服口袋中。 而这件7成新的衣服，听周芳香说原本是想让店员将衣服扔了，是杨柳不舍得那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生日礼物，小心的收好带回来，不然罪过可就大了。 怎么一点都知道心疼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若是让他们闵州大学历史系的教授瞧见，非拿鞭子抽她不可。 他用手戳戳杨柳的脑门，骂道：“这还叫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些个老物件旁人是想得一件都不能，你倒好随意的放在书包了，也不怕给你磕碰到。” “姥爷，都是些死物就算磕着碰着也不会喊疼，更何况我小心着呢。” 齐彦文齐的抬手冲着她的脑门便是一下，“歪理忒多，你妈小时候可没你这么皮，也不知道你这性子随了谁。” “肯定是随了老杨家，就他们家基因影响了我，不然指不定更聪明呢。”杨柳嘿嘿笑的，甩开些爬上床跪在床上讨好的捏着他的肩膀。 “姥爷，我打算将发簪送给周奶奶，毕竟她送了我好些东西；这块玉石籽料作为寿礼送给洛老爷子；至于洛爷爷，因为他做了糊涂事，所以没有。” 她已经从齐小舅口中确认，那个洛家二太太长相同她姥姥有几分相似，就冲这点好东西自然没他的份。 “另外两件我准备让托人送到拍卖行，紧急拍卖了。至于您那件徽州古砚台依旧送给舅姥爷，虽然他已经不穿长衫，但那东西最符合他的气质了。” 齐彦文看了看床上的那些物件，低头沉默，有些不舍。 他不舍不是说不愿意将东西送人，而是不愿意杨柳将这些东西拿去拍卖。 这些毕竟都是国粹，若是华侨或者当地人拍卖得去倒也不觉得可惜，但是眼下香港有钱的大多是英国人，这让他异常犹豫。 杨柳一早便知道想说服自家姥爷同意自家的决定有些困难，好在来之前便打好腹稿，嗯哼一声，拖着一张椅子坐到他跟前，一脸严肃模样。 “姥爷，自古在古玩街便流传着一句话，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我们现在这么穷守着这些死物做什么？” “而且，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早已经是一堆废物。真正的好东西我可舍不得卖，就像家里孤本字画和瓷器。” 齐彦文自然知道杨柳说的是实话，那些年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好东西，这绝对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大缺憾。 “再者，您既然和姥姥通过电话，那么她很快就会赶回来回来，说不定还会跟着我回靖铜。现在国内的环境虽然渐渐好起来，别说伦敦就是香港也是没法比的。” “我想着拍卖这两件不太贵重的，换了钱在香港和深圳各买一套房子，以后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等靖铜真正开放了，姥姥和舅舅再回去，这样也能有个过渡。” 杨柳见他神色有些动容，便知道这事儿门道，继续劝说道。 “而且，听舅姥爷的意思，这些年太姥爷失去柳家主的位置后，少了许多人脉在国外的生意并不好做。” “他这次回来一方面是打探您和我妈的消息，另一方面是想回来看看国内的环境，好决定要不要举家迁移回来的。老人忙活了一辈子，图的便是落叶归根，他肯定是想念许久。” 齐彦文满脸苦笑无奈，这些事下午他和杨科泰两人坐在车上闲聊时说起，当时杨柳便坐在一旁，没想到她一字不拉的听了还记在心里，成了说服自家同意她决定的论点。 “您说说这么多事儿那一件不要花钱？往后他们日子该怎么过呀？总不能让我姥姥他们和院里那些老教授家夫人一样去捡菜叶子吧。” 齐彦文妥协了，因为他实在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自家的女儿因为王家老两口，没少受累，他虽然经常贴补，却是杯水车薪，依旧没能让她过的好一些。 但是，这毕竟是闺女自己的选择，他也不好多加干预。 不过以可欣的性子，回来也是早晚的事，若是她瞧见自己捧在手心里的闺女遭受了那么多磨难，肯定是要心疼的。 王炽这回不顾全家的反对下海经商为的就是让家里的生活好起来，而自己居然比不得一个孩子想的通透，守着这些死物犯傻。 作为一个父亲和丈夫，他都很失职。 “没想到咱家小乖丫头还是个辩论高手，一下子便抓住了姥爷的咽喉。不过，以你太姥爷的家底可不需要你将这些东西买了贴补。” 杨柳见他松口，便知道这事成了，笑嘻嘻的说道：“这是当然，怎么说太姥爷也是大买办柳家嫡系当家人，家里厚着呢。 “你就贫吧，看我回去怎么和你妈告状。不过，这样的事儿，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齐彦文知道杨柳的性子，若是他不加上这一句，往后她还来。 杨柳抬手敬礼，背着自己的书包出门了。 至于将东西送人，抑或送到拍卖行的事情，便不在她操心的范围内了。 怎么着他姥爷家曾经做过典当行业，而舅姥爷更是有着柳家的现存的所有人脉，这样的小事自然不再话下。 不过她出了自己的门并没有自己回屋睡觉，而是敲开了齐子瑜的门。 “小乖，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用睡觉？”他有些诧异的看着精神异常兴奋的杨柳。 杨柳嘿嘿笑着问道：“小舅舅咱们俩的智商是不是比一般人高？” 齐子瑜点点头，一头雾水。 “我有无本的买卖，你干不干？前提是，对所有人保密。”杨柳笑狡黠，如同一只精明算计又异常可爱的小狐狸，怎么看都不像她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 齐子瑜轻笑，拉开自己的门，示意她入内。 第179章 洛家小辈 隔天便是周末，洛欣媛一反常态早早起床往杨柳的房间走去，因为她母亲特意交代，让她好好招待杨柳。 一方面家里长辈对他们的态度很是特别，另一方面欧文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少年。若是两家能延续上辈的交情，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儿。 因此她妈提早同家里的司机打好招呼，今天带她们喜欢海洋公园。 她想着欧文对杨柳的很是宠溺，自然也会一起去，因此如果欧文会一起去，便兴冲冲的上楼叫人。 “小乖，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洛欣媛轻轻敲着门，好一会也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响动，于是伸手拧了一下门把，发现客房的门没有锁，推门入内，令她困惑的是，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根本不像有人动过的。 齐爷爷一早便在楼下吃早餐了，也没见杨柳在院子里，那么她一大早去哪儿了？ “蔡姐，杨柳是住这间屋吗？怎么好像没人住过一样。” “昨晚是我将人带进屋的，你瞧购物袋子还放在柜子里呢。或许小姑娘换了新环境不适应，怕生不敢一个人睡吧。” 洛欣媛想想也有这个可能，可12岁了还不敢一个人睡，未免有些娇气了。 就在她心里盘算该上哪儿找人时，杨柳打着哈欠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休闲打扮的欧文， 洛欣媛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有些错愕，不用解释便知道便杨柳昨儿个睡那间屋子。 她是知道两人的关系的，可甥舅同住一屋也太亲密了吧，总觉得有些怪异。 “蔡姐，早上好。呀，欣媛姐这是早来找我的吗？”杨柳见门开着以为是佣人打扫房间，并没料到洛欣媛在自己屋，笑着同两人打招呼。 蔡姐笑着问好，见屋子没什么可收拾的便转身离开。 “欧文，小乖妹妹，morning!”洛欣媛笑容甜美的招呼道。 “早上好，洛小姐。”齐子瑜冷淡的回着，摸摸杨柳乱糟糟的头发说道：“速度快些，我在楼下等你。” 杨柳有些兴奋的点头，随意挑了一个袋子，动作麻溜的进了浴室。 洛欣媛有些失落的看着齐子瑜消失的背影，很想跟过去，却又不能放着杨柳不管，有些沮丧。 “小乖妹妹，咱们今儿个上海洋公园玩。” “啊，可是我小舅说今早带我去骑马。”杨柳临时编了一个理由。 她可对海洋馆没兴趣，今天打定主意要去马场，有必去的理由。 “这样，那么一会和司机说下，咱们去跑马地。对了，你怎么没睡自己屋，反而......” “昨儿个做测试题做到睡着，小舅怕影响我睡眠质量没叫醒我，自己在沙发上窝了一晚。” 说起这事她也是很尴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身边还突然出现一张帅气的脸，惊吓也是不小。 连续几天没睡好，她是真的累了，不然不会前一秒还在说自己对未来经济的构想，下一秒就睡着了。 是的，她将自己知道后世发生的事情以畅想的方式全部告诉了齐子瑜，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尤其是在知道齐子瑜感兴趣的是计算机技术领域之后，势必要引导他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21世纪是信息技术的时代，信息技术迅猛发展和普及，不断改变着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 而第一批踏入这个行业的人，不说改变世界，赚的盆满钵满是必定的。 她决定紧紧抱上这条壮硕的黄金大腿，死活不松开。 “原来是这样啊。”洛欣媛笑着说道，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纳闷。 她对于两人孜孜不倦研究智力测试题提不起半点兴趣，沮丧的发现在他们面前自己这个洛家大小姐半点优势没有，甚至有时候感觉自己怎么如此蠢笨，连话都接不上。 杨柳打理自己的时间很快，并没有让人等太久，一身轻便的下楼。 洛家的早餐很丰盛，不比荣华酒店的早茶差。 老一辈醒的早，除了已经出门拜访朋友顺便打听拍卖事宜的杨科泰和拎着鸟笼串门子的老太爷外，其他几人吃完早饭便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洛家两兄弟和当律师的大媳妇宋梁希因为要上班早早出门，余下的便是二房的三胞胎兄弟和洛家三代的几个孙子孙女。 兴盛、兴启、兴佳三兄弟岁数比欧文大两岁，原本他们对于这个智商超群的少年很是感兴趣，不过眼下三人一反昨天兴奋模样，默默的吃着自己的早餐。 今早他们得知自己母亲被警告不能随意走动，原因是家中客人多怕冲撞了。 这样的安排好似狠狠的甩了三人一记耳光，另他们约发感觉不公，心中有了旁的想法，态度自然冷淡。 洛欣莹是周芳香二儿子洛欣国的大闺女，只比杨柳大一岁，从他父亲口中得知杨柳是内地来的后，便满脸傲慢不屑。 她见早早起床的大姐姐陪着杨柳来到餐厅，冲着杨柳翻了一个白眼。 一个大陆妹吃个早饭也好意思让她姐姐去接，还让自己等着才能去海洋公园，脸真大。 她哼了一声，转头教训着一边吃饭手里闹着玩具的弟弟。 “吃饭就好好吃，这么慢一会出去玩，难道想让所有人等你吗？” 齐子瑜拿刀叉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继续切着三明治。 玩的起劲的洛向庆被骂的一头雾水，不解的看向她的母亲。好在他的性子温顺，不然早闹开了。 郑琳在洛欣媛开口前警告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随后紧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公公婆婆，好在老两口正在同齐彦文说笑，并没有注意到女儿的无礼举动。 “小乖起了，想吃尽管说，二伯母让佣人给你做。”她笑着起身示意佣人将炖好的燕窝端上来，脸上带着歉意。 原本作为主人对待一个来家中做客的小辈无需如此，可郑琳因为出身不显，工作能力又比不上当律师大嫂，丈夫为她开了几家店，不出一年亏的一塌糊涂，自此便安心在家看孩子。 所以她自觉比家中其他人矮了一截，有些害怕自家看似不管事实则精明的婆婆，处处看着旁人脸色行事。 第180章 跑马地 “谢谢二伯母，早餐已经很丰盛了，不需要特意做了。” 杨柳笑着回答，并没有理会那个小姑娘的指桑骂槐，举止得体的落座，进食礼仪规范优雅，且速度快而安静。 她以这样的方式告诉那个瞧不起她的小姑娘，什么叫礼节和教养。 齐子瑜嘴角微微上扬，对于自家外甥女的表现十分满意，顺手将自己切分好的三明治盘递了过去。 郑琳看着举止大方神态怡然自得的杨柳，再看向一旁安静进食的洛欣媛已然大家闺秀模样的侄女，一对比自家闺女的行为，心里落差更大了。 她突然意识到不能再纵着女儿的性子成长了，不然往后吃亏的便是她自己。有些气质是钱堆积不出来的，不能让她吃自己吃过的亏。 杨柳心里存着事儿，喝了一盅燕窝，吃了一块三明治便放下了刀叉，速度反而是几人中最快的。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等着，不时在纸上涂涂画画，一副纠结的模样。 结束闲聊的齐彦文入内，瞧她坐在一旁有些诧异道：“今日怎么吃的这么快？” 杨柳进食从来都是便慢条斯理，按她的意思，吃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怎么能匆忙，那是对胃的一种虐待。 “时间宝贵，怎么能将它浪费在口腹之欲上，今儿个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办。” 说话间她侧头向齐子瑜挑眉，见他还剩小半杯咖啡，一脸嫌弃。 齐子瑜回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依旧不慌不忙喝着咖啡翻看着报纸，如同一个享受生活的老人。 “这丫头，一天一个样，满嘴的歪理还偏偏说的头头是道的模样。”齐彦文摇头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好友。 “小乖估计是听说要去海洋公园，着急了。吃饭就得慢慢来，最好是错过高峰期出行。”洛尚西笑着说道，对于杨柳是真心的喜欢。 “谢谢洛爷爷的安排，可惜我昨晚答应小舅去看他跑马了。骑马的男子最是潇洒，我好像看。”杨柳一脸遗憾又满是向往道。 “正好，我今天下午准备带你姥爷去跑马地见识见识，那么我们提早出门，正好去打几杆。” “你是万事不操心，就记得那几个球和那一匹马，真不知道又什么好的。”周芳香笑骂这，转头歉意道：“我一会约了甄妮确认老爷子宴会承包和菜单的事情，怕是不能去了。” “无碍，正事要紧。”齐彦文笑着说道。 “对了，你姥爷今早送了我一件礼物，听说是你的收藏的，没想到咱们小乖还是个品鉴高手。” 杨柳抬头瞧见她发间的御制犀牛角发簪，轻声道：“蟠龙宝簪鬆，芳香湘波漾。我就知道这簪子适合洛奶奶气质，显的更出尘脱俗，宝相须弥。” 洛大夫人近几年来一心向佛，听了杨柳的话心中舒坦，难得哈哈大笑。 “小乖这丫头真是出息，随了你出口成章，惯会哄人。听你姥爷说，你楷书写的不错，有空帮奶奶抄一份金刚经吧。” “好的！这是我的荣幸。” 洛欣莹见杨柳哄的自家爷爷奶奶很是开心，连说好的海洋公园都不去了，一脸愤慨小声嘀咕：“马屁精！” 周芳香刚刚就听见自家孙女骂孙子的话，只是小孩子之间的争端他们不好插手，见儿媳妇处理得当便也不说什么。 此时见她依旧如故针对杨柳，侧头瞥了她一眼。 洛欣莹一下便不吱声了。 “彦文见笑了，这丫头，被我和老二宠坏了。”洛尚西也觉得自家孙女有些不得体，出言道。 “小孩子难免的，小乖丫头若是使起性子来，能把家翻咯。”齐彦文哈哈笑着，便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心里想着的却是去马场的事儿。 -------------------------- 跑马地一带本称黄泥涌谷，1846年有英国人认为该谷地适合赛马活动，便设立了跑马地马场。此后每年便会举动赛马活动，一直延续至今，九月至次年六月是赛马季，周三黄昏及周六或周日下午举行。 “洛生有段时间没来了，是不是生意做的太大没空来这荒郊野外了。”马场的管理洪寿南接到音讯笑着迎了过来。 “上周末不是才见过，马场每周末挤满了人还荒呢？怕是你没空注意我这个小人物啊。” “洛生真会开玩笑，您要是小人物，我是连蚂蚁都算不上了。这位先生看着有些面生，不知怎么称呼？” “我英国的老同学，喊他周生便是。这是马场的经历洪寿南，以前是个十分了得的马术师，三年前退了后便一直管理者马场。” “洪先生好本事，今儿个我肯定能大开眼界。”齐彦文张嘴便是流利的伦敦腔，他的身份不便曝光，除了洛家内部知道外，对外都说是归国华侨。 “周生，谬赞了。”洪寿南笑着说道，态度更加谦和。 “我让你准备几匹温顺的马准备好了吗？” “您亲自打电话，我们肯定早早就准备好了，洛生今儿个可是要跑几圈？” 洪寿南热情的将几人迎进了马厩，指着特意挑出来的那些马儿说道。 不参赛的和退役的马儿会一直养在马场，只要不是私人所有马会成员及其家属练习马术都可以借骑。 “不了，一把老骨头就不折腾了，打几杆松松筋骨便好。今儿个主要是带孩子们来玩的，顺便看看下午的赛事。” 洛尚西满意的看着挑出来的几匹马，点点头，示意先将马拉出去，将马鞍安上，转身见了旁边更加宽敞的马厩。 “五福今日状态如何，能下场吗？”他抓起一把材料递到自家的马儿嘴边，精神很是亢奋。 这匹马可花了他不少心血，今年终于能下场了。 “五福状态很不错，今日下午第一场便有它。马术师是我的大儿子，配合的很不错。”洪寿南笑着说道，对于下午的比赛信心满满，这也是他特意过来招呼洛尚西的原因。 杨柳一听这匹马下午要参加比赛，眼神一亮，低声问道：“这个马厩的马下午都参加比赛的吗？” 洛欣媛和洛尚西来过几次马场，大概知道一些内部消息，摇摇头，“只有那些马厩周围出现这种记号的马参加比赛，其他的是替补。外人是不知道的，怕做手脚。而私人的马匹有专门的马厩，并不在这里。” 杨柳仔细的看了一眼马厩上的记号，心里想着一会儿抽空一定要每个马厩溜达一圈，先看看马儿给它们加点料才好做无本的买卖。 第181章 来钱快 香港的博彩业虽然没有澳门那么的发达，可听阿飞说时不时也是要抽出个千百万出来，因此市民们爱上了彩票和买马。 那日住在周红霞的家中，她下楼乘凉听到看到最多的便是老头老太太们，拿着纸笔，盯着电视机对着马单喝彩，中了开怀大笑，输了便碰头讨论分享各自的马经。 杨柳当时觉得特不可思议，于是便坐在老头老太太堆里，认真的听了好一会才弄明白一些买马的规则。 周红霞当时便赞她适应能力强，笑着说只要底层香港人还有一天梦想，只要赛马会还开一场马，投注站里也便会闪烁着永不停息，梦想的火花。 是的，杨柳说的无本生意便是香港人周末消遣的热门活动d买马，而且她准备在这些马匹参加比赛之前用自己指尖的水珠喂养马儿。 她试验过许多次，动物喝了水珠后精神会亢奋，对着她更和善。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会不会让无本的买卖利润倍增，起码做到一个心安。 不过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运气更是好到爆表，绝对能圆她一夜暴富的梦。 杨柳心中打定主意，便婉拒了洛欣媛的邀请，决定不上马。 她趁着其他人去换服装，大人们在一旁交流马经，四周的工作人员在做工作，抓起一把草料递到马儿嘴边，呐呐自语。 “马儿乖，快吃草，下午跑的快一些，我可就靠着你赚钱呢。” 突然，她抬高手腕集中注意力，指尖的水珠顺着草料的杆子留进马儿口中。 随后不管愉悦凑近她手心舔舐的五福，果断趁着难得肚子一人的空档在马厩中四处溜达，如法炮制将下午要出赛的马儿喂了一遍。 等最后一匹马儿喂完，她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眼睛发黑头脑发胀唇色发白的靠在马厩栏杆上，呼吸有些微弱。 她觉得自己的这个异能有些鸡肋，随着他年纪的增加，水珠渐渐变多，可使用的次数多十分耗费自己的精气了，这回不知道哟吃多少只鸡啃多少肘子才能养回来了。 齐子瑜担心杨柳一人在马厩无聊，快速的换好骑装，出来便瞧见人与动物和谐的一幕。 一身纯白运动装的杨柳和一匹黝黑壮硕的马儿紧紧的靠在一起，周遭的马儿不愉悦地从马槽后头探出头，朝着她的方向看去。 此时的她没有了喋喋不休时的聪颖，倒是多了几分宁静灵动，这样的画面没有那些精心设计的杂志封面精细，却更加令人震撼。 他想都没想快步的走向齐彦文，从他手中拿过自己的相机记录下这一刻。 闲谈中的自然好奇的转头看去，同样看到了那和谐的一幕。 洪寿南咦了一声，不可思议道：“这小姑娘倒是很有灵性，贾生的黑金刚前天刚英格兰运到马场，受了点惊吓可不轻易陌生人靠近，没想到这回居然这般温顺。” “原来这就是那匹赔率很高的马儿，怎么贾生没有安排单独的马厩？” 洪寿南有些为难，随后心一横，看看四周低声说道：“这匹马受了惊吓后吃喝拉不太正常，情绪有些躁，我们原本是建议不上场的。贾生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怎么都想试试，不过已经不是主力。” 洛尚西消化着洪寿南传递的内部消息，心里便有了底。 这些年马会里有些人为了高额利润特意放出假消息，为的就是拉高赔率，马民听到风声自然一窝蜂下注，最后再爆冷突出，这样的事情略见不鲜。 贾合德这回虽然是无奈之举，却也是不厚道的行为，明知道这匹马不行还死活要出场这不仅是对马民的不尊重，更是对马术师的不负责。 不过他早已经不是愣头青，更不会做那出头鸟，破坏马会私底下的一些潜在规则。 他玩笑的笑道：“可能是因为都是大洋彼岸来的，语言交流起来没障碍。走，咱们打高尔夫球去，让孩子们在这边玩吧。” “这丫头玩起来比较疯，你注意点。” 齐彦文是知道杨柳和动物之间和谐相处的情况，担心杨柳性子上来会少了顾忌，不放心的同齐子瑜交一句才离开了，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要告诉小舅，你这是在和马儿套交情，让他们跑第一名？还真打算做无本生意？” “自然是了，别小看动物的灵性，谁对它好门清着呢。”杨柳缓过那阵晕乎乎的劲，睁开眼，拍拍黑金刚的马脸笑着说道。 齐子瑜见她脸色有些发白，担心是被闷的闯不过气，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起。 “所有的赌博规律都是赔率低容易赢，但人们偏偏爱玩赔率高的，在期待中寻求刺激！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博彩行业来钱最快，风险和利润自来便是挂钩的，风险越大利润越高。我自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更何况幸运女神一直站在我这边。” “只可惜，你小舅我可没有那么多本钱让你赢取更多的利润。” 杨柳一想有些漏气，这样的机会居然不能狠狠的大赚一笔，真心是亏了。 看来她还得再想想办法，不然收获肯定达不到自己预期。 齐子瑜有些心疼杨柳如此迫切想赚钱的决心，虽然两人都说家中情况一切安好，可他不是傻子，能将一个孩子逼着去考虑经济问题，那么她们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么的艰难。 他第一次觉得挫败，觉得自己的之前的日子过的太安逸，想法太过天真。 钱确实不是生活的重心，可它确实必需品，没有它的支撑那些梦想便是架在高空中的楼阁，那么的美好却不切实际。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改变这样的现状，不然妄为长辈。 “你这小脑袋瓜子每天都想着什么呢？不是对跑马很感兴趣吗，让你瞧瞧小舅的骑马水平。” “好啊！虽然我不能骑马驰骋，可你一会儿可以拉着我在跑道走走。”杨柳笑着说道，心中隐隐有些兴奋。 规划整齐的赛道上，齐子瑜骑着马飞快的奔驰着，跨过一道道障碍，赢得一阵阵欢呼和掌声。 第182章 争吵 别有用意 洛欣媛看着一身骑马装在阳光下跨过一个个障碍的齐子瑜，只觉得自己的心再一次被爱神丘比特的箭射中。 身为洛家三代大小姐，她自来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优秀的人事物见多了眼界自然便高。 因为她对于围绕在自己周边的那些爱慕者从来不假言令色，主要是因为她觉得那些人配不上自己。 可现在她百分百确定自己动心了，只有如此优秀的男人才值得自己欣慕，这才是她洛欣媛的格调和归宿。 她的手掌不自觉鼓的通红，兴奋的摇着自己手中的帽子喊道：“欧尔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杨柳看着跑到上光芒四溢的小舅，满是骄傲。 再一次觉得有一个这样的舅舅感觉真的很不赖，不仅能听她侃侃而谈，不怕她的疲劳轰炸，更不会对她超前的言论提出抗议，永远以一种严谨平等的态度对待她的想法，随后一遍遍的思考记录。 她觉得自己如果和他好好配合，那么自己后半生要做的事情便简单明了了，专心攻下秦椋这块大木头，生几个小萝卜头，然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像是没有见过马术的乡巴佬一样，真丢脸。”洛欣莹一脸不屑的说着。 “确实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惜你做不到。”杨柳想都没想便怼了回去。 一次两人忍忍便过了，可这丫头次次和她唱反调，越发的来劲了。 以为她是老太太框子里的柿饼随便让人捏吗？ “我是做不到，可总比有些人连马背都不敢上的好。” “你这人还真是表里如一的幼稚，拿自己的长板和旁人的短板比较，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真心是不知所谓。可怜又可悲。” “你说谁可怜又可悲，你这个乡巴佬，没见识的大陆......” “洛欣莹，你给我闭嘴。”洛欣媛见她生气中差点将家中大人交代的事情说漏嘴，大声呵斥着。 “你到底是我姐还是她姐？怎么处处帮着她。”洛欣莹心中委屈，眼泪一下子便掉了下来。 杨柳突然觉得无趣，怎么和一个小孩子还较真了。不管有理无理，到最后总是用哭的办法解决问题，真是无赖。 她耸耸肩，一脸无趣的走到一旁，将空间留给洛家姐妹。 “你给我消停点，若是爷爷和奶奶知道你差点说漏嘴，接下来几个月就别想再出门了。” 论起亲疏来，她应该是要帮自家堂妹，可这件事明显就是欣莹没事找事有错在先，自然是帮理不帮亲。 不过令她疑惑的是，杨柳那一口纯正流利的英语，怎么看都不像对岸来的乡巴佬，反观自己堂妹倒像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出来的毛丫头。 更别说出手便送了自家奶奶一件自己收藏古玩的阔气，只有常年累积下来的世家孩子还有这种眼力。 “我又没说错，她本来就是......也不知道爷爷奶奶怎么想的。”她愤愤不平的说着，看着杨柳所在的方向，心中很是不满。 洛欣媛见她依旧不知悔改，决定今晚回去便和自己奶奶说一声，这样下去可不行，好在过完太爷爷的生日他们便走，不然早晚还会再闹起来。 “怎么，谁惹我欣莹宝贝不开心了。” 油腻的声音突然从几人身侧传来，随后看台的拐角处突然出现几个衣着打扮讲究的少年，而换完骑马装便瞧不见人影的齐家二房三兄弟在在其中。 洛欣莹的心情一下晴转阴，开心的迎了过去。 “杰森哥，你也来马场了。也是，贾家今天又两匹马下场。” “洛爷爷和你说的，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啊。不过，我不来又怎么瞧见你哭梨花带泪可怜的模样。”贾廷岳一脸心疼的捏捏她的脸颊，可眼睛却向洛欣媛。见她注意力转移过来，轻浮眨眼挑眉抛媚眼。 贾廷岳周遭的朋友是知道他追求洛欣媛的事情，暧昧的笑笑，各自在地方靠着看热闹。 尤其关注拿着背对他们的身影，想着一会儿该怎么作弄人。 洛家那个三兄弟说自己家中来了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假洋鬼子，不仅弄的他们丢面子，还欺负洛家正经小姐，更气人的是洛欣媛还被勾着丢了魂。 他们如此讲义气自然是要来找回场子了，但更多的是来瞧热闹的。 “呀，欣媛也在呢，身体好些了吗？听说你生病请假了，我正想着什么时候带些虫草燕窝上洛家探病呢。”他故作惊讶的说着，好似刚瞧见她一般，架子十足。 “只是感冒而已，用不着。而且家里燕窝多到吃不完，不劳贾同学破费了。” 洛欣媛和贾廷岳自小便是同学，对于他浮夸的做派很是反感，心中对于他的纠缠更是厌恶。可又碍于两家大人的脸面，她又不好意思将事情做的太绝。 他不冷不淡的说着，迈开步子便站到杨柳身边，笑着说道：“杨柳，你觉得跑马地怎么样，是不是听不错的。” 她说的是普通话，不是杨柳一直便说着的英语，更不是粤语。 杨柳察觉到身边之人身上传来的厌恶，听见她的问话，皱眉回身。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敏感，她总觉得洛欣媛这举动有些旁的用意。 事实证明她直觉是对的。 洛欣媛知道贾廷岳猎艳猎奇心里，故意在转移他的视线，给了他一个准确的信息。 香港坊间流传着一句话，对岸女人分三种，三等女人深圳、珠海；二等女人沿江上岸；一等女人漂洋过海。 可是，无论哪一种都是没有背景的，最后会有什么的遭遇大家伙心里明白。 虽然家里大人们藏着掖着，可他们早就从家中佣人闲聊中知道，只要有几个闲钱的人便会养一两个对岸来的漂亮女人。 其实洛欣媛对杨柳并没有多大的恶意，也没想过将她受到伤害，只是给贾廷岳释放一个真真假假的信息，让他换个目标纠缠。 一方面，杨柳家中的长辈看着也不是好惹的，令一方面她很快就要离开了，以后也不一定会来香港。 只是一句话，自己便能清净几天，于是没想明白便说了出去。 贾廷岳也是机灵的，隐约猜到眼前这个丫头是没身份的，心中便少了顾忌。 “咦，这位妹妹倒是没见过，怎么不介绍一下？” 他老在在马厩的时候便瞧见了正在喂黑金刚的杨柳，发现他貌出色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之后让人偷偷去找洛家三兄弟过来问话，可惜这几个不受重视的废物说不出所以然来，因此才有了这一幕。 第183章 自立行走的孔雀 贾廷岳习惯的捋捋头发，露出一个自以为英俊潇洒笑。 他对于自己的相貌十分的有自信，再加上贾家的权势在女人方面自来没有挫败过，除了洛欣媛对他爱搭不理，外面的女人是恨不能巴上来。 因此他觉得杨柳一定会为他所倾倒。 “就是呀，怎么也不介绍一下，看着很面生，不知道是哪家的。我是祥宏贸易的罗伟。” “面生不怕，只要长得漂亮，很快就能熟起来了。我是亿嘉百货的方鸿勋。” 与贾廷岳臭味相同的几人纷纷自报家门，可怎么看都有股不怀好意的感觉。 杨柳对于这种玩世不恭自立行走的处处开屏的孔雀很是反感，更别说几人如此不尊重的鼻孔朝天模样。 重生后的她自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时刻奉行着人敬我一尺，我比还人一丈的准则，是半点不会让自己委屈的。 “哦！”她轻应一声，眼角瞥了一眼，转头看向跑道却没有瞧见自家小舅，转身便想离开。 洛兴佳见状不顾自家大哥的阻拦，侧身挡住她的除了，笑道：“这么多人特意过来同你打招呼，你回到的如此敷衍不礼貌，不合适吧。” “就是呀，若不是看在洛家的份上，他们也没闲情搭理你这个来路不明的黄毛丫头。”洛兴启一脸不屑的说道，好似施舍一般。 “杨柳，你别介意，兴启、兴佳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这事洛家的贵客客，英国华侨。”洛兴盛是三兄弟中最大的，也是最怕惹事的，圆滑的说道。 “是我让他们过来的吗？你们介绍我就得去认识吗？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杨柳冷冷说道，同样鼻孔朝天斜眼看人，架势比他们还足。 装，谁还不会。她就是瞧不上你们，不服来战。文的武的，随意。 “嘿，倒是有个性的人。你们谁都别争吵，本少爷对野性十足的小猫最是有办法的了。”方鸿勋轻笑的说着，兴趣浓厚的看着杨柳。 “哼，有什么好介绍的，无关紧要的人。你们是吃饱撑着，争相往土堆里钻，不嫌丢人吗？” 洛欣莹本就对自家堂姐吸引自家心上人的注意力心里憋火，见贾廷悦等人的注意力也都放在杨柳身上，心中泛酸，说话更是无所顾忌。 “可爱的莹莹，你这耿直的性子可得改改。”贾廷岳笑的一脸真诚，“你好，我的朋友都比较活泼，唐突佳人了。我是双龙集团贾家的杰森，很高兴认识你。” 说话间，他突兀上前动作迅速的抓起杨柳的手背，嘟嘴便要吻上去。 杨柳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的厚脸皮，眉头皱起，回抽自己的手。 可贾廷岳好似早就知道她会这般做，死死的抓着不放，无耻的便吻上去。 实际上他真的这么做了，可惜他的目的没有达成，唇落在冰冷的皮面上。 “在英国不经女士的允许做出这样的行为，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我想你的礼节课应该重新找一个人教导，绅士不是一身西装马甲就能装出来的。” 齐子瑜将杨柳纳入自己的保护圈，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轻薄自己外甥女的小子，心中满是怒气。 老远他便好似再争吵的三人，随后他瞧见一行公子哥打扮的人出现在看台，心里担心杨柳吃亏，于是将缰绳交给马仔，快步走来。 没想到真的让自己猜中了，可气的是洛家人居然无动于衷站在一旁看热闹，幸好来的及时，不然自己外甥女得吃亏了。 杨柳趁着贾廷岳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狠狠的甩开他的手，转头问道：“小舅，带滴露了吗？” “有的！” 齐子瑜虽然不知道杨柳想干嘛，配合的从自己口袋中掏出一小瓶喷剂。 “碰到了脏东西，得消毒。” 齐子瑜乐了，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丫头，很是知道怎么给别人添堵。 他二话不说打开盖子，仔细的冲着杨柳的手和四周喷洒，随后一脸真诚道：“我外甥女洁癖症状很严重，见谅。” 说话间，他故意朝着贾廷岳几人所在的位置重重的喷洒几下。 贾廷岳没有料到杨柳竟然如此的不识趣，更没料到突然冒出一个人胆子如此大，一时没防备被喷个正着，狼狈的打了一个喷嚏。 “我靠，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没瞧见喷洒了我们整身吗？” “哦，是吗？”齐子瑜耸耸肩，将手放进口袋，笑的温和，“周遭的空气好像被污染了，我外甥女的呼吸道系统很是脆弱，这里细菌太多弱若是被感染就麻烦了。” 杨柳不厚道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没想到自家小舅平时看起来默不作声，竟然如此毒舌。 文化人骂人就是厉害，怎么听都带着衍生含义，就是不知道这群污染源能不能听的懂了。 贾廷岳眯着眼看着这个据说才来香港几天便躲得洛欣媛欢心的男人，眼神发狠。 他才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从英国回来的，惹了他贾廷岳便别想善了。 洛欣媛见事情似乎闹的有些大，担心欧文两舅甥吃亏，心里有些着急。 果然性子最是火爆的罗伟恼羞成怒，摞起袖子指着齐子瑜的鼻子道：“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字面上的意思，你想怎么理解都成，我无所谓。”齐子瑜语调温和，神态依旧高傲。 相对于对方的愤怒沉不住气，此时的杨柳心情十分不错。 “真为香港的未来担心，十来年后，市场经济份额中竟然有这些人的小半部分。” “你考虑的太多，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爆发富家族从来就富不过三代的吗。而且市场经济从来便是优胜略汰，等你再次来香港的时候，或许份额已经重新分配也不一定。” 齐子瑜不是说笑，更不是说大话，他真的有这样的决定。 他从来不错没有把握的事情，旁人既然已经欺负到家门口了，若是不还回去，于礼不合。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听着很是荒唐，听的在场的人哄堂大笑。21010 第184章 赌一场 罗方贾三家在香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此霸气的话他们都不敢说，没想到居然从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口中说出，自然觉得可笑至极，脸上的讽刺意味越加明显。 洛欣媛皱皱眉头，心中有些失望。 “哈哈，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重新分配市场份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方鸿勋原本听说这人是剑桥的高材生还有些佩服，不想却是个眼高过顶不知深浅的书呆子。 洛家三兄弟也是一脸这人想钱想疯的模样，突然觉得剑桥的高材生也不过如此的额感觉。 “你小子口气倒是不小，只是外来的和尚连经书都没瞧见，居然就敢说出这样的话，会让人觉得你不知深浅的。”贾廷岳冷哼一声，弹弹自己的肩膀，瞥了一眼皱眉的洛欣媛，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 “你们做不到别以为别人同你们一样低能。”齐子瑜依旧语出惊人，半点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这个已经占据市场份额的人试试你的本事。”贾廷悦能被贾家看重自然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他一反之前的慵懒，正色道：“有没有兴趣赌一场？” “洗耳恭听。”齐子瑜从不退缩。 “既然这里的赛马场，那么就以马场的规矩定胜负。下午比赛咱们各凭本事下注，最终谁获得的资金多谁胜利，如何。” 杨柳眼睛一亮，正愁资金不够，没想到竟然碰上了散财童子。 她扯扯自家小舅的胳膊，笑着说道：“我小舅是个读书人，这么俗气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做的。” “也行，反正这事因你而起。” “以50万为本金，输的人输掉本金和下午所得，你们觉得如何？不过，我得同你们说一句，我运气自来很好，你们确定要和我赌吗？”杨柳瞥了在场的所有人，意味很明显，所有人必须参与。 “赌就赌，怕你不成。不过，我担心你拿出这么多钱。所以，若是你输了，陪我三天。”罗伟舌头舔着嘴嘴唇一脸邪魅。 杨柳也不生气，转头看向安静的方鸿勋。 “我没意见。” “那么就这么定了，立字为证，童受无欺。”杨柳抬起自家的下巴，笑得邪魅。除了齐子瑜面无表情，其他的人都一脸她疯了的模样。 ------------- 洛尚西打完高尔夫球，同那些生意上的老伙计说说笑笑的往自家的包厢走去，心情很是不错。 齐彦文脸上带着难得的微笑，看来也是收获颇丰。 两人一间洛家的VIP包厢便发现情况有些异常，高高兴兴出来的一群人各自成堆坐在不同的位置，泾渭分明。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动手了？”洛尚西同齐彦文对视一眼，笑着开口。 “爷爷，他们疯了。” 洛欣莹终于逮住了告状的机会，滔滔不绝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着重强调杨柳半点不知道马场规矩便轻易下了赌注，不知天高地厚，肯定要得罪他们三家的。 “哦，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洛尚西面色沉重的环视自家的儿孙。 三胞胎担心他将责任算在自己身上，躲避的低着头。 洛尚西本来就不喜欢这三个意外出现在自己生命人的孩子，见他们竟然连开口说话的胆量都没有，心中更加失望。 “爷爷，周爷爷，是我不好，没有看住杨家妹妹。”洛欣媛主动出声，大包大揽，一副愧疚的模样。 齐彦文看着若无其事拿着投注单子涂涂画画的杨柳，并知道这事情肯定是她惹来的，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看着稳重的儿子居然会同她一起胡闹。 “欣媛，你别自责。小乖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自来便是天不怕地不怕，天老大她老二，准时她胡闹。”齐彦文瞪了抬头做鬼脸的杨柳，笑骂道：“还闹，和我去道歉去。” 50万，这丫头可真敢说，他们身上加起来50块也没有。 因此他只能将几个孩子之间的赌约当成是一场荒唐的闹剧，上门拜访然后赌约作罢。 “姥爷，商人出口的话字字如金，更何况我们还立字为证。这事您别管，等着我帮你赚养老婆小孩的钱。”杨柳嬉皮笑脸的说着。 “杨柳，我是真的生气了，这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地儿。”齐彦文脸色一下子便放了下来，半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姥爷，我很认真的同您说，这是我的决定，并不是在胡闹。”杨柳梗着脖子，异常认真的说着，丝毫不妥协。 齐彦文看看洛尚西，满脸苦笑。他第一次头疼将杨柳宠成这副模样，聪明是聪明，但是就是太傲，早晚得吃亏。 “哈哈，老伙计你这外孙女不得了啊。”洛尚西拍拍齐彦文的肩膀，转头对着杨柳道：“小丫头有句话倒是说对了，商人以信为本，既然如此，洛爷爷借你50万如何。” “尚西，怎么连你都跟着一起胡闹？”齐彦文有些着急，这丫头第一次进马场怎么就有胆子夸下海口，若是输了可怎么办？ 他心里异常的着急，不住的冲杨柳使眼色。 奈何打定主意非赚这笔钱不可的杨柳这回异常的不配合。 她摇摇头，一字一句说道：“不，洛爷爷。虽然我确实需要找你拿本金50万，但却不是借，而是同您做笔生意。” 洛尚西觉得有趣，挑眉道：“哦，你说说要和我做什么生意。” “您借我这笔钱，若是我赢了，本金还您，利润五五开。这是协议，您可以先看看。” 洛尚西收起笑脸，坐在沙发上，正色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输了呢？” 杨柳看向已经出场的马匹，准确的找到自己喂食过的马儿，笑的一脸自信道：“我不会输的。” “所有的生意都有风险，我是个生意人，得清楚的估算资金回收的风险率。” 杨柳点点头，“这才是平等对方方式。您放心，若是我输了，还有我小舅呢。实在不行，我将他抵押给您。” “哈哈......好一招空手套白狼。彦文，我是真的太嫉妒你了。” 洛尚西一拍大腿，二话不说让自己的秘书递上50万的支票，随后兴趣浓厚的看着同自己行礼的小丫头，心里很是遗憾。 若是当年他没有退出，那么这个丫头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孙女呢。 如此聪慧过人，有如此的果敢自信，若是好好培养下去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的。21010 第185章 天文数字 齐彦文知道两人的交易已经达成必定不会更改，无奈看着一脸宠溺陪着杨柳胡闹的好友，一脸，满是不不认同。 可在看到他眼中羡慕极度和失落后，心中轻叹一声。 忙活了一辈子最大的期望便是儿孙出息，自己这个好友虽然家产颇丰，可过的并不舒心，对杨柳好其实很大一部分也是在考验自己儿孙。 他看了一眼用不可置信和敌视目光看着杨柳的几个孩子，心中有些不喜，却并未出声呵斥。 “姥爷，我错了。” “哼，这会儿心愿达成知道卖乖了？杨柳，擅作主张的事情只能一次，若是还有下次你妈收拾你的时候别再我面前嚎。” “明白，绝对不会再有类似情况。”杨柳知道这事翻篇了，异常郑重的承诺。 齐彦文看着如此优秀的外孙女，心中暗戳戳的涌现出无尽的自豪感。 几个孩间赌局的事情已然有了点论，可面子上该有还是得做，于是洛尚西和齐彦文两人各自交代小辈机具，转身出了包厢。 对于有方、罗、贾三家来说50万也不是小数目，可他们这样的家庭看中的是脸面；虽然大人们不会出手，可暗地里大多将孩子间的玩闹当成各家族势力的较量，难免也要虚与委蛇一番。 齐子瑜将杨柳心思完全放在投注上，同洛尚西的秘书交代一声，后脚出了包厢。 从来不曾借钱的他准备找自己的好友易诺德借笔资金，他有预感这次的香港之行必定会改变他的一生。 洛欣媛看着从发生赌局之事就没有看自己一样的欧文，心里很是难受，咬咬牙道歉道：“杨柳，对不起......” “为什么？”杨柳歪着头睁着自己的大眼睛。 是啊，为什么这么做？做了又为什么后悔？ 她实在好奇这个半大不小女生的心理和思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 纯粹一些不好吗？ “因为......”洛欣媛根本没有想好道歉后该怎么回答，往常只要她开口道歉旁人便会直接原谅，从不会问为什么。 杨柳见她为难的同时眉头紧皱，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道歉，这件事又和你无关。” 洛欣媛觉得自己在杨柳面前好似被看穿一般，红着眼落荒而逃。 “姐......”洛欣莹轻喊一声，瞪眼道：“你别得意，我爷爷只是被你哄骗而已。” 说完，她马尾一摔跟着离开包厢。 洛家三兄弟心中虽然愤怒却又不敢惹杨柳，跟着离开了包厢。 最终，这个高大上的VIP包厢暂时属于杨柳一人。 “终于安静了，秘书先生快和我介绍一下买马的规则和赔率吧。我看着有些地方还不太清楚呢。” 唐伟听的心惊肉跳，他原本以为杨柳自信满满是有稳赢的把握，没想到居然连怎么玩都不知道，于是他耐心的一项项解释着，着重讲解了玩法和赔率。 “独赢即所买中的马跑第一才有派彩。位置和位置Q即买中的马进前三就有派彩；前者通常是买了三场中了两场，概率高赔率低；后者需要同时买中两匹才行。连赢是同时买中第一和第二，赔率很高，少则几十倍，多则数百倍。” 杨柳仔细的听着，在每个规则后面打钩画叉，这些玩法达不到她的预期，那么可以不用考虑。 “三重彩和三T赔率如何？” 唐伟嘴角抽搐一下，尽职道：“三重彩是指在一场赛事中，顺序选中头三名马匹，这是超级大奖+小概率事件；三T在指定三场赛事中买中头三名马匹，毋须顺序，如只买中两场也可以有安慰奖。” 杨柳眼睛头着亮光，决定这次就冲着三重彩和三T去，偶尔加几场独赢。 她笑着说道：“谢谢大秘书的讲解，若是中了给你一个大红利是。” “那么我可得好好期待一番了。” 杨柳知道这只是客气话，别开眼神情专注的翻阅着投注屏幕上各场赛事安排和马匹的介绍，起身拿起望远镜看着赛场上马匹的编码号，随后动作迅速的在自己的投注上填上，笑着将支票和投注递了过去。 “开场前10分钟下注，我自来运气不错，你可以试着买几注。” 唐伟抹了把汗，心里为自家老板默哀，那50万肯定是要打水漂。 因此他并没有将杨柳的话当回事，以至于开奖后闷闷不乐了大半年才缓过劲来。 随着时钟的转动，比赛即将开场，骑手驭马鱼贯而入。每匹马油光锃亮，健硕无比。观众台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从喧闹到安静。 一声枪响，马儿飞速出闸，所有的人注意力都投向巨大的实况转播屏幕。 临近赛点的所有人的肾上腺激素直冲脑门，变得异常的激动，吼声震天。 “6号......6号......” “1号......1号......” “7号......7号......啊......第一！” “有没有搞错，居然大爆冷门？” “不是有消息传出，贾家的黑金刚水土不服，临开场时赔率急降吗？” “马会有黑幕。” “急什么，这才第一场，半小时后再战。” 杨柳并不知道观众们的心理，淡定的在结束的第一场后头打了勾，等着第二场的枪声。 洛欣莹看了一眼杨柳手中的马票，大吃一惊，心中着急却异常嘴硬，说了一句狗屎转身出了包厢的门。 杨柳知道她这是通风报信去了，可是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好戏才刚刚开始。 齐子瑜挑眉看着自己手中几乎如出一辙的马票，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 比赛继续，可每一场的结束却让洛家包厢内的众人越发沉默。 惊讶、疑惑、恐惧、嫉妒，所有的情绪交织变幻，却半点没有影响杨柳的情绪，她的目光始终投向跑道。 一场的胜利或许是踩了狗屎运，可是一个下午十场比赛中，四场依次猜中头三甲；场场独赢的概率令人心惊，同时也狠狠的甩了这群鼻孔朝天之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赛马场上的热闹已经结束了，杨柳的弹着自己手中的马票，笑着说道：“唐秘书，你的大红利是有着落了。走，该去兑奖咯。” 唐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手脚瘫软了。 他都干了什么？鬼知道他刚刚是怎么了。 若是自己少些自以为是的聪明，那么自己场场命中能赢多少钱？ 不，只要二分之一的命中率能有多少钱。 天文数字！ 他看向投注大屏上的赔率，顾不得自己大老板洛尚西的存在，哀嚎不已。 洛尚西回过神，呆愣的看着齐彦文道：“你这孙女是怎么生的？教教我。” “又抽风了，就那么生的，还能是怎么生的！”齐彦文没好气的说着，难得相隔多年还能见自己好友犯傻，还挺怀念的。 他鄙视的瞥了洛尚西一眼，跟上杨柳的脚步，并不知道杨柳赚了多少，只知道她没有亏，这样便很不错了。 洛尚西心中初略的估算着，单是杨柳一个人的马票赔率就高达600多倍，这是普通人奋斗几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她一个下午便做到了，更别说齐子瑜手中另一张马票了。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原来这么大。89 第186章 寿宴 杨柳到底赢了多少钱，具体的数字是多少，没有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一个事实，这个丫头肯定是财神爷座下的善财童女，资金累计的速度真是快的惊人。 当日兑奖的时，她并没有见到罗、方、贾三家任何一个人，不知道是灰溜溜的走还是真的有事离开，半点都不重要。 杨柳压根就不在意这些公子哥输不输的起，有没有良好的家教风度，只要钱到手便好。不过这些事实不放在心上的二世祖道还算守信，奖金和本金一分不少全部委托洪寿南交给她。 当然，都是以支票的形式，不然她觉得就是洛家所有的保镖出动都不一定能安全到达洛家。 “走快一点，把那些难处理的东西都先拿进去，可别弄脏地板。哎呦喂，这个要慢慢来，小心别打碎了。”蔡姐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传来，一反平日镇静的模样。 杨柳放下手中的毛笔，满意的看着终于完成的金刚经，心中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抄佛经能使人静心，抛却心中的浮躁回归本心。 一夜暴富的感觉果然很爽，可过后又觉得有些虚幻。这几日她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因此不用齐彦文开口自觉寻找静心的方式。 她伸着懒腰活动着自己的手和脖颈，挑开窗帘。 洛家后院中，难得的喧闹。 一辆辆小型货车停靠在后院空地上，周遭围满了厨师和卸货的帮工。 洛家的菲佣在蔡姐的指挥下有条不理的带着送货的人往厨房走去，随后是着装整齐的服务生鱼贯而入，他们手中还有今晚宴会所需要的工具。 “结束闭关了？”齐子瑜抱着一个大大的礼盒靠在门上，看着杨柳纤细的背影，笑着说道。 “只是静静心而已，毕竟我如此年轻，难免气盛。”她嘴角微微上扬，“礼服？给我的？” “嗯。在街上看见，觉得很适合你。打开看看。”齐子瑜笑着说道。 礼盒中是一条中规中矩的水蓝色的礼服，没有夸张的大长裙摆，更不是成成叠加的蛋糕裙，唯一引人注意的便是锁骨处的蕾丝和点缀在裙摆见的水晶亮片。 杨柳侧目道：“小舅你有女朋友吗？这眼光太高了，而且我百分百肯定一定合身。” 齐子瑜抬手对着她的脑门便是一下：“人小鬼大，不过瞧你这模样是喜欢的紧。” 怎么能不合身，一看便是手工打板最小号的样衣，也就她这一贫如洗的人才好穿进去。 “对了，小舅你事情都处理好了？” 她说的是齐子瑜准备开办一家证券公司的事情，这两天他一有时间变往证券公司跑，了解当地的金融市场； 晚上回来便窝在杨柳的房间，一个人抄佛金一个人研究资金，倒是和谐。 不过他这样早出晚归的作息方式引起洛欣媛的不满，不止一次从杨柳出旁敲侧击却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心中越发委屈。 “嗯，有点眉目了，不急于一时。”齐子瑜对于杨柳居然拿出一半的资金委托他还为成立的公司感到惊讶，却又觉得窝心。 这种全身心被人信赖的感觉真好，尤其这人还同他如此合拍。 他轻抚她的头顶道：“刚和伦敦那边通过电话，我妈和姥爷的飞机明天下午15：30降落。” “姥爷估计是又紧张又兴奋。”杨柳想着终于哟啊见到传说中的姥姥，顿时觉得今天的空气都好多了，连原本今晚让她觉得糟心的宴会都有些期待。 两人说笑着往楼下客厅走去，却不想在走廊出遇见了张碧莲。 “是欧文和小乖啊，这是准备出去吗？怎么没有和欣媛他们一起上街呢？”她笑容异常的真诚，看着杨柳无比的亲热。 “今儿个就不出去了！”齐子瑜毕竟16岁了懂得避嫌，低声和杨柳说了一声率先离开。 杨柳看着这几天经常能偶遇到的女人，有些无奈。 她虽然对于这个女人的遭遇有些同情，但仅仅只是出于不值得的因素考虑，仅此而已。 自从那天从马场回来之后，她经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推销着自己的儿子，便有些反感了。 一个人的态度骤然变化，肯定有原因无非是那几样，利益、求助、算计。若说打从心里喜欢自己，那么太阳肯定从西边出来。杨柳心里十分的清楚这个女人属于哪一种，心中越发冷然。 她笑着说道：“我听洛奶奶说后院的花房有一架钢琴，正好我小舅钢琴弹的特别好，因此准备下午听琴看书消磨下时光。” “呵呵，还真是一个安静的好孩子。我家兴盛钢琴弹的也不错，我一会儿让他过去找你们。”张碧莲笑着说道：“对了，礼服准备好了吗？需不需我帮忙？” “不用来，我小舅帮我准备好了。”杨柳挂着笑温和的说着。 “这样啊，那么一会造型师过来我让她先上去你房间。放心，这个造型老师是我的好姐妹，一定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那么真是太谢谢您了。”杨柳笑着说道，也不再同她含蓄，歉意的告辞，拐过转角便开始揉捏自己僵硬的肌肉。 应酬一个自己没好感的人居然是这样的疲惫，往后还是别假笑的好，太损伤面部神经了。 夜幕渐渐降临，洛家的后厨的忙碌已经告一段落；前院的灯光骤亮，门口开始驶进一辆辆豪车，整齐排列停靠。 洛尚西带着张芳香和大儿子一家站在门口迎接这宾客，不时说笑着；就连远在国外求学洛欣媛的大哥二哥都被叫了回来，招待今日到访宾客家的小一辈。 “洛生，今夜大排场，我估摸着香港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吧。” “付生说笑了，人多热闹嘛。” 洛尚西笑着同自己合作多年的老伙计聊着天，一旁的周芳香同样拉着付太太聊着。 “付太太，你今日这打扮可真是衬肤色，是L牌子家的新款吧，也就你这好身材能穿的下。” “洛太太说笑了，你这满绿的镯子真是好看，改天得去店里看看。可别不舍得将好东西拿出来。” “这是打我们洛家的脸了，你去还能有差的。一会得罚你多喝三杯酒。” “你就是不罚，她自己都多喝三杯。”付生玩笑的说着。 几人说说笑笑，见门口又来了新客人也不便打扰，直接进了洛家别墅后院。 半小时见，门口车辆人流不断，无不衣着光鲜，笑容满面，礼金和礼物自然无人落下。 杨柳站在客房的窗边看着来往的人群，心想，原来这便是上流社会宴会，好似有些无聊，她突然有点不想下楼了。 可惜，她的愿望注定无法达成。2510 第187章 比不得 现场乐队演奏着舒缓的古典乐章，随着空气的流动四处飘扬，放松众人紧绷的神经。 洛家挑高的大厅顶部，挂着一盏洛家老二特意从德国定制的水晶大吊灯，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微黄的灯光散落，打在厚重的家具上显得格外的金碧辉煌。 原本因为人口不丰而显得空荡的别墅变的喧闹，人影穿梭在各个角落，恣意交谈，聊生意，攀交情抑或聊八卦。 “恭祝洛老福寿安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祝洛老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祝洛老吉祥如意、富贵安康。” “承诸位吉言，多谢抽空能来，多喝几杯。” 洛衡稳稳的坐在客厅，笑着同来往的人打着招呼，态度不亲热亦不冷淡，让人看不出喜好。 齐彦文和柳科泰虽然住在洛家，却时常早出晚归，忙着各自的事情，因此和洛衡交谈的时间不多。 两人来到宴会大厅的时候，宾客来的差不多了，四处充斥着喜庆吉利的好听话。 “小侄祝洛叔，福寿延绵，松龄长岁月，皤桃捧日三千岁；吉祥如意，鹤语寄春秋，古柏参天四十围。” “科泰祝洛老，文明享大年，逍遥鸠杖天保九如。” 两人笑着递上自己的礼物，洛家的大管家连忙上前接过让人妥善收好，登记到礼金簿上。 洛欣莹一直盯着宴会大厅的情况，见状招来一个菲佣，冲着她耳旁低声说着，随即快步离开。 “哈哈，好好好。”洛衡笑的异常的大声，招手道：“彦文、科泰陪我这个老头子坐着聊聊天，怪无趣的。” 周遭的人见状小声的打听着两人的身份，毕竟今晚在场的大多都是熟面孔突然冒出两个陌生又十分得洛家老爷子看重的，必定要打听一番。 洛衡见状便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他这么做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众人注意到齐彦文的存在，进而打听他的身份。 老话常说非诶同类其心必异，几十年的沉沉浮浮洛衡看的很是透彻。 这些年的香港看似平等，可真正当家做主有特权的还是那些洋鬼子，旁的不说洛家每年交给英国的税都够让他心里难受。 更何况老人一向念旧，知道齐彦文两人这回来是为了祖国的统一大业，就连身在英国的柳朝宗都如此积极，说什么都得帮一把。 齐彦文感激的看了老人家一眼，坐在老人身边笑着答道：“洛叔，今儿个这么多人给您祝寿多热闹，怎么会无趣呢。” “我年纪是大了，可还没老糊涂。这都是冲着老三的面子来的，真心为我祝贺的能有几个？” “可他们送来的礼物可实实在在是给您的。”柳科泰打趣道。 “身外物而已，值当什么？”洛衡高挑眉头，摆摆手，不愿说那些俗事情。 “我原本想着便是一家人安安静静吃顿饭，老三不听非要整排场，若不是我强烈反对今年肯定又在哪一家大酒店弄，一点意思没有。” “父慈子孝，儿孙绕膝，三餐一日团圆和乐，老人大多求的是这个。”齐彦文笑着总结道。 住了几天，他自然瞧出洛家的和睦自是表面上，私底下埋藏了多少算计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洛尚西老远便听见自家父亲的话，冲着身边的生意伙伴和朋友无奈摇头，故作委屈道：“老爷子，我算是瞧出来了，有我这老同学在，您是不稀罕我这儿子了。” “你有什么好稀罕的，除了会赚钱，文不成武不就，看着就来气。”洛衡笑骂道，可语气中不难听出满意和骄傲。 众人凑趣哈哈笑着，场面异常的热络。 “洛老，您这话偏颇了，会赚钱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贾远洋高声反驳着，同罗、方两家的当家人从远处走来，周遭的人纷纷打招呼让开一条道来。 从众人的态度变可看出，这三家在香港的某些层次的小型社会中的影响力。 “我等你们这些大人物好一会，没想到你们依旧是这么的不给面子，专挑我离开的时候到，不给我迎客的机会。”洛尚西上前同几人握手，示意服务生送上香槟和雪茄。 “今日你可不是主角，谁还看你面子。”贾远洋似真似假的说着，微微前倾弯腰道：“洛老，贾某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禄寿喜万年康寿。” 方隋和罗家劲也笑着问道，将礼物递上。 洛家和贾家很早便相识，也算是世交，不多一直都是竞争对手关系。 这些年来洛家老的那些产业大幅度缩水关系倒也没那么紧张，再加上洛尚西着重于珠宝黄金生意难免在货运上有些合作，来往便频繁起来。 “是你这小子来了，我说是那个猴崽子敢插话，走路如此大摇大摆呢。”贾远洋算是晚辈，从他半大小子的时候洛衡便见过几次，说起话来自然少些顾忌。 “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自知自明还是有的。我家小子还真没法和彦文比，就是你们几个也比不上他。” “老爷子这话说的有些让人捉不着头脑了。这位看着陌生的很，还不知道谁那里冒出来的呢。”罗家劲瞥了齐彦文一眼，心中满是嘲讽，一脸不以为意。 他老早找人查了两人出入境记录，姓柳的确实是从英国回来的，可这个姓齐的确实对岸来的，就是一个穷酸货色，说什么风范和家学渊源，真是可笑。 洛家老爷子是真是老了，不然也不会老眼昏花了。 听说这段时间两人暗地里居然开始游说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出面插手百年契约的事情。先不说这香港能不能还回去，就是对岸那穷山恶水的模样，谁愿意搭理。 可笑的是，居然有人动心了，真是不知所谓。 洛衡自然听出他话语中的轻视，半掀眼睑，对于罗家老头最终选这么一个目光短浅的小子继承家业感到惋惜。 他开口淡淡说道：“一个人的教养通常能展现一个家族的底蕴。不说别的，单是教育孩子这一套，绝对没人比得过彦文。你们也别不服气，如果你们家那几个老伙计还在世，估计也都得赞叹一声。” “三代富豪，百年世家，风范和家学渊源，比不得。” 众人没有想到老爷子居然给予齐彦文如此高的评价，心中越发好奇。10 第188章 丢脸没丢够 罗家劲自然听出老爷子话中有话，瘪瘪嘴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一口干了。 自从他掌管罗家事业之后便没有人敢对他说句不好听的话，而且他还记得当年他家老头子差点听了这个老头话选哪个私生子掌管家业。 这些年他心里憋着气，明里暗里可没少挤兑洛家的生意。 方隋听玩老爷子的话，心中若有所思考，冲着齐彦文笑道，释放自己的善意。 “老爷子可不轻易夸人，看来我等有空得找齐好好讨教一番。” “对了，小方，听说前天的马场十分的热闹，你家的小辈也都在场，输了不少吧。” “可不是吗，那小子这次受的打击不小，估计得消沉一段时间了。” “年轻人受点打击是好事，小乖这丫头生来便是打击人的。” 洛衡见有人还能听见自己的话，心中也是欣慰，至于另外两个，听天由命吧。 “您说的是那个让马会头疼异常的丫头吧，确实非凡。幸好是个伶俐的孩子，不然......不提也罢。”贾远洋语露一半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有些话不用点明在场的众人大多心知肚明，一个外人户一次性卷走马会一个赛季大半资金自然令那些安坐幕后的大佬们记得跳脚，若是再贪得无厌，买凶杀人这样的事情在香港可很平常。 不然如何？他们想如何？ 柳科泰和齐彦文对视一眼，神情一致冷笑，在彼此眼中瞧见了不满。 两人自然知道他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科半点没有惧怕之意，若是怕事他们就不会继续留在香港游说，早找机会离开了。 他们是知道杨柳和子瑜一次卷走马场多少资金的，因此这段时间一直拘着两人，每次外出除了赵红元跟着外，洛家另外派了一个司机和一个保镖。 “门外汉自来便是运气好，承蒙马会朋友抬爱了。”齐彦文笑着说道，态度不卑不亢，很是谦和有礼。 “是啊，运气罢了。不过要我说，女孩子家还是别太跳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洛尚西心中骂娘，见有人在远处偷偷议论，眉头微扬。 原本他给贾家下帖子并没有预计他会到场，刚刚瞧见他心里还诧异明儿个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却不想这老小子心眼这般小，居然是为了小辈的事出口警告。 “老爷子，您说的话我算是记在心里了，一定得向彦文请教一番。您知道小乖这回送您什么寿礼吗？” 洛衡知道自己儿子是想岔开着话茬，笑道：“说说看。” 周芳香笑着说道：“那丫头是个有大是个有大局观的，他以您的名义向慈善总会捐了一大笔钱。付太太今日将锦旗和证书奖杯都带来了，已经给您挂房里去了。” “当真？” 捐款是真，可锦旗的事情是假的，那有人上门拜寿带那物件。 不过，付太太也是机灵，张口接道：“这可是我们慈善总会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捐款，怎么能不感谢呢。” “好好好，心中有大爱，真是大善。老三，一个孩子都能如此咱们可不能落后，今日收的礼金全捐了，我再拿出100万。” “那是自然。”洛尚西脆生应道。 主家都带头卷捐款了，那么宾客自然不甘于落后，纷纷靠口。 “那我先替那些需要扶持的弱势群体谢谢洛老了。”付太太笑的开怀，没想到这回阿里居然还能受到善款，这锦旗明早必须送来。 杨柳并没有想到，自己没有出现居然还能引起众人的猜想，一个人坐窝在房间翻看着估本看的津津有味。 更不知道，有人处心积虑想让她丢脸。 “珍妮怎么样，瞧见里头包裹着什么吗？”洛欣莹低声问道，周围挤满了她的那些好友。 “我趁着管家和蔡姐没注意，拆开大盒子看了一下，是一块黑漆漆的石头。看着像是毛料，可又有点像观赏石。” “什么呀，不是说她赌马赚了很多钱，怎么就送一块石头，真是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就是呀，哪有人送这样的寿礼。亏他们一家几口还住在洛家呢，怎么好意思。” 如果平日里有人敢在洛欣莹面前说出小家子气这三个字她一定炸毛，可眼下她顾不上那么多。 “石头？你确定看到的是石头？” 洛心莹见珍妮笃定的点头，一脸诧异。 她知道有些石头里面能开出翡翠来，可她没想到齐家居然会送给自己太爷爷一块石头。 如果是毛料那么就好办多了，洛欣莹嘴角上扬，心里有了计划。 洛欣媛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的好友堆中，心不在焉的应和着旁人的话，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贾廷岳见状，开口道：“媛媛，莫不是你身体还没康复，怎么瞧着脸色不是很好。对了，您家那个剑桥的高材生呢，怎么不出来露露脸？” “就是啊，连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都没出现，不会终于又自知之明了吧。”说完罗伟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好似心情很好。 方鸿勋自从在赛马场被杨柳打击过之后便思考的许多，又受到了自家大人的点拨此时并不出头，安静的坐在一旁喝着香槟。 众人没想到一向轻声细语的洛欣媛会说出这样的话，很是有些诧异，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洛欣媛心里本就憋着火，见几人依旧挑事，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你们几人丢脸还丢的不够，准备当着大家伙的面再来一次？” 贾廷岳被刺的脸色十分难看，碰的一声将自己手里的杯子放下，冷笑道：“就算赢了又能如何，那样的出身能有什么本事？” “就是，别以为你们家瞒的好我们便不知道。我们挤兑那两个上不了台面的，还不是为了你好。真不明白，你们怎么会和那种人纠缠在一起，要是被拖累你连哭的地儿都没有。” 罗伟大剌剌的说着，一脸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模样。 洛欣媛自然知道罗伟说的是什么一声，可心里虽然也有相同的疑虑，可家里长辈既然有这样的决定她自然不会唱反调，就算是唱反调也没用。 她冷哼一声别开眼，不搭理人的模样。 不远处同人寒暄的洛向志和洛向明自然听到自家妹妹的话，挑挑眉，笑着走近。 “不好意思，家里大人有事安排，欣媛可能要离开一会。” 众人不傻自然知道他们这是为了化解眼下的尴尬，笑着放人。 说说笑笑见场面又恢复了热络，之前的一幕很快就被抛之脑后，除了曼联阴郁的贾廷岳和一脸算计满肚子坏水的罗伟。9110 189章 叛逆不忿 洛向志将自己的妹妹带到一边，严厉说道：“媛媛，怎么回事，半年不见你怎么变了一个样？这就是母亲花大力气请人教导你的待客之道？” 洛向明向来是最疼这个妹妹的，眼下也是满脸不认同的看着她。 自己的这个妹妹自小便被自己母亲以英式淑女为模板教育着，从来不轻易发脾气，更别说像今日这般当着宾客的面失礼。 他想起自己到家时二堂妹告状的事，微微皱眉张张嘴，最后还是不忍心开口，心里却有了同齐子瑜谈一谈的念头。 洛欣媛心里原本就不痛快，又被自家大哥如此严厉责问，他二哥更是一脸不认同的叹气，心里更是难受，有种全世界都不明白不了解反而责怪她的愤怒。 她知道自己今日这般做很是失礼，可现在只要一见到贾廷岳几人便会令她想起自己当天在马场上做的事情，还有欧文冷眼拒绝自己表白的样子，心中团着火怎么都压不下去。 见识到杨柳轻易便能取得成功和肆意潇洒做派，让她羡慕嫉妒同时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除了家室可以之外，没有拿的出手的本事，心里很是失落和恐慌。 简而言之，她的三观和理念因为马场的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叛逆的因子一直叫嚣着要冲破枷锁。 “我在自己家有点脾气又怎么了？难道看到别人在自己家里放肆不能反击吗？他们明目张胆的唱衰洛家，我不可能忍下这口气。” 今夜，洛向志那些朋友明里暗里告诫他劝说大人别掺和政治小心洛家翻船，本就让他觉得有些焦虑，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不仅不认错，竟然还张口反驳，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样的日子能随便耍脾气的吗？你这么做还有没有洛家孙大小姐该有的礼貌和家教吗？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洛家？” “大哥，媛媛还小处理事情有些不得当，况且贾家和罗家这两个小子也是气人。”洛向明见自己的妹妹情绪不对，开口调和着。 “我受够了，每个人来去都拿洛家名声说事，大哥心里全然只知道洛家的脸面，自己亲生妹子痛快不痛快半点不关心。”洛欣媛低吼一声，转身跑开。 “媛媛......”洛向志吓了一跳，有些无措道：“我刚刚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才那边多不见，媛媛脾气怎么这么大？” “怕是和齐家那个小子有关，听说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子，爸和妈有意将他和媛媛凑活在一起。” “还有这事？仔细同我说说看。”洛向志眉头皱起，心里有些想法，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没有人同他说，而自家弟弟却已经知道？ 看来有些事情自己也得多放带你心思，不然什么时候被排挤在外都不知道。 洛向明并没有发现自家大哥微变的表情，言简意赅的同他说着近来家里和洛欣媛遭遇的事情。 虽然他有些担心负气离开的妹妹，心里却知道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便是让她一个人安静待着想一想。 齐子瑜便不知道洛家兄妹三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他在洛家小院中和几个人闲聊的，发现这些世家子弟中有几个倒是有些想法，心里便起了旁的心思。 其实他们这些人中大多都是私生子或者是在家族中被压榨的旁系子弟，可关系人脉倒是实打实的，如果加以引导那么必定对自己即将实施的计划有利。 他一反平时的冷淡，同几人说笑着，抬头看了一眼杨柳所在房间位置，发现那边的灯光一直亮着便知道这丫头还没下楼，歉意的同几人告辞。 在他离开的空档洛向志来到了小院子，可惜便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礼貌却疏离的说了几句便离开。 “不过占着一个出身，却是排行老二，傲气什么？最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罗杰看着转身离开遇见自己弟弟展开笑脸的人，冷哼一声，心中满是不忿。 “酸话说多了有什么意义，在场的那个是没本事的，不就是投胎的技术差了点。” 黄大禹是自小便知道自己是私生子，因为家中那几个本事不行才被黄家委以重任，其实就是被压榨的对象，感受自然更加鲜明，语气中有些认命妥协的意思， 贾廷奇是贾廷岳的大堂哥，如果当年他父亲没有死的话，贾家便是他们这房当家。 这些年他表面上是一个不事生产的花花公子，实际上一直在调查他父亲的死因。他不信一向同他母亲感情很好的父亲，会因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争风吃醋哦被砍死在街头，一定是谋杀。 他沉默了许久，开口道：“那小子说的事倒是可以考虑，反正也没人在乎咱们走什么路子。” 几人没没有预料到，就是这样一次偶然的相遇交谈，改变了他们原本咸鱼一般无趣的人生。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门板转动房门被打开。 “很无趣是吗，我就说咱们不是主人家不出现也没人在意。”杨柳头也每回的说道，不用想便知道来人。 除了自己那个时刻关心自己的姥爷便只有小舅会上来找人，旁人不是没空理会便是巴不得她别出现。 齐子瑜看着穿着得体礼服趴在床上翻书的杨柳，显示她老早就打扮好只是不愿下楼凑热闹。 他摇摇头走到床边，坐下道：“真的不准备下去，半点不好奇上流社会的宴会是怎么样的吗？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是你人生中第一场宴会。” “下去做什么，一张张带着面具的脸，虚伪僵硬的笑，看着闹心不说还会消化不良。” 话虽这般说，可她的手却将书合上，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下去是不行的，起码在礼节上过不去。 “所有的宴会都是这般，可你知道为什么依旧有人热衷举办吗？人多意味着总有那么一两个蠢或者跳脱的人希望把无趣变为有趣。” 齐子瑜刚刚上楼前发现洛欣莹正和洛家三胞胎偷摸着说着话，想到便知道没琢磨什么好事，正打算带她看戏呢。 第190章 敲锣开场 “哦，那么我可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有趣的事儿。” 两人都是脑子转的比手脚快的人，杨柳一下便听出了他小舅语中的含义，回过头，将自己打扮精致的面孔暴露在自家小舅面前。 巴掌大的面孔略施粉黛，光滑的肤质，灵动的上挑的双眼，樱桃红一般的小嘴，怎么看就令人挪不开眼。 如果她起床的动作不要那么潇洒（粗鲁）随意的话，那么活脱脱的便是一个芭比。 粉面桃花映春风，肤如凝脂迷人眼。 齐子瑜脑海中突然出现这样一段话，一向不喜欢诗词歌赋居然能想到这样一句话，脑垂体多巴胺的分泌果真是能令人成为多情才子。 第一次意识到男女之间长相的区别是如此的明显，阳刚和娇媚果然不同。 他知道杨柳长得漂亮，却不知打扮起来这么的令人惊讶，突然他有些后悔自己带她下楼的决定了。 心里突然有些惆怅，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的外甥女要便宜哪家臭小子。 而那个占尽便宜的臭小子在训练中无缘无故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咒骂一声咬着牙继续负重前行，并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身边多了一个严苛的骑士。 齐子瑜两人到达客厅是，正是此次寿宴气氛最好的时候。 洛欣媛一直满场寻找着杨柳的身影，此时见她如此高调的出现，愣神之后便嫉妒到发狂。 不说她身上整套的钻石首饰，单单就是那一副以深浅蓝宝相间贝壳形状吊垂式耳环的云头，铂金卷曲式流线垂的一排排小海马，最后以海螺形状的水滴吊坠结尾的长款耳环就令人十分的惊艳。 在场的女人无不是世上全追逐者，一看这流线、材质、设计便知道出于名家之手。 更何况，她省上那条水蓝色礼服就让在场所有吃过瘪的世家千金皱眉。 香港就这么大，高档的商铺不少可真正顶级的就那么几家，有什么好货大家伙心里都是清楚的。 这条裙子一上架老早就有人注意到了，可惜不是因为身高和体重限制没法穿下，便是被那个时尚界牛气到不行的英国设计师以一句不合适不卖拒绝。 她们原本想着大家伙都穿不上那么也就没什么稀罕了，可没想居然有人拿下了，而且还惊艳全场，那么自然便不能原谅了。 洛欣莹冷哼一声，用手肘拐着看的有些发呆的洛兴启，示意他按照元计划进行。 罗伟啧啧出声：“我就说那丫头是个尤物，就是脾气太差，不然......” 贾廷岳横了呱噪的罗伟一眼，他立马撇嘴噤声。 他举起是的酒杯，向着注意到自己这边的齐子瑜挑眉，眉眼间满是挑衅。 杨柳眼波一横，嘴角一扯，上下嘴皮子动作无声说了一个词，转看眼。 loser？ 贾廷岳仰头一口将手中的香槟喝尽，冷哼一声。 女人漂亮固然赏心悦目，可是若不能受自己控制，那么便没什么可怜惜的了。 自己丢的面子说什么都要找回来，贾家没有忍气吞声一说。 好戏还在后头，看你一会儿能不能笑出声了。 大厅中伴奏已经便成了众人周知的生日歌曲，微醺的宾客合着牌子嘴里唱着，围成一圈看着老爷子切开蛋糕，开心鼓掌。 齐彦文和柳科泰站在人群前端，面上带着轻松愉悦的笑，想来事情办的很顺利。 洛尚西拿起一根银质汤勺，轻轻敲着玻璃杯，众人立马安静看向前方。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洛某父亲的生辰宴会，让大家破费了，一定吃好喝好！再次洛某人先干为敬，朋友们随意。” 众人举起自己的手中的酒杯轻轻示意，一口干掉，宴会交谈继续。 “洛叔叔，大家伙都知道您有现在的这样大的家业都是靠着一寻觅翡翠的一双慧眼和滔天的气运，就象赌博、彩票一样对未来投资。所谓“一刀穷，一刀富”，您能次次精准挑选真是令晚辈佩服呢。小侄敬您一杯。” 罗伟脸颊通红好似喝醉一般高声说着，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洛尚西皱眉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几个少年，不知道他们这是想干嘛，抬眼看向坐在不远处喝酒交谈，仿佛没有瞧见正在发生变故模样的罗、贾两人，心中有些不喜。 可面对这小辈他确是和善，笑着说道：“赌石这样的行当没有人能次次精准，一是极大的挑战能力二是冒险精神三是丰富的经验；经验和运气缺一不可，你们若是真是感兴趣等公盘开了可以去见识见识。” “如此，我们有机会一点要见识见识了。” “爷爷，小乖妹妹不是送了我们一块毛料吗？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 洛欣莹状似无意的说着，虽然有些害怕她爷爷的眼神，可一想到这些天憋在心里的气，又觉得必须狠狠的教训她一番。 洛尚西根本不知道齐彦文送给老爷子的贺礼是一块不大的毛料，不用想便知道这个丫头找人拆了礼物。 他和周芳香对视一眼，眼神一致投向站在不远处满是无措的二媳妇。 郑琳瞧见自家公公婆婆投来的眼神，有些担心的拉着自家丈夫洛兴国的手，只是对方此时也是满脸不悦并未顾忌她的心情，小幅度的扯会自己的手。 倒是洛家大儿媳宋梁希瞧不过眼，上前搭着她的肩膀，示意她镇定。 “年轻人有求知心不错，可这样的场合不合适那么粗的活计，更何况工具什么都不到位，等下回吧。”洛尚西笑着拒绝，压着火警告的看着自家孙女。 “爸，咱家地下室不是有切石的设备吗？我这就让人去帮上来，好让大家热闹热闹。” 洛兴佳占着自家是洛家最小的儿子胆子自来就大，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噔噔噔往外跑去。 其实他老早就让人去帮机器了，就等着搬进来了。 如果张碧莲事先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阻止，可惜近来一段时间她很少关心儿子们的事情，而是想着该怎么摆脱眼下的困境。 洛尚西没想到自家这几个孩子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拆自己的台，气的喘息声都重了。 眼下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调了起来，想轻松绕过是不可能的了。.. 第191章天才从不合群 众人一听赌石，一少之前的强打精神应付，各个精神头十足，议论声更大了，尤其是那些同行更是准备瞪大眼睛看看洛家到底还有那些好料没有开出来。 “洛总，听说您上次公盘拿下了好几块毛料，借着如此喜庆的日子让大家见识见识。” “赌石行当在我们这些门外汉看来可是十分神秘的，不止孩子们感兴趣，我们也是十分好奇的。” “既然大家都如此的感兴趣，我不能扫兴，那么就加一个即兴节目，若是大家伙被弄的满身灰尘也别怪我洛家招待不周啊。” 他如此说便是确认要满足大家的愿望，现场解石，而且还准备将事情弄大。 洛尚西歉意看向齐彦文，转头交代自己的心腹将自己之前存在家中卖相一般的毛料搬出来一块，好的再搬一块，实在不能太落好友的面子。 齐彦文知道骑虎难下是怎样一个情景，倒是能心平气和对待。而且他知道杨柳不会说谎，老张找人看过的东西自然不会错。只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和洛尚西之间的关系不再纯粹。 他这次来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借用了洛的人脉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家两代小辈对于自己和杨柳的态度也说明他们其实不太受欢迎。 柳科泰看着好脾气，实则柳家人个个高傲，只是惯会隐藏。 他见此情形，冷笑一声。 心想怪不得欧文这么着急的找人购置房产，想来洛家的小辈这样过分的事情做了不止一次。 他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拜访的几位以前的合作伙伴和世家小一辈受到的气，心中堵着的那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想他柳家往昔的辉煌，就是一个旁系的子弟在外都要被人高看一眼，没想到这才漂洋过海还不到百年居然就被人如此冷遇，真是令人心寒。 齐子瑜原本就知道哪些人憋着坏准备搞事情，倒是同他老子一般心平气和。 杨柳是这群人种心态最好战斗力最强的，轻声笑道：“原来你们对我们齐家送给洛老爷子的石头感兴趣，可惜这次来的匆忙没有带很多，不然一人送你们一块。我姥爷收藏了许多，平日没事我就拿出来摆弄，想着若是弄成观赏石肯定是不错的。” 周遭的人见杨柳的口气如此之大，不知根底的人倒吸一口冷气，眼中多了几分慎重和巴结；而那些听到风声的人家有些不喜，暗嘲真应了那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瞧热闹便是。 “老爷子，您不会怪我送你一块石头吧，那可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我姥爷眼皮子底下带出来的。” “哈哈，你这刁钻的丫头，也只有你能将礼物送到别人心坎里。芳香头上那簪子听说是你淘到的，那可是有钱都难买着的好东西。对于你挑选的观赏石，太爷爷可是拭目以待呢。” 洛衡哈哈笑着，他从齐家父子和杨柳眼中看见了自信从容，便知道那块毛料中绝对能出绿。心里又有些遗憾，两家的关系估计只能停留在尚西这一代了，强求不来。 “想来一定不会令您失望，却会令有些人不快。既然大家伙愿望这般迫切，那么就切开看看。我的运气向来很好，贾家和罗家的公子可是刚领教过，想来是记忆犹新啊。” 都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但杨柳蔫坏就是喜欢干着旁人最介意的事儿。 “运气这种虚无的事情我自来便是不信的，我只是好奇原料切割是什么样的一个情景罢了。”贾廷岳脸上挂不住，嘴上却说的漂亮。 可罗伟便没有这般好风度了，看向杨柳的目光是愤恨和不屑。 洛尚西可不管小孩间的较劲，看着摆在台上的三块毛料，拿起油性笔在出绿高的那一块毛料上涂画这，示意人先切那一块。心想，三块中只要有一块能赌涨，旁人注意力便能分散开些。 至于杨柳送的那一块，体积想必其他两块很迷你，周遭黑漆漆的品相为知；他拿气紫外手电一照，灯光无法穿透，也并没有半点荧光反应；不死心的他又换高光手电筒照射，各个方位寻找，终于在中间位置透出淡绿。 洛尚西心中疑惑，按照自己老同学谨慎的性子不可能送一块如此普通的毛料，难道他这是被人骗了吗？ 是的，洛尚西检验过后判断这块毛料品相和水种一般，有绿，却是靠皮绿。 懂行的人一瞧石头周边的光晕便知道这块毛料大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心中倒是平衡了，好运气总有消失的时候，这不就是最好的验证吗？ 于是，大家伙转开眼将心思放在了洛家搬出的那两块毛料上。 洛欣莹等人瞧见众人的反应心中窃喜，总算松了一口气，思绪活跃的准备好好奚落杨柳一番。 洛尚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好友，索性将手电筒交给周天，让他先开个天窗探探情况再决定切割的走向。 周天是周家老师傅了，对于每一块毛料都异常的甚重，眼下这块毛料看着不显眼，可入手又异常的油润，这只有顶级好毛料才有的手感，这样的反差让他有一探究竟的心思。 切割机和磨砂机碰触到石块响起刺耳的声音，杨柳瞧着一窝蜂挤在前头的人伸手拿起一杯香槟，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抬手就往嘴里送。 “小孩子不适合喝酒。”齐子瑜拿过被子，将自己手里的柳丁汁塞过去。 “在场大多数孩子都喝酒了，不合群怕是不好。”杨柳撇撇嘴，拿起一块小蛋糕一口塞进去，泄愤的咬着。 “天才不需要合群也没有必要合群，智商决定你是孤独的。”齐子瑜高冷的说着，半点不觉得自己说出这样话有什么不对。 杨柳惊讶的直接将嘴里的蛋糕喷了出去，随即轻笑出声，半点不受周遭闲言碎语影响。 “真是粗鲁，太爷爷还说什么世家，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来都比她强。”洛欣莹嗤之以鼻。 “你闭嘴，这回的事晚点和你算账。”这回郑琳就站在让身边，因此能及时出声制止，不然就冲她的性子肯定要去嘲讽杨柳一番。 这回她捅的娄子已经够大了，若是再闹出什么，她公公婆婆肯定不会轻饶。 “出绿了......” “芙蓉种，洛总果然眼力过人。”.. 第192章 玻璃种墨翠 【风♂雨÷小☆说※网 .】，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清水一泼一抹，翡翠越加漂亮。 围观之人的赞叹声惊呼一声高过一声，所有人如同洛尚西所料早已经忘记次此次的即兴活动因何而起。 洛家小一辈听着旁人的赞叹和夸耀，心中骄傲的同时有些飘飘然。心想，这回总算是让大家分清宴会主客了吧，满场听着他人议论齐家，很不是滋味。 “透明度很好，够不上冰种却是芙蓉种中最佳的；水头很足四周起莹不用打磨就能透着光；最关键的是块头够大，掏出三对玉镯几个挂件倒是可以的。” 洛尚西结果完全解出来的翡翠原石，满心欢喜，哈哈大笑道。 “当时我和台湾陈家在争夺这块毛料，所有人都劝我放弃，可我第一眼便瞧中的东西怎么能让出去呢。” “外人常说你小子眼光毒辣，我总算是信了。这东西也别整那么麻烦了，我正好需要给我留着吧。” 贾远洋瞧着他手中的那块原石心中一动，想着两个月后要去新加坡谈生意，对方老爷子是个翡翠收藏家，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那感情好，咱们书房聊。” 生意上门洛尚西自然不会拒绝，笑着说道。离开前，示意解石师傅继续切割体积最快的那块毛料。 杨柳和齐子瑜在众人发出惊呼的时候便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凑到柳科泰身边，几人并没有凑的那么近。 “丫头，心里有底吗？”柳科泰轻声问道。 “舅姥爷，我什么时候做过不靠谱的事儿？那两件东西脱手了吗？” 杨柳说的是自家姥爷委托他出手的清乾隆年间传唐英作粉彩蓝地鼻烟壶和那对民国景德镇仿造唐三彩陶瓷鸭子。 “鼻烟壶不准备出手，你二舅姥爷知道我手里有这个东西千叮咛万交代不允许我出手。陶瓷鸭子倒是拍出了好价格，钱在你姥爷哪儿，你估计是拿不到了。” 杨柳看了一样坐在一旁同洛家老爷子聊天的齐彦文，大约知道他想用这笔钱做什么，笑笑说道：“我一个小孩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姥爷高兴便好。” “你这丫头，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金钱观念太薄弱，这一点你们两个不像柳家人。”柳科泰笑着摇头，却也不便多说什么。 几人聊天间，第二块毛料被数量的解石师傅切割擦拭，呈现了不一样的形态。 果然如洛尚西所料赌跨了，几十公斤的毛料只得了一小块油青，只能掏出一对镯子和几对耳坠子。 众人唏嘘不已，心里一想洛尚西那么爽快的离开一定是早就知道石头的情况，那么第三块想必也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了。 有这样心里的人不在少，好奇心既然已经满足便不再关注解石机，更没必要再待着吸灰尘，各自重新端起酒杯抓紧时间拓展自家的人脉。 切割机和磨石机依旧在运转着，执着想知道最后一块石头能不能出绿的人一直关注着，尤其是谋划这出好戏意图令杨柳出糗的几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在洛欣莹最后一次不耐的催促中，周天有了旁的举动。 “咦，这是......”周天低声惊讶凑前仔细打量，随后大声道：“太太，你快来看看。” 周天叫的是周芳香，他原本是周家的伙计，随着周芳香到的洛家管理着所有的原料。其实周芳香赌石的本事不在洛尚西之下，毕竟她从小接触，洛家很多毛料解开后便是由来评鉴定价和预估市场的，不过外人很少知道。 “慢慢磨，从这边擦过去。哎呀，手别抖。”他的声音洪亮透着兴奋，又异常的紧张，一下子吸引的所有人的注意力。 周芳香因为宴会即将结束，带着宋梁希满场寒暄，此时听到周天的叫唤眉头一跳，难道尚西看走眼了，那块毛料是精品？ 顾不得多想，她快步上前。 清水一过，油布一茬，黑的透亮，翠绿的惊人。 “这是情人的影子？”周芳香激动接过他周天手中拳头大小的翡翠原石，仔细的查看这原石的结构和色泽。 “什么事情人的影子？”外行人出声道。 “那是缅甸人的称呼，咱们香港人称之为成功男人的影子，这可是极品中的精品，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巨人能见到。” 众人追问着，感兴趣的杨柳站在一旁听着，并没有因为听到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很珍贵而又别样的情绪。 周芳香不受外界干扰的看着收中的原石，独特的结构呈致密，种头由冰种渐变到玻璃种；充满神秘的色彩，黑的透亮，从不透明到半透明，尤其是中间的过度的翠绿看的人心头一醉。 她的情绪从不可置信到异常的激动：“玻璃种墨翠，没想到，真的存在。” 得到消息的洛尚西匆匆赶来，接过她手中的原石，一脸震惊，爱不释手。 “丫头，这东西太贵重了，你收回去。” “洛老爷子，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便没有收回的。外人看着贵重，可在我看来她只是一块石头，只要您喜欢便好。” 杨柳神情异常的慎重和真挚，便不是在说客套话。 洛向明端着酒杯走向齐子瑜笑着说道：“你便是我父亲口中的欧文吧，果然是优秀。” “你是？”齐子瑜自然知道他是谁，只是听着口气不像是来打交道而是来寻仇的。 “我是欣媛的二哥，洛向明剑桥伊曼纽尔学院。”洛向明一副你是剑桥的，我也是剑桥的，大家谁不比谁差的模样。 杨柳挑眉，看着突然冒出却没将她和舅姥爷看在眼里的洛向明，嘴角微微上扬。他小舅拒绝人太直接，不用想肯定是来寻仇的。 “就读于听说你是剑桥圣约翰学院的，我是，正好有几件事情想咨询你一下，不知道有没有空？” 洛欣媛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回到宴会大厅，去瞧见自家二哥正同齐子瑜聊天，快速的走了过去。 洛欣媛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回到宴会大厅，去瞧见自家二哥正同齐子瑜聊天，快速的走了过去。. 第193章 恶语相向 夜色渐深，洛家的寿宴在众人对玻璃种墨翠的赞叹和嬉笑声中结束。 洛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见宾客离场便让管家扶着进房，顺带叫走了齐彦文。 至于两人说些什么，无人知晓。 洛尚西虽然有心参与两人的话题，无奈今日来往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一时走不开；只能同周芳香带着两个儿子儿媳到门口送客。 洛向志心中有了必须接手洛家的想法自然跟着露脸。 洛向明微醺的靠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心里自己妹妹失魂落魄的模样，又见齐子瑜既然说说笑笑，很是不满，起身便走了过去。 “你便是我父亲口中的欧文，果然是优秀......” 上调的尾音怎么听都想是在调侃和不怀好意。 “你是？”齐子瑜自然知道他是谁，只是听他的口气带着敌意，不像是来打交道倒像是来寻仇。 “我是欣媛的二哥，洛向明。目前就读于剑桥伊曼纽尔学院。”洛向明微抬下巴着重咬字，一副你是剑桥的，我也是剑桥的，大家谁不比谁差的模样。 杨柳挑眉，看着突然冒出却没将她和舅姥爷看在眼里的洛向明，嘴角微微一抽，准备闪人。 “我去找点吃的。”自家小舅拒绝洛欣媛的事情她老早便知道了，因为这事洛欣莹暗地里没少拿鼻孔对着她。 只是感情这事外人说了又有何用，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明知道不合适那么连试都没必要，更何况还是少女青春期的一种迷恋，更不应该模凌两可。 她并不觉得自家小舅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当然对方想为自家妹妹讨公道也是人之常情。 “正好舅姥爷也饿了，一道。” 柳科泰离开前特意看了欧文一眼，示意他处理问题注意点分寸，小辈的事情他不适合出面。明日他们便准备离开，没必要旁生枝节。 “有事？”齐子瑜冷淡的说着，对洛家人是越发没了耐心。 洛向明见周围来去的菲佣和服务生，自己说的又事关欣缘的名声，不方便当着大家伙面质问，深吸一口气压下冲顶的火气。 “听说你就读于剑桥圣约翰学院，我正好有几件事情想请教，不知道有没有空借一步说话？” 齐子瑜并没有立马应和，转身走向杨柳小声交代道：“乖乖待着，小舅一会儿便回来。” 几人原本是想商量下明日搬离洛家的事情，奈何齐彦文被洛老爷子叫走，只能稍等片刻。 杨柳见他又将自己当小孩哄着，快速的将小西点塞进他口中，摆摆手道：“知道了，管家婆。你再不过去，斗鸡眼要头顶要冒火花了。” “无关紧要的人。” 是啊，无关紧要的人。 “却是烦人的紧，一劳永逸的解决，那块墨翠算是卖断两家的交情，咱们可没占他们洛家的便宜。” 齐子瑜点点头，径直走到通向小院的落地窗前便不再往外走。 他不放心将杨柳一个人留在宴会厅中，毕竟张碧莲同他几个儿子可没安什么好心。 是的，张碧莲见宾客已经离开，从房间内出来开始指挥佣人们收拾宅子，刷存在感；而三胞胎则是靠在一旁盯着杨柳，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说吧，什么事？你已经浪费我5分钟的，我最多再给你两分钟。” 洛向明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火气都被挑了起来，咬牙切齿，说话便没了顾忌。 “一个在英国连三等公民都算不上的人，你在傲什么？你以为你老子哄骗着老爷子和我爷爷就能成事？异想天开！告诉你，若不是我们洛家你们能装模作样哄骗人的资格都没有。” “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出身，竟然还想勾搭洛家的孙大小姐，欣媛是瞧你可怜才好心哄哄你，却不想可怜的人居然当真，还装腔作势摆架子。” “我告诉你，就冲你这样拙略的技巧，就连最低等的niu郎都不屑使用，而你还以此为荣，真不知道哪来自信。” “说完了吗？”齐子瑜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而是用一种怜悯乞丐一般的眼神瞧着眼前之人。 洛向明见状心中火气更盛，怒极反笑。 “完？哈，真是好笑，怎么可能。听说你母亲当年怀着你的时候便精神失常，莫不是连你也是个神经病？” 齐子瑜眼神一正，目光中终于出现愤怒。可良好的家教规范着他的行为不可出格，转身便走。 洛向明好似抓去他的弱点，一把拦住他的去路，笑的张狂。 “哈哈，这样就生气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松开！”齐子瑜冷声道，浑身散发着冷气。 “呵呵，装不下去了吧。瞧见我那小奶奶了吧，听说当年可是一个戏子，同你母亲长的一般模样。难道你不好奇我爷爷为何这么做？” 他轻佻的说着，完全没有顾忌，就是为了挑起齐子瑜的怒气。 “男女之间那些事说不清道不清，这么一顶有颜色的帽子戴下去，亏得你老子忍的了，而且还有脸上门。” 杨柳一直盯着两人的唇，将两人间的对话看的七七八八，双眼开始冒出火花。 原本她想着洛家当家毕竟是自己姥爷同窗好友，那么能忍便忍；可对方似乎并没有因此对他们改观，看来人还是不能太温顺。 她伸手示意服务生将他手里的红酒递过来，礼貌的道谢，抓在手里就往前去。 洛欣缘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返回客厅，第一眼便瞧见自家二哥一把扯住欧文的胳膊，眉头皱起。 随后她瞧见杨柳拎着酒瓶过去，吓了一跳，想要出声已经来不及了。 “男盗女娼破锣锒铛，居然冒充世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杨柳灵巧的跳上沙发靠背，一阵瓶红酒尽数从洛向明头顶倒下去。 洛向明一脸狼狈的转过身，大声吼道：“你TM的干什么，神经呀。” 杨柳下巴一抬，居高临下道：“既然你知道我有神经病还敢来招惹，那么我不满足你变态的心理，不是太对不起你了吗？” 原本她准备冲着他的后脑勺开瓢，可是一想到他老娘好像是个顶有名的律师，她虽然不担心洛家会对自己怎样，却不想让对方抓住大把柄，便退了一步。 形势逼人强，这事实，不过她早晚会连本带利算回来。 第194章 舌战离开 洛向明一身白色西装被杨柳的红酒弄的狼狈不堪，更是令他难以接受的是，客厅内还有许多未离开的外包服务生和静若寒蝉的菲佣。 他只觉得自己的面子都被丢尽了，抬手就想去拽，却被身后的齐子瑜一把抓住。 “我劝你是想清楚再动手。”这回齐子瑜没有半点客气，抓着他的手腕就往后折，表情很是吓人。 “啊，疼，松开。”洛向明大声后吼叫着。 “欧文，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是我二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怎么能动手，太野蛮了。”洛欣媛上前，试图将两人分开。 杨柳动作利索的跳下沙发拦住她跟前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上前，以免误伤。” “你们这是做什么，如此的霸道，别忘了这是我们洛家。”洛欣媛被杨柳一而再再而三的驳了面子，很是恼怒。 洛尚西等人听到争吵声，大步迈进客厅，见到的便是几人焦灼的场景，大喝一声道：“你们这是闹什么？你们都是死人吗，向明和欧文少爷喝醉了，怎么不知道上前拦阻。” 齐子瑜冷哼一声松开自己的手，走到杨柳身边护着，并未对自己的行为多做解释。 “爸妈，这个人有神经病，无缘无故发疯。” 洛向明重获自由，冲到自己父母身边举着自己的手高声喊着。 宋梁希自来偏疼小的，见自己的儿子手指被掰扯到脱臼，冷声道：“齐先生，你最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好似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为何在洛家出手伤人？不然我们保留追诉的权利。” 洛兴邦冷哼一声，默认自己妻子的做法。 洛兴国原本因为杨柳同自己女儿之间的矛盾挨了骂，心中不痛快，出声讽刺道：“这莫不是招惹了一群白眼狼进门，当着主人的面就敢如此张狂，是不是再住几天这家都要变成你们的了？” “就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家姓齐呢。不就是一个大陆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敢冲我二哥哥头上倒红酒。” 洛欣莹总算待到机会了，一脸笃定的冲众人说道。 “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我和媛媛姐都瞧见了，是她先动手往二哥头山倒红酒的。“ 洛欣媛见众人的目光一致投向自己，艰难的点点头。 洛尚西被几人你一眼我一句说的额头青筋暴起，看了眼半点不准备解释的两人，开口道：“去将齐生和柳生请来，别惊动老太爷。” “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都给我少说两句。”周芳香眉头微微皱起，没想到他们才离开一会儿，几人便闹成这样。 她知道齐子瑜同杨柳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惹事，更何况还是在旁人家中做客。 于是转头冲着蔡姐和自家大孙女打听，却没有得到实质性有用的资讯。 不过，她倒从张碧莲和那小子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想必几人见到了事情发展的全部经过，就是不知道是对谁有利。 不管这事是谁引起的，经过这事儿两家人的交情一定会受到影响。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这次小辈间的闹腾，两家直接断了联系；更令她遗憾的是，柳家和齐家的发展是那般的迅速。 齐彦文和柳科泰两人刚刚在走廊碰面，没等两人开口谈论明早接机的事项，便被请到了客厅，一脸疑惑不解，却也瞧见双方对立情况和一脸狼狈的洛向明。 “怎么回事？小乖，是不是你又惹事了？”齐彦文知道杨柳的性子，若是有人挑起她的倔脾气，是如何都会让对方不痛快的。 “彦文，先了解下情况，欧文一直在他知道分寸。”柳科泰是知道洛向明主动来找自己外甥的，因此主观的觉得这事和杨柳无关。 “我从不主动挑事。”杨柳出言道，言下之意便是对方招惹的。 “哼，真当自己有多大本事。”宋梁希见她依旧不知悔改，很是恼火出声说道。 “年人不要因为一些旁门左道而沾沾自喜，高看自己，就你手里那几个钱，在香港可没有傲的资本。” 齐彦文虽然对于这两夫妻针对杨柳的行为有些不满，可人在屋檐下也只有低头的份。 “尚西，实在不好意思，小乖这丫头被宠的有些不知分寸。” 这回他并没有没有响应，轻轻侧过身。 人心毕竟是偏着长的，自己大儿子和大儿媳明显是在意这事，若是他一直维护也不利于家庭的安定。 “向明，齐爷爷先代她向你赔不是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同那丫头一般见识。” “算你这老头识趣，知道这是洛家，谁是主谁是客。”洛向明轻蔑的说着，挑衅的看向杨柳和齐子瑜。 好似在说：瞧见没，他头向我低头了，你们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柳科泰冷哼一声道：“妹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长辈低头可是要令承受着折寿的。” “你.....这老头.......” “向明，怎么说话的？”周芳香出声呵斥，一把拉住自己丈夫的手，警告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示意他们别将事情扩大化。 “小乖，洛奶奶知道这事肯定是向明不对，可有些事情处理上还得圆滑一些，尤其是的顾忌下主人家的脸面。” 她这是在提醒杨柳，他们客居在洛家，做出如此的行为实属不应该。 “就是因为顾忌洛家的面子，我才倒他一瓶酒，洗洗脑。”杨柳嘴角带笑，轻声道：“子不言父，更何况还是以如此龌蹉的心思揣摩长辈之间的交情，难道这就是你们洛家的家教和礼节？” 周芳香听言，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洛二太太，你和你的三个儿子不是一直听着吗？那么说说看你的想法。”杨柳并不理会他人的表情，转头看向试图躲开的张碧莲。 “我姥姥是百年买办柳家嫡系的大小姐，自小生长在英国，接受传统的英式教育，不仅是世界历史文学研究生，还精通英法德三国语言，你觉得你像她吗？” “杨小姐说笑了，碧莲怎敢说同柳女士相像。”张碧莲谨慎的答着，心中暗暗叫苦。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早知道她就不出来了。 “如此便好。”杨柳轻笑，随后讽刺的道：“不过若是借住在洛家，就得往我姥爷头上扣一顶有颜色的帽子，那么这洛家还真是让人不敢住啊。” 周芳香心中咯噔一声，看向张碧莲的眼神锐利无比。 洛尚西没想到两人动手居然是为了这样的事情，气的一巴掌打在洛向明的脸上，羞愧的不敢抬头看自己的老友。 可事情已然发生，最坏的境地已经造成，一巴掌又能顶什么事儿？ “打扰多日，也该告辞了。”齐彦文礼貌的说着，转身离开。 第195章 团聚 齐彦文谢绝了周芳香的挽留当晚便离开了洛家，直接入住四季酒店，因其绝佳的私密性，不怕查房，更不怕他人报复，最适合几人短暂停留。 此时，他们不像刚抵达香港时的穷困窘迫，没有资金的限制手头充裕自然舍得在吃住方面花钱，就连最有原则的赵红元也抵不住杨柳的软磨硬泡，收下了她送的几身衣服。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在最新上交的报告中他适当的抹掉了一些不恰当的事件。 比如那次赌马所赢得资金金额，还有齐子瑜参与等情况，也算是投桃报李。 睿智的人通常不会将情绪带过夜，几人在酒店安稳睡了一觉，第二天马不停蹄的赶往机场。 齐彦文穿着剪裁贴身的西装，手捧一束精致的鲜花显得拘谨又不自在。 他不止一次的追问：“我穿成这样会不会太花哨，怎么周遭的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姥爷，您居然不相信舅姥爷的眼光？”杨柳避重就轻的说着，绝对不给他开口换装的机会。 齐彦文今日这身打扮十分符合他斯文儒雅的气质，是当下英伦成熟男人的标配。 杨柳拖着柳科泰跑了几大品牌商店，最终选定的这一身服饰和配件。 修身得体的烟灰色西装，搭配锃亮的尖头咖啡色皮鞋，时尚不显老气；新换的方框眼镜搭配特意修剪过的平头，衬托着他神采奕奕，看着比之前起码年轻十来岁。 只是齐彦文常年待在实验室，衣着简便宽松惯了，突然一下衣着贴身有些不适应，再加上心情紧张，才显得局促不安，引人注意。 至于他手里那捧粉白玫瑰，则是经过街角花店时他特意一支支挑选的，半点瑕疵都不允许。 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期待能见到自己的爱人。 柳科泰自然知道杨柳的心思，配合的冷哼一声，一脸嫌弃模样。 齐彦文摸摸自己的鼻子，识趣的不吭声，抬头继续等着。 虽然他心里确实怀疑自家大舅哥在耍自己，不然怎么突然给他整这么紧身的衣服，穿着怪难受的。 “姥爷，虽然你什么模样姥姥都觉得好，可你们毕竟许久不见，打扮打扮是应该的。”她继续安抚着，其实真不是衣服问题，而是他太紧张了。 齐彦文想想确实是这个理，于是收起躁动不安的情绪，继续站在原地张望。 大型客机缓缓的降落，人潮不断的涌出，带着重逢的喜悦和泪水。 柳可欣扶着自己的父亲慢悠悠的走在人群后头，老远便瞧见那个捧着鲜花的男人，说好克制保持优雅姿态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舍不得眨一下，生怕只要一合眼，再张开，眼前这个男人便会消失不见。 柳朝宗虽然时常念叨着再见面要狠狠的教训齐彦文一顿，可当这人真的全须全尾出现，除了欣慰和心疼外，再也没有任何旁的情绪。 “去吧，孩子，他就在你眼前。”他轻轻推了泪流满面呆呆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女儿，笑容异常的宽慰慈爱。 “可欣......”齐彦文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能发出声音。 这一声呼喊汇聚了十几年来的牵绊和庆幸，脚步坚定向前迈开。 柳可欣看着渐渐走近的男人，顾不得礼节和优雅之类虚无那些外人在乎的，一下子冲进他怀中。 16年，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是午夜梦回，人真实站在自己眼前，心脏有力跳动着，身体温热的。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幸好你没事。”齐彦文紧紧的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低声说着，满怀愧疚。 她一如既往的美丽优雅，如同记忆印刻在脑海中一般。 幸好她还活着，还活着。 “对不起！对不起！当年我迫不得已抛下你和女儿一个人离开，你有没有因此受到更多的迫害？” 她满心愧疚的痛哭失声，随后离开他的怀抱，仔细的打量着，又舍不得那温暖的怀抱再一次窝回去，如此才安心。 “嘘，别说这个，都过去了。”齐彦文柔声说道：“更何况，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庆幸你能理智的做出选择。子瑜很优秀，你的决定是正确的。谢谢你当年离开我。” 两人判若无人互诉衷肠，早就将过往行人视若无物。 熟悉两人相处模式的柳家人自然不会打扰久别重逢的两人，识趣的走向一旁。 杨柳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母亲说起自家父母时那种羡慕又无奈的感觉。 那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关系，即便是有血缘牵绊的儿女也不能。 她心中除了羡慕还有一丝丝嫉妒，不免幻想自家和秦椋头发花白的时候，会不会如此。 秦椋，这个在自己心中份量超重的男人。她开始想念这个男人了，不知道他此时过的如何。 “权叔，这一路辛苦您了。”柳科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行李，满是感激。 “坐的是商务舱，空乘人员服务到位，舒服着呢。”权盛笑着说道，注意力被站在不远处的杨柳吸引。 不止是他，就连在英国便知道杨柳存在的柳朝宗也伸长脖子朝后看去，却被不识趣的儿子挡住了视线。 “爸，坐了这么长的飞机肯定是累了吧。咱们等妹妹和妹夫说完就回酒店，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坐一下？” “嗯，还成！不用！”柳朝宗心不在焉的敷衍着，皱眉看向自己的儿子，往左侧一偏，眼神再一次投向杨柳所在的位置。 齐子瑜见状拉着杨柳上前，笑着道：“姥爷，这是姐姐家的杨柳。小乖，这是权叔，你喊权爷爷便是。” “权爷爷好，太姥爷好，你们一路辛苦了，我是杨柳。”杨柳落落大方的问好，不做作的上前一人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听自己姥爷讲过，这个权叔自小便跟在她太姥爷身边，两人关系好的同亲兄弟一般，那么便是她的长辈；而另外那个瞧见自己便双眼冒光精神的老人家，不用多想便知道是自己的太姥爷。 第196章 商量回归事项 “好孩子，有心了。” 权盛拍拍杨柳的肩膀，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辈好感又上升了好几个度。 “这便是小乖？像，真的太像半夏，简直是一模一样。”柳朝宗一脸怀念的说着，透过她好似看到了早逝的老伴。 “那是当然，怎么我身上流着太姥姥的血，遗传吗。” 杨柳已从柳科泰口中听说自己和已过世的太姥姥很相识，边说变活泼的冲着众人眨眼，惹得几人心情更加愉悦。 此时她并不知道，这个半夏同她的牵扯之深，并不仅仅如此。 如果孙白芷没有早逝，或是孙家的族谱没有遗失，那么杨柳便会知道自己有位离经叛道的姑祖母叫孙半夏。 齐彦文和柳可欣收拾好自己的兴趣，笑着走向众人，脸上带着如同年轻热恋男女才有的娇羞。 “姥姥，我是杨柳，妈妈和姥爷都叫我小乖。”杨柳张着大眼睛，笑容甜美，照样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是……永涵的闺女，太像母亲了。”柳可欣震惊的看着杨柳，不住得抚摸亲吻她的脸颊，怎么都喜爱不够。 杨柳笑眯眯受着，见她停下轻吻紧紧拽着自己的手，顺势靠在她肩窝，撒娇。 “姥姥，姥爷就知道哄我开心，说我长的多像您。可我这一见便知道他往日就是我开心，您这么的知性又有气质，我往您身边一站就像一个小丫鬟，太让人惭愧了。” “哈哈，像，怎么不像了。”柳可欣哈哈大笑着，这是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像了个大概，本质上就是一只皮猴。”齐彦文笑着调侃，却没想到他的话引起了两人的不满。 “臭小子，她要是皮猴你是什么？”柳朝宗哼了一声，随即笑着拍拍轻抚杨柳的头顶，一脸慈爱。 “别看你姥爷学历高，在太姥爷看来和小孩没两样，话都说不好。” “就是，有你这么说外孙女的吗？小乖，咱别理这老头，姥姥觉得你那儿都好。”柳可欣白了他一眼，牵着杨柳的手便往前走。 杨柳脆生生应着，冲着齐彦文挤眉弄眼。 机场毕竟不是寒暄的好地方，几人短暂停留后便离开前往四季酒店。 柳可欣对于不能参与自己女儿成长的全部过程，很是愧疚；再加上杨柳同自己母亲肖像，于是对这个外孙女是加倍的好，连齐彦文的顾不上了。 短暂休整一夜之后，柳可欣便带着杨柳四处血拼，好似要将这些年落下的爱全部补上。 至于柳朝宗和齐彦文等人则开始商量正事，由着两人去折腾。 “权叔，这一叩拜是感谢您救了可欣和子瑜。当年若不是您冒险回国，或许已经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齐彦文跪在权盛的面前，重重的磕头。 齐子瑜自然同他父亲一样，毕竟没有权叔，他能否出生还是个问题。 “姑爷，万万使不得。欧文，你怎么也同你父亲一般令权叔难做？”权盛赶忙避开，上前扶起。 “阿盛，这小子的叩拜你受到，不然他估计一辈子都没法心安。” 权盛见状自得作罢，安心受着。 “爸，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因为亏欠您太多。”话未说完，实打实连续不断磕了三个响头。 柳朝宗心中那些怨怼老早便消失无踪，却依旧嘴硬骂道：“算你小子乖觉，知道好赖，如果再有下次，我把你三条腿都打断。” “爸，小乖和欧文都这般大了，您不觉得这惩罚迟了吗？现在两条腿和三条腿有什么区别。”柳科泰调侃道，放着在场的没有女士，就当活络气氛。 齐彦文有些尴尬的看着憋着笑的赵红元，嗯哼一声，稳稳的坐到沙发上。 至于有没有区别，自己和可欣知道便好，旁人的意见不重要。 赵红元在部队里听了许多有颜色的话，自然懂得其中的含义。 此时的他佯装一本正经的站在一旁，实则讶异于斯文如柳科泰、威严如柳朝宗居然也会开这样的玩笑。 更是令人想不到的是，不管是基地还是在实验室都严谨权威的齐工在面对自己老婆家人的时居然处于如此的劣势。 怪不得兄弟们最害怕的便是去老丈人家，果然是泰山，死死的压着。 “小赵.....”柳朝宗突然喊道。 “是！您吩咐。”赵红元条件反射的抬头挺胸，行礼。 响亮的声音吓了几人一跳。 柳科泰更是哈哈笑道：“爸，看来您这气场可没有因为退居二线而收敛，反而更盛，瞧您这一声吧小赵吓的。” “大哥，小赵这是敬重岳父。”齐彦文补充道：“小赵可从没对外人这样过，除了部队的领导。” “得了，不用你们来拍马屁。” 柳朝宗摆摆手，实际上被两人哄得心情很是愉悦，上扬的嘴角和放松自己的面部神经是怎么也紧绷不起来。 “小赵，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接下来的安排。科泰和彦文这些天拜访了许多柳家以前生意伙伴，有意向出力的不少，至于那些改换门庭的，再联系意义不大。不知道，上头有什么明确指示？” 赵红元看了齐彦文一眼，开口道：“我们原定三天后离开香港，到时候外交部会派人过来接手后续事物，联系之前拜访有意向的爱国人士。” “爸，我琢磨着，上头是准备邀请一批爱国人士过到对岸实地考察，毕竟几天接触下来，更多的人是恐慌。”齐彦文开口说道。 “恐慌是正常的，毕竟前些年封锁了那么久，又有如此大的差距。”柳科泰表明自己的观点。 柳朝宗点头表示认同，随后道：“彦文，如果你有没有考虑过，三天后你和小乖离开香港，可欣和欧文怎么办？和你们一道回去？那边能不追究吗？” 齐彦文并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因为他这些天满的团团转，又因为能再次见到自己的爱人而兴奋，压根就忘记他们无法在香港停留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要再一次同可欣和齐子瑜分开，心里又异常舍不得。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陷入了沉思。 “姥爷，我准备同父亲一道回去。”齐子瑜开口说道。 “不行......你得回英国完成学业。”齐彦文想都没想便开口拒绝。 “彦文，别急着否决。”柳朝宗开口道：“说说你的看法和决定。” 第197章 前进后退 齐子瑜原本打算先成立一家证券投资公司，并没有想过这么早回内地，可是这次洛家那些人的态度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经，令他觉得钱权很重要。 如果齐家或者柳家如今显赫一方，他们还会如此对待他们吗？ 不，他们不敢。 齐子瑜想起洛向明等人鄙视的眼神和诋毁的话语，心中便越渴望成功。 本质上，他是个家庭观念和责任心很重重的男人，虽然不像自己父亲那般大义为国，但绝不允许外人践踏柳家或齐家任何人。 他看向自己的父亲，眼神坚定。 “既然领事馆会找上门，又派父亲过来香港，想必早已经知道母亲当年逃离的前因后果。相对于当年母亲的变故，当局考虑更对的是柳家在海外和香港的影响力，所以母亲回去受到的肯定是欢迎而不是指摘。” 柳家传承百年，不夸张的说人脉关系网遍布世界各地，而且在各大华人商会也能说的上话。柳朝宗虽然不在是柳氏宗族的当家人，却结了许多的善缘，还有一定的地位在。 “退一步说，父亲这次来也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搭建了两岸沟通的桥梁，如果百年之约最终落实了，那么便是一件大功劳。” 柳朝宗眯着眼，琢磨着他的话，轻拍着自己的大腿，点点头：“说下去。” “小乖同我说过，国内现在最缺的便是外汇资金储备，这是展现国力重要的一点；而且几座大城市出现了公派出国热潮，任何有海外关系的都会受到追捧；种种迹象表明开放是不可抑制的，是全民迫切需要。” 众人一想，确实如此。 远的不说，就看哪些拼死拼活从对岸游过来的人，便可预见到其中的关节点，国民经济水平是国力的综合体现，这毋庸置疑。 “我们现在的身份是爱国华侨，两国外交关系建立也算是稳固，安全肯定无虑。而且，如果我们带着大笔资金回去，那么还有人会拒绝吗？” 柳朝宗这回回来其实就是有了回迁的决定，没有哪个地方比自己的故土更令人安心。齐子瑜的分析的观点正好同他的想法重叠，而且更加全面透彻。 “据我了解，眼下对岸的政策前所未有的好，咱们完全可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不用担心铁甲将军的钳子。” 更重要的一点，自己的父亲如果拿下这个功劳，哪里国内的关系人脉便建立了一般，任何事物发展起来肯定是事半功倍。 杨柳之所以将全部的资金留给自己，想必也是有这一方面的考虑。 “欧文，我觉得你将对岸的局势想的太乐观了。当年......”柳科泰看了一眼谨慎挪到远处的赵红元，换了一种说法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永远无法意料当局目的和心理，毕竟政策随时在变化，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事迹可不少。” 齐彦文并未出声，可他看向齐子瑜慎重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他也觉得自己儿子太过理想化，虽然他接手这个任务，也相信自己领导的决策。 可，政治人的心，你永远猜不透。 “舅舅，小乖曾经打过一个比喻，我觉得十分恰当。小孩子都知道一个坑不能摔倒两次，你觉得一苦一甜摆在历史长桥的两端，人们是选择前进成为开拓者，还是后退守旧停滞？” 齐子瑜信心满满道，这原本是杨柳说服他的理由，此时同样用这些来消除在场所有人的顾虑。 他坚信杨柳的判断是正取的，纵观历史何其相似，没有那个领路者不是冒着风险前进的。 人生若是一盘赌局，那么该冒险就得趁年轻，岁月会消磨你的资本，就算东山再也需有时间做铺垫。 柳朝宗看着自小便在自己身边长大，聪慧异常的外孙，满脸欣慰。 他哈哈大笑道：“欧文，看来你已经做好全部计划，只是这份计划中有没有柳家的位置？” 齐彦文听言眼皮直跳，下意识去看自己大舅哥，担心他有其他想法，小心说道：“爸，子瑜还小，学业为重。” 柳科泰一言不发低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柳朝宗知道自己的女婿异常正直，绝对不会有占柳家一丝一毫的心，当年便是因为这个他才点头同意两人的婚事。 可柳家后继无人是事实，欧文是他看好的继承人。 他有生之年最大的遗憾便是将柳家嫡系执掌权弄丢，但是他不后悔。 只是遗憾是自然的，他心中隐隐有个期盼，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督促小一辈将执掌权重新拿回来，或者再创建一个新的辉煌。 “彦文、科泰，经验是你们有利的资本，可有时候也是禁锢你们思维的黑手；开拓创新，自来便是领路者的标识。从我手中拿到的资料和相应政策来看，此机遇百年难求。” “爸，我知道自己性子只适合守成，开拓进取需要一个人有大局观的人把舵。二弟是一个很好的开拓者，可惜太冒进了，后发无力。” 柳科泰停歇片刻，继续说道：“我一直将彦文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柳家交到他手里我放心。二弟的事业都是他自己拼出来的，时不时还要贴补家中产业，他那边的工作我来做。” 齐彦文心中依旧觉得不妥，可惜几人没有给他再次发言的机会。 “姥爷，我自小便知道自己是柳家一分子。如果您和大舅二舅需要，那么我不会推辞。” 齐子瑜自然明白自己父亲的担心，可有些责任如果旁人扛不起，那么自己就必须要扛。 “好，姥爷要的便是你这一句。你回国的决定我不反对，不过学业也不能落下。” “我知道轻重。” 敲门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众人默契的停止了话题。 “小舅，你终于来开门了。”杨柳一脸感激的看着开门的齐子瑜，苦着脸往里走，一下子瘫在沙发上。 齐子瑜一看她这模样便知道自己的母亲这回准是没刹住车。 果然，他瞧见一行人拎着大袋小袋往房间走来。 第198章 霸气的姥姥 “到了，在房间随便找个地方放下就好。”柳可欣精神饱满的招呼酒店门童和各大品牌服务员将大包小包放下，利索的一人给了一张小费。 “哟，你们这是将各家店都搬空了不成？” 柳科泰依旧很久没有瞧见自己妹妹如此惊人的战绩的，早年年轻时候他和自己弟弟可以是头号搬运工，而且还不能叫苦叫累的那种。 “若是就这点东西就能将商店搬空，那么这些点最好趁早关门。”柳可欣霸气的说着，一下子瘫坐在齐彦文的身边，舒服的踢到高跟鞋。 “累了吧，要不要先回房间洗个热水澡。”齐彦文自觉的为她捏着胳膊，低柔问道。 柳可欣摇摇头道：“吃完饭再说，难道大家能悠闲的坐在一起聊天。对了，你们刚在聊什么，感觉气氛有点凝重呀。” “没聊什么，说说最近几年来大家伙的变化。”齐彦文立马告知自己三天后要离开的消息，担心会刺激到她，于是选择隐瞒。 “齐彦文几年没见，你居然学会的了撒谎。”柳可欣双眼一眯，一脸威胁道。 “彦文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三天后他和小乖得离开。”柳朝宗简单的说着，小心的看着自己女儿的表情。 他知道她对于当年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可更相信自己女儿的承受能力。 齐彦文有些紧张的捏着她的手，轻柔说道：“抱歉，才相遇便要离开。我和小乖先回去，你和子瑜......” “你是我丈夫，我自然跟你一起。不然我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柳可欣笑着说道，反手抓住齐彦文的手，示意他不用紧张，自己没事。 昨晚她便做好了心里准备，齐彦文肯定是不可能同自己会英国的，那么自己势必要回去。 虽然她心里对于当年的事情还无法做到毫不在意，可相对于分别，她更愿意去克服心理的障碍。 人生有几个16年，他们都不在年轻了，这回是说什么都不要同自己丈夫分开了。 “至于子瑜都这么大了，看他自己选择，我不干涉。” “我回去，不然怎么对得起您这一大堆礼物。”齐子瑜笑着说道。 “就是说，这么多东西没有姥姥的指点我一样都不知道给谁的。太姥爷，您肯定是穷养儿富养女的有力执行者，您不知道我姥姥购物的状态多惊人，看的各家服务生都吓呆了。” 从前她只在电视看瞧见旁人扫货的情况，这回是亲身经历，感觉果然不一样。 自己的姥姥购物时精神头十足，看中的样式眼睛都不眨一下，立马拿下，旁人想抢货也不能够。 她如同购物狂一般，只要购物便全身心投入，乐此不疲。 柳朝宗当然知道自己女儿购物时的模样，瞧着杨柳夸张的表情哈哈笑道：“不就是扫货吗，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柳家产业很大，涉及到百货，每周她都要去店里巡视一般，这几年已经收敛很多了。” “姥爷，你确定这是我姥姥吗？怎么和我听说的完全两码事啊。”杨柳调侃。 “又皮痒了是吧，也就你妈能治得住你。”齐彦文弹着杨柳的脑门，说着丝毫没有威胁程度的话。 “小舅，你爸打我。”杨柳笑着躲到齐子瑜身后。 齐子瑜配合用躯体挡着：“放心，你小舅年轻力壮抗打。” 柳可欣惊讶的看着自己儿子，没想到那么无趣的一个人还会开玩笑，心中很是欣慰。 “你还说，是谁挑了半天就选了一条皮带，一条领带，两身连衣裙，一套童装的？那么多漂亮的小裙子，你是一条没瞧上，就要了两条牛仔裤，可真是愁坏我了。” 柳可欣噼里啪啦的冲着众人一通抱怨，声音洪亮表情生动，完全没了在英国时的愁苦。 男士们自然不会主动介入女人的战争里，尤其这场战争还涉及到购物。 除了齐彦文时不时的在旁边帮着自己的老婆敲边鼓，柳朝宗等人笑而不语。 “姥爷，我就知道你已经不稀罕我了。”杨柳佯装刁蛮的说着：“哼，往后你若是再研究上遇上瓶颈，可别想让我帮你出主意。” “不怕，有我在呢。”柳可欣异常自然拍着齐彦文的肩膀说道，如同一个较真孩子。 “嗯！”齐彦文笑着应道，十分的配合。 杨柳捧着自己的心夸张的说道：“我感受到这个世界对我深深的恶意，我的亲姥姥和姥爷伤害到我幼小的心灵了，我需要安慰。” “呵呵，这丫头，十足的开心果。”柳朝宗哈哈笑着，指挥齐子瑜打开袋子看看到底买了些什么让她如此做妖。 东西确实都是好东西，可颜色太鲜亮的。 原本坚定站在自己老婆这边的齐彦文。看了眼那一身据说特意为他买的蓝灰色西装之后反水了。 开玩笑，他如果穿正这样站在讲台上，估计一节课一道公式都叫不完。 “可欣，我知道你想补偿永涵，也想让亲家母知道咱们家的情况，可是她们穿不了这么鲜亮衣服，浪费咯。” “有什么不能穿的，谁规定的？衣服穿着漂亮，自己开心不就好了吗，管别人那么多。你就是太在乎旁人的看法，所以才过的那么累。” 柳可欣哼了一声，开口便是一通数落。 杨柳眨眨眼，突然笑了。 “姥姥说的对，没人规定不能穿鲜亮的，只要穿衣服的人高兴便好。” 她被惊讶到了，就在刚刚那一瞬，同化果然是一件水滴石穿的事情。 因为周遭的人都穿的灰扑扑的，所以她才会觉得那些东西不合适，半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前卫思维早就被同化。 “我就说，还是我的小心肝有眼光。么、么、么！” 柳可欣捧着她的脸又亲又揉搓，随后风风火火的指挥自己的丈夫儿子和大哥将东西搬到自己房间，她要开始分类包装礼物了。 而柳朝宗则从自己外孙刚刚的那一番话语中听出了杨柳在此次计划中位置，揪着他开始谈天谈地，绕着弯子来考验杨柳的能力。 杨柳没多久便发现了老爷子的意图，却顺势将自己对未来的想法畅谈一番，至于他们能听进多少，那么便不是她关心的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着，就在杨柳一家人其乐融融准备回国的时候，秦椋已经结束训练回到了靖铜。 第199章 秦椋追问 秦椋此次西北之行对他影响很大，训练不仅锻炼了他的体魄，同时令他从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中二少年成长为一个积极向上有目标的有志青年。 队里的生活虽然单一枯燥异常的艰苦，可是他却乐在其中，精神层面异常的满足。 每天有固定的训练科目，接触到许多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和知识，同时还能享受翻越一个个目标之后带来的成就感。 这些新鲜未知又充满诱惑力的事物对于正处在迷茫中的他来说，如同一盏指路明灯，让他更加坚定入伍的决心。 当然，他并没有乐不思蜀，心中依旧记挂靖铜的人事物，尤其是在他心中占据主要位置的杨柳。 他尝试写信，可惜两个月来一封回信都没有，那人好似销声匿迹一般。 于是他回到靖铜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杨柳，可惜齐永涵只是说杨柳同她姥爷出去考研了，便没有说具体的去处。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齐永涵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冷淡，令他有些恐慌。 他不止一次自问：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犯浑亏待杨柳的事情令齐阿姨不喜，不然怎么回答自己的话每句都那么简短，连饭都不留他吃。 其实这回真的是他想太多了，齐永涵之所以冷淡，只是担心自己会崩不住说太多，并不是旁的什么原因。 另外一件令秦椋觉得情况不对的事，便是杨柳毫无预料报考七中的事情。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他的头顶，震的他头晕目眩。 “这么说杨柳没有报考启明而是去了七中的事就连你都没告诉？我一直以为你们关系不错，看来不是。” 秦椋浓厚锋利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第一次有种心慌慌的感觉。 他知道那丫头有多么的粘人，也知道她有多么的决绝，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改变。 启明高中绝对是靖铜最好的高中，曾经是杨柳的第一目标，眼下消无声息的改变，除了自己惹怒她，导致她负气报考七中这个理由，他想不到其他。 张泉幽怨的看了秦椋一眼，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性子一定会以为刚刚那话是在讽刺自己。 杨柳跟他们这群人人的谁关系最好，这还用问，大伙心知肚明。 毫不夸张的说，她身边只有两种雄性动物，秦椋和秦椋的朋友，旁人在她看来都一样。 “一直到中考结束小乖都没有说，直到七中横幅挂出来我去问班主任才知道。” 因为这事张泉整整郁闷了一个暑假，怎么都想不明白杨柳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不打算把自己当朋友吗？ “你没问她缘由？”秦椋有些紧张又有些忐忑，没想到自己也有同旁人处打听杨柳消息的一天。 张泉翻着白眼，“那也得我找得到人。暑假期间，我去了闵州大学和小院几趟都没见到人，听说分数一出来便不在靖铜了。” 居然是分数一出来就走了，感觉好像很匆忙，难道是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 他心里盘算着，突然想到杨柳的唯一玩的来的女性朋友，开口问道。 “她身边哪个娇娇怎么说？他们关系不是最好吗？总不能连她都不知道吧。” 说我苏娇娇，张泉更是郁闷。 为了这件事没少在自己面前得瑟，害他连练琴都不能安心。 “苏娇娇滑头的很，得瑟的说小乖是舍不得同她分开，所以报的七中；至于小乖去了哪儿，我问了几次，她也不知道。” 秦椋撇撇嘴，对于这话十分的不认同。 什么叫舍不得同她分开，那么自己算什么？ 对了，自己写的那封信，难道小乖没收到吗？ “走了。”秦椋起身摆摆手，快步的离开。他得去问问自己爷爷那封信到底给没给杨柳送过去，不然那丫头怎么还生气呢。 张泉一脸郁闷看着秦椋的背影，最近他身边发生两人一件令他苦恼的事儿，原本还想问问他的意见，看来只能等下回再见了。 秦椋到达师部时，日头高高挂在正中央，正是饭点。 师部的岗哨是认识秦椋的，于是没有任何的阻碍，他直接来到自己姥爷办公室。 可惜，张正海并不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召集一堆人在开会，谈论的事情正好和杨柳他们所接手的任务有关。 “这次阅兵情况很特殊，既然已经确认靖铜第四集团军要派出一个方正队，那么你们要妥善安排，绝对不能丢脸。” “根据可靠消息，倒是会邀请一批知名的爱国人士一同检阅，上头很重视。” “是的首长，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秦默起身敬礼，目视前方，表明自己的决心。 他正是这次参与检阅队伍的带队人，他不知道这次露脸是家里的老爷子出面还是上头的意思，但他绝对会打起精神完成任务的。 张正海摆摆手，示意他坐在，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女婿，转过头继续安排任务。 “国庆过后，大多数的爱国人士不会立马离开，而是准备参观考察各个区域的投资环境，根据可靠消息第一站便是靖铜。张文书，您将相应资料发下去。” “是。”张景高声应道，速度的将文件发放到各人手中。 “虽然这是当地相关经济职能单位的事，可安保方面咱们也得协助。”张正海严肃的一项项交代着，三令五申，让在座的各位打起精神一定不能马虎。 根据上头传来的消息，明年他很有可能再升半级，眼下便是很好的机会。 “小椋，来多久了？”张景一出会议室便被勤务员请到了办公室，秦椋正百无聊赖的玩着军舰模型。 “半个小时了，我姥爷最近一直这么忙？都顾不得吃饭？” “上头下了红头文件，老首长临时召集底下人开会。你父亲也在。”张景想了想，加了这句话。 今日秦默到达师部见到自己，第一件便是悄声问秦椋的事儿。 老爷子将秦椋安排出去锻炼并没有告知秦默，他是从自己弟弟秦天那边得到消息的，尤其是在知道这是自己儿子的决定后，他不淡定了。 身处体制内，秦默自然知道自己弟弟单位有多危险，训练的伤残和淘汰率有多高，他打从心里反对自己的儿子走这条路。 第200章 坐下 秦默虽然不是一个合格完美的父亲，可他有自己疼爱孩子的方式。 可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秦椋同秦默的父子关系，从当年的分歧开始便已经降至冰点，接下来的几年他的工作越加繁忙，沟通见面的越来越少，两人之间连陌生人都比不上。 秦椋的所有决定从来是不会咨询秦默的意见，而秦默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劝说，更没有信心去改变，只能希望自己的老丈人能改变自己的决定。 可事与愿违，秦椋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危险的地方，为了他心中的信仰。 张正海内心虽然挣扎，却收回决定的举措，而秦椋在那支特殊的连队中越来越适应。秦天上交的材料中标注，这是一个好苗子，重点观察。 “哦！来了便来了，不用特意说的。作为一个团长，师部开会他要是不来就不正常了。”秦椋冷淡的应着，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他已不是那个急需父母疼爱脆弱的少年，对于父亲一词早已没有异常的感觉。 这些年他偶尔能从外人口中听到他升职或者家中又添新成员的消息，他从来不会主动去回应，好似听到的不是自己父亲的消息，而是陌生人的一般。 当你不再有渴望期待，那么一切都变的平和无所谓。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状态，对两方都好。毕竟，有人还担心自己回去争呢。 张景可以说是看着两人的关系恶化、如履薄冰、到完全陌生，有时回想当年唏嘘不已。 “有要紧的事儿，需要我递小纸条？” “不用，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我走之前留给小乖的信送过去。晚上太累，忘记了。” “送了，我亲自拿过去的，还有这两个月收到的家书。” “这样啊，那么没事了，我先走了。不用和姥爷说我来过。”秦椋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将手中的模型一放，准备走人。 天不从人愿，想躲开的人偏偏就是躲不过。 张正海推开门便瞧见吊儿郎当的外孙，心想说什么都得将这别扭的小子留在自己办公室，等他老子来了两人聊几句。 这父不父子不子，王不见王的算怎么回事，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怨。 刚刚结束会议的时秦默特意看了自己一眼，想来是有事没说完，那么他势必会等旁人走完再来敲门。 这些年秦椋虽然一句都没有提起父亲，可他知道这小子心中还有怨气，不然也不会处处躲着。 他调侃道：“呦，平日里请你都不高兴进我办公室，今日怎么有空来了？今早出门前，不是说要和那些个小子聚一聚吗？这么快就结速了？” “有什么好聚的，不就是带着我吃喝，无趣的很。”秦椋神情恹恹，精神瞧着有些萎靡，瘫坐再沙发椅子上，没半点正形。 “是没见到想见的人才无趣吧。”张正海挑眉，笑道。 秦椋瞧见他姥爷那一副笃定的模样，仿佛老早便猜到自己见不到杨柳一般，灵机一动。 小乖和她姥爷同时不在家，这其中是不是有隐情？ 王磊抱怨他爸带着他姐和姥爷偷偷去玩，没有带他，那么有没有可能是齐爷爷接到特殊任务带着小乖一起去呢？ 秦椋越想觉得越有可能，揉搓着自己鼻尖，玩笑道：“这事儿您老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干嘛要当着张哥的就面拆穿，多难为情啊。” “我可没瞧出你有难为情的表现，况且咱们当兵的人脸皮可不能这么薄。”张景嘿嘿笑着，转头打起小报告，“首长，重要情报，眼前这位同志是来打听信件是否送达事项。” “不用找了，那丫头十一之后便回来。”张正海隐晦的说着，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交到张景手中，并示意他去打些饭菜过来。 秦椋眉头一跳，果然是执行特殊任务去了。 不过，他姥爷是越来越不厚道了，瞧自己急的团团转也不提早知会一声。 “姥爷，你知道怎么也不提早说一声，害我白跑一趟。” “一趟就受不了？小乖可是往咱们家跑了十来趟也没见到人。”张正海没好气的说着：“合该让你着急，瞧你走之前整的混账事儿，多伤人。要是你姥姥在，准请家法了。” “姥爷，我已经尝到苦果了，七中和启明高中坐公交得两个小时呢。”秦椋求饶道。 “那丫头没去启明是可惜了些，不过以她那聪明的脑袋，再哪读都一样。老齐说，丫头想每天早上睡懒觉，所以选了离家近的七中，我估摸着是那丫头准是出于经济因素考虑。” “启明的学费又不高，大不了咱们家替她出就是了。”秦椋开口说道，压根没想到是因为钱的事情才将他和杨柳分开。 张正海瞪眼，“你小子懂个屁，不说那丫头较真的劲，就是王家那小子要强的性子，能按照你的想法来？你连自己都养不活，现在就大包大揽可不是加分而是打脸，自个好好琢磨琢磨。” 秦椋一想，他姥爷果然是有经验的人，说的就是在理。 王叔每回见到自己就跟盯贼一样，若是再引起他的反感，估计连他家小院的门都进不去。 只是往后自己要找杨柳玩可就不方便了，上了高二要分文理班，自己又保持训练的强度，哪里还有空余的时间从城东跑到城西，真心是伤脑筋。 敲门声响起，不多不少总共三声，异常有规律。 张正海知道门外站着何人，起身说道：“进来。” “是，首长。”秦默规矩的应道。 秦椋听到声音眉头一皱，压根没想到会见到秦默。 他背对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姥爷办公室的男子，起身道：“姥爷，您有公事我先走了。” “坐下，好好聊聊，10分钟。”张正海见秦椋这种反应便知道，如果自己不开口加时间限制，两人相处是一分钟都待不到。 “姥爷，您确定秦团长有聊天的时间？丁淼他们还等着我吃饭呢，别吓指挥。”秦椋哼声道，觉得最近自己走背运，怎么走哪儿都不顺。 第201章 我们的理念不同 秦默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就在办公室内，瞧见他的一瞬间心中一喜，再听见他不带任何情绪称呼自己秦团长时，心中五味杂陈。 他尴尬的看了一眼张正海，出声询问道：“要不，我一会再过来。” “一个个当我的办公室是菜市场吗，想进就进，想出就去？都给我安静坐下。”张正海生气的提高音量。 秦默双腿站在的笔直，在老丈人眼光注视下妥协的坐到沙发椅上。 张正海移开事先，见秦椋依旧如同木桩子一般杵再眼前，拿起桌上的苹果扔过去，警告的看着充耳不闻急于离开秦椋说道：“列兵，这是命令，必须完成任务。” 说完，他将门一带转身出了办公室，留下两父子对着空气尴尬相处。 秦默看着比记忆中高大黝黑的儿子，心中是喜悦的。 可这些年过去，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却依旧不懂该如何同子女相处，更不知道怎么寻找话题，一开口闹的场面更加冷了。 “你小叔还说你进步很大，我瞧你这坐姿，新兵蛋子都比你强。” 秦椋扯扯自己的嘴角，后背往沙发椅被上一靠，俞加吊儿郎当。 “秦团长教导的是，我确实不像一个兵，自然无法同您手底下那些尖子比。” “秦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秦默见他理解错自己的意思，有些着急解释，却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汇。 要知道他的口才是团部公认的，平日里不管开会还是演讲，基本不需要文书稿件，可眼下面对自己的儿子却不知道那用那些词汇合适。 秦椋没有给他说完整句话的机会，直接反驳道：“不管您想说什么，都和我无关。既然张首长有令，那么我建议咱们最好安静再办公室中等待分针转动。” “秦椋，我是你父亲。”秦默无奈道。 “是，我知道，不需要你重复提醒。” “如果没有你姥爷的命令，你是准备夺门而出一分钟都不想同我多待？” 秦椋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盯着墙上转动的分针，答案很明显。 秦默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有些话我必须要说。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考虑要去第一线，可你小叔那个连队比你想象的危险的多，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入伍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我欢迎你入伍。但是，你的选择有许多。想必你爷爷也同你聊过这件事，后勤、参谋部或者基层机关单位，这些就是不错的选择。” 秦椋冷笑道：“然后像你一样按照既定好的路线一步步往上爬吗？” 秦模看着他嘴角的那一抹讽刺，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是既得利益者，不像你小叔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往上走的。” “这是事实。” “对，我确实不如你小叔，可你知道他再面对战友一个个倒在自己身边时候，是什么心情吗？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活下来的人比死去的痛苦，那种煎熬你能承受的住吗？”秦默提高音量道，情绪有些激动。 秦椋低头沉默，因为他走过那条长长的荣光走廊，上头挂着的一张张照片此时浮现在他眼前。 “秦椋你要知道，在实现理想的道路上，狂奔的人往往是孤独的。狂奔是痛快的，可你想过那些被你抛在身后的人吗？” “我想的远远比你知道的多，只是你从来不知道也不关心而已。”秦椋腾站起身来，目光坚定的看向秦默道：“我们的理念不同，选择自然不同。” “秦椋......”秦默出声叫道。 秦椋停下自己的脚步，轻声说道：“我所理解的军人回家的方式只有两种，凯旋或者牺牲。” ------------------- 秦椋到达约定好的大酒店包厢，里头已经玩开了。 男生方面除了自己认识的唐荇志、伍司佟、丁淼外，大多都是陌生面孔或者是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眉头微微皱起。 更令他觉得反感的是，烟雾缭绕中的包厢中还坐了一半的女生，大多以江慧慧为首聚在一起，就连平日里娇气的龚娜娜虽然一脸嫌弃却安静的坐在一旁。 “秦椋你小子终于来了，张泉说你一声不吭转头就走，我还以为你又抛下我们了呢。”唐荇志将叼在嘴里的烟拿下，为自己叫了这么多人做解释。 “哥们说好的事，什么时候变过？”秦椋将不喜的情绪压在心中，冲着在坐的各位笑笑。 “秦椋，坐这边。”龚娜娜笑着说道，同时示意自己身边的严伊一让座。 江慧慧原本因为秦椋没有到场而难看的脸色，眼下因为他突然出现立马好转，只是她并没有开口邀请对方入座，只是冲他微笑点头。 秦椋冷淡的点头，直接坐到了丁淼身边，并没有往江慧慧身边挪去。 伍司科起身开了一瓶啤酒砰的一声放在他面前说道：“什么都别说，先罚酒。” 丁淼皱眉道：“兄弟可不是这么干的，什么都不给人吃上来就灌酒可不成。” “丁淼，你小子怎么又反水了，不是说好的一致对外的吗？” “怎么说话的，我秦哥是外人吗？”丁淼见这人不是自己常玩的那一批里的，开口便怼回去。 “若是外人，能坐在这？大头说什么傻话呢。”唐荇志伸手拍了他脑门一下，算是替他解围。 这小子不是他们圈子的，不过家里有些钱，今儿个这酒店便是他们家的，不然他们可没钱上着晃荡。 “这小子一个暑假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同杨柳上哪儿浪荡去了，眼下不罚要等到什么时候？”唐荇志大大咧咧的说着，完全没有觉察到坐在一旁的江慧慧眉头微微皱起。 秦椋也不解释，拿起啤酒咚咚咚几口便灌酒了下去。 这段时间的训练，他可没少背着他小叔喝酒，一瓶的量根本不够看。 众人因为他的爽快欢呼，包厢内气氛更加的热烈。 只有丁淼从他敷衍的态度中看出他的真实情绪，能挡酒的尽量挡掉。 第202章 小聚生面孔 秦椋安静的坐着，若是没有上前敬酒，他便看着众人吹牛皮逗弄女孩，少了往日的闹腾，多了一丝沉稳。 丁淼悄声问道：“怎么了？怎么瞧着不是很开心？” “若是知道这么多人，我情愿在师部食堂凑合吃点，你知道我最不乐意同这些人打交道。”秦椋努努嘴，看着开始划酒拳的几人，突然觉得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好似错过许多。 可他除了反感并没有其他感觉，心中想念的居然是漫无边际的戈壁滩和挥洒汗水之后的畅快。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中毒了，怎么会觉得在那种几天见不着正常人的地方反而自在一些。 可事实就是，这里的喧闹让他觉得头疼，除了丁淼他突然觉得其他人同他不是一路的。 尤其是往日里同他关系不错的伍司佟，一段时间不见真的大变样。 原本的板寸头长的遮住了眼睛，宽松肥大的裤子半截在地上拖着，最令他诧异的是三句不离口的国骂，活脱脱的一个地痞流氓模样。 之前听张泉说，伍司佟今天和朋友去海边度假，若不是唐荇志临时牵头整这么一出，怕是连人都遇不上。 他心中有些失落，毕竟是自己在靖铜的第一个朋友，眼下却冲着别人弯腰恭维，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不过每个人有自己的活法，他不可能强求，只要他高兴便是。 “那几个生面孔是什么来头，唐荇志和司佟这段时间都同那么混吗？”他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甩出去，开口问道。 丁淼点头，解释道：“带头的那个是靖铜新来书记方家的小儿子方炜，他堂哥和荇志表哥徐万里是玩伴，刚到靖铜靠着荇志开路，比那小子还能折腾，这靖铜安静不了了。” “怎么突然换了？魏书记不是干的好好的？” 秦椋有些惊讶，那个严肃的老头自己可是认识的，是他姥爷少有聊得来的酒友，同杨柳一样喜欢肘子。 当然两人交好是私底下的，明面上两人同陌生人无异，除了公事很少交流意见，更不会上门拜访。 “魏书记高升了，进了省委，现在主管经济和人招商。”丁淼小声嘀咕着：“我老爹说这可是块肥厚的人肉，多少人都盯着着，没想到最后居然调了个最严谨最古板的。” 严谨？古板？ 秦椋认识的魏骏河性子很是外放，为了一块肘子脸皮都不要算计小姑娘的老头会严谨古板，只是迷惑那些不知深浅的人罢了。 杨柳就说这人是农民的长**商的脑子，要搁以前不是魏忠贤便是和珅之流。 他姥爷的评价比较含蓄却同杨柳不谋而合，外憨内精，最会扮猪吃老虎，笑眯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心里指不定算计谁呢。 “南边轰轰烈烈在做改革和招商，靖铜也即将开放成为试点，上头估计是怕出问题，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把控。”秦椋中肯的说道，瞥了一眼听的认真的好友。 丁淼的父亲和他父亲一直是老搭档，这小子心细回去肯定会同他父亲说桌面上的见闻，自家开这个口也算是通过他给自家老头子提个醒。 丁淼点点头，算是将这话记在心上了。 “嘿，我说你们俩大老爷们在那边嘀咕什么呢，怎么和娘们一样？”朱渠挑衅道：“伍哥和唐哥常在我们面前念叨秦椋如何如何，我怎么瞧着夸大了。炜哥，你觉得呢？” 方炜笑笑不说话，举起自己的酒杯轰动着，随后看向坐在自己左手边两三个位置的江慧慧，心中冷笑。 没想到这女人喜欢这样的，瞧着和宋家那位少爷差别很大啊。 “你......”丁淼张口就想骂回去，却让秦椋拦住了。 秦椋举起自己的酒杯，轻轻一碰，算是回敬。 敌不动我不动，更何况还是完全陌生的人，他自然不会优先暴露自己的情绪。 “朱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龚娜娜的脾气可不是盖的，直言道。 在座的几位女生中除了江慧慧便是她家世最好，而男生中除了不知根底的方炜就数秦椋家世最好，一个小商贩居然敢出言挑衅，真是不知死活。 “呦，咱们龚家大小姐发火，大头还不快向你秦哥道歉。”方炜笑出言道，冲着对方使眼色。 “不好意西啦，没想到秦哥是龚大小姐的心上人，瞧我这眼神，自罚一杯。不过，龚大小姐，女人这么彪悍可不成，也得给男人又表现的机会啊。” 朱渠出言道，一看便没有什么诚意，顺便损秦椋是躲在女人身后的怂包。 “你小子说什么呢？秦椋自小就是我们院的带头大哥，不知道可别瞎咋唬，有你苦头吃的。” 伍司佟正好瞧见方炜同朱渠之间的眉眼官司，琢磨出门道，心里暗暗叫苦，招呼周围的人开始灌酒。 “兄弟们，咱们朱少精神头很足，加把劲啊。” 弄晕一个是一个，往后这几人可不能再招呼在一起了，什么时候出身都不晓得。 伍司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脑海中忽然闪过的念头在不久的将来成了现实。 秦椋别有深意的看了伍司佟一眼，嘴角上扬。还知道维护自己的脸面，兄弟不是白当的。 “咋呼这个什么来头？”他依旧如故小声的同丁淼说着话，好似故意作对不给面子一般。 “你说他呀，朱渠，不是体制的。人傻钱多就是个棒槌，每天跟在方炜身后晃荡，这酒店便是他们家的，平日里没少招呼人来吃喝。”丁淼眼角一瞥不屑的说道，脸上满是嘲讽。 “这么说，这大酒店你没少进吧。”秦椋转着自己手里的酒杯，试探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 “得了，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多跑几圈。”丁淼满不在乎道，完全没把这当回事。 平日里若不是看在伍司佟的面子上，他是一次都不想同这些人出来。 秦椋拿起酒杯同他碰碰，“改天练练，看你进步没？” “这还用说，两个月不见瞧你这黑壮模样和牲口差不多了，小乖可不喜欢傻大个。”丁淼调侃道，一脸坏笑。 他这一辈子最怕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他妈，一个便是聪明不像话武力值爆表的杨柳。 在他心里杨柳和秦椋早就是一对，而且是天造地设绝无仅有的。 第203章 划清界限 秦椋本就记挂着杨柳，眼下听自己好友说起，轻叹一声。 “别提了，那丫头偷偷摸摸报考了七中，铁了心不和我同校，苦恼着呢。眼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之前真不该听唐荇志那小子胡诌。” “早说了不靠谱，你不听。对了，听说方炜那小子在追江慧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注意一点。” 丁淼瞧江慧慧眼神一直飘过来，出声提醒，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哥们因为这事和他们对上。 秦椋转动杯子的手停了下，怪不得刚刚自己一进包厢便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想来便是方家那小子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他侧眼看了一眼江慧慧，第一次带着认真审视的目光。 巴掌大的脸，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甜美的长相，确实很漂亮，却不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时时高傲给人一种疏离感。 相比较起来，他还是觉得杨柳那小脸蛋看着舒服。虽然每每把自己折腾到心里窝火，还一脸理所当然霸道模样，却异常的可爱生动。 秦椋想着杨柳每回揪着自己脖子佯装泼妇模样，嘴角上扬，如同一抹阳光直击偷瞄之人的心。 江慧慧原本还在担心秦椋的冷淡，此时见到冲着自己笑，悬着的心落了下拉，笑着同严伊一说着自己最新排练的舞蹈。 心想，一会有机会一定要单独同他说会话。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那笑根本不是对着她的。 龚娜娜瞧见两人之间的互动，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心中气恼不已。 不过比起杨柳那个穷丫头，输在江慧慧这只白天鹅手里她心里还好过一些。 热闹还在继续，烟酒不断，包厢内的人一个个脸颊开始通红。 “三两三......四个六......五五走......你输了，走一个。” “kao，你们是不是耍花招，怎么净是我输？不玩了，我需要安慰。” “去，谁不知道你心思，没耐心陪我们直说，扯什么？”伍司佟一摆手，一脸嫌弃。 朱渠嘿嘿笑着，将酒杯一扔就往严伊一身边走去，一脸无赖的坐下，自顾自的开着一些比较低级的玩笑。 秦椋见状起身道：“你们先玩着，我出去放个水。” “一起，这酒真是涨肚。” 伍司佟摇摇晃晃的走到秦椋身边，同他勾肩搭背往外走去。 除了趴在桌上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的唐荇志，好友都出去了，丁淼自然不能落下。 “这里烟味太重了，我出去透透气，你们要一起吗？”江慧慧见状，找了个借口离开。 龚娜娜想跟，可惜被严伊一拉着，满脸哀求。 “抱歉，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不然我就应该拖着他去海边。”伍司佟歉意的说道。 “你代替他同我道歉？”秦椋眉头一跳，手一抖，拉上拉链，转身便走。 “笨死了，到现在还整不明白自己是那头的？那姓方的给你整什么迷-幻药了，居然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丁淼抬手冲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往日里都是他教训自己，这回总算是轮到自己了。 “你老子虽然在他老子底下做事，又不是你在他底下做事，至于连兄弟都不认去巴结人家吗？你别学唐荇志那一套，他老子和咱伍叔不一样，人心里虚才要靠关系。” 伍司佟挠挠自己的脑门，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他爸爸最近左右瞧自己不爽，想来是因为他同方炜走的太近的缘故。 “那怎么办？” “办什么？等酒醒大院操场候着呗。蠢的和猪一样，不对说你是猪对不起二师兄了。”丁淼抬手冲着他的脑门又是一下，怪不得这小子老喜欢敲自己脑门，手感确实很好。 微醺的伍司佟并没有想到自己兄弟居然趁着他喝醉酒无耻的报复，抱着他的手臂一脸感激。 秦椋出了厕所便瞧见等在走廊一旁的江慧慧，冷淡的点头并不停留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江慧慧见他又恢复之前的冷淡，皱眉道：“是我做错什么吗？” “什么意思？”秦椋停下脚步，不解问道。 “一个暑假过去，再见面怎么感觉你对我很冷淡，好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江慧慧咬着自己的下唇，哀怨的看着秦椋，试探的伸出自己的手。 果然，还没等她的手碰到他的胳膊就被避开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只是暑假回了一趟家，怎么再回来秦椋的态度变了这么多，难道是自己的事儿露馅了吗？ 秦椋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仔细回想自己同她出去的画面，每回都是一群人的团体活动，最亲密的便是她坐在自己的自行车后座，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果之前我有什么举动，让你对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误会，那么我道歉。” “什么？”江慧慧不可置信道：“你在开玩笑吗？这一点都不好笑。”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准备同自己划清界限吗？ 她是江慧慧，自己已经放低身段了，怎么还有人会想同她划清界限。 可他认真的眼神再告诉自己，他是认真的。 “很遗憾，我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往后我们还是同学。”秦椋说完，干净利索转身，朝着酒店大门的方向走去。 “秦椋，你等等。”江慧慧快步上前，一把拉着他的胳膊。 “江同学，还有事吗？”他皱眉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江慧慧如同被火灼伤一般快速收回，尴尬的说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在街上见到的那个妹妹，我可以和她......” “这事儿和杨柳无关，你不要去找她。”秦椋打断她的话，脸上带着慎重。 江慧慧压下心头的火，笑着说道：“之前你说国庆的时候要带我去学校阳台放烟花，这事还算数吗？” 秦椋记得，他当时确实答应过。 “10月1日不仅是国庆节，还是我的生日。”她低声说道，神情有些落寞。 “好，我知道了。国庆那天我回到，最后一次。”秦椋开口说道，算是答应了。 “那真是太好了，不管多晚，我一定等你。”江慧慧开心的说着，再一次抓个他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 秦椋皱眉扯会自己的胳膊，转身离开，并没想到两人交谈那一幕落在别人的眼中是那么的亲密。 第204章 恼羞成怒 丁淼和伍司佟两人听了好一会的墙角，见秦椋离开才从拐角走出来，笑嘻嘻的说着：“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对，没听到。” 江慧慧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却又习惯微笑，直到几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她的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紧握的拳头显示她的内心有多么的愤怒。 自小她便知道自己的优势，走到哪儿都有人夸，周边的人更是争着同她做朋友，就连目中无人高傲不可一世的宋家大少宋珏都被她驯服，外人更是不在话下。 没想到今天居然当着大家伙的面如此丢脸过，第一次有人明确的拒绝她的请求，豪不留情面，巴不得同她切分的清清楚楚。 骄傲如她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尤其是在知道有另外一个女人同时觊觎情况下，说什么都不能放手让对方轻易如愿以偿。 啪啪啪…… “真是精彩，你说若是让外交院那些被你拒绝的人瞧见这场景，他们会不会觉得人心大快呢。” 方炜拍着手掌走到她身边，如同刚刚欣赏了一出荒诞话剧，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欠揍。 “请求被拒绝是件稀疏平常的事，不需要那么惊讶吧。” 江慧慧故作轻松的说道，四处张望没瞧见旁人，心里庆幸的同时又有些紧张。 她不敢同方炜单独相处，从第一眼见到这个人开始，江慧慧便觉得危险。好似猎物对狩猎者天生的闪避雷达，只要方炜一靠近，她便觉得全身不自在，没有缘由。 其实他们在首都的时候便认识，每回只要这人在场她便觉得暗地里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在关注自己。 她清楚知道那目光代表什么，也知道有宋珏在身边护着这人不敢靠近，没想到居然又在靖铜遇见，也算是冤家路窄。 “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心里很在意，怒火快压不住了。” 方炜笑直接戳破她的谎言，伸手试图抚摸她的脸颊，鄙夷道：“至于吗，小地方的傻小子不懂情趣，值得你这么在意？” 江慧慧快速躲开仓促后退，直至墙角，差点崴到自己的脚。 方炜眼睛危险眯起，对于她的闪躲异常的不悦，发狠的欺上身捏着她的下巴。 “怎么，我长的不如那小子好看，让你如此厌恶急于闪躲？” “啊，疼。”江慧慧吃痛出声，生气道：“方炜，你给我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呵呵，不装了。外交大院的千金，最美丽高贵的白天鹅，嗯？”他出言讽刺道：“宋少知道你在外面玩的这么大吗？啊，不过也是，他都被家里人强制塞出国了，怎么可能知道你冒用宋家权势欺骗无知少年的感情呢。” 江慧慧被人点破身世处境，又被他钳制恼羞成怒，一把拍开他的手，巴掌声清脆响亮。 “这不关你事儿，我和宋珏事轮不到外人插嘴，就连你堂哥方隽见到我都客客气气的，你最好别惹怒我。” “我哥对你客气是看在宋珏的面子上，更可况他没有抓到你的把柄。”方炜看着自己通红的手背，舌头一勾邪魅一笑。 有脾气好，最怕没脾气的。 “你说，若是宋大少知道他的小宠物在外头勾勾搭搭，会怎样？” 江慧慧心里害怕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说到做到，可一想自己这个暑假听到宋珏回国的消息，不顾自己母亲的劝说急忙赶回去，没想到居然连人影都见不着。 更可气的是，还从外人口中知道，他忙的不见踪影的原因竟然是陪季家小姐去庐山避暑。 她心里早就憋着一团火，怒气直线上升，嘴角微微上扬，半真半假的说道：“你可以试试当一当这个耳报神，我也很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你能让他立马出现在我面前，那么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 “你以为我傻吗？给自己招来一个强大的敌人，给你换一身铠甲？”方炜再一次欺身，将她死死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忘记告诉你个好消息，方家和季家确定联姻，而你这个宠物位置岌岌可危，季家那位的性子你也是见识到的，被抛弃的结局早就注定了。” 江慧慧脸色变的异常的难看，她知道方炜不会骗人，可她不愿意相信。 “不过你别担心，以你的条件等着接手的不少，我便是其中一个。” “混蛋，你给我松开。”她奋力挣扎着，脸色涨的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方炜见状，低头一嗅，愉悦的笑着，很是满意看着对方犹如困兽挣扎，造成的景象。 两人对峙的画面被外出的众人瞧了个正着，尤其是江慧慧拍打着方炜，一脸恼羞成怒满脸通红的模样，很是诱人。 “哎呦，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朱渠哈哈笑着，正好打断方炜接下来的举动。 “知道不是时候，还开口？”方炜不满说道，心里明白眼下不是好时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什么都不合适。 严打才过去不久，典型人物也出了，他还是注意点好。 “我们立马撤，继续。”朱渠贱兮兮挤眉弄眼说着，惹得喝高的众人纷纷调侃。 “你眼睛是瞎的，还是脑子装浆糊的，没瞧见慧慧生气的模样吗？”龚娜娜出来没瞧见秦椋，便知道他肯定是率先离开了，很是恼怒，火力全开。 若不是这个没眼力劲的猪头一直缠着严伊一，自己又被严伊一拉着脱不开身，她怎么会错过同秦椋单独相处的机会。 “龚大小姐，我又哪里惹到您了。”朱渠很是郁闷，若不是她心口嘴眼看着自己都透着厌恶，他肯定会自恋的以为这个大小姐瞧上他了，不然怎么每回见面都怼他。 不过，就这脾气，被她看上也是倒霉催的一件事儿。 江慧慧第一次感激龚娜娜的快言快语，不经意间救了她一回。 她平缓自己的呼吸，开口道：“我还要去少年宫练舞，先走了。娜娜一起吗？” “好呀，一起走，一点意思没有。”龚娜娜和严伊一快步跟着，前者是真的没意思，后者是被纠缠的头疼。 第205章 庆典 方炜看着江慧慧远去的背影，从口袋中拿出香烟，心中对眼下的情况还算满意。 猎物担惊受怕之后会更加温顺认命，最是有趣，来日方长，不着急。 至于那个姓秦的小子，虽然处理起来有些棘手，可也不是没有法子。 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说什么都得弄到手，管他拦在前头的人是谁。 “方哥，看样子你是真的看重这只白天鹅了，那么一下声音清亮的哥几个听着都疼的厉害，没想到你居然忍了。”朱渠狗腿的帮着点烟，竖着大拇指夸到，一脸佩服。 方大少性子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大家伙知道的七七八八，怎么可能是个肯吃亏的主，为了一个女人能这样，真是不容易。 方炜深吸一口烟，冲着他的面吐出去，面无表情说道：“爷的壁角听了不少啊。” 朱渠呵呵笑着：“不小心，绝对不是故意的。” “体谅你也没这胆子，只此一次。” “哎，绝对没有第二次。”朱渠满口应着，后背有些发凉。 乖乖这语气阴沉沉的听着怪吓人的，还是赶快转移话题吧。 “不过方少，这个江慧慧可是出了名的难追，听说是首都外交大院大家闺秀，脾气还不错，就是太高傲了。” “外加大院？大家闺秀？你知道个屎。”方炜嗤笑一声，一脸鄙夷，凑到他耳畔小声嘀咕着。 “我去，不能吧。这娘们胆子也太大了，那还客气什么直接办了。” 朱渠心中咒骂着，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臭娘们当成白痴耍的团团转，好在犯傻的不止他一人，不让说出去丢脸丢大发了。 其实他在方炜没来之前去少年宫门口假装偶遇过江慧慧，可惜对方没瞧上自己，再加上那传说的高不可攀的家世，他只能撤退远观。 没想到这女人只是外交大院宋家保姆的女儿，怪不得他家老头子说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半点不假。 “白长了这么俊秀的一张脸，开口闭口就是‘办’俗不俗。”方炜伸手大力捏着他的脸，笑道：“女人分很多种，像这种有脾气的才好玩，不然和死鱼有什么两样？猫抓到老鼠后从来不会立马咬死，而是揪着她的尾巴逗弄一番才动口，要的就是那个过程。” 朱渠吃痛却不敢躲开，好话不要钱似的从自己嘴里冒出来，心里却大骂方炜变态。 不过这女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来靖铜不到半年，弄的几个学校的男生内心荡漾。 他们七中几个刺头可没少找机会上启明高中校门口或者少年宫栏杆坐等着，若是知道她就一个保姆的女儿，谁还顾及那么多。 “对了，你不是说认识一些道上的弟兄，挑几个手脚利索的，我有事请他们帮忙。”方炜弹开自己手里的烟头，低声说道。 “好，一会儿我就去联系。”朱渠也不问缘由，满口应下，心里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认钱不认人，胆大身手好，七中就有这样一个人物。 ---------------- 84年的国庆如期而至，举国欢庆。 杨柳一行人兜兜转转终于在国庆前一周到达首都，被安排入住象征意义明显的友谊大酒店。 确实的说，他们一行七人分三波离开香港，先后汇聚首都观礼。当然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够格登城楼，不过能应邀出席已十分很荣幸。 赵红元和齐彦文最先离开，因为两人身份敏感又有任务在身自然不能无故不归或者超时停留。 柳朝宗带着大儿子柳科泰继续在香港拜访老友，同哪些爱过人士周旋探讨回归的高瞻性，最后同他们一道受邀参与大阅兵观礼。 杨柳、柳可欣和齐子瑜三人看似最悠闲，可行程却安排的最满。 几人很早便离开香港到达深圳和珠海，可他们并没有立马乘车前往首都，而是四处游荡购置房产，然后四处考察投资环境。 之所以晃荡到最后一刻，是因为她们中途又去了一趟澳门。 说起这事，也算是一场豪赌。 三人不仅观念异常的合拍，就连胆子也是一脉相承，尤其在杨柳这个外挂人员的有意引导下，投资的计划越来越完善，摊子越支越大，自然而然收不住手。 随后三人便发现一个大问题，除去柳家能拿出的资金，他们赌马得来的钱为买地和购置房产花去不少，手头流动资金不足。 杨柳不愿意放弃这样好的机会，歪脑经一动便建议齐子瑜绕道香港去了澳门，那个投机博彩者心中的圣地。 柳可欣原本有些疑虑，可在杨柳的软磨硬泡下最终还是同意。不过三人约法三章，此事一定不能告知第四人知晓，更不能沉迷次道，而且必须签写保证书才算成行。 其实柳可欣不完全是担心两人因为赌博尝到甜头而沉迷，更多的是担心齐彦文知道资金的来源会反对。 以他的守旧呆板的性子肯定会介意不劳而获，若是因此再央求杨柳拿出一些充当外汇储备，她可不接受。 最终三人达成共识瞒着众人转道去了澳门，满载而归，为后世QL集团搬回了第一块基石。 庄严雄壮的交响乐章，整齐的仪仗队，欢腾的人潮，在蓝天白云下一一展现。 柳朝宗站在爱国人士方队人群前端，看着一列从自己眼前走过的队伍，心中热血沸腾，恨不能自己亲自上去走一趟。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回国的决定是正确的，一个大国的崛起靠什么？军队的实力，这便是实力。 “多拍点，我回去要和那些漂浮在外心有疑虑的老家伙说一说，外人的地盘再好都不是自己家。” 陪在他身边的外交部和商务部的人一听，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若他说的是真的，那可减少他们不少工作量呢。 “爸，我知道了。”柳科泰心情亦是激动，拿着相机高声应着，胶卷不要钱一般使劲按快门。 齐子瑜同他舅舅一样，手里拿着相机不停的拍照，不同的是能入他镜头的人不多。 “舅舅，这么难得的机会，你的镜头怎么老是对着我？瞧瞧这三军仪仗队，气势恢弘磅礴，如此历史性的一幕你可得记录下来，别浪费胶卷了。” 第206章 上门拜访 杨柳见自家小舅好似没听见，依旧拿着相机对着自己拍照，一把挡着他的镜头。她是真的不喜欢照相，一对着镜头全身便不舒服。 “你舅姥爷那边胶卷多着呢，有他拍就够了。” “舅舅，我不喜欢拍照。” 齐子瑜听言放下自己手中的相机道：“大后日我们便要分开，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总得留点念想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偷偷拍了不知道多少。”杨柳张口便戳破他的借口：“再说，咱们又不是不能见面，只是分开一段时间，等你同太姥爷祭祖结束肯定是要到靖铜见我妈的；再不济，等你完成学业，舅姥爷和太姥爷把生意的框架搭好，你肯定是要回来常驻的。” 原本他们准备一同去靖铜的，可柳朝宗突然碰到了儿时的玩伴，临时决定去上海一趟，那是柳家的发源地说什么都要回去看看。 而齐彦文三人则决定回靖铜，一方面杨柳的开学报道已经迟了，自己父亲学校的课业也没办法再耽搁下去；另一方面她母亲实在想念自己的姐姐。 因此，几人决定分头行事。 “不要再一次提醒我被你出卖当苦力的事实，不然我会觉得未来的日子很灰暗的。”齐子瑜揉着杨柳的头顶，第一次觉得外甥女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可爱。 “小舅，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你将执掌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杨柳笑的自信狡黠，如同已经看到后世辉煌一般。 齐子瑜揽着她的肩膀，将相机转了一个方向，对着并肩而立的父母按下快门。 观礼结束后，几人并没有过多停留寒暄，而是回到了友谊酒店。 原本住在招待所的张正海结束一天的会议后特意到了友谊酒店，托人打听了好友的房间好，一身便装带着张景上门了。 “老伙计恭喜你，终于一家团聚了！” 早上他便从望远镜中看到并肩而立的两人和他身边站着神态亲昵的众人，打从心里为自己的老友感到高兴。 “我还纳闷是谁敲门，没想到你居然有空来，快进来。”齐彦文笑着冲他拱拱手，随即将人迎了进来。 这几日时常有人会来敲门，因此几人不到睡觉时间便会聚在一起，原本想着今日已经这么累了必然不会有人上门，没想到好友居然突然到访。 “彦文，谁来了？”柳可欣出声问道，将泡好的茶放在桌上。 “我的好友，靖铜军区的张正海张军长，这些年一直亏得他关照。”齐彦文笑着说道，将人带到小客厅，为几人一一介绍。 “张哥，这是我泰山柳朝宗，大舅柳科泰，我爱人柳可欣。小乖那丫头和她小舅在隔壁房间收拾衣物，一会便过来。” “有段时间没见到小乖，怪想念的。”张正海笑着，主动伸出自己的手招呼道：“柳老同志一路辛苦了，你们能回来为祖国庆生，真是一件锦上添花的大喜事儿啊。” “张军长，说的我异常的羞愧，应该早点回来添砖加瓦共建祖国才是。”柳朝宗还没从今早阅兵的震撼中回过神，一听他的职务，笑着起身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上下晃动着。 “现在回来正是时候，往后咱们一起使劲。”张正海说道，从资料中已经知道柳家人最近的所作所为，很是友善。 “那是自然，只要祖国需要我这把老骨头，义不容辞啊。”柳朝宗笑着说道，并不是客套话，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想法。 “哈哈，柳老同志说笑了。”张正海呵呵笑着，转身同柳科泰招呼道：“彦文一直同我说他大舅哥虽然是生意人，可浑身着书生意气，今儿个一瞧果然如此。往后，咱们国家可要再出一位大儒商咯。” 柳科泰笑着同他握手，嘴里说着，“张军长这是打趣我呢，我那算的上大儒商，就是一个开饭馆的。没想到您这么晚还亲自过来，应该是我们上门拜访才是，彦文在人情世故上有些欠缺，多多担待。” 他是完全没有料到向来不善交际的妹夫居然同一军区的军长关系如此融洽，看来这些年的磨难让他改变了许多。 其实他不知道，张正海同齐彦文交好，除了脾性相合外，更多的是看中杨柳同秦椋之间的关系。 在老爷子心中，杨柳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外孙媳妇人选，不仅是因为她多次帮助自己和秦椋，更重要的是自家外孙只要同杨柳一起便能活的痛快一些。 几人客套寒暄着，不时发出笑声，场面十分的融洽。 柳可欣打电话让人送来茶点后，便安静的坐在一旁打量。 张海正的个子其实不高，身材消瘦，面容虽然带笑却依旧能看出平日的严肃；眼下的他虽然穿着便服，可气势架子十足。 原本他以为这个男人是自己丈夫的上司，没想到两人居然是好友。 她笑着伸出手，落落大方说道：“谢谢张大哥这些年对我家老齐的关照，他的性子沉闷固执难得有聊的来的朋友。” 唯一一个关系不错的洛尚西，这回基本上也闹掰了。不过在了解事件的前因后果之后，她半点不觉得可惜，就冲他身边那个西贝货和他家那些目中无人的小辈，也没有来往的必要。 更何况杨柳还送出去一块珍贵的墨翡和明代犀牛角簪子，也算是偿还这回他们招待自己丈夫的人情了。 “弟妹客气了，说到关照一直都是齐老弟关照我。当年若是不是他和小乖搭把手，我早就是一铺黄土随风散了。不过，我们两人臭味相投倒是真的。” 张正海笑着回道，心里对柳可欣一家的印象不错。 虽说是归国华侨，一家人完全没有那种高高在上斜眼看人的臭毛病；关键是这一家人眼神够正，内敛稳重，是干大事的人。 而柳可欣虽然一直旁边偷偷观察自己，却不带任何目的，十分纯粹的评估自己同他丈夫的交情。 性格更是难得的好，活泼不失稳重，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杨柳性子六成随了她。 怪不得早些年组织为了挽留人才，一再出面试图再给齐彦文安排一门婚事，都被他拒绝。 落入心头的朱砂是如何都无法抹去了，可不能以次充好来玷污。 第207章 张爷爷不是外人 齐彦文来不及同柳可欣解释他与张正海相遇的情形，两人相逢这段时间，不是相对无言，便是如胶似漆，真正坐下来闲聊这些年的人事变迁的的机会还没有。 因此她并不是十分理解这个臭味相投指的是那个方面。 不过以她对自己的丈夫还是了解的，能让他称之为老友的人不多，必定有过硬的实力和相同的价值观念。 他这人看着温和没什么脾气，可实际上高傲的很能入他眼的人很少，这一点他和欧文两父子相差无几。 “我家老头子性子怪，同他臭味相投的可没几个。张大哥是爱科研还是爱石头呢。”柳可欣笑着调侃道：“不过，我瞧着两样都不像，莫不是投到三两黄酒上吧。” “还真让你猜着咯，往日若是有空老哥俩时不时来上一杯，小乖那丫头可没少念叨。”张正海大方承认，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多几分豪爽坦然。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顾自泡茶喝茶的柳家父子，挑眉看了一眼，又自顾自别开眼。 柳朝宗和柳科泰两父子自然注意到他的视线，不过两人依旧稳如泰山坐在一旁听着观察着，并不着急搭话。 “羡慕我什么，多一个人管我喝酒”齐彦文笑着回应，并没有发现异常。 他自然明白张海正这话中蕴含的心酸，也是真心羡慕。 张家的情况并没有外人看着那边的光鲜，女儿张新兴的过世，妻子没能熬过病痛，这些都是他心中不能碰触的伤痛。 虽然眼下位居高位令旁人羡慕巴结，可实际上他心中不痛快。幸好还有一个秦椋陪在身边，不然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听说你不仅找回弟妹，还见着儿子，真是令人羡慕又嫉妒啊。” “张哥，有些事是羡慕不来的，我还羡慕你有一个好外孙呢。”他笑着说道，眼神自然的同柳可欣相对。 温情脉脉，羡煞旁人。 “就是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按照小乖的说法，女儿是招商银行，负责招商引资；儿子就是建设银行，一直往外投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本。” “子瑜这个建设银行和旁的不一样，不仅利息高，眼光好，投入生产资金的转化率可是很可观的。”柳科泰笑着插话，对于自家外甥的本事可是很看好的。 三人到达首都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这段时间考察和计划摆出来商讨，中间更是穿插见闻和各地的政策信息，无不是鼓励和辅组外商投资的。 他和自己父亲看过后都觉得可行性很高，尤其是海运和货运这一块，对他们来说很有利。 一方面自家的二弟在英国从事商务贸易，算是倒卖一行，同许多货运方面的人物，相应的政策很是了解。 另一方面，岷江市是一个天然的港口城市，这回也在开放的行列，而且距离靖铜很近，这样一家人也不会长时间的分离。 “齐老弟，怪不得你将杨柳当成心尖子一样看着，今日见了弟妹才算知道。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十分像了八分。” 张正海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觉得新鲜，可一想又觉得在理，哈哈大笑。 “老话常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这么多心血投进去，儿子还有可能同儿媳一起欺负老娘，不是亏本是啥？建设银行亏本这理论，子瑜可是自己承认的，对上小乖他哪里有不认的理。” 柳可欣玩笑道，动手给两人倒茶。 可他发现张正海的茶杯从落座到现在一直都是满的，便知道他不喜欢喝绿茶。 她看了一眼齐彦文，用眼神示意要不要让人送点红茶上来。 奈何齐彦文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自得作罢。 张正海是谁，早年侦察兵出身，观察力不是一般的好，自然瞧见两人的眉眼官司。 “弟妹别忙活，我胃不好很少喝茶。” “实在不好意思，招待不周。”柳可欣有些尴尬，瞪了齐彦文一眼，埋怨他怎么也不早说这一情况。 齐彦文被瞪的有些莫名，却知道肯定是自己那里没做到位，十分乖觉的动手为她倒茶。 张正海笑看两人之间的互动，便不觉得自己被冷遇。 柳朝宗见张正海的做派，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嘴里念叨着：“可欣，幸好子瑜不在，若是让他听到你这么说，估计要伤心了。” “太姥爷，我们已经一字不拉的听到了。自从见了姥姥见了我，舅舅早就有被嫌弃的觉悟了。”杨柳同齐彦文推开门入内，脸上带着愉悦的笑。 “一进门便听到张爷爷洪亮的声音，中气十足啊。不过，张爷爷这话说的不恰当，我就是不像姥姥我姥爷也得将我当成眼珠子护着，谁让我如此聪明美丽大方乖巧懂事呢。” 她一进套房的门就见到了站在小书房外的张景，若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上前问问秦椋的近况，满打满算两人分开近三个月，真是怪想念的。 柳可欣被杨柳大剌剌的态度吓了一跳，小心查看张正海没有不悦，笑骂一声，“你这丫头说话不着调，也不知道害臊。” “张爷爷不是外人，做什么害臊。张爷爷就喜欢我自信的模样。” “哈哈，对，我就喜欢小乖这活泼自信的性子。咱小乖这么聪明美丽大方又善解人意，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柳家三人对视一眼，心中仅剩的戒备也放下了。 这几日来，虽然三人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可在面对这些当政的官员戒备心还是很重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便是这样的心理，就算是齐彦文事先告知这人的身份，他们依旧谨慎以待。 不过，眼下见他对杨柳熟识亲昵的模样便知道，这人此次来确实不报目的，只是朋友间的拜访，自然也就放下戒心。 齐彦文见状，冲着张正海挑挑眉，对方会意无奈，看来他们两人的重量都比不上这小丫头一句话。 “这是我家小儿子，才16，在剑桥上学。”柳可欣笑着介绍道：“这是你父亲的好友，张军长，你喊张叔叔便是。” 第208章 打听近况 齐子瑜一进小书房便看到了稳坐在沙发上的张正海，浑身上位者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张叔好！小乖同我说过，您是秦椋的外公。”他笑着问好，态度谦和有礼。 这段时间他同杨柳走的最近，自然已经从她嘴里知道秦椋这人的存在，尤其是那几张信纸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回，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嫉妒了，竟然有一个男人在小乖的心中有这么重要的位置。 虽然他对于自己外甥女这么早便有对象很是诧异，不过在国外很是平常，他一个长辈也不好过多干预。 只是心中暗暗想着，有机会一定要会一会这个占据小乖心中最重要位置的臭小子，若是不合格，尽早处理掉。 “对，我是秦椋的外公，没想到这两个小的倒是彼此牵挂啊。我家那傻小子一到家就往你家钻，拦都拦不住。”张正海笑着说道，照旧揶揄几句，随后夸道：“剑桥可是好大学，年轻有为，像你父亲。” “侥幸被录取，我还比不上我父亲，尤其是他为国为民的心胸。” “你的性子倒是像你父亲，就是太谦虚了。要我说，谦虚这东西分人和场面，有绝对实力的加持，那么便不需要过分谦虚，这一点你可得像小乖学学。”张海正笑着说道，如同面对自家小辈。 剑桥大学他还是知道的，那可不是侥幸就能上的。更何况齐子瑜这么年轻便上大学已经不容易，更何况还是世界知名学府。 齐家有一个聪慧早熟的杨柳，再来一个天才便是觉得理所当然了，毕竟齐彦文两夫妻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智商自然不再话下。 他是真心为齐彦文感到高兴，总算是算是苦尽甘来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安享晚年。 随即他想到秦椋选择的那条路，心情有些沉重，还是晚几年退吧，好好看护几年等他羽翼丰满再说。 “确实，欧文这性子像他老子，可不像我们柳家人。想当年” 柳朝宗笑着说道，以柳家发家史为出发点同张正海聊开了，同时也表明自己想回迁国内的决心和意愿，也算是投递出试探的橄榄枝。 对此，张正海自然欢迎之至。 在拜访前他便了解到柳家的相关资料，上头对于柳家老爷子为百年之约所做的贡献很是赞誉，若是他想回来那么自己肯定要帮忙的。 杨柳见几人聊的开心，而茶几上张正海的茶杯是满的，便知道他是担心绿茶喝多了伤胃，贴心的起身为他倒了一杯温水。 见他眼底厚重眼袋便知道这段时间他睡眠肯定是不足，想了想滴了一小滴水珠进去。 张正海看着杨柳手中的水杯，眼睛眯了眯，笑道：“小乖还是这么贴心。” 他伸手接过一口灌下，感觉连日来的疲劳一扫而空。 其实，他很早便发现只要杨柳端来的水十次有五次令人觉得甘甜，喝下去有种令人轻松感觉。 随后他仔细调查了齐家和孙家的情况，发现杨柳的奶奶出自那个神秘的孙家，还是那个家族最后的传人，便了然。 根据史料记载，孙家从晋代开始便从医和炼制丹药，众所周知的道教葛仙翁便是他家的常客，只是孙家自来低调神秘，从不做出头的事。 据传这个家族有一方秘药单方，从不轻易拿出，更轻易不替人看病；若遇大灾，便会广开布施，馈赠自家炼制的丹药。 这些丹药的效果很好，被世人牢记膜拜，因此孙家便世世代代以医药存世。 可惜民国时期，孙家最后一任家主得罪了旧式军阀，嫡系一家5口男丁死于非命，外人传说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拿出不外传秘药，没能治好大军阀的老父亲引来的灾祸。 自此孙家开始消声密迹，渐渐的不被人所知晓。 张正海发现杨柳的异常之后，便猜测杨柳可能知道孙家秘药，得到了传承，毕竟孙家药铺的老掌柜活着的不少，尤其是凉山坪河镇又是孙家的发源地。 但他深知怀璧其罪，只当没发现默默受着小丫头的恩惠。 杨柳笑笑不说话，趁着几人说话的空档跑到外间找张景打听秦椋的消息。 “张哥，秦椋什么时候回靖铜的？高了，胖了？提起我没？” “你最想问的是最后一句吧。”张景笑着调侃。 他和杨柳认识也好多年了，对于这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也是喜爱。 “张哥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我可还记得当年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是很憨厚的。在机关待了几年，都成老兵油子。” 张景无奈的笑笑，若是再向新兵那么傻怎么留队。 不过这话他没有当着杨柳的面谁，照实回答秦椋的情况。 “几个月的训练，高了三公分，没胖倒是壮不少，不过晒的有些黑。怎么没提你，直接冲到师长办公室问信有没有送。” 杨柳一听秦椋冲到师部办公室，便知道秦椋确实想着自己，要知道他可是从来不进部队机关单位，他嫌弃那边规矩大。 “你们俩可真是够能折腾的，前段时间像猫抓老鼠一样，一躲一藏，闹腾的老师长忧心，让我瞧着着急。一分开倒好，又牵肠挂肚的。不过你这回没报启明的事情，秦椋有些在意。” 杨柳听着张景的话，嘴角飞速上扬。 要的便是他在意。 她伸手一摊道：“给，这是我带着你的礼物。” 张景一愣，有些无措的看着眼前包装完整的东西，上头印着外文，一看便知道不是国内的。 他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收。 队里是有明文规定的，禁止收取他人财物。眼下他算是执勤，眼前的东西一看就不便宜。 杨柳见他不伸手，解释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些伤痛膏药。原本是想等回去再让张爷爷给你的，既然碰到就提前给你吧。别担心，我会同张爷爷报备，不算你违纪。” 张景早年训练伤了膝盖和腰椎，只要长时间不休息便会红肿疼痛难耐。 只是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就是张正海也是上次对抗赛的时候知道的。 他没料到杨柳不仅知道这个情况，而且还记载心里。 水后一想便明白，准是秦椋在她面前念叨过。 “那么张哥就先谢谢你了，正好最近膝盖有些疼。”他伸手接过，嘴里念叨着：“还是你这丫头有心，不枉费我替你们俩跑腿。” 杨柳笑道：“我这是算是挖墙脚埋钉子，整个大院内部都有我的侦察兵，看秦椋往后还敢躲着我不。” 张景呵呵笑着，表示无论何时坚决站在杨柳这一边。 杨柳也不便打扰他，转身离开，心里想着秦椋，不知道眼下他的忙什么。 殊不知，此时的秦椋正处在未知的危险境地中。 (天津) 第209章 折腾 秦椋信守承诺10月1日带着江慧慧从启明高中后门围墙翻进去，来到了主教学楼的楼顶。 启明高中地理环境奇特，若是半下午站在天台上鸟瞰四周，确实很美。 不仅能俯瞰江流河畔汇聚的风光，还能欣赏落日的美景。 可惜几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说是放烟花实际上也就是冒着火花的小棒，要真是礼花那么大的动静，不被门卫抓着才怪。 当然为了避嫌秦椋不是单人赴约，而是带着丁淼等人一起。 秦椋几人算是翻墙的高手，原本以为这次也能像之前那么顺畅，谁知道一开始几人便遇到了诸多阻碍。 真印证的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江慧慧从翻墙开始便状况百出。 不是说穿裙子不能翻墙，就是怕高尖叫着不敢往下跳，折腾的秦椋和丁淼伍司佟几人手忙脚乱，还差点被值班的门卫逮着，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不容易几人翻过矮墙来到主楼，站没几分钟又叫嚷的太冷。 伍司佟同丁淼对视一眼，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大晚上穿一身中袖连衣裙，也不带外套不冷才怪。 几人心里虽然疯狂吐槽，可依旧保有绅士风度没有落对方的面子，默默听着不回应。 江慧慧自然发现几人嫌隙的表情，有些委屈的站在阳台上，出门前的好心情早就消耗殆尽。 原本她想着是两人单独一起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下，却没料到这人如此的不解风情，或者说不知好歹。 还有那个丁淼，防自己像防阶级敌人一般，只要自己一靠近秦椋他便找借口将人叫走，或者直接坐在她们身边。 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说什么？ “穿我的吧。”秦椋二话不说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虽然他自己也冷到不行。 谁让他自己答应的这事，还拖着兄弟们一起受罪，再无奈也只能受着。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女生不都像杨柳那般不娇气独立能照顾好自己，有了对比才知道娇滴滴等于麻烦。 对于他这样的糙汉子，娇娇女真心伺候了，敬谢不敏。 幸好这是两人最后一次出来，不然他非抓狂不可。 “秦椋，你太好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江慧慧动手接过他的外套，往自己身上披，顿时感到一阵暖意。 她见秦椋还能如此对待自己，以为他是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愧疚，睁着自己的大眼睛，露出标准的舞台微笑。 “我小姨和姨丈下连队慰问演出去了，我爸妈又不在身边，还以为今年的生日没法过。幸好有你在！” 秦椋笑冲他笑笑，并不接话而是动作麻溜的将跑了几个点才买到的小烟花棒拿出来，咨询了她的意见后便招呼另外两个人折腾起来。 江慧慧原本还想说什么，可见几人各自忙碌不搭话的模样，心里又一阵气闷。 不解风情的呆子，若是宋珏在肯定不会是这样的情景。 一想到宋珏，她的心情就更差了，不免有些感伤。 烟花绚烂多次却短暂消逝，不到20分钟所有的烟花棒全部放完，美丽过后只剩下难闻的硝烟气味，很是难闻。 秦椋担心烟雾会迎来门卫，看看手表，将近七点半，开口说道：“走吧，再晚便没有到市区的公交了。” “我没意见。” 丁淼搓搓自己的胳膊，心里骂娘。 大放假的还跑学校教学楼楼顶出冷风，也真是有病，早就想走了。 若是小乖一定不会折腾这样没有意义的活动，他情愿做脑筋急转弯或者玩脑力活动被秒杀，也不愿意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以后自己追女孩子第一件事情便问她喜不喜欢看烟花，如果喜欢那么就不用积蓄再交往了。 他也确实做到了，以至于后来到了三十多岁还孤零零一人，只能看着旁人成双成对，拖家带口。 “也成，该放的也放完了，该看的也看了，算是替慧慧过生日了。” 伍司佟笑着说道，侧眼看着站在一旁不发声的江慧慧。 不是询问而是直接做了决定。 “我没意见意见，今天真是太对不起你们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冷。”她裹紧身上宽大的外套，抱怨道。 为自己这个错误的决定懊悔，更为秦椋最后一次出行带着两个灯泡，自己不得不花心思应付恼怒。 压根儿忘记，这回的活动还是她强烈要求才成行的。 话音刚落，穿着单衣的秦椋连续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场面有些尴尬。 “秦椋真是抱歉，都怪我出门太着急把外套落下了，没想到晚上会这么冷。”她将外套脱下，递了过去，“要不，你穿上吧，我已经不冷了。” 秦椋看着她单薄的连衣裙和通红的脸颊，语气有些僵硬道：“不用，你穿吧。” 真不冷还是假不冷，一看便知道。 作为一个男人，他没有不顾女伴瑟瑟发抖自己暖和的习惯。 “走吧，一会儿门卫该上来了。”他招呼一声，动作麻溜的转身。 答应的事情也做好了，之前让她帮忙做戏给杨柳看的情算是还了，没什么亏欠了。 江慧慧亦步亦趋的跟着，这回倒没搞什么幺蛾子，仿佛知道一切不能按照设定的剧本来，沮丧的同时也只能认了。 几人动作麻溜的翻出启明高中侧边的围墙，说说笑笑走在空旷的小巷中往公交站牌走去。 秦椋和江慧慧两人安静的跟在前头，丁淼和伍司佟俩人跟着，有说有笑便没有不知道有人在小巷的拐角处候着他们。 “司佟，一会儿咱们在和风街了下车，走两站路便是电影院，我自行车停在那边。”丁淼见前头两人虽然并排走着，还有些距离，便也就不去理会。 “也成，和风街的一家卤味下酒菜很不错，买点带回去，我老爹回来的时候还能喝一杯。”伍司佟想了想便没有拒绝。 “我没听错吧，你说要给你爸带下酒菜？”丁淼诧异的看着伍司佟，感觉见鬼一般。 “你丫的什么意思，还不行我对自己亲爹好点？” 伍司佟一把勾着他的脖子往下来，一副你若是多说一句便不客气的模样。 第210章 围堵 丁淼呵呵笑着求饶：“我知道错了，那是你亲爸，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是说这段时间家里在搞阶级革命吗，怎么雨过天晴了？” “前段时间喝醉酒，便你点醒了，不然还是受一段时间罪。不过他训我真的比阶级敌人还凶残，不过也是我自己活该，判断错误以为他要巴结新领导” 前些天他喝的伶仃大醉，回去就被等在大门口的父亲骂的狗血淋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脑人便变大胆，他抱着他父亲的腰使劲认错。 还肉麻的说心疼他在单位难做，想学唐志走偏门拉关系，判断失误给他抹黑等等说了一大堆。 之后便吐的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隔天他妈妈偷偷同他说，老头子感动眼眶泛红，直说他长大懂事了，连着三天回家买了大肉菜。 自此伍家的阴雨天才算真真结束。 他撞撞丁淼的肩膀，笑道：“没想到你这个莽夫还有当指导员的潜质，丁叔若是知道非开心自己后继有人。” 丁淼拍了他一掌，调侃道：“比起让我当指导员，我家老头子更喜欢猪耳朵，正好出来前找我妈要了零花钱，学你狗腿的模样，带一扇回去。” “这便对了，跟着组织走才有有吃。不过这日子真不好过，若是杨柳那丫头在，零花钱哪还需要找老妈要啊，自给自足多好。” 伍司佟感慨，还是小乖在的日子好过，时不时便带几人赚钱小钱，多好。 秦椋瞥了他一眼道：“有本事你让她别去七中。” 伍司佟摸摸自己的鼻子，“这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 丁淼抬手一下子勾住他的脖子，大笑着说报仇了，实际上市怕他口没遮拦乱说话。 江慧慧自然明白他们这是因为自己在场所以说一半留一半，听着两人大声说着杨柳这好哪儿好，心里有些嫉妒。 她真的想不明白一个出身一般，长相一般，年纪不大的丫头怎么能让那么多人喜欢。 “小乖，真的那么好吗？”她有些好奇，开口问道。 “嗯，很好。虽然她的年纪是我们几人之中最小的，可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习惯同她商量。” 秦椋没料到她再开口是问小乖的事情，有些诧异。 可对于夸奖杨柳这件事，他从来不遗余力。 “她很聪明，常常为大家着想，因此所做出的决定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感觉不舒服。” “而且，她做事很有条理章法，事出必能寻因，从不做出格的事情，带着我们做了不好有趣又又意义的事情。” “再加上她那张嘴甜能哄人，异常的有灵性的双眼，特别得几家大人的欢心。” “往常，我们几人中有人犯了错不敢回家面对，只要搬出这个救兵准没事。” 秦椋边说边回忆和杨柳一同经历过的那些趣事，顿时觉得晚风也不那么冷了。 江慧慧看着脸上挂笑容，神情愉悦的秦椋便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她原本以为秦椋天生便是沉默寡言，实际上只是她从来没有找对他的兴趣点。 “她真是个幸运的女孩。” “不，我们遇见她才是最大的幸运。” 江慧慧撇撇嘴，心里不以为意。 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被人喜欢，事在人为，无非是会掏空心思会做人罢了。 外人也常夸自己乖巧懂事，其实这不过是自己对外的一层面具。 若是能肆意的活着，谁不愿意按照自己的本心为人处事，不过是现实不允许，才迫不得已委曲求全。 她笑不达心道：“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喜欢杨柳，想必她一定很会做人，若有空我一定要同她好好聊聊天，说不定我们能成为不错的朋友呢。” 秦椋眉头微微皱起，侧头看了江慧慧一眼，可是没等他想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便被出人冒出来的人打断了思路。 “幸运？哥几个确实够幸运的，没想到这么晚还能碰到人。”黑暗中走出的大高个笑着说道，不坏好意的打量着几人。 “就是呀，瞧这丫头长的多水灵，要不要陪哥哥们玩玩？”旁边瘦弱的男子嘿嘿笑着，露出自己的大黄牙。 “小白脸靠不住的，妹子要不还是乖乖跟哥儿几个走吧。” 马前进看着自己的兄弟们在前头耍嘴皮子，一个人靠在墙角暗处不吭声。 若是不是因为家里需要钱，他真的不愿意接这样没品的事儿，一群人打几个人人，还是下黑手，真他妈窝囊。 “啊......” 江慧慧被突然冒出来的六七个人吓了一大跳，惊叫一声一下子躲到了秦椋身后，紧紧的抓着他后腰的衣服不放。 “哥几个想赶忙直接说，若是求财我们身上带的钱也不多，全给你们便是了。若是伤人，那么就各凭本事了。” 丁淼故作轻松的说着，可心里很是没底。 他从小便到大院长大，打架自然不会害怕，只是对方六个人，自己只有两个半，还有一个严重拖后腿的说什么都是输。 “有话好说，我们是前面学校的学生，只是路过。”伍司佟开口说道，紧张的手心冒汗，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菜了。 秦椋见丁淼两人说了那么多，对方却不为所动，心里一沉。 来人一下子便将他们包围起来，或许老早就盯上他们了，不然也不会正好将人堵在这条小巷里。 若是求财还好给便是了，若是...... “一会我们若是打起来，你便往学校传达室跑，只要进了传达室你便安全了。” 秦椋小声冲着躲在自己身后的江慧慧说道，他们三个都是男孩子最多被就是被揍一顿，可女孩子就不同了，若是吃亏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江慧慧有些担心的看着暗处的那些人，张张嘴又闭上，随后重重点头。 “路过，开玩笑吧。哥儿几个可是跟了你们一下午了。” “说吧，是谁让你们来堵人的。”秦椋开口说道。 “还是你小子聪明，怪只怪你自己不长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收高个嘿嘿笑着，开始活动自己的关节。 秦椋动作迅速的将堵在后头的那两人摔翻在地上，冲着自己的身后大喊一声：“跑。” 第211章 鲜血淋漓 江慧慧一听到秦椋的声音，头也没回的扎进黑暗之中，双脚飞快的迈步。 她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就是累赘，还不如跑到学校传达室搬救兵。他们是启明高中的学生，传达室的门卫一定会帮他们的。 而且，她真的好害怕。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她心里想着，脚步迈了更大，殊不知前头还有一群人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秦椋见江慧慧跑远便没了顾忌，出手更加快狠准，半点不留情面。 从言语中他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直接将暑假在自己小叔连队学的格斗技巧都用上了，专挑几人的痛处打，一下便解决了两人。 “靠......大马还看什么，干他们。” 马前进一看便知道遇到了硬茬，却没想到这人这么能打，二话不说加入乱战。 可惜他毕竟没有学过正规的格斗技巧，挨了秦椋几拳，却也踹了对方几脚。 丁淼见秦椋一出手便将人摔在地上，又以一敌三自然不干示弱，赤手空拳打在瘦个的鼻梁骨上，随后拦着大高个不让他空出手去对付秦椋。 伍司佟是几人中最弱的，一对一只有挨打的份，好在摔在地上的时候顺手抓了一块砖头，抬手便拍，可惜被对方躲过了。 就在两群人打红了眼，互不相让空档，巷子的另一端传来惊呼声。 “啊......秦椋救我。” 声音断断续续尖锐凄厉，在暗夜中很是渗人。 “他妈d，要脸吗？左右夹击，还专门对付女孩子。” 秦椋一听便知道是江慧慧的声音，以为这些人来阴的，专门有人躲在后方偷袭，大喝一声，抬脚便踹。 马前进一时不查被踹个正着，摔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吃痛。 秦椋见状也顾不得泄愤，转身往惊呼处跑去。 江慧慧这人虽然有些作，却不是什么坏人，刚的声音那么凄厉一定是遇到危险了。 若是她今天出了事儿，他一辈子都不能安心的。 丁淼两人见状也不同他们死磕，快步跟着，大声喊道：“秦椋，等等我们。” 秦椋？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马前进皱眉低声念叨着，一下子便想起来秦椋是谁，不就是时常骑自行送王家孙女到街口的那个小子吗？ 怎么今儿个要堵的人是他？ 这回可坏菜了。 他是知道秦椋的身份的，街口邻里偶尔东家长西家短的念叨，不经意间便听到了。 “大个，后头你还叫了其他人吗？”马前进出声问道：“是谁，别整出事儿了，他们都是军区大院子弟。弄不好咱们吃不了要兜着走。” “没啊，我就叫了熟悉的几个。朱少给钱痛快，老不少钱，怎么可能便宜旁人。” 大高个也是一头雾水，他并没叫其他人，怎么瞧着后头的动静比他们这边大。 莫不是朱少另外叫了一伙人？ 可不是说不能冲着女的下手，怎么后头那伙人反着来？ “马哥，你认识他们？若真是军区大院的，咱们这回可闯祸了。”瘦子捂着自己的鼻子哀嚎着，下手真够黑的。 “先跟着去看看，咱们求财不是害命，更不做那作奸犯科的事情。” 马前进也是听到那凄厉喊声的，想着肯定是出事了，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往秦椋的方向跑去。 等他们到现场一看，好家伙四五个成年人男子对三个毛头小子，能不出事吗。 几人中除了秦椋还能动手反抗，另外两人被人按在地上痛打一动不动；而那个女孩抱着皱皱巴巴的衣服缩在墙角拼命的尖叫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马前进一眼便瞧见站在一旁抽烟的人，心里有些发懵。 金哥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他逃难去南边发财了吗？ 他是认识带头那人的，是郊区一带有名的地皮，只要有钱什么都干。 听说手里沾过血，胆子很大。 金哥看了一眼赶来的几人，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匕首，冷哼道：“抢食的崽子，知道这是谁的底盘？若是不知道，今儿个就好好站在一旁看看。” “金哥，误会了。这是我的私事，这丫的抢了我的妞，教训他一顿罢了，并不是有意踩过界的。”马前进笑着开脱道，满眼戒备。 “不老实的家伙，别以为我这段时间安静下来便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儿。”金哥冷笑一声道：“收了别人的钱办事，却跑到我的地盘上来，马仔子这事做的可不地道。” 马前进见自己的谎话被拆穿也不恼怒，只是小心的关注着秦椋，冲着矮小的瘦猴使眼色。 对方也是机灵，立马变明白他的意思，悄声的往后退去，等到退到一定范围拔腿就跑。 启明学校过两条街便有公安巡逻队，眼下只能找那些人帮忙了。 “金哥，那你想怎么办？”马前进上前两步缩短几人的距离，大声说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怎么办？坏了规矩就得见血。正好拿眼前这些愣头青祭刀，让你你们这些不知到规矩的小子长长记性。”金哥二话不说抓着匕首就往秦椋身上捅。 “小心......”马前进大声提醒着，全力奔跑身子往前撞去。 可惜已经迟了！ 全身脱力的秦椋知道自己必须要躲开，可惜动作早已没有刚开始动手时的敏捷，肢体根本不受大脑支配没有办法躲避突如其来的伤害。 锋利的刀锋接触到秦椋腹部的肉，由于马前进这一撞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却在他腰间留下长长一道划痕。 “呃......”秦椋吃痛倒在地上，浑身脱力。 他倒地之后才感觉到疼痛，伸手捂着，缓慢抬起自己的手一看，鲜血淋漓。 他意识到自己受伤了，而且好像很严重。 突然感觉有点冷，为什么会这么冷？ 小乖，你在哪儿？ 我受伤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秦躺在地板上，张嘴大口呼吸着，可头脑有些昏沉。 “秦椋。”没有昏迷的丁淼见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拼命的往他身边爬着。 血，他看到了秦椋身上留出来的血。 第212章 紧急处理 秦椋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模糊，他听到声音侧头看了丁淼一眼，又艰难的看向躺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伍司佟，声音怎么也发不错来。 他有些后悔，如果知道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说什么都不会将他们两个叫出来。 江慧慧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坏了，好不容易停下的凄厉叫声再一次响起，更加尖锐。 金哥被马前进全力一撞，直接摔倒在地，胳膊被划伤心中很是恼怒，眼下又被她叫的，发狠上前恐吓道：“臭娘们叫什么，有你叫的时候。” 他的同伙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纷纷上前同马前进一行人对峙。 大高个几人原本就受了伤，此时看着他们手里的特棍，心里有些发怵不敢上前。 马前进也是害怕，可他却很是担心金哥等人再下死手，一下子拦着几人面前，大声喊道：“金哥，我不知道是谁给你送的消息，不过我想你肯定是被坑了。” “你知道被你们胖揍一顿这三个小子什么身份吗？这三个是我们省军区大院的孩子，那个女的是首都外交大院的孩子。我们拿钱只是因为有人为了教训被你划伤那个孩子一顿。你们现在将人捅伤，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他幽幽说道，决定赌一把。 不管对方会不会被自己吓到，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他多想，不然躺在地上那个怕是危险了。 并不是他见义勇为情操高尚，只是这件事情毕竟有他们的因素在，若是弄不好大家伙都很会很麻烦。 马前进的话终于震慑到了金哥的身后的跟班，因为这些人都知道这个小子的为人，从不说大话。 人心一下子便乱了，许多人有了退意。 “吵什么，人家匡你们几句就信了，要不要那么好骗？”金哥张口教训，以为马前进这是故弄玄虚唬弄人，不屑道：“他娘的，吓唬人，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吗？” “金哥，这两小子使用的是军体拳，可能真的还大院子弟。”他身后有人悄悄的凑到他耳边说着。 “你确定没错？”金哥一听谨慎问道，眉头高高皱起。 “我家老头子在家里打的时候我见过，瞧着像那么一回事。而且，他们那边瘦猴不见了，估计跑出去叫人了。” “他娘的......”金哥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三人和躲在角落细皮嫩肉瑟瑟发抖的娘们，心里信了几分，一下子傻眼了。 怪不得自己的死对头会给自己递送消息，原来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若是真的惹到大院的孩子，那么他是必须立马跑路，不然被抓到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没等他想明白这事才怎么处理，巷子一顿传来喊声和脚步身。 “快，就在前面。那些可都是首长家的孩子，若是出了问题可不得了。” 瘦猴子的声音远远便传了过来，马前进心里松了一口气。 来的真及时，不然再晚点他们几个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 “金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快跑。” 金哥二话不说带头撒开腿便外后巷跑去，根本管不了自己那群弟兄死活。 他心里明白这回真是摊上大事了，自己必须立马回家拿钱买票南下，若再跑不了那么这辈子便真的只能老死在监狱里了。 跟班们见状，扔下自己手里的棍棒，撒开腿做鸟兽散。 马前进不去理会疯狂逃窜的众人蹲下身查看秦椋的伤势，血液的流动速度已经减缓，可他的腹部和裤子已经沾满了鲜血，脸色青白，手脚开始冰冷。 “大个快来帮忙！” 他动作麻溜的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秦椋的上半身，撩开秦椋的腹部的衣服。 “前进，咱们不跑吗？”大高个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里有些着急。 “跑什么，若是人出事你以为咱们能跑到哪儿去？”他头也没抬的说着，盯着又冒出血的伤口，想着必须用棉布包扎，不然送到医院血都流干了。 他抬头四处张望，瞧见了蜷缩在角落江慧慧的裙摆，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二话不说冲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啊，你走开。”犹如惊弓之鸟的江慧慧尖声叫着。 撕拉，她的裙摆被马前进扯下一大块。 “你想让他早点死就继续叫。” 马前进拿着手里的面部，几下划拉成棉布条，小心的包扎着秦椋腹部伤口处，试图能堵住伤口。 “靠，这是动刀子了。” 出勤的警员原本以为只是小流氓打架斗殴，可一眼直接倒下了三人，还有一个大出血，看着便是不好。 三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几人心里骂娘，二话不说将所有人都带进了局里，不管人是不是这几个人伤的，可瞧着个个挂彩肯定也是动手了。 至于躺在地上据说是军部首长家孩子的那几个，更是火急火燎的送往371医院。 371急诊中心，一般都安排两到三名大夫值班查寝处理经济情况，今日也不例外。 因为是国庆，领导们和科室的主任大多应酬去了，今晚只安排了一个老大夫带着两个新上任的大夫值大夜班。 齐永涵实习期满还不到一年，但在急诊科学了不收真本事，也能独当一面。 “小齐，你说你家的孩子成绩这么好，怎么就报了七中？”徐闲庭翻着手里的病历本开口说道。 “就是呀，七中虽然离你家近，可那边说实在师资情况不太好。” “我也没办法，家里那个丫头偷偷报的，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七中门口的横幅都挂出来了，校长更是直接跑的家里来。” 齐永涵说起这事心里依旧有些不舒服，可事已成定局再不乐意没没办法了。 “不是要没报道吗？要我说，你也别管七中横幅怎么挂了，直接......” 老大夫的话没说完便被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砰的一声值班室的门被直接推开。 “徐大夫，前面送来三个病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意识模糊，疑似内出血；一个被刀具划伤腹部大出血的病人，体温和血压很低。” 护士长气喘吁吁的说着，简单扼要的阐述病人的情况。 徐闲庭等人拿起白大褂抓取听诊器，立马跟随护士长的脚步狂奔而去。 “秦椋?怎么会是秦椋？”齐永涵惊讶的看着躺在推车上浑身是血的病患，转头一看另外两个也是认识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213章 夜难眠 齐永涵自然是知道秦椋和丁淼几人，杨柳没少将几人往家里带，虽然爱玩爱闹，却也是知道分寸的好孩子。 她没想到送到的伤员竟然是自己熟识的这几个孩子，瞧着情况很是凶险，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尤其是丁淼和秦椋，一个是暴力导致内脏破裂出血，一个外部利器划伤腹部大出血，各项体征十分的微弱。 几天前，她还见过秦椋这孩子，嬉皮笑脸拐着弯问自己杨柳的下落，怎么几日不见就成了这样。 她心里很是着急不停叫喊着：“秦椋、丁淼，你们醒醒，千万不能睡。我是涵姨，听到没有？不能睡。” “小齐，你认识他们？” 徐闲庭诧异的看着左右奔跑大惊失色的齐永涵，顺口问着。 既然能准确的叫出名字，那么肯定是认识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傷的真是太重了。 “认识，他们是我女儿的朋友，自小一起玩闹长大。前几天还上我家，没想到……” “既然认识，那么提供情况让护士站联系家属，情况很糟糕。”他檢查完昏迷不醒的伍司佟，翻看着秦椋的眼皮，脸色一沉。 齐永涵见状便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几人的情况都很危急。 “好……我来写联络人。”她握笔的手有些发抖，随即意识到自己眼下大夫的身份，立马冷静下来。 “打内线，让接线员转接。”她将自己写好的联系人姓名和职务递给站在一旁的护士。 “愣着干嘛，快去。”她冲着呆愣的护士喊着，随后郑重道：“徐大夫，事情有些难办，我建议立马通知各科室的主任医师立马回院。” “理由？”徐闲庭不解。 “大出血的是军区张军长的外孙，昏迷不醒的是市政人事科的伍科长的独生子，另外一个是375团丁指导员的儿子。伤患的情况现在还不能完全确诊，单靠我们三人不行。” 齐永涵自己知道的水平，简单的伤势他能处理，可是如此危机的情况，她是从来都没有独立处理过，尤其自己面对的还是能扰乱她心的熟人。 至于实习生小杜更是第一次值班，怎么可能懂得如何去处理。 因此单单靠徐大夫一人，绝对是没有办法同时救治三人，必定要耽误时机的。 徐闲庭一听几人的来头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吩咐护士长找人联系，让各科室的主任医生紧急回岗。 这三个小子的身份哪一个都不是院方能耽误怠慢的，救回来还好说，若是有个好歹，别说他们几个值班的医生，就是371医院的领导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小齐，小杜，你们先帮忙紧急处理一下伤口，判断伤情，优先救治伤势最重的。” “护士长，立马通知在岗的护士准备好消毒工具，上过或者旁观过手术的都去手术室候着。” “还有，送伤患来的那几个人一定留下，以便患者家属咨询受伤情况。” 徐闲庭当机立断作出决定，各方关系精准判断，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好，我知道了。”齐永涵脆声应着，招呼小杜打下手，检查丁淼的伤情。 徐闲庭深吸一口气，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各项事务，只是头上的汗泄露了他紧张的情绪。 护士长招呼小护士帮忙将人推往手术室，转身看着知道病人身份，大气都不干喘的执勤人员。 “罗警官，情况你们也听到了，一会病人的家属来了要麻烦你们作为解释。一方面我们情况不明，无法解释清楚三人受伤的原因；另一方面我们正在和时间赛跑，挽救他们的生命。” “这是自然，人是我们送来的，自然有义务告知病人家属当时的情况，你们尽管去满便是。”罗队长慎重的说道，表情严肃。 他知道院方或许存有让他们承受家属怒火当炮灰心里，却也没法拒绝，谁让这是在他们辖区发生的事呢。 “那么就谢谢罗队长了。”护士长说完，转身快步跑向手术室。 小丁见几人被紧急送往手术室，全身松软，嘴里念叨着：“乖乖，那小子真不是胡诌，真的是军区首长家的孩子，幸好我们出勤了，不然......” “谁说不是，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在距离待着都能遇上这档子糟心事。”罗队长抱怨道，心里想着该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 挨骂是免不了的，现在只希望别出人命。 不然…… “不行，我得给局里去个电话，让他们好好看着那些小子，千万不能出岔子。” “队长，等等，别忘记一同送来的还有一个女生。”小丁提醒道。 罗队长确实忘记那个存在很低，只知道低声抽泣的女生，张口道：“你去包扎室和刘姐说一声，那边那个孩子估计身份也不简单。虽然伤势看着不中，可一个女孩子什么都不说只知道哭，也不知道......” “队长我省得，一定让刘姐小心对待，让她先不追问了，免得.....” 罗队长见他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快步走向医院服务台，找人借用电话。 友谊宾馆内，这段时间多次了来回奔波的杨柳早早便睡下。 可今日她的睡眠质量异常的差，一直重复捉着自己在烈士陵园便击中浑身是血的梦。 她挣扎的想避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绑着，红色光线闪过，一枪击中心脏，令一枪直接爆头。 她看着秦飞奔而来，手足无措的抱着她冰冷的身体，悲戚不已。 突然，她发现暗处光亮闪现，又是一声枪响，墓园回归安静。 “不，秦椋......” 杨柳尖叫出声，腾的从坐起身啦，大汗漓淋，心中一阵钝痛。 她知道自己做恶梦了，可是怎么如此的真实，尤其是那种突发心悸之后，心脉不畅，引起以心中急剧跳动的惊慌，不断的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这是怎么了，为了会有如此剧烈的不适感，难道是出事了？ “秦椋怎么会出事，呸，乌鸦嘴！”杨柳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嘴巴，打开小台灯，发现才凌晨三点半，可是她再也睡不着了。 睡不着的人除了杨柳还有在医院手术室外等候的秦默夫妻、丁淼和伍司佟父母。 他们没有想到自家孩子高高兴兴的出门，却一个个躺在医院里。 第214章 伤情严重 伍司佟是几人中伤势最轻的，371医院各个科室的主任医师到岗后紧急的帮他处理好便推出了手术室。 等候在手术中外的几人立马迎来上去。 护士长说道：“伍司佟家属是哪位？” “我，我是。”何文斯赶忙出声上前，脚步有些踉跄，伍连伟赶忙搀扶，不然准一头栽倒。 “伍司佟的情况是几人中最轻的，但是因为后脑勺着地，有轻微脑震荡，幸好没有外伤出血；再来他的右手骨折，身体多出的擦伤......” 护士长看着手中的病例面无表情的说着，听的在场的几个大人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没有想到，居然会伤的这么重。 如果这样还是轻的，那么另外两人怎么办？ “你们先将人送去看护病房，若是病人醒来恶心呕吐都是正常的，你们要仔细观察，若是有什么不良反应尽快通知值班的护士。” “谢谢，谢谢，护士长。”何文斯连忙道谢，低头无措的看着浑身是伤，没一处好的儿子，心疼喊道：“司佟，是妈妈，听到了吗？” “真是太感谢了。”伍连伟看着躺在推床上远去的儿子，悬着的心落下一点，随后开口道：“护士长，另外两个怎么样？什么时候恩能出来？” 不是他不想去陪着自己的儿子，可手术内还有两人孩子，走不开。 丁淼的母亲泪眼朦胧，听言追问道：“护士，我儿子怎么样？他怎么还不出来？伤的很重视多重？” “秦椋呢，他的伤势如何？”郑文华趁机出声问道，心里同样着急，情绪看着比丁春梅好一些。 “丁淼和秦椋的伤势比较严重，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护士长严肃道：“根据诊断，丁淼肝脏破裂有内出血，左腿腿骨骨裂，多处擦伤，有轻微脑震荡情况；秦椋头部被重物击中，中度脑震荡，最严重的是腰腹被利器划伤，导致大出血，医生正在抢救中。” 护士长说完没有再停留，转身往手术室跑，里头还有两台手术在做。 一项项诊断结果，震的丁春梅瘫软昏厥。 郑文华赶忙伸手去接，只觉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 丁忠磊又是掐人中，又是涂抹万精油，终于将人弄醒。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出手这么重？我的儿子......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断叫我怎么活？”丁春梅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嫂子，你注意身体，别孩子没出来，你就垮了。”郑文华出声安慰着，可自己心里却乱成一团。 秦默眼下正在首都出任务，最快也得明后天才能到靖铜；张正海同样也在首都参加阅兵，医院的人想联系应也联系不上。 丁忠磊找上门说秦椋出事了，作为名义上的长辈，她自然不能袖手胖短，只能掺和进这事。 虽然她又为秦默添了一儿一女，可几个孩子中他最看重的还是秦椋，只要碰上他的事情便格外的紧张。 眼下秦椋躺在手术室中，情况不明，瞧着不大好。 她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同那两个男人说起这件事，尤其是秦默那倔脾气，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什么都不对。 丁春梅一下子抓着他的手说道：“文华，怎么办？护士长说淼淼是内脏受损导致的出血，会不会......” “会什么？老娘们胡思乱想什么？我儿子好好的一定会没事的。安静等着。” 丁忠磊吼道，眼下听不得半句不好的话。 他自然听到护士长说的话，常年在一线做指导工作，他进出医院的频率很高，心里自然清楚丁淼和秦椋的情况有多严重。 “你冲我吼什么？我儿子伤的多严重，你不知道啊？”丁春梅发泄的回吼着，眼泪止都止不住。 他知道自己丈夫肯定是着急上火了，不单单是为了丁淼，还有秦椋。 张军长和秦默是多么看重秦椋整个军区的人都知道，眼下两人不在靖铜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想都令人心寒。 丁忠磊张张嘴，见郑文华冲着自己摇头，将气话咽下，烦躁的来回走动着，半刻也停不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上的烟头越扔越多，心越来越着无法平静，气闷间一拳头打在墙壁上，犹不能解气。 “这叫什么事儿？老子在外面保家卫国，自己的儿子却无缘无故被人打到内出血？什么时候靖铜的治安变的这么差？” 罗队长带着分局的周晚清匆匆赶来，脸上满是汗水。 “伍科长，孩子们情况怎么样？”他今日也忙着应酬，喝了不少，晕乎乎间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吓清醒了，急忙赶来。 丁忠磊冷哼一声道：“怎么样？还在里头抢救，你说怎么样？” “周局长，严打过去还不到一年，没想到靖铜治安比整治之前还差。秦椋是秦默最看重的我儿子，也是张军长唯一的外孙，眼下他们正在首都，若是知道发生这事，一定会震怒的。” 郑文华是认识分局局长的，开口说道，语气中满满威胁和施压。 她需要一个结果，所有人都需要合理的解释和令人满意的结果。事情既然发生在周晚清管辖范围内，他做为分局的局长责无旁贷。 周晚清心里叫苦，谁能想到这喜庆的日子会发生这样恶劣的事情。 “查，一定要好好查清楚，这是多大的深仇大怨才将我儿子和秦椋几个打成这样？这是多穷凶极恶的人才敢当街行凶？往后老百姓出门安全还有没有保障？” 伍连伟冲着分局的局长一连串质问，语气强烈态度强硬。 作为人事科的主管领导，他一向温和圆滑从不曾在众人面前发火，可这回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的孩子，虽然已经从手术室出来，却依旧昏迷不醒，更何况另外两个还没半点音讯，这让他如何能冷静下来。 “出事的地点距离分局不到2000米，居然发生如此恶劣的暴力事件，你们竟一无所知，若不是另一伙的人跑跑去报信，这三条人命，是不是要交代在那条小巷？这是失职！严重的失职。” 他大致听了留守在医院出勤警员的解说，知道事情的大致经过，心中的想法同郑文华一样。 第215章 绝不能放过 “郑干事，丁指导员，伍科长，实在抱歉，今日我们的大半警抽调维护人民广场治安去了。” 周晚清听着众人的发难，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一再解释道歉，半点没有不耐。 “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调查这件事情，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开玩笑，伍连伟主管市政人事调动，除非他一辈子不想升职，不然怎么敢敷衍？ 更何况这次的事件还牵扯到军区，还有一个是张军长家三代仅剩的独苗，弄不好就是军政纠纷，那么自己的从政生涯便就到头了。 可他并不知道这件事的牵扯远远不止他所知道的这些人，还有隐藏在背后的政界高官和靖铜首富。 “罗队长，一定要严办，真是太恶劣了，简直无法无天了。局子里的哪几个先看压，根据他们所交代的情况一定要找到那个领头的金哥，绝对不能放过。” “是，我一定会在一周内处理好。” 罗队长立下军令状，可是在接下来的调查中他遇到了层层阻碍，就连信心满满一定不会出错的周前进一伙人那边也无法顺利拷问。 江慧慧暗地听了许久，知道秦椋几人的情况如此的严重，心里害怕极了。 若不是她强烈要求秦椋陪自己去去学校天台放烟花，那么他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他们家长知道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而起，那么等待她的不知道会是什么？ 眼下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世会不会被拆穿，只害怕他们会不会迁怒自己。 江慧慧裹着秦椋的外衣眼眶通红，咬着牙，转身往医院外走去。 她要想想该接下来怎么办？ 忙着说话的几人没有意识到在他们不远处站着事件相关的责任人，更没有料到她居然不声不响就消失，等罗队长想起来还有这个目击证人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丁淼和秦椋两人出手术室的时候，将近凌晨三点，所有的医务人员都松了一口气，满脸疲惫。 两人的情况不是很稳定，护士长没有多停留直接将人送进加护病房。 “陆大夫，情况怎么样？”丁忠磊大步向前，开口问道。 郑文华和丁春梅两人匆匆看了一眼，只瞧见他们不声不响弹着，脸色苍白，心里没底。 “手术还算成功，但是还需要观察，后续的情况可以问小齐。”陆蒙一脸疲惫道，临时被人叫回来又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手术，真的有些吃不消。 “辛苦陆主任和各位大夫了。”伍连伟连声道谢，客气将人送走，然后向齐永涵询问两人的具体情况。 “手术还算成功，只要今天两天不要出现感染或者其他并发症，好好养养就能恢复了。”齐永涵也是一脸疲惫，依旧尽职尽责解释着。 “真的吗？我儿子真的没事吗？”丁春梅焦急的问道，脸色带着喜色，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杨柳同是母亲，自然知道丁春梅的伤痛和焦急，肯定的点头。 “他们必须在加护病房24小时有人看护，我这两天都不会离开医院，有什么情况你们就让护士来找我。” “那么谢谢小齐同志了，若今天不是你值班，我们估计还不知道情况在家瞎着急呢。”伍连伟感激的握着她的手，使劲的抖动着。 丁忠磊夫妻很是实诚，动作一致的鞠躬。 “齐大夫，真是太谢谢你了。秦椋这孩子......”郑文华有些无奈的说道，对着齐永涵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我知道你的难处，想必秦椋的父亲和姥爷也不会怪罪你。”齐永涵柔声说道，想了想问道：“他们知道这事了吗？” 郑文华摇摇头，因为她还没想明白该怎么通知他们。 最好的方式是通过秦家找到他们，可她又担心有不妥。 齐永涵并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道道，开口提醒道：“我们院长和秦椋姥爷是老友。” 言下之意，你不说，明早院长也会说的。 “我觉得，咱们最好通知一下张军长。”郑文华想来好久开口说道。 丁忠磊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去安排，你们在这边看着点。” —————————— 张景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见内屋的灯也亮了，赶忙起身开门。 “怎么了？” “靖铜来电话找军长，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张正海在里间听到声响，穿着军绿色大裤衩，披着外套，神情有些凝重。 “秦椋被人殴打致伤，腹部被利器划伤，刚出手术室，现在在371医院加护病房。”来人简明扼要的说着。 “什么？”张正海大惊失色，当机立断道：“回靖铜，即可马上联系。” “是。”张景高声应道。 “上头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了，秦副局长已经上报，一小时后正好有飞往靖铜的运输机，秦团长已经赶往机场。” 张正海点点头，赶忙穿上自己的衣物，踉跄差点摔倒， “小心。”张景慌忙上前搀扶。 “还扶什么，快点整理。” 此时的张正海怎么还顾得上自己摔倒还是旁的，一门心思只想着快点回到靖铜见到自己那个多灾多难的外孙。 “好好同我说说详细情况，究竟是因为什么出手伤人？是对方的错，只是秦椋挑事？” 前来通报的上尉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娓娓道来，虽然事件的起因还没调查清楚，可大致责任已经明了，并非秦椋几人的错。 “混账......”张正海大喝一声，心中很是懊恼。 早知道他就将秦椋一同带过来，也好过遭遇这样的劫难。 此时的他是震怒的，不理智的。 他心中发狠想着：不管是谁伤了他的外孙，都要做好承受自己怒火的准备。 虽然他不会做出违反规定的事情，但偶尔的以权压人还是可以的。 杨柳等人并不知道张正海已经提前离开，送走柳朝宗三人后，他们便乘坐火车回靖铜，到达时已是第二天下午，国庆假期已经过完。 原本他们以为齐永涵会在家中迎接，却被王国强和孙桂香两口子告知，她母亲已经连续两天睡在医院。 第216章 亲家母来了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小石头可想死你了。”王磊老远便瞧见杨柳丢下自己的玩伴小朵儿，飞扑过去。 “哎呦呦，撞的我骨头架子都要散开了。”杨柳艰难的将小胖墩抱起，嘴里念叨着：“真想了，我怎么觉得是假的，如果想姐姐怎么还胖了？” “很想很想！奶奶说的，想你的时候就多吃一碗饭，我每顿都吃两大碗，”王磊笃定的说着，随后拉起自己的衣服指着小肚子皱着脸问道：“真的胖了？没有啊，肚子上的肉都少了。” 他这个年纪已经懂得美丑，尤其是杨柳自小就爱逗弄，外人也常夸杨柳漂亮；在他的认知里，漂亮就要像姐姐那样瘦高。 “对，不胖，一点都不胖。”杨柳笑道，心情愉悦。 “哈哈，傻小子，你姐姐捉弄你呢。”齐彦文笑着刮刮他的小鼻子，“小石头只想姐姐不想姥爷？” “不想，姥爷坏，只带姐姐出去玩。”小家伙很是记仇，哼的一声别过头。 “这是我们外孙？”柳可欣看着杨柳抱在怀中的孩子，胖嘟嘟活灵活现的模样，稀罕道不行。 她凑到跟前见杨柳抱着吃力，想接手却被小家伙躲开。 王磊谨慎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双手紧紧抱着杨柳的脖子，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看着，满是好奇。 “永涵的小儿子，叫王磊，小名叫小石头。性子活泼，逗乐的很。”齐彦文解释着，随后说道：“小石头，这是姥姥？” “姥姥？”王磊疑惑的呢喃着，侧头打量，转头询问：“姐姐？” 在他的记忆中，家里并没有姥姥这号人物，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可自家姥爷和姐姐都在，那么应该没错。 杨柳解释道：“姥姥就是妈妈的妈妈。” 王磊点着自己的小脑袋，脆生生的喊道：“姥姥好！姥姥好漂亮，小石头喜欢你。” “诶，我的乖孙子，姥姥也喜欢你。”柳可欣见她不在闪躲，上前抱过他，冲着脸颊便香了一个。 马朵朵看着小石头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模样很是羡慕，可又不敢靠近，站在一旁抹眼泪。 小石头家虽然好，涵姨很温柔，爷爷奶奶和很疼她，可毕竟不是自己家。 她有好几天没见哥哥了，好想。 “小朵儿，怎么哭了？”杨柳柔声问道。 马朵朵听杨柳一说，哭的更凶了，眼泪止都止不住。 “小朵儿想她哥哥了，他都没有回家。那天......”王磊像只低分呗的小喇叭说着马朵朵的事儿，抱怨了一通。 杨柳原本以为马朵朵和之前一样只是同王磊一起玩，却没想到她是因为高烧昏迷被孙桂香发现直接养在自己家。 “小朵儿不哭，等下回姐姐见到你哥哥咱们一起教训他。”杨柳出声哄着，怜惜的将人抱起身往自家院子走去。 齐彦文任命的拎着大包小包，柳可欣抱着孩子玩闹的跟在身后。 孙桂香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立马起身甩干自己手上的水珠，往自己围兜上擦。 “杨柳和亲家公回来了，我说怎么好像听到小石头兴奋的尖叫声。” “奶奶想我回来了。” “回来了，这段时间不在家，辛苦亲家母了。” “瞧你这话说的，辛苦什么。回来就好，可想死我们了。”随后疑惑的看着抱着自己孙子有些面善的女人，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爱人柳可欣，这回在南边正好碰到，可算是一家团圆了。”齐彦文笑着为双方介绍：“这是咱们的亲家母，王炽的母亲。” “亲家母好，实在抱歉。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在国内，辛苦你了。永涵没给您添麻烦吧！” 柳可欣客气的说道，可架子依旧摆的高高的，给人一种厉害难以亲近的感觉。 她仔细的打量着自己女儿的婆母，个不高，皮肤黝黑，面色蜡黄，一看就是十分朴实的妇女。此时的她同样好奇的打量着自己，显得有些局促。 听自家丈夫说过，女儿之前的那个婆婆很是厉害，有事没事就来喜欢找茬，没少让自己的女儿抹眼泪。当时她一听火气便压不住，懊恼自家当年怎么就不留在国内，不然也不会让她受恶婆婆的磋磨。 好在那个女人不是杨柳的亲奶奶，不然还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呢。 有了前车之鉴，她对眼前这个妇女心存戒备，毕竟是自己女儿的婆家客气点总没错的。 孙桂香虽然很是为他们一家团圆感到高兴，可内心却是紧张没底。 眼前这个亲家母衣着打扮贵气，一看便是精明的主，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有什么辛苦的，永涵待老婆子很好，对这个家也是尽心尽，我是真心喜欢这个儿媳妇。”她笑着夸讲着，看表情愉悦便知道不是在撒谎。 “这样便好，我就放心了。”柳可欣笑道，顺嘴问道：“亲家公不在家吗？我给你们都带了礼物。” “在家呢，厨房灶台有块砖块松了，估计在折腾呢。”孙桂香解释着，冲着厨房方向喊道：“当家的，快出来，家里来客人了。” “来了！客人，什么客人？”王国强应道，撩开门帘走了出来，瞧见齐彦文和杨柳两人嘟囔道：“是亲家公和孙女回来了，你这老婆子说话都说不好。” 孙桂香低声道：“是永涵母亲，亲家母来了。” “亲家母？”王国庆诧异的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女人，有些蒙？ 难道齐彦文这段时间带着杨柳出去，是寻找第二春去了，不然哪来的亲家母？ “亲家公好，我是永涵的母亲。这些年亏得你们夫妻俩疼爱，我的女儿有些小性子，你们多包涵。”柳可欣同样谦和有礼又疏离的问候着，一直抱着小石头的手有些酸，可是却舍不得放下来。 “你是......”王国强一看她同杨柳相似的长相便知道是自己想岔了，尴尬的笑笑；随后又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皱眉打量道。 柳可欣见他反应有异，而且直愣愣盯着自己瞧的模样有些不礼貌，出言道：“亲家公，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 第217章 梦是真的 “你是当年我在岷江医院后巷遇见的那位太太？！” 王国强情绪有些激动，总于想起当年匆匆一别却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一男一女。 那位柔弱情绪激动的女同志，不就是眼前这位吗？ 没错，就是她。 他转头说道：“老婆子，你还记得10多年前你突发哮喘那一次吗？当时我们在后巷遇见了两个人，若不是他们给的那笔钱，你根本没法入院接受治疗。” “你是说……”孙桂香自然记得，那次突发事故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的救命恩人，更何况两人还因为那次相遇在自己老家躲了将近一个月。 “怎么，你们之前便认识？”齐彦文放下手中的行李包裹，惊讶道。 “你是那个车夫？”柳可欣原本一头雾水，可听两人说医院后巷和钱，一小子便有印象。 对于当年的事情她其实有些记不清，只是隐约听权叔说过，当年逃离岷江时若不是遇一对缺钱的三轮车夫夫妻俩，不然他们不会那么容易顺利南下借到香港离开。 只是，没想到他们两家居然成了儿女亲家。 原来当年权叔带着柳可欣逃离的时，遇见了带着孙桂香前往医院看病的王国强，用几百块钱借用了两人的身份证明离开岷江南下。 因为当时情况有些特殊，王国强原本不想惹麻烦，可又急切需要钱为自己的老婆看病，最后勉为其难用自己带老婆南下看病的名义，托人开了证明，随后他们两夫妻假装外出去孙家老宅住了一段时间。 权盛是个胆大心细脑筋灵活的人，不然也不会单枪匹马躲过重重封锁回到国内。 他遇见两人心里便有了主意，二话没说掏出四百块钱，让王国庆将身份证明借给他们用，同时帮忙找人开介绍信才一路安全到达香港。 “没想到咱们两家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我该谢谢你们的帮忙的，不然......” 齐彦文听完几人的讲述，心中感慨万千。 “如果妈和爸知道你们之间的纠葛，一定会惊呼他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杨柳感觉像是在听故事一般，笑着说道：“不然当年火车上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是爸爸坐在妈妈身边；又那么凑巧，妈妈考上大学，爸爸在隔壁党校进修。” 缘，便是如此，冥冥之中自有主宰。 “谁说不是呢，真是太巧了。”孙桂香感叹道。 怪不得当年自己见到杨柳这丫头时觉得眼熟，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外孙女。 “奶奶，我妈呢？按照之前的排班规律，今天不是应该休息吗？” “在医院忙活了几天没回来了。”孙桂香应着，随后想起秦椋，想着自己孙女好似和他关系不错，感叹道：“说来也真是作孽，张军长的孙子被人打伤住院了，你妈不放心在医院看着呢。” “谁？谁被打伤了？”杨柳以为自己听所了，提高音量道，满脸震惊。 “张军长家的外孙，常送你回家的那个小伙子，国庆那天在启明高中后巷，被一个地痞用小刀在腰腹划了一道口子，平日里和你玩的好的哪几个都住院了。” 王国强解释道，最近外面都在传这一件事，他一出去就能听到，闹得人心惶惶的。 “多好的三个孩子，一个个躺在病床上，看着怪可怜的。”孙桂香感叹道，看了一眼在院子里玩耍的小丫头，小声说道：“朵朵她哥哥也牵扯进去了，听说有人出钱让他们教训秦椋。马家那孩子因为朵朵生病没钱去医院挺而走险。真是做孽，一下子毁了几个孩子。” “居然这事，伤的重不重？”齐彦文吓了一大跳，转头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只见她吓得脸色发白，紧张问道：“小乖，你别吓姥爷。” 柳可欣一瞧她脸色煞白，一下子便凑到她身边关系道：“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累着了？” “姥姥、姥爷，我没事。”杨柳深吸一口气，追问道：“爷爷、奶奶，现在秦椋怎么样，很严重吗？是住在371医院对吗？” “昨晚我们去医院给你妈送鸡汤的时候问过，伤的太重，人还没有完全清醒。” “张军长已经回来了，也在医院陪着，听护士们说，伤人的地痞还没捉到呢。” “真是太猖獗了，没想到靖铜......小乖，你别跑......” 杨柳再也听不下去，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眼眶开始发热，转身就往外冲。 此时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秦椋受伤了，那个梦是真的。 三天了还没醒，那么是得伤的多重？ 不行，她得去医院看看，必须在他身边守着，不然她会疯掉的。 --------------------- 靖铜就那么大，消息传的自然就快，更何况还是同一个圈子里发生的事情。 朱渠好不容易见到刚从海边回来的方炜，火急火燎快步上前，冲着他耳边低语。 “方少，出大事儿了，之前找人做的那件事儿......” 原本心情不错的方炜一听，脸色变得阴沉，吓的众人一下噤声。 他挥手让人都出去，揪着朱渠的脖子低声吼道：“你说什么？那几个小子都住院了？不是让你小心一点，怎么弄成这样？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干嘛用。” 他的手劲极大，被揪着衣服的朱渠脖子被嘞的难受，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方少，消消火，我快能呼吸了。”朱渠紧张的喊道，可又不敢伸手去推，生怕再次惹怒他。 方炜深吸一口气松开自己的拳头，将人往外重重一推，“什么情况，说清楚。” “我交代他们不要下死手，教训一顿便好，谁知道这三个小子这么倒霉。当地的地痞金哥认为我们找的那几个踩过界，是在抢地盘，二话不说带人一阵棍棒伺候，直接将人打进了医院，听说姓秦的那小子到现在还还没清醒。” 方炜沉默片刻，出声问道：“唐家小子怎么说？” “我没敢问，怕他怀疑是咱们找人做的。”朱渠摇摇头，心里十分为难。 他小心的观察着方炜的表情，想着要不要将自己得到的最坏的消息告诉他。 第218章 又不是私生子 方炜的父亲才刚刚上任不久，眼下靖铜各个部门的领导还在客气观望之中，可以说位置还没有坐稳，眼下就出了这样的岔子，不知道这第一把交椅还能不能捂热乎。 其实朱渠并不是担心方炜父亲的位置能不能坐稳，没了方书记，还有王、李、马书记，总是有人要上任的，倒时候再巴结就是，对他们朱家生意影响不大。 他担心是自己，毕竟人是自己找的，局子里那几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若是闹大了，最后肯定是他出去背锅。 他父亲的意思，最好将方家拉倒明面上来，为了自己的羽翼他们也会尽力去处理这件事。 若是方家挺的主一切都好说，若是方家中途下马，那么不止他就连朱家都别想在靖铜立足了。 不得不说，朱渠两父子的直觉还是很准的，眼下的他们确实都处在吸引火力和随时被抛弃的危险中。 可是他们都错估了秦椋的影响力和杨柳的报复心理，更错估了局势发展的进程。在未来的日子里，不管方家是屹立不倒还是轰然倒塌，他们朱家都过的异常艰难。 女人心眼小，最爱秋后算账，不死不休。 “做的好，眼下我们必须要稳，一定不能让旁人知道是我们找人做的。” 方炜低声说着，心里想着是一定不能让旁人知道这件事他也牵扯在其中。 至于朱渠，能帮则帮，若是真闹大了，那么必须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情扛下来。 “我省得，可事情有些麻烦。”朱渠揉着自己的额头，有些胆怯。 眼前之人太情绪化了，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脖子现在肯定有一圈红印，若是刚刚的事情在来一回，他可吃不消。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唐家那小子之前没对咱们坦白，姓秦那小子的父亲虽然和丁淼他父亲一起工作，可亲爷爷是国安的，姥爷是咱们军区的军长，都是受邀参加阅兵的那种等级。我怕......” 砰...... 方炜一拳打在桌子上，吓的朱渠立马后退一步 “那几个小子在那个分局打听清楚了吗？” “打听清楚了，在延平分局。局长周勇，大队长罗正富，都不是什么有后台的人。” “我知道了。你抽空去一趟，让他们小心说话。” 这件事情看来是瞒不住了，他必须都回家一趟。得找人去局子里警告那几个人别乱说话，不然麻烦可是不小。 “还有，若是兜不住，你知道该怎么办。”方炜警告道。、 朱渠心中一沉，说道：“这件事是我找人做的，因为看他不爽。至于那个金哥，我不认识。” “嗯，去吧。”方炜点点头，满意他的识像。 至于他的不服和心里的想法，不再他的考虑范围内。 ------------------- “妈，秦椋呢？”杨柳急冲冲的冲进371医院齐永涵的办公室，气喘吁吁的问道。 “小乖回来？”齐永涵被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吓了一跳， 原本想问下她姥爷和南边的情况，可一件她脸上的泪水，便知道这丫头准是得到消息立马赶过来了，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她责怪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刚到家，就跑过来，怎么这么急躁。” “妈，他怎么样了？”杨柳吸吸自己的鼻子，眼泪又掉了下来。 齐永涵抱抱自己的女儿，为她擦着眼泪道：“情况还算稳定，不过上的比较重，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完全清醒。走吧，不亲眼看着，你肯定是不能放心的额。”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只要碰上秦椋的事情她便什么都顾不上了，有时候她不免感叹自己的这个女儿是白养了。 秦椋今早量过体温血压，做过基本的检查后便被转到了条件相对较好的干部病房，眼下张正海和秦万钧，还有秦默、郑文华都在病房内。 “丁淼和伍司佟两人已经清醒，据说他们去启明高中是给那个女孩子过生日，结束后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再小巷子被人堵住了。原本他们是可以轻松解决第一批找事儿的那伙人的，却有一个女孩子拖累。” 秦默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与在医院受了一天一夜的两个老人，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心里一整钝痛。 当年若是他不再婚，自己和儿子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好一些？ 可惜，没有如果。 郑文华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秦默，继续说道：“我们从分局那边了解到，当晚他们确实将那个女孩送到医院，可是等他们回过神再去找的时候，却发现找不到人。” “这件事看似巧合，但总觉得不对，不然怎么那么凑巧？” “我也是这么认为，不然怎么前后时间扣的这么准，胆子这般大。”郑文华严肃的说道：“爸，我多方打听得到那个孩子的联系方式，居然是外交部宋家的座机号，你说会不会......” “文华，有些事情最怕人云亦云，真真假假自己先确认后再说。”秦万钧撇了郑文华一眼，开口道。 “是，我知道了。”郑文华恭敬的说着。 “那个女孩不可能是宋家的孩子，我找季家了解过情况，宋家就一个儿子。况且，我们这样的家庭，没有哪家家长愿意将孩子养在外头，又不是私生子。” 季家和秦家是姻亲，季家最小的儿子季德鹏娶的是秦万均和二太太声的女儿，两家对彼此还算满意，关系一向不错。 秦万钧的话成功的令秦默变脸。 他知道老爷子这是怪自己当年同他唱反调，一再反抗他的安排。一是没有听从家里的安排娶了郑文华，二是私下做主将秦椋交给自家岳父抚养。 “秦默，让延平分局的人查下那丫头的来路，是不是有人暗地里做扣引着咱家这个傻小子钻。抑或，有人要对付老张。” 秦万钧开口说道，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张张海，心里有气却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发吗，只能侧面打击。 当年他就不同意自己的长孙养在张家，可是自己的儿子死活不听自己的话，而他们家确实有愧，因此也不便太强硬。 这些年自己几次接触秦椋，发现他是个十分有想法的孩子，脑子灵活性子坚韧，更难得的是对于未来有明确的目标，这让他十分后悔当年没有强烈反对。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很是心痛，坚决不会再退让。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 meinvxuan1 (长按三秒复制)!! 第219章 胡闹 清醒 杨柳和齐永涵到达病房，几人的交谈已经告一段落。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家丫头一听秦椋受伤，死活要过来看看。” “小乖回来了？”张正海说道。 “嗯。”杨柳轻应一声，快步走向病床，上面躺着她心心念念的人。 齐永涵有些尴尬的看着一进病房没有同人打招呼，便直冲道病床旁的女儿。 “秦局长、张军长，实在不好意思，小乖是太紧张秦椋了，才会……” “无妨，我知道他们两人关系好。”张正海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声音暗哑。 秦万钧很早之前就见过杨柳，知道他是齐彦文的外孙女，这回首都阅兵也是见到她和柳家人一起出现在看台上。 他原本对于杨柳不礼貌的举动有些在意，可张正海已经开口，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杨柳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秦椋一阵心疼，张口便骂道：“秦椋，你是白痴吗？打不过不知道跑，硬抗什么？ “你不知道我最讨厌逞能的人吗？英雄主义什么的有屁用，最后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听说你是陪着江慧慧去玩的，狗屎。那你给我写的信是什么鬼，哄我玩的吗？”杨柳从自己口袋掏出信封，生气的撕扯着，嘴里念叨着：“你就这么喜欢她呀？为了她连命的不要了？” 她听自己母亲说了秦椋受伤的位置，便想起前世她的腰腹间也有这么一道疤痕。 原本他以为那是他工作时留下的伤口，却被他的老婆告知，那是他年幼时为了救助自己心爱女人留下的勋章。 听说两人再过完生日会城的途中遭遇歹徒，秦椋被划伤，而那个女人被人**后上吊自杀了。因为这件事，秦椋的性格突变，提前入伍进了部队。 前世发生的事情和今生十分相识，细节上有些出入，当时丁淼和伍司佟并没有在场，只有他一个人在场。 “秦椋，你是多混蛋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江慧慧？你想没想过你受伤我会伤心？你怎么可以这么混蛋？” 杨柳站在她的病床旁骂完便开始哭，眼泪和鼻涕一通乱流。 齐永涵尴尬的看着当着所有人面完全失态的女儿，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丫头要发火怎么也不挑人少一点的时候，当着秦椋爷爷和秦默夫妻的面一通骂，外人不知道以为她多没教养呢。 郑文华撇了一眼齐永涵，嘴角抽抽。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这般不害臊，这才多大就这样肆无忌惮。 秦万钧皱眉看着杨柳，开口说道：“丫头，医生和护士说，病人需要静养。” “脑壳都坏了的人，养好了做什么？”杨柳想都没想顶了过去，恶狠狠的警告道：“秦椋，我告诉你，这回我真的生气了，你要是不解释清楚往后咱们一刀两断。” “我的小祖宗喂，胡闹什么，病人需要绝对的安静。走，家去。”齐永涵一把捂着杨柳的嘴，满手都是鼻涕和眼泪。 “我不......”杨柳执拗的说着：“妈，我心里难受......” “小乖......别哭......是我不对，你别哭。”秦椋看着杨柳，断断续续的是说着。 虚弱的声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围了过去。 “秦椋，你觉得怎么样？” “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伤口疼不疼？” 秦椋没有回答，视线一直停再杨柳的身上，见她呆呆的看着自己默默流眼泪，虚弱的扯开嘴。 “小乖，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杨柳看着清醒的秦椋，毫无形象的吸吸鼻子，张嘴便道：“骗子！” “对，我是混蛋，我是骗子，你别生气。”秦椋低声说道，语气轻松，好似他不是躺在病床上一般。 齐永涵反应迅速的出了病房的门，交代护士去通知陆蒙。 时刻关注着秦椋病情的371医务工作人员立马到位，即刻开始检查。 意识清醒，血压虽然偏低却也在正常范围值内，只要伤口不发炎，那么静养一段时间变能出院了。 陆蒙耐心的说着检查后的情况，在病例本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便带着各科室的同僚走出了病房，所有人因为他的清醒松了一口气。 秦椋看着围在自己病床旁众人，开口道：“姥爷，爷爷，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知道让我们担心怎么也不悠着点？小乖骂的没错，你就是个混蛋。”张正海开口说道，说道杨柳不自在的别开眼。 “呵呵......考虑不周，没想到被人阴了。若是一对一，他们绝对不是我的对手。”秦椋笑着解释道，眼睛却一直盯着站在不远处的杨柳。 “哼，你小子张能耐了，英雄救美？这次算你你走运，可不是次次都这么走运的。不是说在你小叔部队训练的不错吗？怎么几个地痞流氓都打不过？” 秦万钧见自己孙子意识清醒，开始翻旧账。 “你这老小子会不会说话？当年你一对一不是也被人打趴下了？”张正海见他在这个时刻古话重提，不悦回道。 秦万钧见他将自己的糗事当着宗仁的面翻出来，有些难堪。 “老顽固，就是你把我孙子带坏的。难道我说错了吗？就他这小身板还要去......还是乖乖听话，参谋部和后勤部没什么不好的，别瞎折腾了。” “怎么是折腾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话你不知道吗？秦椋有自己的追求，你不支持也就算了，有我在，你别妄想旁加干涉。” “张正海，来劲了是吧，告诉你，秦椋是我秦家的孙子。” “那又怎么样，他身上流着一半张家的血液。”张正海回道，寸步不让。 “爸，你们别吵了，医生说小椋需要静养。”秦默硬着头皮出声劝道，得到的是两人的白眼，因为他是罪魁祸首。 这两年两个老人的脾气渐长，只要一碰面便开始吵嘴，每回都要翻旧账。 “谁和他吵？浪费口水。”张正海瞪了秦默一眼，哼声别开眼。 秦万钧见状自然不甘示弱，张口道：“若不是看在秦椋份上，我才不稀罕来穷山恶水刁民辈出的地方。” “嘿......听听这口气......” 两人一言不合又开始吵嘴，秦默无奈只能重新劝说。 郑文华见场面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太合适待在病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第220章 撒娇 秦椋见两个老人家又为自己的事抬杠，按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一脸无奈。 每回只要两人一见面便要吵上一架，大多为了自己喝当年那些旧事，处在中间的他心虽然偏向自己的姥爷，可另一个也是自己的亲人不好做的太明显。 他想了想偷偷伸手去拉杨柳的手，可怜兮兮说道：“小乖妹妹......小乖妹妹.......” 秦椋低声可怜巴巴的叫着杨柳的名字，却不说话，一看便知道在撒娇。 杨柳哼了一声，却顾忌着他的伤口，没有甩开他手。 一个即将成年的大老爷们，冲着一个十几岁的妹子撒娇，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亲人的面，真是够豁出去的。 秦椋了解杨柳嘴硬心软的性子，见状便知道有戏，继续检讨：“小乖妹妹，我是混蛋，我是骗子，但是你别和我一刀两断，好吗？我稀罕你，真的很稀罕！你要是不理我，我会很难受，伤口会愈合的很慢，你忍心吗？” “为什么不忍心？你身上可是带着英雄救美的勋章，讲这话亏不亏心？” 杨柳其实已经不气了，可心里还是介意前世他妻子说的那些话，小心眼的伸手戳戳他的腰腹。 “你冤枉我，这明明是兄弟情义的见证，狗屁的英雄救美。”秦椋一听自己被误会，赶忙解释。 “原本我是不想去的，但是之前欠了她人情，嘴快答应了。你都不知道，我多后悔自己是这么有原则人。” “江慧慧这女人真是又娇气又笨，除了尖叫什么都做不了......” 秦椋随后噼里啪啦讲着当时发生的情况，颇有在外受了天大的委屈回家大倒苦水的意味，末了可怜兮兮的看着杨柳。 “我被人坑的这般可怜，你不能再抛弃我了，不然我会活不下去的。” “那你干嘛还要管她？”杨柳翻了翻白眼，语气放软道：“你知不知道，你们救了她，可她连面都不露直接失踪了。” 秦椋听说江慧慧失踪，楞了一会，随后想到当时发生的事情，也不是生气而是满脸愧疚。 “一个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吓坏了，又是那么要面子的个性跑掉也是正常。” 杨柳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仔细观察，见他脸上除了愧疚没有旁的情绪，便知道两人之间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些关系，心中不合时宜的舒爽了。 “当日我们离开学校，走那条小巷是我提议的，也是我让她往学校传达室方向跑的，谁知道后面还有一伙人。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那么，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她是否......”杨柳出声问道，意图从他的言语中，还原当时的情景。 她知道秦椋是多么正直有责任心的人，‘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为了不让今生他再活在懊恼愧疚中，杨柳必须理清楚当日的情况。 秦椋摇摇头，有些迷茫道：“我们到的时候，那个金哥正压着她做龌蹉事，江慧慧衣衫凌乱不停的尖叫挣扎，我们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吃亏，头脑一热便冲了上去。谁知道那些人从暗处冲出来的人都是带家伙的，我一时不查被打个正着。” 杨柳心想，那么江慧慧被**的概率是一半一半，那么她一走了之是几个意思？看来，关键是抓到那个金哥或是江慧慧才清楚。 “别想那么多，抓到人便知道了。”杨柳动作自然的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我知道，可心里依旧不舒服。” “有些事情你已经尽力了，不要给自己有太大负担。” 秦椋长叹一口气，随后强打精神控诉道：“你知不知道我一醒来听到你要和我断绝个关系，心里多难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好好好，我的错。我不应该用激将法把你吵醒，应该让你继续迷糊着。” 杨柳见自己身后的争吵有些尴尬，恶狠狠的瞪了秦椋一眼，让他见好就收，别演的太过了。 秦椋嘿嘿笑着，心满意足的拉着杨柳软乎乎的手，疲惫的闭上眼。 他确实累了，又不愿意两个老人再争吵，只能来给反差萌，吓唬吓唬他爷爷咯。 秦万钧果然是吓到了，脸色有些怪异，问道：“那是我孙子？”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孙子好似和自己了解的不太一样，怎么自甘堕落道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牵着鼻子走？ 秦默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确定，却又觉得这样的秦椋有点小时候胆小爱撒娇的影子，很是可爱。 “这就对了，那根本就不是你孙子，往后别瞎操心。”张正海回道。 他早就习惯两人偶尔玩闹的模式，时刻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能开玩笑那么说明感觉不错，那么他便可以去处理耽搁的事了。 他看了一眼刚刚听到动静进门候着的张景，冲着使眼色，径自往外走。 张景接收到指令点点头，亦步亦趋的跟着。 秦万钧父子见状，转身出了病房，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杨柳的注意力虽然大部分放在秦椋的身上，可还是瞧见张正海和张景两人间的眉眼官司，想来是去处理秦椋的事情去了。 她看了看已经陷入睡眠状态的秦椋，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写了一张小字条正想着放哪里合适，便见自己的母亲开门进来。 “妈，一会若是秦椋醒了把小纸条给他”她将小纸条匆匆塞给刚进病房门的母亲，转身便要走。 “干嘛去？” “我要去局子里看看，听说马前进也还被关着。” 齐永涵原本想阻止，可一想自己女儿执拗的性子只好作罢，随她去吧，只要别闹腾太过便好。而且她也有些担心马家小子，虽然不懂事的，却也是个好哥哥。 杨柳突然想起等在家中人，将齐永涵拉道走廊外，快速的说道：“妈，我们在香港见到姥姥了。她这次和我们一同回来，医院这边若是不忙就先回家一趟。” 她将话说完也不等齐永涵回过神，随后转身离开。 再耽搁可就赶不上张景等人了，他们当兵的人脚程可是很快的。 第221章 审讯 “什么......”齐永涵后知后觉的失声喊道，可响应她的是杨柳残留的背影和走廊的回声。 她想了想医院内的情况，秦椋醒了那么她便没有什么好忙的，转身往陆蒙办公室走，步履匆匆。 “怎么了？”陆蒙看着跑的满头是汗的齐永涵，随后想起她眼下负责的病房，紧张道：“是不是张家外孙情况不对？” “不是，秦椋很好。主任我必须回家一趟，我母亲回来了。” 齐永涵情绪有些激动的说着，也不等陆蒙回答，转身便跑，好似现在才回过神一般。 “你这老头，怎么也不追去看看，小乖看着情绪就不太对，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吧？”柳可欣再一次念叨着，心里有些担心。 “那丫头看着瘦瘦小小却很能跑，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追的上？”齐彦文笑着安抚道：“你别担心，去371的路小乖很熟，闭着眼睛就能走。” 柳可欣瞥了齐彦文一眼，暗地里下黑手。 齐彦文见王国强夫妇没有注意到自己，抓住她的手包住道：“我估摸着这丫头过去，永涵便会回来。你看着冷静，其实十分情绪好，我得在家里看着，在亲家公亲家母面前太失态，不好。” 语落两人便听见院子的门被推开，他们口中说道的人儿呆呆的站在前方。 “涵涵.....”柳可欣噌的站起身，激动的喊着自己女儿的小名。 “妈......”齐永涵泪眼模糊，喊了一声直接跪倒在自己目前跟前，嘴里说道：“妈妈，对不起，当年我不应该离开医院的，是我任性，对不起。” “说什么胡话，是妈妈对不起你。”柳可欣顾不得自己丈夫刚刚说得不能太失态的理论，抱着自己的女儿嘤嘤哭起来。 齐彦文摇摇头，一脸‘他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模样，歉意的看向听到哭声来到院子的王国强夫妇俩。 幸好小石头睡着了，不然肯定也会跟着一起哭的。 欢聚的百感交集激动不已，暂且不表，再说偷偷跟着张景等人来到延平分局的杨柳。 因为跟踪的技巧太过拙略，半路被当成歹徒被包抄了，可她不愿意回医院软磨硬泡、威逼利诱、费劲心思跟着到了延平分局。 张景看着亦步亦趋跟着的杨柳，不放心再一次交代着。 “小乖，这地方原本不时候你们女孩子来的，你死活要跟原本就是违反规定，也不知道军长要怎么罚我。所以，一会你就当可怜你张哥，不要随意插嘴，知道吗？” “嗯，我绝对不会插嘴。”杨柳乖巧点头，可具体会做什么，自然是见机行事了。 -------------------------- “砰!” 密闭安静的空间中突然响起撞击声，令人心脏跳动停了一拍。 马前进仿若没听见一般精神萎靡不振的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心里计算着时间。 从出事到限制将近48小时，他一直没有闭眼，应该说局里的人不允许他闭眼，时不时的就有人进审讯房，根本不让他休息。 他的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状况下，脸上满是疲惫，情绪异常的镇静，可他内心却是焦急的。 这么长时间过去，自己妹妹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有，那个小子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知道救回来了没。 “马前进，我再问一次，是谁让你们做的吗？你们是不是和金哥勾结在一起故意伤人的？是不是因为分账不均闹内讧？” 罗正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能扛的小子，两天没有休息好，又连续审问了十几个小时，硬是没啃下来。 若是平时他一定会敬重他是条汉子给些优待，可眼下上头对这件事情高度重视，进度要求一提再提，事情却半点没有进展，让他怎么能不着急上火。 说起来这件事虽然和马前进一行人有关，却不至于如此。 毕竟这几个孩子堵了秦椋三人，却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更何况他们还异常配合的交代金哥一行人的详细情况。 他们所提供的线索，对破案十分有利。 按照规定，只要他们老实主动交代，查明情况拘留一天便可以放人。 可以半个小时前，上头打电话来说金哥一行人中有三个已经被逮住了，那边人交代说是两伙人事先说好一起动手。 谁知道马前进这边临时起意想吃独食，所以才找了警察。 马前进虽然不明白派出所的人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自己，可他不傻自己不会说对自己不利的话，心里只希望高个和瘦猴能扛住，别屈打成招。 他眼神锐利的看着罗正富，一字一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有人出钱让我们去教训伤的最重的那个小子，可我们几个人打不过他，原本想撤退却发现情况有变，于是追上去看看。” “是谁出钱让你们动手？他是不是叫了你们两拨人？你们彼此知道？”这问话满满的陷阱，稍有恍惚便会改变案子的性质和情况。 “我不知道是谁出钱的，都是高个儿接洽的。我们并不知道金哥为什么会出现，我们意图阻挡却抵不过。” “砰！”罗正富耐心终于耗尽，一脚踢开自己的椅子，冷笑道：“成，你小子嘴硬是不是，那么就别怪我使用其他手段了。” 他腾的起身，示意自己的下属到门口守着，然后活动自己的筋骨。 马前进一看便知道他这是准备动手，咬咬牙依旧一声不吭。 刚被关闭的门，又被打开。 “罗队，部队来人了，他们想自行审问。” “部队的人要审问？放他娘狗屁.....我这审的好好的......” 罗正富脾气火爆的，再加这几天没休息好，头也没回张口便骂。 他压根没瞧见自己的手下拼命使眼色，所以便不知道他身后还站着其他人。 “罗队长，好威风？是不是连我来了，也得滚？”周勇骂道看了一样自己身边的张景，心里叫苦，直接教训道：“好个屁，时间过去这么久还没有结果，还不赶紧让开。” “局长，这不合规矩......”罗正富小声的嘀咕着。 “屁的规矩，都火烧眉毛了。”周勇直接打断他的话，一把将罗正富从审讯室拉出来，示意张景几人入内。 “罗队长是吧，我知道这件事在职能分管上军部不应该插手，可上头有令，军命难违，多担待。” “哼！那小子油头的很，我担心你们压不住脾气。”罗正富不甘心的哼声，刺了张景一句。 “你们放心，就问几句，绝对不会动手。”张景笑着温和。 杨柳看了一眼气闷的罗正富，带头走进审讯室。 第222章 诱供 【风♂雨÷小☆说※网 .】，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罗正富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的眼神竟然如此锐利，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心有余悸。 难道那丫头是传说中的少年兵，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 是的，他做贼心虚了。 作为一个警务人员，他自然希望自己铁面无私，但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一个多小时前有人通知他将这一滩水搅浑，误导侦查方向，为他们后续工作争取时间。 他不知道上头这件事为何会牵扯上那人，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打算，可他早年欠着对方很大的人情，只能听从命令。 更何况，那人还许诺刑侦科科长的位置，令他不得不的心动。 这便是官场，一心往上爬的人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抛弃一些东西，例如原则、良知、道德观………… 罗正富看着审讯室的门被合上，门口站着了两个哨兵，便知道自己想要再掺和马前进的审讯室不恩能够了，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局长，怎么是一个小丫头带队？不会是假冒的吧。” “放你娘狗屁，军部和总局直接打电话过来交代，还有假？” 周勇心里虽然也是疑惑，可他自来便怕麻烦，又有相相关证件压着，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当瞧不见。 谁知被罗正富直接被点破，有些恼怒。 “我这是合理怀疑，太不靠谱了，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罗正富回道，眉眼低垂，心中不知道想着什么。 “怀疑有用吗？”周勇反问，动手冲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教训道：“部队插手固然不合规矩，这件事牵扯上的人不是我们能处理的。总局打电话来，明确要求我们配合。” 罗正富摸摸自己的鼻尖，不做声也不离开。 “别想那些东西，检讨书写好了没？五千字两份，检讨要深刻。” 为什么要两份？ 因为罗正富是延平分局学历最高的，往日里周勇的检讨都由他代笔，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周勇见他不听劝，执意不走，以为他是担心功劳被人抢不服气，劝说着。 “小罗，我知道你的资历熬的差不多了，下半年就能升上去，别因小失大。而且，这件案子的功劳少不了你的。” “局长我也不是担心那些东西，只是他们太霸道了，这毕竟是咱们自己的场子。” “当兵的就这直来直往的性子。”周勇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局长慢走！”罗正富佯装理解，恭敬说道，见周勇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赶忙往另一个审讯室走去。 他想着必须将另外几个人先搞定，那么就算马前进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殊不知，他的情绪被靠在门边的杨柳看个正着。 “你去跟着那个人，看他都干了什么？” 列兵闻言下意识看向张景，不确定要不要听杨柳的话。 “小乖，发现什么？”张景知道杨柳在大事上从不会捣乱，出声问道。 “不太确定，但你不觉得他的反应很怪异吗？” 杨柳相信自己的直觉，一个工作中的警务人员不应该这么暴躁，尤其是她对上自己的眼神居然下意识的闪躲，这不符合常理。 张景想想了想，冲着门口的大头兵点点头道：“机灵一点。” 马前进看着突然出现在审讯室的众人，尤其是靠在门边的杨柳情绪很是激动。 “朵朵怎样了？还发高烧吗？” “你还关心朵朵，我以为你早就不顾她死活了。一个孩子高烧在家，却没有一个大人，你知道意味着什么？”杨柳忘记自己不插话的承诺，冷声说道：“啊，毕竟不是你亲妹妹，病死了便少一个累赘。” 她听自己奶奶说了当时的情况，要不是自己家中留着药物，又做了紧急物理降温处理，不然马朵朵现在估计只能在医院病床上待着。 杨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无声的控诉着。 “没有，我没有。”马前进情绪突然崩溃，狂躁的拍着审讯桌，大声喊道：“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为了她我什么都能做。” “你干什么？压住。”张景招呼人将他死死的压在地上，不解的看着杨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激怒他。 杨柳投以一个安心的眼神，继续说道：“所以你为了钱作出违心的事儿？你知不知道朵朵因为多日见不到你而伤心？” “我顾不了那么多，她烧的很厉害，可我没钱。”马前进如同一条死鱼趴在地上喃喃自语，通红的眼眶难得的冒出水珠。 杨柳看着颓废不已的少年，心中有些感触。 这种身不由己，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遭受病痛折磨的感觉，她也曾经历过，而且是两次。 她轻叹一声，不顾张景的阻拦，蹲在他的面前道：“朵朵现在住在我家，除了很想你一切都很好。” 马前进一听自己妹妹没事，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感激的看着杨柳，难道开口道谢。 “看的出来，你不擅长做好事，也不习惯道谢。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知道，你是只受伤的刺猬，没想回到却是如此的胆小愚蠢。” 马前进皱眉不解，安静的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她的嘴角带着疏远的笑意，却不会旁人那般令人觉得讨厌。 杨柳就是故意要引起他的注意，挥手示意张景松开钳制，拉开椅子示意马前进起身坐下。 “自信过度便是自大，自尊过剩其实是自卑。你浑身长满了利刺，扎伤所有关心你的人，也时常让自己迷茫。” 马前进默不作声，眼中却是不屑。 说教，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冲自己说教，连这个自己瞧着比较顺眼的小家伙也是如此？无趣。 “不以为意？觉得我说的不对？”杨柳挑眉，道：“我们两家离得不远，如果你开口我爷爷奶奶和妈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朵朵生病不帮忙。可是你没有。因为你怕被拒绝。因为不信任任性。” 马前进张张嘴，随即又闭上。 是的，他当时已经站在王家小院了，听着院中传来的欢声笑语落荒而逃。 他不仅怕被拒绝，更害怕看到别人幸福和乐，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可悲，会对这个不公的世界更加憎恨。 第223章 两拨人 杨柳很满意马前进跟着自己的节奏走，这就好比挖陷阱的人，看着猎物一步步走近一样激动。 不过眼下她必须沉住气，再添一把火。 “马前进身处世俗的社会，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识实务。人的生命就一次，自尊算个屁，若是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妥协。” 张景看着一本正经讲着自己那套理论的杨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丫头是越来越能忽悠人了，之前秦椋就是被她这一套套带歪的，眼下又来祸害另外一个青年，这样真的可以吗？ 杨柳自然知道张景心中的想法，冲着他翻翻白眼，盯着安静思考的人。 若是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妥协？！ 马前进咀嚼着杨柳的话，心中一阵激荡。 他自小便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子，她母亲下乡慰问演出时认识了一个领导干部，不顾奶奶的劝阻，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燃烧了自己，最终死在产房。 外人表面上可怜他的身世，可背地里却叫他扫把星，见着他绕道走或者干脆躲着。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什么，为何所有的罪要由他来承受？ 为何人人都能幸福，就他不能？ 更可恶的是那个抛弃他和母亲道貌岸然的家伙居然出现了，而且还以一种施恩者的嘴脸出现。 难道他出现想认回自己，自己就必须痛哭流涕感恩戴德吗？真是可笑至极。 杨柳准确的感知他的情绪变动，继续毒舌道：“你很愚蠢，自尊用错了地方，导致自己和朵朵陷入泥潭之中。” “不过，我要感谢是你围堵秦椋，因为你救了他一命。” “他没事？”马前进问道。他需要知道秦椋的现况才能准备判断自己的处境和脱困的可能。 “已经清醒，我不解，你为何救他？”杨柳直白发问。 前世的那一刀其事入得很深，让秦椋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这次伤的虽然不轻，主要是失血过多导致。 “他经常送你回家，所以我认识。”他出声道，第一次主动交代自己为何反水救人。 “谢谢！”杨柳没想到马前进帮秦椋居然是为了自己，真诚的道谢。 张景见他情绪稳定，示意杨柳问重点。 “马前进，我想知道是谁让你围堵秦椋？原因是什么。” “呵呵，为何你觉得我会告诉你？”马前进反问，长腿一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有不说的权利，但得受些皮肉之苦。”张景见他不配合，出声道。 马前进不以为意，连眼神都吝啬给予，直接闭眼。 他好累，需要好好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丫头让他很安心，半点都提不起戒备。 “怎么，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张景走到他的身后，双手重重的压在他的肩膀上。 若是他再不配合，那么迎接他的绝对是顿胖揍。 “你可以试试。”马前进耸肩挑衅，审讯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凝重。 “张哥，驴是要顺毛抹的。”杨柳笑着说道，心中早有成算。 他要提条件，而她已经知道他条件的内容。 “我个人觉得，你最好将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不然我无法帮你和那群兄弟走出去。” “之前那两拨人也是这么说道，可是最后我依旧在这里接受你们的拷问。”马前进讽刺道，话中的信息量很大。 杨柳和张景对视一眼，一下抓住他话语中的重点。果然，刚刚罗队长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他身后站着谁。 杨柳眉头皱起，没有想到这件看似简单的斗殴事件居然牵扯这么多，到底谁是主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慎重道：“这是我的第二个请求，麻烦你将刚刚那两拨人向你说的话重复一遍。你救了秦椋，我保证你能全须全尾的走出这里。” “小乖......”张景出声道，因为这事他没有办法做主，怎么能随意承诺？ “看来，你做不了主。”马前进出声道。 他之所以一直扛着就是为了那群兄弟，若是就他一个人被抓，那么直接联系那个人便能轻易出去。 “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说出口那么自然就会兑现自己的承诺。”杨柳自信说道。 “雇佣我们的人是靖铜首富朱家的公子，但是我怀疑他后头还有人，至于原因，应该是为了秦椋身边那个女的。” “他们以为躲在暗处我们就不知道，就朱渠那声音和身型，我一看就知道。他明确告知我们不要对那女的动歪脑筋，要求教训秦椋时候也别下死手。” “第一拨来警告我们的人，官味很重，让我小心说话，别乱攀扯。听说朱渠最近和新上任书记家公子走的很近，你们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 张景愣了好一会，才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下那个名字。他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靖铜水开始变浑了。 “第二波人便是那个罗队长，昨天他的审讯很正常，我们聊的还可以，可最后一次的审讯便不对劲了，拐弯抹角逼着我同金哥那伙人绑再一起，落实同谋的罪名。” “而且，我觉得的金哥出现不是偶然，一定有人通风报信，不然以他性子不会准备的那么齐全，目标那么明确。” “怎么说？”张景放下自己手中的笔。 “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地盘和女人是他的最爱。若是按照他的说法是为了地盘，那么完全可以直接包抄我们，可他没有，而是直接冲着那个女人去了。你说，谁才是他的目标？” 杨柳眉头跳跳，一下子便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江慧慧，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且，就是不知道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马前进见她双眼炯炯有神，勾起嘴角道：“我觉得通知他的那人心思很歹毒，好似一定要毁了那个女人。” “也就是说，不管是那拨人，都是与那个女人有关。”杨柳总结道，心中满是怒气。 红颜祸水！无妄之灾！ 她就知道以秦椋等人的性子不可能惹事，没想到居然是被无辜牵扯。 江慧慧这个女人肯定是察觉了什么，不然不会无故失踪。 眼下可以肯定的是第二拨人一定与外交大院有关。 第224章 前因后果 杨柳直觉一向很准，第二拨人确实和外交大院宋家有关，不过不是宋家直接出面，而是那些巴结宋夫人的人自作主张的。 宋季两家联姻的消息外面传了人尽皆知可一直没能落下实锤，实际上就是因为宋珏紧咬牙根不松口。 他是真的很喜欢江慧慧，自小当妹妹一同长大不说更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怎么都是特殊的存在，如同心头的朱砂无法割舍。 再加上少年逆反心理，宋家人强制将两人分开，送他出国留学，实际上让他有了更加宽松的经济条件和开阔的眼界，正式形成独立思想人格的成年人。 感受到了国外大学的自由和民主后，宋珏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高压控制下，摆脱家中的束缚愿望越加强烈，而江慧慧这件事成了他反抗家中长辈的一个契机。 宋夫人因为这事没少被家中的长辈埋怨，又一次次因为江慧慧这个丫头被自己自己的儿子怒视，心中愁闷，又不能真的痛下死手，不然肯定要引起自己儿子的反弹。 如果不论出身，宋夫人是真的挺喜欢江慧慧，毕竟是自小便在宋家长大，她父亲有曾经为了救宋家老爷子而死。 可她此生所有的期望便是自己的儿子，自然希望能有更优秀的人站在宋珏的身边，于是想了一个法子，有意无意的将自己难受的原因透了出去。 借刀杀人这样的伎俩，自来都适合他们这些不方面站在明面上的人使用。 那些挖空心思想走宋家门路公派出国的人，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掏空心思为宋夫人‘排忧解难’，于是便有了金哥围堵江慧慧等人的一处戏剧。 可是他们并没有料到，这件看似简单处理的事情居然牵扯张家和秦家，而且还闹的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一个个知道消息后不是缩起脖子，便是着急的掩盖事实真像。 宋家当家一看情况有些失控，连忙让自己人暗地帮衬，不想却被自己的儿子听个正着。 江慧慧受到伤害又受到惊吓后直接跑到宋珏面前哭诉，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直接推给宋家人，没想到歪打正着。 宋珏原本对江慧慧有愧疚之意，又知道这次事故发生的前因后果很是心疼，柔弱的身躯一身的伤再加上刻意表现的生无可恋的模样，让宋家大少吓坏了。 他不惜同自己母亲争吵也要将江慧慧护起来，暗地里花钱托关系将人送去了香港，过渡一段时间直接送出国，两人自顾自过起了小日子。 可以说江慧慧的果敢让她摆脱了前世英年早逝的命运，同时也改变了秦椋人生，他不用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更不会像前世那样对女人不设防。 当然，眼下的情况还不明了，杨柳只猜到了大概。 在杨柳放空沉思的空档，跟踪罗正富的列兵回到了审讯室。 “怎么样？发现什么没？”张景问道，脸上有些急迫。 “他除了去审讯室，便没有再去其他地方。这边不是我们的底盘，我不能靠的太近，不过可以确实的是他动私刑了，审讯室内不时传来惨-叫。” 杨柳让他列兵暗地里跟着罗正富其实不是想找什么证据，只是想确认下他的行为是否异常，眼下已经证实便不太关注。 张景一听动了私刑，心里自然不认同。可他知道这里的人不可能听他的号令，自己贸然插手肯定是要吃挂落，也是无可奈何。 &nb的.....”马前进听说自己的那些弟兄受了刑，情绪再一次激动起来。 他就知道那个家伙有猫腻，刚刚就想冲他动手，只是杨柳等人来的及时才幸免于难，但是瘦猴他们几个就没那么幸运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需要我帮忙吗？”杨柳出声道。 她想着这几人并没有对秦椋他们造成实际性的伤害，这次的教训对他们来说已经很重了，能帮还是帮一把，也算是还人情了。 马前进沉默了许久，一条条的列出眼下情景的优劣条件，同时评估着杨柳话中的可信度。 “你说的对，我最大的缺点便是不识时务。我需要你帮我打个电话，告诉那人，马前进同意他的所有要求，但他必须亲自出面帮我处理这件事儿，保下所有人。” “谁？”杨柳好奇道。 为何她觉得马前进的口气如此的大，好似只要那人一出马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一般。 “我父亲，公安部副部长周瑞良。”马前进面无表情语气冷淡的说着，好似自己提到那人是个全然的陌生人。 杨柳听到周瑞良的名字，眼睛死死的盯着马前进，脑子一下子炸开了。 如果他父亲是周瑞良，那么他便是……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在开玩笑。 她快步上前，捧着他的脸细细打量着，随后一把撩起他的刘海，第一眼便瞧见他额头上的那道疤，不可置信的摇头。 那道伤疤，无论位置还是大小，都同前世自己打过几次照面的周先生一模一样。 所以，两人真的是一个人。 人生真是太讽刺了，没想到自己竟会和章天雄奉为头号座上宾的男人相遇这么早，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马前进因为杨柳双手的触感和近距离的对视，闹了一个大红脸，又因为她瞧见自己额头上的伤疤，恼羞成怒。 “你有病吗？想学女流氓调戏人？”他大力的拍开杨柳的手，不自在的喊道：“虽然你长相不错，你挑错人选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杨柳充耳不闻，出声问道：“你叫什么？” 马前进发现杨柳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盯着自己，好似透过他看向旁人。 “他不是马前进吗？”张景不明白杨柳之前情绪都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脸，而且反应这么怪异。 难道这个张瑞良有问题？ 可他听自家军长提过这个名字，是个很再正直不过的人，转业前可是立了不少军功。 张景不动声色的将那个名字记在自己笔记本上，心中惊讶于马前进的来头，怪不得刚开始审讯的时候，态度那么的强硬。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 meinvmei222 (长按三秒复制)!! 第225章一物降一物 “你是谁？”杨柳重复着自己的问题，心中在已有了dá àn。 “我是马前进，你不是认识吗？”马前进见杨柳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看，心里有些发毛。 “你不是，我可以肯定。” “我”马前进看着杨柳执着的眼神便知道自己继续同她辩解是在浪费口水，转头冲着张景吼道：“她在耍什么花招？能帮便帮，不能帮说直说就是，这是要闹哪样？” 他心中叫苦，这年头文书不好做，遇到小孩子不是来头不小，便是鬼灵精怪，难控制更不能哄骗。 他记得自己这般大小的时候，每天只知道上山打鸟回家吃放，哪里会整出这些事端。 人与人的区别真是令人无奈，却又理所当然，毕竟所处的环境不成，思想观念自然不同。 张景直接装死不出声，因为他也不知道杨柳这是在干什么。 “我是说，你回张家之后准备叫什么？” 杨柳不理会两人疑惑的表情，继续问道，势必要确认眼前之人的身份。 “周文韬，以后我叫周文韬，你一定要记住。” 他误以为杨柳刚刚那么做是让他弄明白自己往后对身份的定位，一字一句说道，好似宣告一般。 “我从不记无关紧要之人的名字，更不喜欢与他们来往牵扯。”杨柳面无表情的说着，毫无征召转身，“张哥，我出去透透气，你们继续。” 果然，这人便是那个次次来都要折腾人的周先生，没想到两人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真是太讽刺了。 她想忘掉那段往事，却时常又遭遇当年的人事。 “可是怎么办，我已牢牢的将你的名字记在心里，而且我有预感往后我们之间的牵扯和纠葛会很多。” 周文韬笑着说道，对眼前这个表情多变的少女充满了兴趣。 他想，若是往后自己能时常见到这个丫头能，那么生活一定不会那样枯燥无趣。他突然有些嫉妒那个叫秦椋的家伙，有这样一个为他着想的又生动鲜活的丫头在身边。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杨柳并没有将他的话记在心里，直接关上了审讯室的门。 虽然她不能左右旁人的出现，但她能控制自己周身的纠葛。 这个人将事她的拒绝往来户。 “小乖”张景突然有些弄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审讯室。 匆匆脚步，好似落荒而逃。 这丫头将自己的步骤打乱，拍拍屁股走人，他是继续审问，还是停呢？ “呵有意思，果然很是有趣。”周文韬心情颇好的说着，眼中晶亮无比。 杨柳离开后，张景接受了所有的事情，周文韬异常的配合，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半点不隐瞒，实际上该说的他当着杨柳的面全都说完了。 张景看着自己手里的口供，示意周文韬印上手印，然后直接走向延平分局周局长的办公室，借了diàn huà直接打到了公安部周瑞良部长办公室，得到的便是对方连声道谢。 至于周勇便没有那么xìng yùn的了，直接被大骂一通，强烈要求他立马放人。 回城的路上，杨柳突然开口道：“今儿个的事情，别告诉秦椋。” 张景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关于马前进的事儿，坏心眼说道：“哪方面？” 对于张景时常逗弄自己的事儿杨柳很淡定，直接应道：“张哥，你知道的。” “哈哈，真是一物降一物，你也有怕的人。”张景笑道，算是答应替她保守秘密。 几人将得到的相应信息交代了张正海的手中，出乎所有人意料，他转手将信息交到时常同他拌嘴的秦万钧手中。 秦万钧半句话没说便安排人去调查。 杨柳看着正在打diàn huà的秦万钧，满是疑惑。 张正海笑道：“术业有专攻，秦老头虽然人品不行，可却他弄了一辈子的情报，这方面确实比我厉害。” 秦万钧闻言得意洋洋的看了张正海，继续同diàn huà那头的人沟通。 杨柳见接下来的事由他们出手，便没自己什么事儿，小心翼翼的接近病床，见秦椋呼吸平稳睡的正香转身出了病房的门，往家中走去。 她知道眼下自己家里因为姥姥的回归肯定很热闹，却没想到等她到家却被一致讨伐她不去上学的事儿，就连一向不怎么管事的孙桂香都敲起边鼓。 杨柳这才意识到，自己学校开学已经半个多月了，而作为新生她一直没有出现过，确实很是失职。 “小乖，娇娇他们已经来找过你几次了，奶奶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奶奶知道你聪明，可学还是要正经去学校上。” “对，妈要是不说，我差点就忘了这茬。”齐永涵拧着杨柳的耳朵哼气道：“七中是你自己选的，明早必须去学校，学费可不能白交。” “妈，我知道错了，明早一定去。” 王磊见自己的姐姐被拧耳朵，捂着自己的耳朵躲到了柳可欣怀中，突然一下子便乐了。 “好了，小乖有分寸的。”柳可欣劝说说道，随后补了一刀：“不过，你家小舅可都是老老实实去学校上学，你可不能搞特殊。” “哎呦，你们怎么都不信任我？”杨柳佯装不悦哀嚎。 “因为你有这样的苗头，必须扼制。”齐永涵说道。 杨柳垂着头，一再保证明早一定去学校，家中的三个女人总于终止这个话题，开始讨论晚上吃什么的人生大事儿去了。 齐彦文见杨柳满脸疲惫，心疼的催促她去休息。 隔天一早，杨柳谢绝的自家姥姥姥爷陪同的要求，一个人带着各项证明、背着书包进了七中的校门，左右打听后直接走向教学楼三楼最左侧的校长办公室。 “报告！” “进来！”潘振兴疑惑的看着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同学，不解道：“这位女同学，找校长有什么事儿吗？ “潘校长，我是来报道的。”杨柳有些赧然，毕竟开学都半个多月了她才来报道真的有些说不过去。 “报道？你是杨柳？”潘振兴一下子便想到了高一一班缺席的那位学生，出声问道。 第226章 七中报到 无怪乎潘振兴一下子便猜到她的身份，因为整个七中交了学费人没来报到的只有杨柳一个。 原本他对于这个中考状元报考七中很是兴奋，又担心其他高中尤其是启明中途截胡，豁出脸面出成绩后第二天就直接去教育局托关系让教育局的人尽快落实到七中档案室，悬着的心才算落下。 报名那一天他更是早早等在学校，可没想到当天根本没有见到杨柳本人，她母亲只说他姥爷带着她外出有事，可能会晚点来学校上课。 谁知道，这一等便到了国庆也等到杨柳入学，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横幅还在大门挂着，也算是人竟皆知了。 好在他妻子是闵州大学职工，从他们校长口中得知杨柳和他姥爷南下治病去了，这才算安心。 “是的，校长，我是杨柳。” 杨柳并不知道潘校长说经历的事情，因此无法理解他兴奋的表情是何意，恭敬回道。 “终于等到你来报道了，真是不容易啊。”潘校长调侃道：“我代表七中全体师生欢迎杨同学入学。” “前段时间因为我一些特殊的原因不能准时到校，为此我感到抱歉。”杨柳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赧然的低下头。 “就你一个人来报到？”潘振兴惊讶于她的独立，一想她都能一个人陪着老人南下治病，也算了然。 “家里大人工作忙，学校离家也近我就一个人来了。” “是个独立的好孩子，希望你能带动你们班级的同学一起独立，尤其是在学业上，一定要互帮互助，三年后校长还希望七中出一个省高考状元呢。” “谢谢校长的看重，我一定会尽力的。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这是缴费清单，不知道我被分在高一几班？” “不急，咱们先聊聊天，等下节课再去报到也没事。”潘振兴笑眯眯的说着：“杨同学少年天才的名声可是众所周知，校长很好奇呢。” 这是个任性的校长，人都坐在他面前了，他自然不急，可是有人却着急到不行。尤其在听说有人背着书包往校长室去后，立马前来打听情况。 杨柳听言面露囧色，突然觉得自己遇到了假校长，一定校工假冒或者兼职的，不然怎么一点都不严肃。 不过自己进来学校身份便是学生，校长想聊天她只有乖乖配合的份，谁让她准备承诺这学期要拿个三好生回去。 好在潘校长虽然有些奇怪却不会令人反感。 “听说齐教授身体不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我姥爷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医生交代不要太劳累便没事。” 杨柳没想到七中的校长说聊天真的便是同她话家常，配合的聊了几句，果断的转移话题。 “校长，我们班主任的办公室是哪一个，要不我先去班主任办公室？” “你们班主任啊......”潘振兴话没说完，校长办公室的门被人直接推开。、 “校长，听说刚刚有个同学背着书包跑你办公室了，是不是我们班杨柳？” “郭老师，不是......” 潘振兴想说的是：不是告诉你进校长办公室前一定要敲门吗？可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他有些无奈的拿着自己的妻弟，这火急火燎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郭鑫不悦道：“姐夫，那个杨柳到底要不要来学校了？作为一个学生不能准时报道已经失职，而且还刚公然旷课长达两周，这样的学生就是之前成绩再好，也是不行的。” 杨柳没想回到自己头一天上学便遇到了班主任发脾气，而且惹怒他的对象便是自己，感叹这惹事体质，什么时候才能平顺。 潘振兴拍拍自己的桌面道：“郭鑫郭老师，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自己毛毛躁躁的性子？我没说刚刚来办公室的人不是杨柳，作为一个班主任，你这样合适吗？” “郭老师好，我是杨柳。” 杨柳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稚嫩的脸瘦高的个，脸上呆着不符合年纪显老气的黑框眼镜，若不是自己刚刚瞧见他跳脱模样，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如同他姥爷一样的老学究呢。 她嘴角微微上扬，想来往后自己的学校生活不会那么沉闷。 郭鑫被杨柳揶揄的目光看着，如同鸭子被捏住脖子一般，不自在的笑笑，上前一步小声嘀咕着：“姐夫，你说话怎么说一半，害我在学生面前丢脸。” “你有给我说完整句话的机会吗？”潘振兴瞪了他一眼，笑着同杨柳说道：“杨柳同学，这就是高一一班的班主任郭鑫，七中高一年级前五个班的数学都是他教。郭老师，这就是你一周跑我办公室三趟念叨的学生，带去班级吧。” “嗯哼。”郭鑫清清自己的嗓子，压低嗓音道：“杨同学，欢迎你加入七中，往后你便是七中的一份子了，希望你能遵守校纪校规，坚决不能再旷课了。 “郭老师，对于之前缺席学校正常的课程，我感到很抱歉。不过我温习过高一的课本，一定会尽快跟上学校的进度的。” “嗯，你知道错了便好。我听很多人说过你的学习能力很强，可是人不应该骄傲自满，不到学校来上课肯定是不行的。你既然是我们七中高一一班的一员，那么我就有责任监督你好好上课，学知识。” “是，谢谢郭老师的悉心教导，我记住了。”杨柳配合的说着，眼中满是笑意。 郭鑫见她认错的态度良好，便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杨柳往高一年级办公室去。 下节课高一一班便是自己的数学课，正好可以介绍一下。 铃声响起，所有的学生归位，不管是收心还是没收心都得乖乖坐着。 “上课前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郭鑫示意杨柳入内，介绍道：“这是我们班缺席杨柳，想必你们对她的名字不陌生吧，往后她便是我们高一一班的一员了，大家欢迎。” 杨柳的到来自然引起众人的讨论，毕竟这年头敢旷课这么久的学生还真没有，更何况她的成绩还那么好。 热烈的掌声响起，尤其是教室后方苏娇娇所在的位置。 若不是开学前一个星期她因为太闹腾被郭鑫收拾过，不然一定会吹着口哨欢呼。 杨柳冲着苏娇娇所在的位置笑笑，落落大方的站在讲台上做着自我介绍，正式开启自己高中生涯。 第227章 牛又怎样 苏娇娇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响起，兴奋的冲向杨柳的座位。【最新章节阅读.】 “小乖你终于来学校了，我还以为你不在我们学校上课了呢。” 她抱着杨柳，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直线，一反往日对谁都不耐烦的模样。 “我陪我姥爷南下看病去了，因为走的匆忙所以来不及告诉你。” 杨柳见到自己的好友也是高兴，随后挑选重点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的好朋友，当然那些不能对外人说的话自己半句不透露。 “这么说，你姥姥要从英国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周末我去你家玩吧。”苏娇娇一直以为杨柳姥姥早已经过世，没想到居然一直不在国内。 “好啊，我姥姥很喜欢热闹，她烤的曲奇饼干特别好吃，你一定会喜欢。对了，这是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杨柳笑着从书包中拿出包装精致的礼盒，顺便将她姥姥塞进书包的拿一大盒巧克力分给自己周边的那些同学。 “你还给我带礼物，真是太好了。”苏娇娇动作麻溜的抢过一块巧克力，然后动手拆开自己的礼物，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杨柳在挑选苏娇娇的礼物的时候可费了一番心思。 她是个对物质很不讲究的女生，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在武馆练拳，所以她在见到这一套防护用品时，便觉得最适合摔摔打打的她。 “这是保护手腕的，这是护膝，这是护腰的......你家武馆的那些师兄弟们下手时根本没将你当女孩子看，我瞧着心疼。” 杨柳大致讲了护具的用途，让苏娇娇异常的感动。 “除了我妈，估计也就你对我最好，若你是男孩子，我一定非你不嫁。”苏娇娇抱着杨柳笑闹着，引来旁人的白眼。 “这是教室，不是你家客厅，能安静一点吗？”龚聪聪不满的喊道，顺带送了两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异常不屑杨柳用物质收买同学，再加上自家堂姐时常在家中念叨她坏话，因此他对杨柳没有半点好感。 更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威胁。 原本他是高一一班成绩最好的，可杨柳一来自己便成了老二，若是同学们都被收买，那么下半学期自己班长的位置可能要不保了。 杨柳一把拉住苏娇娇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学习了。” “哼。”龚聪聪见杨柳识像，转身自顾自看书，实际上却一直注意着杨柳两人聊天内容。 苏娇娇嗤了一声，冲着杨柳耳畔嘀咕道：“龚聪聪是龚娜娜的堂弟，我们班的班长，最爱拿着鸡毛当令箭，若是当时你在绝对论不到他。” “我和姓龚的气场不合。”杨柳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笑着问道：“这段时间你过的怎么样？” “还不是那样，上课下课摔人被摔。对了，你没来上学，张泉快把我烦死了。”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苏娇娇有些沮丧：“不过，估计也烦不了多久了。” “怎么了？” “张泉的妈妈再婚了，他的继父是个外国人，很快他们全家都要搬到国外去了。” 杨柳是知道苏娇娇的小心思，虽然她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好友怎么会看上哪个文文静静的忧郁上年，却也不点破，拍拍她的肩膀道：“又不是生离死别总有再见面的时候。” 苏娇娇一想是这个理，原本想继续聊天，却被恼人的铃声打断。 一天的课程对于旁人来说负担可能有些重，可在杨柳看来还是很轻松的。 她下了课同苏娇娇笑闹了一阵，便往医院走去，还没进门便听到了伍司佟高亢的声音。 “你们怎么可以小瞧我，若当时一对一我绝对不会被人打伤。”伍司佟不满道：“他娘的，这些杂碎，若是再让我遇上绝对打算他们的肋骨。” “得了，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打断别人的肋骨，还是乖乖在家里待着别丢人现眼了。”丁淼泼着冷水，话语中满是揶揄，不过听着声音恢复的不错。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伍司佟拿起桌上的橘子扔了过去，自己拿起一个剥开塞进嘴里道：“不过秦椋当时真够猛的，以一抵三，若不是江慧慧捣乱，你后脑......” “嗯哼......哪壶不开提哪壶。”丁淼对于伍司佟那张没把门的嘴再一次无语出声说道，脸上很是不满，不过却不是针对自家兄弟的。 几人清醒后便听大人说她失去踪影的事，同时也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心中除了恼怒不再有任何好感。 这次受伤的事给了他们很大的感触，不仅是因为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更重要的是因为信任被辜负之后的深思。 不管几人的心态如何变化，江慧慧这个名字势必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禁忌。 秦椋听言苦笑一声，并不说话。 当时的情况很是混乱，自己一个人对着手里拿家伙的人，突然江慧慧突然惊叫的向他跑来。 他回头望去，一下子分心了，后脑勺挨了重重一棍。 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伍司佟拍拍自己的嘴，谄媚的说道：“椋哥，你从哪里学的那些招式，空了教兄弟几招，太牛了。” “你是个斯文人，不适合打打杀杀。”秦椋笑着说道，委婉的规避这个问题。 暑假里接受的那些训练都是保密的，自然不能在外面大声嚷嚷，搞不好便会给自己姥爷和小叔惹麻烦。 “牛又怎样？还是被人划了一刀，流了一大滩血。”杨柳听到此处推开门，张嘴说道，瞧着几人的眼神有些冒着火花。 丁淼和伍司佟对视一眼，摸摸自己的鼻子嘿嘿笑着别开眼。又来一个秋后算账的人，难兄难弟之间的愉悦时光要提早结束了。 秦椋却不觉得杨柳是来秋后算账的，双眼一亮，盯着杨柳的脸笑道：“小乖，来了，涵姨说你去七中报道了。学校怎么样？上课累不累？吃了没？丁姨送了鸡汤过来，要不要喝一点？” 一连串的问题，好似老妈子一般破坏他的形象，可他丝毫不在意异常开心。 等了一天，总于将人盼来了，可惜自己病房内有两个大电灯泡。 “伍司佟，你不是说你妈给你炖了十全大补汤，给我拿点过来。”.. “好，这就去拿。”伍司佟还是有些怵杨柳的，闻言转身就想走。 丁淼自然知道秦椋这是要支开自己同杨柳说悄悄话，识趣的起身，十分乖觉的帮两人合上了门。 第228章 承诺 伍司佟出了病房的人，冲着丁淼嘘声，猫着腰又躲到门边，准备听听两人聊些什么。 “你做什么？”丁淼见状轻踹他的小腿，一脸不认同。 他知道伍司佟只是好奇两人相处，并不是旁的，是真的好奇。 “你不好奇吗？这么好的机会，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伍司佟挑眉，两只灵活的大拇指相对活动着，一脸贱兮兮模样。 “好奇害死猫，想想杨柳折腾人的手段，想想秦椋的拳头，就你现在的小身板，你觉得单杠还是双杠合适？”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秦椋和杨柳两人嘻嘻闹闹看着大大咧咧的模样，实际上都是脸皮薄好面的人。 这回秦椋受了这么重的伤，杨柳肯定心疼了，指不定说出什么肉麻话，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 不得不说两人关系好是有原因的，丁淼思维也同伍司佟一般发散，早在脑子中脑补一堆的画面，但他更加了解秦椋，所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那么，大补汤还送吗？”伍司佟想起唐荇志上回偷听两人说话被倒吊在单杠上的情景，缩紧自己的脖子。 “你随意，我要回去躺着了，好不容易不用上学，不好好享受对不起自己。”丁淼打着哈欠，一副我不拦着你自虐的模样，转身往自己病房走去。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故意逗他的，最近这智商严重不在线。 有情人在一起不吃饭都觉得精神亢奋，还要什么大补汤，再补下去得出事........ 伍司佟虽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可以调侃秦椋机会，很可惜，但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还是怪怪回病房喝汤来的自在。 病房中只剩秦椋和杨柳两人，气氛却不像伍司佟他们想的那么甜腻，反而有些沉闷。 秦椋见隔着距离站在自己面前默不作声的杨柳，心中惴惴不安。 难道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小乖还在生气？ “怎么不说话了？还在生气吗？我和江慧慧真的没有什么，你别误会。” “我没有误会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知生气，而是后怕。” 杨柳柔声说着，深吸一口气，毫无预兆大步上前牢牢的抱住他的脖颈，整个头埋进他的怀中。 “秦椋，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失去你，失去积极开朗乐观的你。如果不是马前进瞧见过你送我回家场景，知道你的身份，那一刀或许会更深一些。” 她是真的害怕，害怕之间这些年的努力白费，害怕他会遭受更重的伤害。 前世的秦椋因为这一刀受了很大的罪，整整卧床休养了大半年。不仅长时间不能激烈运动，更因为江慧慧自杀打击性格大变，愧疚中选择离开安逸的环境入伍去了西南边境。 秦椋被杨柳碰到伤口，吃痛的眉头皱起，却不敢有大动作。 其实这次的突发事件不仅吓坏了众人也吓坏了自己，当他倒在血泊之中时，脑海中浮现了许多人的脸，最后停留住便是杨柳。 他原本以为自己最重要的人是自己的姥爷，可那时他明白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存在是自己怀中这个人。 秦椋拍着杨柳的后背安抚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到，让你担心了，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 他情愿杨柳大声骂他，也不愿意见她如此安静低沉，因为他太笨老是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有时候他感到沮丧，虽然两人时常腻在一起，但他却有种从来不曾解过杨柳感觉。 杨柳摸着他的脸，摇摇头，不做声。 “你不信我？”秦椋见她摇头，以为她是不信自己的话，着急的举起自己的手道：“我发誓......” “不需要发誓，我信你。”杨柳拉下他的手，出声道：“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你问吧，我绝对会老实回答。”他揉搓着杨柳的脸，一脸宠溺模样。 杨柳直视他黝黑的双眼，认真道：“秦椋，你能不当兵吗？” 秦椋没想到杨柳会在这个时候问自己这个问题，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因为在他看来这不是问题，而是自己的归宿。 从他有记忆以来自己便生活在军区大院，家里所有人都是统一的绿军装，来去也是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大兵。潜移默化中，他早就习惯听着哨声起床训练呐喊，伴着哨声关灯入眠规律充实的生活方式。 当兵是他很早便规划好的路线，在他心中男人就应该当兵，这样才有阳刚气质。 眼下小乖问他‘能不能不当兵’？ 这让他很难回答，也不愿意回答。 杨柳见他为难，轻笑：“你不用回答，我已知道你的答案。当兵的职责和使命感你比我了解，你想没想过这个职业存在危险性？你有可能会因为任务再一次陷入危险之中？” “小乖对不起，我......”秦椋低声道歉，从前他没想过，可在经历血狐的训练之后他想过。 杨柳用嘴堵住了他所有的话，这不是件需要道歉的事情。 他的梦想是保家卫国，而她的梦想便是同他一起白头，个人的意志而已，便没有错。 她知道他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但他了解秦椋的性子，如果再一次遇上危险他一定会冲到最前头。 这便是秦椋，一个正直事事争先的男人，兄弟、使命、原则，这些都是他看重的东西，不可能轻易放下。 秦椋立马掌控主动权，加深这个吻，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才分开，额头顶着额头笑的一脸满足。 “秦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我不会阻止你的前行追梦，只希望你往后在遇到危险时能想想我。” 杨柳心中有了决定，同时改变自己规划好的路。陪着他一路前行，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力的支撑。 秦椋很是感动，轻啄吻着杨柳樱红的嘴道：“你知道我不会说甜言蜜语，更不懂得华丽的辞藻来修饰，但是我知道，你是我最爱的人，一辈子都无法割舍。” 杨柳笑了，这样便够了。 她将自己的头靠着他的肩膀，气息若有似无的接触着秦椋的脖颈。 “秦椋，真想就这么靠着你，一直到生命的终结。你说，以后的生活会什么样？” 秦椋想都么想回答道：“很幸福......” 有你陪在我身边，一定会很幸福。 第229章 张泉的心意 秦椋三人的伤在修养半个月后便出院了，生活开始回归平静，除了经常被旁人抱怨两人甜蜜对他们身心造成伤害外，并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因素。 两家的大人对于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除了齐永涵一再强调让杨柳注意点距离外，便不多说什么；就连一向对秦椋怀疑敌意的齐子瑜，在匆匆来靖铜两人私底下约谈之后，也没声了。 如果说，有什么人对于两人确立关系不高兴，那么估计只剩下对杨柳有其他想法的张泉。 他从丁淼和伍司佟口中知道两人的事，嘴上说着祝福，可内心却是难受抗拒的。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杨柳喜欢秦椋，可他一直默默在她身边待着，期望有一天她能瞧见自己的存在。 可惜，没有如果。 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 干净整洁的客厅内，再一次响起李斯特的《爱之梦》。 音乐深情婉转，仿佛在抒写着弗莱里格拉特诗中的意境，又视乎在述说着张泉心中的美好期许。 他一遍遍的弹着，杨柳的身影在心底浮现，或坐或笑或狡黠，双眼逐渐迷离。 多少个日夜的交替，都不曾改变，他的梦中一直有她的身影；多少个花开花落的季节，他追逐呐喊留恋却只是徒劳。 他想亲口对她诉说自己的爱慕之情，可却只能看着她达成心愿，投入旁人的胸怀，盎然伤神。 张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多了一个人，正一脸忧愁的看着他。 “小泉，最近一段时间你的钢琴曲总是充满愁绪和感伤，是不是因为妈妈再嫁的原因？” 张泉没有回答，修长的手指平顺的移动着，似乎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 李梦婷轻叹一声道：“妈妈知道你不能理解我再嫁的原因，旁人肯定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但妈妈是真的很喜欢威廉，他也真的对妈妈很好。” 两人是在一次交响乐交流演出中相识的，当时他便对自己念念不忘，随后多次找自己交流音乐，渐渐的她对这个幽默风趣又十分绅士的男人有了好感，最终抛开心中的枷锁同意他的求婚。 “我知道，威廉很好。我没有反对，也不讨厌。”张泉出声道，声音平稳不带任何异样情绪。 “那么，你是同意和我们一起走了？”李梦婷惊喜道。 张泉再一次不说话，似乎在抗拒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的变换着指法。 李梦婷皱眉，苦口婆心的说道：“小泉，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虽然你现在看着和常人无异，再过几年你便成年了，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有些事情作为母亲的我必须提前考虑，你爷爷，叔叔，爸爸他们身体也是没有任何毛病，可是......” 张泉听自己母亲说起起这个话题，手中的指法变的不再有规律。 清脆的钢琴声变的厚重低沉发出刺耳的噪音，直接将她母亲的话打断。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寻到了幸福归宿，从她不在满脸的愁苦之中看的出来。 威廉确实是个优秀的男人，对她和自己很好，离开的日子早已经定下，可是他迟迟不同意。 不是他不喜欢自己的继父，而是他舍不得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更舍不得离开这里的人。 “好好好，妈妈说错话了，往后再也不提这事。”李梦婷捂着自己的耳朵，无奈的叹息道：“不过，这回妈妈不会再迁就你。威廉说，我们移民的申请已经过了，最迟下周五就得离开。” “我知道了。”张泉将堵在自己心里的那口气呼出去，随后站起身道：“我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小泉，你要去哪儿？”李梦婷有些紧张的问道，迈开自己的脚步往外走去。 “亲爱的，他有心事，让他静静也好。”威廉一把拉住意图追出门的爱人，劝说着。 “心事？”李梦婷不解，自己的儿子有心事怎么她看不出来？ “哦，我的爱人，你是这么的单纯可爱。难道你没发现泉这段时间所有的钢琴曲都是关于爱情的吗？或许他是因为不舍得离开自己的爱人才如此忧伤。”威廉笑着说道：“爱情果然是音乐的最佳伴侣，这段时间他的水平提高很多。” 李梦婷一脸震惊，一向最近一段时间张泉练习的钢琴名曲确实如同威廉说的一般。 难道他真的谈对象了？可是他还那么小。 张泉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闵州大学教职工宿舍，再走过去便是杨柳住的那一栋。 “张泉真的是你，我老远瞧着就像是你。”苏娇娇看着站在杨柳家楼下发呆的张泉，轻手轻脚上前，哈哈笑着拍着他的肩膀。 张泉被吓了一跳，见是苏娇娇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失望。 “不是说要参加武术大赛，怎么今天不练武？” “一看你就是外行，哪有一天都练武的，早上练练就好。”苏娇娇摆摆手，一脸嫌弃，随后想到这次的聚会自己好像没有通知他，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周末约一起喝茶吃饼干？小乖通知你的？” 张泉一听，两人聚会居然没有通知自己，有些伤心的摇摇头。 自己还没有离开便是这样，那么往后她们会不会忘记自己？ 苏娇娇一看他低垂的头，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吐吐自己的舌头解释道：“可能是因为约在家里不方便，她姥姥回来了，我这回就是来看姥姥的。你不是一直想见杨柳的吗，走一起上去吧。” “不了.....我还有事情。”张泉有些胆怯，开始打退堂鼓。 原本他鼓着一口气冲过来时想告诉杨柳自己的心意的，可突然被打击到一下子泄气了。 “你这人就是不痛快，你都要出国了能有什么事儿？咱们三剑客总得聚聚。往后你就是外国人了，我们想见一面都难。”苏娇娇不由分说拉着张泉就往杨柳家方向走去。 张泉虽说是男生可是有些瘦弱，力气自然比不得自小练武的苏娇娇。 再加上他的心里又期望在走之前见杨柳一面，于是便不再抗拒。 第230章 没有天赋 小聚 教职工楼下的一幕杨柳并不知晓，她正同柳可欣在厨房里忙的热或朝天，不仅因为苏娇娇要来，更多的是秦椋在尝过自家姥姥手艺之后一直念念不忘。 最近感情融洽，杨柳的小女儿心态爆棚，于是她准备展现自己贤惠的一面，亲手为他做一回蛋糕 “小乖，你捏奶油的时候别那么用劲，轻轻的挤出来，手腕一转便成了。” 柳可欣再一次出声提醒道，对于将自家外孙女培养成一个厨房高手已经绝望。 “是这样吗？”杨柳问道，异常认真的盯着蛋糕，五指开始并拢使劲。 噗的一声，裱花袋奶油出口被杨柳挤爆了。 她看着自己捏出来的一小坨，再对方旁边大小相同比例协调的贝壳奶油小花，脸上的表情一下变的微妙起来。 柳可欣看着蛋糕胚即将完成的裱花被杨柳这神来之笔破坏了整体感觉，想起自己小时候教自己闺女下厨房时发生的糗事，笑开了。 “哈哈，天才和蠢材果然没有清晰的界线。” 年轻的时她便喜欢自己做西点招待好友，可以说业余最大的爱好便是烘焙。 可惜早些年同自己的丈夫回国，这些年又一直住在疗养院，又遭逢柳家家主更替迁移，许多人都联系不上了。 所以她一听杨柳要在家中招待闺中密友，便积极准备，为的就是感受一些年轻人午后小聚的悠闲时光，重温自己年轻时的记忆。 谁成想，自家聪明的孙女完全没有继承自己心灵手巧的优点，想来往后这样的活动往后可能不多。 杨柳有些沮丧的看着蛋糕，终于承认自己做不了这么精细的活，佯装坦然的放下手中的工具，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我发誓，往后再也不要下厨做西点了，太难了。同做蛋糕相比，我情愿连续做三套最难的数学试卷。” “我记得你妈小的时候见我在厨房忙活，非要自己动手，瞧着一脸认真模样，实际上就是捣乱，怎么也教不会。你和你妈随了你姥爷，没有下厨的天赋。” “怪不得，原来是家族遗传。”杨柳直接将自己忙活一早上半点成果都没有的锅，甩给苦命在实验室里忙活的齐教授。 “还是姥姥来吧。”柳可欣也不拆穿她，笑着接手工具，动作轻柔的将破坏美感的奶油刮掉，重新开始裱花。 杨柳看着奶油在自家姥姥手动听话的变成一朵朵体积大小的贝壳小花，感叹一声‘术业有专攻’，还是她母亲有自知自明从来不今厨房。 “好了，装盘端出去，时间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外头便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一听声音规律便知道是苏娇娇来了，敲她家门这么重肯定不会是同楼层那些优雅的教授们。 杨柳快步的从厨房走了出去，嘴里喊着：“来了，别急。” 门外的张泉一听到杨柳的声音，突然有些紧张，挣扎道：“算了，你们女生聚会我来不合适，还是走吧。” 苏娇娇自然不肯，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 “人都到大门口了，走什么？我和你说......杨柳，我和张泉来了。” “杨柳，我不请自来，打扰了。” 张泉有些尴尬的开口，可眼睛却直直盯着似乎长高不少的杨柳，怎么都移不开视线。 杨柳一打开门便见到扭捏站在门口的两人，并没想到张泉会出现，一下愣住了，好在立马便回过神。 “你们约好了，我还想着什么时间有空聚聚呢，快进来。正好姥姥把蛋糕装饰好，饼干差不多也该出炉了。” “在门口就闻到香味了，一定很好吃。”苏娇娇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张泉拽进屋内。 厨房内的柳可欣隐约听到男声，出声问道：“小乖，是娇娇来了吗？” 难道秦椋来了？不是说去医院检查会晚一些？ 说起来，柳可欣在见过秦椋一次之后，便挺喜欢这个帅气内敛的大男孩。 家世背景这些不说，脾气看着就不错，关键还十分听杨柳的话，又不会没主见。 “来了，和张泉一起呢。往日张泉要练钢琴都没空，还不容易才来一趟。” 杨柳笑着说道，实际上是在提醒自己姥姥，客人比预计的多一个。 柳可欣一听并明白杨柳话中的含义，手脚利索的又切了一块蛋糕，添置上另个茶杯。 心想着男孩子可能不太喜欢吃甜食，又准备了一些水果，这才出了厨房。 “哇，小乖和姥姥长的好像啊。”苏娇娇看着温柔优雅的姥姥，惊讶道：“不过，姥姥好年轻，看着好有气质啊。” “呵呵，我喜欢这闺女，太会说话了，嘴巴真甜。” 柳可欣笑着说道，将自己手里的托盘放在小茶几上，招呼两人动手。 这一整套的家具是刚采购的，一看便知道不便宜，绝对是对生活品质有追求的人。 自从她入住这套职工宿舍，齐家格调和装饰变了许多，处处温馨又透露着小资情调， “姥姥，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呢。”苏娇娇认真说道。 她来过齐家几次，对于这个屋子也是熟悉，不过这次来瞧着就十分的舒服，想来是杨柳姥姥的功劳。 “姥姥就爱听大实话，往后多说实话。”柳可欣冲着苏娇娇眨眨眼，都弄着这个一看性子便很好的小丫头。 苏娇娇原本以为杨柳的姥姥会同姥爷一样眼严肃，可见她温柔冲自己眨眼的可爱模样，咧开嘴笑。 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不再拘谨伸手便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小饼干放进嘴巴了，大呼真好吃。 柳可欣被她贪吃可爱的模样逗的哈哈大笑，打从心底喜欢这个活泼开朗的丫头，正好同安静的外孙女互补。 张泉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十分羡慕苏娇娇的胆大，或许自己一辈子都学不来她的开朗和轻松。 他规规矩矩鞠躬问好道：“姥姥好，我是杨柳的初中同学张泉，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你就是小乖平日里提起钢琴弹的很好的张泉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听说你四岁就开始弹钢琴，可惜姥姥家现在还没有钢琴，不然就能听你弹琴了。” “我爸爸也是弹钢琴的，所以学的比较早，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弹给姥姥听。”张泉羞怯的说着，下意识的看向杨柳。 可惜她正同苏娇娇聊的开心，没并有响应，心里有些失落，眼神难免暗淡。 第231章 小气的男人 柳可欣笑眯眯同张泉聊着钢琴，见眼前的小男生同自己说话的空隙眼神一直飘向在一旁说话的外孙女，心下了然，眼前这个内向的小男生是自己外孙女的爱慕者。 一个人是否暗念一个人旁人很容易看出来，只要稍微留心谁三不五时偷瞄或者视线停留在你身上，便不会有错。 张泉便是如此，坐在不到10分钟，他的视线已经多次停留在杨柳身上。 他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却被柳可欣和杨柳看的一清二楚。 几人中或许只有一心盯着满桌甜点的苏娇娇没发现张泉的心思。 “哇，姥姥的厨艺好厉害。这些糕点看着就比外面买来的漂亮，吃起来更是甜而不腻。若是姥姥开一家甜点店，生意肯定好。怎么办，我都不舍得吃了。” 苏娇娇有些为难的看着满足的甜点，只有面对这些小东西的时候，她才有一点小女生娇憨的感觉。 “就是特意为你们做了，大口吃，厨房里还有呢。” 杨柳知道自己好友最喜欢甜食，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喜欢将零花钱贡献给和风街口那家西饼屋。 不过她刚刚提到，让自家姥姥开甜品店的注意不错。 原本他姥爷提过让姥姥在闵州大学认可的，但是她不喜欢学些那些死板的规矩便没有同意。现在的她很是清闲，每日除了捣鼓三餐便是同王奶奶去接王磊放学，说实在，生活有些枯燥无趣。 靖铜市的算的上规模的西饼店满打满算只有5家，大多都是一个老板，或者他家亲戚，竞争力小，利润很高，确实可以当做一向业余爱好投资。 “真的，你太好了。”苏娇娇捧着奶油蛋糕，看着坐在自家旁边的两个好友，笑的眼睛都弯了。 杨柳冲着张泉笑笑，顺手将蛋糕递过去。 “谢谢！”张泉小声道谢，接过蛋糕，挖了一口塞进嘴里，只觉得今天的蛋糕特别的甜。 “你们慢慢吃，厨房里还有很多，一回带些回去。” 柳可欣放下茶点之后也没离开，而是一脸兴味的拿起自己的书坐在一旁翻看着。 原本她以为今日自是小姑娘之间的的聚会，却想到到访的小客人中还有自家外孙女的‘爱慕者’。 一想到一会儿便会到来的秦椋，看着笑的没心没肺的杨柳，嘴角微微勾起。 年轻真好，那些埋藏在心里头的酸涩情绪，不需要相应便能支撑着你走过懵懂的花季；再回首怅然若失呆萌可笑，却又弥足珍贵。 秦椋到齐家的时苏娇娇正兴奋的聊着自己未来的规划，杨柳面带笑容的听着时不时的说着自己的意见。 张景一如既往的默不作声，安静的看着杨柳，嘴角含笑双眼温柔如水，好似要将人沉溺其中。 秦椋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张泉眼中的爱恋意味着什么，呆愣过后眉头微微皱起。 他突然明白一直跟在几人身后的张泉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同他们疏离，原来是因为他对杨柳有别样的心思，就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椋从鞋柜中拿出同杨柳款式相同的拖鞋换上，参与进几人的话题。 “这么说，你准备一辈子练武？” “哪能啊，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很短的，尤其是女运动员最多打到二十多岁就打不动了。” 苏娇娇对于自己的定位很准确，对于运动员的职业生涯也做了相应的了解。原本她只是喜欢打着玩，得不得奖无所谓。 但是在听说过武馆那些师兄们参赛的经历后，她越发的想去尝试，体验那种全身心投入棋逢对手的感觉。 “我外公的意思先参加青年组试试，成绩不错，有机会就再去参加全国武术锦标赛。” “你练武的时间那么长，肯定可以的。”杨柳鼓励道。 “传统武术毕竟圈子窄狭，不被大众认知，关注的人不太多。我觉得你原本武术的功底，其实可以试试跆拳道，毕竟奥运会中只有跆拳道是参赛项目。” 秦椋难得对别人的事情出谋划策，即便他同苏娇娇认识的时间很长，但真的不算太熟。 此次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无非是因为他从苏娇娇眼中看到了热爱和执着，一如自己对军旅生涯的向往。 “跆拳道？奥运会？”苏娇娇喃喃自语，认真的的思考了起来。 她并没想到秦椋居然会替她考虑的这么长远，一直以来两人除了杨柳并没有旁的交集。 奥运会在所有运动人心中都是神圣的高台，她从来不敢想自己能不能参与其中。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着魔了，脑海中一直幻想着万人恍惚的场景，心口涌现一股热血。 齐家的客厅没了苏娇娇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来。 杨柳挑挑眉，不解的看向秦椋。 她不明白秦椋为何会认为娇娇会考虑职业运动员这根独木桥，虽然她有武术功底，毕竟年龄摆在那里，现在开始练跆拳道应该算是迟了。 秦椋耸耸肩，表示自己只是突然想到随口一说，并没想过她会认真考虑。 他冲着安静的张泉点点示意，随后直接坐到了杨柳身边，动作自然的接过她吃了一般的蛋糕往自己嘴里送。 “呀，这是我的，不会去厨房再拿一块吗？”杨柳见从厨房出来的姥姥向自己投来揶揄的目光，不满的瞪着秦椋。 她不知道平日里冷淡的秦椋为何突然当着众人的面做出如此亲密举动，可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吃两口不吃多浪费，我又不嫌你吃过的脏。”他揉着杨柳的头顶一脸宠溺。 杨柳气鼓鼓的捏着他的脸颊，这和浪费不浪费有半毛钱关系，没瞧见周围的人都不说话了吗？ 张泉见两人打闹情景，嘴里的蛋糕一下子便了滋味。 秦椋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刺激张泉，用行动明确的告诉他，杨柳是他别肖想了。 面对于觊觎自己心爱姑娘的人，男人都是小气的，就如同小狗撒尿占地盘一样。 这种时候不管对方是谁都不能退让，即便是同自己关系不错的兄弟也不成。 若是彼此喜欢，又有决心同她一起走下去，那么就应该果决，当断则断。 第232章 报考军校 几人的聚会因为苏娇娇的满怀心事和张泉的黯然伤神而提前结束，杨柳将剩余的饼干打包一人给了一袋，同秦椋将人送下楼。 张泉看着站在楼前冲着自己挥手的两人，将自己手里的袋子塞给苏娇娇，转身冲向杨柳，紧紧的将她抱住。 “杨柳，我一直很喜欢你！” 埋藏在心中许多的话说出口后，张泉整个人都放松了。 原来有些话不是只要说出来就好，并没有相信中那么难。 苏娇娇和秦椋吃惊的看着张泉的举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们的印象中，他是个文静隽秀的男生，从来不会大声说话，也不会表达自己的意见，更别说自己的心声了。 杨柳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抱住自己告白，有些无措的看向秦椋，担心他会误会。 对方投以一个微笑，大方的走到一旁，将空间留给两人。 杨柳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他信任自己的一种表现，有些话还是尽早说明好。 她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是她为彼此限定的安全距离，朋友之间的距离。 “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没有办法响应，因为我已经遇到了合适的人。” 张泉满脸通红，眼中难掩失落，故作轻松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眼里只有秦椋。如果我离开，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忘记！”杨柳斩钉截铁的说道：“友情不会因为距离的长短被消磨，只要我们彼此记得相处的欢愉时光。” 被拒绝固然很失落，可她嘴角的微笑让他明白，两人依旧会是朋友，不会因为此次失败的告白而存在隔阂，这样其实也不错。 “来之前我还在犹豫，可是现在我决定出国了，连娇娇都有梦想，我自认不能不如她。” “这样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并朝着这个方向前行。”杨柳笑道。 成长从来都是送别熟悉的人，迎来陌生的人，冲突磨合自我剖析，然后寻找到真正的自我。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我一定会记得生命中出现过一个叫杨柳的女孩。” 张泉抬头看着杨柳微笑，如同消融的春雪沁人心田。 他从来不曾这么轻松过，因为家族遗传病逝让他心中满是负担，但是此刻他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存在自己心爱姑娘的记忆中。 “我也会记得生命中出现过一个温柔如水的男孩。”杨柳原本不想说什么虚空的话，但是看着他上扬的嘴角，忍不住道：“张泉，你要多笑，你的笑很温暖，让人不自觉的想沉溺其中。” 张泉笑着再一次拥抱杨柳，随后抬头冲着秦椋，故作凶狠道：“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对杨柳不好，那么我一定会回来重新追求她。” 这是他的挑战书，直至生命终结都会记得。 秦椋虽然大方的给予两人谈话的空间，可是见两人有说有笑，心里还是有点小介意。 闻言，大步走到杨柳身边，自信道：“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还是好兄弟？” “是兄弟，更是一辈子的情敌。”张泉握着他的拳头紧了紧，松开转身离开。 苏娇娇没想到从来温吞胆小的张泉居然当着几人的面告白，为他欣喜的同时心中又有些黯然。 她喜欢这个只会弹钢琴弱的不能再弱的男生，也知道他这回出国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 只是，她没有想象中勇敢。 她见张泉走向自己，冲着杨柳挥手，跟上他的脚步，大声调侃着他的行为。 “你说，暗恋是不是这个世上最苦的一件事儿？” 杨柳看着自己的两个好友远去，想着前世一个人甜蜜又痛苦的爱恋，有感而发。 “不知道，或许是。”秦椋真诚的说着，然后掰过她的脸，不满道：“你对象在这里，不应该多看看我吗？” 杨柳瞧见他不满的眼神，哈哈笑道：“我知道，你吃醋的模样很可爱……” ---------------- 时光对谁都是公平的，它不会偏爱任何人，循着自己的规律流逝。 1987年6月，如期而至。 杨柳趁着午休的空档，一个人躲在教室认真的填写着自己的军队院校志愿书。 去年这个时候，她陪着秦椋填写志愿书，支着下巴听着他细数国内几大军事高校的优劣势，看着他凯凯而谈，心中无奈同时又有些期待。 高考过后他以省理科状元的身份被解放军装甲兵工程学院指挥专业录取，实现了自己多年的夙愿。 今年终于轮到自己填写这份志愿申请书，喜悦的同时还有些惆怅。 因为她知道会有很多人反对自己的这个决定，不说自己父亲英勇就义在她母亲心底留下阴影，就是自家姥爷年轻时在军工所留下那一身的伤痛也是不小的阻碍。 即便是热爱军旅生涯的秦椋在信中也是诸多抱怨，管理很严格，训练真的很苦。 因此若是知道自己报考，不仅会极力反对，又可能还有给自己设置障碍。 因此对于自己报考报考军校这个事情，除了七中的校长和班主任，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苏娇娇好不容易从自己教练那边唠叨中脱离，火急火燎的赶回学校。 两年前她听从了秦椋的建议开始联系跆拳道，没想到还真的给她整除名堂，现在已经是省青少年队的正式成员。 因为进了省队，她在学校的时间相对变少，时不时便要请假训练和打比赛，可她坚持没有懂七中退学，因为杨柳在这。 这次因为一场十分重要的比赛，她已经一个半月没有正经上过课了，好在警卫室的大爷还认识她，不然自己只能爬墙了。 刚到教室门口就瞧见埋头不知道写什么的杨柳。 成绩那么好，连午休时间都不睡觉，要不要给别人活路啊。 她眼珠一转，猫着腰从教室的后门悄悄的往里走，准备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嘿，你在写什么？”她一下子蹦到杨柳的生后，重重的拍着她的肩膀。 “啊......”杨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挡着桌上的东西，已经来不及了。 第233章 你疯了吗 苏娇娇以为她又在给秦椋写信，眼疾手快的拿起那张纸躲远，调侃着。 “是不是又在给你家那位写情书？爱情的小鸟，你为何不愿停歇呢。” “不是。”杨柳担心她将志愿书弄皱，开口说道：“一份挺重要的申请书，快给我。 “军校报考志愿申请......你要报考军校？杨柳，你疯了吗？” 苏娇娇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东西，提高自己的音量。 这东西她一点都不陌生，他的父亲强势的给自己塞过一张，不过因为自己外公和母亲的反对，再加上这次的集训恰好逃过了。 “嗯，我准备报考军校。别闹，让我写完。”杨柳说道，起身顺利的从她手里拿过申请书，快速的填写着。 “你是认真的？”苏娇娇安静的看着她填完，皱眉道：“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进军校还不脱成皮呢。不说几年，就是前三个月你能熬过去？” 不是她瞧不上杨柳的小胳膊小腿，作为运动员她知道训练的枯燥和辛苦，她是真的不愿意自己的好友去受这份罪。 “我最近胖了5斤，力气也大了很多，正常的训练没问题。”杨柳笑着说道，将申请书收好，转移话题道：“怎么今天回来，不在家休息一天？” 苏娇娇不吃杨柳这一套，一屁股坐到桌上。 “杨柳同志，别意图转移话题。老实回答，你报考军校是不是因为秦椋？” “知道还问！”杨柳翻翻自己的白眼，揉揉自己的鼻子，从抽屉中拿出自己的午餐和饭后水果，摆了满满一大桌。 苏娇娇看的乍舌，再一瞧打开的饭盒，里面一大堆肉菜便知道她的意图。 这些不说杨柳，就是自己能不能吃完还是个问题。 看来，自己的好友是打定主意要报考军校了。 “我说前段时间你怎么无缘无故问我集训的时候吃什么，还要了食谱，原来你是为了这事准备。” “女兵入伍条件身高不能低于162厘米，体重不能超过标准体重上下15%。以我169的身高绝对是没问题的，但是体重上海差点，这段时间补一补应该能应付体检。” 杨柳面无表情的将口里的牛肉咽下，喝了一口水，继续吃着。 她太瘦了，若是按照之前的体重体检的时候肯定是要刷下来的。无奈只能找苏娇娇要了他们集训队男运动员的食谱，并且按照自己可接受的量调整饮食。 苏娇娇捻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问道：“涵姨知道能同意？不会又像当年报考七中一样先斩后奏吧？” 杨柳一下子蔫了。 这事她压根不敢同家里人提起，不然准是不同意，还不如等审核都通过再说也不迟，到时候他们想反对也是不能了，毕竟组织上也不会同意的。 不得不说杨柳将事情想简单了，以张海正和齐彦文在军部的影响力，若是真的想做手脚那还是很容易的。 苏娇娇一看便知道她准是又瞒着家里人自己拿主意，有时候她还真欣慕杨柳家中民主风气，大人不会干涉小孩太多，大多以引导。 她叹气道：“都说女生外向，你为了秦椋真的牺牲许多。以你的成绩Q大B大随便挑，谁知道你偏偏犯傻，选了一个最苦的。咱们老潘和老郭肯定要伤心死了，多好的一个招生活招牌，就这样折了。” 潘振兴和郭鑫知道杨柳的这个决定确实异常的惊讶，轮番上阵劝说杨柳慎重考虑，却不像被杨柳大义凛然的数落一通，随后以两人政治觉悟不行挡了回去。 “避之砒霜吾之蜜糖，我觉得值得。” 杨柳笑着说道，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同秦椋一起，眉眼飞扬。 苏娇娇想着秦椋还没有进军校的那两年，两人的相处模式，浑身抖起了鸡皮疙瘩。 “你高兴就好，只是可惜以后想见你一面就难的。” “这话我还给你，自从你进了省队，也老是找不到人，更别说以后进国家队了。”杨柳戳戳她的肩膀调侃着，随后问道：“这次比赛成绩怎么样？有没有教练看上准备栽培你？” “姐姐出马还能有差，青年组第一，我们教练说当时便有几个人同他打听自己，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苏娇娇笑的张扬，捻起一块油炸的鱼排塞进自己口中，感叹，还是杨柳家伙食好，这一对一集训队里的饭菜简直是猪食。 若是杨柳知道她如此形容一定会回她一句：确实是喂猪的。 “厉害了，我的娇娇。” 杨柳捧着她的脸留下一个油腻腻的吻，惹得苏娇娇哇哇叫着，两人肆意笑闹着，好在教室内没人不然肯定要影响旁人。 杨柳报考军校事情没有如她所愿瞒到最后，在政审面试的时候便被张海正知晓，因为她的面试官是已经独当一面的张景。 “嗨，你这小子这段时间不是应该忙着配合各军队院校招生工作吗？怎么今日有空来？不避嫌了？” 张正海看着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张景，笑着招呼他坐，同时让勤务兵泡茶。 “许久没来了，怪想您的，所以过来聆听老领导的教导。”张景笑呵呵的说着，示意勤务兵不用忙活，自己动手泡茶。 “从我这出去才多久，好的传统没学到，居然学会来虚的了。”张正海笑骂，身子往后一靠，“说吧，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张景笑着说道，从自己的公文包中拿出那封申请书，递了过去。“这是昨儿个我无意中看到的，拿不定主意，所以来问问您的意思。” “什么事儿，能让你这么为难。”张正海拿起申请书，看着上面的名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问道：“那个学校？解放军装甲军工程学院招收女生吗？” “无线电信息工程那边有几个名额，只是......合适吗？” 张景自然知道以杨柳的成绩只要政审和面试过了一定能行，也知道她为什么会报考这个学校， 军校是不允许谈恋爱的，一经发现立马开除。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拿不定主意。 第234章 为难 张海正知道张景话中的不合适基于秦椋的角度考虑，但他担心的正好同他相反。 他也算是看着这对小情侣长大，对于两人的性格看的很透彻。 秦椋看着强硬坚韧其实很脆弱，周遭发生的事会牢牢的记在心上，若是自己在意的那么很容易钻牛角尖。 杨柳看着柔弱，内心十分强大，自我情绪控制和调节能力很好，只是在与人沟通方面有些障碍，显得特立独行。 原本他和齐彦文担心两人会沉溺于小情小爱而耽误学业，事实证明是他们想多了。 两人感情虽好，却十分理智，该坚守的半点没有越雷池，同时共同成长。 更准确的说，他们知晓彼此想要什么，并且设身处地为对法着想。 因此即便在同一个学校，也绝对不会因为个人的情感因素做出影响对方前程的事儿。 他考虑更多的是齐柳两家若是知道杨柳选择后，会不会反弹怪罪自己的孙子？ 毕竟杨柳一直被两家人宠溺着长大，又是那般柔弱的模样，自然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更何况他个人觉得蜜罐里长大的丫头不是能吃苦的。 虽说这几年军校的条件逐年好转，可毕业后总有下连队的一天。 眼下大部分军区资金十分紧张，机关单位还好却也不轻松，更别说偏远地区交通闭塞基本靠走，通讯中不畅全部用吼，基本生活保障全自给的艰苦。 他一辈子待在军营很是热爱这个集体，但偶尔下基层看往那些小战士，仍然会心疼，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想的。 张正海将手里的申请书递了过去，想了想隐晦的说道：“这事儿我知道了，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按照正常流程走，不用给任何的优待，也不要刻意为难。” 张景来之前便知道可能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了然道：“是，我一定将她当成普通学生对待。” “但是，你可以同校领导稍微透露下两家的情况，若是......要麻烦他们给个方便。” “我明白，装甲兵工程学院招生办主任是个通透的。”张景笑着说道，正好晚上要招待，到时候可以悄悄说一声。 虽然老领导没有将话说完整，但长久以来培养的默契让他懂得未出口的那半句是什么，无非是两个意思。 第一、若是杨柳政审面试通过又突然不去军校了，那么希望校领导酌情处理，别把事情弄的太难看。第二、两家是知道秦椋和杨柳之间关系的，若是两人在校内有什么不恰当的，不严重的那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拿轻放。 张正海看着张景嘴角笃定的话，便知道他已经领悟自己话中的含义，笑着同他聊起近来生活工作。 两人都不是能长时间闲聊的性子，不过五六分钟张正海便示意警务员将人送出去，琢磨了一会便拨通了齐彦文的电话。 “我是齐彦文，哪里找？” “齐老弟，是我。”张正海呵呵笑着。 “张老哥，今儿个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 齐彦文对于在这个时间段接到张正海的电话，很是诧异。 他将自己手中在编的文献资料放下，心里泛起嘀咕。 怎么突然给自己打电话，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无怪乎齐彦文会这么想，两人的关系并没有瞒着众人，更是不用避嫌，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在改革发展的浪潮中，靖铜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独得时代的宠爱，经济发展迅猛。 柳家父子抓住这个契机，将重心全部移到了国内，在当地城府的大力扶持和国外源源不断资金支持下，三年间从小小的邮轮运输公司做到了靖铜的龙头企业，甚至开始考虑投资建立码头，方便柳家的货运轮船停靠。 自己的妻子柳可欣也不遑多让，从一间西饼屋做到了全省市拥有20多家门店的大型连锁焙烤企业，最近在杨柳的游说下考虑涉足百货行业。 最厉害的要数完成剑桥学业后在香港创办QL集团的齐子瑜，在他的公司专门从事金融投资，同时帮着王炽等人成立的房地产公司，涉猎的领域十分的广泛。 因为齐柳两家发展的太迅速，已然成为靖铜市的纳税大户。 一个官一个商，很容易令人想岔，肯定得规避。 因此两人很少直接交流，就连电话也只是逢年过节才会联系，更别说这回用办公室电话直接联络。 “齐老弟，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下。”张正海是个爽快的人人，也不假意客套，单刀直入道：“你知道杨柳......” “这是真的？审核过？”齐彦文吓了一跳，脑中的第一反应这事是不是秦椋拾掇的，不然这丫头怎么会想着上军校。 随即想到秦椋和杨柳之间相处模式，平日里上街连提点东西都心疼的模样，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小乖偷偷决定，原因不言而喻。 “还没有，流程正在走，是张景无意中发现，提前来通知的。” “我知道了，谢谢老哥通知我。” “你也别着急，小乖可能也是一时兴起，好好引导一番估计就改变主意了。”张正海听对方口气有变，安抚着，未了说道：“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那小子，若是有需要可以让他帮忙劝劝。” 他这么说也是为了帮秦椋摆脱教唆的嫌疑，也是这通电话的只主要的目的。 不得不说，他考虑的很周到，齐彦文确实这般想过。 “好，这件事我们再从长计议。”齐彦文苦笑，自家丫头还要别人来劝，真令人无奈。 他挂断电话，皱眉紧紧的皱着，面色低沉。 这让连续一个多月同他整理文献的学生心里打鼓，偷偷的向着大师哥鲁能使眼色，翻阅资料的动作尽量放轻，生怕齐教授一声令下又将结论推翻从新来过。 “鲁能，你带着他们整理校验核对下各项试验的数据，老师有事先回家一趟。” “好的，老师。” 齐彦文起身连公文包都没拿直接校门外的欣悦园走去，他知道自己妻子今天会在闵州大学门口那家门店指导学生裱花技巧。 第235章 体检 的闵州大学校侧门的悦欣园门店是柳可欣开的第一家店铺，装修以清新田园为主混合原木简约风，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很受年轻人的喜欢。 近段时间门店尝试推出手把手教学活动，只要有空任何人都可以来店里自己动手制作西点，只需要花些场地和材料费用，不仅新颖还异常的实惠，深受学生族群和家庭主妇的追捧。 原本柳可欣只想开家小西饼店打发时间并没想过铺这么大的摊子，奈何靖铜原本垄断这个行业的店家看悦欣园生意好，故意找茬，找人来门店闹事，不仅砸店还伤人。 杨柳火了和齐子瑜一合计，三个月间靖铜每个区每条街道开了一家门店，不仅特意从香港英国请来专业的甜点师傅坐镇，同时采用新颖的经营理念，不到半年时间将那几家西点店击垮了。 齐彦文到门店的时候，柳可欣正好将手里的工作告一段落，惊讶道：“怎么来了，不是说最近忙着校对数据给论文定稿吗？” “有事拿不准，需要同你商量一下。”齐彦文简单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后气愤道：“这丫头就是太有主见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同家里说一声就自己做主。这回件不管她怎么说，我都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柳可欣冷静道。 她听说杨柳报考军校的事异常淡定，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其实近段时间她从保姆每日食材中看出一些门道，谁家孩子一大早开始就吃肉，更何况是个原本不爱吃肉的人。 她和自家闺女偷摸着嘀咕，猜测杨柳估计是嫌弃自己太廋没胸，所以积极增肥，现在看来是在为进军校做准备。 “当兵太苦，小乖肯定吃不了苦。”齐彦文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随后疑惑道：“你怎么这么淡定，莫非她同你商量过？” 柳可欣摇摇头：“杨柳没和我说过这事，对于这事我不赞成也不反对。” “你这么说明摆着就是支持，我不管，这回你得站在我这边。”齐彦文很是不能理解柳家对孩子的教育方式，什么事情都商量着来，导致孩子们一个比一个有想法有主见。 不是说这样的教育方式不好，只是这样一来孩子显得有些不合群，比较难控制。 旁的不说，王磊班主任三天两天请家长不久是因为被那小子闹的没办法吗。 “老头子，你犯了以偏概全的错。”她拍拍明显在怄气的老头子，好声道：“我们得尊重孩子的决定，然后理智的分析利弊，如果她能说出如此选择的缘由，我们为什么反对？做家长的不能太武断，你怎么知道小乖就不能吃苦?” 齐彦文哼声道：“理由，不就是那个臭小子，还有什么旁的理由。反正我就是不同意，小乖就是被你们惯坏了。” 柳可欣哭笑不得，若说这家中最疼杨柳排的上号的，除了自己父亲就是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她提高音量：“上纲上线的是吧，别把齐大教授的气性带回家，我不是你的那些学生，可不吃你那套。” 齐彦文一下子就蔫了，巴巴说道：“在家我哪有什么教授威风，就是个人人都嫌弃的糟老头子。” 柳可欣笑骂一声，柔声细语劝说着，不然以他越老越倔的脾气，回去准闹杨柳。 她知道这老头子是吃醋了，自小看着长大的外孙女还没疼够，就被大野狼叼走能不难受吗。 杨柳并不知道自己的小秘密已被众人知晓并引起了剧烈的讨论，自顾自的增肥锻炼，终于到了体检的时间。 让她头疼的是，自己的体检点居然被安排在371医院，这个如同她第二家的地方。 杨柳压低自己的帽檐躲在苏娇娇的身后，小声的催促他快点往前走，避开自己熟悉的急诊科。 “搞的和做贼似的，又是何必。”苏娇娇任命的给她打掩护，不时观察四周来往人群。 “姑奶奶先别数落，快点掩护，这里可是事故高发地段，可别遇见熟人。”杨柳小声说着，没注意她身后正走来一个她所忌惮的熟人。 “小乖今天怎么有空来，复习不紧张吗？”陆蒙老远便瞧见猫着腰偷偷摸摸往前走的杨柳，故意等她即将舒气的时候出现。 杨柳直起身尴尬说道：“陆伯伯你也在啊……不是，不是，我是说今天急诊科不忙吗？” “忙里偷闲和你一样。”陆蒙似笑非笑的说道：“来找你妈呢，她正忙着呢。” “不是，不是，我是陪娇娇来体检的。你知道苏大校的性子，死活要让娇娇考军校，你说运动员有什么不好的？”杨柳佯装气愤说着，半点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笑的意味深长。 “苏大校……嗯，确实是固执。”陆蒙一本正经的应答，随后指点道：“体检室在三楼左侧，你也熟我就不带你过去了。” “不用，我认识的。谢谢陆伯伯。”杨柳笑着说道，拉着苏娇娇快步走着。 陆蒙笑着摇头，招呼小护士将杨柳到医院的事和齐永涵说一声。 这小丫头看着聪明可许多生活常识不太清楚，在她们体检前医院方面早就拿到名单，以她在371医院的知名度，怎么可能瞒的住。 体检室外挤满了人，男左女右泾渭分明，不过大多都是男生，等候的女生只有十来个。 杨柳一出现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不是起哄便是窃窃私语。因为她一看就不像考军校的，不说她纤细的身材，就那漂亮的脸蛋同旁人一比就不像。 杨柳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看着等候在一旁的女生，咬咬牙，悄悄的冲着苏娇娇耳边嘀咕着。 苏娇娇无奈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男生堆中见杨柳一个人靠在墙边，出来一个人过去打听情况。 “你也准备考军校的？那个学校？我叫召开鹏，报考的是装甲兵工程学院。” “哦!”杨柳轻声应和着，一见苏娇娇拎着一大壶水，扔下打招呼的人快步流星的走了。 她接过水壶，拧开头一扬大口喝着，好不豪迈。 “哎呀，你慢点。”苏娇娇说道，看了一眼尴尬站在原地的召开鹏，又若无其事别开眼。 “下一批就是我了，最近试卷多睡的晚，好像又掉肉了，我多喝点水。”杨柳小声说着，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水。 “编号133……137杨柳入内。”点名的中尉语气硬邦邦的，在看到杨柳的时候微微皱眉。 从不紧张的杨柳深吐一口气，将手里的东西塞给苏娇娇，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在自己胸口画起十字，闹的苏娇娇哭笑不得。 东西方的神一起祈祷，若是打起来怎么办？ 杨柳并不知道自己好友的想法，忐忑的进了体检室大门。殊不知，体检室有一个大大的惊喜在等着她。 第236章 全部脱光 稳杨柳一进体检室，看着稳稳坐在诊讯桌后的齐永涵，下意识脖子一缩，颇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急诊室的医生会管体检，这不是实习医生做的事情吗？ 她躲在人后深吸一口气，侧头冲着齐永涵干巴巴笑，张嘴想喊发现场合不对，默默的闭上自己的嘴。 齐永涵第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女儿，不说身材瘦弱就是哪白白嫩嫩肤色就知道是从来不运动。 此时的她因为自己的出现显得畏畏缩缩，怎么看都不觉得来报名，反而有点来捣乱的感觉。 她面无表情的冲杨柳瞪眼，见她做贼心虚讨好的模样，哼声别开眼。 自从知道自己女儿报考军校的消息，她一直觉得不可能，毕竟在她的认知中，自己的女儿那么娇弱爱美又自由散漫，怎么可能愿意风被人束缚。 因此她特意打听今年医院轮值体检的科室，委托自己同事留意名单，为的就是这一刻。 杨柳什么都好，就是万事喜欢自己做主，从选择七中到这次的高考志愿，别说商量，就是消息都是最后才从旁人口中得知。 她时常觉得，面对杨柳她不像母亲，反而像一个事事寻求意见的朋友，生气的同时又是满满的无奈遗憾。 因此，她觉得吓唬吓唬她，看她往后还敢不敢万事不商量自己拿主意。 杨柳见自己母亲别开眼，以为她是生气了，摸摸自己的鼻尖安静的站着队列中，心中忐忑。 她想起自己刚刚遇见陆蒙时两人对话的场景，捂着自己的脸，看来自己早就暴露了。 带队的女中尉见杨柳一副心虚模样，眉头皱起，还没开始便对她很是不满。 这些年军校的生源怎么一年比一年差，这样娇柔的林妹妹招进军校除了拖后腿，还能做什么？ “别磨蹭，排好队伍，脱掉衣物，这边检查身高、体重、五官科等常规项；检查好之后，去另一边检查内脏功能，然后抽血；之后到小房间做另一项检查，最后出门左拐那间办公室测体能。” “所有项目检查完成，拿到体检表后，来我这边领取面试单去四楼参加面试。注意，体检表上有一项不合格，那么就不需要再面试的。大家听明白没？” “明白！”众人齐声道，按照要求脱外套规矩的测量常规项。 杨柳按照中尉的要求一项项检查，在对方报出自己的体重为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到标准，却在下限范围内，应该可以过关了。 “169，56公斤，太瘦了点，低于标准体重。军校生的训练强度虽然比不上正规部队，但也是很繁重的。” 女中尉出声道，将杨柳的体检表放到一边，认真道：“你的年龄还小，若是真想入伍，那么我建议明年再来，而且，我觉得你可以报考文工单位，以你的条件，想必没问题。” 杨柳从她的目光和言语中听出了偏见，看来这位中尉同其他人一样，对她的体能有误解，或者说对她长相有意见。 “报告中尉，我觉得您对我可能有所误解。我虽然看着瘦，但浑身都是肌肉，运动方面非常的擅长，连续两年夺得校运会的冠军，而且还是校田径队的一员。” 众人见她竟敢反驳领队女中尉的话倒吸一口冷气，对这个娇弱的女生彻底改观。 杨柳并没有因为旁人的抽气声和女中尉板起脸而噤声，反而一脸骄傲继续大声说着自己的论点。 “至于体重太轻，不过是因为高考压力很大，吃睡不好，掉了几斤，但没有低于标准体重15%。这个根本不是问题，减肥难，但增肥还少很容易的。” 对于别人来说增肥很简单，对她来说是真难，不然也不会连续吃肉到便秘才长着点肉。 不过这件事体检室内除了自己母亲没人知晓，因此她才敢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胡诌。 “你倒是了解的很清楚。”女中尉面色不郁，冷声道，明显因为她的反驳不开心。 “因为我热爱这个群体，所以用心去了解。至于文工单位，我没有报考的决定。因为我妈生我的时候不仅给了我漂亮的外表，更为我配备了聪明的大脑，对此我十分的感谢，决定秉承不浪费原则，为我国强军政策做出自己的贡献。” 杨柳看着齐永涵所在的方向谄媚讨好的说着，这让知道两人关系的医务人员面上挂着揶揄的笑。 齐永涵嘴角抽抽，无奈的看着自己女儿。 这丫头一如既往的厚脸皮，半点不知道谦虚是何物，虽然她说的大多是实话，可当着大伙面使劲的夸自己显然不太合适。 “别耍嘴皮子，继续体检吧，后面还有人等着呢。”齐永涵开口为自己的女儿解围，对于女中尉对她的误解有些意见，伸手将体检表格接过递给自己的同事。 女中尉闻言心里虽然有些想法，可这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方，不再说话，示意进行下一项检查了。 杨柳冲着众人没有发现，给了自家母亲一个飞吻，然后乖乖排队。 常规项检查完之后，所有人以为另一项检查不需要这么细致，纷纷开始穿外套，却被女中尉呵斥。 “谁准许你们穿衣服？还有没有纪律性？所有人全部脱掉，然后排队进小房间。” “全部？”排头的小姑娘惊讶道，一脸不可置信。 “对，全部。”女中尉对于她的质疑不满，瞪了她一眼。 “内裤也是？”站在杨柳前的女孩子低声说道，同她黑壮的体型形成对比。 “再重复一遍，全部，一丝不挂。” 此时体检室内算上医务人员站了8个人，全部都是陌生人。 年轻小姑娘本就脸皮薄，当着众人的面穿内衣接受检查已经是极限，巴不得快点弄完立马穿上。 现在一说脱光，更是羞愧难当，一个看一个，缩手缩脚扭捏站着没了动作。 “怎么还不动手，是没听清楚我的命令吗？我只给你们三分钟，若是超过时间，那么就不用再继续了。”说完，中尉开始计时，一看便不是开玩笑。 第237章 慷慨激昂 时杨柳听秦椋说过他体检时，一群人被要求脱光捂着重点部位露着屁股蛋蛋接受检查的事情。 当时她还调侃自己都没见过他果体，居然别旁人看去，亏了。 原本她以为女生这边检查可能会好一些，却不想也是一个模子，逃不过。 杨柳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二话不说开始扒衣服，然后直接站到她面前。 “医生，您检查吧，我准备好了，毫无保留。” 自己光溜溜的模样她母亲见的还少吗？自然不可能。 那么就没什么好扭捏的，至于其他人就当不存在呗。 “你插队了，现在还没到你。”齐永涵面无表情说着，心里骂着滑头，现在知道找她了。 “美丽的医生，可我已经脱光了，都被你们白看去了，多不好意思。不过，若是你们希望我站着养养眼，那么也不是不可以的。” 杨柳乖觉的说着，末了冲着众人调皮的眨眼，一副我为了你们牺牲老大了。 “永涵，这丫头真是……” “这丫头真是调皮，也不知道谁家了，爸妈肯定是操心死了。为了不让旁人说咱们占便宜，帮她先检查吧。”齐永涵见她差点说漏嘴，连忙接上，最后问道：“中尉，您没意见吧。” “你们是医生，这是你们的主场，我自然没意见。”女中尉见众人表情愉悦，高冷的说道。 事情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怎么说，只能示意站在旁边扭捏的小丫头们速度点，别浪费大家时间。 “还不老实站好，难道还等我请你不成？” “啊......您不亲自上？”杨柳有些方。 “傻不傻，咱们什么关系，不怕别人说你走后门？”齐永涵小声说道，戳戳她的脑门，站到一边，示意自己的同事为杨柳检查，并嘱咐她动作轻一点，自己的女儿怕痛。 她毕竟是杨柳的直系亲属，原本这次体检名单上就没有她，为了避嫌自然不能动手落章。 一群人中有一个人带头，事情就顺利许多。 众人见她们都瞧不上的女生居然豁出去第一个全果检查，心一横牙一咬，快速的脱光衣物，学着杨柳模样双手大站速的在齐永涵面前，一副慷慨就义模样。 “呵呵，你们真可爱，一个个来别着急。”齐永涵柔声说着，安抚情绪紧张肌体僵硬的孩子们，加入了检查的行列。 女中尉看着做完全身疤痕检查配合医生做肛肠和妇科检查的杨柳，微不可查的点头。 这丫头看着娇气却是个胆大不怕生能到头的典型，也算有优点。 体检过后，杨柳在体能训练中显示了自己之前所说非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各项测试指标在所有人注目下领取面试单，往四楼走去。 “报告！” “请进。” 杨柳推门而入，见到的依旧是熟人。 她内心有点小崩溃，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还傻乎乎的觉得自己瞒的很好？ 张景一看杨柳哀怨的模样便知道肯定是见到齐永涵了，笑的冲她点头，坐在一旁。 面试官看着手里资料，在年龄处停了几秒，开口道：“姓名。” “杨柳。” “年龄。” “15岁……虚岁。”杨柳有些不自在，突然想到自己年纪太小了。 “虚岁15，那么就是14周，你几岁上学，这么小性子能定吗？” 有人疑惑道，毕竟军校的管理十分严格，若是录取了三天就闹着不上也是件麻烦事儿。 “八岁的时候跳级了，我性子很定很静，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杨柳铁定的说着。 面试官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导，见他没有发话，继续问道：“家庭成员，职业情况。” 杨柳站直身子，严肃说道：“爷爷奶奶已经过世，爷爷杨树桐战死，奶奶是医生病逝；爸爸杨鹏战死，妈妈是齐永涵是371医院急诊室医生。” “老爷齐彦文曾经就职军工单位，现在是闵州大学博士生导师；姥姥是归国华侨柳可欣，现在自己做些小生意。” 杨柳说完，所有人表情变的严肃。 烈属，部队里最特殊伟大的存在，不管是不是战友的亲属都必须尊敬，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家中是否有犯罪或者在刑人员，最好老实回答若是被查到造假会很麻烦……” “这个不用问了，我替她回答。没有，这是一个烈士军属家庭，不可能存在这种问题。” 招生办的主人陈壁直接打断面试官的话，起身向着杨柳敬礼，所有人起身敬礼。 杨柳毕竟长期混居各个大院，回礼回的异常有模有样。 “继续下一个问题。”张景出声说道。 “是，首长。你为什么申请报考军校？” “我之所以报考，是因为有人告诉我，到了部队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会收获很多的，会有很多战友，这是一生的财富！他也告诉我，到部队第一件事便是做好吃苦的准备，但是坚持下来之后会发现自己将脱胎换骨，这是对人生意志的一种考验。” “我年纪小不能直接去部队，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我自然要把握时机，不管是在军校还是在连队，都是一种锻炼，不管我在部队能待多长时间能走多远，都将是我人生的财富。” “总结来说，我报考军校的原因有十点。第一、能培养独立生活的能力；第二、能增长才干见识；第三、能培养良好的组织纪律观念；第四、能培养吃苦耐劳的精神；第五、能磨练出坚强的意志；第六、能锻炼出强健的体魄；第七、能提高智力、增大胆量；第八、能增强人的责任心；第九、能培养诚实、大度的风格；第十、能培养讲秩序、爱卫生的生活习惯。” 杨柳说完立正，大声说道：“报告，这就是我当兵的原因。” 陈壁带头鼓掌，大声说道：“好，这就是我们所需要的学员，是部队所欠缺的好兵苗子。很少有人能在入学前有这样明确的目标，我期待你的加入。” “好，我也很期待。”杨柳笑着说道，眼睛晶亮无比。 张景可怜的看着又一个被杨柳忽悠的人，轻笑摇头，若不是自己知道杨柳真正报考军校的原因估计也会被她刚刚那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说服。 不过看陈壁的性子，必定是将这丫头记在心里，重点培养了。 第238章 批斗会 走苏娇娇见杨柳笑眯眯的走出来便知道这家伙十有八九得偿所愿，调侃道：“狠心的人儿，你终将弃我而去，你如何能这样，枉我对你一往情深。” “别搞怪，你知道自己在我心中的份量很重就成。” 心情愉悦的杨柳伸手勾搭着她的肩膀，冲她脸颊深深吻了一口，留下一个大大的红印。 “再重都没有秦椋重，你就是个重色亲友的薄幸人，若不是看在你姥姥厨艺的份上，我才不稀得理你。” “我看你就是看上我姥姥的手艺才这么稀罕我的。”杨柳一副我早就看透你的模样。 “娇娇说的对，若她不是我生的，我也不稀罕要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丫头。” 齐永涵老远就瞧见在医院走廊，嬉闹的两人，听到娇娇的言论异常的赞同，突然插声道，一脸不善的人看着自己的女儿。 正事结束，便到了秋后算账的时间了。 杨柳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头皮发麻面皱的像苦瓜一般。 她高兴的太早了，体检和面试已经没问题了，可政审就不一定这么顺利了，毕竟家里还有两座大山没有说服。 苏娇娇此时很有眼力见，乖巧的说道：“阿姨，你和杨柳有重要的事情要讨论，那么我先家去了。” 齐永涵知道苏娇娇和杨柳的关系很好，平日里她没少往自己家跑，自己一家人也喜欢这丫头爽利的性格，一直将她当成第二个女儿看到。 “娇娇，谢谢你陪小乖来体检，今天家里人多，阿姨就不邀你过去了。等下周末你来，我让小乖姥姥给你做提拉米苏吃。” “真的，那么下周末我一定能早早到，阿姨再见。”苏娇娇笑着说道，给了杨柳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礼貌的同两人告别。 杨柳见自己的同盟军被自己母亲轻易瓦解，笑骂一声吃货。 “妈……”她拉着齐永涵的胳膊晃荡着，尾音拖的如同羊肠小道一样蜿蜒。 齐永涵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中早已不生气，却依旧板着脸。 “别来这套，已经不顶事儿了。” “妈妈，我知道你最好最疼我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还记得我好？这么大的事情半点不和家里人商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孤儿呢。” “对不起，我错了。”杨柳二话不说先道歉，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毕竟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对。 “错哪儿了？” “主意太大，不信任家人。”末了小声问道：“家里人都知道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最好想想一会回去该怎么解释。”齐永涵戳戳杨柳的脑门，拉着她的手往闵州大学教职工宿舍走去。 此时，齐家的客厅内坐满了人，正等着杨柳呢。 家庭批斗大会从杨柳到家便开始，除了正在国外的齐子瑜和忙里偷闲在瑞士度假的柳科泰夫妻，两家人算是到齐了。 杨柳便念叨的耳朵发痒依旧乖乖的站在客厅中央，可怜兮兮的看着众人，随后将视线停留在自己太姥爷柳朝宗的身上。 “我知道自己又任性了，但是我想挑战下自己，人不能一辈子长在温室里。” 柳朝宗见她站了许久有些心疼，将她拉倒自己身边，“那你就往悬崖峭壁上跑？当兵多苦你知道吗？” “知道，但只要人生充实，吃苦不怕。”杨柳靠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更何况不管从事什么行业都是要吃苦的，既然别人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并不比别人差。” “因为别人不是杨柳，不是我齐彦文的外孙女。你没有必要走那条艰难的路，可选择的方向很多。”齐彦文出声道，态度是几个人中最强硬的。 “姥爷，这不公平，你太霸道了。”杨柳控诉。 “这世界不公平的事多得去了，也不在乎多一件。这事儿没得商量，我绝对不会配合政审的。”他哼声，拍着茶几，情绪有些激动。 “好好说话，冲着孩子拍什么桌子？”柳可欣开口说道，一脸不认同。 “姥爷您是怎么了？您也曾投身革命事业，为何反对我继承衣钵呢？”杨柳不解：“如果您是担心危险和伤亡，这根本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一直胆小怕死，绝对不会冲到最前头。” 齐永涵等人听她这么评价自己乐了，对自己倒是了解的透彻。 “和平年代没有战争，现在的军队和过去的不一样，更加注重人才培养。我从军校出来也不用去一线而是技术兵，并不会有危险，反而清闲。” 杨柳本以为家中的两座大山会是自己母亲和姥姥，没想到两人居然只是详细的同她分析军校和地方高校的不同后，见她态度强硬便不再多说，反而是之前自己最看好可策反的姥爷，异常的反对。 “你以为军队里所有人都是好的，一心为公为民？我告诉你，里头不仅上下级制服分明，还有许多你想象不到的事情存在。” “我不希望你进去，如果是因为秦椋那个家伙，我会电话通知，这件事到此为止。” “这和秦椋没关系，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报考军校的事情。”杨柳见他说不通，很是无奈，转身帮救兵。 “太姥爷，你看我姥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越来越固执了。” “别摇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可吃不消你这么撒娇。”柳朝宗拍着杨柳的手安抚。 “你姥爷考虑的事情也是在理，里头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纯粹，光明和阴暗相对存在。军校中或许还好，可地方上就说不准了。”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常识。而且，我相信齐柳两家护我周全还是可以的。太姥爷，姥爷，你们就再纵容我一回吧。” “如果你真的考虑清楚我们怎么也拦不住，只要是怕你一时兴起。” “不会，我保证不是一时兴起，还会做到最好。” 后来验证杨柳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她从一时兴起到热爱，最后成了全军楷模。 柳朝宗拍拍杨柳的头顶说道：“彦文，你莫要因噎废食，你妹妹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小乖身上。小乖有句话说对了，以齐柳两家现在的势力保她周全是完全没问题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张家在。” “爸，我知道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可是我怕了。我......”齐彦文想起自己死在花季年龄的亲妹妹眼眶泛红。 第239章 姐弟笑闹 有杨柳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纠结，可她见自家姥爷黯然神伤赶忙上前挽着他的胳膊，一脸心疼。 “姥爷，我错了，但是我真的想尝试看看。” 齐彦文摸摸杨柳的脸，叹息道：“齐家的丫头都是倔性子，一根筋通到底的。罢了，只要你开心就好。不过有任何异常情况你必须立马通知家里，咱们是一家人必须商量着来。” “谢谢姥爷，我保证这样事情再也不会发生。”杨柳见他态度软化，开心的抱着他的肩膀。 “你保证的事情还少吗，那次有信守承诺的？” 齐彦文哼声道，随后揉揉自家的太阳穴站起身。 “算了，我还是问问周志明装甲兵工程学院有没有认识的人，让人看着点才能安心。” “姥爷，我不想被人关照，别人会认为我走后门的。” “姥爷已经退一步了，这事没得商量。”齐彦文说道，转身进了书房，其实很大的原因是去收拾自己的情绪了。 柳可欣无声叹息，跟着他的脚步进了书房。 杨柳好奇的看着自己母亲，询问道：“姥爷的妹妹是怎么回事，怎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起过？” 齐永涵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姥爷很少提起自己家人的事情，只听说齐家因为站错队伍，又遭遇动乱家道中落死绝了。” 柳朝宗见两人一致看向自己，低声说起那段往事。 齐彦文的妹妹齐文景受到自己哥哥的影响，伙同几个同学偷偷从学校退学加入了军队，因其长相出众，学识不浅很受追捧，也引起了旁人的不满和嫉妒。 当时的她不仅处处受排挤，而且被安排在一线救治伤病。机缘巧合之下，她被一个收编的土匪兵头子看中，死活要同她结成革命伴侣。 若是对方单身，那么齐文景或许会考虑，问题是他不仅年长自己妹妹十来岁，而且还早有原配子女。 齐文景接受过新式教育，最瞧不上不尊重女性大男子主义者，更何况她在工作期间早就有了心上人，自然不会同意这样荒唐的事情，态度强硬一再的拒绝。 当时管理基地医院的院长表面上答应为她出面周旋，暗地里却将她的行踪透露，最后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最令齐彦文心痛的不是自己在前头为军费的事情奔走，自己妹妹在后方得不到照顾，被欺辱轻生；而是他查清事情来龙去脉之后，上头人诸多庇护，原因是那人能打胜仗。 最后，齐文景的心上人得知她的死因，伤痛之中做出了糊涂事，在最后一次战役即将结束的时候，同那个匪兵头子同归于尽了。 “你姥爷虽然公私恩怨分明，但有些不能放下的事情他依旧放不下。现在的军部虽然不会发生那样明抢的事情，却不能排除有人使绊。” 柳朝宗说完示意齐永涵扶自己一把，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坐不了多久就犯困。 杨柳听了自家姑婆的故事，心中很是伤感。怪不得自家姥爷反应这么激烈，原来他心中埋藏了这样一段往事。 她明白家里人对她的拳拳爱护之心，因此异常的愧疚，不知道怎么面对。 王磊见客厅的气氛终于恢复正常，拍着自己的小胸口从杨柳的房间走出来。 “吓死宝宝了，这气氛比批斗我的时候严肃多了。姐，我再也不嫉妒你这么多人疼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杨柳见他搞怪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不嫉妒家里人疼我比较多，还是对我被批斗幸灾乐祸？” “哈哈，自然是看着你被批斗幸灾乐祸。姐，你不知道有你这个天才在我多么容易受伤，不过今日看你被三堂会审的模样，我心里平衡多了。” 齐永涵拎着他的耳朵道：“你心里有什么不能平衡的？你若是像你姐姐那样不闹腾不让人操心，我肯定会好好疼你的。” “啊，妈妈耳朵要掉了，快松开。”王磊见哀嚎着，见自家无良的姐姐躺在沙发上笑，心里又不平衡了。 怎么最后受伤的总是自己？ 他姐姐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也就是被人说几句，怎么到了自己就动手？ 他觉得自己是捡来的，不然怎么会爹不疼娘不爱，唯一的姐姐还挖坑陷害的。 “你奶奶说学校又要请家长，说说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呀，不就是踢球的时候踢坏几块玻璃，老头子大惊小怪了。”王磊满不在乎的说着。 齐永涵动手就是一个爆栗，骂道：“什么老头子，那是校长。你说说这是你第几次踢坏玻璃了？屡教不改，无法无天。等你姐高考，你爸便回来，到时候我一定将你的那些丰功伟绩好好同他说一说。” 王磊被王家老两口宠溺的有些小霸王性子，在家中除了经常被杨柳坑害，智商被碾压痛苦又崇拜着外，最怕的就是时常不着家却异常严肃的王炽。 他一听自己父亲要回来，哀嚎道：“妈，你是我亲妈，能不能别告诉爸爸。” “不行，我是后母。”齐永涵对于自己的儿子是又痛爱又头疼，好在这家中还有两个可以治的住，不然准翻天。 “姐，亲姐，救我。” 杨柳耸耸肩道：“爱莫能助，自求多福。” 王磊一下子扑到杨柳的身上，使劲的哈痒痒，没两下就被反扑到沙发上，不住的说软话求饶。 齐永涵看着闹成一片的孩子，看着经闭的书房门被打开，冲着自己父亲笑笑，同自己母亲进了厨房。 -------------------------------- 87年的高考终于落下了帷幕，杨柳如所有人预期的一样，夺得了闵州省高考状元的称号，并且分数超出一本线很多。 这让七中校长潘振兴高兴坏了，同时又十分的惆怅。 高兴的是，因为今年的升学率很高，单单杨柳那一班考上一本的就有十来个，更别说还出了建校以来的第一个省高考状元。 惆怅的是，因为杨柳他这几天接了不知道多少通电话，羡慕奚落的又，恭喜的也有，更多的是打听杨柳家庭资料，或者让他去游说杨柳改填志愿。 第240章 回西坡村 “吴主任您是第四个个打电话来问杨柳事情的人，不是我不帮忙，说实在话我是真心希望她能去你们学校，您家学校在南方是数一数二的，能被你们学校录取，喜报上也好看一些。” 潘振兴解释着，见对方依旧不准备放弃，拿出抽屉杨柳说服自己的那张小纸条，念一次就觉得这丫头真对往自己脸上贴金，他说的都觉得假。 “其实这丫头的姥爷是闵州大学的，要真有心在地方大学上课，第一选择便是哪所。可这孩子主意正，一心想上军校为祖国的现代化军事建设添砖加瓦。孩子既然有这么远大的志向，我这做校长的总不能泼冷水吧。更何况，咱们是真的争不过呢。好好好，明年若是再有这么优秀的学生，我一定会帮你留着的。好，有空咱们再聚。” 潘振兴放下电话，再一次叹息。 “不是说今年的升学率很好吗，怎么又开始叹气。”潘夫人将泡好的茶水放在他的书桌上，调侃道：“我瞧着这几天你叹气的频率是比之前一个月都高，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怎么了呢。” “郭鑫班的那个杨柳报铁了心考军校，以她的成绩若是上B大或者Q大该多好。” “老头子，你就知足吧。因为杨柳带动今年七中的升学率还低吗？”潘太太劝说着，理智分析道：“不管她报考什么学些，这个省状元的名头是实打实的，明年七中的生源肯定是不愁了。” “我担心的不是生源，只是觉得可惜。” “人家爸妈都不觉得可惜，你操什么心？”潘夫人白了他一眼，觉得自家这老头子真是魔障了。 “老潘，当务之急你该考虑怎么抓下一届学习，把学校整体水平提高，若是连续两届三届都是这样的升学率，这样明年学校评级也能稳妥一些，对你进教育局也有好处。今年办公室里谈论最多的便是你，也算是在教育局是露脸了，明年若是降下去才坏菜。” “还是夫人看的长远。”潘振兴觉得自己老婆说的对，心中发狠一定要狠抓升学率，可不能再让人说自己是猜狗屎运培养这个状元出来。 杨柳并不知道潘振兴和痛苦并快乐着，出成绩之后便坐车会了乡下。 齐永涵觉得杨柳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也算是算是光宗耀祖了，她和王炽商量得回西坡村祭拜一下杨鹏，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同时也算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杨柳知道自己的母亲心里的想法，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村，确实也该回去一趟。 对此王炽自然没有意见，挑了一个周末，一家人开车到了坪河镇。 杨金凤这几年也算是坪河镇上的名人，因为杨柳无意间的一句话，她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承包了一大片土地，雇人全部种上果蔬，一部分运送到大城市出售，一部分做成酱料和小菜出售。 因为她抓取了发展的先机，又得了QL集团的投资建立了加工厂扩大了生产，生意越做越大，日子过得异常的红火，俨然成了镇上人人议论的女老板。 杨柳和杨金凤的儿子杨爱军是同一年高考的，出成绩的时她便电话联系齐永涵打听，知道他们一家准备回来祭拜，早早就开始准备。 “永涵、王炽，我在这里。”杨金凤老早便等在收费站，瞧见他们的车停在收费口，老远便开始招手，大声说道：“终于到了，我可是等了许久了。” 王炽是认识杨金凤的，赶忙将车开了过去停在旁边。 “金凤，你怎么在这里等，不是说话先上你家吗？” 齐永涵没等车停稳就松开了保险带，可见对于能这么早见自己的好友有多开心。 “老爷子算好时辰，怕你们在坪河镇停留会耽搁时间，便让我在收费站等，然后直接开车回去。” 齐永涵以为她说了是祭拜白的时常便不再多说什么，农村人都信这一套，她不是很懂这些，听他们的便是。 杨柳跟在齐永涵下车，见到比前世更意气风发的杨金凤，开心说道：“金凤姨，我好想你啊。” “想我都不来看我，自小就是个小骗子。我的小乖乖，都长成大闺女了。快来金凤姨亲香亲香。”杨金凤瞧见站在车旁瘦高的杨柳，直接撇下笑容满面的好友，冲了过去，嘴里念叨着。 杨柳张开手抱住了热情的走向自己的人，试图逃开她口水的攻击。 奈何杨金凤是个执着的人，抱完不算又香了好几口才算数。 “咱们家的小骗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俊，现在更是出息，省高考状元，比你小虎哥哥分数不知道高了多少。” 她是真的越发喜欢杨柳，若不是自己三个儿子没一个有出息，她真想脸大开口向齐永涵讨了这个丫头当媳妇。 “大虎、小虎和虎头哥哥他们三个呢？”杨柳见只有她一人等在这，不解道。 “你根爷爷和根奶奶知道你要回来指示他们干粗活呢。”说完杨金凤揽着杨柳的肩膀说道：“走，坐金凤姨了车，今天村子里可热闹了，都在等你回去呢。” 齐永涵看着风风火火上车的杨金凤摇头道：“这么些年过去，这火急火燎的性质还没改。” 王炽启动引擎跟上开的飞快的车，笑着说道：“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杨柳是她闺女呢。” “可不是，以前老说将虎头同我换小乖，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都送给小乖，比我还像亲妈呢。” 杨柳想起自己在西坡村的那段艰难日子，对于杨金凤一家是充满了感激。若不是她，自己还真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 “好在妈妈没换，我可不喜欢哥哥。”王磊对于自己姐姐被半道劫走很是不高兴，撇撇嘴中肯的评价道：“姐姐虽然老是打击人，但还是很疼我的。若是哥哥就不一定了，肯定是简单粗暴直接动手。” “对付你就得简单粗暴镇压，不然就你那无法无天的性子我可吃不消。”齐永涵一脸嫌弃的说道。 王磊想回嘴，却瞧见他爸投来的眼神，赶忙默默当一个据嘴的葫芦。 第241章 祭拜 杨金凤和王炽开着车，一前一后驶进西坡村，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来了......” “永涵和小乖回来了。” 伴随着问候声杨柳一家人下了车，还没等她认清楚围在周围的人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杨柳看着红彤彤火花四溅一眼望不到头的鞭炮，捂着自己的耳朵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 “你看我也没用，我也不知道。”齐永涵和王炽两人也被这样热情盛大的场面吓了一跳，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你根爷爷和村里的老人强烈要求的，你可是杨家第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后辈，自然要好好热闹热闹。”杨金凤拉着杨柳的手大声说道：“你根爷爷知道你要回来，早早就联系杨家族人，一会儿还要在大祠堂摆酒，都弄好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杨柳有些不知所措，冲着热情同她打招呼的乡里乡亲微笑，有些面容熟悉，更多的是陌生。 按照杨柳一家原本的想法，回来祭拜一下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奶奶，然后同杨树根一家吃顿饭便回靖铜，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杨爱党见杨柳一脸窘迫，从后头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怎么样够气派，够符合你省高考状元的名头吧。这些鞭炮可是哥几个拉了几趟才算拉回来的，一路从村口延伸到杨氏宗祠门口。” “虎子哥哥，怎么连你都这样。”杨柳抱怨道，有点不知所措。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么多人高考你得了第一名难道不应该吗？”杨爱党笑着说道，如同小时候一样伸手揉着她的头顶，异常的亲昵。 杨柳也不闪躲，笑嘻嘻的受着。 “虎头说的没错，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了。若是你虎子哥哥他们哪一个有你这成绩，金凤姨肯定再来一回。走，咱们去宗祠，长辈们都等着呢。” 杨金凤见两人一如既往的亲近很是欣慰，拉着杨柳的手，招呼众人往宗祠方向走去。 杨爱党自小就知道自己的母亲偏心杨柳，早就习惯，对她取得的成绩十分的开心，若是他妈不要每回都念叨着让自己同她学学就更完美了。 他冲着频频回头的杨柳挤眉弄眼，乐呵呵的的同王磊说笑着。 王磊同杨爱党并排跟在自己父母的身后，好奇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和人事物，圆鼓鼓的眼珠转个不停。原来自己姐姐小时候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好像挺有意思的。 他兴趣浓厚的同杨爱党问着自己姐姐小时候的趣事和平常喜欢玩的游戏，嚷嚷的让杨爱党带着他去玩。 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看着齐永涵后找的那个很气派的模样，会不会惹上麻烦？” “麻烦？想想那些人给的价钱，再麻烦咱们也得敢。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又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躲在暗处的人看着远处的杨柳，果断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杨柳跟着杨金凤往宗祠走去，到了宗祠才发现场面比她想象中更盛大。 “杨柳回来了，还记得根爷爷不？” “根爷爷和根奶奶对小乖那么好，我怎么能忘记呢。”杨柳笑着说道，冲两个老人叩拜，将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爷爷亲奶奶一般看待。 “好孩子，快起来。”根奶奶一把将杨柳扶起，抹着眼泪。她是高兴，为死去的孙白芷高兴，也被齐永涵母女高兴。 “你这老太婆真是的，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呢。”杨树根嘟囔一句，喜滋滋的拉着杨柳介绍宗祠内的远亲。 杨柳如同赶鸭子上架一般听从老人的安排见过哪些老远赶来的宗祠远亲，在自己母亲的准许下接过一个个红包，笑着的脸都僵硬了。 见过远亲之后，她开始叩拜杨家祖宗牌位，最后才同自己的母亲来到墓地。 原本杨家其他人要跟同她们一起的，但是杨柳态度强硬的拒绝了，因为他发现王炽有些尴尬。 走在后上的小道上，杨柳轻声说道：“爸，我们没想到根爷爷他们请了这么多人，你别在意那些人也是无心的。” “没事，你考的这么好事一件大喜事，自然要通知亲朋好友一声。”王炽笑着说道，笑容有些勉强。 这样的场合以他的身份出现确实有些尴尬，若是知道今天是杨氏宗祠大聚会，他肯定是不会出现的。 齐永涵趁着杨柳没主意一把拉着他的手，无声说着对不起。 王炽捏捏她的手，回了一句：傻瓜。 “我在外头等你们，就不进去墓地了。” 临近墓地，王炽突然说道，算是对杨鹏的一种尊敬。 齐永涵愣了一下，认真的看着他开口说道：“王炽，我想介绍你同他认识，让他知道我和女儿过的很好。” 王炽看了看杨柳，怕她心里有想法，果断的摇头。 杨柳知道王炽怕自己会介意他取代自己父亲的位置，刻意的避让。 其实她对于自己父亲杨鹏早已经没有记忆，在她心目中王炽便是她的父亲。 既然自己的母亲这么说，那么她自然不会反对。 “爸，我老爹是个很大气的人，若他知道有你这么完美的人照顾我和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王炽见杨柳纯净的眼神和齐永涵执着的视线，点点头道：“那好吧，我给杨兄弟敬杯酒。” 扬鹏的墓地很干净，一看便知道是有人清理过。 齐永涵摸着墓碑上的字，笑着说道：“大鹏，这是我爱人王炽，他对我和小乖很好。” “杨兄弟，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他们母女俩好的。” 王炽大大方方的说着，顺手点上烛火插在两侧，将点上三根香烟放在墓碑前，最后倒上三杯酒。 “大鹏，小乖很争气，高考考了全省第一，如果你在肯定会很开心的。”齐永涵冲他笑笑，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念叨着：“我们娘俩过的很好，没有受委屈，你在地底下就安心了。” “老爹，你放心，爸爸对我和妈妈都很好。对了，我报考的是军校了，以后穿的也是绿军装，这算不是子承父业了，可惜你看不到了。” 杨柳笑说道，伸手摸摸墓碑，默念道：前世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所以我们很好，真的很好。 第242章节 王磊不见 农村的酒席，酒菜也许不是最好的，但要的就是一种热闹的气氛。 男人喝些酒就喜欢串桌划拳，女人们难得聚在一起聊聊家庭生活琐事和邻里间的八卦很是嘈杂，小孩子耐不住性子猛吃几口便下桌玩闹。 杨柳等人发现王磊不见是在酒席结束准备以来的时候，王炽和齐永涵四处找人打听没有知道他的下落才开始着急。 杨金凤瞧齐永涵急红了眼眶，不停的安抚着，不满道：“虎子，你怎么不看着小石头，他不是一直同你一起吗？” 开席前那小子还缠着杨爱军和杨爱党，追问杨柳小时候的趣事情，或是和村里的孩子们玩闹，怎么都不愿意安静的坐着。 齐永涵等人热情的乡亲拉着聊天应酬，王炽和杨家杨大地几人聊着这些年的社会变化，杨柳更是不得闲，一会这边叫一会那边叫，忙的团团转。 三人见他和杨爱军兄弟俩一起，便没有留意他的去处。 “刚刚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便和小石头分开了，当时广场上有许多人，又是大白天以为没关系。”杨爱党一脸愧疚的说道：“都怪我，要是我一直跟着他就不会有事了。” “虎头哥你先别忙着自责，你仔细想想最后瞧见他是什么时候？他都问了什么？” 杨柳出声问道，现在自责已经于事无补了，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王磊的去向。 “酒席过半的时候，他说想去你家里看看，我着急离开就指了一下方向，让他乖乖等我一去过去。” “爸妈，老房子那边找过了吗？” 王炽安抚着齐永涵，出声道：“小院子四周都找过了，没瞧见。” “小石头不会是进山了吧。”杨金凤突然说道。 “对了，小石头同我打听过那只很黏你的猴子在那个山头的。”杨爱军开口说道。 “我让清醒的人在各个小山坡找找吧，若是天黑了就麻烦了。” 杨大地兄弟三人闻言赶忙出了祠堂的门，一个用大广播通知着，一个四处找人，另一个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虽然西坡村就这么大，山里也没有什么大型动物，可还留有嘴馋人留下的捕猎的陷阱，若是踩空可就麻烦了。 如果真的进山那么以一个小孩子的脚程很快便能找到，若是遇上碰上拍花子的，可就糟糕了。 杨柳安抚着自己的母亲，转身便往自家老房子走去，直觉告诉她小石头一定去老房子了。她记得自家姥爷开玩笑的时候同他说过，小猴子最喜欢在后院的墙上朝自家的房间扔松球，次次都站在同一个地方。 杨爱党亦步亦趋的跟着杨柳，着急的冷汗直冒。 “小乖，对不起......” “这不关你的事情，小石头顽皮好奇心又重，自然不会乖乖站在原地等你。” 杨柳低声说着，仔细的查看着地上的脚印，不经意间瞧见了被踩进泥土里的弹珠子。 她赶忙蹲在将玻璃弹珠抠出来，仔细的查看着，瞧见上面的缺口眼睛一亮。 可以肯定的是，自家弟弟来过这里。 这是颗弹珠她认得的，上面的缺口是她磕破的，裂痕形状很是特别。 杨柳赶忙拿着木棍拍打着草丛在不远处又捡到了一颗，继续往前去又是一颗，一路延伸着。 “小乖，你在找什么？”杨党好奇的问道，看着她大步向前迈。 “这样的弹珠村里小孩玩的多吗？”她直起身，将弹珠递到他的手上。 杨爱党看着她手里的玻璃弹珠，并没有什么特别，更是疑惑。 “我不太清楚，所有的弹珠看起来都差不多。” “这是小石头的弹珠，从靖铜过来的路上他让我陪他玩过，因此认得一些。这肯定是他故意撒落的，可惜半道就被人发现了。” “我不明白。”他嘴里说着，可心里却开始打鼓。 这些年因为自家加工厂的缘故，村里人比旁边几个村富裕，但是大人节俭惯了，很少给孩子们买玩具，如果是村里的孩子弹珠肯定是不会随便乱扔的。 “我一路上找到了六颗这样的弹珠，前面三颗很有规律是朝着一个方向指引，后面三颗散落的很凌乱，是朝着四个不同的方位撒出去的。” “你是说......” “我怀疑小石头是被人带走的！”杨柳看着村口的方向，表情变的凝重。 “不能吧。”杨爱党一听杨柳的猜测，瞪大眼珠，一脸不可置信。 “虎子哥哥你立马去找我爸，悄悄同他说一下我们发现的情况，让他联系我姜师傅，我小师兄在岷江市刑警大队，可能需要他的帮忙。” “村里都是些熟人，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你别自己吓自己。”杨爱党想想仍旧觉得不可能，村里都是沾亲带故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缺德的事儿。 杨柳不想同他纠缠，冷声道：“虎头哥，我这是合理的猜测，不然你怎么解释这些弹珠会出现在这里？我没有说一定是村里人干的，但不排除有内应，不然那些人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 杨柳将弹珠死死的捏在手心，深吸一口气，希望是她想多了，但该查的还是得查，不能放过任何可能。 “我十分肯定小石头不是自愿离开的，具体是谁出于什么原因，早晚能查清楚。” 杨爱党见杨柳坚持，交代她不要四处乱跑，转身往祠堂方向跑去。 王炽接到杨爱党递来的消息连忙赶了过来，一眼便认出杨柳手中的弹珠是自己儿子的。 他听了杨柳的分析查看了四周的环境，脸色低沉：“小乖你说的对，你弟弟是被人绑架了，地上的脚步印被人清理过。你回去陪着你妈，我立马联系。” 杨柳见他脚步踉跄，出手扶着，冷静道：“爸，您别急，小石头很聪明一定会没事的。” “嗯，好好陪着你妈。”王炽轻应一声，直接往村口自己车子所在方位跑去。 上个月，齐子瑜给他办了一直大哥大作为，原本他觉得太高调一般很少拿出来，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王炽，从中控台的屉子里掏出大哥大，在村口四处寻找着信号，拨通了齐彦文办公室的电话。 “爸，出事了，小石头不见了......” 第243章 钥匙在哪儿 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石头被抓的事情瞒不住齐永涵，得知消息的她一下子昏厥了过去，众人手忙脚乱的将她抬进了杨柳家的小院子。 杨柳着急的忙前忙后，脑海中将西坡村同自己有关系的人员过滤的一遍，除了林梅等人他们便没有同人结下梁子。 不过听杨金凤说自从肖媚生下儿子后林梅就去了坪河镇带孩子，很少回村。 去年，杨展被下放到另一个乡镇当镇长，肖媚和林梅自然跟了过去，就连过年都没怎么回来。 因为林梅不再西坡村，杨美仙自然不会再往这边凑，更何况她每天忙着和腿脚不利索性情大变的林建设吵架都来不及。 这回杨柳回乡祭拜杨树根象征性的托人给两家都带了消息过去，他们只推说家里事情多抽不出时间，直接让带口信的人将红包带了过来，人并没有出现。 杨柳不想将人想的太坏，却又忍不住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和他们有联系。 一阵忙乱之后，齐永涵终于清醒过来，呆愣的坐着念叨几声儿子便开始哭泣，怎么都劝不住。 “到底是谁带走了我的小石头，为了什么？若是要钱，我们可以给，多少都可以，只要他将小石头送回来。” “妈，您别着急，爸和小师哥他们还在调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杨柳柔声安抚着：“如果他们要钱，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你说我怎么能不急，你弟弟不见了啊。”齐永涵捂着脸放声大哭，自从同王炽结婚以来她已经好久未曾这般绝望，犹如天塌下来一般。 “永涵，小乖说的没错，坪河镇就这么大，很快就有消息的。你哭了一下午，仔细眼睛和身体。” 杨老太太抱着齐永涵不住拍着她的后背，眼泪也是止不住，心里骂着那些将孩子带走的人挨千刀，作孽。 “永涵，整个县城的警力都出动了，各个路口设关卡排查，肯定能找到的。” 杨金凤为拧了一把热毛巾递了过去，示意杨柳先去休息一下，这边有她们看着。 杨柳担心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决定再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她人刚出院门，身后便传来低柔怯弱的声音：“你是小石头的姐姐吗？” 齐永涵看着畏畏缩缩站在暗处的孩子，吓了一跳，随后想到一种可能，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终于来了。 他们肯定是因为自己父亲和师兄地毯式排查慌乱了，只是他们怎么会直接道自己而不是她母亲？ 现在她该怎么办？ “是的，我是小石头的姐姐。”杨柳佯装不知，低声说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住在你家隔壁的隔壁，爸爸叫槐树，刚刚有人给了我一把糖，让我将纸条交给你。” 杨柳接过纸条，打开，上面写着：若想知道你弟弟的下落，一个人到村南口的小树林来，我只等你五分钟，从我送出纸条开始算起。记住一个人，不然你知道后果。你只有一次机会。 杨柳知道那个小树林，离自己的所在的位置有点远，于是抓紧时间问道。 “这是谁让你给我的，你认识那人吗？” 她不知道小家伙是什么时候拿到纸条，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心情有些急躁，但此时此刻她必须冷静， “不认识，他戴着大大的帽子，我没看清楚。”小家伙舔着糖果，一脸懵懂。 杨柳知道从他口中问不出相应的信息，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方既然直接找上自己，肯定是熟悉的人，而且必定有所求。 她脑海中飞速的运转着，便有了注意。 杨柳拿着木棍再地上写写画画，然后交代道：“你在这里等金凤婆婆，谁来都不允许将地上的字弄乱，然后将纸条交给婆婆，回来给你糖吃。” 小家伙高兴的点头，直接坐在地上。 杨柳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小树林，高声喊着，却没人回答。 她小心谨慎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判断躲藏之人的方位。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会使用远程麻醉枪对付自己，没等她找准对方所在的位置，身后便中了一枪。 杨柳醒来，发现自己的双眼被黑布条蒙着，双手被紧紧的捆绑再背后，从周围流动的空气传来的呼吸声判断，此时自己周围起码有5个人。 “醒了！”低沉的男声响起，好似故意压低嗓门。 杨柳没能再自己记忆中找到相似的声音，可以肯定是陌生人。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我弟弟是不是你们抓的，他人再哪儿？” 杨柳佯装害怕逞强一般问道，身子尽量的往后缩着，实际上却凭着自己灵敏的听力判断他们的方位。 左侧一人，前方两人，后方一人，右侧一人。 她不由苦笑，抓自己这么一个小丫头骗子，对方居然出动的这么多人，她是不是该感谢这些人的看重呢？ “呵呵，这么多问题，你觉得我应该回答哪个？”对方笑着说道，拖动着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们想要什么？若是要钱，我们家可以给，但是我想知道我弟弟在哪儿。” “倒是姐弟情深.......” “废什么话，问重点。”有人出声打断他的话，语气中满满的不耐。 “你爸留给你的那把钥匙再哪里？” “钥匙，什么钥匙？” 杨柳心中一怔，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冲着那把乌金石钥匙来的，那么他们肯定是知道孙家的那些传说。 “别装傻，小时候一直挂在你脖子上那把黑色的钥匙。” 对方似乎在走动着，脚步一轻一重，从声音中判断似乎海存在拖拽的情况。 正常人的脚步声不会是这样的，那么这个人有可能是跛子。 而自己所认识人中，又知道他小时候带过那把钥匙的，只有一人。 “你是林建设，我听出你的声音了。” 对方听言立马噤声，不过从他倒吸一口冷气的举动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杨柳大胆赌着，出声道：“我不知道你们要那把钥匙做什么，我可以交给你们，前提是我要见到我弟弟。” “我早就说过，你们把事情弄的太复杂了，最后会无法收场的。将那个小鬼带过来，将她的眼罩拿掉，她既然能猜到一个人的身份，那么便能猜到第二人的身份，毕竟是孙家的后代......” 暗哑苍老的女音响起，杨柳未能一下子想起这嗓音属于谁，但脑海中却曾经出现过。 第244章 确是熟人 一杨柳的记忆力和感官自小就很惊人，对于见过的人事物都能姥姥的印刻在脑海中，很少出错。 眼下，她的双眼虽然被蒙上，可听力是没有受阻的，反而更加的了灵敏，一丁点的声响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此时她的耳朵如同接收器，源源不断的将外界的声音接入，汇聚到大脑中对于分析着，终于在记忆的角落将这个声音和人脸对上号了。 孙金子，她亲奶奶的庶出的姐姐，按照辈分杨柳得称呼她一声大姨婆，一个基本没有什么交集的人。 “姐姐，姐姐......”王磊被人带到杨柳面前，惊恐的高声喊着，声音有些沙哑，一听便知道是哭过许久的。 “闭嘴，再吵我还就将你的嘴巴堵上。” “你别动手，我弟弟还少不懂事。”杨柳出声道，寻着声音找到来处，故意偏开方向安抚道：“小石头别哭，要安静，姐姐在。他们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闹，好吗。” “姐姐......好。”王磊委屈的叫着，听话的不再哭喊，眼睛一直盯着杨柳。 也许是因为杨柳的配合让对方降低了警戒心，也有可能是对方理解了孙金子话中的含义，话音刚落绑着她的黑布条被解开。 没有一丝丝防备黑布被掀开，微弱的光线刺激了杨柳久不见光的双眼，条件反射的闭上，随后慢慢睁开。 杨柳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这是一个荒芜的破道观，从四周斑驳的红色墙壁和正对面立着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可看出。 直直的伫立着的雕塑十分的高大，异常的形象生动。道人一手执拂尘一手做着奇怪的法印放置胸前，脚边还卧着一头奇怪的动物。 昏暗的环境令她无法看清楚雕塑的面部情况，可第一眼瞧见便联想到了孙云子，那个自称孙家老祖的老头。 杨柳将自己关于孙云子的猜测甩出脑海，看向绑架自己和王磊的人。 五人中有三人确实是熟人，只是她想不同他们怎么会联合自爱一起。 同杨柳有过一面之缘的孙金子，站在她的正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大勇护在她的身边，抓着不停扭动的王磊，警惕的看着四周。 距离她最近的是林建设，面色阴郁的站在自己后方，表情凶狠的盯着她。 如果不是杨柳确信自己的记忆不会骗人，她绝对不敢将眼前这个面色枯黄瘦弱的男人，同假模假阳温和的那个男人划上等号。 区别太大了，想来这些年日子过的很不好。 林建设见杨柳看向自己，冷哼一声，放在腿边的手不自觉的抚摸着自己的大腿。 “我的乖侄女，咱们又见面了，听说你考了全省第一，做姑丈的送你的这份大礼，你还满意吗？” 杨柳假装害怕的低下头，低垂的眼神瞟向另外两个人所在的方位。 一个狡猾的躲在门边暗处，瞧不清楚面人也无法看到身形。另一个同样躲在光线死角，而且谨慎的带着大帽子裹着军绿色的大衣，只露出一双锐利的双眼。 这两人给她的感觉更加危险，而且身份她无法确认他们的身份。 通常绑匪都是很忌讳被人认出身份或是看到真实面容，从孙金子有肆无恐的态度不难猜测，她不准备让自己和王磊活着回去。 杨柳心中暗道糟糕，即便是自己一个人想从五人的监控下逃走都困难，更何况还有一个处于惊吓中的王磊。 她必须更加慎重了，眼下的情况不允许有半点的马虎遗落，不然两人的小命可都得交代在这里。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是先降低几人的戒备心，将王磊护在自己的身边。 “你们要做什么？”杨柳出声道，异常的冷静。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只要你乖乖配合，我可以确保你们安全，不然以其他人的脾气就难说了。”孙金子笑着说道，十足的哄骗意味。 杨柳自然不会信她的鬼话，开口谈条件。 “你们想要钥匙我可以给你，但先放我弟弟过来，他不在我身边我是不会配合的。” “你有说不的权利吗？” “没有，但是我知道你们没有时间，如果我不说，你们绝对找不到钥匙。” 杨柳从年轻人不直觉转动手腕的举动判断出，几人在赶时间，决定赌一把。 “我爸和岷江刑警队队长都是刑侦方面的高手，你们第二次出手带我走的时候已经露出了马脚，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一定能找到我们。” “那有怎么样？你觉得是他们快，还是我拧断你脖子的速度快？”林建设呵呵笑着，声音中带着兴奋：“我还怕他不过来呢，最好连你母亲一起来。” 杨柳不想理会林建设，因为她发现这人的神情有些癫狂，已经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对待。 她看向孙金子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孙家累世存留下来的财富，这里应该就是那些东西所在的地方。我会配合你们，前提是我要同我弟弟一起。” 孙金子看了一眼年轻的男人和躲在门外的人，冲着朱大勇点点头。 王磊没有朱大勇的束缚，一下子冲到杨柳身边，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谨慎的看着众人。 杨柳从他瑟瑟发抖的身子杨柳知道他害怕极，柔声说道：“别怕，姐姐在。”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门口之人开口到，声音很是低沉，不自觉的咳嗽了两声，随后立马捂着自己的双唇，异常的小心谨慎。 “人我放了，东西呢。” 杨柳信守承诺，脱下自己的手表递扔过去道：“打开手表的后盖，你们要的东西就在里头。” 朱大勇不疑有他，直接用小刀撬开，里头果然有一把吸附在表盖上的钥匙。 孙金子接过钥匙仔细的看了看，然后点点头，周围的人明显感觉松了一口气。 “你也算是我的后辈，可惜却是孙白芷的孙女。”她一步步走向杨柳，笑容很是亲切，如果她手里没拿着小刀的话。 杨柳抱着王磊谨慎的后退一步，却被林建设狠狠的推了一把。 第245章 地下通道 一杨柳没有防备被推的身子一歪，差点同王磊一同摔到地。 孙金子伸手扶了杨柳一把，握着她的手笑着说道：“孩子别怕，姨婆只是想借你一点血用用。” 杨柳听言快速将自己的手往回收，可惜没能成功。 前有狼后有虎，左右还有两座金刚，她怎么可能如愿。 “你们要干嘛，别碰我姐姐。” 王磊看着孙金子手里的小刀突然松开自己的手，意图去推人，可惜被朱大勇一把抓住。 “臭小子，还不老实，信不信我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朱大勇之前就被王磊惹怒过，现在见他想推自己的老婆，抬手一巴掌冲着小家伙的脸打去。 杨柳动作很快，单手将王磊推开。 可惜还是迟了！ 那一巴掌重重落在王磊的背，听着声响就知道很重。 王磊惨叫一声，肩膀向上缩，一脸恐惧躲到杨柳身后。。 “他还是个孩子，你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吗？”杨柳听着巴掌声，咬牙切齿道：“你松开我的手，想要多少血我都给你。 孙金子耸耸肩，笑道：“曾经我同你说过有机会最好来凉山山腰的紫云观看看，因为这里是孙家发源的地方，同时也隐藏了许多秘密。” 杨柳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开始静默。 “可惜你太忙，姨婆老了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只能以这种方式请你过来听听家族历史。” 她并不在意杨柳是否响应，继续说道。 “孙家表面研习医术炼制药材，实际上却是个修道世家，听说祖上还出过仙人。原本我是不信的，直到七岁那年祭祖，我同你奶奶在道观中捉迷藏，无意中听到了我父亲同嫡系哥哥们的话，亲眼瞧见他们打开了老祖底座的机关，走了下去。” “当时我就躲在供桌幕布之下，清清楚楚的看着我父亲他们打开这个石墩，就像这样。” 孙金子抓着杨柳的手，小刀一下划破杨柳的食指，鲜血涌了出来。 她脸上带着兴奋，抓着手指按在石墩上，快速的移动着。 “当时我并不知道符的准确的画法，后来翻阅家中藏书才知道摸到一些门道。你知道我学这一道符学了多久，那边时间我才完整的画下来。原本以为没有机会实践，不成想老天待我不薄。” 杨柳觉得自己的手指被磨的生疼，使劲的往会缩，奈何对方看着瘦弱可手上异常的有劲，死死的抓着不放。 “别着急，快结束了。”她轻声说着，末了将那把钥匙涂抹上杨柳的血使劲的往图文汇聚的方位按下去。 杨柳觉得这些人都疯了，不然怎么会信这老太婆说的。图文汇聚的方位明明是实心的，自己的指尖碰触多次不可能有错的，钥匙根本不可能能塞进去。 可是，钥匙在杨柳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准确的说钥匙被石块吸了进去，消失的无音无踪。 密闭的空间，突然有风在流动，随后响起轰隆声，石墩开始移动。 所有人顾不得其他慢慢的往石墩方向聚拢，注意力高度集中。 石墩在众人的瞩目下缓缓的向左右两侧打开，中间出现一条长长的台阶，底下传来光亮。 王磊小声说道：“姐姐，我怕。” “嘘，别怕。”杨柳回道，趁着众人没有注意到自己快速的在他背后写道：跑，躲，静。 两人时常玩单字组句的游戏，杨柳知道他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一会儿，如果有什么情况，立马跑到安全的角落躲着别出声。 “成了。”孙金子看着完全打开的通道兴奋的说道，双眼晶亮。 “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奇幻的事情，那么里面的药肯定能医好我的腿。”林建设同样兴奋异常，贪婪的盯着通道入口。 “犹豫什么，我们下去。” 原本隐藏在门外的肖万全见状也不在隐藏自己的身形，一下子暴露在杨柳的视线中，眼中同样是贪婪。 “等一下，他们怎么办？要不要......”带帽子的年轻人看着紧紧拥抱自爱一起的杨柳两人，出声道，意思不言而喻。 孙金子想了想摇摇头，“我只远远看过通道打开，并没有真的进去过，底下是什么情况我们谁都不知道。她是孙家嫡系唯一的传人，由她带路最安全。” “对，让她在前面带路。”林建设赞同道，伸手推着杨柳往入口走去。 杨柳紧紧的抱着王磊，看着狭长的通道，心里也是没底。 一方面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危险，另一方面她觉得地底下的空间肯定比陆地上狭小，逃脱的可能性会更小。 这些人无非就是求财，若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们还能绕过自己和小石头吗？ 只是，现在的情况她就是反对也无济于事，反而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别推，我自己会走。”杨柳冷声道，抬头看看孙云子的雕塑心里咒骂道：老祖你真是害死我了，没事整什么地宫藏宝，这回孙家真的是要绝后了。 不知道是不是杨柳的错觉，等她骂完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左手开始发热，头部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磨蹭什么？快走。”肖万全见杨柳呆愣的看着石像，出声道。 “我头疼的厉害。”杨柳扶着自己的额头，眉眼发胀。 “杨柳，我们都知道你聪明，别耍花招，除非你想让你弟弟吃点苦头。”朱大勇威胁道。 杨柳抱着王磊咬牙坚持着，迈开了步子走进了通道。 通道台阶不多，但是有些狭长；两侧石壁上不知道镶嵌着什么，发出莹莹绿光照亮了通道。 当走到一半的时候，杨柳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孩子大步的往前走，一直走到通道的尽头，打开修炼室的门；进门后不要靠近供桌，一定要站在画像的正南方，莫要去动里头的东西。” 杨柳知道出声提醒自己的是孙云子，心里大安搂着王磊迈开步子轻声说着：“小石头别怕，跟紧姐姐。” 王磊毕竟年纪小身子不停的发抖，只能依靠着杨柳前进。 众人在修炼室石门前停了下来，因为一路走来太顺利，让他们觉得不真实，反而不敢去推门。 “这道门怎么开？”肖万全出声问道，心中着急。 孙家几辈子的财富都放在这里，只有一门之隔，他能不激动吗。 “我不知道。”孙金子摇头，看向杨柳道：“你知道吗？你爸爸除了钥匙还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杨柳点点头，站在门口念念有词，故弄玄虚，随后轻轻一会推，修炼室的门被打开了。 第246章 孙家密室 一修炼室的门被杨柳轻轻一推，看的众人一愣。 他们原本以为这扇门和通道石墩门一样复杂，却没想到居然如此轻松。 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诈，面面相觑，不敢入内。 “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这道门打开的方法的？你念的那一句是什么，为何我从来不知道？”孙金子不悦的看着杨柳，浑身被怨念笼罩着。 她不是怀疑杨柳，只是对于孙家这种万事传给嫡系，即便是人都死绝也不外露的做法感到深恶痛绝。 “孙家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杨柳轻飘飘的说着，脑子飞快的转着，谎言张口便来。 “从废品收购站中找到我奶奶的首饰盒，发现夹层中有一封信，用特殊的字符标识着，几年前三叔公临死前将孙家的族谱送到了靖铜。” 她并不知道孙家的族谱确实是种特殊的存在，误打误撞倒是让她糊弄过去。 “族谱？”孙金子起先疑惑，随后了然道：“我怎么会忘记那本厚厚的族谱，要知道你们嫡系自小开始就必须背诵族谱，没想到里头竟然有这样的秘密。” “我不想听你们孙家的历史，前头带路，别耍花样。” 肖万全出声道，示意众人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杨柳耸耸肩，将门全部推开带着王磊入内，用军用手势示意他闭眼。 修炼室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反而有些单调。 门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像，只见画中人头戴阳巾，一身绛紫色大袖道服随风浮动，手执拂尘轻甩，凌驾鹤群之上，身后是飘渺的云雾；细观人物面部，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淡然，一副俯瞰众生如蝼蚁的模样，好不惟妙惟肖。 可杨柳不敢多看，因为只要自己的双眼一对上话中人的双眼就好似被吸进去一般，头疼的厉害。 画像的下方放着长条供桌，上面摆放着一些供奉香炉和器物，可惜早已断了祭祀和香火；供桌的前方放着一个圆形的蒲苇垫子，一看便是用来打坐的。 修炼室的左侧是一个三层高的博古架，上满满当当的摆放着各色瓷器物件，瞧着便很有些年头；右侧堆放着几口木箱子和一捆捆的竹简，看着就是异常的普通。 最最吸引人注意力的应该是博古架顶端的三个青绿色瓶子，直接占用了最显目的位置，一看便知道是好东西。 杨柳见状趁着众人呆愣的空挡，不经意间慢慢的挪向画像的正南方。 “这就是孙家宗祠的密室，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朱大勇出声道，不解的看着孙金子。 肖万全也很疑惑，记忆中的孙家异常的富丽堂皇，摆放的无不是真品，怎么只有三口木箱子？当年动乱查抄孙家的时候，他也在场，并没有找出多少东西，如果不在这个密室还能在哪儿？ 他看了一眼缩成一段站在一旁的杨柳，见她一脸好奇的四处张望，便知道她或许真的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毕竟当年孙白芷死的时候，还没有她的存在。 “你懂什么？你以为这世间最宝贵的是那些金银财物吗？如果我没猜错，那些竹简一定是孙家的药方，至于那三个青绿色瓶子便是外人千金难求的仙丹妙药和药引无根水。” 孙金子大声呵斥着，几步上前跪到，脸上满是平静。 “哈哈哈，这便是医道存世的孙家最隐秘的地方，那三瓶药是我的，你们谁都不准和我抢。”林建设哈哈笑着，目标很明确，直接冲着博古架瓶瓶罐罐跑去。 肖万全泽见状也不甘示弱，直接往木头箱子走去，手脚利索的打开，翻着里头的物件。令他失望的是，里头出了书还是书，没有他所以为的那些东西。 他不死心，一本本的拿出翻阅抖动，试图从中找出自己所期待的东西。 “金子？”朱大勇有些着急，可见孙金子虔诚的跪在画像面前跪拜，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干着急。 几人中只有那个戴帽子的年轻人异常谨慎，时不时看着杨柳，不远不近的跟着，可注意力却众人身上。 “娘的，这三个瓶子怎么都是空的，只有一个是水，难道是时间太久都化了？”林建设气急败坏的说着，一把将手里的瓶子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瓶子碎了一地，液体滴在青色板上都溅不起来，直接被吸收。 “你做什么？”孙金子看着碎成渣渣的绿春瓶心疼不已，大声呵斥道：“你以为我们孙家的要为什么那么的有效，就是因为有无根水做药引，现在好了，你把唯一一瓶摔了，那么你就当一辈子的废物吧。” “老太婆你说谁是废物？”林建设勃然大怒，冲着孙金子走去。 “哼，这里除了你谁是废物？”孙金子鄙夷的看了林建设一眼，对于这个吃软饭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住的男人很是瞧不起。 整个坪河镇谁人不知林建设的老婆杨美仙和他的好兄弟赵培有一腿，被赵家人堵在了床上，他不仅不生气，反而同那些通风报信的人打起来，最后用刀子将人捅伤陪了不少钱。 后来有风言风语传出来，杨美仙是因为林建设不能人道向外发展，林家人为了面子才不敢声张，不然以林三力两口子的性子，怎么可能允许她在外面蹦跶。 “老妖婆，我掐死你，让你说我是废物。”林建设被戳中痛点，大喝一声冲了过去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 “小子，你要做什么？” 朱大勇看着双眼变得通红的林建设，好似真的起了杀心，赶忙上前阻拦。 可惜他毕竟年纪大了，怎么可能敌得过正值壮年的林建设，不管使多大的力气死活掰不开他的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婆脸色涨的通红。 “姐夫，快来帮忙，这小子疯了。” “他妈-的，你们不好好的收拾东西在干什么？都不想好了是吧，那么谁都不要好过。” 肖万全烦躁的踢翻自己跟前的木箱子，冲过去帮着朱大勇制服林建设，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啪，一声枪响，吓得杨柳赶紧抱着王磊的头蹲下。 第247章 幻阵 一杨柳偷偷的瞄着拿枪的年轻人，心里乱成一团。 他们有枪，那么自己怎么可能跑得掉？ 这年头枪支的管制虽然不是很严苛，可大多都是打鸟的土枪，从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可知，他手里的绝对不是土枪，而是正规单位用的手枪。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枪？ 杨柳谨慎的死死将王磊护再怀中，脑中一直呼唤着。 老祖，你快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办？ 老祖，那人手里的铁疙瘩很厉害，若是再不采取措施你唯一的后代也要升天了。 老祖，你在不在？ 老祖，你是不是又不靠谱，消失了？ 臭老头........ 杨柳无声的呼喊着了，终于在她要绝望的时候，脑海传来了有回音。 孙云子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小辈休要慌乱，老祖一直都在。 杨柳：老祖，怎么办？他们手里有枪，很危险。 孙云子：枪是何物？ 杨柳闻言惆怅，她虽然很熟悉这个东西的零部件和构造，可同一个不同时代的古人怎么解释？ 孙云子：无需解释，那不重要。我需要以灵水驱动幻阵，将你指尖的无根水顺着中轴线滴下去，越多越好。 好我立马就干。幻阵什么时候开启，需要注意什么？ 孙云子：靠你最近的那人意志力很坚定，又站在阵眼的位置，我必须等他离开才能启动。记住，幻阵只能持续一刻钟。等幻阵启动，你立马离开修炼室，进入耳室，之后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我怎么去耳室？ 杨柳立马无声追问着，脑海中一下子出现了相应的地图和打开耳室的方法，心才真正的安定下来，借这王磊的身子阻挡，将手指立在地上，精力高度集中，以最大的精神力控制着水珠的留速。 两人的交流根本不为外人所知，修炼室因为枪响立马归于平静。 孙金子瘫软再地上，大口的吸气，死死的盯着林建设。 “枪，你怎么会有枪？”林建设出声道，害怕的往后缩。 年轻人冷哼一声，上前揪着林建设的领子道：“不想死就给我安静的待着，不然有你好受的。” 语洛，他凶横的用手枪底座砸向他的额头。 “这是给你的教训，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林建设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额头，鲜血浸染了他的指尖，可看着对方的手里的枪却只能乖乖听话的待着。 肖万全见林建设老实出声道：“孙家不可能会就这点东西，这里一定还有其他藏东西的地方。” 年轻人心里也是这般想法，开始环顾四周，同时指示几人四处敲打着墙壁。 杨柳见状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一咬牙不顾发胀抽搐的脑部神经，咬紧牙关集中精力控制着指尖水珠的流速。 王磊虽然不知道杨柳再做什么，但是他乖乖的不说话，眼睛盯着众人。 “有什么发现吗？”肖万泉问道。 朱大勇摇头道：“没有，四周的墙壁都敲过了实心的。画像也掀开看过，没有任何机关。” “这里就这么大，一眼就能看穿，根本没有机关。”林建设郁闷道：“什么吗，就这点东西还装神弄鬼的。” “咦，怎么地面有这么多水？”孙金子突然出声道。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落在地面上，原本因为瓶子碎裂潮湿的地方居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失蒸发，反而面积越来越大，一直延续道杨柳姐弟所在的位置。 “我......我......尿裤子了。”王磊怯懦的说着。 他的话确实哄骗了一些人，却没能哄骗最关键的人物。 “不对劲。太邪乎了。”那人动作迅速的举起自己手里的枪指向杨柳，“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杨柳抬起头，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直直的看向众人身后如同鬼魅一般漂浮的孙云子。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孙云子，可眼前的这个孙云子同记忆中那个不一样，更加的出尘缥缈半点不接地气。 她嘴角微勾，轻笑道：“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老祖。他们就交给您了，对于打扰您安息的人不需要客气。” 如果她的话如同平底惊雷震的所有人呆若木鸡，那么众人身后传来的声响那么便是地狱勾魂的使者令人毛骨悚然。 “呵呵.....孙家小辈岂是你们这些鼠辈能威胁的。” 孙金子猛然转身，瞧见飘在画卷上的虚影尖叫一声，跪在地上磕头。 “老祖，我错了。老祖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朱大勇是第二个回头的，同样看到了孙云子的虚影一下子窜到自己跟前，吓得魂都没了。 “啊，鬼啊......”林建设精神本来有些异常，此时彻底的不正常了，开始大呼小叫。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肖万全死活不敢回头，颤抖的问着。 “慌什么，我就不信这个邪。”年轻人故作镇定的看着杨柳，说道：“我知道是你搞的鬼，立马将一切恢复原样，不然枪子可是不张眼的。” 杨柳缓缓的站起身，轻声笑道：“如果你们再刚发现情况异常的时候就开枪杀了我，那么一切可能来得及，但是这回真的迟了。” 年轻人浑身一震，快速的打开保险栓准备射击的时候发现杨柳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自己的周围被浓雾笼罩，一个人也没有。 杨柳拉着杨柳坚持跑到了耳室，只来得及交代一句‘安静别出声，别怕姐姐再。’便晕了过去。 “姐姐，姐姐，你不要死啊......” 王磊被杨柳突然的昏迷吓坏了，随后想起杨柳的话立马安静。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再什么地方，四周黑漆漆的感觉很吓人，只要一转身就会碰到什么东西。 王磊不敢随便走动，只能紧紧的抱着杨柳小声啜泣。 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 齐永涵听说杨柳也失踪了，再一次昏厥过去，醒来之后呆愣着不出声。 杨金凤一边注意着齐永涵的情绪，一边说道：“你们这些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怎么小石头还没找到，小乖又失踪了。” 王炽将曾经和自己有过生意上过节的人排除了一遍又一遍，肯定的摇头：“没有，我做生意从来不会下死手，齐和柳家也是如此。” “那么到底是谁？一点活路都不留给我” “你们都别猜了，这是熟人桌案。”一直盯着杨柳留下线索看谢昀杉出声道。 第428章 线索 扭曲 一杨树根听言不乐意出声道：“西坡村民风淳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事物。而且这个村子大多都是杨氏族人，都曾经受过孙家的恩惠，对于小乖也是真心喜爱，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爸说的对，谢警官你是不是搞错了。”杨金凤拍拍齐永涵的肩，起身说道。 虽然她也看到杨柳留在地上的口信中确实出现熟人的字样，但后面却是打上问好的，那么说明杨柳也不确定，也有可能是猜错的。 她自小便在西坡村长大，这里的人虽然有些小毛病，可作奸犯科的事情是不可能做的，更何况杨柳也算是为村子争光了。 王炽从齐永涵处听了许多关于西坡村的人事物，对这个小山村也是了解的，今天接触下来印象也是不错。 “杨柳自小便在西坡村长大，乡里乡亲对她很是照顾；永涵的性子很温和，从来不和人结怨，我也觉得熟人的作案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他们接到杨柳失踪的消息时便组织村干部排查村中人口，除了外出打工和外出走亲戚的大多都在，除了那个传递消息的人，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和情况。 谢昀杉指着从地上抄录下来的线条说道：“我的猜测不是没有根据的，你们瞧瞧小师妹留下的这些线路，我刚刚才整明白，这是杨家小院周围和小树林之间的路线图。” 杨大地仔细的辨认点头道：“没错，确实是村里各处通向小院子的路线，但是一年前后山通了一条水泥路，小路基本没人走了。” 自从杨树根退休后，杨大地便当了西坡村的书记，这回杨柳在村里出事，他很是着急。 “这便是问题所在，我的人在后山小道上发现杨柳的脚印，可以肯定她是抄小道去的红树林，同时我们还发现旁人的脚印，很是清晰，应该是刚留下的。我问过村里人，这些小路不是当地人根本没有知道。” “这么说......”王炽表情变得凝重。 谢昀杉点头，指着那些单字道：“你们再看看小师妹写下的单字，时间、地点、熟人，看似没有关联却有很重要的信息。” “什么信息？”杨爱党问道，满脸的崇拜。 “时间可以有两个解释：第一，杨柳一家四口回西坡村时间点，若不是有准确的消息传来，怎么可能这么凑巧？第二，从王磊失踪到杨柳时间的长短推算，相隔不超过2个钟头，这些人不仅能迅速的撤离，而且异常准确的避开了村里人视线，这值得深思。” “我想小师妹之所以在‘熟人’后头打下问好，是因为她心中已有怀疑的人选，但是不干确认。我猜测她接到纸条第一个想法便是抄近路去确认那人的身份，因为知道可能是熟人所以才贸然前往，谁知道估算失误。” “综上所诉，我觉得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最大。你们再仔细想想，在村里里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有，我们得罪过人。”一直安静坐在身后的齐永涵突然出身道，表情很是凝重。 “谁？”王炽问道，见她表情很是凝重走到她身边安抚着：“没事，我在。” “杨美仙的丈夫林建设，当年我还在村里的时候，他和林老赖一起闯空门，一个被杨柳的弹弓打瞎的左眼，送去公社后消失无踪；而林建设当时跑的快，村里人并不知道那件事他参与了，但是他慌不择路混乱中摔下小山坡，断了腿。” 齐永涵本不想再提及这件前尘万事，可眼下关系到自己儿子女儿的安全，她必须说出来。 “如果说，我们家在坪河镇还有什么仇人，那么林建设算是头一个。” “不能吧，这些年林建设被杨美仙压着性子变了许多，听说精神都有些失常了。”杨大地出声道。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谢昀杉快速的记录下这个情况，“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我们立马找人排查。” “谢警官，我来带路吧，林家距离我们村很近，很快便能到。” 众人赶到林家，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杨美仙见餐桌上没有林建设的身影，嘴里骂骂咧咧道：“一天到晚也不着家，又不知道醉死在那个田间了。” “老大别说老二，你不是也一天到头不着家，也不知道上哪儿鬼混去了。” 林长春哼声冷言冷语，若不是自己的孙子和孙女都在跟前，骂的会更难听。 “我能干嘛，一天到晚在厂里上班做工累死累活的，比不得妈在家轻松享福。” 杨美仙这些年的气性见长，豁面子什么也不怕，什么都敢说，狠狠在林家闹了几场，再加上杨展这些年仕途走的异常的顺遂，林家人也奈何不了她，反而终于站稳脚跟。 “我轻松，你是站在说话不腰疼。我......” “好了，这饭还吃不吃？”林三力重重的放下自己的碗筷，各自瞪了两人一眼。 两人相看两相厌的哼声，别开眼。 此时，院外传来叫唤声：“林三力在家吗？” “在，哪里找？” 杨美仙一眼便瞧见了神色很差的齐永涵，扯着嗓子说道：“呦，这不是二嫂吗？怎么今天有空上我这个妹妹家坐坐？哎呀，瞧我这张嘴，张口就说错话了，你早就改嫁了，旁边这位就是你新丈夫吧，看着是个长命的。” 齐永涵被杨美仙的话气的涨红了脸，想挤兑回去，却被王炽拉住了手。 “你又犯傻了，人从来不和畜生计较，任由她叫唤便是。”王炽同杨柳相处了几年，毒舌起来也是很厉害的。 “嗯，你说的对，我不应该降低了格调。”齐永涵郑重其事的说着，直接别开眼仿佛多看她一眼便会肮了自己双眼一般。 “齐永涵，你别欺人太甚。”杨美仙被两人的举动刺激道，勃然大怒，心有不甘。 她不甘心，自己明明什么都不比齐永涵差，为什么她过的日子同她过的就是不一样？瞧她通身的气派和身边站着的意气风发的男人，一个寡妇怎么能过的这么好？ 她的心理彻底扭曲了，恨不能同她撕扯一阵，奈何对方看都不看她一眼。 第249章 紫云观 一谢昀杉不管女人见的纠葛，冲着林三力道：“我是岷江是刑警支队的谢昀杉，想找您家林建设了解下情况。” 林三力一听来人要找自己的儿子，想起前天晚上听他醉酒念叨起孙家祠堂宝藏的事情，心里咯噔一声。 他看着站在一旁的齐永涵夫妻俩便知道坏事了，这个臭小子肯定是不听自己劝说，同孙家婆娘他们动手了。 现在人都找上门了，怎么是好？ 他佯装糊涂道：“建设？他不在家，也不知道在哪里喝醉，谁死过去了。警察同志，出了什么事情？” “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吗？”谢昀杉早就从他飘忽的眼神中发现异常，出声恐吓道：“你知不知道，这年头人贩子判刑是很重的，更何况杨柳只准军校生。若是让军部介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警官同志，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儿子在哪儿，自从他出了事故之后性情大变，每天除了喝酒还是喝酒，我也很头疼。”林三力一脸愁苦，三分装七分真。 谢昀杉直勾勾的看着林三力，知道这人是个难缠的老狐狸，转身看着一脸迟疑的连长春。 “好，既然你们说不知道，那么我便信了。若是之后查出，你们存在知情不报的情况，一个都别想逃掉。” 说完他道了一声打扰，转身便往院门口走去。 “谢警官，你等一下。”林长春赶忙拦住他的去路，气急败坏道：“老头子，你说儿子是不是听人拾掇去找孙家所谓的宝藏去了？” “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林三力气急败坏道，却心虚的低下头。 “那天晚上我都听到了，你知道什么就快说，真想害死咱们儿子吗？” 谢昀杉见火候差不多了，出声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一直都不是虚无的口号，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你真的不知道林建设在哪儿吗？” 以他多年刑侦经验判断，从这个林三力口中肯定能得到自己所需要的消息。 果然林三力在谢昀杉注视和自家老婆子倒戈逼问下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 “几天前，我在坪河镇饭店见到建设同一个陌生年轻人一起喝酒，当时的他神情很是愉悦，意气风发侃侃而谈如同没受伤前一样。我以为他遇见了什么好事，当晚便一直没睡等门，大半夜的时候迎回了一个醉醺醺酒鬼。” “他看见我很激动，一直抱着我说自己要发大财了，说东坡村的孙金子牵头要带着他们去孙家宗祠寻找宝藏，哪里有能治好他腿的灵丹妙药。” “我当时便劝他不要听孙家老妖婆胡说，他一个庶出的外嫁女知道什么，肯定是忽悠他一起去倒斗。我看着他两天，见他一直没出门便以为这件事便过去了。没想到......” “孙家宗祠在哪儿？”谢昀杉出声道，觉得这是个可排查点。 “凉山山腰，紫云观。”林三力出声道，重重的叹息。 “胡闹，他们竟然敢去紫云观闹，当真是无所畏惧了。”杨树根勃然大怒冲着林三力骂道：“难道你们林家没有组训传下来吗？那是可以撒野的地方吗？” 林三力反驳道“可是，有孙家人带着，不算私闯。” “那是孙家人吗？孙家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杨柳。”杨树根直接吼出声道，快速转身往门外走。 谢昀杉一头雾水的看着火急火燎离开的杨树根，连忙跟上。 一行人带着火把穿着小路往紫云观赶去，还没到半山腰便发现异常。 山里的动物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场的活跃，尤其是那些猴子一直上蹿下跳也不怕人往半山腰汇聚。 “小乖，一定是小乖，这些猴子和小乖处的很好。”齐永涵激动的喊着，加快自己的脚步。 “你慢点，小心被摔着。”王炽隐约知道知道杨柳的异常，只是他一直不说。 一行人加快自己的脚步，火急火燎的往紫云观赶去，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悲剧没有发生。 ------------------ 昏迷后的杨柳，她的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而是如同之前一样陷入迷雾之中。 早有经验的她这回没有害怕，而是乖乖在坐在迷雾中闭目养神，试图能尽快恢复自己的精神力。 这回她真的是透支了，那么短的时间，驱动那么多的无根水，整个人感觉都被掏空了一般。 “丫头，你居然是单系水灵根，怪不得绿春瓶能和你融合，倒是一个修炼的好苗子，可惜这个世道已经不适合修炼之人。” 杨柳挣开眼，瞧着漂浮在上空的孙云子，起身乖乖问好道：“谢谢老祖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我和弟弟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那些人怎么样了？” “逃了一个，其他人都在。” 杨柳有些遗憾，却也庆幸，随后说道：“对了，您之前不是说自己要消失了，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你之前瞧见的那个只是我法器绿春瓶的器灵，最是喜好模仿我的一举一动。” “怪不得，我总觉得您和之前见到的那个老祖有些不一样。您一直在画像中吗？” “老夫当年将一个顽皮的家伙禁锢在这个时空一条山脉中吗，随后有担心那家伙冲破禁制报复孙家，所以特意留下一缕元神。却不想这个时空的灵气一年比一年稀薄，又没有香火呈继元神几近消散，只能休眠于画像中。你的出现让我感应到绿春瓶的灵力，所以才觉醒。” “那么您也会消失吗？”杨柳出声道，对于未知神秘的事物很是好奇。 孙云子，叹息道：“会，这次驱动幻境耗尽我所有灵力，不时便会消失。所以，你记好，我同你交代的事情，一定要替我完成。” “好。”杨柳虽然有些遗憾，但却理智的告诉自己，或许消失才是最好的，不然这个世界可得乱套了。 孙云子知道杨柳心中的想法，却不怪罪，继续说道：“我将那个顽皮的家伙禁锢在昆吾山脉的西侧一处峡谷之中，他日你若是有空便看看，若是那家伙为坐化，那么便将其放出来，也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夙愿。” “昆吾山脉？那是在哪儿？” 第250章 诡异 孙云子见杨柳迷茫的看着自己，出声道：“你竟然不知道昆吾山脉？那里是这片大陆灵气最充裕的地方。” 杨柳摇摇头，斟酌着言语回道：“老祖，我虽然学的理科，但地里成绩还不错，这世上没有一条山脉叫昆吾。而且，现在除了神话故事偶有出现，再也没有谈灵气之类玄幻的事物。” 孙云子闻言陷入沉寂，随后想到距离自己上一次清醒已过去三百多年，时空浩渺，斗转星移间变化无常，或许昆吾山脉在已经不存在。 想到此处，他不免有些感伤。 他再一次坑害了那家伙，早知道当年就不用双重封印，以他的本事若是一层封印或许早就逃出生天，也不知道如今他是否还活着。 杨柳见他沉默抬头望去，面露感伤，不忍道：“老祖，或许您可以同我说下大概方位，若是有机会找找看。若是侥幸找到地方，我怎么将他放出来？之前您不是担心它报复吗？那么我放它出来，它要是将其撒在我身上怎么办？” “老夫只记得在大陆西北部，具体是什么地方记不清了，解除禁制的方法我传给你。至于你担心它会将其撒在你身上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如今绿春瓶已同你融合，他想恢复灵力便只能依着你。” 杨柳挑挑眉，如此说来她成了活的移动粮食库，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弹尽粮绝的时候。 “老祖，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将那家伙封印吗？” “因为......”话未尽，影子已消失，没有任何预兆。 “老祖......”杨柳诧异的看着迷雾笼罩的虚空，居然就这么消失了，心里竟然有点不舍。 她虔诚的朝着孙云子消失的方位朝拜，感激他屡次三番救命之恩，却不知这回对方给她留下一个坑人的大麻烦。 --------------------- 众人赶到紫云观正殿，惊讶的看着延伸而下的通道，尤其是从里头冒出的白烟是那么的诡异。 谢昀杉第一反应便是里头是不是着火了，想都没想便冲了进去。 王炽和齐永涵心系孩子们的安全，顾不得考虑同样冲了进去。 谢昀杉手下怎么拦都拦不住，又想着王炽的身手，索性随他去。 杨树根等人原本想跟进去，却不得法，退而求其次，看着神情肃穆的雕塑虔诚的行礼。 “祖训有言凉山乃是仙师腾云驾雾飞升的地界，这里一定是他的洞府，千万不可误闯叨扰。这不是传说，是真实存在的。” 杨大地等人也是知道这句祖训，一直半信半疑，这回总算是开眼令人。 他们小时候原本是到过紫云观的，知道雕塑下原本就是一个大石墩子，并没有这个地道。 众人眼下再瞧着那些围绕出口渐渐淡去的烟雾，怎么都觉得像仙气，还有刚刚在紫云观周围瞧见的那些不敢靠近的动物，又怎么能不敬畏呢。 “这些作死的宵小，居然敢闯，紫云仙师显灵了，活该。” 再说冲入地下通道的众人，此时更是惊呆了。地室内的情况超乎所有人的预料，不是危险，而是诡异的令人发怵。 肖万全虚弱的躺在地上，捂着被误伤的腹部，看见冲进来的人喜极而泣道：“救我，我不想死……” 朱大勇同样被子弹击中，却是伤再腿部，血液早已经停止涌现，可他却坐在地上失神落魄。 “有鬼，有鬼……” 孙金子半抱着自己的丈夫，朝着画像不听的磕头，喃喃自语：“老祖饶命，是小辈鬼迷心窍扰了您的清净，小辈再也不敢了。老祖饶命……” 林建设情形好不到哪里去，坐在供桌上神情癫狂，看着众人拍手大笑：“哈哈哈哈……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请显灵，妖魔鬼怪快现形。” “这是怎么了？” “感觉像是中邪一样。” “这地下室怎么有这么多烟雾，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头，这路竟然有弹头，难道这些人有枪？” “可瞧这些人的模样仿佛被吓破胆了，难道他们遇到另一伙人。” 谢昀杉一进入修炼室的时候便看到了地上的弹头，神情一度紧张，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地上几个人明显没有杀伤力。 那么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师妹和王磊又在何处呢？ “仔细排查，千万别大意。”他低声吩咐道，然后示意自己人将王炽夫妇放进来。 齐永涵才不管这些人之间发生什么，见到林建设一下冲过去，揪着他的领子道：“林建设，你将我儿子女儿藏哪里去了？你快将他们还给我。” 林建设并没有认出齐永涵，见她凶神恶煞的冲过来，吓坏了，抱着头蹲在地上，啊啊叫着。 齐永涵看着神态异常的林建设，转头看向肖万全，厉声问道：“我儿子女儿了，你们将他们藏在哪儿了？” 一群人中，只有肖万全神志还算清醒，那么他一定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哪儿。 “不知道。”肖万全是认识齐永涵的，毕竟当年还是他将人接送到的西坡村，心虚的侧过头。 “不知道，你再说一句试试看。”王炽揪着他的领子从地上拉起来，粗鲁的动作撕扯到他的伤口，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啊......警官同志救命，他要杀人灭口。” 谢昀杉只当没瞧见，同自己手底下的人检查现场，记录下相应情况，收集散落的弹壳。 国内的枪支管理一直很严格，坚决不允许私人持有的，而地上的这些子弹壳显示这些人的装备比他们警局更先进，怎么能不引起上头的注意。 原本他直接从岷江刑侦总局下来是越权的，可因为这些东西的出现预示着这次的事件不再普通，后续肯定也是要接手的。 “将第一现场保护好，仔细勘察，莫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我怀疑有境外的敌特份子潜入。” 众人都是玩枪的老手，从手里那些精致的子弹壳也看出了门道，做起事情来更加精细了。 肖万全见众人视自己如无误，颤抖的说道：“你要干什么？我是公职人员，你不能这样......啊......” 王炽手重重的按在肖万全伤口上，只见再一次出血，对方发出惨叫声。 第251章 主谋甩锅 王炽本就是特殊部队退伍的，对于枪伤和鲜血熟的不能再熟，半点也不害怕。 他对着肖万全的伤口使劲的按压旋转，听着哀嚎声，冷笑。 “如果法律允许杀了你这样的败类不用承担法律责任，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肖万全从他阴郁的眼神中知道知道对方不是在说笑，求饶道：“求您饶命......” 王炽不为所动，恶狠狠的问道：“我再问一次，我的儿子女儿呢。” “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丫头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将这里弄成人间炼狱之后，带着小男孩便消失在我们眼前。”肖万全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犹是心有余悸。 “妖女，人间炼狱？消失？”齐永涵皱眉重复道，消化着他话中的含义。 如果这人没有说谎，那么便意味着自己的儿子女儿没事，一定是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隐约知道自己女儿的与众不同，可这里的情况太超出常理，她是怎么做到的嗯？ “还不老实？”王炽半点不信他的话，尤其是这老小子眼神飘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加重了手劲。 “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肖万全冷汗直冒，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王哥，瞧他这样子不像在说谎。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找到危险物品，不排除存在另一伙人，我先问问。”谢昀杉担心王炽下手太重，将人弄晕了，劝道。 “抱歉，我是太着急了。”王炽理智的将人交还给谢昀杉等人，不停的安抚情绪有些崩溃的妻子。 “说，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肖万全在王炽的手里是受了大罪，算是老实了一些，可仅是一些。 老狐狸便是老狐狸，万事都以自身利益出发，他知道现在最主要的便是脱罪，不然小命肯定不保。 “杨柳消失之后，这里就弥漫起大雾，所有人都瞧不见彼此，我也陷入幻觉之中，看到了许多心里忌讳害怕的事情。然后我就被枪击中，一下子清醒过来。” “枪是谁的？”果然有枪，谢昀杉神色凝重，示意干员记录。 肖万全看了看神态失常的林建设，心里存着侥幸，出声道：“枪不是我们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的。” “那人是谁？” 肖万全摇头，“从我们第一天见到他起就戴着帽子，大热天裹着风衣，让人看不清容貌。这人很是厉害，让我们带着在西坡村走了一圈便能十分精准的规划线路，不仅有麻醉还有手枪。我们也不知道林建设到底从哪里找来的那个年轻人，不过出手狠是阔绰。” 肖万全半真半假的说着，面色入常。 几十年的官场生涯让他练就了做模作样的本领，想要识破有些困难，就是他老婆有时候也会被他糊弄过去。 “人去哪儿了？”谢昀杉追问道，是信了肖万全的话，毕竟他说的同他们调查的情况相符。 “跑了，他开枪误伤我们两人后仓皇的逃跑了。”说起这事，肖万全很是懊恼，如果不是中弹自己肯定也能逃脱，而不是落的现在的境地。 “这么说，那个消失的人才是你们的主谋？”谢昀杉直直的盯着肖万全，意图寻找对方说谎的痕迹。 可惜他的目光很是坦然，好似说的都是实情。 “是的，他是主谋。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虽然他没说来孙家寻什么，可我们都知道他在找孙家流传在外的秘药，可惜这里并没有他要的东西。” 谢昀杉皱眉的看着肖万全，无法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作为突破口，他或许要找西坡村人了解下这个孙家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这里的一切都太诡异了。 肖万全见他默不作声，知道对方在剖析自己的话，捂着自己的脸颊嚎哭道：“警官同志，我说的都是实情，半点都没有隐瞒。我和我妻弟夫妻三人是财迷心窍才做出这样的糊涂事，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他给了我们一大笔钱，我都藏在......” 他痛心的将自己这些年得到的前和那个年轻人给的钱一并说了出来，末了一脸羞愧难当的模样，打定主意将所有的事情推给那个人。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命保住了，钱还有机会再赚。而且，若是自己没猜错那人背景很不简单，正好用来背锅。 他确信眼前的警官一时半会抓不到那人，没有另一份口供的对峙，自己顶多只能算是从犯，罪责也会轻很多。 当然他有肆无恐的当着众人的面撒谎，无非是因为同行的几人一个失踪一个疯了，就是他们想问询也得不到有用的消息，更何况孙金子和朱大勇两人一看就是装疯卖傻，肯定是和自己统一口径。 “我不管谁是主谋，只要你能告诉我，我儿子女儿在哪里？” 齐永涵听着肖万全的话，看着密闭的空间，崩溃大哭。 王炽同样心急如焚，可他只能理智的安抚自己的妻子。 “爸妈，我和姐姐在这。” 王磊扶着虚弱的杨柳从门外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乖，小石头!” 齐永涵瞧两人飞奔而去，紧紧的将他们搂在怀里。失而复得的感觉，另她全身瘫软却舍不得放开。 王炽神情激动的将几人一把圈包在怀中，低头见杨柳面色惨白，紧张道：“小乖，你这是怎么了？” “爸妈，我没事，只是中了麻醉剂，又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脱力了。” 杨柳摇摇头，虚弱的环视众人，最后将视线停在肖万全的身上。 她知道这人一定会将修炼室的诡异情况推给自己，却不会告知他们真实的情况，而这一点同她想法不默而合。 这里的一切都太玄幻了说出去都没人信，不过既然自己知道孙家宗祠的特殊性，那么就不会允许这里一直再荒废下去。 “妖女……”肖万全惊叫一声，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只是就算他晕过去，该接受的询问和惩罚也不会就此逃过。 这回的绑架案惊动了整个岷江市，不出一天街头巷尾早就议论开了，传的有声有色。 同时关于紫云观和孙家的传说就此重回大众视野，越传越神，最终成了凉山县一大景点，香火昌盛起来。 当然，杨柳不可能令孙云子的修炼室一直暴露，在众人拍过照存档之后态度强硬的关闭了通道。 梁山县领导班子无法，只能认了，谁让紫云观是孙家的宗祠，而她又是唯一的传人呢。 第253章 报到前 绑架案过后不久，肖媚杨展夫妇带着另一对陌生的夫妻跑到371医院。 几人起先恳求齐永涵能放过肖万全和孙金子三人，当着众人的面又是下跪又是嚎哭，好不凄惨。 齐永涵态度很是强硬，不管肖媚等人如何跪求都不松口，铁了心将人送进监狱。 朱芳原本就是泼辣的，见齐永涵不松口直接再医院走廊当着所有人的面撒泼打滚，闹的齐永涵连医院都没法待，索性休假在家看着杨柳和王磊。 后来杨柳一家从谢昀杉口中得知，肖万全和孙金子三人被判了7年，算是重判了。遗憾的是，林建设因为精神失常逃过的惩罚。 对此杨柳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因为她回靖铜之后被自己母亲和姥姥禁足在家，不准外出。 这回的事真的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尤其是柳朝宗和齐彦文接到两人被绑架的消息后血压一下便升高了，好在有惊无险。 只是因噎废食，几个老人说什么都不允许杨柳离开自己的视线太久。 柳朝宗详细的询问了杨柳紫云观的事情后，谨慎的让权盛捧出幅画像和一本厚厚的散发着古老气息的书籍。 杨柳一眼第一幅画像惊讶的叫出声，因为那是孙云子修炼室内挂着的画像，只是没有那么传神和灵性，而那一本厚厚的书记竟然是孙氏族谱。 “太姥爷，这是......” 柳朝宗一脸怀念的说起自家老婆子的孙半夏的身世。 原来她竟然是杨柳的姑祖奶奶，因为违背家中长辈的意愿嫁给柳朝宗而被逐出孙家，这些东西便是她留下的。 当年他们在国外得知孙家得罪了山东土皇帝韩复榘，想找人搭救，可惜远水解不了近火已经迟了。 为此孙半夏心中愧疚不已，一病不起，没几年也过世了。 听言杨柳唏嘘不已，没想到孙家和柳家竟然有这样的纠葛，怪不得自家同太姥姥长的这般相识。 王磊经过这次的事之后明显懂事许多，除了十分黏杨柳时有效小孩子气，平日里很是安静如同一个小大人，甚至主动联系齐子瑜要求到英国寄宿学校就读。 他觉得自己该长大独立了，不能事事都靠着姐姐，若是他这回不那么贪玩或者再本事些，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杨柳被关在家中半个月，很是无聊，可惜自己的好朋友一个出国去了，另一个为了事先自己的梦想闭关集训去了。 她想着自己也不能浪费时间，主动的联系自家师傅姜永波，要求到自己师兄部队训练枪法和体能。 殊不知姜永波从谢昀彬口中知道杨柳被绑架的过程之后老早便安排好一些，就等着这个懒丫头自投罗了。 “听你小师兄说，你这回居然被人偷偷从身后开了一枪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力透支，警觉性降低了？” 为此杨柳没有反驳，这次失误差点要了她的命。 虽然报考的是无线电信息工程，但为加强各项训练是必须的。 “是，师傅，我明白了。” 姜永波确认杨柳精神和心态正常，没有逆反，继续耳提面命。 “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不仅仅需要敏锐的感官神经和精准熟练的射击手法，体能上更是必要的。这次的事情便是给你提个醒，那如果不好好加强训练以后若是需要紧急情况这次的情况肯定会再次发生。你总不能上了战场连装备都背不动吧？” 杨柳惭愧的低下头，当时她为了节省时间从自己家飞速的跑向小树林，体力透支导致的警觉性降低，才让对方得手的。 不过，她怀疑偷袭她的人经过高强度的训练，也是一名狙击手，不然怎么能隐蔽的那么好，连呼吸声都那么的轻微。 训练的时间很充实，杨柳不仅严格的按照部队里的生活作息规定，同时还严格要求自己超额完成姜永波的训练计划，一个月的时间令她收获颇多。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转眼便到了杨柳报道的时间。 “妈，姥姥，你别再往我行李箱中塞东西了，什么所有生活用品都不用带，军校和部队一样要统一内务标准的你带的不让用的。若是有缺的到学校再买就行啦，学校里有商店的。” “买的，能有家里的好吗？”柳可欣回道，伸手将挡着自己路的杨柳推开，嘴里念叨着：“哎，我怎么老觉得缺了点什么？对了，我之前让子瑜带回来的东西还再我屋里呢。” “妈，这才几月，大衣带着干嘛？” 杨柳无奈的看着忙活不停的两人，将箱子里的呢绒大衣拿了出来。 这世上最无奈的便是，你家长辈觉得你冷觉得你饿，使劲的给你塞东西，而且还不允许你拒绝。 再说，这还没入秋就把大衣带上合适吗？这些东西带过去也没机会穿啊。 “你这孩子，又不听话了是不是？”齐永涵动手捏了杨柳一把，心疼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胳膊，再一次念叨：“你说说，好好的一个闺女怎么就如此作践自己。” 杨柳一把将人抱住，说道：“妈，别念叨了，上军校多好，什么都发还不用学费，多划算啊。” “家里能缺你这点学费？你就作吧。”齐永涵哼气，自顾自的将杨柳拿出来的东西又塞回去。 “姥姥，姥爷，你们这一大堆又是什么啊？这么东西我怎么拿的动？”杨柳惊讶的看着他们手里的那一大袋，感觉自己的行李又要多出一箱子了。 齐彦文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就是个干粗活的。 “反正是你舅舅开车送你去学校，重什么？这些是鞋底袜子和卫生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柳可欣知识着齐彦文将箱子打开，动作麻溜的将所有自己让齐子瑜从国外带回来的衣物去了标签，整齐的放进箱子。 “什么？你们让小舅送我去学校？就他那辆烧包的越野车，还让不让我接下来四年好好过了？”杨柳哀嚎一声，整个人扑在自己床上。 齐子瑜靠在门边，看着小女儿做派玩的起劲的杨柳，挑眉出声道：“怎么，嫌弃我送你去学校？若不是我拦住，全家人都要去，你自个儿选吧。” “齐总，我怎么会嫌弃了，巴不得您老送我去学校呢。”杨柳腾的起身靠过去，又是捶背又是捏肩，一副狗腿巴结的模样。 “这样还差不多。左边重一点，嗯，舒服！”齐子瑜笑着说道，看着一家其乐融融的模样，外头所有的压力和尔虞我诈一扫而空。 “你俩唱双簧跑外头去，碍眼死了。”柳可欣笑骂着，心里知道这丫头是用这种方式驱散离情，让他们老两口宽心。 稚鸟总是要离巢，难免感伤，却是无法。 第253章 公交偶遇 杨柳坐在宽敞的越野车上，再一次开口说道：“小舅，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朋友。” “所以呢？”齐子瑜手握方向盘，心里知道她这是拐着弯让自己打消开车送他到学校的念头。 “所以，咱们将车开到一半，然后坐公交车去好吗？我不想这四年来都被人当成异类看待，求求你了。”杨柳可怜兮兮的看着齐子瑜，一脸你是我亲舅，不能看我没朋友吧。 “旁人巴不得让外人知道自己家中多富裕，就是傻兮兮的舒服的小车不坐去挤公交。罢了，我今天就陪着你挤挤公交车吧。” “小舅，你太好了，我太崇拜你了。”杨柳扑上去对着他的脸颊就是一个大大的吻，而且联系香了好几口。 她家小舅不仅仅温柔多斤，而且颜值还高，亲到算是赚到了。 “你的崇拜好廉价，不稀罕。”齐子瑜抹了自己脸颊上的口水，一脸嫌弃的说道，嘴上却带着笑。 两人打听好通往军校公交车的路线，将车开到附近酒店的停车场，拖着四个大箱子便往公交站走去。 等了好半天，才缓缓驶过来一辆装了不少人的公交车。 齐子瑜皱眉看着往上挤的人，看了一眼拽着行李往车上挤的侄女，认命跟着。 公交车上的人很多，因为是夏天气味难免有些难闻。 杨柳见自家小舅带着墨镜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才想起他不喜欢同陌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她低声用英语说道：“小舅，抱歉，我忘了。要不咱们下一站下车吧。” 齐子瑜弹着她的脑门说道：“磨人的丫头，安心坐着，小舅没你想的那么不能忍受。下个月我要去非洲，那边的情况比这边还糟糕，算是提前感受吧。” 杨柳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去非洲的事情，一想之前看到的文件，出声猜测道：“哪座矿山有发现，而且利润可观？” “恩，发现一些很不错的金刚石，还有其他的一些微量元素矿石，我得亲自去看看。”齐子瑜表情愉悦的说着。 原本他投资这座矿山的时候是不看好的，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发现。 虽然发现原矿石的事情他交代那边的人先不透露出去，可不排除有人利欲熏心勾结外人。 更何况那边的政治局势很是混乱，保险起见自己还是去一趟，找些佣兵看着才能安心。 “那么小舅一定要注意安全，情愿花点钱报平安，实在不行让出一部分利益给当地地头蛇，最好找两股势力相当互相牵制。”杨柳担忧交代着，毕竟利欲熏心，保不齐有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人。 “知道了，小管家婆。” 齐子瑜揉着她的脑门笑道，惹着公交车上偷瞄他的女售票员脸颊泛红一脸迷醉，立马又板起脸来。 杨柳见状，笑着调侃自家小舅是个万人迷，也不知道以后小舅妈会是什么样的。 齐子瑜弹了他脑门一下，回嘴让她先想想一会该怎么和轻量解释自家报考军校的事情。 杨柳一听，脸皱成包子褶，可心里却开心坏了。 公交车再一次停站，一对衣着打扮很是寒碜的父女俩拎着大包小包往车上挤，看的杨柳傻眼。 不是因为两人两人的打扮，而是因为她们手里的东西，好家伙整整留个包裹直接用被单裹着；看来所有的父母在孩子出门上学的观念上都是相同的，家里有半点好都东西都巴不得让他们带上。 更令她觉得惊讶的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妹子两手拎着四个还脸不红气不喘的，真真是牛人。 一趟车原本人就多，坐车带点东西也挺正常，司机师傅头一次见到带这么大包小包的，赶忙起身不耐烦的喊道：“同志这是公交车，不是你们山屯里的牛车。 公交车的女售票员更是直接，一脸嫌弃道：“我说你们这是要搬家还是怎么地，这么多东西下面的站点还让不让上人了，赶紧下去。” 小闺女脸皮薄，看着众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下子涨红了脸，手里拎着包裹上也不是下了不是。 孔祥瑞赶紧解释说道：“这是家里人给孩子上学带的行李，孩子她妈当心学校东西不齐整所以带的多了些，没别的就这些了。” 女售票员虎着脸道：“不行！你们带这么大包上车，让其他乘客往哪站啊！你们不能侵占集体利益么。” 孔鸣鹿见状拉拉她爸的衣服说道：“爸，要不咱们下去等下一班？” 军校在首都的郊区，这趟车的车程很长车次又少，所以坐车的人很多。 孔祥瑞好容易等到车当然不肯下去，更何况他们已经等过一班了，再等下去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司机师傅，这位女同志，出门再外你们行个方便，这儿真的不好等车。” “你是方便了，旁人怎么办？不行。”女售票员态度强硬，拦着怎么都不让人再往里走。 两方争执不下，司机半天不关门不开车，其他乘客着急走自然有意见，于是纷纷开始谴责。 孔鸣鹿虽然力气大，可胆子很小，见众人不停的说着吸吸鼻子，眼眶都红了，心疼的看着据理力争的父亲。 杨柳瞧不过眼，出声说道：“美女姐姐，我给他们补两张行李票，行李就放在我的箱子上，不耽误其他人行走，您看成不？” “这个......”女售票员看了杨柳和站在她身边的齐子瑜一眼，有些为难。 杨柳见状，看了一眼公交车司机，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道：“司机师傅，您再这站已经停了六分钟了，若是在耽误下去，到公交总站肯定是要晚点了，小心挨罚。” 司机师傅一想迟到要罚钱扣奖金，心里满是不乐意，再瞧杨柳将前递给售票员，那对父女俩的行李果然如同杨柳说的堆放在她整齐叠放的贵重行李箱上，默默关上车门。 杨柳见状冲着两人笑笑，见孔祥瑞腿脚视乎有些不太利索起身让座。 孔祥瑞本想拒绝，可一个急刹车差点摔旁人身上，幸好齐子瑜拉了一把，于是只能厚着脸皮坐下去。 他心里想着这两人看着便是有钱人，没想到居然这么和气，同他们这几天在首都见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第254章 公车之狼 孔祥瑞的年纪其实不大，才四十出头，可是因为家里孩子多，三个小子一个闺女，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龄段，为了生活肯定是每天在地里刨食，风吹雨淋面相难免老气，看起来像是五十大多一样。 不过他不是全然没有见识一生没出过县城的乡下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战士，只是到了年限没有升上去才无奈退伍，因此看人还是很准的。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到时候。”他局促的坐在位置上，冲着齐子瑜感激的笑笑，黝黑的面容上满是皱纹。 “举手之劳，别太挂怀。”齐子瑜拿下墨镜，冲着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孔鸣鹿挤到杨柳身边，感激的说道：“谢谢你，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车了。我叫孔鸣鹿，解放军装甲兵的新生。” “客气什么，举手之劳。我叫杨柳，同样也是解放军装甲兵工程学院信息工程系的新生。” 孔鸣鹿惊讶道：“你也是解放军装甲兵的新生，不是吧。” 她上下打量着杨柳，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她居然是自己的同学，听说军校的体能训练任务可是很重的，就她这瘦弱的模样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过新生训练三个月。 杨柳自然看出她眼里的疑惑，笑道：“怎么，不像？” “不像，你太漂亮了。”孔鸣鹿性子直，她觉得一个人可以深交便不设防，一下便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随后又觉得不对，脸都红了。 “谢谢赞美，我收下了。”杨柳俏皮的冲着她眨眼，眯着眼笑的温和，对于眼前这个心直口快害羞又力大无比的反差萌女孩很有好感。 孔鸣鹿被杨柳的笑迷了眼，转开眼便瞧见被压在自己行李下的箱子，歉意道：“杨柳实在抱歉，等一会人少了我就把包裹拿下来。” “对对对，一会便拿下来，这么好的箱子若是压坏了怎么是好，可不能再放了。” 孔祥瑞看着杨柳的行李箱便知道不便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随后拿出几张毛票递给齐子瑜道：“对了，这是补的车票钱，你们收着。” 齐子瑜没有伸手，因为他很少拿现金，主要是嫌弃上面有细菌。 杨柳知道自家小叔的臭毛病，笑着推拒道：“叔叔不用了，又没多少钱，我和鸣鹿同学，往后还想让鸣鹿以后关照我呢。” “好好好，以后让我家小鹿照顾你。她从小就帮着家里干活力气大，你有什么拿不动就叫她到帮忙。”孔祥瑞笑着说道，也不推辞将钱受了回去。 “爸，我们不能占别人便宜。”孔鸣鹿拿过钱递道杨柳面前，态度十分坚决的道：“一码归一码，这钱你必须拿着。” “好吧，钱我收下。”杨柳无法拒绝只能将钱放进自己的口袋，对于这个丫头的性子有了初步的了解。 公交车出了市区道路开始不平，经过几个乡镇的公交站牌，车厢里渐渐就站满了人，一个挤着一个就像沙丁鱼罐头。 这年头交通还不是很发达，大家伙出门最重要的交通工具，便是公交车，就算有些碰撞也不会那么没有素质的大喊大叫。 齐子瑜有些不太习惯，背靠着椅背牢牢的将杨柳护在包围圈内，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女。 “小舅，我这是让你接接地气，别老是再天堂飘着，要心怀大众，感受些老百姓的生活日常。”杨柳苦衷作乐说道，实际上心里懊恼死了。 因为这趟车的线路跨越很长，人越上越多，他们是再公交总站下车，位置便渐渐挪到最后，一个土坑过去，高个子的就要担心头顶了。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咯？”齐子瑜翻着白眼，虽然有墨镜的阻隔，他确信杨柳能感受到自己的怨念。 果然，杨柳狗腿的说道：“我小舅这么帅，就是翻白眼都那么有型，鸣鹿你说是吧。” “是！”孔鸣鹿憋着笑满口应和着，觉得两人的对话真是太有趣了，没想到长辈间还能这样相处的。 几人说笑间，公交车又经过了一个土坑，齐子瑜动作迅速的护着杨柳的额头，让她注意点。 突然，公交车的中部传来的短暂的惊叫声，随后又归于平静。 杨柳好奇的将视线投向发出声响的女孩，只见她涨红了脸一个劲的往车门靠去，而她身旁那个脸上带着眼镜目视前方的斯文男子随着公交车的摆动又靠可过去。 孔鸣鹿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孩的一眼，因为她个子不高，一下子便瞧见了那个男人伸向女孩的臀部的手。 她惊惧的瞪大的双眼，凑到杨柳耳畔道：“杨柳，那人在耍流氓，咱们怎么办？” 杨柳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办，前方便传来那个女孩带着哭腔的呵斥声。 “你干什么？离我远点。” 因为喊声不小，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挪了一小步，疑惑的看着当事人，一脸不解更多的是瞧热闹的神情。 被揪住手的斯文男子原本心里发虚，可见对方双手颤抖又胆小的往后缩，一把甩开她的手，恼羞成怒。 “我才要问你抓着我的手做什么呢？我好好的站着被你喊声吓了一跳，又莫名其妙的被你抓着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耍流氓呢。” 那男子也是个聪明的，一下子点破众人心中的怀疑，显得异常的坦荡。 “你就......” 男子没等女孩将话说完，直接抢话道：“我怎么了？你从一上车就往我这边靠，我瞧着你是女同志，车里这么拥挤也便没说什么，可你不能赖上我呀。”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女孩没想到对方居然倒带一把，哭着说道，可气势上弱了许多。 “我知道我长的还不错，你看上我也无可厚非，可是你这样做会让我很为难的，我是有家室的人。” 男子再一次抢话，误导着车内的乘客，不明真相的人居然一脸鄙夷的看着女孩，嘴碎的大妈甚至开始说教。 “我没有！明明是你耍流氓。”女孩被旁人指摘的大喊出声，抹着眼泪死死的盯着那个人模狗样的男人。 第255章 见义勇为 事件发展到现在，情况也算是明了。 有人耍流氓，可到底是女流氓还是男流氓，如同罗生门辨不清。 “我说斯文败类，你能不能让人家姑娘把话说完？你一次次抢话又是为了什么？” 杨柳冷哼一声，开口说道，神情鄙夷。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上车的时候可是坐在我后头的，最后才站起来的；而那个姑娘一直就再那个位置坐着，前面两站给老人家让座站了起来。” “对，你是从前面慢慢挪过来的，怎么说是一上车她就挨着你？还有，那姑娘第一次喊出声的时候我就观察你了，明明是你意图不轨，怎么好意思倒打一耙？” 孔鸣鹿出声说道，人也往前挪去，气势汹汹的模样。其实她心里也是害怕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的胆大。 小姑娘见终于有人为她出面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出声说道：“大娘，当时我就是坐在您这个位置的，您可要说实话啊。” “对，这位置确实是这位好心的闺女让给我坐的，可旁的我没注意。” 老人家出声，虽有推诿却也证实孔鸣鹿的观点。旁人也开始应和，三言两句的倒是将情况说明白了。 “哼，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很强吗，但你以为车上所有人都是白痴，睁眼瞎吗？”杨柳的撇了一眼一开始不明真相便七嘴八舌讲大道理的人，意思很是明白。 这些话就是说给她们听的，她最讨厌便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喜欢掺和的了，这类人最是容易好心办错事。 之前那几个开口指摘小姑娘大妈脸色有些难看，想开口说教指摘杨柳没礼貌，又害怕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齐子瑜，只能乖乖闭嘴。 男人见情况不利于自己，愤怒的喊道：“好啊，你们几个小丫头骗子肯定是一伙的，合起来讹人呢。” “你说我讹你？”杨柳嗤笑道：“开什么国际玩笑，搞搞清楚诶，我那一个箱子比你全身的行头加起来都贵好不啦。” 齐子瑜噗呲一下笑出声，瞧着杨柳精怪的模样便知道这丫头戏精上线，学着之前自己那个上海人事总监口吻挤兑人，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的。 孔鸣鹿觉得杨柳这个模样好……正气，拍着小姑娘的肩膀道：“你别害怕，想怎么处理这人直接说，我们都是军校生一定站在人民群众这边，对待坏分子绝对不会手软的。” “谢谢你们，若不是遇到你们我就是长了两张嘴都说不清楚了。这人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一定要送派出所去。” “这样就对了，往后要是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千万别人，反手给他一个打个耳刮子，若是不敢那么就放声大喊。”杨柳教道，双眼不善的看着明显害怕心虚的公交之狼。 “你......你们几个疯婆娘，懒得和你们一般见识。司机师傅，赶紧把车门打开，我这还有急事呢。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坐上这一趟车，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坐趟公交，还得坐到派出所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公交前座走去，非让司机赶紧开门下车。 公交车师傅虽然有些势利眼，却是个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司机，见状非但不配合开门，直接呵斥了那人，告知乘客自己要将车开到最近的派出所，让大家多担待。 男子见司机不同意，趁人不备便去抢方向盘，车子直接来了一个大转，所有人身子倾向一旁。 司机师傅赶紧踩下刹车，男子动作迅速的一拳打到司机的脸上，按下开关凶横的挤开车门上拦路的人跳下车去。 孔鸣鹿运动神经很是发达，男人前脚从前门下车，她后脚从后门就落地了，拔腿就追赶，三两步便扯住了那人的后领，使劲的往后一拉，那人直接倒再地上，还后翻了一个跟斗，可见她的力气有多大。 “臭娘们，你找死。”对方翻了一个跟斗站起身，似乎是急红的脸，从口袋中掏出小刀便刺了过去。 杨柳见孔鸣鹿傻站着不知道躲避，一个助跑直接将人踢飞了，随后上前将人按压再地上，示意孔鸣鹿将自己腰上的装饰的小皮腰带解开，三两下捆了起来。 跟下公交车准备帮忙的年轻男乘客，见两个柔弱的女孩子赤手空拳勇斗歹徒，三两下制服了一个大男人，都惊呆了，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立马鼓掌起来。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没有经过训练的人遇见危险第一反应不是呆愣便是飞快的逃离，但即便如此也不妨碍他们对英雄景仰和崇拜，更何况对方还是两漂亮的小姑娘呢。 孔鸣鹿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害羞的站在杨柳的身后，倒是孔祥瑞与有荣焉，一个劲的向一直鼓掌的乘客道谢。 齐子瑜的反应和他截然相反，板着脸看向杨柳，眉头死死的皱着。 虽然他知道自己外甥女一直接受正规的训练，也知道她往后可能会遇到一些紧急的情况，可亲眼所见和想象是两码事。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反对她报考军校了，只是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迟了。 杨柳见齐子瑜面上不快，吐吐舌头，一副求饶的模样。 公交车因为刚刚的一个转弯有些擦撞，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直接打不着火不能上路了，所有的乘客下车等着下一趟班车，或者其他的线路的公交车。 “老实点！” 公交车司机捂着不再出血的鼻子，火大的揣了年轻男子一脚，心里想着撞了车这个季度的奖金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不过随后一想他这也算是见义勇为，更何况还负伤了，公交公司最近正确好人好事的案例呢。 齐子瑜是个十分讲究效率的人，见干等下去无法，只能拿出自己的大哥大，走到一旁报警，顺便再打个电话让自己公司的人开俩车过来接送。 还没等他打第二个电话，一辆军绿色的大巴停了下来，一个理着板寸头的年轻的小伙子下车问道：“师傅，这车是坏了吗，怎么停在路边？” “同志，情况是这样的.......”司机师傅情绪激动的将杨柳和孔鸣鹿见义勇为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强调两人军校生的身份。 “你们是解放军装甲兵工程学院无线电信息工程大一新生，孔鸣鹿和杨柳？” 刘阳兴奋的说道，看着两人的眼睛闪着光，尤其是在面向杨柳时兴奋的脸都涨红了。 第256章 没有目的 你们问刘阳见到杨柳两人为什么兴奋，因为他们这一行人出来就是负责接送新生的，更确切的说就是冲着名单上性别显示为女的这两个大一新生来的。 装甲军工程学院原先是不招收女兵的，从去年才开始招收，可是整个学院只有信息工程系招收女生，而且一个班就一两个，绝对是整个系的疙瘩，一群人哄着傲气的很，根本轮不到外系的人献殷勤。 同刘阳一通出来的有三人，都是指挥管理系都是大三的学生，来年大四毕业就要分配下连队的，以他们的年纪也算是大龄单身男青年的。 更可悲的是这三年来他们出去的机会屈指可数，平日里纠察管的严实，半点关于雌性事物都逃不过那些纠察的火眼金睛，一不小心就得挨个处分，这些老光棍们就指着新学期的新气象，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当然狼多肉少的情况下，若想虎口夺食不仅需要非一般的胆量，更要有过硬的军事素质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小环境中脱颖而出。 为了这次的好差事，他们指挥管理系和信息工程系的人来了一场大比拼，谁让指挥管理系不招女生呢；为此几人将所学灵活应用，阴谋阳谋齐上阵以3人之力挫两个班，得到这个美差， 可惜在火车站左等右等愣是没有等到两人，居然在回学校的路上遇见，你说能不激动吗。 孔鸣鹿见对方准确的喊出他们的名字，又直勾勾的瞧着杨柳心中很是谨慎，尤其是刚刚她还抓着了一个流氓，看所有雌性动物都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年头看着越正直的人越有问题，刚刚在公交车上那人不就是见色起意吗，她得小心一些。 “你是谁？做什么的？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孔鸣鹿追问道，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直接给刘阳问蒙了。 目的？他接近她们确实是有目的来着。 出学校的时候他和大熊、猩猩便商量好，接到人送到学校后，先帮着学妹介绍下学校，拎拎包送去报道然后再送到宿舍楼，力争做到一条龙服务混个脸熟，先挂个号好方便以后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个目的......没有目的，绝对没有。”刘阳摇头摆手，心虚的说道，脸又红了。 孔鸣鹿见状越发肯定对方有问道，将杨柳护在自己的身后，指着地上的人说道：“看到地上的人们，就是我们合力制服的，你也想像他一样吗？” 语落，站在不远处等车还没走的乘客一下子哄笑起来。 孔祥瑞捂着自己的脑门苦笑，他家这个丫头肯定又是迷糊了，怎么又闹出乌龙了。 杨柳瞧着两人的模样，噗嗤一声笑着，低声安抚道：“鸣鹿，这应该是接送新生的学长，你看大巴车上有标志和我们录取通知书上一样。” “对对对，我是负责今年新生接送的学长，指挥管理系大三的刘阳。”刘阳摸着自家的后脑勺，嘿嘿的傻笑。 “真是的，怎么不早说。”孔鸣鹿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羞红了脸，小声嘀咕着，一脸不满。 刘阳委屈不已，他也好有机会说啊。 在车上坐着的几人见刘阳没干正事而是和两个漂亮的小姑娘说笑不乐意了，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憨厚，没想到居然也有花花肠子。 熊伟从车窗探出脑袋喊道：“刘阳，什么情况？不是让你帮忙看下车有什么毛病，怎么还聊起来了？” “大熊，这是我们学校今年的大一的新生，快让那些牲口......不是，快让弟兄们将学妹的行李搬上车。” “什么，我们学院的？”熊伟大喊一声，动作麻溜的从车山下来。 以他5.2的视力，老远瞧着这两个学妹肯定比去年的罗思琦漂亮。 不容易啊，他们装甲兵工程学院终于又来娇滴滴的女学员了，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虽说这两个学妹不是他们指挥管理系直属学妹，可这也不妨碍他的热情。 坐在车上的大一新生老早便瞧见杨柳两人，一听也是自己学院的一窝蜂巴在窗户看着。 “都干嘛呢，乖乖坐好，还有没有组织记录了，刚刚和你们讲的都当耳旁风了？”李坤喊道，随后眉眼带笑下了车。 学妹都在眼前了，谁还理这些惹人厌的臭小子。 三人看过两人的入学通知书，确定好身份，礼貌的向两人身边的长辈问好，然后开始分工。 刘阳虽然是最先下来的，可他确实嘴笨的，直接被分配去检查公交车底盘的故障去了。 熊伟眼疾手快接过杨柳手中的箱子，看着站在一旁的齐子瑜，碘着脸嘿嘿笑着叫叔叔。 齐子瑜一听他的称呼脸都黑了，尤其眼前这个两个小子一看便知道对自家外甥女有企图，哼了一声谢绝了对方的帮忙推着箱子往大巴车上走。 李坤见熊伟吃瘪心里偷笑，动作麻利的拎着孔鸣鹿的包裹往车上走。 好家伙，原本他瞧着对方瘦瘦弱弱拎着不费力气以为很轻没想到居然这么重，莫不是把家当都帮过来了。 他猜的不错，孔妈妈确实将自己闺女的东西都塞进来了，生怕她之后要用没有又得花钱买。 孔鸣鹿冲着李坤道谢，跟着上车，然后坐在车边见刘阳钻进车底三两下捣鼓，公交车就启动了，一脸惊讶崇拜的模样。 中巴车虽然耽搁了一段时间再次启动，可气氛却比之前更加热烈，大一新生还算矜持互相介绍后便乖乖的坐回原位偷瞄，老油条们脸皮厚，顶着众人的视线开始侃侃而谈。 杨柳礼貌的笑着，听着，心思早就跑远。 说来也是凑巧，杨柳报道的日子秦椋正好结束一场大一新生的摸底演练回到学校。 此时的他从传达室回到宿舍楼，脸上带着生人勿近的表情，顾不上条例条规一下子躺在床铺上。 没有信，居然连续几个月不给他写信，这该死的丫头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在忙些什么。 殊不知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丫头正在靠近，给他一个大惊吓。 第257章 212宿舍成员 丁淼一见秦椋的表情便知道怎么回事，无奈的摇摇头，陷入爱恋中的男人情绪果然多变。 这人刚一进校园脸上表情别说多愉悦了，外人还以为他多想学校呢。随后辅导员一说解散带回，还没进宿舍便火急火燎的往传达室跑，万事争做拼命三郎的他估计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将旁的事情都忽略掉。 作为他的发小同学兼室友，平日里可没少被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甜蜜模样刺激，此时见他如此，宿舍里又没有其他人，嘴贱的开始调侃。 “怎么，没有信？大半年不联系，那丫头是不是忘了你了。” 秦椋一个眼刀飞过去，随之而来的便是枕头。 “哈哈，我开玩笑的呢，就杨柳黏糊你的那劲，还能忘了你？”丁淼笑着说道，可不敢再嘴贱了，几天没睡大家伙火气都旺着呢。 “可这高考结束都一段时间了，怎么也不来个消息？之前担心影响她高考憋着不写信，没想到这丫头真的几个月也不来一份信。”秦椋揉揉自己的脸，打着打哈欠，一脸郁闷。 “那丫头估计忙的没时间，你想以她的成绩Q大B大肯定是问题的，说不准能考个省状元。到时候七中还不使劲宣传，各个学校讲座，笔记整理呀、谢师宴、升学酒，杂七杂八一轮下来能空闲吗？” 丁淼比对着自己踩狗屎考上军校时，他爸妈夸张的大摆筵席模样，一样样数着。 秦椋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心里好受许多。 当年他高考结束之后谢绝了自家姥爷摆酒的请求，同杨柳道临省的海边走了走，然后就背着包包去了自家小舅的部队接受训练了，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些。 丁淼见闭着眼表情轻松便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继续说道：“我听葛大爷说，咱们大二就有假期了，虽然咱们学校在郊区，可好歹是在同一个城市，到时候你就可以去看她。” “你想得没呢，说是一个月给两天的假期，可外出的假条批不批谁说的准。”秦椋撇撇嘴，看了一眼床铺疑惑道：“葛赞华、李维、赵东明、朱潍坊几个呢？不是老早念叨困死了吗，怎么不在？” “别提了，一窝蜂的去洗澡去了。”丁淼一脸鄙视的说着，可自己却起身对着反光的地方照着。 “洗澡？这几个家伙什么时候那么爱干净了？之前藏在天台的那些袜子洗了没，别到时候又偷我袜子穿。” “他们那是爱干净，不就是因为今天大一新生报道，他们这是准备打扮打扮上园区溜达去。不过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咱们摸底演习之前还有一批袜子没洗。” 其实那一堆袜子中有两双是他的，因为葛大爷打赌输要给他们洗一个星期的袜子，那家伙偷懒堆积在一起洗谁知道突然通知要演习又怕被纠察翻出来，便上宿舍天台藏了起来。 “大一新生报道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秦椋没转过弯来。 “怎么没有关系了，你不知道我们学院今年学院信息工程系今年新开了两个专业招收女学员吗？好家伙，一下子招进来15个呢，可惜没我们指挥管理系的份。” 葛赞华大声说着推开门，后面跟着三个同样头发滴水的平头小伙子，脸上满是兴奋。 “谁说没有咱们指挥管理系的份？只要军工铲使的好，就能把信息工程系的墙角撬咯。”李维一反平日里动作拖拉的习惯，麻溜的将自己的私人物品归整好，还是打理自己头三的三寸毛。 “就是说，怎么没关系，咱们指挥管理系的同志们可是全学院要求最高条件最好的同志，咱们往哪儿一站还不迷的大一学妹眼睛发直。旁的不说，就那个通讯班的罗思琦，不是迷咱们秦木头迷的走不动道吗。” 赵东明调侃道，打定主意今天找一个目标，他可不想几年过后和学院那些师哥一样打光棍。 朱潍坊是几人中最安静的，一听众人将秦椋和罗思琦绑在一起，出声问道：“秦椋，你什么个想法？一个女孩子三番两次悄摸着向你示好，你也得有个说法啊。” 秦椋一早便着调朱潍坊的心思，听到试探，开口道：“别扯上我，我和那个罗思琦不熟，也不想熟悉。” 他心里纳闷，自己不就是无意间帮了一把咱们就粘上来的，害的他被人举报了两次，被纠察盘问了许久。 怪不得杨柳时常念叨，好人难做，见义勇为要慎重，尤其是英雄救美。 丁淼瞥了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朱潍坊一眼，憋憋嘴，说道：“咱们不是说去看娇滴滴的大一新生吗，怎么又提起那些已经被锤炼着正向着母老虎进化的生物了，扫兴。” “就算是母老虎，也是雌的，宝贝疙瘩，想近身还要经过重重困难险阻。”李维和丁淼是上下铺，关系最好，鄙夷的瞧了他一眼。 葛赞华将梳子一扔，自认潇洒的套上自己的军常服，道：“好了，咱们出发，我打听清楚了，这回负责接送新生的是咱们指挥系大三的学长，大二的学长要接手下个月各大院校军训的任务，正积极训练呢。咱们去赢面还很大的，毕竟再有一年大三的霸王们就要走了，聪慧的妹子一看就知道选谁。” “你们去，我就不去了。”秦椋出声道，转身面向墙壁，意图抓紧时间休息，晚上好写演习报告。 葛赞华、李维、赵东明和丁淼四人眼神一对，动作一致的走向床铺，趁他不备抬起人就往宿舍外走。 开什么玩笑，他们212宿舍可是一个整体，肯定是要集体行动的。 当几人走到接待处，这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不用打听便知道这里肯定是信息工程系的报名点，而被他们寄以厚望的大三师兄却被排挤在人群之外嘶牙咧嘴。 更夸张的是，信息工程系和技术保障工程系的人集合成一排，将他们三个阻隔在外，敌对态势十分明显。 葛赞华性格很是外向，很是吃的开，快步走了过去问道：“熊学长，什么情况，不是听说咱们系打赢了今年接送新生是咱们的活吗？还有，这信息工程系和技术保障工程系不是一直是死敌吗，怎么瞧着关系这么融洽？” 第258章 来军校干嘛 熊伟此时心里正憋着火，见自己院系直属的学弟过来，冷哼一声道：“可不融洽吗，他们两个系现在是目标一致。” “这叫什么，密切协同配合，发挥协同战斗的整体威力战术策略，搞技术的果然是阴险，他们这是准备先把我们指挥管理系先干趴下，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李坤是个老好人，平时不大生气，可这回脸上同样不满。 “不厚道的家伙，去年演习大比拼找支援的时候说的多好听，一转眼就帮着旁人，无耻。” 刘阳撇撇嘴，垫着脚往里看去，试图寻找孔鸣鹿所在方位。刚刚那些人一窝蜂的跑过来，似乎吓到她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过，他也不着急，毕竟那丫头厚重的行礼还全在自己这儿呢。 三人如何能不生气，这才将两个师妹送到学校接待点，好不容易配合掩护着将家属留在休息室喝茶聊天，获得短暂的相处时间，这还没开始介绍学校便被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信息工程系的人给架到一边，行李还在人却被劫了，想靠近却被拦在人群外。 想他们虽然不是学院最顶尖的学员，好歹也是指挥管理系的精英，这还没还是行动就被灭杀了，如何能不懊恼。 虽然对方的搏斗水平不成，可架不住人多，又在漂亮师妹面前怎么好动手，只能站在一旁伺机而动了。 “不至于吧，什么样的妹子让他们能原则都不要了。” 葛赞华好奇的垫着脚往人群里瞧，远远的只瞧见一个长发瘦高的妹子弯腰签字，虽然长相看不清楚，却令他眼前一亮。 心里想着，就这身段说是文工团的也差不离，怪不得信息工程和技术保障工程这两个系的牲口会联合作战，绝对值得。 “怎么不至于，你是不知道，咱们新来的这两个师妹长的那叫一个漂亮......” 秦椋听着几人的对话觉得无趣，有着时间在这里耗着，他还不如回寝室睡觉呢。 他打着哈欠看了看自己寝室的兄弟，小声道：“我就不掺和了，你们弘扬‘学习雷锋’精神帮助师妹们尽快熟悉校园吧，我困死了回去睡觉了。” “别呀，人都在这了就看看呗，一年到头难得这么热闹。”丁淼一把拉着秦椋的手，死活不让走。 秦椋这家伙虽然各项成绩是拔尖的，但是比较不合群，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为了这事班级附辅导员找他谈了几次，奈何依旧没长进。 杨柳耳尖，一下从嘈杂的声音中听到了熟悉的嗓音，快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拿起资料。 “师兄手续也办好了，是不是可以去寝室了？我的行李比较多，还是先安置好才有心思了解学校，您说呢！” “对，师妹说的在理。不过有些话我还是得交代一下。” 帮着杨柳登记的无线电大三学员罗奎笑眯眯的说着，可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慢吞吞的。 “师妹你是无线电信息工程的87级3班的，教室在主教学楼的三楼最左边的那个，咱们系的教学楼在学院东侧最高的那栋，到时候别跑错了。” “还有，女学员的宿舍楼在北面朝南那栋，你是616的，一会儿师兄亲自带你们去，可别听人外人忽悠了。” 开玩笑，他忙活了一上午了，见到来报道的不是黝黑大个便是吊儿郎当的小子，唯一的一个女同学长相不说，就是那厚实的肩膀不可一世的眼神就让他倒胃口。 眼下有这么一个外表出众说话轻声细语的师妹，说什么都得多相处，加深一下印象。 至于接待登记的事情，谁愿意谁来，他可没空。 等在后头的准备将人送去宿舍的人一听罗奎不要脸的建议，不乐意了，偷瞄着瞪了一眼。 “罗锅你又开始啰嗦了，这些事情我们会给师妹说的，一会边走边介绍学校才直观。师妹，你们说是吧。” 孔鸣鹿不吭声，晕乎乎的递上自己的登记表，看着杨柳猛使眼色，心里祈祷着杨柳千万别答应让这些热情的师兄们送了，吃不消呀。 她爸不是说军校的学员们很严肃很正气的吗，怎么自己瞧见的不是这么回事？相比起来，还是之前那三个师兄相处自在一些，虽然他们同样热情。 “不了，师兄们，我有认识的人在军校的。他已经来了，一会儿让他送我去宿舍就好了。”杨柳笑着说道，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直接走了人群。 秦椋隐约听到人群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摇摇头一脸苦笑。 他刚刚怎么觉得那个被人围在中间的女生声音那么像小乖，肯定是自己太累了才会产生了幻觉。 这丫头高考结束不久，肯定是撒欢到处玩，连信都不知道写，怎么会跑着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秦椋脑子里虽然这么想着，可心中难免好奇，于是侧脸往人堆看去，一眼便瞧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在朝自己走来。 他瞪大眼睛愣在原地，看着微笑朝自己走来的人，连眨眼都舍不得。 一年没见，这丫头的头发比之前长了，人比之前高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挺拔漂亮了。 可是，谁能告诉他，这丫头怎么会在这里？ 师妹？她也报考了这所学校？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杨柳对于秦椋呆愣的模样很是欣喜，脚步轻快的往前走，经过丁淼的时候，笑着说道：“丁师兄，往后请多多关照。” “见鬼了，杨......杨柳，你怎么在这？” 丁淼结巴的说着，不可置信的揉揉的的眼睛，发现这个小祖宗是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接下来的几年都会在。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杨柳挑眉反问道，转头看向秦椋，挥挥自己的手，“惊喜吗？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妹了。” 秦椋回过神，看着众人虎视眈眈的瞧着杨柳，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谁让你报考军校的？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不对，以你的成绩来不报考Q大B大跑军校来做什么？” “杨柳，你说话，就你这瘦弱的模样来军校能干嘛？你以为上军校是闹着玩的吗？” 他怒气冲冲看着一脸迷茫的杨柳，更加生气了，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旁人觊觎自己的女朋友吃醋了。 第259章 全体都有 杨柳预计过许多两人重逢的场景，却没料到两人再见面时会被劈头盖脸一阵质问，脸上的笑一下子便消失了。 她闷不做声幽怨的看着秦椋，生气的别开眼。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杨柳报考军校肯定喜欢才来的，你就算不支持也不用这么凶啊。”孔鸣鹿瞧不过眼，上前一步挡在杨柳面前，随后问道：“杨柳，这人是你谁啊？怎么管这么宽。” “隔壁邻居，不熟，谁知道他哪根筋搭不牢了。”杨柳也是有气性的，张口便将两人的关系撇清楚。 一方面，她知道军校在校期间是不允许谈朋友的，这样说对他比较好。另一方面，自己满怀欣喜的想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想到竟然不领情，那么她生气也是无可厚非的。 秦椋一听她的话，脸色更低沉了，低声叫道：“杨柳，你说咱们不熟？” “秦椋，你这么凶做什么？咱们好歹和杨柳一起长大，她一直跟在咱们后头跑，你还不习惯？准是又跑来和我们瞎混了。” 丁淼还是比较理智的，一下便想通杨柳的用意，扯扯秦椋的袖子，让他注意点影响，千万别说漏了。 奈何秦椋今天的脑筋在见到杨柳时早就纠结成一团，死活要知道答案。 “杨柳，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报考军校？咱们真的不熟吗？” “成绩够，爱来就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的？”杨柳犟嘴道，心里憋着火，恨不能跳上去狠狠的咬他一口。 这个榆木疙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真是气死她了。 再说齐子瑜那边，他在休息室坐了一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咱们休息室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家长，心里一琢磨便知道那些坏小子他的什么主意。 他起身试探的问了几句，见招待他们的两个学员眼神闪躲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于是掏出自己的大哥大开始拨号。 临走前他父亲交代过，他的学生周志明今年年初好像调任到这所学校任职，所以他也就放心让杨柳和他来报道，若是报道遇到什么事情便可以直接找他。 打通周志明办公室的电话没一会儿便见一个人匆匆赶来，虽然两人没有见过面，可一眼便能认出来，毕竟一个瞧过照片，一个长相同齐彦文有七分相似。 “子瑜是吧，之前老师给我来过电话，我琢磨着你们差不多便道了，没想到这么快？怎么就你一个人，杨柳呢？” “负责接待的人说，新生家属不允许入内，让我们在这休息呢。”齐子瑜瞥了一眼涨红脸笔直站着的两个学员笑道，丝毫没有当面告状的窘迫。 周志明怎么会不知道这些猴崽子们的想法，指指两人说了一句晚点再算账便带着两人往招待点走去。 当场被抓包的两名学员苦着脸，心里将熊伟等人骂个臭头。 好巧不巧，几人刚走到招生登记点便听见秦椋语气不商量的问话。 “她为什么报考军校别说你不知道，我还想问问你呢。” 齐子瑜从远处走来，板着脸说道，眼刀一把把的飞向秦椋，越看这个小子就越不爽，当时自己怎么就不再坚持做坏人棒打鸳鸯吗，失算。 “小舅，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家属不让进吗？”杨柳站到齐子瑜身边，一副闷闷不乐的不摸样。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被欺负了呢。”齐子瑜见自己外甥女生闷气的模样，伸手拍拍她的脑门，随后不满的哼声。 秦椋瞧见突然出现的齐子瑜，脸上一下子变得不自然，随后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周志明赶忙行礼问好，周围的学员同样行礼问好。 周志明回礼轻应一声，瞥了围在周围的学员，挑眉道：“你们怎么都围在这里，小心一会纠察过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罗奎大声道：“报考周老师，我们在做信息工程系新生的登记，正准备带两位新生去寝室，报告完毕。” “嗯，瞧着像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我怎么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谁能告诉我，学校什么时候规定不允许新生家属进校了？我怎么不知道？” 熊伟等人一听便知道露馅了，眼神飘忽一下，脚步齐齐往后退去。 刘阳一个呆呆的站在前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报告，没有这项规定，只是我们瞧叔叔们太幸苦想着还是让他们暂时现在招待室休息一下。等我们这边登记报名之后，再带着四处参观。报告完毕。” “是这样吗？”周志明瞧他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转眼看向退后的几人。 “是的。”刘阳大声应道，因为他知道的情况便是如此，压根不知道自己又变晃点了。 周志明虽然没有带指挥管理系的课，但也是知道这个系的学员思维是最活跃的，心想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并不准备上报追究，可该罚的还是得罚。 “全体都有！” 话音刚落，刚刚如同散沙一般的学员立马按照高矮集合成队列，动作迅速整齐，一看便知道是经过正规的训练，队列中所有人的气质一下子就变了。 孔鸣鹿盯着集合而成的队列眼睛发直，她收回之前心里的复议，军校的学员还是正严肃很正气的，以后她也能像这些人一样。 周志明满意的点头，然后命令道：“鉴于你们刚刚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操场十圈，立刻执行。” “是！”响亮的回应带着回声，人已经跑远。 “周首长，咱们军校的学员素质真高，以后我家闺女交给您我就放心了。”孔祥瑞看着远去的学员兵，想起自己当年刚入伍的模样，呵呵笑着。 “别叫首长，我只是一名教职人员，孔同志称呼我周老师或者周同志就好。至于鸣鹿和杨柳是无线电信息工程，我可教不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杨柳，不满道：“怎么就瞧见你小舅，看不见身材魁梧的周叔叔站在身旁吗？” 杨柳嘿嘿笑道：“周叔叔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瞧不见您了，您一来就让我们瞧见学校的真正实力，小乖简直太崇拜您了。” “马屁精。”周志明笑骂道：“崇拜我怎么不提前说报考这所学习，不然我老早就向学院申请也招收女学员了。” 杨柳嘿嘿笑着不回答，试图蒙混过关。 周志明点点她的脑门，亲自带着两人往寝室楼走起，顺便介绍学校的一些情况，同时告诉他们那些东西能带，那些不能。 第260 周志明见孔鸣鹿一手拎着一个包裹，脸不红气不喘的走在前头，而孔祥瑞拎着两个气喘吁吁的，以后这个黝黑实诚的汉子是心疼自家闺女，赶忙上前搭把手。 “大兄弟，你也太疼闺女了吧，怎么重的都自己拎着，你腿脚不利索怎么着也得中和一下。” “是我闺女心疼啊，我这两个还算轻的，真正重的在我闺女哪儿。” 孔祥瑞一脸骄傲的看着自己的闺女，不是他自夸这个丫头比家里几个小子加起来都给他长脸。 不说这回考上军校圆了他的军旅梦，就是她那一身的力气，在他们村都是出名的，半点不比小子差。 周志明不信，那小丫头虽然黝黑但是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拎的了那么重的东西，以为这是孔祥瑞袒护自己闺女，随后看向同样四个箱子行李的杨柳，不赞同的摇摇头。 现在的孩子真是娇气，就这样的怎么熬得过开学三个月，估计一个月就得打道回府了。 “怎么，您不信？那么您可以去试试看。” 孔祥瑞似乎已经习惯旁人这样的表情，笑眯眯的叫住自己闺女，示意她将包裹递过来一个，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周志明想着瞧她那轻松的模样能有多重，单手接过，差点砸到地上。 嗬！好家伙，一上手沉甸甸的才知道这一包少说也得50来斤，四个包裹合起来不少东西啊。 人不可貌相，这丫头原来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呀。不过军校里什么都发，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孔鸣鹿，怎么带这么多行李？军校的服装和被褥都是统一发放的，录取通知书上有明确的标注的，私人物品可不允许这么多堆放在寝室的。” 孔鸣鹿原本和杨柳聊天，被自己父亲叫住，瞧见那表情便知道准是又自傲炫耀自己拿一身力气了，乖乖配合的将包裹递了过去。 眼下，听到周志明的话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仔细想想压根不着调通知书上有这么一条规定。 说起来，虽说这通知书是写的她的名字，可算上这回她才见过两次，平日里都被她妈包裹着严实锁在箱子里，谁都不许碰。 “洗漱用品，棉衣棉被都发吗？一年四季都有？” 杨柳平日里和秦椋写信写的勤快，是知道军校的一些规定的，开口解释道：“军校就是这点好，不用学费还给补贴，不仅洗漱用具一应俱全包圆了，就连贴身衣物也发了，不过日用洗漱用品牙膏香皂之类我们得自己买。不过我觉得，咱们女孩子多少得带一些换洗的内衣裤和冬天保暖的衣物之类。” 孔鸣鹿认真的听着，随后有些为难说道：“那怎么办，我带了好多自己的衣服和被褥？” 她看向自己的父亲，见他沉默不语便知道他也是不知道这情况的，毕竟他和自己的母亲不识字，也没有可以问的人。 儿行千里母担忧，自己母亲将家里能带的都带来了，就连针线都没落下。 这四个包裹这一路扛过来可把她累的够呛，要是让他父亲一个人扛回去不是要累坏咯。 不行，可不能再带回去。 孔祥瑞用商量的语气询问道：“周老师，你看我们大老远扛来的，学校发的我们能不能就不买了，用自己的？乡下人没什么本事，靠老天爷垂怜赏口饭吃，出门在外能省一点是一点，所以家里能用的都带上了。” 齐子瑜很是欣赏这两父女的大方自然和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穷困本就不是原罪，他们为了节省一些开支将家里能用的带上也是无可厚非。 人最难得的就是保有本真，杨柳看着很是开朗纯粹，可她的心思很深连他有时候都瞧不透。 越是复杂的人就越喜欢接近单纯的人，算是一种自我的平衡吧。 他大概明白自家挑剔的外甥女为什么一见面就同那个孔鸣鹿那么亲近了。 “孔同志，学校发的都是免费的，要不要都是得发，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况且你看看满学校，除了新生哪个不是穿一身绿军装，若是所有人都不要统一物资，那么军校里岂不是到处花花绿绿的？” 说话间，他特意瞧了一样杨柳的着装，紧身蓝色棉上衣搭配牛仔裤脚上一双黑色运动鞋，瞧着十分的洋气却是军校一点都不搭。 这些事情孔祥瑞是真的不知道，想想这一路过来确实只有他们家鸣鹿行李最多，八成得让人笑话死了吧。 在家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进城后一定不能给孩子丢人，谁想到还是让他把事情给办砸了。 他心中懊恼，满面尴尬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敢去看自己的闺女，怕她觉得自己丢人。 杨柳瞧出孔家父女俩的尴尬，调侃道：“周叔，套用我姥姥的一句话，在你们眼里全世界最好看的颜色便是绿、蓝、白。可我们今天才来报道，这不是还没进入角色吗，以后肯定也是一身笔挺绿军装。”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嘴笨可说不过你。” 周志明瞧两父女一下安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刚刚说话直接了，转了个话题同齐子瑜聊起自己老师的身体状况。 杨柳一把勾住孔鸣鹿的肩膀小声说道：“一会用将用不上的东西让我小舅带到家里去，缺什么就去取多方便，别让叔叔带来带去的多折腾。” 孔鸣鹿感激的看了杨柳一眼，本想说不用，却在她真诚的视线下点点头。 她没想到自己才进学校便遇见这么和善的室友，真是太幸福了。 几人说笑着拎着包裹快步的往宿舍走去，而另一边操场的惩罚也已经结束。 丁淼擦着脸上的汗水，搭着秦椋的肩，问道：“你刚是怎么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落杨柳的面子，知不知道当时的场面多尴尬？”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不喜欢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杨柳。” 丁淼翻翻白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这丫连自己吃醋都不知道，这回将杨柳惹不开心了，看他怎么哄。 第261章 宿舍管理 秦椋有些烦躁的揉着自己的脸，懊恼的说道：“你说那丫头好好的地方学校不念，跑和尚庙来做什么？” “因为和尚庙里有一个叫秦椋傻木头。”丁淼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水后说道：“你说她为什么来军校，肯定是来找你的。你倒是好劈头盖脸一通骂，若是我，我也生气。” “那怎么办？”秦椋也是苦恼，随后想到自己刚刚发怒的另一个出发点，无奈道：“我不是心疼她吗，自小身体就不好，来凑什么热闹。外人觉得咱们军校那哪儿都好，吃穿不用钱，每个月还有补助，可咱们训练演习累的和狗一样谁知道。” “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都来报道了。不过我觉得你最好注意点，军校有规定不允许学员之间谈恋爱的，一经发现立马开除。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幸好杨柳极力撇清，不然你就惨了。不过，朱潍坊那小子似乎发现什么，你自己注意点。” 丁淼看着坐在不远处朝着两人看来的朱潍坊，出声提醒道。 “我心里有数，这小子虽然心里惦记着罗思琦，但是来阴的还不敢。”秦椋冲着葛葬华笑笑，起身往小卖铺走去。 “你去干吗？”丁淼不解。 “我这头发有点长了，准备去理一理。”秦椋出声说道，迈着自己的大步往前走，一下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头发长？他敢打包票，就是最严格的纠察拿卡尺来量也绝对没有二话，标准的二村以内。 随即他想到杨柳那一头黑长发，心中了然，不住的摇头。 这小子中毒太深没救了，估计也是乐在其中呢。 “你小子笑的这么（银）荡是为了什么？老实交代。”葛赞华一看低气压制造者远离，赶忙杀了过来，实际上市为了打听杨柳的消息。、 丁淼笑呵呵的说着，拔腿就往外跑，奈何围堵的都是战术高手，出师未捷，只能笼统的交代几人之间的关系，顺便保证有机会一定带杨柳同他们一起去图书馆才免了几人的摧残。 大一新生报道，一般有三个步骤，从车站到进学校的询问处，再到新生报道处，最后便是剩宿舍管理员了。 一般管理宿舍的阿姨都是教职工的家属或者是烈士家属，不管是男学员还是女学员都得礼貌客气一些，因为你不知道站在你眼前这位背后站着什么人。 因为军校的特殊性，女生宿舍的管理特别的严苛，出入都是要登记的，即便是接送新生的男学员也是不允许入内的。 周志明带着两人来到女生宿舍楼，瞧见值班的两人笑着说道：“罗嫂子，耿嫂子，今天你们值班呢。” 罗嫂子一见周志明便想起之前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以为他这是想明白了，赶忙起身笑眯眯道：“哎呀，小周啊，今天怎么过来？是不是想通了，我之前说的事......“ “嗯哼.....那个罗嫂子，我是带一个世侄女来办理登记手续的。”周志明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尤其是齐子瑜和杨柳两人一副了然的模样，让他很是尴尬。 “小周，你们系今年也招女学生吗？怎么你亲自带来？” 耿嫂子瞧着面容便知道性格很严肃，她看了看周志明身后的两个女学生，尤其是在瞧见杨柳的模样后，不自觉的皱皱眉头，心中不喜。 “是无线电信息工程的，丫头年纪小家中的长辈不放心，刚刚登记时候又出了点岔子就亲自带来了。” 周志明隐晦的说着，同时透露了一个消息，两人人有一人家中是有背景的。希望往后他们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包涵。 耿嫂子管理寝室好多年了，自己的丈夫又是管理学校后勤的，自然见过许多走后门进来的学生，不过往年大多都是男的，今年倒是罕见的来了两个。 两人中一个看着淳朴，一个看着洋气，不用说便知道他说的是那个。 不过她这人实际上不太喜欢走后门的学生，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学生，在军校漂亮的女学员兵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就像312的罗思琦一般，每天不是有人送水便是送吃喝，很是难管理。 “无线电信息工程，孔鸣鹿和杨柳是吧，把你们手里的新生报道表给我做登记，然后在宿舍学员清单上找到自己的名字签上；还有，这两本是寝室管理条例请仔细阅读，一周后要抽考，若不是不能全部背下来那么是要扣学分的。” “好的，谢谢。”杨柳看出对方对自己不喜，礼貌的接过放在手边，然后低头从花名册中找到自己的名字签上。 “啊，要扣学分的？”孔鸣鹿看着手中厚厚的宿舍管理条例，头有点晕。 她最是讨厌读读背背的东西了，所以当年分科欢天喜地的选了理科，没想到到了军校还要背。 “怎么，孔同学有不同的意见？” “没有，绝对没有。”孔祥瑞笑着说道。 “军校和其他学校不一样，不仅要有钢铁一般的意志，还有有铁一样的纪律，要求很是严格。现在让你们背管理条例，为的就是以后少犯错，免得以后明知故犯还说不知道。或许你们以为我是一个管宿舍的阿姨，便不以为意，以为我拿着鸡毛当令箭，可既然你们进了这个宿舍就得按照规矩来，管的严点，都是为你们好，也是对家长负责！” “是，您说的十分在理，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我们肯定支持你们工作！” 这些话孔祥瑞作为学生家长非常的赞同，自己的闺女眼下还只有17岁，大老远的从西北来到首都自己肯定是不放心的，军校的军事化管理，隔绝了一些不不要的麻烦，确实放心不少。 “小鹿，往后你便是军人了，老师和领导说什么便是什么知道吗？这条例好好背，准没错的。以后千万不能给她们添乱，知道吗？” “爸，我知道了。”孔鸣鹿一脸无奈的将管理条例塞进书包，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每天早上早点起来读一读背一背。 耿嫂子满意孔家父女的配合，转头看了杨柳一眼，见她已经翻开宿舍管理条例认真的看起来，满意的点点头。 这丫头看着漂亮，却是个安静乖巧的性子，而且她刚刚翻看花名册的时候发现他尽然还未满16周岁，想来是好管理的。 齐子瑜瞧着杨柳狡黠的眼神便知道，这丫头又在装模作样扮猪吃老虎了，屡试不爽。 第262章 616宿舍 这年头报考军校的孩子无非两种，一是军人子弟，从小的大院长大对部队有着无比执着和热爱；另一种是家中长辈强烈的希望孩子拿铁饭碗或者心中有着军装梦的，其实真正因为喜欢而报考的比较少。 而女生学员中这样的情况占大多数，而且大多都是傲慢的，不仅仅是因为傲人的家世，更多的是因为踏进军校的门边以为着只要不犯错四年之后便是女军官的傲气。 而且军校中女生少，稍微长相过去的都会被捧上天，从接待处一大堆被冷遇的汉子和三五个人服务的妹子对比情况便知道了。 耿阿姨经过罗思琦这个亏，决心今年进寝室前一定要把规矩立起来，因此对于杨柳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格外的‘优待’。 她两人填写好登记表之后，特意的讲解了一些军校男女生交往之间的界限和门禁时间。 对此，齐子瑜异常严肃的点头，十分的配合道：“十分感谢感谢耿老师对我家杨柳的照顾，她的年纪应该所有学员中最小了，家里人都不放心她来军校，只是她死活要报考我们只能认了。您要是不说这事，我也得特意交代一声，千万别让男生太靠近我家外甥女。” 杨柳心里知道自家小舅这是防着秦椋，在他瞧不见的地方冲着孔鸣鹿翻翻白眼，对方居然一脸认真的听着一个劲的点头。 “有你们家长这一句话，我管理起来就方便多了。” 耿阿姨很是满意齐子瑜配合的态度，冲着齐子瑜保证绝对会盯着杨柳的，每晚会重点针对616巡查。 齐子瑜也是会做人，从杨柳的箱子中拿出两个盒子，说是自家公司的护肤品放在桌上，说是她们晚上管理寝室辛苦了，让她们好好保养。 这些东西原本是为杨柳同寝室的人准备的，眼下见宿舍里就只有6人还多了一倍，拿来打交道正合适。 耿阿姨有些为难的看着桌上的东西，一个劲的推脱，可罗阿姨是个爱美的，一看便知道这个牌子的东西很贵欣喜的收下。 一人收下，一人肯定不好拒绝，只能默认手下，别开眼。 周志明见两人登记成功，只当没瞧见桌面上的东西，趁着罗阿姨欣喜若狂顾不上自己，说了一声有旁的的工作要做，便转身皱了。 不过杨柳觉得，他说公务繁忙实际上就是一个借口，最主要是逃离罗阿姨的游说，要知道这个年头40多岁不结婚的真心没有。 其实她听自家姥爷讲过，周志明曾经是有机会结婚的，女方也是一个科研人员，只是没有结婚便病逝了，至于原因他并没有细说，但她多少能猜到和研究的项目有关。 杨柳和孔鸣鹿通过宿管阿姨的关卡之后，便带着自家的家属各自拎着行李上楼，不过按照规定家属在宿舍内停留时间不得超过2个小时，因此留给她们收拾的时间其实不多。 等上了二楼孔鸣鹿谨慎的探头往下看去，发现瞧不见两人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呼，终于上楼了，刚刚真是紧张死了。这两个阿姨真是严苛，尤其是那个耿阿姨，我以后见到她一定要绕道走。” 杨柳笑着说道：“没你说那么夸张，耿阿姨看着虽然严肃，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可若是你没有违反规定绝对不会找你麻烦；反倒是......” 反倒是看着对谁都热亲，一副老好人模样的罗阿姨需要注意点，不经意间就会被套话，说话做事很是不露痕迹。 “就是，你这孩子真是太没眼力劲了，大惊小怪的，这样的话往后可不许再说了。”孔祥瑞小声说道，心里觉得杨柳这丫头通透，万事看的明白。 若是自家闺女能同她交好，从她身上学一点为人处世或者看人的眼力劲，那么往后自己就能南新一下。 他心里想着，决定一会抽空好好交代自家闺女一声，若是有什么拿不准主意的，一定要听杨柳的意见。 齐子瑜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拎着箱子走在前头碰见人便主动避让，因为那张帅气的面孔收获了无数羞怯好奇的目光。 对此，他早已经习惯，面无表情继续走着。 杨柳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616门牌号，放下自己手中的行李箱舒了一口气。心里无奈，她妈和姥姥在里头到底塞了多少东西，重的她差点拎不到六楼，看来还是缺乏锻炼啊。 刚刚签字的时候她注意的看了下，她们寝室虽然是8人的床位，可只住了6个人，前面四个人已经签字，那么说明她们两人是最晚到，眼下正好齐整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路走来宿舍的门都是开着的，就只有616的门是关闭的，不过里头隐约传来声响，证明里头是有人的。 孔鸣鹿一想马上便能见到往后四年要相处在一起的室友，兴冲冲的说道：“我来敲门！” “碰，我说了我不喜欢，听不明白吗？你以为你们把我押过来我就会乖乖听话吗，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跑容易的很。” 孔鸣鹿被门板传来的震动声吓了一条，条件反射的往后一缩。 杨柳也没料到这还进门就听到了争吵声，安抚的拍拍孔鸣鹿的肩膀上前一步。 她仔细听着好似是自家人在争吵，可他们只有2个小时时间不入内肯定是不行的，于是抬起手敲门。 等了好一会还是没人来开门，里头反而争吵的更激烈了。 “陆沁心反了是不是，你和谁在叫板吗？你来军校上学的事情是你爷爷定下的，别给我整旁的花样，你若是敢逃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 “你打啊，现在就打，我站着不动，看你敢不敢。” “好了，老陆，宿舍里还有旁的的孩子家长呢，你这独裁的脾气收一收，心心只是刚到学校不能适应，等过段时间就好。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家孩子家里娇惯，一时不能适应军校的情况，你们多担待。” 杨柳听着屋内的争吵，秀气的眉头皱起。 里头说话的这位是亲妈吗？ 这些话听着没什么毛病，可仔细想想明显是给自家孩子招黑啊。 第263章 寝室成员 无怪乎杨柳会有这样的猜想，因为就她一个外人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两个一时：第一，我家孩子娇生惯养不能适应军校的情况，所以脾气有点不好；第二，我家孩子情况不同，往后你们得让着一些。 若是亲妈或是有点情商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果然杨柳的直觉是准确的，女孩愤怒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印证她的猜想。 “呸，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吗？少在这里充好人，你会那么好心？” “陆沁心蹬鼻子上脸的是不是？你彤姨是为了你好，就你这臭脾气若是不好好说一声，指不定没两天整个寝室的人都被你得罪了。” “为我好，她巴不得我死才是真的。还有，就算我得罪寝室所有人也和你陆参谋长没关系。” “你......” 杨柳觉得没必要再听了，里头肯定又是糊涂老爸和温婉后母对抗叛逆继女的大戏，既然对方没空开门，那么便直接用自己手里的钥匙开锁。 “不好意思，我们是这个寝室的最后两名学员，因为寝室内在进行激烈的讨论没有听见敲门声，所以我就直接开门进来了。抱歉。” “没事，没事，往后都是同学，快进来。”潘教授笑着说道，看了自家眼下还算安静的闺女。 616寝室的人确实是到齐了，不过因为陆家父女的争吵有些尴尬，眼下对于杨柳等人的到来，寝室内的人还是欢迎的，不过气氛依旧不热络，各自忙着手里的事儿。 杨柳冷淡却不失礼貌的冲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母女点头，继续往前却被背对着自己后退一步衣着打扮还算洋气的女人挡住了去路。 杨柳一看便眼前的情景便知道眼前的三人是刚刚激励讨论的三人，出声道：“这位女士，劳驾让一让，您似乎挡住我的去路了。” 说话间她侧眼看了一眼斜靠在床边怒气冲冲名叫陆沁心的女孩，得到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 为此杨柳也不在意，一个被宠坏没有半点心眼的女孩，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怪不得和自家亲爸关系处的那么差。 乔彤转身便瞧见一个身材消瘦面容清冷却异常漂亮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后，而她身后跟着一个十分出色的男人和一对打扮有些土气的父女。 长久以来养成的眼力劲让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孩的家室肯定不简单，于是笑着说道：“实在不好意思，阿姨挡着你路了，不知道你是杨柳还是孔鸣鹿？” 杨柳见她一点让路的意思都没有，顺着她的话说道：“嗯，确实挡着了。我叫杨柳，后面那个是孔鸣鹿。耿阿姨说学员家属只能在寝室待两个钟头，所以劳烦您让让，我小舅和孔叔叔要进寝室帮忙整理下东西。” 乔彤没想到杨柳说话居然这么的直接，顿时涨红了脸，尴尬的让开位置，眉头死死的皱着，心里却在嘀咕。 是不是现在的小丫头都是这么的难管理，怎么半点家教都没有，自己往后可得好好看着儿子，千万不能让他学坏咯。 陆参谋长见状原本想开口呵斥杨柳的无礼，却被齐子瑜一个眼神遏制了，心里不自觉发突。 这是首都哪家的怎么自己从来没见过，瞧着这周身的气质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家，不然也不会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职位还如此嚣张。 陆沁心见两人吃瘪，没生气，噗嗤一声笑了，主动走到杨柳身边道：“我是陆沁心，首都人，今年17岁，通信工程专业。你很有个性，我很喜欢你。” “哦，谢谢你的喜欢，我叫杨柳，闵州靖铜人，今年15岁半，无线电科学与技术专业。” 杨柳说完也不去管对方的反应，动作麻溜将自己的行李箱拉了过来，然后开始打量寝室。 寝室的格局很是简单，靠墙左右两边各摆两张双层床，中间是三张长书桌隔开，陪了还有六张凳子。 挨着门边摆放着上下两层八个铁皮柜子，都刷的是军绿色的漆；铁皮柜子对面同样是刷成军绿色的六个铁架子，上面已经摆放上统一款式的毛巾脸盆热水壶等日常生活用品。 这些东西虽然款式相同，可上边却有不同的编号，对应的床和柜子上插着标签卡，哪个学生睡哪个床用哪个柜用那些物品学校已经分配好了，新生只要按提示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就可以。 杨柳的床是靠窗户的上铺，上面贴着编号和名字，绝对不会错认。 上铺好，没有人打扰，也不会有人随便坐。 她满意的点点头，将床上的包裹拿下来，示意自家小舅帮忙装被子，随后的打开自己的箱子往外搬东西。 陆沁心并没有因为杨柳的冷遇不开心，笑嘻嘻的问道：“15岁？你几岁读书的？” 她见杨柳正在搬东西，好奇瞄了一眼，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回神，谨慎的再次仔细确认。 好家伙都是舶来品，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外公一大家子都是外交部的，大多数时间不在国内，因为不能陪在她身边于是隔三差五就往国内邮寄东西，因此她对这些东西很是熟悉，就算是没有标签和包装也是认出一些的，更何况上面全是陌生的字符。 孔鸣鹿并不知道陆沁心为何沉默，以为她这是在等杨柳回答，举起自己的手说道：“我知道，杨柳是个天才，八岁就跳级上四年级了。我叫孔鸣鹿，甘州孟良县的，今年也是十七岁，同样也是无线电科学与技术专业。” 陆沁心看了一眼孔鸣鹿，表情淡了一些，却和善的应道：“哦，你好。” 孔鸣鹿见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尴尬的站在一旁。 “你好，我叫沈佳佳，广西人，广播信息工程专业的。” “我葛格奇，广东人，同样也是广播信息工程专业的。” 因为两人适时的介绍，倒是化解一些尴尬。 “啊，你叫杨柳，那么不就是我们无线电信息工程系的第一名吗？” 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那个一米七五短发女孩突然出声道，一下子冲到杨柳面前，仔细打量着。 “没想到你长的这么漂亮，我一定要和王昊说，我们系的第一名不是丑女，而是一个大美女，让他羡慕死。” “王蓉，好好说话，凑那么近做什么？说话前先自我介绍，别咋咋呼呼的。” 王蓉的母亲对于自己女儿跳脱的性子很是头疼，这才安静多久就憋不出了，猛的一下子窜过去若是把人吓到怎么办？ 她瞧着杨柳文静漂亮的模样很是喜欢，自家闺女若是有人家一半安静就谢天谢地了。 第264章 性格差异 王蓉一看她妈的神情便知道潘教授心里的想法，在她的心中闺女就应该像杨柳一样漂亮柔弱，而自己在太眼里就是个假闺女。 她在被对着自己的母亲冲着杨柳等人面前做着鬼脸，然后笑着介绍道：“大家好，我是王蓉，上海人，今年18岁，体育特招生，被调剂到的电子信息工程专业。原本我是冲着报指挥管理系的来的，可这个专业竟然不招女生。” 众人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如同假小子一般的女孩子竟然是上海的，若是她不说，他们还以为是北方的呢。 不怪乎众人诧异，在他们的印象中，上海的妹子应该是娇小柔弱嗲声嗲气很能作的妹子，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差。 杨柳一听她是体育特招生便想起了自己的好友苏娇娇，便对眼前这个大剌剌的女生很有好感，笑着说道：“王蓉你好，我原本也是想报指挥管理系。” 王蓉一听竟然有和她一样想法的人，顾不上自己母亲眼神，兴奋的一屁股坐到孔鸣鹿的床铺上，激动说道：“真的？我就知道你是有眼光，像我一样。” 杨柳噗嗤一声笑了，按照她的说法，不想进指挥管理系的人都是没眼光的，倒是个有想法又缺心眼的娃。 王蓉并不知道杨柳在笑什么，见她眼中没有揶揄和嘲讽，对她的观感更好了。 “你说，学校这么多专业不招收女生，是不是对我们的一种歧视？更气人的是，我那个猪头弟弟王昊进去了。我老早想好了，只要一有机会我一定会向学校提出抗议的。我就说嘛，上军校不进指挥系上个屁。” “王蓉，注意措辞，王昊是你哥哥。” 潘教授咬牙纠正道，若不是眼下周边人多她老早就动手了。这丫头从小就认定自己是老大死活不该，怎么打骂都于事无补。 “妈，我们正聊天呢，爸不是说要尊重个体发展的特殊性和差异性，难道你想反驳王院士的理论吗？还有，我爸爸老早和我说了，我是姐姐，你那会儿太累记错了。” 杨柳看着眼前这个自带光芒的小太阳，还有咬牙切齿一副瞧不上眼自己闺女粗鲁模样的亲妈，心想原来旁人家母女相处是这样的，挺有意思的。 她想，这四年里有这些个性格迥异的室友在，日子应该不难过。 潘教授不想同自家闺女说话，再说下去她会压不住火暴躁的。 于是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无奈说道：“我这闺女性子活泼，她哥哥反而文静，我和我爱人都说当年生孩子的时候性别被掉个了，你们别介意啊。” 齐子瑜作为杨柳的学生家长，终于又了这个身份的自觉，搭话道：“这样的性子很好，小乖的性子静，有她带动看着能不能活泼有些。” “这话说的在理，小孩子就应该活泼一些，你家闺女这样的性子很好，我家佳佳就不成，太安静的。” 沈佳佳的母亲出口说道，瞧齐子瑜一个大男人装被套有些手忙脚乱瞧不过眼搭了把手。 “格奇也是太安静了，一天能不说一句话，若不是她爸非让她报考军校，我也不舍得。” “我家老葛的性子和老沈的一样，倔的很说是好让她们延续他们两兄弟之间的战友情，也不想想闺女自小没吃过过和他们两个糙汉子怎么比” “可不是......” 两人自顾自的聊天，说着自家男人的臭毛病，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而她们家的闺女也是一样，便收拾东西便小声嘀咕。 众人心中了然，原来是旧相识，怪不得一直黏糊在一起。 陆沁心一家不知道是因为杨柳等人到来受了刺激，还是对于之前见吵闹的事情感到愧疚，眼下十分安静忙着自己的事情，倒还算和谐。 王蓉是个有领导才能的人，也乐意做统筹方面的侍寝，统计了下排了顺序。她是寝室中唯一成年的，当仁不让的老大，自封了寝室长，众人自然没意见，反正寝室长也不是什么官。 陆沁心排行老二，除了遇上她父亲和后母脾气骄纵了一些也没大毛病； 孔鸣鹿老三性格很好，说什么都没意见，因为众人还不知道她那一身力气以为是个好欺负。 沈佳佳和葛格奇原本就认识，又是同一个专业的，感情自来便好，算是寝室的一小分队。 最小的便是冷清的杨柳，排行老六，众人一致决定往后多帮着她一些，谁知道最后她们才是被帮助的对象。 至此616的学员全部到齐，性格差异大，生活在一起自然有磨合，不过眼下看着倒算是融洽。 陆沁心的父亲因为之前争吵的事情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提议一起吃顿饭由他坐庄。 这会儿陆沁心倒是没有反驳，而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杨柳。 齐子瑜原本就不太想去，正好身上的电话响了，好似办事处那边欧洲的货出了点问题，所以必须提前离开。 杨柳本不太喜欢应酬类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和陌生人，所以推说自己有些累想休息。 潘教授挂着自家丈夫和儿子那边的情况，又因为需要去拜访一些老友，于是婉言谢绝了。其实是因为不喜欢这一家子为人处事，不想打交道。 最后只有无法推拒孔家父女和意图搞好关系的葛沈两人一同去了饭店。 杨柳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寝室，觉得发胀的太阳穴得到了缓解，世界终于清静了。 似乎是因为前世应酬多了，今生的她不太乐意费心思聚会打交道，能躲开便多开，若是躲不掉大多也是安静坐着吃东西，很少发言。 为此齐子瑜和王炽说了她机会，只是心中排斥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改掉的。 她深吸一口气，吐出，看着窗外的来去行走的人，嘀咕道：“看来还是不能适应这样热闹的环境，慢慢来吧。” 一个人的宿舍很是清静，杨柳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校规条例，第一眼便瞧见着装要求条例条规，终于想起忘记了什么事情。 她摸摸自己自小养的就辛苦的头发，认命起身，是该和三千烦恼丝告别的时候了。 第265章 没节操的理发师 装甲兵工程学院的理发店和便利商店都在学院后方生活区的角落，平日里没什么人关顾，可每年新生季这里准是大排长龙。 为此，理发店的唯一的理发师老凌今年特意扩充了座位，直接在门口左右摆了两排三十来张椅子，又特意让教务处找了一批理发理出经验的老生一同来帮忙，为的就是节省时间。 至于这些老生们理发的手法是否娴熟技术过不过关都不是事儿，反正是扣着脑模型直接往上推。 可即便如此，眼下仍旧有不少新生在排队，而且满是惊恐又不能调头走人。 “好了，下一位。”秦椋面无表情的说着，推推坐在椅子上不愿意起来的新生，不耐烦的看向门口，奈何自己等的人还是没来。 “师哥，这头发是不是没理平？怎么瞧着左耳上方长了一些，像......” 他不好意思直说像狗啃的一样，可确实左右有些不齐整，原本他的脸就大，这样一来显得更丑了。 原本他瞧着自己前头那位被老师傅剪的有些长不忍赌，特意找了即便理了短头发依旧很是帅气逼人的师哥来理，没想到依旧是这样一幅德行。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秦椋心不在焉的说着，依旧面无表情。 军校理发室他来的不多，可和这里的理发师老凌的关系不错，每次老凌给他剪头发都给他优待，因为他是理发室的金字招牌，是他两年理发生涯的顶峰。 说起两人的交情，也很是凑巧。 当年他入军校来理发的时候，正好遇见一个二世祖因为理了头发难看在发难，老凌也是个硬脾气的，死活不愿意重新理，还说对方长得歪瓜裂枣就算是外头的理发师出手也是一样。 因为这事两人吵了起来，秦椋当时赶时间去见秦老爷子二话不说坐下让他照着那个二世祖发型理，结果出来狠狠的甩了对方一耳刮子，结下梁子，同时也和老凌建立的深厚的友谊，有时候他心里烦躁也很愿意来这里呆着。 可实际上，这推子他还是第一次上手就直接上手给人剪头发，尤其是在他心情郁闷的情况下，能理出花来就有鬼了。 秦椋心情郁闷是因为刚刚得罪了杨柳，心里没底，又不知道怎么哄人，想着若是不在开学前多接触，那么开学后可就没空了。他左思右想，整个学校只有老凌这边能遇见杨柳，于是惩罚结束赶忙跑过来守株待兔。 可这丫头也不知道磨蹭什么，自己等了好一会儿还不出现，害他心里窝着火，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于是新生的脑袋瓜子便惨了。 “师哥，真的呢，左边长了很大一截呢。”新生出声喊着，一脸郁闷。 不是说军校生视力都很好吗，怎么这个师哥眼神这么好使，不会是嫉妒他长得帅故意剪坏的吧。 老凌就站在一旁肯定听到，他老早便发现这个小子心不在焉，之所以答应让他帮忙无非是人真的太多，又都是一群臭小子随便理理就成。 眼下他见新生赖在座位上死活不走，后头又站了一堆人，上前一瞧，确实有些惨不忍睹。 “确实不太齐整，不过干系不大。”语落他拿起手中的推子在左耳上方推了一下，拍着新生的肩膀道：“这回平了吧。” 新生瞧了瞧同旁边断了一大截的头发，脸一下子夸了下来，这还不如刚才呢。 “怎么，还不满意？没瞧见后头挤满了人吗，一个大老爷又不是姑娘爱什么美？不是所有人理完小平头都和你们秦师哥一样的，关键要看长相。” 排队等候的众人听言哈哈笑着，新生被老凌会心的一即暴击，灰溜溜的起身，太伤人自尊了...... “你小子上我这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会也和那些臭小子一样冲着漂亮学妹来的吧。”老凌手里忙活着，嘴里说道，一脸揶揄。 “嗯！”秦椋应道，眼睛时不时的撇向门外。 “嗯是什么意思？是还是不是？” 老凌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手里的推子停了下来，坐在他跟前的新生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都是些什么理发师，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理发聊天他们也就忍了，可这左边理一半停下来，又去右边理发是几个意思？ 可这样发自灵魂的拷问注定不敢问出来，不然等待他的将是全校最丑的发型。 秦椋没有回答，因为他瞧见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了，加快了手中的速度，意图赶紧把眼前这个碍眼的玩意儿送走。 旁边眼尖老生自然也发现杨柳的身影，手里的动作齐刷刷的变快。 不容易啊，等了好一会终于又来一个师妹，而且还是一个大美女，若是能为这样美丽的师妹服务，今天累也算是没白挨啊。 排在后头的新生瞧见杨柳也有些骚动，可依旧很是有序的排着队，有些心思活伐的直接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 杨柳笑着婉拒，默默的站在队伍后方，并不想享受什么优待。 老凌自然也瞧见了，笑骂道：“臭小子，瞧瞧就成，难道你们还想上手，能看吗？” 他不知道，这些人中还真想上手的，而且付诸行动。 “啊，终于轮到我了。师哥，我的头发......” “呱噪，下一个......头发太硬，下一个......头发太油腻，下一个......心情不好，下一个......” 秦椋面无表情的说着，若是有人想反驳，直接一记杀人的眼刀飞过去，对方乖乖的让开，往旁边空着的座位走去。 旁人见秦椋开始使用贱招，想有样学样却被老凌无力镇压，只能乖乖的接受秦椋推过来的新生，下手充满了怨气。 杨柳并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又一条队伍的速度特别的快，想都没想便站到哪一列。 等终于瞧见理发师的时候，她愣了片刻，随后哼了一声，摸摸自己的头发说道：“我能换个理发师吗？” “不行！”秦椋出声道，直接将人按在椅子上，语气硬邦邦的半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开玩笑，他对象的头发谁能碰，除非不想要手了。 第266章 你是故意的 杨柳并不知道这木头疙瘩又在抽什么风，她瞧了一眼每个理发师面前的位置都是满的，所有人看似忙碌实际上都在关注两人，心想若是现在立马起身走人似乎不太给秦椋面子。 “师傅，这位师哥的水平怎么样？”杨柳出声问道，她可从没听说过秦椋会理发。 老凌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这小子今天第一天上手吧。这小子真是抽风了，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来瞎捣乱。 他转向秦椋隐晦道：“你确定你来剪？这可是女学员。” 言下之意，这可不是那些能让你瞎霍霍的光头小子，若是你给人家剪一个丑到不能再丑的发型，哭起来可不好哄。 “怎么，不行？”秦椋侧头看着，一副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剪的模样。 老凌耸耸肩，继续自己移动手里的推子。 真没瞧出来，这小子居然这么又魄力又计谋，也不知道两人是又情还是有仇，希望这二愣子下手太狠不然真没法补救。 不经意间他瞧见镜子中两人在镜中视线交汇的温柔缠绵模样，仔细回想两人之间的对话互动和眼神交流，便明白了。 感情两人之间老早就认识，那么这小子今日的反常便说的过去了，原来这小子今天真是冲着女兵来的，而且是最漂亮的那个。 老凌想明白两人之间的来龙去脉，偷瞄的瞧了杨柳一眼，心中感叹这丫头是的漂亮，只是没想到秦椋这么强硬的狂人竟然会喜欢这么柔弱的。 秦椋不理会老凌憋笑和揶揄的眼神，一本正经的指着后墙说道：“选一个？都是标准的发型。” 杨柳看着墙上的照片，总共四款，分别是运动型、秀丽型、端庄型、青春型。也不不知道是谁那么有心，将四款发型前后对照的图片贴在了墙壁上。 不过，在杨柳看来都是一样的。 “有区别吗？你最拿手那个？” “我建议一号运动型，至于那不拿手剪好你就知道了。” 秦椋高冷的说着，等杨柳和老凌反应过来拿起剪刀没咔嚓便是一下，然后将头发用皮筋绑好，动作自然的塞进自己的口袋，看着所有人目瞪口呆。 还能有这样的操作，那么地上的那些长发她们是不是可以收集起来作为定情信物？虽然混成一团不知道是那个师妹的，可这不要紧总是一个由头啊。 众老生齐刷刷的将视线落在散落在地上的长发，心想不愧是指挥管理系的牛人，连追求女生的点子都这么高招。 杨柳并不知道众人心中的想法，从镜子中瞧见秦椋一副胸有成竹认真修剪头发的模样，心情大好，不由感叹一声认真的男人真帅气，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镜中的他瞧着。 殊不知，这个男人蔫坏打定主意给她剪一个军校有史以来最丑的发型，试图以此来断了她的烂桃花。 杨柳看着镜子中最终成果的发型气炸了，怪不得最后一段时间直接挡住了镜子不让她看，原来是给她剪这么丑的刘海。 她长相偏冷硬，好在年轻并不会让人觉得有多大的侵略性，其实她的长相和面容轮廓很是适合短发发型的，但是眼下秦椋给其耳的短发剪了一个十分厚重老气的刘海，一下子遮掩了那双动人的双眼，凸显了她尖锐的下巴轮廓，整个人显得很是难亲近。 杨柳越看自己的头发越生气，不仅整体凌乱的和狗啃的差不多，再加上额前的那一大片刘海直接贴在头皮上，没有层次，好像一个大锅盖罩在头上，要有多丑就有多丑。 原本她对于自己的头发就很是在意，5岁之前头发长的异常艰难一年就长那么一点点，她妈妈又信了旁人说的头发多剃才能长的茂密乌黑的鬼话，大部分时间就是光头造型。 好不容易留了长发一下被剪掉肯定是舍不得的，没想到这小子还给她整的这么丑，真是气死人了。 “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我是见鬼了，才让你动我头发。你明明知道......你知道我长头发有多慢吗？你想让我一直顶着这么丑的头发在外头晃荡？你存的什么心。” 气虽气，但该隐瞒的她也不马虎，可眼神上充满了杀气。 “我剪的很认真，而且，我觉得这样很好看，不之前更好看，真的。”秦椋异常认真的说着，一副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眼光的模样。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便是。 一众拿着推刀的师兄看着整个炸起的师妹心里一阵同情，指挥管理系的弟兄下手是一如既往的黑，若不是他们瞧见过师妹刚刚进来的模样一定想不到一个头型对人的长相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 “好看个屁，一边去。”老凌一看杨柳是真的生气了，赶忙打圆场道：“这位学员，你师哥是个新手我给你修剪一下刘海便好，其实和一号图片差不了多少，只要......” 只要什么他也编不下去了，真是惨不忍睹。 “修什么，挺好，真的，你别听老凌瞎说。”秦椋好不容易整出了这么一个发型怎么可能让老凌吓捣乱，一个劲的给对方使眼色，让他别插手。 杨柳见秦椋死不悔改，一个劲给自己洗脑，起身一把将遮挡的白布摔在秦椋的身上，瞧着他佯装一脸无辜可怜的表情犹是不解气，上去就是两脚。 好死不死，她的举动被巡查的罗思琦看着正着，戴着红袖章皱眉怒气冲冲的走进理发室。 “这位师妹，你做什么冲着师兄动手动脚？难道你不知道军校的条例条规，不准打架斗殴吗？” 说完，她转身一脸心疼的看着秦椋道：“秦椋没事吧，疼不疼？你说你这才刚回军校不好好休息，来理发室凑什么热闹？遇见知好歹的还说一句‘谢谢师兄’，遇见不识好歹的剪了头发不好看便拿你出气，欠不欠的慌？” 杨柳正在气头上，瞥见对方站在秦椋身边一副熟络，又指桑骂槐的模样就来气，张嘴说道：“你那只眼睛瞧见这是打架斗殴？况且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轮得到你插手吗？” 第267章 爱的交流 罗思琦因为长的漂亮这一年多来被军校的那些男学员和师哥们宠的十分的傲气，再加上自从她进了纠察队之后一直无往不利，压根没想到一个新生居然会当众和她顶起来，更何况还是自己心仪的男生面前，自然觉得的被落了面子，同样也是发怒了。 她扯了扯自己的红袖章，挺直自己的腰板一脸正气道：“你是按个系的，叫什么名字，你们班的辅导员是哪一个？这才进学院就敢殴打师哥不服纠察队的劝导，必须记一个处分。林欣，把这个情况记录下来。” “好的。”林欣应声，看着杨柳说道：“同学，麻烦你配合说一下所在院系和姓名，详细的处罚可看学校公告栏。” 秦椋皱眉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见她们意图将事情扩大化，冷声道：“罗同学，林同学，我们只是在闹着玩，并没有你说的那类恶劣性质的事情发生。” 开玩笑，自己之前吼杨柳的误会还没有解释清楚，又给她搞了一个这么丑的发型，若是再加上一个处分，这小气的丫头还不一整年不理会他。 “是的，只不过是秦椋下手没轻重闹出的误会，没必要整的那么大。”老凌出声道，语气中满是对杨柳的维护。 他听丁淼说起过男学员间为她争风吃出送礼物的一些事情，也知道她对秦椋有好感，因此对于这个全校皆知的罗思琦并没有什么好感。 旁边的老生见一件很小的事情又要别纠察队的人夸大化，纷纷开口规劝，毕竟这件事情还真怪不到妹子头上，若是他们被人胡乱剪了这样一个头也是要生气的，不过他们一般报复都在训练场上。 杨柳见秦椋还算识像，知道维护自己，撇撇嘴，依旧满是不乐意。 罗思琦见秦椋和众人言语间对杨柳的维护，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心中很是不爽，眯着眼又看了一样杨柳的长相，心中有了危机感。 秦椋莫不是瞧上这个丫头了，不然怎么从来不和女学员接触的他会挑这个时间点来理发室？ “秦椋，我知道怎么学校的男学员对于女学员很是维护，这这样的行为不能姑息。” 杨柳见这女生不依不饶的模样，侧头正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女生，从她眼中读出了对秦椋的爱慕，心中愈加不爽。 罗思琦确实有傲气的资本，一身修身帅气的军常服，配上较好的鹅蛋脸和修剪十分符合她可爱气息的类似bobo头的青春型短发，十足的一个娇俏军中绿花模样。 不过，这样一家独大的情况怕是不能了，不说杨柳的长相，就是他们616宿舍的成员中最是黝黑的孔鸣鹿都不比她差。 杨柳自来就不怕事，见对方明摆着不想善了，冷声道：“殴打师哥？这位师姐，我再问你一句，你那只眼见瞧见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瞧见了。”罗思琦大声应道，环视四周，见在场的人都没有响应，冲着自己旁边的人问道：“林欣你说是不是？” 林欣和罗思琦虽然不是一个系的但却是同一个寝室的，一直以来以她马首是瞻，响亮的回道：“是的，我瞧见了，你踢了秦椋两脚。” “这么说来，其他人都是在给我做伪证吗？啧啧啧，我真想问一问，你们知道殴打的定义吗？殴打，一词出现在《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是指行为人公然实施的损害他人身体健康的行为。” 杨柳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解释着，随后眉眼一转，嘴角一扬，看着秦椋。 “世人常说打是亲骂是爱，我刚正和这个师哥在进行爱的交流好不啦，不懂可别瞎掺和。你们这样冲进来不仅影响我们正常交流，还给我乱扣帽子，我可以告你们诽谤的。” “你不要脸，说什么爱不爱的，学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学员见出现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罗思琦气急败坏道，对眼前这个师妹恨的咬牙切齿。 太不要脸了，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爱的交流，你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爱，肯定是瞧着秦椋长到帅巴上来的。 不行自己一定要杜绝旁人靠近，听说今年招收的女学员很多，一定要加强巡查。 秦椋最是喜欢杨柳搞怪的模样，不等罗思琦再出声，一本正经的点头说道：“是的，我们在进行爱的交流吗，师兄师妹之间要友爱，只有多交流才能互助团结的集体主义精神。” 杨柳瞧他一本正经的说胡话，嗤笑一声，瞥了他一眼似乎在问：还要脸吗？ 多年培养的默契，秦椋自然读取到了她眼神中深层的含义，摸摸自己脸，仿佛在说：这脸不就在这吗？ “秦椋！”罗思琦见状大声喊道：“你不要忘记学校的规定，难道你也想被处分吗？” 杨柳见她如此模样，很是恼怒，装撒充愣道：“你说的学校规定是那一本第几条，我抽空好好研读一番。不过，我和这位师兄可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会有不正当关系？这位师姐，你对中文的理解能力似乎有些偏差，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考进军校的？难道是因为学院第一年招不到人滥竽充数的吗？”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字面上的意思，你理解不了吗？”杨柳挑眉，依旧是那种气人的模样。 “你......” “好了，这里是理发室不是菜市场，要骂街都给我出去。”老凌砰的一声将自己手里的剪刀放在桌子上，脸色放了下来，恶狠狠瞪了秦椋这个罪魁祸首一眼。 “抱歉！”杨柳十分爽快的道歉，然后干净利索的走人。她可没空和这人纠缠，她还得回去捣鼓一下自己的头发，不然明天真的是不能见人了。 理发师的技巧她不是不信任，有秦椋这个大捣蛋鬼在自己肯定是得不到满意的头型了。 “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喝牛栏山。”秦椋见杨柳走了，自己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和老凌说了一声看也不看站在一旁气红眼的罗思琦，转身走人。 罗思琦看着秦椋的背影，环视一圈瞧热闹的新生老生，气哭的跑了出去。 还没等她跑远理发室内便议论开了。 “那师妹那个系的，好是牛气。” “可不是，都敢和纠察队的对花杠上，往后可是有戏瞧了。” “不过那师妹长的可真好看，可惜被一个发型毁了。” 杨柳并不知道她因为理发室的一役，还没开学便出名了，还立了一个死敌。 第268章 那么就肉偿 秦椋迈着大步追赶着杨柳，他知道这小丫头肯定会在一处偏僻的地方等着自己，果不其然等他第二次经过小小卖铺侧门的小灌木丛的时候发现了坐在中间啃咬冰棒的丫头。 杨柳侧头看了一眼他额头上的汗，说道：“真慢，莫不是和那个假模假阳的师姐赔礼道歉去了。” “你见过我除了同你低三下气还和谁赔礼道歉过？”秦椋哼声拿过她手里的冰棍咬了一口，随后环顾四周道：“倒是会找地方，很是隐蔽，我来了一年多都没发现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倒是让你找到了。” 两人所处的地方其实离着小道不远，偶尔也能听见人员走动的声音，个中间隔着一道绿化带，后头又是围墙和小树林，旁边还竖着一块‘请勿入内’的牌子，因此坐在灌木丛中不出声倒是难以发现。 “一个顶尖的狙击手一定要善于利用外在条件来隐藏自己，这是我的先天优势。”杨柳很是不客气的狠狠的夸了自己一段，半点也不眼红。 其实他就是冲着那块牌子走进来的，这年头学生还是很老实的，更何况还是军校的学生。她本就是一个异类，那么特异独行又何妨，只要大方向没错就行。 “你真的决定了？”秦椋正视杨柳的双眼，认真劝说道：“你别为了我而放弃自己要走的路，这样不值得。就算我们不再同一个学校，我的心意你是知道到。军校其实比你现象中苦，若是你坚持不住早点说。” “呸，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杨柳笑骂一声，伸手扯着他的脸皮说道：“我承认报考你们学校有你的因素在，但这不是主要的原因。” 秦椋并没有因为杨柳在自己脸上搞怪的手指生气，而是抓住她白皙的手掌我再掌心中认真的听着吐出心声。 两人虽然一同长大，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讨论起对未来的规划和期许。 “你一直知道我的天赋，对于射击类的东西我十分的敏感，而且我也很享受子弹上膛的感觉。更重要的，我想挑战自己，在你们看来我适合文学或者商科，但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走哪两条路。” “多以，你报考了军校，可是你为什么不同我商量？”他对此依旧介怀，抓着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牙齿间轻啃着。 “哈，痒！”杨柳往缩缩自己的手，瞪着一脸委屈的秦椋，戳着他的胸口道：“你还说，我不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你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当着众人的面落我面子不说，还给我整了这什么鬼发型，丑死了，要是丁淼瞧见准笑话啊。” “他不敢。”秦椋因为她生动的面容和戳在胸口的手指有些不自在，抓着她的手叹息道：“惊喜没有，惊吓还差不多。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凶你，因为我讨厌别人盯着你的目光，好像狼瞧见迷路的小鹿一般。” 杨柳听言一愣，吃吃笑着，凑过头小声道：“别人看我你吃醋了，真好，我喜欢。” 语罢不等对方反应，杨柳冲着他红润的嘴唇啃了下去，半点不含糊。 想了念了这么久，人就在眼前，不拿点福利怎么成。 更何况，这小子还将她整的这么丑，不报复也成，那么就肉偿吧。 秦椋毕竟在军校里待了一年，对于那些纪律条例牢记在心，理智告诉他这样做不合适，含糊的道：“小乖，别这样，军校管的严......” “啰嗦，就我的听力，一有人靠近便知道，以你的身手和对军校地形的熟悉性还能逃不掉？” 杨柳一副你怎么进了军校胆子就变小的模样，是谁偷摸的看小黄书被她逮到，又是谁上军校前，不顾自己姥姥姥爷在家情况下，将她拉近自家楼梯间偷摸的压着亲的吧唧响？ 是个男人都经不起刺激，尤其对方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怀中又是自己最心爱的姑娘。 秦椋二话不说抱着杨柳的头吻了下去，动作迅速技艺娴熟，一看就没少琢磨。他一边亲吻着心心念念的可人儿听着她低低的小声便知道自己又被这小家伙算计了，不过甘之如饴。 情侣间的相聚时光总是短暂的，两人黏糊了一阵并被学校响亮的广播声打断，依依不舍的的分开。 分开前秦一再的强调不允许她对自己的头发做任何的手脚，更不许她对旁人和颜悦色，不然小心他的报复。 杨柳自然不会乖乖的听他的话，嘴里应的好听，回道宿舍苦着脸跑到耿阿姨面前晃荡一圈，然后喜滋滋的坐在宿舍楼指点着将自己的刘海斜分打薄分了层数。 开玩笑，不说她明天要当着说有新生的面演讲，就是学校纠察队有那么一个觊觎自家木头疙瘩的作女都得美美的，气死她。 ------------- 起床号角吹响，预示着新学期的到来。 新生们各个按照规定换上了崭新的迷彩服，神情激动，带着愉悦很崭新的面貌激情满满的准备迎接人生中全新的起点。 对于再家长期望目光下经历高压磨炼取得初步成功的孩子们来说，大学生活本就令人向往，更何况还是神秘的军校生活，学生们自然万分期待。 616寝室一大早就忙活开了，就连平日子喜欢睡懒觉的陆沁星星都早早起来，更别说习惯早起晨跑的杨柳和一心准备早早上背诵宿舍管理条例的孔鸣鹿了。 王蓉动作麻溜的带上自己的迷彩帽子，激动的说道：“怎么样，姐带这个帽子好看吗？我感觉真是太合适了。” 沈佳佳仔细看了看，说道：“歪了，我调整一下。好了，这样就更符合咱们蓉姐的气质了。我的腰带呢，正不正？” “正，很正，一会那些男学员看到准挪不开眼。”葛格奇笑着调侃道，捂着嘴吃吃的笑着。 两人自然的笑闹开来，时不时合起来调侃着孔鸣鹿和王蓉，很是热闹融洽。经过昨晚的秉烛夜谈，几人关系倒是好了许多。 葛格奇和沈佳佳都是大院子女，性子怎么可能那般文静，不过就是当着家长的面不好意思闹的过，再加上她们的母亲一直奉行女生文静才好嘻嘻闹闹像个野孩子没个正形的理论。 因此两人便成了家长在一个样子，家长不在另一个样，阳奉阴违的性子。 第269章 下马威 杨柳推开寝室的门便瞧见几人其乐融融的模样，笑着道了一声早，然后打开自己的柜子套上自己的迷彩一副和裤子，扎上腰带，最后将自己的帽子带上，动作迅速且熟练全程不超过一分半钟，看的几人目瞪口呆。 “我去，杨柳你这速度也太快了，莫非你也是大院子女？”陆沁心出声道，这样的速度她只有再自家堂哥身上瞧见过，没想到自己的室友竟然也能做到。 果然，她爷爷说的对，军校就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或许就隐藏着一个背景深厚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整个寝室看着最像来混日子的杨柳竟然是几人中最新进入状态的，而且她那一套动作下来只要是内行的便知道一定是经过严苛训练的。 突然陆沁心觉得自己应该摆正态度，军校果真不是一个玩闹的地方，既然进了就必须严肃对待。 “我不是大院孩子，不过有认识的长辈是大院了，自小就喜欢去大院玩，有空就跟着新兵后面训练学了一些。”杨柳笑着说道，并没有说起自己来学校前参加了正规的训练，这一些都是在那段时间学到的。 “小六可以啊，没想到你竟然深藏不露，改天教姐姐一下，尤其是最后戴帽子的动作，真是太帅了。”王蓉大大咧咧的说着，一把揽着杨柳的肩说道：“你这么早不早宿舍去哪儿了？” “她去跑步去了，我刚起来的时候她就洗漱好了。”孔鸣鹿笑着说道，对于她的早起也是意外。 杨柳点点头轻声的附和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不习惯解释太多，一直都按照自己生活习惯来，因此并不知道这样会给人一种高傲的错觉。 沈佳佳和葛格奇对看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两人都觉得杨柳是一个怪人，虽然长的漂亮但很是不能平易近人，而且对待她们同寝室的也有所保留，因此不太靠近。 几人一同出的寝室，俨然成了装甲兵工程学院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让本就兴奋的新生男学员很是激动兴奋。 但是路过她们身边的老学员们会异常腼腆的偷瞄几人一眼，随后在心里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希望今年的教官不会太严厉，不然这么漂亮的妹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学校长久的待下去。 心思活络的老学员们老早便去医务室厚着，准备第一时间给坚持不下去被送到医务室的师妹们嘘寒问暖。 几人们原本是准备去食堂的，可听从食堂出来的人说去才知道，她们得先在操场按各班集合，大家心里军校本就是集体行动的，于是便个子分开往自己的班级走去。 可是集合之后没多久，新生们便被带到了操场，半刻不曾停歇旁边班级就开始陆续的绕着操场跑步。 孔鸣鹿小声说道：“不是吧，一大早就要跑步。你刚刚跑的多吗？能坚持吗？” “可以的，我早上只跑了两圈热身并没有多跑。”杨柳小声应答，眼睛盯着前头的班导，随后看着默默再操场中央集合的教官团队便知道学校的下马威开始了。 果然跑步结束后，已经饥肠辘辘的队列涣散的新生还没有得到就餐的指令，而是由着各个班导介绍认识入学三个月军训的教官。 “同学们，这是你们的教官何鸿升，你们可以叫他何教官，入学后的三个月的军训和今后四年的训练、活动都由他来负责，大家掌声欢迎何教官。” 班导声音洪亮的说着，可响应他话的却是稀稀疏疏的掌声。 何鸿升面无表情的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学员兵们敬礼，然后站在自己的位置继续观察着。 班导听着周围响起的掌声，觉得自己班的太小有些丢人，板着脸道：“怎么掌声这么小，都不准备吃饭吗？” 杨柳目光直视前方，也不知道这下马威要多久动作轻微的将自己全身的重量移到一个左脚上，继续心不在焉的站着。 何鸿升的目光一下便停留再杨柳的小动作上，随后不着痕迹的移开，心想倒是有一个聪明的，竟然知道今天不简单，竟然已经知道如何轻松站军姿。 感官敏感如杨柳，自然知道自己新上任的教官已经注意到自己，冲着对方笑笑，继续发呆。 队列中对于饿着肚子一来便站军姿的事情自然有许多的不满，只是碍于自家班导昨天说的那些处分强忍着，可神情举止十分的松懈。 突然，站在杨柳后排的高个大声喊道：“班导，我们没吃早饭力气太小，所以鼓掌所以掌声才这么小的。” 昨晚虽然各个班级开了一个小会做了自我介绍，可实际上走马观花的谁能记得是谁，班导压根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他大步走到出声者的面前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名字，默默记下名字，随后大声呵斥道：“金阳，谁让你开口说话的？队列中发言不知道先喊报告吗？” 其实这样队列的集合每年新兵入伍便会来一回，一方面是为了军校的传统，令一方面就是为了让各个班导对于班级中不服管教的刺头心里有个数。 在这样全校新生集合的大环境下，当着众教官和师生的面敢直接叫板，不是刺头是什么？ 军校里最不怕的便是刺头，谁要是冒出来便是好事，树立个典型，训服了那么全班就好管理了。 “报告班导，我们不是不欢迎教官，只是真的很饿。”金阳大声的喊道，半点也不惧怕，原本一大早便叫醒已经很是不爽快，还磨蹭着不让人吃早饭，谁能认得下去。 “就你一个人没吃早饭不成？若是......” 何鸿升见他准备长篇大论，笑着说道：“不碍事，年轻人不经饿了我是理解的。” 班导瞧着自己同时双眼中的光亮并知道这家伙又准备忽悠人了，哼声走开，站在一边瞧着。 “同学们，我就是你们的何教官，我这人很好说话，喜欢和比我年轻的学员们交朋友，所以在未来相处中你们如果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都可以畅所欲言，我会虚心接受的。今天咱们第一天见面，我瞧着这位学员似乎有话要说，那么就从你开始，有什么说什么给大家开个好头。” 第270章 三千米准备 何鸿升的长相很具有欺骗性，一米七五的个头穿着合身的迷彩显得身姿异常的挺拔；白皙的皮肤搭配这一张与实际年龄不相符仿的娃娃脸，这也是前几届学员被他忽悠的主要原因。 此时的他笑容依旧灿烂，说话也十分的轻柔，如同和同龄人聊天一般，令众人因为班导发火而悬起的心一下便放了下来，自然也就降低了戒备心。 可杨柳知道，这只是班导和教官之间惯用的一种战术，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可实际上白脸的往往比黑脸的心更硬下手更黑。 她默默的为站在自己身后的兄弟祈祷，希望他一会儿别死的太难看，同时期望别实行‘连坐’，不然可真得跑断腿。 金阳见眼前的娃娃脸笑眯眯一副很好说话模样，点头道：“既然你让我说，那么我就说了。首先，一大早不吃饭让我们绕着操场跑，这样做也是锻炼身体我们可以接受，但是跑完不让我们吃饭，是不是太过分了？第二，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难道不是先让我们熟悉互相了解一下吗？更何况我们班还有两位女同学。第三，我来军校是学真本事的，不是跑步和站队列的，若是军校就教我们这些那么我还不如当一义务兵去呢。” “说完了吗？还有没有？”何鸿升笑眯眯的问道，可那和蔼的神情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暂时就这些了，若是想到再补充吧。”金阳不自在的动了动自己的脖子，总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 孔鸣鹿直觉虽然没有杨柳那么精准，可她看着站在一盘笑的诡异的班导也瞧出点门道，侧头看了杨柳一眼，身子倾斜意图同她说话，却被对方用眼神制止了。 “很好，以后同学们都要向金同学学习，咱们军校生就应该敢说敢做，这才是咱们你们应当有的风貌。” 何鸿升说完带头鼓掌，一脸赞赏的拍拍他的件肩膀，可心里已经开始规划一会儿该怎么收拾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说什么若是军校只教这些情愿去当义务兵，真以为义务兵那么好当，同样都是列兵那来的优越感，s无知！ “刚刚金同学提了三个问题，现在我给正式的回应一下，你们听仔细了我只说一遍。” “第一，不让你们吃早饭，那么是因为你们还没到吃饭时间；第二，你们想互相认识，四年时间够你们彼此熟识，前提是咱们班女学员愿意理你；第三，真本事有，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本事学到了。” 何鸿升说完，身上的气势一变，俨然一个严酷铁血教导主任模样，大声吼道：“全体都有，三千米准备。” 杨柳翻翻白眼，果然，散漫的惩罚要开始了。还好就三千米，忍忍也就过去了。 现在的孩子虽然不像后世都是独生子女，可毕竟也是被家里宠爱长大的，平日里一心扑在书本上很少锻炼，刚跑完站在休息不到10分钟又要跑三千米，一个个怨声载道，顾不上之前说的规矩叫嚷开了。 “什么？三千米？开什么玩笑？” “就是，这三千米跑下来我的腿还不断掉？” “就是说，下马威也不用一上来就把我们搞残废了吧。” “看来你们意见很大，而且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何鸿升也不生气，虎着脸说道：“也是，我的错，事前没告诉你们我的规矩。我这人很高冷一直奉行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理论，因此我回答别人的问题是有偿的，一个问题一千米。刚刚金同学问了三个，所以你们得跑三千米。” “那是他问的，凭什么让我们跟着一起跑？”东方卫不服气，瞪了金阳一眼，对方不干示弱回瞪。 “怎么你也有意见？若是我再回答那么就再加一千米，你确定要我回答吗？”何鸿升笑着说道，一副‘我没意见，就看大家意思’欠揍模样。 自古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人都进了军校还想和教官叫板，那不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吗。 若是论耐心，教官们一个个经过专业的训练，只要学员们想耗，那么他们绝对奉陪到底。 不跑步可以，那么就一直站队列都别吃饭。 为了不想继续饿肚子站着，杨柳出声道：“报告何教官，无线电科学与技术专业三班不需要您再回答，我们跑。” 这日头都挂在半边了，若是再扯下去早饭真的要变成午饭了。 何鸿升看着杨柳挺直的腰板和她特意提到的班级号，便知道这丫头是个明白人。 一个班级一个集体，他们为的就是让他们一进军校便有集体观念。奖励，大家一起，惩罚，同样一个也不能拉下。 “瞧瞧你们这熊样，连一个女学员都不如，好好意思牛气哄哄的说自己是军校生，三千米就让你们怂成这样，丢不丢脸？全体都有，向右转，起步跑。” 军校的操场很大，一个班级四十来号人跑起来压根不够看，但此时操场上就他们一个班级在跑步那么自然引人注目。 无线电科学与技术专业一班的教官，瞧见何鸿升又顺利的忽悠新生执行传统，看着乖乖站在跟前的学员道：“怎么样，兄弟班级都已经跑起来了，你们是不是你很羡慕？” “羡慕！不过我们羡慕他们班竟然有女学员，大家伙说是不是呀。” 一班性子活跃的男学员看着排头带队跑步的杨柳起哄道，引得众人附和。 “这个可羡慕不来，咱们无线电专业女学员就那么几个，谁让我手气臭没抽到，最后聚集了你们这群混账小子。” 一班的班导话语中有着嫌弃，可神情中并没有任何的遗憾，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三个班级中就他们班没有女学员，那么便意味着没有拖后腿的，这在接下来的训练中绝对是大好事。 众男学员听见自己班导的话，不给面子嘘出声，心里依旧还是羡慕二班和三班。 不过瞧着两个班级的人跑的气喘吁吁的模样又开始幸灾乐祸，还是他们班导和教官好，都没让他们跑步。 第271章 就餐顺序 一班的教官知道自己这个搭档心里想着什么，也不点破。 军校的女学员固然稀罕，可确是异常的难管理，打不得骂不得连一句重话也说不得，训练上更是优待优待再优待还不一定能达标，山野训练更是状况百出，如何能让人瞧的上。 军校和地方学校其实也是有相通点，那么便是教职员的评级和职称，装甲兵工程学院规定，若是连续四年带出一届优秀的班集体，那么对班导和教官是很有好处的。 因此从切身的利益出发，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带到女学员，因此大多都是抽签决定归属。 今年无线电科学与技术专业总共三个班，一班没有女学员，二班一个特招的体校生，因此还好一些，而三女班两个应届生。他们心里中早就认定三班绝对是这个专业或者整个无线电技术工程系垫底的班级。 一班教官见其他系各个班级陆续开始执行三千米比赛的传统，拍拍自己的手掌说道：“大家伙脖子伸的这么长估计是等着急了，来我们也运动起来。李锐你是体育特招生排头带队，可着劲的跑，后头的也别落下。” 一班的人嚎叫一声，却被他们班导肃杀的眼神遏制，任命的在李锐的带领下开始绕着操场跑起来。 就在此时装甲兵工程学院校长室内站了一堆校领导，所有人看着朝天的操场不住的点头。 校长林大维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笑着说道：“今年的学员素质很不错也，尤其是那个排头的女学员，瞧着队伍带的速度不慢呀。” “不过这何鸿升胆子也大，竟然让一个女学员当排头。”教务处长董明亮笑着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何家小子精明着呢，一个强劲的女排头兵带队更能激发男学员的胜负欲。” “为了接下来一个学期的吃饭位置和顺序，哪能慢。” 招生办主任陈壁笑着说道，顺便说起了招收杨柳时发生的情况，同时感叹果然是烈属，自我要求很是严格。 林大维一听那丫头还是个烈属，家庭背景竟然这么的深厚，怎么也没人来找他通气，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隐情？ “小周，那个杨柳便是齐工的外孙吗？” “是的，校长，杨柳确实我老师的外孙女，自小便由他教导长大。”周志明立正站着高声回道：“开学头一天我接到老师电话，知道她报考咱们学校的时候还惋惜了好久，怎么我这专业不招女学员呢。您不知道，去年齐老师发表的论文里面有一个设计的理念还是她优先提出的。” “哦，竟有这事，那确实是可惜了，齐工可是军工科研的标杆人物，想来往后这个杨同学得重点培养。不过好在是我们的学生，我说B大和Q大的校长怎么纷纷找我打听这个学院，原来咱们学校捡了宝贝疙瘩。幸好今天小周在，不然我还想着军训三个月后，若是考核没过便退回去呢。不过看她跑步的韵律吗，身体素质肯定差不了。” 林大维玩笑的说道，可教务处的人却把他的话听进耳里记在心里，冲着林校长的这么一句话，杨柳手里边有了金牌令箭，即便她体能不过关军校也是要定了。 “刘主任，陈主任，这个杨柳是不是咱们今年新生的第一名？” 教务处的刘主任和招生办的陈壁笑着点头，一脸的骄傲。 杨柳并不知道意图低调度过军校生活的她已经在被列入重点培养名单上，此时正跟着何鸿升往食堂的方向走去，然后列队站在了食堂的门口。 三千米结束后她们才知道，早上这是军校新生传统的一场比拼，为的便是接下来每次训练或者下课后各个系和各个班级就餐先后顺序。 可别小看了军校就餐的先后顺序，这可是意味着接下来的一个学期大家伙是吃肉还是喝豆腐汤的重要比拼。 学员们纷纷哀嚎，怎么不早点说，不然他们肯定死命跑，虽然现在也差不多去了半条命。 今年信息工程系的成绩不是很理想，整个学校五个系他们排老四，机械工程、指挥管理、控制工程分列前三甲，技术保障工程垫底，也就是说杨柳接下来半年，每餐估计是吃不到大肉菜了。 “别灰心气馁，虽然咱们系的成绩不太成，可咱们班的不错，无线电科学与技术专业第二，信息工程管理系第五，一会儿可一多吃点了。” 何鸿升笑着说道，原本他和三班的班导都已经做好垫底的准备，可谁成想到他们以为会掉队的两位女学员居然一路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在前头带队，这让身后男学员不敢示弱咬着牙紧紧的跟着，倒是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看了一眼依旧站在排头位置的杨柳，决定一会去教务处翻阅一下这个学生的详细档案，因为他觉得这丫头绝对是接受过训练的，一举一动见有着正规军人的气质。 “可什么时候能吃饭？”金阳蔫巴巴的问道，一米九几的大高个伸长着脖子往食堂里瞧着，嗅着空气中迷茫的香味肚子开始打鼓。 “就你话多，等着吧。”东方卫哼声道，对于这个傻大个很是没好感，视线直接落在了前头杨柳的身上。 不巧的是，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秦椋瞧个正着。 他心里很是纳闷，杨柳都已经被他祸害成那个模样还这么招人吗？他瞧着整个班怎么都在盯着她的后脑勺瞧。 若是杨柳知道此时他心里的想法一定会狠狠骂一顿，整个队列笔直站在，自己又是排头兵，不看自己的后脑勺要看哪儿？ 秦椋心里存着小心思，从杨柳班级经过的时候主动问好道：“何教官好，今年拿了第几？” “是你小子啊，怎么这么晚才来食堂？莫不是又让大师傅开小灶了？”何鸿升和秦椋很是熟悉，毕竟几年来也就这么一个敢在格斗术上挑战他的小子。 “我听说新生的伙食好，所以厚着脸皮让大师傅留了一点。”秦椋笑着说道，然后迈着大步往前走，在经过杨柳身边的时候余光瞄了过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个漂亮英姿飒爽的女学员是谁？为何瞧着这么眼熟？ 第272章 新生军训项目 杨柳在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时便知道是秦椋，心里憋着坏。 她算准秦椋在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一定会偷瞄，大大方方侧头正视，展示修整后的的新发型，同时笑容灿烂冲他眨眼，随后满意的看着他僵在嘴角的笑，转头心情愉悦据需等着自己的早餐。 这便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女人对于美貌的追求男人自然是不懂的，破坏形象这事她自然是不乐意配合的。 秦椋怎么会不知道杨柳的性子，若不是现在时间场合不对，他一定会将这阳奉阴违的家伙抓过来狠狠的揍一顿。 这小丫头自小便是胆大包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逗自己，没有这么撩拨人了那大眼睛眨的迷人的很。 他不敢多停留，大步的往食堂走去，心想别让他找到机会，不然有她好看的。 孔鸣鹿一直站在杨柳的身后，自然瞧见两人之间的互动，同时也认出了眼前这个一身军常服没有军衔的男学员便是新生登记时吼杨柳的哪一个。 她趁着何教官不注意，戳戳杨柳的后背，低声问道：“这不就是昨天大声吼你的邻居哥哥吗？他瞧你的眼神不对劲，不会伺机报复吧。” “嗯！他是指挥管理系的第一名秦椋，比我大四岁，我们自小就认识。我可以肯定这丫心里一定憋着坏，准备找个时间好好收拾我呢。” 杨柳似真似假的说着，并不怕旁人瞧见或者听见。 原本就认识故作互不相识不是他们两人的性子，而且他们两人相处原本就克制，心里有数绝不对被人瞧出异样。 “那怎么办？我瞧咱们教官和他关系不错的样子。” “别担心，他不时那么美品的人，而且从小到大他都不是我的对手，对上我他只有吃亏的份。” 杨柳说的是实话，可孔鸣鹿依旧不是很放心，心里暗暗决定军训的时候一定多帮衬她一把。 军校食堂的菜色很是一般，种类不多却胜在量够，训练期间的伙食是固定种类和价格的，只要拿饭票便可以购买。 杨柳进了食堂第一时间四处寻找秦椋所在的位置，虽然新生和老生就餐的区域是分开的，可整个食堂绿油油一片想要第一时间找到人是真的很是困难。 新生同她一样眼睛不停歇四处转动，不过旁人是在看吃的，而她确是找找人，倒也不会显得突兀。 “哇，这肉包子简直了，第一口没肉，第二口勉强咬到，第三口就没了，要不要这么偷工减料？”金阳小声的嘀咕着，这回倒是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吼出来。 “不会啊，我觉得肉挺多的，再配一口豆浆简直不要太好吃了，你也太挑嘴了。”孔鸣鹿出声道，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包子，咬了一口，里头露出一大块油滋滋的肉丸，看着便十分有食欲。 “瞧瞧，什么是区别待遇，这就是。”金阳嫉妒的看着孔鸣鹿手里的肉包再看看自己面前的豆浆和冒牌的包子，化悲愤为食欲又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 杨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疑惑道：“这是豆浆？” “好喝吧，我觉得肯定是用今年的新豆子磨的，真是太好喝了。” 杨柳轻应一声，熟悉的口感让她意识到自己手中这杯与众不同的‘豆浆’是秦椋准备的，因为这是她为数不多喜欢的牛奶牌子之一，而且只有靖铜才有，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心里甜滋滋的。 她猜测的没错，牛奶确实是秦椋准备的。 老赵看着站在门边的秦椋，出声道：“你小子莫不是瞧上那个丫头了？漂亮是漂亮，可你别忘记军校的规定。” “赵叔，您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这事我姥爷是知道的，牛奶还是他买了邮寄过来的。那丫头太瘦，不补补肯定承受不了高强度的训练。” 老赵见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每天早上多泡一杯牛奶罢了，也不是什么违反校规的大事。 军校的饭菜味道也就那样，有些心思活络学员三不五四便会偷偷和食堂厨师商量加点钱开个小灶，这本就是存在的事情，查起来也是不怕的。 早餐结束后，众人又被带到了学校大操场，休息片刻便正式开始军校为期三个月的军训时光。 不过，这回带队新训的不是何教官，而是学校各项特能训练出众的大四学员。 一方面教官们的任务很重，需要规划接下来一年训练任务和课间，这样基础枯燥的训练耗费时间太长会影响他们的正常工作；另一方面，这也是给即将毕业下连队的大四学员一个锻炼的机会。 刘阳看着站在排头位置两个熟悉的面孔，故作不认识，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你们基础训练的教官，是你们指挥管理系大四的师兄，我叫刘阳。” 东方卫是个会来事的，带头鼓掌大声喊道：“欢迎刘师兄。” 刘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眉头微微皱起，想骂人，可对方是在欢迎自己，显然是不合适，可他一时间又忘记自己下面要说的话，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带头鼓掌的那几人，不说话。 孔鸣鹿对刘阳的印象很是深刻，不知道是出于那方面的直觉，她觉得眼前这位刘师兄不说话不是因为被打断不悦，而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尴尬而沉默，抿着嘴偷笑。 刘阳警告的看了孔鸣鹿一样，继续说道：“以后在队列中，一定要严肃，不管说什么都事先喊报告，知道了吗？” “报告，我们知道了，刘师兄。” “是刘教官！”刘阳故作严厉纠正道：“从此刻起我便是你们的教官，不管你们心里有什么想法都给我收起来。接下来一个月我将教导你们9项训练内容的技巧，分别是队列、单杠引体向上、双杠杠端练习、俯卧撑、仰卧起坐、深蹲、鸭子步、百米加速训练、20m*5折返跑。” “报告，女学员训练的科目也是一样吗？”孔鸣鹿出声道，心里有些担心。如果是力量型的训练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若是耐力型的，她可能就有点吃不消了。 “训练场上没有男女之分，一视同仁，但是军训后的考核，女学员标准会低于男学员。”刘阳认真的解释着，随后看向杨柳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报考，没有。”杨柳出身道，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除了单双杠她有些吃力外，其他的应该问题不大。 “好，既然大家伙都没有问题了，那么训练开始。”刘阳高声说道，预示着他们苦难正式开始。 第273章 专治不服 八月底九月初，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若是搬张躺椅悠闲的在阴凉处躺着，闻闻桂花香，那么最是舒服不过了。 可若是长久的站立，那么便是一种酷刑。 刘阳这人做事十分的较真，套用熊伟的话那么便是一根筋通到底，对人对己都是异常的苛刻，容不得半点的偏差。 无线电科学与技术专业三班的学员们一上午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所有人都有些吃不消，只是咬牙坚持着。 可刘阳仿佛没瞧见众人额头滑下来的汗水一般，并不喊休息，继续在队列中穿梭，一个个纠正着学员们的动作。 “腰背挺直，两股夹紧，双手紧紧贴着大腿侧边，眼神一定要坚定的正视前方，不要随意在队列中动弹，对就是这样，在坚持20分钟就可以休息了。” 在经过杨柳和孔鸣鹿身边的时候停留了几秒，见两人动作十分标准满意的点点头。 原本他以为这两个娇滴滴的女学员会状况百出，没想到竟然做的这么好，真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报告！” “说，什么问题？” “我坚持不下去了，能不能休息？”金阳队列中排在中间位置一个瘦弱的男生出声说道，瞧着脸色有些苍白。 “不能，再坚持18分钟便是一个小时，大广播就会通知休息。” “为什么隔壁班不到时间就能休息？” 刘阳看着原地休息的一班的学员，高冷的说道：“隔壁班不是我带队，所以我不清楚。” 金阳见自己寝室的吴桂猛确实坚持不下去了，而这个名字同他差不多的大四师兄依旧油盐不进的模样，直接一屁股坐下。 众人一看有人带头反抗，而自己的身体确实也支持不下去，跟着坐了下去，一个班级只有少数个别还坚持着，其中两个便是孔鸣鹿和杨柳。 刘阳见状脸色一下子放了下来，高声说道：“谁允许你们坐下了，我是否说过队列中不允许乱动？” 金阳坐在地上斜抬着自己的头，挑衅道：“报告刘教官，我的身体机能提醒我该休息了，所以我就坐下了。” 他是首都人，家里都是有些背景，自小在国外长大十分注重人权准从本心，实在有些看不过这个所谓的刘教官一板一眼不知道变通的处事方法。 虽然报考军校是他自己的决定，可他也没准备委屈自己。 刘阳毕竟还年轻，气性也是大的，见对方挑衅自己的权威很是恼怒，原本想直接上脚踹人的，可一想起熊伟的交代，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他鄙夷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人，讽刺道：“我倒是不知道咱们班男生的身体素质这么差，竟然不如两个女学员。” 坐在地上休息的几个刺头看着依旧笔直站立在第一排动作标准的两人，心里骂着妖孽，果然能进军校的妹子都是不简单的。 稍微有好胜心羞耻心的认命的起身，继续站队列。 刘阳看着依旧赖在地上的三人，也不像其他教官那样大喊大叫，再一次确认道：“这么看来，你们几个是铁了心要休息咯？” 金阳同寝室的几人，侧头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一看便知道以他马首是瞻。 “行，那么你们就休息吧。”刘阳爽快应着，这样没能坚持下去归队的人很是懊恼。 可没等众人悔恨完，他又开口说道：“但是你们不能在队列中坐着，我觉得操场中间很空旷，你们可以去那边坐着休息，好好看着我们训练。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脱力队伍简单，可若是再想加进来可就不容易了。” 金阳一下子便知道对方打着什么注意，这是要拿他们开刀啊，可眼下的情况已是骑虎难下了。妥协是丢面子，不妥协也是丢面子，这可真是难办。 刘阳话落，见几人依旧不行动，挑眉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去还是不去休息？” “去，怎么不去，能休息不去才是傻子。”金阳冷哼一声，带头走向操场中央，在所有人的注意下一屁股坐下，同时拉着吴桂猛坐下。 杨柳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继续指导训练的刘阳，心里感叹，不亏是指挥管理系的，看着憨厚没想到心技玩的这么溜。 想休息，可以，去操场中央休息，当着所有人的面休息。 刘阳这一招兵不血刃顺手推舟的技巧使的真是厉害，既不打也不骂，只是让全校学员认识你，只要你觉得这样的特立独行不丢人，那么就看着班级同学训练自己继续躲懒吧。 十七八岁的男生正是讲义气好面子的时候，若是你直接动手教训那么他或许会梗着脖子和你干上一架还死不悔改，可眼下几人一看便是被拎出去树立典型，而且还是反面教材的典型，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 “金阳，我现在觉得好多了，要不咱们回去吧。”吴桂猛出声道，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总感觉周围的人在笑话坐着休息的他们。 “是呀，在这里坐着连遮阳的地方都没有，真是太阴险了。” 说起来刘阳还是很不错的，特意挑了有树荫的操场角落训练，不像其他班级的教官故意折腾学生，哪里条件最恶劣就往那边去。 例如指挥管理系的那帮人，不是在沙坑便是在煤渣地上，别说树荫就连影子都无法重叠。 也正是因为三班的外在条件好一些，所以训练的时间长，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不知道惜福还叫上板了。 “你们回去，我就在这里坐着，我就不信他能让我一直在太阳底下这么曝晒着。”金阳也是个执拗的，不听劝死活的坐着不起身。 但这回他注定是要失望了，若是普通高校，那么冷处理一阵便会有人出来唱红脸，哄一哄不痛不痒的骂几句便归队。 可这里是军校，团体荣誉和条例法规看的比生命还重，自然不吃高举轻放这一套，对付刺头他们下手自来就狠，一次性把刺全拔掉，专治各种不服。 吴桂猛几人见状只能灰溜溜的走回自己的班级，刘阳也没有多为难他们，只是让他们跑了三千米然后便让几人归队了。 几人心里那叫一个懊悔啊，早知道安静的站着，总比跑步来的舒服。 随后他们担心的看了一样依旧坐在操场中央的金阳，心里有些担心。 第274章 团队意识 新生训练的计划是全年级统一执行的，并不会因为极个别的刺头而耽误，休息的时间点是固定的，到点会由广播通知休息，除了极个别严厉的教官，大多数人都是听广播号令的。 刚开始的时候众人还能扛着，可等太阳慢慢升高，周围便开始出现异常，不时便会听到惊呼声，也不知道是真的晕还是假的坚持不下去，反正是有人被带去了医务室。 金阳心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装晕去医务室躺着，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信？ 他烦躁的挠着自己的头，整个人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晒的还是燥的。 坐在操场中央休息没人看管固然是好，可四面八方都有训练的队伍，时不时便会投来关爱的目光，实际上如同在火炉上烤着一般浑身不自在。 不过他也是个倔强的，死活不愿意认输，硬是这么扛了一个多小时，等杨柳等人进行第二轮休息依旧坐在太阳底下，直到大广播通知休息才火急火燎的跑到班级集合点要水喝。 “水，快给我拿水，渴死了。” 吴桂猛有些愧疚的将自己手里的水壶递过去，见他一口气喝光水壶里剩下的水，便知道他是渴狠了，赶忙拿过旁人的水壶递过去。 “兄弟，谢谢了，你这两壶水可是救了我的命。” 金阳拍拍他的肩膀嘿嘿的笑着，拉扯间竟然感觉到了刺痛，反手摸摸自己的脸颊竟然有些脱皮，估计是晒伤了，下午得把帽子戴上。 经过一早上的爆嗮，金阳瞧着虽和离开队列时差不多，可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脖颈处皮肤有两个颜色，两颊晒的有些红肿。 不过他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并没觉得多严重，依旧和之前一样嘻嘻哈哈同自己寝室的哥们笑闹。 众人诧异于他的反应或者说是厚脸皮，若是一般人被单独拎出来早就羞愧心爆发灰溜溜的回来了，谁能像他一直扛着，而且还准备坚持抗争下去。 “你们别劝，我就不信他能一直不让我归队。” “金阳你别执拗，认个错跑几圈回来一起训练，特立独行对你没好处。”吴桂猛出声道，毕竟事情是因他而且，他总不能眼巴巴看着。 “胳膊拗不过大腿，在学校师生之间的冲突，不管出发点是什么，吃亏的一定是学生。” “没事，其实一个人坐着瞧你们训练挺好的。”金阳嘴硬，拿着水壶的手指紧了紧，懊恼自己嘴怎么那么快。 “他一个人坐着休息我们站着训练，怎么能不好？”东方卫冷哼一声道：“不过往后你出去可别说是我们三班的，真是太丢脸了。” 金阳心里本就有火，听他话里的轻视将手中的水壶一扔，应道：“东方卫我招你惹你了，阴阳怪气做什么？丢脸也是丢我的，要你操心？真当自己是我们三班班长了，不过是个代理的。” “哼，就算代理的我也得维护班级的集体荣誉，而不像你只会给我们班抹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给三班抹黑了。” “哼，我不和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说话。” 东方卫见刘阳和班导的视线因为两人的争吵转移过来，哼声走开，没必要为了一个蠢货影响自己在领导面前的印象。 金阳见对方退缩，呸的骂了一声狗腿子，随后在众人诧异目光中冲着坐在树荫下休息的杨柳和孔鸣鹿走过去。 “你们是不是女的，怎么这么牛？” “怎么说话呢？我们不是女的，难道你是？不过瞧你娇气的模样确实像。” 孔鸣鹿自然是听见刚刚两人之间的口角，见他招惹完男生又来招惹她们，顺嘴便回道。 金阳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知道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们也太厉害了，竟然坚持下来了，我瞧着其他班的女学员可是被抬出去几个。” “这有什么，农村孩子身体素质好，若是遇上农忙的时候别说站一天，就是弯腰弯一天都是常有的，大惊小怪。” 金阳在孔鸣鹿那边讨了没趣，摸摸自己的鼻尖冲着杨柳道：“那么你呢？总不能也是干农活练出来的吧。我瞧着你动作很是规范和刘教官一摸一样，一上午站着很笔直一动不动，有什么技巧教一下，别藏私。” 他虽然没有参加训练，可大部分时间注意力还是在自己班级的，所以自然便注意到了三班的标兵人物的一举一动。 杨柳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兴味便知道这小子并不像自己表现的那般淡定不在意训练，知道先来询问技巧也不是个傻的。 只是…… “就算是有技巧，我为什么要教你？” 金阳没有想到杨柳竟然这么回答，惹得不明所以的人以为他这是搭讪失败，哈哈笑开了。 他瞪向笑的最欢快的同寝室同学，涨红了脸憋出一句道：“我们是同学啊，别这么小气。” “你确定再这么特立独行下去，你还会是我同学？军校训练期间的淘汰率很高，不合适就尽早离开吧。” 杨柳原本不想鸡婆提点的，可自己的听力极佳，老远便听见刘阳和他们班导训练对策，若是这小子下午再这么倔下去，那么吃亏可就不只他自己，有可能是全班人了。 “真的会淘汰，不是吓唬人的？” “你以为这是幼儿园，没事逗你玩呢？”杨柳真想刨开这人的脑子看看里头装的什么，或者问问他时不时生活在外太空，怎么想法能这么简单。 金阳摸摸自己的鼻子，突然明白他家哥哥们为什么交代他上军校一定要远离女学员，一个个这么凶，真心是惹不起。 杨柳并不知道眼前的傻小子已将她列入母老虎行列，瞧着他依旧不在状态的模样，为了下午能轻松一些，认命开始解释。 “军校是最讲究团结和集体活动的地方，既然你已经进来，那么就应该即刻培养自己的团队意识。在做任何事情前要考虑清楚，因为在这里你的所做所为不再是个人行为，有可能会让全班同学跟着接受惩罚。” 第275章 暗中观察 金阳没想到杨柳竟然会同他讲大道理，本想反驳可看着她冷冽的脸又不知道从何处反驳。 如果眼前叽叽歪歪的人是东方卫，他可以毫不留情面的顶回去或者用拳头告诉他‘闭嘴，老子不想听你唠叨’。 可面对娇滴滴的女孩子，他从来都是退让的，良好的家教不允许他对女孩子无力，毕竟好男不跟女斗，能退则退，胜了也是吃亏。 不过，仔细想想她话还真tm有道理，怪不得早上自己就问了几个问题，全班被惩罚三千米，原来是因为自己个人行为已经和集体挂钩。 这实诚的孩子压根没搞明白，那三千米是无论如何都要跑，只是因为他嘴欠，他们三班提前了而已。 想到此处，他羞愧的涨红脸，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没人和我说过。”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还没有适应军校的节奏，错在没把自己当三班的人，不然怎么会因为赌气让三班在全校师生面前出名呢？” “我只是气不过，我们才刚到学校就被训的和狗一样，若是不反抗，他们会愈加过分的。我大哥说，不能给人得寸进尺的机会，要先发制人。” 杨柳从他话语中听出这人必定被家里保护的很好，真是令人羡慕。 不过作为一个大男人被保护的这么滴水不露真的好吗？ 面对强敌先发制人固然是很好的招式，可前提是你有机会出手。 虽然她不想推翻他的象牙塔，可她更不想被拖累，训练本就是残酷的，她想要做到最好。 “服从，绝对的服从，这便是军事化管理的第一守则。”她扯扯嘴角，冷酷说道：“训练的期间若是教官让跳粪坑，你也得跳，如果做不到那么尽早离开。” 说完，她敏感的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窥视自己，转头看向教学楼方向。 不是她的错觉，确实有人在远处观察，视线并不到恶意。 她能猜出一道视线的主人，可另一道是谁？为什么一直观察她？ 杨柳不喜欢被人瞄准，不管是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人，这或许是学习狙击的一个习惯，因此毫不犹疑的走向草地旁边大树后，随后那灼热的视线才消失。 远处拿着望远镜一直观察着杨柳一举一动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对于她的反应很是满意，甚至是欣喜若狂。 果然如同资料中评价的一样，第六感官敏锐异于常人，隔着这么远都能发现，不亏是枪王姜永波重点培养的弟子。 只是，还得观察，哪件事最是考验一个人的心里素质和意志力，若是可以，倒是一个好人选。 只可惜，怎么是个女娃呢。 男人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打开自己的抽屉，里面放着三本学员证，他想起了无音讯的三人，烦躁的合上，继续翻阅着从教务处调出来的资料，矛盾的挑选着合适人选。 有些牺牲是必须的，职责所在。 秦椋见杨柳躲到大树后头便知道这丫头已经发现自己的存在，虽然他知道杨柳一直在训练自己的第六感官，却不知道她竟然这么厉害。 不过，她刚和那傻大个聊了整整五分钟到底在说什么，瞧那大个激动的模样人都走了怎么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秦椋转动着手中的高倍率望远镜，将注意力转到疑似情敌1号的高个身上，记下这人的外貌特征。 不是他大惊小怪，在军校你若是稍微不注意，那么便会在不经意间多一个加强排或者一连队的情敌，更何况杨柳这丫头长相那么招人，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才不会被撬墙角。 金阳并不知道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被人以为是意图不轨，直接列入重点观察对象行列，更不知道因为他频繁的靠近而被收拾的那么惨。 “她说的是真的吗？” 孔鸣鹿从杨柳的话语中回过神，顺嘴回道：“杨柳从来不说大话，你最好相信。我爸曾经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不是一句空话。” 懵懂散漫惯了的金阳还不能全然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却不妨碍他牢牢的记住。 哔.......“各班集合，准备带回。” 清脆响亮的口哨声和广播中传来的粗狂的声音，预示着新生早晨的训练高一段落。 若不是众教官站在前头镇着，所有人肯定撒欢奔向食堂，而不会像此刻那样规矩的排队等候。 有些事情本就是习惯成自然，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排队必定会印刻入每个人的骨子里。 秦椋站在正对着操场的学生办公室，看着操场内那道挺拔的身姿，从自己眼中消失，才放下自己手中的望远镜。 军校新生开学本就比普通高校早一些，眼下全校并没有正式上课，大多都是自习为主，因此不用军训的老生们时间变自由一些。 “我也是服了你，这都瞧了一上午了，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基础的队列训练吗，还能玩出什么花头？” 丁淼放下自己手中《军情观察》，出声道，对于这个见色便忘友的朋友的忽视早已经习惯。 秦椋并不理会他的调侃，想着自己刚刚想到的点子，出声道：“我在想，咱们学生会是不是应该组织一次慰问，让新入校的师弟师妹们感受一下咱们的热情。” 丁淼翻翻白眼，心里骂道：呸，热情，就你那张棺材板一样的脸，有什么热情可言。 秦椋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听说纠察队准备在新训结束后搞一场慰问演出，但是我觉得太表面化了。虽然已经入秋，可天气也天热了，防暑措施也好做一做。再来，格斗技巧什么，我们也可以帮一帮，让他们尽快融入适应高强度的训练。” “这个想法不错。”学生会会长毛革新一拍桌板同意了，火急火燎的开始讨论起慰问的细节。 这个活动一方面可以让学生会在全校师生面前刷一波存在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和纠察大队抗衡。 那群只以为是的家伙不是整天没事满学院纠学生会干部错处吗，看这回还有什么话说。 第276章 小矛盾 内务 训练结束后的午餐并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各个班级按照早上顺序排列有序的进入食堂，伙食大同小异，一个硬菜三个素菜，一碗汤，饭随便加只要你吃下。【风云阅读网.】 每一张餐桌都有一个负责打饭的人，餐盘一上桌所有人低着头吃饭，也顾不上饭菜好不好吃，巴不得早点吃完回去休息吗，毕竟下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早上的军训还自是简单的队列基础动作，大多数时间都是静止站军姿，下午可就不一定了。 杨柳和孔鸣鹿吃完饭回到寝室，616里头正哀嚎声不断，中间夹着王蓉高亢的声音。 “你们真是太娇气了，不就是站军姿吗，太阳又不是很烈，有什么不能坚持的。咱们宿舍你们三个可是大院子女呢，尤其是你陆沁心，竟然第一个倒下，你是不是故意的。” “平日里我妈妈都不让我嗮太阳的，更别说直接站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完了我肯定是晒黑了。”沈佳佳看着镜中有些发红的脸，哭丧着脸，心中对王蓉的话有些不高兴。 葛格奇比较直接，反感的说道：“王蓉，你对大院子女有误解，不是所有大院子女身体都壮的和牛一样。我和佳佳自小身体素质就一般，若不是爸爸逼的狠，我打死不愿意再接触部队。” 她们自小再大院长大，见的最多的便是军人，再加上各自的父亲又是大男子主义，在家都是用对待下属的语气对待她们，自然令她们对这个群体产生反感心里。 陆沁心更是娇气，自小被人惯着怎么可能忍得了王蓉的话，揉揉自己的肚子回嘴道：“大院子女也是人和你们没有什么区别，我就是故意不站队列，怎么着了，教官都没说什么。” 言下之意王蓉这是管的太宽了，她想站队列没有人拦住，别人不想站碍着她什么事了。 其实并不是她不想站队列，好死不死亲戚造访，更可悲的是她痛经很厉害，直接晕了过去被人抬到了医务室，接下来三四天估计都不能参加新训了。 王蓉是个直肠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引起公愤，只以为她们这是为自己偷懒找借口，继续说道：“你这态度可不行，既然进了军校就要好好珍惜，多少人想进来还进不来呢。” 她说的是实话，这年头一身军装还是很吃香的，所有人拼命的找关系进部队，更别说毕业管分配又不要学费还给补贴的军校生了。 “得了吧，别和我说那些道理，我在家里听的都要吐了。”陆沁心窝在自己的被子里，满不在乎的说道：“实话和你们说，我上军校就是为了哄老爷子高兴，往后多分一点财产，不然地方院校不好玩啊，我非跑这里来受罪。” 沈佳佳和葛格奇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缩回自己的床铺，不准备参与两人之间的讨论。 王蓉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对于这一身绿军装很是敬重，见陆沁心如此懈怠很是恼怒道：“你这样的想法不对，这是对我们身上这一身军装的侮辱。” 陆沁心肚子痛的要死，本想好好休息，没想到这人一回来就说个不停，实在人不可忍。 她拍着床板大声说道：“我说你这只是个列兵就管的这么宽了，以后要是挂上军衔是不是要挨个批评教育过来？做事差不多就得了，别上纲上线，不就是一身衣服，值得你叨叨叨吗？烦人不烦人？” “陆沁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王蓉再迟钝也知道气氛不对，可她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纲上线了，她不就是分享了一下自己的站队心得，然后批评了她们的懒惰，难道错了吗？ 杨柳揉揉自己的眉头，突然觉得她真的不太适合集体生活，新学期才开始这样的事情都经历两回了，往后会不会再有更大的矛盾谁说的准啊。 她没等两人彻底吵起来，推门而入，冷声说道:“声音轻点外头都听见了，一会儿教官要来教我们整理内务，衣服该穿的穿一下。” 王蓉和陆沁心见杨柳回来，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点吵不下去，安静的回到自己的床铺上。 此时的两人心里竟然有了共同的想法，杨柳这气场真是太强大了，还没发火就已经令人不敢反驳了。 孔鸣鹿跟着杨柳进入寝室，她的听力虽然没有杨柳那么好，可离得近多少听到一些，尽可能的放轻自己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床铺。 没有让几人等太久，门外便传来了男性粗狂的嗓音，随后便是兴奋的女声。 刘阳有些紧张的敲开616宿舍的门，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进女生宿舍，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王蓉打开门，见不是自己班的教官，虽然有些遗憾却笑着说道：“欢迎教官莅临616寝室。” 刘阳嘿嘿笑着，腼腆的说道：“我来给你们示范内务，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你们休息？” “没，我们都没睡呢。刘教官，快请进，东西都给您准备好了。”孔鸣鹿笑着说道，直接将自己的被褥拎到了课桌上。 “私底下你们可以叫刘师兄的，我比较喜欢这样的称呼，亲近。” 刘阳笑着说道，也不含糊，先检查了一下寝室被的物品摆设情况，然后挑出不允许摆放的物品扔进自己带来的大框子中。 “这些是不能放在储物柜里的，每样东西不能超过规定数量，而且要按照高矮顺序排列摆放整齐。” 说话间，他打开了杨柳的柜子，看着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瓶瓶罐罐一时间有些发懵。 这些都是什么摆放是十分整齐的，可这数量也太多了一些。 刘阳不知道杨柳里面塞的是什么，可陆沁心和沈佳佳三人知道，这是把化妆品装柜搬进来了吧，瞧瞧这一大柜子得花多少钱。 杨柳有些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我妈和姥姥塞进我行李箱的，昨天下午打开才发现。“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师兄，我觉得这些东西你们应该用得上，咱们虽然不靠脸吃饭，但是保养工作也是要做的。你也是瞧见我小舅了吧，这些都是他公司的产品，他那么有女人缘绝大多数原因就是那张比我还白嫩的脸。这些你拿回去和师兄们分一分。” 第277章 整理内务 杨柳坑起自家小舅来是半点也不知道嘴软，颇有化妆品推销员的口吻。 虽说这是临时起意的，但她并不是开玩笑，而是有自己的打算。 杨柳很爱美前世今生都是如此，可还没到那种丧心病狂不顾一切的程度。 出发前她重新翻阅了秦椋给她写的信，里头说到北方的天气很干燥，只要一到冬天他全身都会干痒，脸上也老是会蜕皮。 因此她特意交代自家小舅从自家外贸公司润肤产品里的每个牌子拿一些过来，谁知道他带了整整一箱子，柜子里有一大半东西是准备塞给秦椋的。 可她一想秦椋那个臭脾气，若是让他一个大男人用这些东西肯定会不乐意，因此便没送过去，可若是一大堆人用那么就不一样的。 刘阳是指挥管理系的直属学长，大四管理没那么严格，上行下令，正好可以钻个小空子先将东西送过去。 陆沁心疑惑的看了杨柳一样，有点弄不名表她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以她冷言冷语对万事漠不关心的模样，应当不会是用物质收买他人的那种人，八成是捉弄人的。 于是她盯着刘阳还得脸一整猛瞧，点头道：“嗯，确实是要好好保养，这脸若是再折腾下去估计就和干旱晒烈的泥土地没两样了。” 沈佳佳和葛格齐也以为杨柳这是在逗她的教官，捂着嘴偷笑。 王蓉和孔鸣鹿一脸迷茫，完全抓不住笑点在哪里，脸和干裂的泥土地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刘阳什么时候被这么多女同胞盯着看过，挠挠自家的后脑勺，故作严肃道：“师妹这是开玩笑的吧，我们这些糙汉子那需要用这些东西。” 他是一个正宗的西北汉子，在他的记忆力涂涂抹抹都是娘们做的事情，大老爷们就是应该粗糙才有男子气概。虽说杨柳师妹的那位小舅确实长的白白嫩嫩的，那也是人家底子好，自己天生黑怎么保养都不能一夜变成万人迷。 对此，他还是很有自知自明的。 “嗯哼，谢谢师妹的好意，这些东西我给你收拾起来放在储物室去，若是被纠察队的人瞧见不仅没收你的东西，还得记过。” 杨柳打定主意以刘阳为突破口，一脸为难道：“那怎么办，我箱子里还有一半，储藏室能存放那么多吗？” “还有？！师妹，你家是不是做这生意的？” 他看着铺满框子底下的瓶瓶罐罐有些无语，这师妹以为军校是什么地儿，带这些没用的东西，真以为是来度假的不成？ 虽说军校不是正规的部队，管理和训练起来没有往死里整，可演习季节他们作为学生方队也是参与的，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哪有时间折腾。 他偷瞄了一眼孔鸣鹿，心想是不是所有师妹都这样，那么他还真是伺候不起，还不如打光棍呢。 “那是我小舅的公司，什么都做，不要钱所以就塞了很多，所以麻烦师哥帮帮忙，我可不想一开学就挨处分。” “师哥，好人做到底送佛上上天，你就别推辞了。”孔鸣鹿出声道，然后不容分说的出手一拉，说道：“师哥，你不是来教我们叠被子和打包行囊的吗，东西都在这儿，我们开始吧。” “你这力气够大，吓我一大跳。”刘阳一时不察被拉的踉跄差点摔倒，再一次感叹这丫头的力气，真是太大了。 无端想到若是往后她男朋友惹她生气，会不会一生气直接将人当铁饼甩出去？ 王蓉和陆沁心等人也是见识过她的神力，呵呵笑着往书桌围了过期。 沈佳佳看了一眼杨柳半开的柜子，咬咬牙，别开眼。 刘阳尽心的为几人展示着被褥和打包的技巧，丝毫不马虎。 “内务整理虽然看起来有些形式化，可我个人觉得这对你们来说是一种考验，若是连这样简单的小事都无法完成，更何谈保家卫国呢。” “教官说的对，我们一定好好学习，力求做到最好。”王蓉大声说道，引得陆沁心的白眼。 刘阳将几个女孩子的表情收入眼底，加快语速道：“内务检查，第一看的而是你们寝室的整体情况。第一、蚊帐悬挂应当整齐一致，白天可以将外侧两角移挂在里侧两角上，并将中间部分折叠整齐，也可以取下叠放。第二、床铺应当铺垫整齐，被子竖叠3折，横叠4折，叠口朝前，置于床铺一端中央。第三、战备包(枕头)通常放在被子上层，也可以放于被子一侧或者床头柜(床下柜)内。” 几人看着他三两步将散落在桌面上的东西收拾齐整归位，下意识的鼓掌。 孔鸣鹿和王蓉更是用崇拜的视线直愣愣的看着。 “再来，我给你们示范下军大衣等物品的摆放。白天不穿大衣时，应当折叠整齐，置于被子上(下)面，或者统一置于物品柜内；长久不穿时，应当统一放在储藏室内。” “经常穿用的鞋置于床铺下地面上，有条件的放在床下柜或者床下的鞋架上。注意一点，鞋子放置的数量、品种、位置、顺序，应当统一。衣帽和腰带通常按照腰带、军衣、军帽的顺序挂在衣帽钩上，也可以置于床铺上。” “洗漱用具通常放在宿舍内统一晾置在绳、架上。背包带缠好压在床铺一端褥子下面，也可以放于床头柜(床下柜)内。挎包、水壶、雨衣统一放在柜内，摆放顺序、位置应当统一。暖瓶、水杯、墨水、胶水、报纸等物品的放置应当统一。便携式折叠写字椅放置位置应当统一，可以集中放在室内适当位置，也可以分散放在各自床下一端。” “等一下，等一下，你一下子说这么多我记住啊。”孔鸣鹿听他噼哩叭啦说了一堆，脑子整个浆糊了，无措呆愣的看着刘阳。 “你不用一下子记住，宿舍管理条例上有标注的，在第x页第x条......” “真的吗?我每天早上背诵条例怎么没瞧见这些？” 孔鸣鹿随手抄起宿舍管理条例翻阅，果然在相应的位置找到了条例，仔细研读对方似乎一字不拉的背了下来。 “背的多了，自然也就记住了。”刘阳说道，随后听到走廊中响起的勺子声，有些为难的看着门口的那一堆东西，笑着同几人告别。 第278章 打架 刘阳走后，午休的铃声便响起了，几人累了一早上其实有些累，各自洗把脸便躺会自己的床铺酝酿睡意。◢随◢梦◢小◢.lā 杨柳不喜欢所有人都挤在洗漱室中，因此等所有人都弄好了才进公共浴室，等她回到寝室所有人都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动作轻柔的将物品摆放好，顺手拿起一瓶抹在脸上，爬上床铺。 宋佳佳虽然一直躺着，可注意力一直放在杨柳身上，欲言又止。 其实现在她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便浮现杨柳柜子里包装完整的一排夏士莲雪花膏怎么也睡不着，反复在床上翻转好似烙饼一般。 葛格齐睡在她的上铺，不解道：“会宿舍前不是说自己很困吗，怎么现在翻来覆去不睡？” 宋佳佳想了想出声道：“杨柳，你夏士莲的雪花膏能不能借我用一点？” “你用着吧，我一个人肯定也是用不完的。”杨柳其实是看出沈佳佳的想法的，只是对方不开口她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陆沁心见状，心里鄙视沈佳佳的小心思，直接说道：“你柜子里是不是还有一个牌子的防晒霜，送我一瓶吧，虽然已经入秋可这太阳也够猛烈的。” “好！”杨柳应道，翻身闭上了眼。 她原本就决定一人送一瓶雪花膏和防晒霜，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用的完，以后再也不能嘱咐他小舅办事了，太不靠谱了。 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几人被广播吵醒感觉才刚躺下去一般，嘴里虽然嘟囔，却认命的起床往操场跑去。 原本三班的人以为金阳依旧会一个人坐在操场中央，没想到一个中午过后他归队了，而且看他休息时同刘教官开玩笑，关系很是融洽。 打听下才知道，金阳主动向班导承认错误，然后趁着午休时间自我惩罚绕着操场跑了三圈，这事也就算翻篇了。 下午的训练比早上还要严格，除了练习队列站军姿还开始走步，这可就为难了同手同脚的孔鸣鹿和东方卫了。 刘阳见两人在队列中联系老是会打到旁边人的手，于是直接将两人拎出来练习，一对一辅导，班级队列直接交给各个方面表现异常优越的杨柳。 “迈左脚出右手，像这样。左右左，左右左。不对，又错了。腿脚协调一下，不要这么硬邦邦的。” 孔鸣鹿极其别扭的摆臂跨步，听见自己的动作又错了，苦着脸说道：“刘教官，我能不能不学，这也太难了。我的手脚都快不是我的了。” 突然，她觉得这走路太难了，还不如四肢合并行走呢。 “不行，这是阅兵的重要组成部分，每个人都必须参与。这还只是简单的齐步走，正步走会更难。别灰心，加紧练习，你们进步已经很大了。” 刘阳残忍的拒绝道，瞧两人一副通过的模样，想了想直接往指挥管理系所在队列走去，试图向熊伟请教一下该怎么克服这个同手同脚的阻碍，当年他新训的时候便有这个毛病。 东方卫看着正在练习的孔鸣鹿，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走路好难，为什么他就是走不好呢。可他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尤其是在三班有些标兵的情况下，更不会轻言放弃。 “一二一，一二一，向右转，一二一，一二一......” 他转头看向正在指挥同班学员训练的杨柳，默不作声重新开始练习，脑子一直想着左右左的口号。 金阳见刘教官不在，胆子变大了起来，又见走着走着又开始同手同脚的东方卫毫不留情的耻笑道：“哈哈，你看他也太逗了，瞧着像鸭子一样。” “队列中不允许说话。”杨柳警告的看向金阳。 吴桂猛拉拉他的手示意他别惹事，奈何记吃不记打的金阳完全不当一回事，虽然没有出声，却依旧边看边笑。 东方卫无法克服同手同脚的毛病心里原本就着急，频频出错又瞧着他幸灾乐祸的模样，在一次转弯相遇的空档，二话不说挥拳过去，两人一下子扭打在一起。 杨柳当时正好背对着站在队列中喊口号，听见后头传来的惊呼声转头一看，头都大了。 “干什么，快给我分开。你们别站在看，快围起来，立马将人分开，军校第一条规定，不允许私斗，除非不想读了。” 两人同寝室的人反应很是迅速，赶忙形成包围圈隔绝其他班级的视线，直接上手将人分开。 东方卫听到杨柳的话理智一下回笼，家里人因为他考上军校好不容易再村子里露了一次脸，他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被开除。 可所有人都瞧见他们打架了，隐瞒是隐瞒不下去了，他该如何化解？ 金阳原本想继续动手却被一个人紧紧的抓住了胳膊，怎么也甩不开，回头一看瞧见了熟悉的面孔。 刘阳见自己的队列训练的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停了下来，所有人围城一团，心里担心是不是出问题了立马往后跑。 “什么情况，你们是不是打架了？能耐了，我才离开一会你们就打起来，这是准备炫耀自己精力旺盛吗？” “报告教官，我们正在请大二的学长演示格斗技巧，并不是打架。”说话间，她看了一眼站在队列中央的秦椋，示意他配合。 秦椋挑眉看向杨柳，转头看向如同斗鸡一般模样的两人，笑笑不说话。 “是吗？”刘阳一看便知道杨柳在说谎，反问之后看向三班所有人。 “报告教官，他们是在练习格斗技巧，并不是私斗。”三班所有人员整齐的回道，这让金阳和东方卫两人羞红了脸。 “难得你们齐心团结，可别让我知道你们撒谎，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金阳揣着明白当糊涂，十分满意三班的齐心，其实若是有心要查这么多人看着总是能查明白的，若是因为这件事将三班的这盘丝线拧成一股也是不错的。 秦椋瞧着金阳脸上的表情便知道他这是不准备追究上报，笑着说道：“你们不是想看格斗吗，正好你们刘教官是我们军校格斗第一名，我正想钟爱机会讨教一番呢。”.. 刘阳听言眼睛放光，笑着说道：“那是在你没来之前，何教官可是夸你好多回了。” “那么，练练。”秦椋笑着说道，同样双眼冒光。 第279章 格斗准备 人生最难得便是棋逢对手，刘阳和秦椋都是装甲兵工程学院各年级格斗术第一名，都喜欢格斗，而且都是其中的佼佼者，难免会被人拿来比较。 平日里两人学业和业务生活安排的比较忙，又不在同一年级，知道彼此存在，却一直没有机会切磋。 实际上，两人暗地里也是较劲的，彼此不相信对方有传言说的那么厉害，属于王不见王境况。 刘阳对于秦椋的提议很是心动，只不过自己职责所在便不敢轻易答应，更何况自己班刚还出现了私斗的情况，若是有心人追究他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因此，心里难免有些疑虑。 秦椋瞧出他有所顾虑出言激道：“刘师兄，既然师弟师妹们这么热情，咱们就顺从民意吧。不过，若是你直接认输，那么我也接受。” “喔......”杨柳带头起哄，一脸兴味。 秦椋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也丫头没安好心，不是想看自己被KO的画面，便是想等着扮猪老虎吊打别人，真是瞧热闹不嫌事儿大。 当年自己挨了那一刀可是被她念叨了许久，时不时便会教育：没有本事就千万被逞英雄，不然会别狗熊还惨。 这让他的男性自尊是是受伤，因此他在格斗技巧上可是下了大功夫。 入军校的一年，只要课业不忙，他每天晚自习结束后便会到格斗兴趣小组请教何教官，从一开始缠着挨打，道后来的正式加入，功夫不负苦心人，也算是学有所成了。 为此，他很想借着这个机会在自己心爱的姑娘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真实水平的，同时也震慑一下那些对这这丫头有想法的人。 若是没有打得过自己的本事，最好不要觊觎杨柳。 “杨柳，我现在可还是你的教官，你这是站在那边？”刘阳瞪了自己的优秀标兵一眼，佯装不满道。 “报告教官，我是广大瞧热闹吃瓜群众中的一员，自然站在群众队伍中聆听大家伙的声音。”杨柳笑着转身问道：“你们想不想看咱们刘教官和秦师兄展示格斗技巧？” “想。”三班的人高声喊着，引得旁边一班二班的学员纷纷侧目。 “刘教官来一个，刘教官来一个....扭扭捏捏不像样。”金阳本就是起哄高手，一见自己打架的事情被岔开，折腾的更起劲了。 杨柳站在队列前无辜的耸耸肩，一脸无辜表示道：“刘教官，这可不是她一个人想看，是所有人都想看。”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有你们哭的时候。”刘阳指着起哄的几人，将自己迷彩外套一脱，扔在地上，立正站好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点到为止啊。” “哇......”三班的人见两人真的准备切磋，兴奋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引来更远班级学员的注意。 消息一个班传向一个班，不多时整个操场上的人都知道，三班的教官要和大二的师兄开打了，注意力一下子便分散了。 杨柳也是机灵的，立马将所有人整队集合，挑了一个阴凉视野最佳的地方席地而坐，意图近距离的感受一下近身格斗，同时准备偷师。 她常年和苏娇娇混在一起，没少去她姥爷家的武馆，对于这类竞技类博弈自然很是喜爱，再加上她的记忆力想要偷学几招那简直是太简单了。 各班的教官都是大四年级课业和身体素质顶尖的，对于两人的身手自是有所了解，眼下见有热闹可瞧，直接宣布休息集合将队伍向着三班靠拢。 不一会三班周围便围坐满了人，就连原本不知道在哪里避暑的各班班导和教官都跑了出来。 何鸿升看着自己教学生涯以来最是得意的两个弟子，笑着说道：“原本还想等开学后让两人在格斗兴趣组打场比赛，没想到两人倒是先约上了，不知道谁技高一筹呢。” 刘湘军作为教务处的主任对于每个学员的资料和成绩很是了解，笑着说道：“年轻人火气旺盛，总有使不玩的精力。这样也好，整些干货让这些处处傲气的新生们见识下咱们学校的真正水平，免得一个个拽的二五八万的。” 金阳早上带头挑事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这小子是金家这一辈年龄最小的，自小被宠坏了，若不是真的让他心服口服早晚还会整出新的幺蛾子。 金家主要成员虽然全部从政，可这些年联姻倒是多有不少军部的亲戚，比如自家夫人便是金家远方亲戚，算起来自己还得喊着小子一声小叔子。 抛开私人的关系不论，金阳的大伯现在在财务部任职，他们学校扩建审批还在他手上压着，学院的领导千叮呤万嘱咐，一定要谨慎对待，不然不仅审批下不来，估计明年学校的教学经费得紧一紧。 “你说的在理，现在的孩子可不好教，各个娇气又有主见。”何鸿升笑着说道，然后站在人群外头喊道：“路明镜出列。” “是。”路明镜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字，条件反射的立正站好。 “这场比赛你当裁判，自由搏斗，没有硬性规则，谁先倒下谁便输了。还有，谁要是输了晚上自觉当人肉靶子。” 比赛自然便要有彩头，不然还有什么乐趣。 “是，何教官。”路明镜兴奋的出列，笑开了。 他为何这么开心，因为瞧见了农奴翻身把歌儿唱了的机会。 他是刘阳兴趣班的搭档，这四年来无数次人肉靶子，若是刘阳今天输了那么他便能成功翻身了，就算是一次他也值了。 刘阳和秦椋没有料到，原本小小切磋一下的打算引来众人这么多人的关注，心态上自然就更加慎重了。 “格斗准备，开始。”路明镜高声喊着，人一下子闪开。 秦椋的身高将近一米9，浑身上下满是肌肉，早已经不是一年前瘦弱的恶模样。刘阳身材还不到一米八，虽说身上也满是肌肉却看着却没有那么的结实。 所有人的紧张的看着对立的两人，可杨柳眉注意力却跑偏了，看着盯着穿工字背心的男人一脸不乐意。 格斗技巧什么的不重要，他男朋友的身材真是越来越完美了，不过当着众人面居然随便脱衣服，这一个臭毛病一定得说说，必须得改！ 第280章申请挑战 秦椋并不知道杨柳心里的想法，谨慎的看着自己的对手，考虑要不要主动出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和他有着同样想法的刘阳没有任何犹豫，快速的移动着，一下便冲到秦椋的跟前，试图攻击他的下盘。 他从秦椋的站姿推算，他有可能会使用直拳横踢，因此决定虚晃一招比他先抬头再出拳，然后在他抬腿时，来一个抱腿别摔，直接将人撂倒。 可惜秦椋是个有实战经验的人，看着个高却也是灵活的，直接后退快速下蹲扫腿，冲着他的下盘扫去。 好在刘阳弹跳力不错，直接蹦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问问落地。 这一个完美的后空翻引得了众人的嘘唏惊呼，大呼过瘾，全身的热血都冲向了头顶，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也能有这样的身手。 两人的格斗还在继续，没有花式的华丽的技巧有的是实打实的搏斗，你一个抱腿顶摔，我便还你勾摆连击，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最后刘阳因为耐力上的不足，被秦椋抓住了空子，一个大的进步左手向外挡抓，左脚向右脚后背步，两腿弯曲，一个利索的转体弯腰下拉，蹬腿，直接将人从后背甩到了地上。 “哇，赢了。”围观的学员们开始骚动欢呼，看向秦椋的表情一下子变了，满是崇拜。 军人本就是强者为尊，绝对的实力便是立足的资本。虽然他们才进军校，可这不妨碍他们崇拜强者。 “哈哈哈，这个抱臂背摔完成的相当的好，刘阳你该是输的心服口服了。” 何鸿升哈哈笑着，对于两人的表现异常的满意，尤其是听着身边教务处的人不足夸耀模样，头抬的更高了。 这两个小子真给他长脸，晚上一定得请他们到食堂吃点小炒慰劳一下。 秦椋赢了也不自满，伸手将刘阳从地上拉起来，笑着说道：“刘师兄的速度果然如同传言那么快快，好几次我险些被你抓到错处。” “再快可还是比不上你快，长腿果然是有优势啊。最关键是人老了，耐力不行了。”刘阳笑呵呵的说着，心里是服气的。 其实在格斗进行三分钟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不如这小子，对方原本有好几次能把自己撂倒的，却没想到竟然放水了。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何鸿升自然早就看出秦椋有放水的嫌疑，虽然这是对对手的一种不尊重，可毕竟是校内表演性的比赛若是太早结束便没意思了。 学员兵们看的热血沸腾，各班的教练同样如此，不过更多的是感叹。 一样的教官一样的招式，为什么这两人能打的这么精彩，真是太牛了。 热闹也看完了，刘湘军一看时间还早便让各班的教官带回，就是再不愿意还是得训练。 就在此时，一个异常的声音响起。 “报告，学员杨柳申请挑战。” 杨柳站起身，眼睛直直的盯着秦椋，意思很明显，她要和胜利者打一场。 秦椋头疼的看着蠢蠢欲动的杨柳，有些无奈的看向刘湘军和何鸿升。 果然他的预感十分准确，他就知道这丫头是个不安分的，不整出点什么动静来倒是不正常了。 “胡闹，你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女孩子凑什么热闹。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各班带回训练。” 何鸿升瞪了杨柳一眼，之前还夸三班这个丫头很是让人省心，没想到也是一个刺头。 男女对抗在各大军区赛场上不是没有，但也是极少的演示性比拼，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后进行的女战士。 一个学员兵，还是一个这么瘦弱的女学员，若是一不小心打伤了还不给秦椋惹麻烦。再说，这开学还没几天人就负伤了可不好同家长们交代。 “报告何教官，我是经过训练的，我很想和这位师兄切磋一下，顺便为刘教官报仇。”杨柳不是轻易妥协的人，继续说道，一脸自信。 众人一听她的话，便觉得这人再说玩笑话，哈哈大笑出声。 刘湘军见过杨柳的档案的，里面详细记载了她体能训练的成绩还有爱好，心想或许可以接着这个机会看一下她真实的水平，也好做一个评估。 每年军校都会挑出一些极其优秀的学员进行特殊的训练，这不仅是为了来年演习季各大军事院校间的比拼，同时也是为了挑选更加优秀的人才执行一些特俗的任务。 这几年来虽然各个院校开始招收女学员，可优秀的真没几个，因此特意从各省运动员队伍中特招了一些女学员进来，为的就是在特定场合配合男战士执行任务。 刘湘军开口说道：“大家别笑，杨同学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是好的，秦椋你就指点一下你师妹吧，一定要做到点到为止。” “刘处长......”何鸿升出声道，一脸的不解。 这刘湘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对秦椋的影响吗？ “何教官，这个丫头可不简单，看着便是了。”刘湘军不愿多说，可态度上很是强硬。 何鸿升看着他面色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到学校内部传言中下落不明的男学员，低头沉思，眉头微微皱起。 杨柳见状快速出列，礼貌的冲着秦椋说道：“师兄，请多多指教。” 秦椋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后退一步道：“师妹，手下留......” 情字还没有出口，杨柳自拳已经到秦椋眼前。秦椋是知道杨柳的速度和爆发力的，更是知道这丫头专门挑人的痛点打，赶忙退后。 众人被她的速度吓了一跳，又见她如此不守规则，心里大骂无耻。 杨柳见他一一味退后不接招，调皮的冲他勾勾手指道：“师兄，不能歧视女同胞，如此消极迎战的态度，会让我很生气的。” 秦椋知道这丫头不是在开玩笑，若是今天不好好陪着打一场，她绝对会闹。 “师妹，一个女孩子打打杀杀可不好。不过，你既然如此好学诚心讨教，那么我也不会藏私，看招。” 语落，两人便开始新一轮的比拼，拳脚的速度渐渐开始加快，精彩的程度绝对不亚于上一场。 第281章 吻下去 杨柳虽然只有15岁，可今生的营养跟的上，又经过调养身高将近一米七，看着瘦弱可全身肌肉分布还是很匀称的。 当她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浑身散发的气势是惊人的，即使是在面对一米九的秦椋也不落下风。 她见自己对于秦椋下盘的攻击并没有给对方照成任何的伤害，反而大量的消耗自己的耐力，立马改变策略，同时运用跆拳道的优势，一个下劈拉开两人的距离。 随后快速转移自己的方位，小助跑一个飞踢直接杀过去。 秦椋被杨柳猛烈的攻击吓了一条，赶忙后仰一个后空翻避开，险些翻进人群中。 “哇......”众人惊呼不已，不直觉的开始拍手，看想杨柳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 “好，漂亮。继续保持，攻击他的上半身。”何鸿升拍着收，激动的高声喊道，引得众人的瞩目。 随着杨柳的动作的加快他表情越加的惊喜，同时也让他明白自己犯了用有色眼睛看人的错误。尤其是刚刚的一招飞旋踢，若不是是秦椋躲闪的及时，一定会被踹飞在地上。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得意弟子被攻击而显得不高兴，反而因为学校多了一个格斗高手而热血沸腾，尤其是这个丫头年纪还这般小，若是引导的及时可塑性很高。 何鸿升眼冒精光的看着杨柳，渐渐瞧出她的不足。 速度上绝对是无可挑剔，可是力量和耐力上严重不足，若她是自己兴趣班的成员第一件事便是给她加餐增肥。 刘湘军的情绪相比何鸿升不遑多让，不过他这人比较内敛没有显示出来。 原本他也是存着看热闹的心思同意杨柳的请求，可这丫头每一次出击一点章法都没有，让人抓不着头脑，感觉上像是冲上去胡搅蛮缠一阵乱打。 可仔细一看她打出去的每一拳踢出的每一腿都恰到好处的给对手以重击，显然就是一个练家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丫头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帮助他解决难题的，简直太适合去执行那项秘密的任务了。 不仅是因为她胆大心细，更重要的是她刚入军校不久，言行举止没有一丁点兵气，十分利于她隐藏和保密。 不过想到她的家室和年龄他有些退宿，家庭条件优越，未成年，这绝对是最大的阻碍。 但是，他依旧决定将报告打上去，至于上头批不批，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椋和杨柳的体力透支都非常的大，不仅满头大汗，就连喘息声都重了许多。 男女之间的体能上的差距是注定的，再加上杨柳训练不是系统连贯的，同秦椋相比肯定是吃亏的，在最后的几招里露出了明显的败势态。 但是，她是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狡诈的小人。眼下一看情况对自己不利，立马佯装失误故意向着侧边倒去。 东方卫距离落地的位置最近，一看凹凸不平的地面，大声喊道：“小心，后头有石子。” 秦椋听声吓了一跳赶忙翻身去护，满是紧张。 杨柳要的就是他这样的反应，嘴角一扬使劲拉着他的领子，腰腹一使劲，脚步左右变化，避开原本设定落地点，直接整个人扑了上去，同时坏心眼的整个脸也跟了过去。 秦椋扎扎实实的摔在地上，紧接着又一声闷哼，差一点被压吐血，随后只觉得唇上一软，直接瞪大了双眼。 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这么都人看着竟然也敢耍花样，以为这是她姥爷家楼梯间吗？ 罗思琦看着摔在地上吻在一起的男女，怎么看都觉得那个女的是故意的，不然哪有那么巧。联想开学那天两人在理发店的举动，她直觉的断定这两人之间一点有猫腻。 她生气的冷哼一声，转身便走，试图从侧面打听一下这个杨柳的来意，因为她柑橘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啊......”围观群众看着地上的两人傻眼了，回过神之后立马开始起哄，操场上一片鬼哭狼嚎。 这是当着众人的面便接吻了吗？是这样的吧！没错吧！ 是的，没错！ 杨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因为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罗思琦站在了人群外围，一脸迷恋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开玩笑，若不趁着这个机会在自己所有物上打个烙印，别人怎么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归她所有。 这就好比小狗用四处撒尿宣誓领地主权，她也决定直接宣誓主权了。 她满意用余光瞥见罗思琦离开的背影，眨着自己的眼睛，小舌头调皮的往前一伸，在秦椋没有回身之前缩回。 “嗯哼，意外，完全是意外。”刘湘军高声说的，试图压下在场男学员们躁动的情绪，只是效果似乎不太明显。 何鸿升不能确定杨柳最后那一下是不会死故意的，有些气急败坏道：“杨柳，秦椋还不快分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像什么样子？” 孔鸣鹿气回过神大声喊道：“师兄，我们秦椋还未成年，嘴下留人，快分开。” “噗，哈哈哈哈.......”刘阳率先笑出了声，引发在场全部师生哄堂大笑。 “是啊，我们家小六今年才15岁，师兄悠着。”王蓉在人群总哈哈笑着，顺嘴回道。 陆沁心默不作声的盯着依旧没有爬起来的两人，瞧出点明堂，却不点破。 杨柳翻了一个身神情自若的站起声，看了看笑的前俯后仰的众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师兄这是我的初吻，你占了便宜可是要负责的。人人都说初吻多么美好，可我觉得一点都不好，咸的，都是汗水的味道，难受死了，我的水壶呢。” 秦椋听见这丫头睁着眼说瞎话，整个脸都红了。 不过不是羞红的，是憋气憋红了。 初吻？这东西你早八百年就交待给我了，刚刚那一下还算毛的初吻。 不过这丫头既然这么爱玩，那么他自然也得配合一把。 秦椋佯装为难的说着：“嗯，师妹说的对。负责是肯定要负责的，可是你未成年，我不想坐牢。” 第282章 兵者诡道也 杨柳翻翻白眼，心里吐槽道：你还会怕坐牢，若是真的追究起来，你牢底早就坐穿了。 秦椋自然明白杨柳的意思，挑挑眉，一咬牙梗着脖子道：“咱们军校生是不允许谈对象的，而且毕业后我准备去一线为祖国繁荣安定的事业做贡献。若是四年后你还看得上我这个被岁月磨炼的老男人，我一定负责。” 杨柳见他如此配合，心里憋坏一脸嫌弃说道：“这么勉强，那么算了吧，你长不合我心意。” 秦椋一脸气愤道。“师妹，你怎么能如此？” “我怎么了？毕竟我还小，妈妈说外面的世界很凶险，让我一定要小心。” “确实。你妈妈说的很对，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居心不良的太多，你最好和所有人保持距离。”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直接聊开了，看着的众人云里雾里。 不是说未成年吗？不是谁军校不允许谈对象吗？那么你们在做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公开叫板校规吗？ 何鸿升见两人越说越不像话，伸手拍了杨柳后脑勺一下道：“别贫嘴，哪里来回那里去，既然输了今天也自觉去当人肉靶子去。丢不丢脸，被一个还没有经过训练的师妹打趴下了。” “是，教官，我一定勤加练习，争取下一次一定将杨师妹打趴下。”秦椋立正站好，高声回答。 何鸿升被他的话噎到了，这混小子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呆，平日里不是很机灵的吗？当着这么多男学员的面说要把女学员打趴下，这是要在无形中树多少敌人呀？ “报告教官，杨柳一开始就偷袭，最后一招还使诈，秦师兄没有被打趴下。”金阳经过刚刚的那一场战斗对于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师兄是绝对的佩服，大声为他辩白。 虽然杨柳的表现也十分出众，可他还是觉得师兄的动作更加的有力道，比较符合他的技术设定。 “偷袭？”杨柳侧脸看向金阳，笑着说道：“这是战术！《孙子兵法计篇》中言，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于千变万化、出其不意。战场上风云瞬息万变，没有人会和你讲规矩，只有胜和败。” “好一个兵者诡道也，咱们装甲兵工程学院的学员的素质是越来越高了，一个女学员竟然能有那样的身手和觉悟，真是难得，我期待你今后的表现。”刘湘军满意的点点头，高声说道：“既然咱们女学员都这么优秀，男学员们也要加紧练习，可不能被一个女娃娃比下去。” “是!”操场上的新生一个个热血沸腾，气势一下子提升。 秦椋笑着看向杨柳，恰好两人的视线对焦，然后各自分开。 他面无表情的转身踢着正步离开，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摸着自己的嘴唇笑开了。 热闹看完了，训练场又开始忙碌起来，可是三班所有男学员不淡定了，时不时的便偷瞄杨柳。 孔鸣鹿站在杨柳身旁，见刘阳不在自己班级前，低声问道：“杨柳，你真是太厉害了，成绩好人漂亮，训练起来动作标准如同范本，竟然格斗技巧都这么好。你和我说说，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杨柳看着认真的在站军姿，实际上一直带回味两人刚刚的那个吻，听见孔鸣鹿的问题，想都没想说道：“有，站着尿尿。” 刘阳就站在杨柳的背后，听到两人之间的问答，直接大笑出声：“哈哈哈哈，你太真是逗了！确实，这件事你一辈子都学不会。” 旁边听到杨柳说这话的人也憋不住笑出声来，心中想到，没想到杨柳这么搞笑，一点都不高冷。 刘阳老远便听见他的笑声，大声吼道：“金阳，有什么事那么好笑，说出来听听，大家伙都乐一乐。” “哈......报告教官，没有什么好笑的。”他高声回答着，可脸上的表情是怎么也压不下来。 乐极生悲，莫过于此，金阳再一次悲催了。 不过这一回可不是坐着晒太阳那么简单的惩罚，而是直接练蹲姿，直到双腿发麻才算完事。 再说独自一人离开偷着乐的秦椋，原本他是想去小卖铺买一些零食偷偷带给杨柳的，没想到半道就被人拦住了去路，脸上的笑一下子便收了起来。 “罗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 罗思琦一路跟着秦椋，见他脚步轻快面上带着笑容便知道他心情不错，至于因为什么心情不错，她不愿意猜测。 可他一见到自己脸上的笑立马消失，这确实很是伤人。 “秦椋，以我们之间的交情，你就称呼我罗同学吗？” “我们之间什么交情？你学的是无线电信息管理，我学的是指挥管理，并没有什么交情。”秦椋丝毫不留情面的说着，对于这个屡次三番堵着自己的女学员很是没有好感。 “你......”罗思琦为之气结，大吼道：“那么之前演习我崴到脚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背着我走山路，不是对我有意思是什么？” 秦椋看了看四周，不悦道：“关于这个问题我解释过不下三次，我再和你解释一遍。对待战友，我的原则是不抛弃不放弃，更何况你当时还是我们蓝军的成员，若是不能团体到达我们还是输了。” “这就是你背着我走了三公里的原因？”罗思琦不可思议的说道，双眼一下子便红了。 “是，这就是我帮助你的原因。若是......罢了！如果我之前的做法让你产生了误解，那么我向你道歉，以后一定会注意的。”秦椋说完转身便走，连小卖铺都不去了。 他可没忘记罗思琦是纠察队的一员这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晚一些再来。 朱欣岗嘎的从草丛中走了出来，义愤填膺的劝说道：“思琦，算了，这个秦木头一点都不解放晴，有什么好的。” 罗思琦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秦椋的背影，手中的拳头死死的握着。 若是什么？若是知道自己会黏上你，当时就不救吗？ 注意什么？是注意以后同我保持距离，还是以后再也不做让我误会的事儿？ 秦椋，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决绝吗？可你再面对那个叫杨柳的师妹的时候，怎么又是另外一种面孔？ 她有那一点别我好，你是瞎了眼吗？ 不，她绝对不甘心。 第283章 那么我就放心了 秦椋并不知道他的拒绝不仅没令罗思琦退缩，反而激发了她的逆反心理，给杨柳的日常生活带来了不少麻烦。 此时他如往常一般走进宿舍楼，刚到寝室门口就被人拉了进去，反击的动作措施还没有做人就已经被捆在了椅子。 好家伙，这一个寝室是挤了多少人，光瞧见人头了。 同个楼层不是同班同学就是同系的校友，关系自来不错，若是有什么事情只要站在走廊吼一声，那么没事的基本上都会到场。 往日秦椋也没少干将人绑在椅子上‘严刑拷问’的事情，既然已经被‘俘虏’那么最好的自救办法便是放弃抵抗另谋出路。 故而秦椋也不挣扎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三堂会审吗？突然来这么一出，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啊。” “你小子不地道，到了这个地步还装傻？”葛赞华站在他的面前双手环抱，一脸羡慕嫉妒的模样。 “人都亲上了，还死的不明白呢。”李维挤眉弄眼掰过旁边一人的脸一脸迷醉的凑过去，对方也异常配合的拍着他的胸口说了一声讨厌，然后啧啧出声。 “行啊，哥哥们都要没吃上肉你小子倒是先把牡丹嚼进肚子了。”赵东明拍着他的肩膀，赞叹出声。 他是整个寝室唯一有女朋友的人，两人高考后自然而然的走道一起，不过对方在地方院校读书，往常也就书信来往。 “平时看你小子不声不响，不是在图书馆便是在训练场上清心寡欲的模样，没想到居然是个阴险的，开学才几天竟然动作迅速的将把大一新生最漂亮的师妹拿下了。你小子可以啊，给哥哥们支个招吧。” 秦椋眼睛一眯看向对自己知根究底的丁淼，十分怀疑是不是这个嘴上没门把的泄密，全校除了他可就没人知道两人的真实关系了。 杨柳的户口一直在岷江市西坡村，即使齐永涵改嫁也没有进王家的户口，一方面是杨家族人想给杨勇这一支留后，另一方面杨柳也不愿意迁移户口，虽然王家人对自己的母亲很是满意，可作为一个过来人，她通常习惯将事情做最坏的打算，从根本上隔绝矛盾。 而秦椋的户口一直在首都杨家，家庭关系上写的异常的详细，两人唯一的交集点在靖铜，可档案中顶多交代秦椋自幼随军去了靖铜市上学，并不一会记录详细的关系往来。 因此从书面资料来看，他们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除了开学哪一天秦椋发火将杨柳臭骂一顿，又被杨柳顶回去，可又有谁记得那么清楚呢。 丁淼在在人群外围的椅子上冲着他翻白眼，不客气的说道：“兄弟现在全校除了不在校和孤僻的书呆子，估计就没有不知道指挥管理系大二师哥被师妹打败，还占了对方便宜的事情。” 说起来这两人的胆子简直大的能包天了，竟然当着大一新生和新训教官的面吻上了，一点都不知道避讳。 刚从葛赞华那边听到这消息的时，他的小心脏都要炸裂了，还以为这回两人死定了，没想到竟然被两人岔了过去。 佩服，是绝对的佩服，杨柳这胆识和计谋真是太高了，若是指挥管理系招女学员第一名非她不可。 “你们都知道了？”秦椋笑道，见众人不是点头就是翻白眼，咧开入校以最大的一个笑靥，高声宣布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放心了。” 朱潍坊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没有掺和，此时疑惑问道：“你放心什么？” “兄弟妻不可戏，虽然我和杨师妹关系还没有确定，不过，当着众人和教官的面，我承诺过要对她负责的，所以你们就别盯着我家那口子了。” 朱潍坊死死的盯着他，想从他表情中看出这是不是玩笑话，可惜这小子自来表情不外露，或说心机极深，真真假假让人摸不着头脑。 其实他心里十分想质问一声：你要是对新师妹负责，那么罗思琦怎么办？但是这话他不能说出口，不然显得两人之间有过什么似的。 “握草，兄弟们，这还能忍吗？这小子竟然提前占位，抄家伙灭了他。” 众人纷涌而上，丁淼趁机揍了几下，以报自己被强行喂了这么年狗粮之仇。 殊不知秦椋就等着这一刻，瞬间挣脱绳索，直接将他拖了过来挡在前面，最后一群人闹成一团，至于被压在底下的是谁早就看不清楚了。 ----------- 训练的时间过的很快，装甲兵工程学院除了大一的还在训练，高年级的已经恢复正常课程和规律的训练。 新训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个月的基础训练让所有人都黑了一圈，就是杨柳这样不易黑的也暗了几个色度。 不过众人的精气神变化很大，终于有了点兵气。 今天是新生训练初级考核日，所有人神经紧绷着争取一次通过，不然等待他们的便是无止境正常训练后的加餐。 从一早开始操场的各个角落便热闹异常，时不时便能听到欢呼呐喊助威声，抑或懊恼声。 简单的训练项目例如队列、仰卧起坐、俯卧撑、百米加速之类跑通过率很高，但是单杠引体向上和双杠杠端练习不仅是男学员的噩梦，女学员一提起便深恶痛绝。 孔鸣鹿在一旁看着满头大汗继续坚持的杨柳，高声喊着：“杨柳加油，再做两个就够了。” 杨柳双手绷直吊在单杠上，咬着牙死死坚持着。 她知道再多做两个便到达这个项目的优秀线了，可是她不满足于这样的设定，试图突破自己的体能极限。 她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调动全身的肌肉，收缩背阔肌肩膀下沉，艰难的慢慢往上。 “9、10、11、12，啊，小心.......”孔鸣鹿紧张的看着杨柳一下从单杠上掉了下来，直直的摔再软垫子上，发出砰的一声，赶忙冲了过去。 计分的金阳也是吓了一跳，赶忙蹲在软垫上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杨柳摇摇头，看着他手里的计分本。 第284章 倔强傲气 金阳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杨柳，自然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人都从单杠上摔下来了还关心自己的成绩，真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什么，怎么和旁的女学员一点都不像。 他翻翻白眼说道：“已经记下了，杨柳同学再规定时间内单杠引体向上完成了12个，优秀。不愧是我们班拼命三娘，你这样会让那些没有几个的男学员想切腹大。” 杨柳笑笑没有说话，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又麻又酸，抬一下都吃力，干脆整个人躺在软垫上一动不动。 金阳见自己的工作已经完成，认命的拿上杨柳的成绩表准备再上交之前再刺激刺激自己班的男学员。 孔鸣鹿才不管金阳走不走，她不放心围在杨柳身边四处检查的，见她只是不住的喘息便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松了一口气唠叨道：“你女学员这一项优秀的标准是10个，你做什么要按照男学员的标准来为难自己？” “你不是也做了12个吗？”杨柳躺在地上看着蓝天轻声说道。 “能一样吗？我其他项目表现平平，也就再力气上边占优势。可是你了呢，每一项都拼尽全力躲得优秀，甚至有许多都超过了男生。真不知道你这瘦弱的躯体中哪里来那么多的精力。你这么逼着自己，真的不怕训残废了吗？” 杨柳转头看着孔鸣鹿，说道：“科学的合理的训练不会残废的，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而且，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挑战自己，只要不是极限我便不会放弃。” 孔鸣鹿知道自己无法劝服杨柳，只是看着她每天早出只知道训练的模样有些心疼。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可她所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了，但就是这样还有人再背后说三道四真真是气人。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只是你不觉得这样不合适吗？” “不合适？哪里不合适？” “全校那个女学员有你这么拼命？是，你的成绩是很优秀，不只再女学员中拔尖，就是再男学员那边也是排的上号的，可你知道她们在背后说你什么吗？” 杨柳摇摇头，坐起身一脸迷茫的看着孔鸣鹿，问道：“她们说什么？” 这一个月来她不仅参加基础的训练还因为和秦椋的那一场战斗，破格的加入了何鸿升的格斗兴趣小组，这是格斗兴趣小组建立以来有史以来第一位还在新训中便加入的成员。 因为新训还没有结束，因此她还没有参与兴趣小组的训练，不过她现在每天早上都会给自己加餐，成了寝室中最早出门最晚回寝室楼的学员，那有时间管别人在背后说什。 当然加餐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是孤单一人，不管是晨练还是夜跑，周边总是围绕着许多人，而秦椋必定会隔着一段距离看着。 对此，原本对她意见很大的耿阿姨还特意去他们系办了解了下情况，知道她是拼命的训练还偷偷给她煲汤喝，原因是她比之前更瘦了已经低于女学员的最低体重标准。 也正是因为杨柳的忙碌，让她成了独行侠，即便是同寝室的人也很少见到她，更别提维系关系了。 “她们说你这是不合群突出个体抢功劳求表现求关注，不然一个女学员有必要这么拼命吗？”孔鸣鹿学舌，然后气愤的拍着软垫道：“若是外人这么说也就算了，就连佳佳她们也私底下也在寝室议论着，你说气不气人。” 杨柳想到昨天晚上她回到寝室时，安静诡异的气氛，一下子便明白了其中的纠葛。 这个傻丫头肯定是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和她们吵起来了，怪不得昨晚那么早就休息了，连喊她吃零食都不吭声。 杨柳搭着她的肩膀，轻扯嘴角道：“所有，昨晚你同她们吵起来了？” “谁稀罕和她吵？我妈自小就教导我莫要背后说人，这是不礼貌的表现，更何况她用你的护肤品像是自己的那般自觉，也不知道感恩。” “我让你们用我的东西没想过让你们感恩的。”杨柳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心里异常的舒服。 这就是好朋友吧，处处为你着想，听到有人说你闲话比当事人还激动。 “我就是看不过眼，就连陆沁心那么懒的人都知道时不时给你打开水，她竟然还和外人一起说你闲话。我说，你怎么都不生气？到底是谁被人误解？” “气什么，我就当别人再嫉妒我。要知道不受天磨非好汉，不遭人妒是庸才。她们在背后说的再难听对我都没有任何的影响，我而且必定用自己的成绩狠狠的甩过去，有本事训练场上见。” 她是傲气的，不仅仅是因为她优秀，更重要的是她珍惜时间，知道自己再做什么，要什么。 “哇，我觉得自己好幸运啊，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孔鸣鹿一把抱住杨柳，兴奋的说道：“我爸说的对，遇见你我未来的路一定会不一样，你绝对是我的贵人。我决定了，从明天起要和你一起训练。” 杨柳戳戳她的脸上的酒窝，坏心说道：“宿舍管理条例背熟了吗？耿阿姨说晚上要抽查来着。” “啊，你太讨厌了，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个残酷的事实？”孔鸣鹿抱着杨柳哀嚎，若不是周边坐满考核结束的同学她真相直接再软垫上打滚。 她不笨，但是在备用条例条规上异常的不开窍，同篇背诵是没问题，可若是从中间抽出来一段，那么绝对会出错。 对此，她全校最怕的便是耿阿姨，因为她是不是就要抽查一回。 “你们女生真是黏糊，这点时间都要抱在一起，注意点影响。不过，若是你们告诉我再聊什么，我可以大肚的不上报你们军容军姿不得体事儿。”、 金阳揉着自己的肩膀走到两人身边，一看便知道准是被群殴了。 杨柳和孔鸣鹿早就习惯金阳时不时嘴贱的习惯，神情一致翻着白眼，不再提起之前的话题。 女生之间的矛盾还是别处宿舍楼的好，不然意味就变了。 更何况，眼前这个哥们可是一个大喇叭。 谁能想到，这个全班海拔最高看着最魁梧的男人竟然是个事妈，内心住着居委会大妈的灵魂，特别热衷各种八卦和小道消息。 不过，除此之外，人还是挺不错的。 第285章 抓现行 考核还在继续，已经完成考核的学员便有一小段自由活动的时间，只要不离开操场不捣乱便没有人管你做什么。 杨柳见金阳不想走也便不拦着，离开软垫找到了僻静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心中叹息。 这还只是初级的考核，自己就累成这样，以后要是越野拉练该怎么办？ 那场格斗她讨巧的硬了，可相比累的气喘吁吁自己，他只是大量的流汗，气息都没卵，耐力上比她不知道强了多少。 果然，自己和秦椋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孔鸣鹿坐在杨柳声旁，看着排队等待审核的还有十来个人，一脸幽怨道：“本来就黑，再爆嗮下去都要和非洲兄弟姐妹成一家了。” 金阳听言嘴贱调侃道：“不怕，再黑都不要紧的，反正没有人会注意。” 这一个月相处下来，金阳有意无意的和杨柳靠近，理由便是她太厉害了，按照他的逻辑，只要和厉害的人一起那么他也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为此，孔鸣鹿嗤之以鼻，时不时的就要刺激几句。 金阳一开始还故居她是个女同胞不同他较真，可在一次掰手腕比赛输了三次之后，两人只要一见面就开始互相调侃，俨然成了日常模式。 孔鸣鹿全家除了她皮肤都很白皙，只有他随了爷爷皮肤黝黑，自小就被人说是抱来的，因此特别介意别人拿这个说事。 她生气的用自己特有力道的铁砂掌劈过去，震的金阳嗷嗷叫，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 这还是女的吗，绝对是金刚伪装的，下手太重了。 “活该。”杨柳轻笑骂了一句活该，然后认真的说道：“我小舅说国外的女人每年都要抽空去海边嗮太阳，那是富人的象征。你该自信，可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小麦色，我觉得你这样很不错，健康有活力。” “真的，还有人特意去嗮太阳，闲得没事干吗？”她知道从杨柳口中说出来的没有假话，好奇的问道，心中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金阳见孔鸣鹿确实在意，讨好的说道：“对，那些人就是闲得没事干在沙滩上躺一天。” 孔鸣鹿傲娇的哼了声，不予理会，用自己的手指扇着风转头念叨道：“热死了，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才能凉快下来。” “下个星期说是有冷空气要下来，估计就开始冷了。”金阳见何鸿升注意力不在三人这边提议道：“要不，我请你们去小卖铺吃点冷饮，反正考核还没有结束，以咱们的实力百米加速5分钟就能一个来回了。” 孔鸣鹿有些意动，转头看先杨柳。 “好，走。”杨柳二话没说起身，大摇大摆的往操场边缘走去，即使有人注意到了也只以为他们是去乘凉。 几人快速的奔向小卖铺，动作麻溜的冲向雪糕柜，一人拿了一只。 老板娘看到是杨柳和金阳两人，笑着说道：“纠察队的人刚走，一时半会不会再来，今天我特意进了许多贵一些的小零食，要不看看。” “好，老规矩。你们先吃，我再挑一些零食。” 新训期间除了固定的休息日小卖铺是不对大一学员开放的，但半大不小的学员多少有些嘴馋时不时偷摸来买一些，只要不被纠察当场逮住就没问题。 杨柳为了增肥来了好几次，每次都买一大堆也不拎回去，等晚上或者有空揣上一些神情自若的四处晃荡。 至于金阳，有个极好的消化系统，没两个小时肚子就开始抗议，因此时不时也会来买点东西加餐或者夹带进寝室一堆人联络感情。 两人都是少有阔气的学员，老板娘自然欢迎，还时不时的帮着打掩护逃脱纠察的视线。 “来，这是你最喜欢的巧克力口味的。”金阳殷勤的拿起一根雪糕扒开外皮递给了过去。 孔鸣鹿也不客气，拿过来咬了一大口，整个人都凉快下来。 杨柳嘴里啃着牛奶冰棒，动作迅速将高热量扫进袋子中，掂量下重量，转身去结账。突然，耳尖的她听到了细碎的声音，立马停下脚步。 “进去了，我看的清清楚楚。” “很好，这回绝对能抓这个现行。” “这丫头真是狡猾，我们跟了几次都没落到实处，这回人赃并获看她还怎么抵赖。” “你们在这看着，我去去就来。” 杨柳听着几人的对话，为那熟悉的声音皱眉，不会又是那几个阴魂不散的女纠察队队员!她就搞不明白，全校这么多学员偷摸买东西，怎么这些人就盯着她？真是有病。 其实她对于学校的纠察大队并没有多大的怨言，毕竟校规职责所在，也是能理解的。 若是有那么一群人故意只盯着她一个人，那么就不能忍受了。 近断时间她经常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除了在训练场，学校的各个地方总是能见到几张熟面孔。原本她这位这是正常现象，毕竟学校女同胞来去就这么几个，能遇到也是正常。 可是有一回，她和秦椋相约去小树林草丛培养培养感情，却没想两人同时到达林荫小道不久一大堆纠察便到了现场，若不是两人反应迅速动作敏捷非得逮个正着。 因此她便开始留心自己周围出现的人，发现了一些端倪，矛头直指纠察大队的朱欣。 明明自己的内务整理是最标准的，可等训练结束回到宿舍被子被扔飞了，明明自己的发型和衣着没有为题，可还是被警告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她又如何不明白自己是犯小人被人盯上了。 至于针对自己的人，不用想便知道绝对不是面对自己的那把枪，而是隐藏握抢的那个人。 杨柳听见躲在远处的呼吸声只剩下两人，想了想笑道：“金阳，鸣鹿你们来一下，有个事儿......” “怎么了？”孔鸣鹿和金阳不解，走近。 杨柳凑到两人耳边一阵耳语，随后冲着气愤的两人摇摇头，用新学到的手势示意：沉住气，按照计划进行。 泥人还有三分的脾性，更何况她自来便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自己的一次次退让只是不想太显眼，可她们竟然一次次挑事，那么再不迎战就不是她的性格了。 既然她想玩，那么自己就同你们玩把大的，不然就没什么意思了。 第286章 无中生有 罗思琦听到林欣抓住了杨柳的错处心中一喜，可当着众人的面却不好表现出来，故作严肃道：“朱欣你可看清楚了，别诬赖了杨学妹，毕竟她是新生总的佼佼者，人气很高。” “没有错的，这回是人赃并获，香儿和梦甜还在小卖铺那边记录情况，估计咱们现在过去人还在小卖铺待着呢。”林欣笃定的说着，冲着罗思琦眨眨眼，意思是我办事你放心。 “队长，你看这个事儿该怎么处理？咱们要不要过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罗思琦沉默片刻出声问道，可是人却已经站起身来。 李学良是知道杨柳的，毕竟整个装甲兵工程学员的人都在讨论大一中有一个又漂亮实力又十分强悍的学妹，想不知道都难。 原本他是想半年后纠察队招新的时候将人笼络进来，冲着她的号召力还怕招不到优秀的成员吗？ 可她若是一个不受规矩的性子，那么就不合适了。更何况，瞧着罗思琦这么活跃的样子，似乎对于这个学妹很在意。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是一公一母。 若是纠察队中有两个母老虎，内斗起来就不好了。 李学良想了想开口道：“我们纠察队秉着公平公正额度原则监督着全校的学员，不冤枉任何一个人，也绝不会纵容。既然抓了个现行，那么你就去看看，毕竟是女生脸皮薄，你去也合适些。” “我知道了，那么我就去看看。”罗思琦拿上自己的帽子，扯扯红袖章快速的除了纠察队的办公室的门，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队长，最近罗思琦很积极啊，莫不是为了队里积极分子努力表现？” “谁知道，反正是女生间的战争咱们别掺和。”李学良揣着明白当糊涂，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在座的哪一个不知道罗思琦的心思，无非就是为了那个女学员绝缘体秦椋和杨柳之间的那些八卦。 无非就是女人见捻酸吃醋的把戏，无趣的很。 “之前学生会在新生训练期间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帮助受到了校领导的表扬，除了之前说好的新训结束后的慰问演出，谁还有没有好的想法？” “我觉得，咱们......” 纠察队的会议没有因为罗思琦的离开终止，反而进行的更顺利，而另一边的好戏也正在上演中。 “你们什么意思？我们考核结束买些慰问同班同学的水和零食也不行吗？”孔鸣鹿死死的拉着零食袋子任凭前头的两人如何使劲叫嚣就是不松开，生气的吼道。 原本她只是佯装生气的，可对方竟然想直接将杨柳花钱买的两大袋东西直接拎走还要给她一个警告处分，而自己竟然直接被人略过。 更可气的是，眼前这两人是看着金阳啃着雪糕从她们跟前走过的，不仅不阻拦还笑着同他说话。 这样赤-裸-裸的差别待遇，不就是摆明欺负杨柳一个吗。 这些人真是太无此了，还纠察队了，简直就是土匪。 “不行，学校规定新训期间不允许大一学员在非休息日接近小卖铺，你们不仅靠近还买了这么多东西，这属于明知故犯必须严肃处理。”香儿看着杨柳，再看看袋子中的零食，暗自乍舌。 乖乖，买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这样资本主义走资做派绝对不能允许存在，必须没收。 梦甜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不过她为人圆滑一些，笑着说道：“杨师妹，我建议你还是配合一些，这样我们也好和校领导求求情，不然新训期间就挨处分绝对是要转学的。” “两位师姐我一直都很配合，你们不是查了我几次了吗，那一次不配合？上一次在教学区，你们说我嬉闹影响旁人上课，可当时我只不过风寒咳嗽几声而已；再来图书馆阅览室，我才进阅览室的门，那些报纸明明不是我翻阅的，你们却指责我不爱护公共财物；更别说每天寝室的内务和操场夜间训练等这类常规的巡查，你们那一次不是喊我问几句，那一次不配合了吗？” 杨柳面无表情盯着两人，语气中满是无奈，就差直接点明说几人一次次的找茬，无中生有了。 梦甜没想到对方竟然将这些小事记得这么清楚，更没意识到她们做的这些事情组合起来如此的刻意，旁人一听便知道是刻意的。 她被杨柳看的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随后说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对你严厉是想让你更加的优秀，这次的事情和之前的性质不同，物证还在你们手里拽着呢。” “两位师姐，虽然我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你们一句句的要处分我，若是查明确实是我的问题，那么我接受。不过，这回的事情你们绝对是误会了，东西是我代表三班来采购的，属于班集体的共有物资，所以不能拿走。” 香儿见她竟然一次次的反驳，竟然真如朱欣一样张狂，暴脾气一下子便上头，气急败坏道：“你和她废什么话，今儿个东西必须拿走。” “若是我说不行呢？”杨柳高声喊道，寸步不让。 她已经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了，好戏立马开场，必须加把劲才是。 “你说不行就不行吗？你算老几？”对方傲气的下巴对人，指着杨柳的鼻子道：“我可没有她们那么好的脾气，一次次的和你玩猫做老鼠的游戏。狂什么？” 杨柳见对方终于说出自己想花瓶得到的东西，眼神一暗继续套话道：“她们？她们是谁？你们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梦甜警醒扯扯她的袖子，笑着说道：“杨学妹听错了，并没有什么她们。” “是吗？鸣鹿是我听错了吗？”她出声问道，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说出来的话再想收回去，那么就难咯。 “没有，你没有听错，我也听到了。”孔鸣鹿越想越生气，一把拍掉她的手指，质问道：“你们纠察队就是这样挂羊头卖狗肉排除异己的吗？我们杨柳是教务处长和总教官都夸的人，有什么值得你们像狗盯着肉骨头一样跟着，一次次查问的？” 第287章 开除谁 杨柳恨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为孔鸣鹿鼓掌，平日里她以为这妞儿是个憨实嘴笨的，没想到关键时候绝对不掉链子，真是太令她惊喜了。 一个连校领导都夸的学生在你们纠察队这边是处处毛病，这到底是学员领导有眼无珠夸错人，还是你们瞧人家优秀嫉妒排除异己。 这些问题不仅犀利而且处处陷阱，不管答还是不答都会令眼前这两人陷入死胡同中。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更何况还是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屡次三番出手，这乃是大忌。 因此，杨柳决定好好的教她们上一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叫尔悔不当初。 香儿原名李香香是首都人，也算是军人家庭，原本就傲气的她在经过军校一年生活她被吹捧的更加的狂傲，瞧谁都觉得不如自己。 眼下见大一的新生不仅不服管教还敢动手，那顾得了那么多，抽回自己的手大声说道：“怕什么，我就针对你了怎么着？一个死了爹娘跟人跑了乡下地方来的乡巴佬不就是长的有点姿色，后面跟着几次苍蝇吗，还能怎么着？” 杨柳气笑了，看来这些人针对自己还是下了功夫的，竟然还偷偷翻阅了她的档案。 好！很好！非常好！ 既然她们都不懂得尊重二字，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必要那么客气了。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哼，瞧瞧这么多的零食，以她的出身能买的起？也不知道压榨了多少蠢货的津贴，真是不要脸。” “你………”孔鸣鹿见她张口就是污蔑，气的浑身发抖。 若不是杨柳紧紧扯着她的胳膊，非撕烂这个死胖子的嘴不可。 “怎么，还想动手。”李香香瞥了两人一眼，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她进纠察队半年，还每见有人刚冲她们动手的，若是殴打纠察人员，那么性质就不同了，处理起来就更方便了。 杨柳一再的稳住已经憋不住起的孔鸣鹿，冷声道：“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你，让你看我这么不顺眼，我自问进校以来从没有和人有过冲突。” “师妹，你想必是误会了。香儿，别乱说话。” 沈梦甜见李香香越说越来劲，担心她口没遮拦，赶忙出声制止道。 可吵的正起劲的人半点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依旧不依不饶。 “理由就是我看你不爽。告诉你，学校比你漂亮比你优秀的人多了去，别整天装模作样四处招摇，花瓶不适合军校。这样的事情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识像的乖乖配合认错，不然以后有你好果子吃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谁是花瓶，谁四处招摇了？没好果子吃，你以为你是谁，学校是你家开的吗？再说，有人想当花瓶还当不了呢。” 孔鸣鹿一脸鄙夷的看着她矮胖的身材，讽刺说道， “你.....”香儿被她的眼神刺激道，动手就推了过去。 孔鸣鹿自然不甘示弱，抓住塑料带，轻轻一推，两人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们在说真么？校规第三篇二条，不准聚众闹事；第七条不准在共总场合大声喧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把校规都忘到脑后了吗？” 罗思琦适时出现，正巧看到了几人之间的推搡，一脸正气的说着，眼睛却直直盯着杨柳，认准这是聚众闹事。 杨柳虽然遗憾不能从李香香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可就刚刚录下来的东西已经够作为证据提交了，接下来就看金阳给不给力了。 是的，杨柳录音了。 因为前世的经历她习惯性的留下一些证据用于自保，因此瞧见齐子瑜那边竟然有录音笔直接收归所有，没想到这回竟派上用场了。 “李香香，沈梦甜你们是纠察队的一员怎么能明知故犯和大一师妹起冲突呢？这会让别人怎么看咱们纠察队？” “不是这样的，我们发现她们在非开放时间跑到小卖铺，决定按照规定没收她们的东西，但是她们不仅不配合还动手推人。” 沈梦甜避重就轻的说着，直接把这次的事件定性为：杨柳等人不服从管理，还意图殴打纠察队成员。 孔鸣鹿想反驳，又被杨柳拉住了，因为她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 “是这样的吗？杨师妹？”罗思琦将自己的视线移动到她拎在手里的袋子和放在一旁的矿泉水，心想这回总是赖不掉了。 杨柳看着她洋洋自得的模样，心中冷笑：真是个虚伪的女人，相比起来她旁边那个明刀明枪处处找她麻烦的人反而可爱多了。 她抬头看了罗思琦一眼，倔强的别过头，使劲的睁大自己的眼睛，就是不正眼对着她们，给人一种傲慢无礼不配合的模样。 “你们太欺负人了。”孔鸣鹿护着杨柳，义愤填膺。 “这位同学，我们纠察队从不冤枉任何一个人，我知道杨同学在训练场上很优秀，可这回的事儿......人证物证齐全，我也没有办法。”罗思琦苦口婆心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会和老师求情的。” “对，人证物证齐全。”朱欣出言道：“我亲眼看着她进的小卖铺，也是我让她们两人在这里看着的，只是没想到大一的师妹竟然会动手，这可是我们学院明令禁止的。” “而且，来之前我还翻阅了这个杨同学进校以来被记录下的问题，平日里就十分不服管教，若是认真算起来她的德行分为负数，直接上报估计是要被开除的。” “这是要开除谁？有什么问题说来我听听。” 周志明大老远就瞧见杨柳委屈的站在小卖铺门口，她的前面站了四个气势汹汹的女学员，怎么瞧都像是被欺负了。 他老师曾经说过，杨柳虽然看着很开朗外向可实际上文静不爱说话，能说哄人开心的话却不会吵架，到了学校肯定一头扎进训练场，人际关系处理上会有些问题。 何鸿升不像周志明那么斯文，一听自己看重的好苗子可能要被开除火大道：“什么严重的问题上升到要被开除的地步，我也很想知道。” 第288章 醋可是好东西 金阳带着三班学员落后几步，也到了小卖铺门前。 他们是听说杨柳担心考核后大家肚子饿，到小卖铺买了一大堆吃的拿不动所以过来帮忙的，没想到竟然听到纠察队的人竟然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要开除人，赶忙呼啦啦一群人冲了过来。 “对，为什么要开除，杨柳可是我们三班最优秀的学员。” “若是她的德行分是负数，那么我们班没有人是正数。” “就是......” 罗思琦没想到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后头便呼啦啦冒出一大堆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隐约中她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可都已经到了这种境地，也只能硬着头皮处理下去。 “周老师，何教官，事情是这样的。这两个学妹违反了新生不能在非规定时间到小卖铺的规定被纠察队的李香香和沈梦甜碰到了，原本想警告教育几句，没想到他们竟然动手了。” “是这样的吗？”周志明出声道，看向杨柳和孔鸣鹿。 “是，就是这样的，她们不仅不配合还直接将我们推到在地，我手上都是石子印。”李香香摊开自己的手上面确实有擦伤和石子印。 何鸿升老早听说纠察队的人在学校里很横，又因为这会儿被逮到的是杨柳，因此异常的慎重，绝不可能只听一家之言。 “杨柳，孔鸣鹿，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私自跑到小卖铺的？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个规定吗？还有，训练场上学来的技巧是面对自己的战友的吗？” 孔鸣鹿憋了需求，见终于轮到自己说话了，大声道：“报告教官，情况根本不是她们说的那样，我们承认私自来小卖铺有违校规，但根本不是为了个人私欲。可她们一来就针对杨柳，各种的刁难，这都不是第一回了。” 周志明看着低头红着眼红的杨柳，皱眉道：“哦，还有这事儿，继续说。” “杨柳瞧大家伙考核很辛苦，天气又这么燥热所以便来买些充饥和解渴的。因为买的多拿不动，所以让金阳去叫人，谁知道她们气势汹汹的过来开口就说要没收，还要处分杨柳，任凭我们怎么解释都不听。” “你说谎，明明就是你们不配合我们工作，还动手打人，所以我们气不过才说要处分的。”李香香大声反驳着。 朱欣和沈梦甜你一眼我一语言帮衬着，一下子便吵了起来。 三班的人自然也不能站在一边看，连忙走到杨柳两人身旁护着。 “嚷嚷什么？这里是菜市场吗？”何鸿升大吼出声，呵斥道：“一堆人挤在这里想干嘛，打群架吗？” 金阳故作委屈道：“报告教官，他们是来帮杨柳提东西的，她好心给我们买吃的，却被人误解作为同班同学我们不服。而且，我回去的时候也遇到她们了，当时还啃着雪糕也没见她们询问，怎么到就单单揪着杨柳？” “没有的事儿，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罗思琦出声道，心里却大喊糟糕，弄不好要阴沟里翻船。李香香这人太沉不住气了，也不知道自己来之前说了些什么，可别让人抓住把柄才好。 周志明不理会她的言论，冲着杨柳轻声说道：“杨柳，你给周叔叔说说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叔叔，我什么也不说，你自己听吧。”杨柳瘪瘪嘴，红着眼眶将录音笔递了过去，轻声道：“我小舅知道我嘴笨，不知道自我辩解，所以让我走哪儿都带着这个东西，刚刚发生了什么都记录下来了。学校有什么惩罚我都接受，可这些东西能不能被没收，我真的很饿。” 周志明挑挑眉，拿过录音笔心里大概有数。 他就说老师和师母那么精明的两人，教出来的外孙女怎么会被人欺负成这样，看来是扮猪吃老虎啊。 罗思琦看着两人手中的录音笔，看了看面如死灰的沈梦甜便知道情况已经失控，只希望没牵扯到自己。 周志明按下播放键，几个的争吵声清晰可见，一直持续到她们的到来。 何鸿升生气的瞪向李香香几人，怒道：“没收什么，是我说过你要是饿就吃，违反了哪项规定？不就是买点吃的，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三班的学员愣着做什么，考核不用继续了，搬着东西回操场集合。” “是！”杨柳几人高声喊道，动作麻溜的带上杨柳采购的东西快步离开。 “老周，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何鸿升见那些猴崽子们飞快的离开，转头问道，心里对于这些事情很是不耐。 “这事就交给我吧，正好有点事儿要去团委办。”周志明出声道，看也没看站在一旁显然慌了神的几个女学员，快步离开。 李香香和沈梦甜这下知道害怕了，追问着朱欣该怎么办？ 朱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转头看向罗思琦。 “你们都看我干嘛？若是不是因为你们我还在办公室开会呢。”她埋怨的说道，转身就走。被留下来的三人一听她这只准备同她们撇清关系，气的满脸通红。 孔鸣鹿看着吃的正欢的同学们，偷偷的问道：“你是怎么请动何教官和周老师的？时间点还掐的这么好。” 金阳看着还在操场做蛙跳的杨柳和站在离她不远处准备男人，慎重的说道：“我决定以后杨柳就是我老大，牛，真是太牛了。” 孔鸣鹿一头雾水的看着金阳，满是不解，估计是又抽风了吧。 秦椋看着满头大汗的杨柳，出声说道：“听说，你又坑了别人一把，玩的可高兴。” “怎么，心疼了，因为我坑的是你老相好？”杨柳跳一下，休息一会儿，频率很慢。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秦椋笑着说道，心情很好。 杨柳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醋可是好东西，不仅好吃还能杀菌美白，我就喜欢吃醋怎么着。” “你这犟脾气。”秦椋摇摇头解释道：“之前野外拉练的时候她崴了脚，我背她走了一路，没想到她会错意了，我已经明确拒绝了，没想到......” 杨柳一听两人之间竟然有这揪着，噌了一声站起来，还没等她说什么急促的哨声响起。 她愤怒的冲着秦椋举举拳头，意思是让他等着，这账早晚要算；然后快速的跑向班级的集合地点。 秦椋摇摇头，脸上却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 第289章 总结动员 对于集合的哨声杨柳早已经见怪不怪，在这个地方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有可能听到短而急促的哨声，只要没有残废到生活不能自理，便必须按照规定时间到场。 从哨音响起到三班的学员整合完毕，前后不超过两分钟，即便如此他们还不是速度最快的。 何鸿升满意自己的班级学员的反应速度，清点到场人数，一声令下：“以二班为中心点集合。” “是！”杨柳高声应到，喊着口号迅速执行命令想向着二班靠拢。 她原本以为这次只是各个小班集合，没想到是全校新生阶段小结大会，看来是有重要的信息要公布，就是不知道这回要要讲多久了。 学员们一看这架势便知道校领导要上台讲话，无声叹息的同时绷紧了自己的神经，心里做好长时间抗战的准备。 这段时间经历下来他们对于军校的领导的口才有了异常深刻的认识，各个都是激情澎湃的演说家，而且能持续不间断的讲一个多小时，完全都不会喝水。 “报告，无线电科学与技术专业三个班集结完毕。” “报告，信息工程系集合完毕。” “很好！信息工程系全体都有，目的地操场七号地块，起步跑。” 校长林大维站在讲台上，看着军绿色的长龙从四方汇聚拢向操场中央，不到15分钟全体新生便整齐有序到达指定方位，满意点点头。 他看着台下一张张稚嫩的脸，笑着说道：“同学们，你们的考核成绩我看到了，经过这一个月的训练大多数同学达到了军校生的基础标准，作为你们的校长，我感到很开心也很骄傲。在此，我允许你们鼓掌奖励一下自己。” 啪啪啪，掌声响起，整齐规律。 不仅是因为捧场，更多的是对他话中的认同。 他们入军校的一个月，做了许多从没有做的事情，从不会叠被子，到各个是整理内务的高手；从一个个白嫩馒头变成黑面馍馍，双手双脚的水泡，这些都是成果勋章。 值得鼓掌奖励，更值得骄傲。 林大维双手压压，继续说道：“虽然你们这回得到了认可和嘉奖，但也不能太骄傲，作为未来的军中娇子你们必须比别人更努力更刻苦更优秀。这一个多月来的训练都是各个基层部队的日常项，接下里的两个月学校为你们制定了更加丰富有趣的野外训练科目，考验才刚刚开始，你们有没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 声如洪钟，气势如虹，很好的展现了学员们的精神面貌。 “大家有这样的信心，很好，希望各位学员能继续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争取再一次取得胜利的果实，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掌声再一次响起，随后教务处主任做了简短的总结和动员，同时颁发了新训第一阶段优秀班级流动红旗，难得仅仅是鼓励几句便让各班教官带回。 何鸿升看着竖立的红旗，笑着说道：“问你们几个问题，身为三班的学员，看着这面优秀的流动红旗，骄不骄傲？” “骄傲！骄傲！骄傲！” “在大会期间，被全校的师生注目，这感觉爽不爽？” “爽！爽！爽！” “这份荣誉，想不想一直保持下去？” “想！想！想！” “那么你们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众人一阵沉默，不是不知，只是顽皮默契的想争取一些相应的福利。 何教官虽然严格，可奖罚十分的分明，这次他们班为他挣得面子，自然可以讨价还价一番。 比如，休息一天。 “呃……教官，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您就直说吧，我们都听您的，保证完成您制定的任务。”金阳笑嘻嘻的说着，一脸乖宝宝模样。 何鸿升怎么会不知道这些猴崽子心里想什么，不就是心心念念着想摸枪吗，这回绝对满足他们的期望，就是不知道他们到时是哭还是笑了。 “你就贫吧，全班我最不看好的就是你，看我接下来怎么优待你。”他佯装生气的说道，可熟悉他性子的三班学员知道他实际上心情很不错。 “报告教官，学员金阳不需要优待，只希望我们班的女生能给我们留点表现空间，别让其他班级认为我们三班难学员是怂货就好。” 他的话说出了三班全体学员的心声，别的班的女学员是各种娇弱，而他们班级的是一个比一个强悍。 一个全能，一个力大无比，任他们怎么追赶都不一定能追平成绩。 不是说这样的女生不好，只是这样的打击来一次两次可以，次次如此就太伤自尊了。 何鸿升看着像生长在绿叶丛中的哪两朵娇艳绿花，笑道：“这我可不能替她们决定，弄不好还得哭给我看。你们自己说说看，这样的请求能不能答应。” “天生神力，羡慕不来。”孔鸣鹿骄傲的说道，不再像以前那样忌讳自己的力气，反而觉得是一个旁人没有的优点。 杨柳更是耿直，回道：“我会尽量表现平庸，但是很难。” 男学员们嚎叫着，调侃着，气氛很是融洽，引得一班二班很是羡慕。 “好了，笑也笑了，闹也闹了，咱们开始说下正事。”何鸿升拍拍自己手，正色道：“校长和教务主任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将进行越野拉练科目，保守估计为期十天，全程七公里，吃住都在山中。” 此言一出，金阳等接触过军队拉练项目的学员顾不得队列纪律，哀嚎出声。 全程七公里的山路！为期十天！吃住都在山中！ 前一个月把他们晒的外焦里嫩，好不容易从军容军姿军貌这种枯燥的训练中挣脱，立马上又换了个新招来折磨他们。 要不要玩的这么大！要不要这么残忍啊！ 不知道野外拉练有多么艰辛的学员偷偷同周边的人打听，也是一脸愁容。 虽说考军校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心理准备，可想象和亲身体会往往有很大差距的，他们原本以为站军姿很简单，可真正训起来却让人痛不欲生。 果真是验证了老陆的哪句诗词：纸上学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第290章 拉练安排 处分 何鸿升眼见学员间因为拉练的事情有些骚动，立马板起脸来。 “安静，嚷什么，是不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好，想造反是不是？不就是一场幼儿级别的越野拉练，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山里的条件虽然艰苦，但是空气清新环境优美，你们完全可以当是一场郊游吗。” 金阳张张嘴想出声反驳，却被何鸿升一个眼刀吓到，直接憋了回去。 只能默默在心里说道：郊游和拉练能一样吗？前者是怀着恋爱的心情三五成群，后者是一群人集合出发，感觉就像是上坟好吗。 “报告教官，我们考核才刚结束能不能放一天假让我们修整一下再练啊！” 队列中有人不怕死的出声，不是他们对拉练不感兴趣，实在是今天的考核大家伙为了能取得好成绩拼尽了全力，好多人双手还满是单杠摩擦后水泡的痕迹，更别说手臂和双腿肌肉传来的酸胀感了。 “瞧瞧你们这熊样，取得一点小成绩就想提条件，我告诉你们没门！你们想休息可以，我立马给你们打报告申请，明天就能转学到地方院校，你们爱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 “虽然你们现在还是学员兵，可从进军校那一刻起，就要有军人的觉悟。连小小拉练都叫苦连天，往后还怎么期望你们保家卫国？国家花了这么多人力财力物力，难道就是培养懦夫蛀虫吗？难道那些壮志豪言就只是嘴上说说是吗？” “报告教官，我们的誓言是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绝对不会只停留在口头。”东方卫高声回答，双眼坚定。 “很好，希望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何鸿升表扬道，随后再一次强调：“一个原则，只要你们一天是我的学员，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热血，还能喘气，就给我打起精神好好学，好好训练。我不求你们给我挣多大功劳，别给我捅娄子就好。” 原本和乐融融的情景因为这一通训，三班的学员莫不做声，低头挨训，各个老实的如同鹌鹑一般。 所以说不作死就不会死，现在别说福利，就是要不要受罚都两说。 何鸿升满意的看着静默的孩子们，心想周志明教的法子果然有效，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奖励这群闹起来能翻天的孙猴子。 所以说，往后不能对他们太好，不然准会一次次试探你的底线，然后开始得寸进尺。 最好的方法便是松弛有度，打一巴掌给一粒枣，这样才好教。 “这次的训练不单单针对大一新生而是全校性质的一次长途，新生是最早出发的，走的路线最短，路况相对平坦的，路程也是最短的。十天时间，我们分为两个时间段，前一周拉练、宿营、野外生存技巧，武装越野等，后三天我们到达靶场，进行空包弹的打靶训练。” 众人一听这次出去竟然还有心心念念的枪弹训练，脸上充满了喜悦。男生当兵的原因很多，可绝大部分因为对枪支的狂热， 来到军校一个多月他们连校门都没出去过，都已经忘记街道长什么样的了，虽然拉练和野外训练的条件很艰苦，可总比一只关在学校的好。 杨柳虽然也满是疲倦，可一天这次的野外拉练能摸枪，双眼开始放光。 满打满算，她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摸枪了，也不知道枪感如何。 各班集合结束后，被集体带队去了食堂就餐。今日的伙食十分的不错，想到是校领导专门交代过得。而且，吃饭间隙各班班导还宣布下午为只有活动时间，只要不出校顺便去哪里都可以。 杨柳心想，可能是因为自己和纠察队冲突的事情被上头知道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结果。 她猜的没错，考核期间大一新生和纠察队之间发生的事情已经上报各系主任和团组织部。 因为是周志明直接提交，还牵扯上校长和教务处主任十分关注的学员，处理起来很是迅速。 校团委组织部的部长从周志明手中拿到录音笔之后，直接让学生会的人出马，分别对朱欣几人进行了询问，根据录音的内容剖析和相应的纠察队的记录，多方了解做出了相应的处分决定。 若不是为了即将开始的野外拉练训练，怕影响各个年级学员的专注力，校公告栏早就张贴几人的处分书了。 随后组织部部长又从陈壁口中了解了杨柳的身世，变直接叫了纠察队团委的指导老师，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同时表示要严肃处理事件中的那几名学生，绝不姑息。 纠擦队的指导老师从团委的办公室出来，立马将李学良叫到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一顿，同时做出明确批注：李香香、沈梦甜、朱欣三人因为构陷杨柳处于严重警告处分，并记入个人档案；罗思琦没有查明情况便贸然行事，处警告处分。 “什么？队长，这件事根本和我无关，凭什么处分我？”罗思琦听到团委的决定大呼不公，满是愤怒：“我不过就是跟着她们去看看，并没有对杨柳做什么，也没有起任何冲突。” “你还喊冤，为了你们这点屁事我在团委的办公室被骂的狗血淋头。你当我不知道朱欣等人平日里的那些小动作。她们一直以你马首是瞻，为什么针对杨柳，不就是因为你的授意？” 李学良拍着桌子说道，想起直接出团委办公室之后遇到学生会会长，还有他那张虚伪的脸，气的瞪向罗思琦。 原本她以为这个女的还算头脑清楚的，没想到也是满脑子的稻草。 因为出了这件事，让他在团部老师面前落得没脸，留下一个办事不利的印象，很大程度上会影响自己明年优秀团委干部的评定。 原本按照团委指导老师的意思，只要他将纠察队管好，不出岔子，自己的赢面很大。可现在看来肯定是要泡汤了，这让他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罗思琦有些心虚眼睛飘向一旁，低声说道：“队长，朱欣她们的针对杨柳的事情真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 李学良虽然处于盛怒之中，可他并不是脑子秀逗，直接打断道：“闭嘴，我不想听你狡辩。罗思琦，我建议你见好就收，别让挨个找过来问，你只是一个警告处分并没有进入档案，可这件事对她们三个处分都是进入档案的，影响很大，别逼着我一个个找来和你对峙。” 罗思琦看着盛怒中的李学良，识相的闭上嘴，咬牙将这口咽下去。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 第291章 兄弟反目 罗思琦针对杨柳的事情秦椋第一时间便知道了，也正是因为他的介入才会有这个警告处分。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不解气。 杨柳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看着冷漠实则温暖如春柔软敏感，从小到大一直习惯为他人考虑从来不提任何的要求，就是因为这样所有人都舍不得让她受到伤害，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 聪慧如她自然知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为下下策，如果这次不是因为罗思琦踩到了她的底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顾前不顾后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心疼；更可恶的是这件事情竟然是因他而起，还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若是不为她做点什么自己心里这一关就过不去。 丁淼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怎么会不知道他静静不说话看向远方是什么意思，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这件事最后到底是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秦椋看来杨柳是白白能能各种美好的白胖包子，可他知道这丫头可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即使隔水蒸了也绝对是芝麻馅的汤圆，外嫩里黑。 这次的事情能有这样的结果其实已经算是完美了，若是继续追究下去那么显得太过刻意，绝对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丁淼想了想劝说道：“兄弟，我知道你将杨柳捧在手心里最看不得有人欺负她，也知道你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可团委的结果已经下来，你必须也只能接受。” “我知道，但是太便宜她了。”秦椋玩着手手里的打火机，撇撇嘴撇嘴。 学生会主席也劝过他，因为罗思琦家爷爷是老革命，在部队也算是有关系，军校领导自然有自己的顾及。 他对于学校的处分不是不甘，只是不愤。 在他观念中灰黑即白，主谋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有违他的原则。 丁淼挑眉，“不然你想怎么样，冲过去打一顿？拜托，对方怎么说也是个女的好嘛，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动手，不说其他的，接下来三年时间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要不要脸。” “女的又怎么样，我没有不打女人的自我约束条例，前提是别触碰到我的底线。如果说我做了什么让她误会的事情，那么我认，可是我真的没有给她任何的暗示性举动。三次，这是第三次了，只要自己和那个女学员关系近一点，就会被纠察大队盯上。” 原本他以为只是偶然事件，可有一回在图书馆听到学生会宣传部干事闲聊才知道，事情没有想象中简单。 纠察大队和学生会的矛盾虽然很早便存在，可之前都是私底下的小动作，表面上还是很和气的。 自从去年学院开始招收女学员，矛盾便开始白热化。尤其在纠察大队盯上了学生会会长的女朋友，多次无缘无故找麻烦扣德行分。 从他们的言谈中显示，纠察队的人之所以盯上会里女成员，是因为一个“蓝颜祸水”，更巧合的事那些被处分的人都同他因为工作有过短暂的接触。 因此这个祸水是谁，不言而喻。 丁淼自然也听说过关于秦椋的风言风语，可他是见证两人之间的感情成长的，自然知道哪些都是无稽之谈，却不能同八卦的长嘴妇男解释。 世人皆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话同样适用于男人，他们八卦起来威力可不比女人小。 “这个倒是，谁能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的疯狂。不过你若是为杨柳叫屈，那么我觉得也不必，我就没讲过那个人出门随身携带录音笔的。不是我说你，你的心眼在面对杨柳时完全无用，你担心她会被人欺负，还不如害怕一下她会不会把人玩坏。” 他笑着说道，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音量是不是太大。 李潍坊虽然不是学生会也不是纠察队的，可他在这两个部门都有认识的人，再加上刚刚看着罗思琦红着眼从纠察队办公室出来，立马找人大听。 这一打听知道罗思琦因为大一新生和纠察队成员之间的矛盾受了无妄之灾，深入了解后知道秦椋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怒气冲冲的四处找人质问。 他在休息室外听了许久，虽然不是很清晰，却确认了一个事实：秦椋和那个叫杨柳的大一新生早就认识，这次的事件有可能是个局。 他火大的打开休息室的门，看着坐在窗户旁的男人，表情阴冷道：“理由，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丁淼一看来人便知道情况不妙，立马转移话题，当作之前两人说的事情不存在。 “李潍坊你怎么来了，是班级有重要的事情公布吗？是因为三天后野外拉练任务安排吗？” 李潍坊一把推开丁淼，因为愤怒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使得他直接撞上了旁边的桌子，发出刺耳的的噪音。 “李潍坊你做什么，一进来就发疯，我可没得罪你。”他怒道，对于这个一根筋通到底的大个很是头疼。 李潍坊见没事也不解释执着的看着沉默的男人，问道：“秦椋，你他妈-的必须给我一个理由，不然这事我和你没完。” 秦椋见丁淼差点摔倒，腾的起身道：“有事冲着我来，你推丁淼算怎么个意思？” “别顾左言他，警告处分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次的事情是不是那个女人做的一个局？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你想做什么？”秦椋的脸一下子放了下来，面对他如同阶级敌人一般。 “很好，我已经知道了。”李潍坊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站住，我警告你，若是你敢针对杨柳，那么最好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心里准备。” 这不是一句空话，他绝对会调动自己所能调用的力量去报仇，即便自己身份曝光也在所不惜。 丁淼一看情况不妙，赶忙和稀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好兄弟好战友，秦椋，李潍坊为了女人何必呢。” “兄弟？”他嗤笑道：“从他背起罗思琦那一刻开始就不再是了。” 言罢，李潍坊果断决绝的离开，拒绝接受任何形式的调和。 第292章 卫生巾功用 丁淼看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娘：“这叫什么事儿，那个混蛋同意军校招女学员的，这不是影响阶级内部团结吗。【全文字阅读.】” 秦椋对此言论不与评价，有人地方就有江湖，就算没有女学员影响该有的矛盾还是有，只是不会这么鲜明吧了。 旁的不说，单单每年奖学金和优秀学员的评定平静的水面下有多少的暗潮汹涌。 丁淼见他老神在在的坐着如同没事儿人一般，烦躁的吧啦自己的头发道：“你别不说话，这事你到底怎么个打算？” “你别管，这是我和他之间的较量。” “你是我兄弟我怎么能不管，可他毕竟曾经是我们的兄弟，能讲和就别闹腾了。” “你觉得可能吗？”秦椋挑眉不等他回答起身便往外走。 丁淼见两人都是这副死样子，烦闷的捶打着桌面，自言自语道：“这叫什么事儿，感情就我事儿多。女人果然就是麻烦，还不如单身一辈子。” 秦椋出了休息室的门并没有回寝室，而是走到了两人的秘密基地，他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调剂一下自己的心情。 人不是机器不可能冰冷无情，说不在意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后悔。 沙沙沙灌木丛发出抖动的声音，杨柳那张精致的面孔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 “我就知道在这里能找到你，果然被我猜到了。”杨柳看着坐在中央的男人，因为两人的心有灵犀欣喜，而忽略了他面部的表情。 秦椋看见她的笑脸，心中的不痛快一下子便消失无踪，皱眉看着她身上单薄迷彩服皱眉。 “怎么出来也不多穿点，这个季节昼夜的温差很大，傍晚就开始降温了，小心感冒。” 杨柳就知道他要说自己，吐吐舌头，撒娇道：“我着急来见你，忘记了。” 秦椋弹着她的脑门说道：“下次可不能这样，若是感冒了我会心疼的。” 杨柳动动耳朵，捧着他的脸盖章，鼻尖碰触他的鼻尖道：“知道，我的管家婆，其实我刚做了一组热身，其实也不太冷。” 秦椋也不听她说什么，拉过她的手放进自己口袋中捂着，就算两人手心的温度相同也不松开。 偷来的时光很是难得，因此两人格外的珍惜，就算是静静地待着不说话也是温暖如春。 可秦椋想到即将开始的拉练，不放心的交代道：“拉练要开始了，这是新生的第一次拉练不会安排很难的项目，对于你来说不会很难。只是按照学院的尿性出发前一天凌晨绝对会吹紧急集合的哨子，你最好提前将东西准备好，不然到时候绝对会手忙脚乱。” 杨柳认真的听着，毕竟也是她此次出来找他的目的之一。 “一般这样的紧急集合先以寝室为单位，在宿舍楼前集合两三次才会让你们归列，因此你一定要记住，寝室人员必须一个不落。” “好，我知道了，绝对不会忘记，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野外露营的技巧到时候你们教官会教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你要做好心里准备，野外拉练会很苦，这对你们绝对是一场身体和意志力的磨练，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心疼的看向杨柳，第一次后悔自己的选择。 杨柳读懂他眼中的含义，用手指推着他的脑门道：“傻瓜，想什么呢，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对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到时候拉练开始前你打开放在鞋底，湿了就换一个新的，轻薄好带。” 说话间，她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自己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掏出一大堆四四方方的东西，也不说这是什么直接塞进他身上任何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别乱摸，我自己来。”秦椋一把抓住在自己身上四处乱摸的手，紧紧的握着，嗔怪的捏捏，好奇的拿起一块打开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藏了这么多？” “卫生巾，我妈给我装了小半箱，可是我现在用不上。” 对此她也是很无奈，这东西国内普及率还不高，可都是自己小舅从国外扛回来的，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和店员解释一次性采购了这么多。 “卫生巾？那是什么？”秦椋更加迷茫，打开看着里头的白花花的棉条，用手指触摸着十分的柔软，正想往脸上蹭却被杨柳制止。 “哈哈，你怎么会想到拿脸去蹭，若是你知道这是什么，绝对会抓狂的。”杨柳越想越想笑，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这是什么东西。 “说，这个究竟是什么，有什么功用？”他捏着她的脸颊裂开嘴露出大白牙，一脸你不说就大刑伺候的模样。 杨柳憋着笑，搂着他的脖子凑到耳畔道：“生理课上有教，当女性第二性征开始显现的时候，便会有相应的烦恼随之而来。男生会出现梦遗，女生会来初潮，这都是两性成熟的标志。而这个东西便是国外女生用来解决烦恼的，至于用在什么地方你这么聪明肯定想的到。” 说完，她坏心眼的冲着他的耳畔吹了一口气，满意的看着他渐渐通红的耳蜗，轻笑出声。 她爱的男人还这么纯情，自己这么撩拨他真的好吗？不过他的反应怎么能这么可爱，让她怎么都停止不了作弄。 秦椋想明白手里的东西用在何处，一下子涨红了脸，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好烫手，全身开始不自在了。 “你给我塞这个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变态呢。” 杨柳感受他的僵硬，噗呲笑出声，“想什么呢，卫生巾的功效又不是只有一个，用它来替代鞋垫、野外生火、储存干净清水，是合适。最后一项你如果不介意，那么真的很好用。” 秦椋一想，这东西确实能实现杨柳说的那些功用，可在知道它实际上的用途之后，他心里自然排斥，为难道：“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拉练轻松一些，可这个东西真的不合适。” 杨柳眯起眼，拎着她的耳朵，威胁道：“嗯？！所以，你带是不带？” “带，就算被人笑死也带。”秦椋再一次妥协，将地上的东西贴身放好，打定主意这次拉练隐晦的带两个试试，却没想到这东西真的异常好用，从而引发全校追捧，成为传统推广了出去。 第293章 紧急集合 两人黏糊了一阵便分开去忙各自的事情，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两人原本就引起旁人的注意，若是同时消失太久那么必定会一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都是自律的人，军校纪律严明，该守还是得守，绝不会因为小情小爱太过放纵自我。 不过在回去的途中，两人只要一想起令人哭笑不得的卫生巾，心情便会异常的喜悦。 对于野外拉练新生的态度和老生绝对是不同的，一个兴致勃勃开始整理行囊，另一群如丧考妣。 杨柳一进宿舍楼便察觉到今日所有人都很兴奋，虽然没有去到男生宿舍，可比对女生宿舍闹哄哄模样便可见一斑。 “回来了，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孔鸣鹿原本也在收拾行囊，一看她推门进来，紧张的问道。 “别担心，都处理好了，我们都是好孩子，自然无事。”她安抚道，转头拿出自己的行囊开始整理，目标明确动作迅速，等她收拾完毕别人还在纠结该带什么不该带什么。 “你们说我要不要把军大衣带上，现在山里可冷了，早晚温差特别大。可若是把大衣带着，行囊就没有空间了。”王蓉手里拎着军大衣，为难的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众人呢。 “收拾什么，到时候他们真能冷到我们不成？”陆沁心理所当然的说着，在她的观念中自己是他们应该自动的照顾自己。 此时的她心里惆怅，不知道该怎么打电话和家里人说不想去野外拉练事情，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是怎么样的，这么考验耐力的事情不适合。 早知道之前就不应该为了出去买东西把例假的借口用掉，现在真的来了倒得受罪了，要是女人例假能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该多好。 沈佳佳看着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那些瓶瓶罐罐，那一样都是自己需要的，那样都想带可又塞不下。 她偷瞄着开始绑带的杨柳，惊讶于她整理东西的速度，抬头看着半开的柜子里心里默默回忆，疑惑于里头只少了一个瓶淡黄色，是自己没有的哪一款眉头微皱，默默的拿起两瓶塞行囊，心里却是不开心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无理，那些东西都是杨柳给自己的，每个人肯定有些专属自己的东西不拿出来分享很正常。可她无法压制自己的心，越想越不舒服，收拾东西都没心情了。 葛格奇见沈佳佳不说话以为她是担心拉练的事情，看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孔鸣鹿，凑过去小声说道：“鹿儿，我和佳佳力气小，到时候若是走不动你能不能帮帮忙？” “好啊，没问题，到时候你们将拿不动的东西塞我这边。”她想都没想便答应，反正都是同寝室的姐妹，自己力气大能帮就帮一把。 “谢谢鹿鹿，有你真好。”葛格起高声说道，脸上充满喜悦，然后凑到佳佳身边小声说道，不一会笑出声了。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情，大声说出来让大家伙儿都开心一下呗，一大群人都在这里，你们当着大家伙的面说悄悄话合适吗？”陆沁心老早就看不惯两人搞小团体主义，故意出声刺激。 沈佳佳撇撇嘴，说道：“我们在说小时候成长的趣事，你们又没经历过，不懂的。再说，平时你和杨柳说悄悄话的时候，我也没说什么呀。” “嗯，确实。”站着也躺枪的杨柳不想引发不必要麻烦，直接将这个话题聊死，毕竟今天发生了许多事情，对人的情绪也是有影响的。 陆沁心哼了一声，见沈佳佳面色难看，又开开心心继续自己手里活。 军校熄灯的时间是固定的，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情况也真的如同秦椋猜的一样，女生宿舍楼半夜三更就开始吹哨集合。 哔哔……哔哔…… 寂静的夜里急促的哨声划破夜空，惊醒睡的迷迷糊糊的学员。 警觉性强的学员赶忙起身查看情况，睡的深沉的人咒骂一声翻了一个声继续睡。。 杨柳听到第一声哨响便惊醒，动作迅速翻身下床，开始整装，叠被褥，塞进今天打包好的包裹，刚收拾好楼下便响起了熟悉的口令声。 “全体学员注意，以寝室为单位到各宿舍楼紧急集合，轻装上阵，执行。” 杨柳听清楚了口令内容，知道这是开始折腾人了，看了一眼立在床边的行囊，打开拿出常用迷彩，开始扯皮带。 正想叫人，便听到了响声。 “我好像听见哨子声了，是不是在做梦？”王蓉揉揉自己的眼，迷迷糊糊咕噜一声。 “你没听错，楼底下吹紧急集合了，快起来。”杨柳边说便将外套摔在床铺上，开始脱裤子。 “杨柳什么情况，你怎么穿的这么整齐。”孔鸣鹿疑惑的看着杨柳将穿戴好的东西又拆了下来，动作迅速换上另一套。 大清早，这是干吗，练习换装？ “轻装集合，我穿错衣服了，别带行囊了，估计要折腾一两次保存点体力。”杨柳说完戴上自己的帽子，看着陆沁心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直接走向陆沁心的床，使劲的摇晃。 “陆沁心起来，紧急集合！” “别闹，我难受不想去。”陆沁心眠浅，其实在杨柳翻身下床的时候便醒了，但是她就是不想动，试图赖过去。 “不行，必须起来。”杨柳不容拒绝，直接将她的被褥掀开，扔在地上。 陆沁心原本有些怵杨柳，可这回她身体真的很不舒服，非常不耐烦的说了句：“烦人！我再说一次，我不去！谁再打扰我睡觉，我和谁急！” 杨柳看着同她直视的女人，冷声道：“你以为我想管你这个如同一滩烂泥的人？若不是广播提示，以寝室为单位，咱们暂时是一个整体，谁管你死活。” “你说谁是烂泥？所有人就你积极，但你别拉着别人犯傻。”陆沁心豁出去一般，直接怼了过去，整个寝室都安静了。 沈佳佳见状捅捅葛格奇，想了想背上自己的行囊打开了寝室的门冲了出去。 葛格奇想了想同样背着行囊出了门，一个寝室被分成了两拨人。 第294章 我的错 杨柳看着离开的两人和依旧赖在床上的陆沁心，知道这次集合她们估计是要垫底了，但她反常的没有生气，而是感激的看着站下自己身边的其他两人。 “谢谢你们的信任，我知道自己性格上的缺陷，以后尽量改善。” 她很强势，不惯面对任何人习惯的去把控节奏，根本不会去咨询她们的想法，这回的事情让她很挫败，却不伤心。 毕竟，志同道合者才能一直走下去，离开的不必强求。 王蓉见她如此慎重摆手道：“我只是觉得你对军校的一切很熟识，跟着你走总没错，你别在意，她们有自己的想法原本就和我们疏远，总有她们后悔的时候。” “就是，不惯怎么样我一定会站在你的身边，你就是我的指路明灯。”孔鸣鹿笑着说道，转头冲着呆愣的陆沁心骂道：“你爱起不起，又不是我们无线电信息工程系的，就算是睡死过去都跟杨柳没有半半毛钱关系。她好心好意的喊你起来还有错了不成，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王蓉二话不说将她的行囊拉出来，将她的服装拿出来放在床边，意思不言而喻。 陆沁心平时虽然四六不分又有千金小姐的娇气，但说话还不算太难听，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但这回她身体反应很强烈，肚子坠胀，再加上今天下午又和自家老头吵了一架，气性很大，整个宇宙都爆发了。 “你们是不是有病，我不想起来不想去拉练，就算被惩罚也无所为，为什么一定要勉强我？对，就像杨柳说的我就是一滩扶不上墙头的烂泥，你们做什么管我？就连我爸爸都巴不得去死，省的我每天气他，但我就是要折腾他，谁让他和哪个女人联合起来气死我妈。” 说完趴在床板上呜呜呜伤心的放声大哭，如同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三人面面相阙，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开学的第一天她们都见识到陆家复杂的欢喜和她们父女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关系。 杨柳轻叹一声，从行囊中掏出卫生巾放在床板上二话不说转身出了寝室的门。 孔鸣鹿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不是一个人，我们一直都在。” 王蓉说不来也不喜欢煽情的话，这次却破例劝说着：“安心休息，前面还有我们呢。” 何鸿升接道带队教官的反馈，点名时发现616寝室只到了两人，赶忙紧张问道：“无线电信息技术和科技三班杨柳和孔鸣鹿怎么没下来？这不应该，有什么异常情况。” “报告教官，我们下来的时候她还没收拾好，因此也不知道。”沈佳佳抢在葛格奇说话前出声，下巴抬的高高的，如同等待检阅的小学生。 葛格奇虽然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好，可长久以来她都是一她马首是瞻，自然不会反驳，张口说道：“来之前她们再叫陆沁心起床，可为何这么就都没有音信，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那么你们为什么下来？难得你们不知道这次的集合是以寝室为单位的吗？还有你们行囊是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轻装集合是什么概念吗，你们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何鸿升冲着两人一顿臭骂，让两俩一头雾水的同时，心底又异常的愤怒委屈。 明明她们是第一批到达人中，着装最整齐，行囊最完整，为什么不被表扬而是被劈头盖脸一阵臭骂。 难道是因为她们没有等他的得意门生杨柳？这是什么强盗理论，有没有天理了。 何鸿升这样的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两小丫头的情绪，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们觉得我是骂错了？” “报告教官，我们不服，明明她们做的比我们差，为什么只有我们被训？”沈佳佳倔强问道，红着眼眶很是委屈。 偏心，她就觉得这个教官偏心，更何况他明明不是自己的教官，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何鸿升是个暴脾气，当兵之后更是养成了说一不二强势的性子，眼见这个丫头还想说话，直接开吼。 “不服？不服也得给我憋着。能屈能伸，不卑不亢，才能当个好兵，再委屈也得给我忍着。” “是！是！是！”两人含着泪，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因为这是他第一年带女学员兵，更因为杨柳和孔鸣鹿这两朵奇葩，何鸿升根本没见过小女生哭泣，脸整个都黑了。 哭，还有脸哭，麻烦！他有点担心今年拉练了。 突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他看着渐渐跑向自己的三人，脸色更差了。 “报告，616寝室学员杨柳、孔鸣鹿、王蓉到位，申请归队。”杨柳三人气喘吁吁站在已经成型的队伍前，不卑不亢的喊着。 “理由，从哨声吹响到现在整整6分48秒，这段时间你们干了什么？为何不能按照规定的时间就位？”何鸿升声音更大了，所有人都被吓到了，神情一致看向正在承受怒火的杨柳。 紧急集合以五人小班为单位，规定在三分钟之内必须全员到达，特殊的单位要求在1分半钟之内，因此三人将近七分钟的成绩严重的拖了后腿。 杨柳在来的路上便想好了说辞，大声喊道：“报告教官，我室成员陆沁心因为特殊情况无法归队，我们试图帮助她能加入这次拉练，可惜有些生理上的困难是很难克服的，因为我们没有强求。” “既然知道不会有结果为何要尝试，因为一个学员而让全校的学员等着你们三，你们觉得自己很能耐是吗？” 何鸿升也猜到杨柳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情牵绊住了，但因为刚刚当众批评沈佳佳的事情让他无法轻拿轻放，必须从重从严处理。 杨柳不知道刚刚发生的那一幕，继续说道：“不抛弃不放弃，这是我军的优良传统，我们必须弘扬。陆沁心是我们的战友，我们不能轻易放弃。” 杨柳目视前方，不卑不亢的说着，眼神里充满坚韧。 “不抛弃不放弃！不抛弃不放弃！不抛弃不放弃！”另外三人重复着这一句，眼神中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光芒。 不说直视杨柳等人的何鸿升为之动容，就是等待许久的学员也因为这声不抛弃不放弃心中为之一振。 第295章 拉练出发 “很好，不抛弃不放弃，就算明知道会迟到也能做到这一点，身为教官的我也不一定能做到。值得大家掌声鼓励。”何鸿升带头鼓掌，满意的看着调动气氛的三人。 啪啪啪...... 沈佳佳见三人迟到不紧没有被骂，反而受到嘉奖，心中越加气恼。 如此一来，她和葛格齐两人的优先到场同她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原本想即便不能获得大家赞赏和夸耀，起码是赢了一次，没想到最后成了大大的笑话。 她低着头，恨不能现在立马出发，也好过站在这边如同火烤一般煎熬。 可事情还没算完，何鸿升似乎有意为杨柳造势，继续最稳道：“为何她们抛下你们独自前来，还没有按照规定轻装，而你们却着装标准？对此，你们有何解释？” 沈佳佳担心看着三人害怕杨柳乘机告状，紧张到双手双脚发麻，脊背挺的笔直。这两件事当时杨柳确实说过，只是她存了同她竞争的心，私自做了决定。 王蓉看了一眼眉头皱起的杨柳，高声喊道：“报告教官这是我的错，身为616寝室长没能及时的告知她们着装需求，等想起来时她们已经背着行囊离开了。” 这个理由漏洞百出，轻装集合是广播通知的，所有人都是听见的，不存在谁告诉谁这样的情况。 在场的人心知肚明，提前到来的两人肯定是抛下自己的室友先走了，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不过她们最为突出罢了。 何鸿升没有抓着这一点不放，高声喊道：“军校实行军事化管理，奖罚分明，不管什么理由迟到就是迟到，表扬的同时也有相应的处罚。此次拉练你们将别旁人多5斤的沙包，是否有意见？” “没有，我们接受处罚。”三人高声喊着，没有任何的不满。 “学员杨柳、孔鸣鹿、王蓉归队！” “是！”三人动作迅速的跑向沈佳佳两人，排好队伍融入了女生方队。 三人归队之后，女生这边除了陆沁心全部集合完毕，何鸿升看着小操场上摆放的包裹和零星散落的行囊高声问道：“谁能回答我，何为轻装紧急集合？” “报告教官，我知道。轻装紧急紧急集合是指，听到哨声后以最快的速度，着当季作训服、携带挎包、水壶；扎编制腰带、着作战靴；戴训练帽，迅速集合。以班为单位，规定在三分钟之内，特殊的单位要求在1分半钟之内。” “很好，谁着装和携带物品不合格，自行出列，俯卧撑10个。” 不合格的学员自觉的走到人前，俯卧撑准备，口令一下便标准的执行。 “现在是凌晨四点二十六分，距离拉练出发的时间还有两小时零四分，这次的紧急集合主要是考验你们的应急能力，希望下次全员能按照规定要求集合，解散。” 解散？解散！ 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解散，教官们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也就是说她们火急火燎的集合只是一场演练。众人心中骂娘，可又能怎么样，入了这个坑除了在里头打滚裹泥没有其他的法子。 ------------------ 鲜红的旗帜随风飘扬，长长看不到尽头的队伍从装甲兵工程学院出发，吸引了周边百姓的注意力，可他们早就见怪不该，毕竟临近几个村子里的人时不时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拉练本身就是对人意志的一种磨练，是增强军士学员们体质及加强战斗力的一种训练。 在拉练过程中，每个人都会在一种纪律严明的压力下磨励自己，使整个队伍变得更加团结和更具有凝聚力，可以有效的提高整个团队的战斗力。 “同志，前方有大部队经过，请您稍等。”担任警戒哨的学员拦下过往行人和牲畜车辆，保障队伍的正常有序行进。 孔鸣鹿看着不一会便停满各种车辆和行人的街道，心中涌现一股骄傲自豪的感觉，悄声说道：“这一刻我感觉真好，以后要是能经常出来拉练就好了。” 杨柳不像她那么乐天，出声打击道：“话别说的太满，等这回的拉练结束你再说这话。” “呵呵，也是现在才刚开始，谁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杨柳笑着摇摇头，突然瞄见走在队伍中的陆沁心有些惊讶，转头问道：“王蓉，怎么陆沁心也在队伍中？她的情况能长途跋涉吗？” 这次的拉练训装甲兵工程学院很是重视，学院临时通知将女生方队单独列出来组合成一个编制补助的排，走在队伍的中央，出于安全和便于管理考虑。 出发前杨柳并没有瞧见陆沁心，还以为她是走关系避开了拉练，因此对于她突然出现在队伍中很是惊讶和好奇。 “刚刚你被班导叫走的时候，她们班教官亲自带来归队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转性了，早上我见她一个人背着行囊，想必是她主动提出了。” “估计是被我们昨晚的行为感动了，要我说她这性子和我家小黑驴差不多，一定得顺毛摸。”孔鸣鹿笑着说道，掂掂自己的行囊迈着步子。 “亏你想的出来，这话要是被她听见，看她不撕了你。”王蓉小声笑着说道，若不是队伍中不允许大声喧哗，她一定将孔鸣鹿的比喻告诉当事人，然后站在一旁看两人嬉闹。 杨柳笑笑，看着陆沁心的背影轻声说道：“拉练途中我们多注意点，毕竟还在生理期，弄不好以后会很麻烦。” “知道，你不交代我也会看着，谁让我是寝室长呢。”王蓉笑着说道，转眼便瞧见冲着自己使眼色的一脸着急似乎在说这什么的王昊，哼的一声别开眼。 王昊这家伙真是气人，谁需要他帮忙，自己难道就不能独立完成满？等着瞧吧。 王昊无奈的摇摇头，对于这个次次和自己较劲的同胞妹妹没辙。 今早他听说昨晚女生宿舍楼前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那个傻妹妹为了帮助她人迟到被惩罚，这次的拉练她不仅要背着大行囊，脚上还带上沙包。这样的惩罚不说女学员，就是男学员却是不小的一个考验。 第296章 别逞强 王昊对于自己的妹妹其实是很疼爱的，平日里虽然喜欢作弄她却也是一种交流的表现。 这回拉练还没开始前，他就担心这丫头能不能坚持到最后，更何况现在她还被惩罚的情况下呢。 于是放心不下的他一大早就偷偷找她表示关心，没想到这脑子短路的倔丫头以为他是去看幸灾乐祸的，连话都没让他说完就走了。 他头疼的看着死活不瞧自己的王蓉，眉头紧皱，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接受自己的帮忙。 走在王昊身边的人见状，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杨柳所在的方向，拍拍他的肩膀劝道：“你这是又皱眉又摇头的做什么，难道是看上哪个杨柳了？别说我这做兄弟的没提醒你，这个杨柳可不简单，入学没多久就被大二的师兄看上了，听说还害得一个师姐受了处分。” “说什么呢，我是在头疼一会儿该怎么帮我妹妹背行囊，她那倔脾气指定不会接受。你说好好的女孩子怎么就那么较真，时候要同我较劲，自己受罪。”王昊是知道杨柳的，王蓉时常会提起，教官学员之间也会时常出现这个名字。 “若是你之前说的那些不是假的，那么肯定是被你刺激的性格才会如此别扭。不过，我觉得我未来媳妇儿看着可比你还彪悍，不就是左右脚合起来5斤的沙包，小意思的了。” “去你的，谁是你未来的媳妇，我可不想有你这样的妹夫。” 王昊小幅度的抬腿踹了他一脚，转头看向王蓉，自然而然的瞧见走在自己妹妹身旁的杨柳，果然如同传言那帮漂亮，就是不知道旁的传言是不是真的了。 笑闹中拉练还在继续，他们一路前行从平坦的水泥路到土坡路再到崎岖的上路，那个看似很近的山头却一直的远处，望上跑死马，更何况她们还是双腿行走呢。 太阳升起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学员们脚步机械的前进，背后的行囊越发重，衣服也渐渐湿透，所有人开始烦躁起来，却因为教官严肃面无表情的脸吓人。 由于每个人水壶储水空间有限，因此所有人都必须节约的饮用，渴的有些人觉得自己的喉咙就要冒烟了，此时学员们才知道什么叫最舒服的日子永远是昨天。 可这还是只是漫长的拉练路程的第一小段，后面还有更难的路程。 “全体都用，原地休息整顿。” 命令从队伍的前方传递而来，所有人便直接瘫软在原地，也顾不得地上干净还是脏。 杨柳走到脸色有些苍白的陆沁心身边，小声问道：“怎么样，还能不能坚持？” 陆沁心靠在行囊上，掀开眼皮说道：“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若是不行我会说的。” 杨柳见她累的够呛，劝说道：“别逞强，身体若是坏了就算完成了拉练也得不偿失。我问过何教官，前面有个小村，那边是有我们学院的人临时驻扎，若是坚持不住那么可以到那边去，有人会送你回学校的。” “我是那些惜命的人，绝对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陆沁心笑着说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从小到大除了姥姥姥爷一家，再也没有人会对我嘘寒问暖。” “有吗？”杨柳反问，水后回到：“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有许多人压根连手都不会举起来，更别说让我感觉到温暖了。” 她感性的说着，第一次觉得原来还是有人再关心自己的，却不是因为自己的家世条件和那些遗产。 杨柳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对了，出发前我听见葛格齐和鸣鹿说的悄悄话内容了，她们让小鹿儿帮着分担行囊重量，也不知道给她塞了多少东西。” 杨柳皱眉，怪不得今日鸣鹿走了五公里之后那么的吃力，原来是她的行囊太重的原故。 没等她说话，远处便传来压低的争吵声。 “你们还要不要脸，怎么往鸣鹿行囊中塞东西，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三个所承受的重量已经比你们多吗？”王蓉大声喊道，语气中满是气愤。她已经从别人口中听了一些今天凌晨两人到达操场后发生的事儿，对于两人的做法很是不满。 “不帮就不帮，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吓我一大跳。”沈佳佳小声嘀咕着，转头四处看着，看有多少人再看自己，真是太丢脸了。 “鸣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东西太多了，你的力气别我们大，能不能再帮帮我。”葛格奇认真的说着，原本是她不赞同这个提议的，可是越走背后的行囊就觉得越重，她们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只能厚着脸皮过来。 孔鸣鹿有些为难的看着两人，揉揉自己传来火辣辣的肩膀，也不知道是磨破皮了还是怎么滴，反正一动就很疼。 “这不是帮不帮忙的问题，而是她已经无力自保你们竟然还想再给她增加负担，是不是太过分了。”杨柳冷声说道，直直的看着沈佳佳和葛格齐，满是恼怒。 今天凌晨的事情她没有追究和埋怨她们的自作主张，可这回事绝对不能让步，不然可是要把鸣鹿累死不可。 沈佳佳正面对上杨柳的生气双眼，心里发怵却犟嘴道：“凶什么，又不是我强迫她帮忙的。” “你这是怪她主动帮忙？是她傻，还是我们傻？”她原本对于这个有些娇气又有些小心思的室友没什么好感，现在是更加不喜，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我又没这么说过。”沈佳佳嘟嘟自己的嘴，觉得很是委屈。 孔鸣鹿担心两人会因为自己吵起来，扯扯杨柳的衣服，小声说道：“算了，我力气大多拿点也是应该的，不过你们可不能再往我这塞东西了。” “她们在你这儿这放了多少东西，拿出来，这不是你应该承受的，接下来还有几天的训练，难道你还想一直背着？你以为你这是帮她是爱他，实际上这是纵容她们的懒惰性，同时害了她们。” “怎么会是害了她们，我只是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没考虑那么多。”孔鸣鹿不解又委屈，杨柳很少大声冲她说话，有些不适应。 杨柳看着站在不远处何鸿升说道：“拉练是为了磨炼学员们的意志力，你将原本该她们经历的事情做了，不是害了她们是什么？” 孔鸣鹿一想确实如此，不仅同意帮忙甚至将两人之前放在自己这边的东西也还了回去，气的沈佳佳转头就走。 第297章 掉队 平整开阔的山地，迎来了一群疲惫的人，随着一声令下，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全体都有，原地安营搭帐篷，做好排水防潮措施；炊事班一个小时内整理出吃食，即刻执行。” “是！”整齐洪亮声音穿透而出，满是兴奋，原本疲惫的身体也一下子充满的劲头。 他们如何能不兴奋，历时5天，他们翻过一座座山，路过一个个小村，徒步负重260华里，经历了烈日的曝晒，感受过狂风暴雨的洗礼，终于可以短暂停歇休整了。 女学员方队听到可以休息所有人都瘫软了，因为她们的体能都到达了极限；男学员门十分自觉的将最好最安全的位置留给她们，动作迅速的优先支齐帐篷。 陆沁心一进帐篷按照标识找到自己寝室所在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如何都站不起来。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臭了，除了出发后的第二天生理期结束时换洗过内衣裤，之后的两天就没见过干净的说，头发和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吹干又再被浸透，黏成一团别说多恶心了。 她挠挠自己的脖子，大喇喇的扯开扣子拉开拉练透风，才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随后动作迅速的解开鞋带，一脚将粘满了泥水战靴踢了出去，抬脚一看袜子被磨出很大一个破洞，脚底板上都是水泡。 “他娘的，夜行军、强行军、雨行军，身上流汗水，脚底磨血泡，这是要将我们玩死。”她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声音被人听见，脸上满是疲倦，可心情却是舒畅的。 原来这就是心中有期望无所顾忌继续向前的感觉，真能忘记所有的烦恼，痛苦又满足，自己果然如同杨柳评价的那样，她有自虐倾向。 提到杨柳，她下意识的转头四处打量，却没瞧见杨柳三人的身影，张口问道：“你们谁瞧见杨柳、王蓉和孔鸣鹿三人了？” 615的寝室的寝室长赵晓红轻点完自己寝室的成员出声道：“她们三人不是一直走在后头，估计是还没有进来。” “不应该的，之前到修整时间王蓉会来点名和安排各项事务的。”陆沁心皱眉想了许久，似乎在吃完午饭休息之后便没见到三人，心中一惊，高声问道：“最后一次点名的时候谁见到她们了？” 帐篷内没有人回答，面面相觑。 葛格齐举起手，小声的回道：“我......记得我最后见到她们的时候杨柳好像不太舒服，孔鸣鹿和王蓉陪着，之后就再也没瞧见了。” 当时杨柳的脸色很难看惨白一片抱着肚子靠在树干旁，她还想着要不要过去问问，可佳佳不乐意，因此她也没太注意，心想王蓉和孔鸣鹿在身边肯定不会有问题。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说清楚！”陆沁心大声问道，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像是午休后不久，她们坐在林子边休息，然后教官说整队准备出发，我忙着收拾东西边没注意。佳佳，你有没有看到。” 沈佳佳眼神游移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瞧见，我只记得她们往旁边走了几步，至于有没有回来我也没大注意。” 陆沁心看着沈佳佳不停忙活的手，十分肯定她说谎了，于是立马转身出了帐篷，四处查看询问着都说没瞧见她们三人，想也没想便往教官所在的帐篷方向走去。 “报告教官，我们寝室的杨柳、孔鸣鹿和王蓉三人可能掉队了。” “什么？掉队了？”何鸿升腾的一下站起身，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 鲁能正在和个年级的教官安排明日打靶练习的事项，一听有女学员掉队了赶忙追问道：“什么情况，说清楚。” 陆沁心着急的说着，“到达营地准备休息的时候，发现没有瞧见她们三人，便问其他学员，似乎是中午午休过后就便没有再看见，我整个营地走了个遍都没有找到。” 三个人中王蓉今早出现发热的情况，虽然吃了退烧药，可是精神依旧不好，因此一直落在后头；孔鸣鹿前天下午过河的时候踩到石头崴了脚，虽不大严重但是行动上还是有些吃力。 原本三人中还有一个杨柳精神状态是饱满的，可按照葛格齐说的，她身体也出行情况了，掉队的三人情况很糟糕。 “这么算来她们掉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发现，难道女学员队伍都不点名的吗？” 鲁能拍着桌子冲着何鸿升大发雷霆，之前他可是拍着胸脯说将女学员方队交给他准不会出问题的，现在竟然掉了三个人都不知道。 “我立马安排人去找，是我失职。”何鸿升也很是着急，自我检讨，起身便往外走。心里想着：怎么又是这三个丫头出事，莫不是故意的？杨柳这丫头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天空中开始飘起小雨，即便已经深秋动物开始冬眠，可三个女生留山林间依旧有一定的危险性。 王昊听说了三个女学员掉队的事情，打听清楚赶忙往女生方队跑出，正好遇见了往帐篷走的陆沁心。 “这位同学，我想问下电子信息工程专业的王蓉是不是掉队了，能不能帮我叫一下616寝室的成员，我是她的哥哥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陆沁心是知道王昊的，看着他记得满头大汗，安抚道：“我是616寝室的陆沁心，刚从教官帐篷回来。王蓉她们确实掉队了，不过教官练习了学院大二的师兄们路线和我们走的路线差不多，应该快到她们掉队的位置；而且教官那边也抽调人员急行往后赶，相信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王昊听言心里松了一口气，生气道：“这丫头肯定不知道因为什么分心了，早就让她不要随便乱跑就是不听，我说帮忙又不肯，看她这回回来我怎么收拾她。” “会没事的，你被担心。”陆沁心安抚道，心里异常欣慕王蓉有这样一个关心自己的同胞兄弟。 两个说了几句便分开了，毕竟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也是要注意影响的。 所有人都以为三人能很快顺利归队，可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第298章 清醒 秋末的季节日短夜长，尤其是在原始人因稀少的山区，天黑的特别的早。宁静的小山坳底部，一片乱石组合而成的避风港此时窝着三个避雨的人。 “你说她们什么时候能发现我们掉队了，怎么还不来找我们，要被冷死了。”王蓉裹着大衣靠着孔鸣鹿瑟瑟发抖，只觉得头昏眼胀。 “我也不知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没有发现我们掉队了，不然咱们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们会不会......”孔鸣鹿悠悠的说着，半抱着翻滚下小土坡后便昏迷不醒的杨柳，很是害怕。 午休后她发现杨柳的脸色十分的苍白，一问之下才知道她肚子坠痛异常，似乎是来生理期了。 王蓉当时正好在旁边，见状立马问了详细的情况，又见队伍似乎没有立马出发的迹象便提议到一旁去看看。 杨柳当时确实疼的非常厉害，前世的她有痛经的情况但并没有这么如此强烈的感觉，因此便同意了两人的意见。 临走前，王蓉特意向同距离她们最近的沈佳佳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队伍，怕的便是三人没能及时回来跟上大队伍。 几人挑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地点，各自解决生理问题，杨柳也确认自己那位讨人厌的‘亲戚’是真的来报道了，认命的换上卫生巾，起身的时候太猛一阵晕眩整个人往前倒去。 王蓉和孔鸣鹿当时就在不远处，条件反射的立马伸手去拉，谁成想几人站的那个地方由于下过雨，土壤松软两个人都被带下杨柳带下了小山坡，等她们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王蓉没有说话，抓着杨柳的手使劲的揉搓着，抬头看着不见一丝光亮的天，心里也是恐惧，却安抚道：“不会的，咱们这三个大活人长时间的消失，她们一定会发现的。我现在只是担心杨柳的身体情况，她昏迷了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没有清醒的迹象，而且她的手脚很是冰冷。“ 孔鸣鹿一把抓住她的手，感觉像是抓到石块一般，心疼道：“我妈说女人一辈子就是比男人苦，这是她第一次生理期，反应又这么强烈，若是不好好休养着，往后肯定要受罪。” 杨柳昏迷首先感觉到寒冷，随后听到细碎的声音，渐渐的清醒过来，她动了动自己的胳膊，传来酸痛的感觉，出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乱动，先躺着被着急起来。”王蓉按着准备起身的杨柳，说道：“你翻下小山坡晕过去了，把我们两人吓坏了。” “是的，把我们两个吓坏了。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孔鸣鹿问着悠悠醒来的杨柳，一脸后怕，之前看着她瘫软翻滚下小土坡的时候她的心脏都要停止了，她们从未想过杨柳竟然会倒下，而且还是毫无预兆的情况下。 杨柳也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看着漆黑一片感受着寒风便明白了三人的处境，出声道：“抱歉，因为我你们掉队了。” “说什么傻话，不是你说的不抛弃不放弃吗。”孔鸣鹿说道，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 “就是，说什么傻话，咱们可是同寝室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昏迷摔倒不救吧。”王蓉说着，使劲的揉搓着自己的胳膊，说道：“现在我们应该想想该怎么度过今晚，真他妈太冷了。” 杨柳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依旧疼痛，却没有像之前那么剧烈，坐起身道：“我们的行囊呢？必须生火不然会被冻死的。” “在这，我刚刚爬上去拿下来的，也试图生火，但是因为所有的材火都是湿的很难升起来。”王蓉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头疼。 杨柳让两人将自己的行囊递了过来，从中掏出一直引火棒子和一小节蜡烛，然后撕开卫生巾摸着抽出棉花一缕缕撕出来，然后进人围着引火，不一会儿便出现了零星的火花，随后便着了起来。 她迅速的将蜡烛点上，用手护着开始打量着几人所处的环境。 王蓉兴奋的叫着：“杨柳，你想的真是太周全了，你的行囊里怎么什么东西都有？” 孔鸣鹿点点头，同样也是惊讶。 “我小舅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但他又十分的喜欢户外运动，因此他特意找人做了应急救生包，走哪儿都带着，里面装满了各类野外生存的用品。”杨柳解释着，随后看着几人窝着的地方有一些干的材火，赶忙集中起来。 “我们必须将小帐篷支起来，这小蜡烛支撑不了多久。我记得行囊中我还塞了一小块的防雨的帆布，一会儿看看四周有没有大一些的树枝，咱们搭整一下，至于火堆再想办法。” “好，只要你一醒来，我们什么都不怕了。”孔鸣鹿和王蓉因为她的清醒，一下子便有了主心骨，赶忙行动起来。 在她们忙着搭帐篷保暖的时候，所有人因为一个消息便的鲍照起来。 “你们说什么，有犯罪分子为了逃避追捕进山了，很有可能就在她们所在的方位？”何鸿升拍着桌子骂娘，暴躁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怎么会有会这么背。 “告诉我，距离她们最近的班级是那个？让他们加快寻找的速度。你们赶紧和周边武警官兵练习，告知我们需要帮忙。” “是，我们立马就去。” 何鸿升抽着烟，看着黑漆漆的森林，心里觉得自己这回估计是要交代了。 拉练出现掉队就是很大的失误，若是这三名学员因此发生意外，就是学校不处理他，他自己心里也会介意一辈子。 秦椋接到杨柳掉队的消息之后便异常的着急，以他对杨柳的了解，若不是发生了异常情况她绝对不会离开队伍的。 丁淼看着越走越快的秦椋，悄声说道：“你别紧张，一定会没事的。” “你也是知道杨柳的，一定是发生了不可避免的情况，不然她绝对不会掉队，我必须尽快找她。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别自己吓自己，我们加快脚步就是。” 第299章 紧急救援 徐英从血狐一线部队伤退转到达巴嘎65部队担任连长一职业还不到三个月，因为他是空降的原本能升职的几个基层干部没来机会，又因为他的履历勋功太过卓著引得上头的忌惮，导致他人一到新单位就被排挤架空了。【无弹窗.】 如今的他上不讨人欢心，下又因为肩上的条条杠杠和士兵们有了疏离感，生活上不需要他关系，训练上也不需要他插手，每天除了转营房就是发呆，憋屈的很。 今日他和往常一样吃完晚饭在营区周围散步，实际上市偷摸的眯两口小酒，排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他摸着自己的只要一变天就会开始疼痛的肩胛骨，再一次叹息，若不是最后一次搜索狂暴分子时的初心，他应该还能再坚持两年。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没有不从一线退下的兵，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突然，他听着远处传来的紧急集合的哨声，条件反射的起身往后跑，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轻蔑苦涩的笑着，咒骂出声：“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这操蛋的的日子怎么可以无聊成这样，早知道直接转业回地方了，比在这鬼地方吃土吹风强。” 以前他每天训练摸爬滚打累的和土狗子一样，没有一刻不想着那天要是能训练好好睡觉就好了，可真的清闲下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这就叫做犯贱，有福不知道享。 可是他真的好想念西北边陲小镇的兄弟们，现在哪儿估计已经下雪了，也不知道今年谈老头又会相处什么变态法子来折磨他们。 “一连长，一连的徐连长，你在哪儿？紧急集合。” 远处传来着急的呼喊声，徐英赶忙将牛郎山的瓶子藏好，呼了几口气，大声回道：“我在这，什么事儿？” “可算找到您了，紧急情况，营长正找找您。” “找我，什么事儿还得找我，平日里训练不都是不喊我的吗？” 小排长尴尬的笑笑道：“我也不知道，全营都集合了，就等您呢。” 徐英一听皱皱眉头，见自己的二排长满是着急便知道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迈开步子就往营房跑去。 “报告营长，一连徐英归队。” 潘政没有追究他迟到的事情，挥手让他入列，亲自整队。 “稍息！”他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兵，又是激动又是感慨。 若是这次的事件能院门的处理，那么自己明年肯定能顺利的升迁，可若是有任何差池，那么自己的前途就渺茫了。 可犯罪份子都跑到家门口了，他又怎么能私字当头。 他理清楚头绪，声音洪亮道：“同志们！刚刚接到上级命令！有两名十分危险的犯罪分子逃窜到了我们驻训区周边山林！上级命令我们营携带实弹出动，协助公安机关围捕逃犯！” 语落操场上的官兵们呼吸一下深沉起来，热血的青年们一个个肾上腺素飘升，甚至是老兵们，也是跃跃欲试。 临退伍的人员更是兴奋的双眼通红，毕竟每年退伍的人那么多，有多少能捞着真刀真枪干一仗的机会？就算对手是罪犯，只要能将自己所学的运用上，此生也无憾了。 “很好，我瞧见你们眼底的决心，我潘潘政手底下没有退缩的兵，但是我不能不顾你们的安全，盲目的下命令。所有新兵留守，一连二连三连老兵领取武器，准备出发！” 情况紧急，潘政没有废话，果断下令。 列兵们面面相觑，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指导员集合起来，继续上教育课。 一二三连的老兵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飞快的冲向各自的营房，因为装备什么的都是现成的，直接取了自己的就能用！ “战术背心！钢盔！枪支和单兵电台！快！动作快！”徐英高声喊道，眼神锐利的看着每个人拿着自己的装备，生怕有什么遗漏。 不到两分钟，三连个连队的官兵整装待发就冲了出去，就等潘政一声令下登车。 徐英走在最后面，想了想将拿起了他们连队唯一的一把81-1式突击步枪，他退转接触过这款式最适合精确射击的武器，心想或许能用的上。 连队的卡车快速的在山地见行驶着，三个连队的连长和潘政坐在同一辆车上，他看着手中的地形图说道：“情况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许多，5名劫匪抢劫杀害了镇长，同时有组织的劫持了邮政储蓄的运钞车，抢了安保人员的枪支，已经到案人，还有两人逃窜到达巴嘎山区。” 徐英经历的实战情况很多，因此并没有将这次的事件想的那么简单，出声道：“有什么阻碍？” 潘政第一次打量这个空降取代自己爱将位置的一连长，不得不承认他的战备敏感度要被自己带出来的兵强很多，一下便猜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接到相关公安部门协助通知的同时，我们也接到了装甲兵工程学院的同僚求助，他们学院大一新生拉练期间有三个女兵在掉队了，所处的方位很有可能会死歹徒逃窜的路线范围内。” “干，女学员兵不乖乖在学校教室上课，跑着荒郊野外凑什么热闹。”徐英听说，条件反射的骂出声。 指导员看了徐英一眼，继续说道：“更糟糕的是，还有十来个的学员兵也牵扯其中，若是他们不幸相遇，情况无法预料。” “确定已经进山了吗？”徐英拿过地形图，上面已经标注了拉练的路线和掉队的方位，同时用虚线预存着罪犯可能逃串的线路图。 他仔细查看着地图，发现南边有一条直通临省的小道，若是两人逃命很有可能会抓紧时间通过这条小道。 “报告营长，我申请搜查南边片区，那边地势平坦，距离临省不远，我怀疑他们可能会挺而走险选择最危险的道路。” “好，没有问题，注意安全。”潘政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痛快的答应，然后开始安排另外两个连队的任务。 秦椋等人并不知道有大批部队向着他们所在的方位集合，依旧带着自己的同学在山地间搜索着，更不知道自己即将和一位老熟人见面。 第300章 不能轻举妄动 秦椋一行人已经在山林间穿梭一个来小时了，因为步伐太快，夜间识路苦难几人偏离了大部队。【最新章节阅读.】 雨越下越大，山林又都是原始未经过开发的，走起来很是困难。 丁淼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抱怨道：“这几个丫头怎么这么会跑，害得我们找得这么辛苦。” “要不我们回去吧，我瞧着这个方向估计是没有，咱们来回排查了三次了。”葛赞华出声道，看了一眼从出发就不怎么说话的秦椋。 “是的，咱们回去吧，太冷了，弄不好咱们也得迷路。”赵东明出声说道，抹了一把满是雨水的脸，嘴唇冻的发紫。 丁淼看了一眼秦椋道：“要不你们先回去，我和秦椋再找找。” “要走一起走，说什么啥话呢？”葛赞华出声道，用手拍拍秦椋的肩膀道：“兄弟，真上心将那丫头当成未过门媳妇了。” 秦椋没有回答，可四处搜寻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没想到咱们小六还是个情种，既然是走失的是咱们的弟妹，说什么都不能放弃，继续吧。”赵东明认命的起身，突然瞧见东南方位隐约有光亮传来，出声道：“你们瞧，那边是不是有光亮？” 秦椋听言，赶忙朝着他所指的方位看去，果然有忽明忽暗的光亮传来，面上一喜悦，赶忙加快脚步。 “终于找着了，不然咱们几个人的小命估计就得交代了。要不要发信号弹？”丁淼出声问道，临走之前他们五人找教官哪里一个信号弹，为了的就是在找到人发送的。 “先等一下吧，间隔有点远也不知道是不是，可别白高兴一场。”李维说道，快步跟上秦椋等人的脚步，好家伙说话间两人就被甩在身后了。 光不仅能驱走黑暗，也能引来麻烦。 杨柳等人并不知道她们好不容易支起帐篷，在石头遮挡的缝隙搭起篝火的时候便引来了在夜间匆忙赶路的两名歹徒。 一名男子仔细的观察着杨柳三人的一举一动，然后慢慢的往后退，同另外一个猫在树丛中戒备穿着军绿色大衣的汉子汇合。 “哥，我瞧清楚了是三个娘们，身上都穿着迷彩。似乎有两个受伤了，一个一直坐着休息，一个走路有些颠，还有一个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脸上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记得咱们上山的时候山脚下的老乡说，这几天有学员兵在拉练，估计这三个是掉队的。” 瘦小精壮额头上有疤的男子一听骂道：“靠，老天爷这是优待我们还是给咱们添堵，咱们要从这里过去必须得从他们那边过。哥，咱们要不要......” “先等等，我有一个好主意。”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双眼冒着精光，笑着的猥琐道：“有这三个娘们做掩护，咱们借口也编，说不准再逃出生天的时候还能乐上一乐呢。” “哥，你是说......” 杨柳三人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在靠近，嘴里啃着杨柳藏在行囊中的巧克力和压缩饼干补充着体力。 王蓉喝着热水，一口将感冒药吞下，全身才暖和起来，嘴里念叨着：“你说沈佳佳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明明是看着我们离开的，若是她同教官说一声怎么着也不能不等我们啊。” 孔鸣鹿不想将这人想的太坏，出口说道：“兴许是没注意到吧，应该不是故意的。” 杨柳没有说话，因为她也无法判断事情的真相如何。她们之间除了出发前的紧急集合并没有大的冲突，如果她真的发现她们没有归队肯定是会上报的，那么有可能如同鸣鹿说的，是没有注意到吧。 她揉揉自己发胀的额头，准备开口示意两人先去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细碎的脚步身，随后闻到了陌生的气味。 她不动声色的将小匕首藏进衣袖中，仔细的听着确实有人在靠近，大声喝道：“谁在那边？我发现你们了，出来。” 王蓉和孔鸣鹿吓了一跳，赶忙向杨柳靠拢，等了好一会也没见有人出来。 “在这种荒郊野外，你别这样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王蓉拍拍自己的胸口，不满的嘀咕着。 孔鸣鹿是见识过杨柳超乎常人的听力，就像自己无法解释的大力一般，二话不说拿起石块就冲杨柳警备的地方扔了过去。 “啊......别扔，这里有人呢。” “还真有人呢。”王蓉吓了跳，惊讶道，随后从地上捡起石子，大声喝道：“谁躲在那里吓人，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再不出来我扔石头了。” “别扔，姑奶奶千万别扔，我们这就出来。”精壮疤痕男笑眯眯的从暗处往外走，身后很这络腮胡子男，嘴里念叨着：“我说你们三个丫头怎么大大冷天窝在这里，我还以为是鬼火，有妖精呢。” 王蓉见来人是两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悬着的心落了下去，回道：“吓死我了，大哥你以为我们是妖精，我们还担心遇到鬼呢。” “哈哈哈哈......误会是误会。我们是护林员，瞧着这边有亮光便过来看看，谁成想竟然遇见你们。不过丫头，我说你这准头不错手劲也不小，你瞧我这额头上起的包。” 孔鸣鹿看着他额头上的红肿，小声说道：“不好意思，你们躲在暗处不出来，我还以为是歹徒呢。” 此言远处络腮胡子面部神经紧绷了一下，随后立马放松道：“哈哈，这大冷夜里哪有歹徒往这跑，也就鬼怪出来晃荡吓唬人，毕竟是三个丫头这荒郊野地的，我们两个虽然是大男人也是胆小的，挂不得把彼此吓成这样。” 虽然他的表情转化的很快，可惜却已经被杨柳看在眼里，心中一阵焦急。 原本她的戒备心就没有放下，因为这两人出现的太过鬼祟，讲话声音很大却有些刻意，尤其是最后出现的那个络腮胡子男，眼神锐利充满凶气，让她感觉很是不舒服。 尤其是在看到那不自然的神情之后，她更加的肯定两人有问题。 不过眼下两人距离王蓉和孔鸣鹿很近，自己为了她们的安全肯定不能轻举妄动。 第301章 斗智斗勇 “我们能到你们的帐篷旁边避避雨烤烤火吗？”精壮男子试探的说道，仔细的观察的周围的环境。【全文字阅读.】 “自然可以，不过我们两个第一次弄这个，又要考虑火堆的事情，所以就支了一般挡风雨的，另外半边弄不好。”王蓉说着，有些为难的看着地上的另外一个帐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个我以前当兵的时候也弄过，我来吧。”络腮胡子二话不说上前拿起另外一个帐篷折腾起来，心里有了更加完善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这回犯事的事不小，外头肯定再搜捕他们两兄弟，但是连夜搜山可能性不大，毕竟精力和警力有限。 眼前这三个丫头，虽然身上的迷彩服，可连帐篷都不会搭，因此可以肯定是什么都不懂的新生，不具备危险性。 络腮胡子男想：如果有这三个军校的丫头做掩护，那么这一路过去那么可能会安全一些。既然如此，他们也没必要受罪太赶时间，先安抚着三个丫头，明早再上路也是可以的。 杨柳莫不做声的将两人的上下打量一遍，侧身坐起，藏好自己的袖子里的小刀，不是她戒备心太强，而是两人太过诡异可疑。 来人中等身材黝黑的皮肤，脸上均有树枝刮伤的痕迹，也不知道是哪里刮蹭到了，还有血迹，可见两人行走有多么的匆忙。 更奇怪的是两人一人背着一个黑色帆布包，各自用绳子绑在腰间，一看便知道里面装着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寒冷的雨夜出门的人都少，更何况还是带着重要的物件冒着寒冷和大雨上山，很是令人想不通。 最最让杨柳对两人来历和目的产生怀疑的是两人脚上穿的鞋子。 精壮男子穿着军绿色的解放鞋胶鞋，这个还能解释的过去，毕竟这年头很多人都穿；可是另外一个人竟然穿着皮鞋，如果洗去上面的泥土一看便知道是新的。 这年头农家人有一双皮鞋不容易，必定会当成宝贝一样藏着，逢年过节才会穿出来，怎么这个自称护林员的男子会穿大头皮鞋上山？ 显而易见，两人一定在说谎。 可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两个大男人匆忙上山，而且看样子是准备不休息连夜赶路的。 她左思右想，除了犯事逃命别无他想。 杨柳抬头看了一样和王蓉和孔鸣鹿聊天的精壮男子，心里想着不管对方有什么打算，眼下的情景对她们不利，三个手无缚鸡之力女人，对上两个轻壮的男子，即便是自己一个人也没有百分百安全逃脱的可能，更何况还有另外两人。 她必须好好想想该怎么脱身，几个人一起想逃脱很是困难，那么就必须将两人支开，各个击破。 只是，现在该怎么提醒那两个已经放下戒备心的丫头配合自己行动呢？ 留着络腮胡子的男子发现杨柳靠坐在一旁不说话，转头冲她笑笑出声道：“大妹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坐着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我们两人的长相以为我们是坏人，吓到了？” 王蓉正听精壮男子吹牛，顺嘴回道：“她啊，没什么大事......” 杨柳没有等王蓉说完，出声回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半下午的时候不小心从坡上摔下来，不仅脸上擦伤了，还把腿摔着了，行动上有些不便。多亏了我这两个姐妹不离不弃，一直陪着我，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摔断腿，什么时候摔断腿的，不是来大姨妈身体不舒服吗？ 王蓉和孔鸣鹿神情一致的转头看向杨柳，见她低着头左手举起弯曲，手心半握向着自己自己的额头看似在难受懊恼，实则在冲两人打手势。 王蓉表情一愣，瞧懂了杨柳隐晦手势的含义。 掩护她？为什么要掩护，难道这两人有问题。 她灵机一动，没想太多佯装惊讶的上前关心道：“我说你怎么一直坐着不动，原来是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感觉好了点没？” “还好，感觉还能撑一会儿，只是这雨下的好冷，火堆火焰太小，肯定撑不不了多久。”杨柳抓着王蓉的手，笑的虚弱，看着很是令人担心。 孔鸣鹿看着杨柳脸上的笑，同样回过神，不着痕迹的靠向杨柳道：“那怎么办，也不知道教官他们什么时候来，真是愁死人了。” 杨柳见两人都围在自己身边，大拇指不着痕迹的在王蓉手心比划着，声音低柔的说道：“两位大哥，你们是山脚下的村民？怎么听着口音不太像，普通话说的真好。” 精壮男子并没发现三人的异常，笑着说道：“我们以前也是当兵的，部队里要求我们讲标准的普通话，而且战友天南地北都有口音自然就不同了。” 络腮胡子男谨慎的看着围坐成一团的三人，见她们神情自然眼神天真，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支好另外一顶帐篷，找了一个靠近火堆的位置坐下。 “原来还是老前辈，怪不得动作这么麻溜，真是太厉害了。”杨柳张嘴夸着，一脸崇拜。 “哪里，哪里，都是小问题。”精壮男子哈哈大笑道，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一瓶酒往口中灌了几口，递过去道：“哥，你也喝一口，这天气怪冷的。” 络腮胡子男本有些犹豫，可看三人神色自然的从行囊中拿出被褥，甚至给他们拿压缩饼干戒备心一下子降低了，咬了一口饼干灌了一大口酒，身子一下子暖和了，自顾自小声的说着话。 杨柳三人对视一眼，随后很是为难的说道：“两位前辈，我有个事情想麻烦你们。” “大妹子别客气，有什么尽管说，哥哥一定帮忙。”精壮男子说话间有狠狠的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酒，完全不听另一人的劝阻。 “我们三个转悠在山上转悠了好一会体力透支很严重，身体情况也很糟糕，这衣服湿哒哒的，天气越来越冷，既然你们是当地人，能不能帮助我们下山，不然我担心我们会被冻死。” “不行！”络腮胡子满口拒绝。 “为什么不行。”杨柳三人神情一致的看着他，张口问道，心中肯定这两人有问题。 现在她们面临的情况很是危机，最关键的就是沉住气开始斗智斗勇了，不然后果会如何谁都猜不到。 第302章 我弄死你 络腮胡子男看着杨柳等人稚嫩的脸庞，立马意识到自己态度太强硬，笑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山路难走现在下山不行。【全文字阅读.】你瞧瞧我们这一身狼狈的模样，若是再带上你们要是翻到沟里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这些木材肯定是支撑不了多久，若是熄灭了我们要被冻死的。”杨柳瘪瘪嘴，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王蓉和孔鸣鹿见她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胡乱翻着行囊，继续两人的小动作。 络腮胡子男同自己的弟弟对视一眼，看着火堆眉头皱起。 她说的不错这些木材肯定是不够的，若再不补充一会儿肯定熄火，瞧着雨是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若火堆熄了想再点起来就难了。 可他总决定有点地方不对劲，可又瞧不出所以人，但是他知道若是两人分开有什么事情也没法照应，一时间有点为难。 杨柳见他沉默，冲着王蓉两人开口道：“要不你们去捡些树枝回来烤一下，能支撑多久就多久，先把被褥弄干，不然一会儿怎么睡。” 孔鸣鹿知道杨柳这事支开自己准备一个人对方那个看起来有些凶狠的男子，心里十分不愿意离开，一脸为难的开口说道：“可是我怕。” 王蓉倒是比较果断，以杨柳身手，她们留在这里不仅帮不了忙，还有可能拖她的后腿，还不如麻溜离开。 现在唯一能给她争取的就是尽可能将那个不停灌酒的男子忽悠走，然后乘机处理掉。 “我说你这胆子能不能大一点，有什么好怕的，这世界上没有鬼，就是你自己下自己的。” 精壮男打了一个酒嗝，说道：“哥，要不这样，我和她们两去看看哪里还有干的木材拉点回来，你和这个腿脚不利索的大妹子待在这边可以吗？” 络腮胡子男想了想，点点头，不放心的交代着：“天黑路滑，别走太远了。” “我知道，就她们两人的胆小的模样估计也不会走远。”他隐晦的回答着，哈哈笑着拿着小手电筒带着两人往林地间走去。 殊不知他的运气那么的背，走出去不多远就被人盯上了，正好自投罗网踏入了包围圈。 徐英等人老远便瞧见了亮光，想都没想就往这边赶来，半道上便遇见了四处寻人的秦椋等人，好在遇见的及时，不然真一行无人贸贸然的过去，情况也不知道会怎样。 为了不让他们打草惊蛇赶忙将人制止了，可谁知却有一个死倔怎么劝说都不离开的主。 “你去做什么，毛都没长奇就想当英雄，不是添麻烦吗？赶紧给我往后撤。” 秦椋觉得这人的声音很是熟悉，想了想不确定出声问道：“孤鹰教官？” 徐英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叫出自己代号，一个令他热血沸腾的代号。 从他一进血狐大队孤鹰这个代号便跟着自己，除了队里的成员没有人知道。这小子不仅能叫出代号，还能认得自己的声音，难道也是队里退出来的？ 可他没听说他们队有转到军事学院，真是见鬼了。 他疑惑说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孤鹰？” “教官，我是秦椋，我申请加入这次的战斗。”秦椋态度坚决，原本他以为能立马将杨柳抱在怀中，没想到尽然还有这样的变故。 既然人就再眼前，他说什么都不可能躲在后头等消息。 “你小子怎么在这？”徐英自然记得这个冷类的公子哥，毕竟因为他自己差点被他小叔训残废了。他压低音量说道：“别胡闹，对方手上可是沾过血的，不是你们这学员兵能对付了，立马撤退。” 秦椋默不作声，他有必须去的理由，任何人都不能拦阻。 “连长，人过来了。” 徐英赶忙让所有人分散形成包围圈，同时警告的看向秦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大哥，你觉得这里的树枝怎么样，能不能拖回去？”王蓉出声说道，捏捏孔鸣鹿的手，示意她配合将人再带远一些。 精壮男喝了一些酒，有些飘，看着树上的枝叶点点头，嘿嘿笑道：“我看可以，不用走远就在这里好了。” “可是这里的太高我弄不到呀，地上那么肮怎么捡啊，我瞧着那边树上的不错。” 孔鸣鹿故作娇气的说道，又往前走了几步，眼尖看到了躲在草丛的人差点叫出声来，随后立马摆弄自己手里的手电筒传递着信号，希望对方和王蓉能明白。 已经打过照面躲在暗处的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精神高度紧张的王蓉也明白看，赶忙配合往另一个方向退着。 精壮男丝毫没有察觉，一边捡着自己的树枝，一边念叨着：“女人就是麻烦，材火不都是脏的吗。要我说，你们就是太幸......”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扑，惊呼都没叫出声嘴巴就被死死的捂住，脖子遭受重重的一击，晕了过去。 秦椋见众人并没有关注自己，悄悄的往杨柳所在的方向潜伏而去，徐英是拦都拦不住。 杨柳一直天真的喋喋不休问东问西，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安抚这个疑似危险分子的男子。 突然，两人听见嘁嚓的响声，神情一下子便紧绷起来。 络腮胡子男一想便意识到情况不对，一下子弹跳起来做出防备举动，勒住了杨柳的脖子。。 “啊，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吓死我了。”杨柳镇定的说着，心里懊恼自己慢了一步，不然也落不得这样的境地。 “你真当我傻是吗，我兄弟同你两个同学离开有段时间了，一点声音都没有是不是你们几个臭娘们干的？”络腮男用力将杨柳的脖子往后嘞，冲着声音来源出道：“出来，我看到你们了，快出不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暗处的秦椋瞧见杨柳被挟持并没有荒神，仔细的观察完杨柳的表情后，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想什么？若是你胆敢伤害他，信不信我弄死你。” 他的表情夸张故作凶狠，可暴露在亮光之下反而显得有些虚张声势的模样。 第303章 杀人 络腮胡子看见来人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而不是追兵，心一下子就松了下来，呵呵笑道：“半大小子竟然学着大人撂狠话，毛长奇了没？” “你开放开她，我做你人质。”秦椋紧盯着两人很是紧张，试探的上前一步。 “退后！让躲在后头的人都给我出来，不然小心我不客气了。”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秦椋，勒住杨柳的手臂发力，大喝一声：“出来，都给我出来！” 他的神情有些癫狂，动作的幅度大了许多，直接将杨柳从地上拖拽起来，往后退，碰到石头石壁之后挺了下来，随后又觉得这个死角不容易逃跑，转了方向往旁边一个突破退去。 “啊，疼！”杨柳佯装娇气的呼喊出声，然后哀求道：“秦椋，你站着别过来。这只是个误会，你突然冒出来吓到大哥了。” 她没有想到秦椋会突然出现，挣扎着冲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激动也不要靠近，以免刺激道神经已经很敏感的人，更为了让他不要进入危险区域之内。 “你别激动，我退后我立马退后，你别伤害她。”秦椋听到杨柳喊疼紧张的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人，意图寻找突破口。 此刻他无比的痛恨自己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柳受到伤害。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沉住气，或者手中有把八一杠直接将那个伤害杨柳的人毙了，至于之后自己会发生什么已经不再他的考虑范围内。 “大哥，这是我对象，肯定是发现我不见偷跑出来找我的。咱们有话好说，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先松开我可以吗，你勒疼我了，咱们之前不是聊的挺好的吗？” 杨柳采取怀柔政策，因为被挟持的她接触到他的军大衣碰触到了一个坚硬类似枪械装的东西。 她不能确定对方手里有没有危险的物品，不能冒险。 络腮胡子男嗤之以鼻，哼声道：“对象，你觉得我傻是不是，学校能允许你们谈对象？” “我们进军校前就认识了，他真的是我对象。”杨柳安抚着他的情绪，手腕一直在动着，试图让秦椋发现自己的意图。 奈何秦椋太过紧张，眼神一直盯着歹徒和他箍着杨柳的哪一只胳膊看着。 徐英眼尖一下便发现杨柳手中的匕首，冲着后头的人低声说道：“我悄悄猫到他后头去，你们等一会佯装到达现场，在前方吸引他的注意力。” “是！” 耳尖的杨柳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声声喊疼，身子小幅度的挣扎着，不动声色碰触到了疑似危险物品。 多次碰触纵欲确认那个东西是自己想象中的枪械，心知必须立马动手，不然等他发狠他们两人要成靶子了。 “大哥，我疼，你松开点。” “你闭嘴！娄子，娄子，娄子......”他高声的呼喊着，可是黑暗中没有响应，他便知道情况十分不妙，勒住杨柳的手臂更加紧了，大声呵斥道：“你们把我兄弟怎么了？识像的快将人给我放了，不然我要了她的小命。” “金老三，你已经被包围了，快把人放了。” 突然，黑暗中闪现一群荷枪实弹迷彩军人。 络腮胡子男没有想到追捕自己的竟然是一群官兵，而且早就埋伏在这里，一紧张动作停顿了一下。 杨柳知道自己的时机到了，迅速出手抓住了对方胳膊上的麻穴，往外翻，手中的匕首滑出往他的胸口划去，身子逃开他的束缚。 络腮胡子男身上也是敏捷，一个转身撩起大衣意图遮挡杨柳的视线，随后一把揪住杨柳的后领往后拖拽。 秦椋见状赶忙上前帮忙，一个助跑飞踢向他的胸口，动作快速凶横。 金老三胸口受到重击往后躺去，可手却死死的揪着杨柳不放。 情况虽然紧急，可他的脑子异常的清醒。 这个佯装受伤实际上身手不凡的女人此刻便是他的护身符，只要她在手那么对方就不敢开枪。 秦椋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的顽固死死的咬着杨柳不放，放弃原有将两人隔离的想法，开始近身搏斗。 金老三见状目露凶光，终于松开抓着杨柳的手，捞起土枪准备瞄准秦椋。 在战斗爆发的一瞬间，所有的官兵准备冲上前，可看到他手中的危险物品立马开始隐蔽。 “注意！隐蔽！” 杨柳见状原本迈向另一边的腿收了回来，想也没想做自投罗网状滚到络腮胡子暗念身边，手中匕首尖锐动作麻溜的一刀扎在他的胸口，随后抱着他的胳膊向上提起。 金老三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瞪大自己的双眼，看着凑到自己跟前扎了一刀漂亮柔弱的小丫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在她的手里，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果断凶狠。 他挣扎的抢夺，却没有办法如愿，又见众人冲着他飞扑而来，直接往后倒去抬腿冲着杨柳的胸口就是一脚，顺势翻滚再一次举起自己手中的自制土枪，瞄准。 可惜，已经迟了。最佳的攻击时机已经过去，他早已是那只瓮中的鳖。 徐英老早就到位了，一直等着几人彻底分开，直接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人倒在了地上。 金老三躺在地上，看着拍打在自己脸上的雨水，眼神开始涣散，至死都没有闭上双眼。 杨柳听到枪响，捂着胸口挣扎起身，大声的喊着：“秦椋......” 没等她找到人，只觉得有人仅仅的保住她，随后全身一暖。 “我在这，我在这，没事了。”秦椋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然后看向躺在地上已经死绝的男人，庆幸悲剧没有发生。 同时他抬头看向面色铁青从暗处走出来的徐英，明白自己的不足。 他距离血狐成员有很大的差距，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徐英瞪了两人一眼，这两个小年轻真是太虎了，竟然自己动手和歹徒拼，若不是两人运气好，那么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们了。 不过，那丫头反应能力不错，判断的也很精准，身手更是漂亮，如果好好培养是个不错的人才。 第304章 后怕 徐英不在理会杨柳两人，转身去收拾残局。 “嫌疑犯死绝了？” “死透了，小姑娘下手很狠一刀扎在胸口上，连长的那一枪又补在脑门上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列兵激动的回答着，转眼看着瘫坐在不远处的两人。 没想到小小的学员兵能有这样的胆量和身手，还没有正式入伍就有了实战的经验，真是太令人嫉妒了。 徐英不放心的亲自检查，确认对方没有任何危险性伤害，拿起对讲机说道：“指挥中心，我是01，歹徒反抗击毙一人活捉一人，所有的学员兵已找到，请指示。” “指挥中心已听到，全部带回。” “是。”徐英干脆利落的应着，随后回道：“列队带回。” 一连的副连长指着依旧抱在一起的两人，出声道：“其他学员兵依旧让二排的人组织带回了，这两个要和我们一起吗？怎么带回？” “不然呢，让他们两个在这里抱到天荒地老？”徐英出声道，随后上前踢踢秦椋的胳膊道：“我说小子，差不多得了，这里这么多光棍找抽呢。还有，你刚刚不听指挥这事情我会如实上报，别以为你不在我手底下我就收拾不了你。” 秦椋拍拍沉默的有些不正常的杨柳，头也没抬的回道：“徐教官这事儿一会儿再说，任何处罚我都接受，现在别烦我。” “你这臭小子，冲谁不耐烦呢。”徐英抬手就想冲着秦椋的脑门拍下去，随后却看到一双空洞的双眼，脑子一下醒过神来。 他娘的，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已经不记得了，但他没有忘记自己连续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尽力不集中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若不是当时每天被训的死去活来没空再想那些，估计还会做更久。 这个丫头白白净净一看就是福窝里长大的，突然经历这么血腥的事情肯定是要后怕的。 肾上腺激素喷发的时候，理智是不存在的，当时她出手那么狠厉，肯定是没有经过思考的，现在回过神了一定是惊惧万分，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心理照成伤害。 他用眼神示意列兵赶忙将尸体处理，随后拿着对讲机走到一旁。 杨柳回过神，全身开始发抖，想转头看着刚刚同自己说过话此时却悄无声息躺在那里的男人，可脖子却异常的僵硬，怎么都转不过去。 秦椋死死的将她的脑袋抱在自己的怀中，不让她转头，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安抚道：“小乖，没事了，我在这里。” 杨柳轻声说道：“我听到枪响了，是不是？” “是的，枪响了。我以前的教官将劫持你的歹徒被击毙了。”秦椋强调着击毙二字，为的就是让杨柳心里不要有负担。 “击毙？死了！” “是，死了！我听徐教官说，这两名歹徒不仅杀害镇长一家五口，还伙同一帮人抢劫了当地邮政运钞车，造成了人员大量伤亡，也算是替民除害了。” 杨柳没有将他的后半段话听减去，喃喃自语，随后闻到了很是浓郁的血腥味，趴在地上吐的昏天暗地。 随后她觉得自己的手冰冷黏糊，低头一看满是通红，迷离的说道道：“我记得，我捅了他一刀，都是血。” 秦椋赶忙用自己的衣服擦着她手，可是天气太冷血液一家开始凝结，捧着她的脸说道：“小乖别去想，别去回忆，那些和你无关，他是被击毙的。” 杨柳摇摇头，脑海中一直回闪着那双不可置信溜圆的双眼，双手有些颤抖的抬起，痛苦纠结道：“他死了，我杀人了。秦椋，我杀人了！” “不是，不是你杀的，歹徒是被击毙的。”秦椋紧紧的抱着她，意图安抚她的情绪。 可是有些情绪一旦失控，人就会装入牛角尖之中，心中的无助和恐惧就会被无限放大。 此时，杨柳就处在这样的情景之中。 人生的经历和阅历不代表一切，她也见过黑暗和血腥的，但所有的一切都不想眼前这一刻那么令她无助。 她想起了前世被自己杀死的林老赖，还有那个死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孩，嚎啕大哭道：“我将刀插进他的胸口，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杨柳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话，两世的记忆轮回交替，恐惧和悲伤重叠，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小乖......”秦椋大声的喊着，看着她惨白的脸心疼不已。 徐英听到喊声冲了过来，见对方只是晕倒，儿那个之前在训练基地吊炸天的臭小子那般着急的模样，抬手冲着她的脑门就是一巴掌道：“鬼哭狼嗥什么，晕倒也好，不用回想那么多。这大冷天的还不赶紧将人送下山去。” “谢谢教官。”秦椋大声回道，谢绝了旁人的帮忙一把抱起杨柳往山下走去。 “这傻小子，倒是和他小叔一样，知道疼老婆。”徐英摇摇笑着说道，心中很是羡慕。若是自己没有从血狐退转，那么那个小护士应该被自己拿下了，也不知道现在便宜了那个混小子。 “若是我能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对象，肯定也疼。”副连长看着快步离开的人，出声说道，满是羡慕。 “做梦呢。还不清点人数归队，冻死人了。”两人说笑着继续收尾工作，毕竟他们这回也算是立了大功的。 杨柳被送到战地医院之后便被直接送进了接受检查，除了身体透支严重，生理期营养不良和高烧不退，没有大的毛病，睡一觉就能醒来。 秦椋松了一口气，死活赖在医院看顾了杨柳一夜后被丁淼劝住了，若是他一直待在战地医院两人的关系一定会曝光，这对两人的影响十分的大，一定要慎重。 临走之前，一再强调让匆忙赶来的何鸿升一定要好好的看顾杨柳，却没想到这丫头是贪睡的一直没有醒来。 再一次常规检查正常之后，何鸿升忍不住了发飙了。 “医生，这都两天两夜了，怎么还不醒？”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按着检查显示她的各项身体机能是正常的，有可能是因为受了刺激自己不愿意醒来。” 第305章 为何还不醒 何鸿升听到医生的解释烦躁的挠着自己的头，因为这个丫头白头发都不知道长了多少。 他看看安静躺着的杨柳，低声吼道：“理应昨天早上或者下午清醒？可她为什么现在还睡着？医生，别和我说那些，我只想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能醒？” 这两天，学校的领导来了好几波，无不是关心慰问这个学校重点培养的尖子生，可是她就是安静躺着不醒来。 他抽空陪着领导去听了野战部队同僚的汇报，也问了秦椋和孔鸣鹿等人，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当时的情况很是危急，杨柳处理虽然不是最恰当的，但是最大程度上保护了王蓉和孔鸣鹿的安全。 尤其是徐英在讲述杨柳最后对敌的情景是，学院的领导脸上挂着骄傲的微笑，可他心里高兴自己的学生没给学院露脸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 这个丫头真是太虎了，幸好对方一开始对她没有太高的防备心，不然后果不堪想。 院里的领导都觉得该给予表扬，可他觉得不能表扬，因为她犯了严重的错误。 协作，不管是部队还是学院讲究的是团体协作的能力。 她主导掌控这次事件的全部节奏，可她没有将自己的安危排在第一位，尤其是在徐英等人到来之后还按着原有的计划行事，很是不妥。 一个强大的兵固然很受欢迎，可若是不改变独来独往的性格往后很难融入这个大集体，同时也会引起他人的嫉妒。 野战医院的医生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知道他脸色很是难看，抹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也许...... 何鸿升瞪眼，一副若是他说话的话不合心意就动手的表情吓的刚上任不久的医生立马噤声。 作为一名刚刚上岗的实习军医不容易，面对这些暴脾气的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糙老爷们，他时刻都得准备百米飞速撤离；原本以为这次面对的是军校的教官会好一些，没想到都是一个德行。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院长提议一下，凡是吓唬医生的必须强制驱离，不然这工作没法做下去了。 “人体大脑中枢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她有可能是因为受了刺激自己不愿意醒来，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先例的，我得继续观察观察。” “观察个屁，人不吃不喝两天，就光靠盐水吊着，你没瞧见她瘦的要脱形了吗？” “同志，请注意言辞。” “注意个屁，我就想知道我的学生什么时候能醒来。” 周志明匆忙赶来便遇上了何鸿升抓狂的情况，安抚道：“医生，他的情绪比较激动，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 野战的实习医生将杨柳的大致情况和周志明重复了一遍，一再强调他的各项生理机能都是正常的，不醒来的原因可能是受到了刺激，同时隐晦的让他做好心里准备。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周志明礼貌的将人送走，转头说道：“你说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着急上火能解决问题吗？” “我这不是着急吗？你说这事闹的，我们该怎么和学员家长交代？”何鸿升出声说道，烦躁的想抽烟。 “我已经给她小舅去电话，不过他在开会因此也没有回复，相信很快就会过来，只希望她能尽快醒来。”周志明看了一眼闭眼好似熟睡杨柳，也是头疼， 杨柳的身份学院里知道的人不多，从资料上来看只是普通的烈属，可她背后还站着一个军事研究科学院的院士，还有一个知名爱国人士家族柳家。 若是杨柳真的一直无法清醒，那么学院方面是真的很难交代，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回避也不是办法。 QL集团总部，宽敞的会议室中此时坐满看衣裳严正的中高层管理人员。 齐子瑜这几年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在全国经济稳速发展的大背景下，摊子已经铺开。 可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因此他采用了一套国内外未曾有的管理模式，大幅度的放权，只要求全国各地的分公司人员每个季度齐聚总部开会，汇报上个季度和当季情况，讨论下个季度的计划，无故不可缺席。 权利不都是要握在自己手里的吗，怎么能下放？ 外人不能理解，嬉笑着准备看他一败涂地的笑话，却不想他的公司不仅没有关门，反而越开越大。 齐子瑜将自己转动的钢笔放下，看着已结束汇报的南方公司产品研发经理，开口道：“听了这么多，投票表决吧。” 说完他带头举手，在场的人员想了想也举起了自己的手。 “既然大家伙一致通过，认为这个产品值得研发，那么投入生产，等候下个季度上市。散会。” 说完他起身离开会议室，因为一个半小时之后，他得乘坐班机向往香港，那边还有一个投融资项目会议需要自己出席。 总部秘书处的秘书老早便等在会议室门口，一见大老板同一大堆人走出会议室，笑着走上前翻开本子汇报道：“BOSS，您开会期间一共来了三个电话，绮梦集团的林经理希望您下周3能抽空能同她进门谈谈投资的事情；后勤车辆调拨中心的李经理说，专车已在门口候着，二十分钟之后便可以出发前往机场；最后一个电话是专线，十分钟前一个姓周的老师打专线过来，说杨柳出了意外住院了，让您尽快回电。” “什么，你说小乖出意外住院了？为什么当时不立马通知我？”齐子瑜停下了匆忙前行的脸色突变，面上是少有的严厉，伸手要拿出关闭电源的移动电话。 聂紫玉心知糟了，赶忙瞪向这个走后门进去公司的亲戚，示意她小心说话。 奈何，对方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秘书处的小秘书吓了一跳，结巴说道：“可是......聂姐说，开会期间任何人任何事不准打扰，我以为......” 齐子瑜看向聂紫玉，不满道:“新来的？不知道我的规矩？” “我的错，没能告知她最重要的一点，凡是专线与您家人相关的当即汇报。”聂紫玉赶忙认错，悔的肠子都青了。 齐子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若有下次，你和她一同走人。这周接下来的所有行程取消，打电话到香港安排阿曼达尽快过来一趟。” 说完他快步的离开，给众人留下一个行色匆匆的背影。 第306章 醒来 齐子瑜接到杨柳出事的消息，临时取消了南下前往香港的行程，联系上周志明之后一路飞驰到临省的战地医院。 周志明和何鸿升接到电话老早便等在医院门口，只见一辆他们从未见过的汽车飞驰而来稳稳的停在门口，吓的过往的行人后怕的拍着胸口。 想骂娘却在看到齐子瑜面若寒霜的脸色后，默默走开。 何鸿升皱眉看向周志明，心想杨柳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家人怎么如此的招摇，可是对方没有理会自己的视线，老早便迎了过去。 齐子瑜下了车，吩咐老李赶紧联系车辆调拨中心，派人去机场等着，只要阿曼达一道就立马将人送过来。 阿曼达是她的前女友，是一名医生，水平很是不错。 是的，他不相信国内这些医院的医疗水平，抑或说他不放心杨柳力求做好最周全的准备。 “子瑜，你来了。”周志明看着西装笔挺的齐子瑜，笑容有些干。 好家伙，这车是开的有多快，四个小时的车程两个半小时就开到了。扰民不扰民另说，这安全性怎么保障。 齐子瑜知道这个是自己姐夫的学生，也不同他客套，直接问道：“怎么样，小乖醒了吗？” 周志明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医院检查的结果数据一切正常，可是却一直睡着没能清醒。医生说，可能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自己不愿意清醒。” “受了很大的刺激，什么刺激？”齐子瑜眼睛危险的眯起，若是对方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他绝不善罢甘休。 自己将杨柳送到学院满打满算还不到两个月，怎么好好的人一下子便躺在医院了。 周志明无法只能简单的将杨柳拉练途中掉队又不幸遭遇歹徒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看着他黑入锅底的脸，愧疚的低下头。 何鸿升见状，说道：“我们的错，没能及时发现杨柳同学掉队。” “这位是？”齐子瑜心里消化着从周志明出得到的信息，心中憋着一口气却不失礼节的问着。 “这是杨柳的教官，何鸿升，这几天都是何教官陪在医院的。这是杨柳的小舅，著名的企业家军事研究学院齐彦文院士的儿子齐子瑜。”周志明为两人介绍着，同时点出对方和杨柳家世背景。 何鸿升吓了一跳，没想到杨柳竟然有这样的家室背景。 齐子瑜冲着他点点头，随后说道：“这么说来当时秦家的小子也在，杨柳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救他才出手的？那臭小子人呢？” 周志明和何鸿升并不知道这一对小情侣之间的关系，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听他这么一说才回过味了。 当时杨柳其实是可以直接避开的，也确实是为了救秦椋才飞身扎那一刀。 难道，两人之间有学院明令禁止的关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必须弄清楚。 何鸿升心中有了想法，却不敢确认，慎重的说道：“秦椋学员在交代完事情经过之后继续参加拉练了，详细的情况我们会继续了解的。” “不用，我会直接找那小子谈话。”齐子瑜果断的回绝，然后快步的走向病房。 病房的条件很是简陋，一个房间放着好几张铁架病床整齐排列着；床铺与床铺之间用白色的帘子隔开。 杨柳的床铺在窗户旁，此时正挂着吊瓶，安静躺着，好似睡着了。 齐子瑜眉头皱起，轻手轻脚的靠近，在看到更加瘦弱的杨柳之后，心疼的摸着她的额头威胁道：“臭丫头，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再不醒来小舅要强制让你退学了。” 杨柳隐约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可是却不愿意醒来，因为她一直在做梦。 梦中那个早已经离她远去的小丫头一直用她甜腻腻的声音叫着‘妈妈’，瘦弱的身子一个劲的往自己怀里钻，天真无邪的冲着她微笑。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梦幻的，可是却愿意沉溺，呆呆的坐在原地看着在花丛中嬉笑玩闹的小女孩，全身心放松，画面很是温馨美好的让她舍不得醒来。 单纯美好，这是她一直所期望的。 突然一个瘦弱的凶狠的男子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把抱起孩子冲她狰狞微笑，随后重重的孩子摔到地上，凶神恶煞的向着她跑来。 杨柳一看便认出那是林老赖，条件反射弹跳起身拼命跑着。 好一会，她才慌乱回看，身后的男子又变成那个胸口扎着刀不住流血的络腮胡子男，一直喊着让着她血债血偿。 她看着对方胸口的血，慌不择路一脚踩空，坠入无底深渊，一下子惊醒过来。 齐子瑜感觉到杨柳手脚的抖动，抬头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玩笑的说道：“一听说小舅要将你强制退学就醒来，是不是故意装睡的？” 杨柳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了他一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回过神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抹着自己的额头上的冷汗，笑着说道：“小舅？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好好的怎么把自己搞到医院来了？”齐子瑜没好气的说着，将她后背的枕头垫高，示意她坐起身，随后为她倒了一杯开水。 “拉练途中出了一点小变故，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新生三个月军训都要结束了，怎么又扯到强制退学了。”杨柳抱着开水温手，整个人回归现实。 梦境终究是梦境，已经消失的不可能再回归。 “我听说你这次又逞能了，当了战斗英雄。胆子肥了，真刀真枪就敢和人对上？瘦成这副鬼样子还上什么军校，早点退学回家养着去。” 虽然齐子瑜没有直接反对她上军校，可实际上心里是不赞同的，正好可以趁着这次的事好好劝一劝。 杨柳嘿嘿笑着，见他依旧板着脸，佯装难受的扶着头虚弱的说道：“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疼。 齐子瑜无奈的戳着她的脑门笑骂一声，“鬼丫头！你都睡了两天两夜了，头能不疼吗？” “两天两夜？这么久啊。”杨柳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学校联系了小舅也不知道有没有通知家里人。她紧张的问道：“小舅，学院没有通知家里人吧。” “没有，只通知了我。”齐子瑜摸摸她的头顶，骂道：“现在知道着急了，当时和人拼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家里人，我还以为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姓秦的小子呢。” “啊，秦椋呢？”杨柳想起自己昏迷前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四处打量着，并没有瞧见熟悉的身影。 齐子瑜心中气结，没好好气的说着：“这样没用的男人还惦记什么？你还躺在医院自己就跑去拉练了，往后怎么靠的住？听小舅的，这种人不能要。” “就不，他那是有责任心，我就喜欢他那样的。”杨柳笑嘻嘻的说着。 齐子瑜戳戳他的脑门，将她抱着怀中。这个执着的丫头，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杨柳只觉得温暖，心中那一丁点心有余悸也消失无踪了。 第307章 催眠 何鸿升在齐子瑜到来的第二天确认杨柳一切正常之后便离开了，毕竟拉练还在继续他不能长时间离队，更何况打靶练习一步小心事故就会..lā 这次拉练也算是多灾多难，可不能在出事了，不亲自看着总是不放心。 杨柳知道自己的同学们正在进行打靶练习很是羡慕，心痒难耐想要出院继续参加拉练。 可齐子瑜怎么可能同意，直接板着脸威胁：若是再闹直接联系家人退学。 她没有办法反驳，毕竟是自己的理亏，只能认命的看着何鸿升远去的的背影，乖乖的在医院又住了三天。 今日二次检查的各项的检查便出来了，除了营养不良体重偏轻外，没有一点问题。 杨柳啃完苹果精准的一个远投，将果核扔进垃圾桶，出声问道：“小舅，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觉得自己身体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再这么躺下去骨头要生锈人也要发霉了，更重要的是她想秦椋，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又没有想自己。 “再看看！”齐子瑜没有正面回答，心里想着该怎么让阿曼达再一次对杨柳进行心理辅导，他可不认为自己这件事情对她一点影响没有。 阿曼达虽然不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可她母亲和哥哥是，多事能起一点作用。 杨柳见他回答的漫不经心，断定自家小舅不是在晃点自己，便是有什么阴谋在进行，生气的揪着他的耳朵一脸泼妇模样。 “齐子瑜，亏你还是大型集团公司的老总，你怎么能出尔反尔耍赖，不是说好了今天就让我出院吗？” “出院，你的体重上去了吗？是谁同意转院又临时反悔的？杨柳，你最好乖乖的待着，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齐子瑜挑眉，一副我就出尔反尔你又能怎样表情。 杨柳一把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小舅......小舅......我真的待不住了，让我出院吧。这么一点小事不会打击我对生活的积极性的，有你们这么多人爱我，我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背着包袱上路。” 她自然知道自家小舅心里想着什么，那个所谓的女朋友每次见到自己便开始问着问哪儿，不是套话就是开导，只要不傻便知道是什么角色。 “别撒娇，这事没得商量，乖乖配合。”齐子瑜捏捏杨柳的脸，一脸宠溺道。 阿曼达从病房进来便看到两人腻歪的模样，如果不是知道两人之间的真实关系，她会以为眼前这两人是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可就是因为知道他们的关系，她才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太亲近。 试问哪家的小舅时不时会一脸宠溺的看着外甥女？试问有哪家的外甥女会动不动跳上小舅的背耍赖不走？更加不用说两人时间是不是的摸头捏脸牵手之类的互动了。 杨柳一下便瞧见尴尬站在门口的人，笑着招呼道：“阿曼达来了，咱们立马开始吧，也好让我小舅放心。” 齐子瑜起身，说道：“麻烦你了，我在外面等着。” “咱们之间说这个太见外了。”阿曼达笑着说道，注意到杨柳一脸八卦的眼神冲他笑笑，然后开始自家的准备工作。 杨柳见她不欲多言，耸耸肩，配合的躺在床上，心里想着：只要不是催眠她想聊什么自己都配合，就是他小舅的**糗事都行。 实际上她猜准了，阿曼达在询问过自己的母亲之后决定对她进行催眠挖掘更加深层次的问题。 密闭的空间，舒缓的音乐，不停晃动的吊坠，就算杨柳早有防备，可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的合上。 阿曼达见她进入睡眠状态，知道时机差不多，收起自己的吊坠挂会胸前，开始问答。 “姓名？” “杨柳。” “年龄？” “16岁。” “因为什么事情住院？” 杨柳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我好像杀人了！” 阿曼达并不清楚杨柳具体住院的原因，只听齐子瑜说她受了不小的刺激昏迷了两天才醒，需要她的开解，却不知是这样的刺激。 她收拾好自己内心诧异的，继续问道：“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没有，因为他当时举枪对着秦椋，那是我准备用尽全身力气保护的人。”杨柳没有任何停顿的回答着，突然间手指强烈的动弹着，面露挣扎。 阿曼达还是第一次在催眠中遇见情绪反应如此激烈的病患，担心这次的问询会前功尽弃赶忙停下询问，待她情绪渐渐平复后才开口。 “刚刚你的情绪波动很大，是因为看见什么？” “暴力，血，很多很多的血。很多人在追着我，他们一个个穷凶极恶的模样，我没有办法只能反抗。我也不想，可是被逼无奈。” 杨柳眉头紧皱身体又开始挣扎，脑海中闪现过一幕幕令她恐惧的人事物，有前世也有今生，一下子便惊醒。可她依旧闭着眼睛，没有让对方发觉。 有些事情必须正视，不然没有办法迈过这个坎。 前世的那些经历虽然已经远去，可她心里依旧负担很重。那些不择手段逼良为娼的事，那些助纣为虐沉尸湖底的事，不是亲自动手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幕幕上演。 相比这次插进络腮胡子男的那一刀，她更在意的是埋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些恐惧和幽暗。 她不知道那些事情何时会爆发，更害怕这样不堪的自己被人发现，虽然没有人会相信那样虚无梦幻的事情，可她知道哪些是真实存在的。 前世太残酷，感觉是那么的真实；今生太幸福，让她更加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美梦。 她害怕梦醒了周围只剩下那些魑魅魍魉，血腥暴力。 阿曼达并没有意识到这次的催眠已经失败，心中正为杨柳吐露心声开心。 这段时间她尝试几次沟通都没有办法接触深层次的问题，此时终于挖到了，心里很是激动声音依旧轻柔。 “别担心，你现在很安全。能同我说说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追你？你做了什么反抗？你害怕吗？” 杨柳没有继续回答而是睁开眼说道：“我怎么睡着了，是因为太累了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 ()!! 第308章 我不喜欢这样 阿曼达没想到杨柳竟然会自己清醒，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虽然她只是个业余的心理咨询师，可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旁观经验，也曾经自己动手实验过，却从未遇到类似的情况，怎么会这样呢？ 她仔细的看着杨柳那双清明的眼，便知道这次的催眠失败了，这丫头有可能一早就清醒了。 术业有专攻，她再也不小瞧自己母亲和哥哥的工作了。 这次的催眠进行前后不超过15分钟，不过过程还是有可记录的价值。 齐子瑜担心的很对，杨柳确实需要心理干预。 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不应该有这么强的警觉性，她可以很肯定的说，她的内心埋藏了许多血腥和阴暗，若不加以引导很是危险。 阿曼达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你不是因为累睡着，而是因为我对你进行了催眠。” “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例如我舅舅的蠢事。”杨柳笑着说道，视线直直的盯着，试图从她的面部表情入手，看是否有异常情况，心里有些紧张。 “我倒是真想听听他那么优秀绅士的人有什么蠢事，可惜你并没有说出我想听的。”阿曼达自然知道杨柳问话的含义，隐晦的说道。心想，果然是一家人，同样的聪明同样的气场强大，让人不敢隐瞒。 杨柳从她的表情中知道自己确实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转头看向窗外脸色变得冷漠，清冷道：“我应该诚实的告诉你，不喜欢这样，若是有下一次，我想我可能不会换音你出现在我面前。” 阿曼达催眠前一再强调自己是外科医生不会心里咨询也不会催眠，因此杨柳才会配合的，因此她有些恼。 “我知道，但你小舅担心你。”阿曼达突然有些明白齐子瑜对待杨柳一味宠溺的态度，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杨柳回过头笑道：“如果你帮我应付我小舅，那么我教你怎么掌控他，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感情的事情还是两情相悦心甘情愿的好。”阿曼达笑着起身，想了想开口道：“小姑娘心思不要太重，如果你需要心理医生那么可以让你小舅通知我。” “谢谢，但我不需要心理医生，我讨厌催眠和思想意识不受控制。” 因为不能为外人知晓的秘密太多，所以不能松懈。 齐子瑜焦急的等在病房外，见阿曼达出来，上前追问道：“怎么样？” 阿曼达摇摇头，出声道：“催眠失败，她中途就醒了，我不确定自己所得到的反应是不是真实有效的，但是我觉得眼下她的问题不大。” “眼下问题不大？”齐子瑜闻言眉头死死的皱着，重复着她的话，心里依旧担心，或许该带她去一趟英国那边有更好的医生。 “子瑜，每个人对严重事件都会有所反应，但不同的人对同一性质事件的反应强度及持续时间不同。一般的应对过程可分为三阶段：第一阶段，当事者表现麻木、否认或不相信；第二阶段，感到激动、焦虑、痛苦和愤怒，也可有罪恶感、退缩或抑郁；第三阶段，接受事实并为将来作好计划。” “什么意思？”齐子瑜皱眉，突然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修一门心理学。 阿曼达继续解释着：“杨柳的反应超出了我理解范围，可从心理学反应这三个阶段来看，她确实没有病态的反应，不需要心理干预。你说她昏睡了两天才清醒，那么有可能在睡梦中她就已经将这件事情消化了。” “这么说，杨柳没有任何问题？”齐子瑜听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阿玛达摇摇头，想了想说起自己觉得不正常的情况。末了建议道：“杨柳似乎对血腥、暴力、死亡习以为常，这在她这个年龄段来说很不正常。我建议你最好了解一些她成长经历中是否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以防今后发生不可挽回的伤害。” “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齐子瑜听明白她话中的含义，杨柳不是没有问题，而是问题症结点不是这次的事件。 或许，他得回靖铜一趟。 “虽然咱们不再是恋人，但还依旧是好友。不过你外甥女说要教我如何掌控你，我觉得这个值得考虑，毕竟学成出书在香港还是很有市场的。” 阿曼达玩笑说道，对于自己失去这么优秀的男人已经放开。 两人之所以会分手其实是因为洛家大小姐洛欣媛介入捣蛋，害她以为这个男人是个渣男，大闹他招商引资会的现场，害他声誉受损的同时损失不小，闹了不小的笑话。 不过现在想想，两人之间可能也是有缘无份，眼下这样相处模式也挺不错的。 齐子瑜想着杨柳说这话时的表情，笑着说道：“若是那个丫头给你支招，那么绝对奏效，收入可得三七开。” “奸商就是奸商，半点不吃亏。”阿曼达轻笑。 杨柳被准许回到学院已经是一周之后，这还是何鸿升一天三次电话联系的结果，不然齐子瑜绝对会让他在家里多修养一段时间。 不过齐子瑜请的厨子手艺不错，杨柳一周胖了三斤，人看起来也不那么苍白，因此走的时候拿了一大堆自制的肉酱准备在学院拌饭吃。 殊不知，这个由齐子瑜花大价钱请来的御膳厨师团队为了能将她养胖花费了不少心血，尤其是她带走的那些酱料，用了常人想不到的一些食材和药材。 “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危险，我和鹿儿两人将一个歹徒引开给杨柳争取胜算；一个高烧一个崴了脚，那个歹徒有很是警觉，我们紧张害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突然从草丛中跳出一个人直接扑了过来，将那人死死的扣着，一个大力金刚掌下去人就没声了。” “那你们做了什么？公告里不是说你们英勇无畏同歹徒斗智斗勇吗？” “我们其实早就识破她们的身份了，哪有穿着大头皮鞋的护林员。我们假装没发现........” 王蓉津津有味的说着这次掉队偶遇歹徒的细节，周围围着一大堆听故事的人。 孔敏鹿也不参与笑着整理着自己的衣物和行囊，看着杨柳空着的床位心理有些难受。 第309章 不是故意的 野外拉练结束回校已经3天，杨柳一丁点回归的迹象都没有，这让她和王蓉、陆沁心三人有些担心。 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直接退学？周围的人都这么说，她们也有同样的怀疑。 原本她和王蓉两人以为杨柳会在学校里修养，兴冲冲的回来才发现她压根就没有回过学校，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其实她们心里有数，也听那些官兵说起，杨柳将最危险的人留给自己。 按照计划，她和王蓉将人支开后若是有机会就直接将那个微醺的歹徒的制服，若是不行就分开逃跑能跑一个是一个。 幸运的是，她们在半路就遇到了野战部队的战士，有惊无险。 可杨柳就没那么好运了，络腮胡子男不仅手段残忍手中还有一管自制的猎枪，她当时就被劫持了。 歹徒见自己被包围直接拔枪，她为了救大二的师兄同他英勇搏斗一刀扎进歹徒的胸口。 也正是因为这一刀，对她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必须进行心理干预，之后就直接回去修养了，归期不定。 听到此处，她和王蓉哭了，后怕的同时更多的是感激和心疼。 若不是杨柳机警发现异常，那么她们或许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昨天学院就这件事出了相应的公告，表扬她们英勇事迹的同时也给了私自离开队伍的警告，不过她和王蓉两人都没将这个警告放在心里，只希望杨柳能尽快回归。 杨柳老远就听见王蓉的兴奋激动的声音，全身心都舒服了。 其实她在踏进装甲兵工程学院的时候整个人就轻松了，原来她是这么喜欢这个地方，果真是有自虐倾向。 她推开门，看着一时回不过神的众人笑着说道：“我说这天怎么突然就黑了，原来是有人地上吹牛呢。大家都呆愣着做什么，不认识我了吗？” 孔敏鹿没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念叨的人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将手里的东西一扔，直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鼻子发酸，一下子哭出声来。 “杨柳，你怎么才回来，我以为你退学再也不回来了呢？” “啊，杨柳回来了，终于回来了。”王蓉顾不得宿舍的管理条例放声尖叫，看着相拥的两人冲了过去嚷嚷道：“我也要抱，你们不能撇下我，咱们是同一个战壕的姐妹。” 陆沁心对于杨柳的回归很是激动，只是千金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架子还没有放下，见状很是眼热，不满道：“干嘛干嘛，注意影响好不好，这么多人看着搂搂抱抱像样吗？” 杨柳没想到一回来迎接自己的便是‘水漫金山’，无奈的看着抱着自己哭的畅快的两人，笑着冲着陆沁心招招手。 “死没良心的，尽然这么晚才回来。”陆沁心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口是心非的骂着，冲了过去几人哭成一团。 有些情感要共同经历磨难才更真挚浓烈，果然不假。 几人经过这次的事件，好似亲近了许多，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意识，个体差异虽然还存在，可隔阂却少了许多。 旁人四人抱成团哭了起来，便知道她们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也不好打扰，笑着同杨柳打着招呼，识像的离开。 沈佳佳听说杨柳回来了，衣服洗了一半就冲冲的同葛格齐回到寝室，可走到门前她却踟蹰了。 葛格齐看着满是为难的沈佳佳出声道：“怎么了，你不是也很担心杨柳的情况，怎么不进去？” “我和你说过，她们离开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忘记了，所以没能及时的向教官反应，导致她们掉队遇到了歹徒。我担心杨柳会和陆沁心她们一样怪我。” 沈佳佳其实在听说她们三人遭遇到歹徒之后心里害怕极，可错误已经造成她也没有办法挽回，一直默默的祈祷三人能平安归来。 回到学院的第一天，系团委的老师就找她了解情况，她如实交代了。 一开始她原本想故意晾一晾几人，谁让她们让自己在紧急集合的时候在全校女生面前丢脸了，可之后她忙着收拾东西和帮着她被行囊的男生聊天就真的忘记了，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她当时不说就是害怕别人以为她是伺机报复，之后陆沁心嚷嚷起来她更是害怕，所以一直不敢吱声。 沈佳佳想到这几天寝室里几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和旁人的指指点点，一下子哭了起来，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几人会遇见歹徒。 “佳佳，你已经同她们解释过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杨柳这人看着很冷淡，实际上十分的平易近人，只要你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葛格齐同沈佳佳一起长大，知道她记性不太好，拉练的时候她又一直同她一起，自然知道她同隔壁班男生聊天时的情况，因此是相信的。 “真的吗？”沈佳佳紧张的拉着她的手，重复问道。 这段时间因为杨柳一直没能回归，她心里负担重一直睡的不好，因此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嗯，你相信我。”葛格齐承诺着，伸手推开了616寝室的门。 寝室内哭笑玩闹的四人见两人回来，就像按下停止键一般，声音一下子就停止了。 陆沁心嘴巴是最利的，张嘴便讽刺道：“哎呦，这是又开始装模作样博取同情呢，我们可没时间看戏，还是找其他人去吧。” 杨柳瞥了孔鸣鹿一眼，只见她冲着自己努努嘴，一脸气恼的模样。王蓉反应更是直接，直接背对的两人一声不吭，脸上表情同样恼怒。 沈佳佳听言抽泣的更厉害了，看都不敢看杨柳一眼转身就想跑，却被葛格齐一把拉着。 “沁心，佳佳和你们解释过很多次了，她当时真的是忘记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你怎么就揪着这点不放呢。” “是真忘记还是假忘记，只有她心里清楚。王蓉走的时候特意和你交代，你还能忘记？骗鬼呢。”陆沁心是半句不信沈佳佳的话，大声的反驳着。 当时她发现杨柳三人不见的时候特意问了，若是心里没鬼她做什么撒谎？ 第310章 一切照旧 挑衅 王蓉、孔鸣鹿心里的想法同陆沁心一样，因此最近几天不管沈佳佳如何的解释太好，就是不搭理。 “你们要佳佳解释多少遍你们才能相信？她是个连兔子都不忍心伤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故意隐瞒杨柳她们掉队的事情？” 葛格齐见陆沁心三人一声不吭的模样很是恼怒，转头面向杨柳道：“你怎么想？同样认为佳佳故意隐瞒，害你们遭遇危险吗？” 杨柳这才明白几人之间的矛盾点，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沈佳佳，想了想说道：“我怎么认为不重要，只要佳佳心中问心无愧就好。” “杨柳！”陆沁心大声的喊道，见她冲着自己挑眉哼声道：“得！得!得！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多管闲事的坏人！” 她气恼的一屁股坐到孔鸣鹿的床上，心里忿忿难平：真是气死人了，看她以为还理不理她们之间的烂事！ 杨柳看着又开始耍性子的陆沁心摇摇头，示意孔鸣鹿哄一哄。 “杨柳，对不起！我一开始确实是存了坏心，吓吓你们，可后来我是真的忘记了。谁能想到你们会遇上歹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吗？”沈佳佳痛哭流涕，一个劲的道歉。 杨柳没有直接表态，而是出声道：“这次的掉队也是我们自己不小心，遭遇歹徒更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算是一种别样的经历吧。你心里不要有负担，一切照旧。” 葛格齐皱眉张嘴想再说什么却被沈佳佳一把拉住，嗡声道：“杨柳，谢谢你！” 语罢，她拉着葛格齐转身出了寝室。 沈佳佳知道有些裂痕一旦产生是很难修复的，就像杨柳说的‘一切照旧’。 她们那个小团体是不可能像以前那么没有隔阂的容纳她，而她也没有脸面同她们走的太近，就这样吧。 杨柳见陆沁心依旧再生气，递了一个水蜜桃过去道：“好了，陆大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同一寝室没必要闹的那么僵，吃个桃子消消火吧。” “我就是看不惯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感觉全世界都得宠着她哄着她一样。”陆沁心也不同她客气拿过桃子也不管洗没洗，张嘴就是一口，满足道：“嗯，不错，这桃子真好吃，再给我一个。” “一种米养百样人，看不惯又能怎么样？”杨柳重新扔给她一个，顺便给孔鸣鹿和王蓉一人递了一个。 孔鸣鹿看着比自己拳头还大的桃子，惊讶的说道：“杨柳，这个季节哪里来的桃子？” “我小舅让人从海南带了一箱，我拿了三分之二。好吃吧，我趁他不在家偷偷拿的，让他关着不让我回学校，心疼死他。”杨柳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样，就是在家吃着觉得不错才拿来的，这年头水果金贵，更何况是反季节水果。 “啧啧啧，地主家的傻闺女。我说你缺不缺小舅妈，你瞧我这样成吗？”陆沁心玩笑的说着。她早就知道杨柳就爱条件好，没想到竟然好成这样。 “呜呜......还有我！”王蓉啃着桃子，笑嘻嘻的说着。这几天杨柳没有回来，寝室的气氛又那么的怪异，可憋死她了。 孔鸣鹿不参与，对于杨柳那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小舅她是一点想法都没有，自惭形秽。 “嗯，不是不可以，就是胸小了点，我小舅这人喜欢胸大无脑的。”杨柳故作思考，坏坏说道，半点没有败坏自家小舅名声羞愧感。 陆沁心没想到杨柳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被口水呛的直咳嗽，一把勾着她的脖子笑骂道：“臭流氓，你还有脸说我，你这前面和后面一点区别都没有好不。” 随后想想不解气，伸手戳着杨柳的胸脯，天可怜见还戳错了，全是肋排。 “就是！全寝室不就你最小吗！”王蓉不甘示弱，捏着杨柳的脸。 几人笑闹一阵，杨柳寡不敌众只能求饶，直接贡献自家带来的肉酱之类的物品才逃过摧残。 “我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找我？”杨柳悄声问着，帮她整理行囊的孔鸣鹿。 “你是想问大二的秦师哥有没有来找过你是吧。”孔鸣鹿开学的时候便知道两人老早就认识，一下子便明白杨柳问什么。 “嗯，他找过我吗？”杨柳一脸期待。 孔鸣鹿摇摇头，“没有，除了偷偷向我们打听消息的同届学员和师姐师兄，并没有其他人问起你。” “这样啊！”杨柳有些失落，心里咒骂着秦椋没有良心，不仅将她一个人丢在医院，这么久连一声问候都没有一点都不关心自己。 “杨柳，你是不是喜欢哪个师哥？”孔鸣鹿悄声问着，随后忧心忡忡的提醒道：“你别犯傻学校不允许谈对象，要是被发现是要被开除的。” “我知道，会注意的。”杨柳笑着说道，并没有隐瞒。这样的事情同寝室的人早晚都会知道，瞒不住的。 孔鸣鹿见状便知道杨柳没将自己的劝告听进去，轻叹一声，往后只能自己多掩护了。 ------------------------------- 杨柳回到学院后想法设法的同秦椋相见，可就是遇不上人，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忙还是躲着自己，想直接冲到指挥管理系去，又担心给她惹麻烦，因此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她在脑海里想了无数次两人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并没发现异常，也不知道这大少爷又是那根经脉搭不牢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也不遑多让。 何鸿升见状杨柳进来训练不积极以为她是还没能从血腥的阴影中走出来，心里一琢磨决定以毒攻毒，直接将她带到格斗兴趣小组，介绍给所有的成员。 兴趣小组招新一般都是在下半学期开始，因此杨柳便是二十来号人中唯一的大一新生，又因为是一个漂亮的妹子，一来便赢得了众人最热烈的欢迎，除了站在队伍角落的秦椋。 杨柳见秦椋都不拿正眼瞧自己，冲他使了好几次眼色，可对方就是不回应，又见所有人因她的到来鼓掌就他站着不懂，整个人也是火了，直接出列挑衅。 “秦师哥，你这是不欢迎我的到来，所以到不鼓掌吗？还是因为我上次落了你的面子生气？” 秦椋抬头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丫头一眼，很是直接说道：“都有！” 杨柳瞪大眼睛，气鼓鼓的在心里骂道：都有？有你妹。 第311章 相爱相杀 杨柳心中虽然有气也闹不明白秦椋究竟是为了什么闹别扭，可周围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撒娇追根究底，只能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秦师兄，我这人比较笨、做事直接，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师兄大人有大量别记在心上，好吗？” 心想自己都主动承认错误了，那么他总能给自己好脸色了吧，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秦椋看着杨柳眨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可他眼神依旧冰冷的说道：“不好，我这人肚量小，记仇。” 这是他今天第一回正视杨柳，眼中有着怨怼和心疼。 他不是在生杨柳的气，而是自己和自己赌气较劲。 拉练结束他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去找何鸿升了解情况，从他口中得知杨柳昏迷了两天才清醒过来，同时还接受了心里干预。 他懊恼后悔，为何自己当时要离开？她醒来没有见到自己该多伤心难过。 为此，这段时间他每天待在格斗室，自残式的训练着，好似自我惩罚一般，可依旧思念成疾了。 他想杨柳，可是又不敢见她。那双空洞的大眼时不时就会冒出来，提醒他当时的情形有多危急，而他却没有办法避开，更别说保护她了。 “那师兄想怎么样？”杨柳气鼓鼓的说着，心里想着：三天不打上房掀瓦，还来劲了。既然他想玩，那么自己陪着就是，看谁能熬到最后。 “打一架。”秦椋出声道，直接将外套一脱扔到一旁。 杨柳没搞明白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有样学样将外套一脱摔在地上道：“打就打，怕你不成。” 刘阳没想到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不是听说拉练期间这小子为了寻杨师妹不听指挥偷偷带队连夜寻人遭遇歹徒差点丢了小命。 难道传言有误，还是两人本就是相爱相杀的套路？ 不过不管怎么样，杨柳今天第一天到兴趣小组，好多师兄师弟憋着劲想好好介绍拉近距离。他还想通过小师妹知道一些关系那只傻鹿的情况呢，可不能被这小子搅和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就动上手了。秦椋，你一个大男人大气一些，小师妹第一天来兴趣班你这是做什么，下马威吗？” 刘阳拼命的冲着秦椋使眼色，奈何对方连眼角都不给自己，视线一直停留在杨柳身上，闹的他都糊涂了。 何鸿升是知道两人关系的，以为他们故意如此，摆摆手道：“你们之前不是念叨没能亲眼看到两人之间的搏斗，很遗憾吗？这回给你们机会还吵吵什么，看着就是。同样是没有规则，你们点到为止。” 杨柳和秦椋一口同声应是，彼此连问候都省了直接开打。 这回两人都没有防守，而是直接采取主动攻击的策略，出手快速凶猛。 围观的人看着两人的招式，一边呐喊一边惊讶：这是结下死仇了不成，不然出手也太凶残了，面对阶级敌人估计也就这样了吧。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几个回合下来各有小吃亏，却很是精彩赢得众人惊呼连连。作为一个女孩子杨柳能有这样的身手很是难得，众人再也不敢小瞧了这个新加入的师妹。 杨柳和秦椋以前就没少切磋，各自十分了解彼此的招式和套路。她以为这回他还是会想以前那样让着自己，因此半点没有防备一个近身抬腿，意图攻击他的腰侧位置。 还没等他的腿接触到秦椋的身体，就被他一个扫腿摔在了地上。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听的所有人心中为之一颤。 杨柳觉得自己全身的骨架要要摔碎了，痛的她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躺在地上整个人都蒙圈了。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不知道自己瘦子摔倒比胖子痛吗？ 秦椋听到哪一声自己都傻眼了，扑到杨柳身边，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抱着自己头部眼泪不住的留。 “杨柳，那里疼.......你说话，别吓我。” 众人见杨柳躺在地上没有回答一直呻吟好一会没爬起来，赶忙上前查看。 “秦椋你疯了吗，下手这么重？”何鸿升赶忙固定着杨柳的头，伸出手指问道：“这是几，能看清楚吗？头晕不晕，能不能睁开眼看下？” “不能，我觉得我脑震荡了，或许马上就要死了。”杨柳半闭着眼嘟囔着，好一会儿才缓过劲，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只胳膊抓起来就咬，半点不嘴软。 秦椋憋着劲不吭声，让她咬个痛快。 何鸿升见状便知道杨柳没事，两人估计是闹矛盾了才会下死手。小年轻真是能闹腾，吓的他心脏病都要犯了。 “哼，若有下次一人100个俯卧撑。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送去医务室让校医检查检查，没轻没重的。” 何鸿升口是心非的骂着，招呼秦椋将杨柳将人背去医务室，也算是找个机会让两人光明正大相处了。 刘阳等人不放心想跟着去医务室，却拦住了。 医务室距离兴趣小组训练室有一段不短距离，但有一条偏僻的小道可以直通。 秦椋背着杨柳快速的走着不是安慰道：“小乖你忍忍，很快就到医务室了。” 杨柳没有回答，踢着自己的腿问道：“你为什么生气，我最近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啊。” 说到这茬，秦椋又不接话了，可脚步却放慢了。 “秦椋，还来劲了是吧，刚刚那一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是不是准备把我摔成傻子好换一个，我告诉你，做梦。”杨柳凑近他耳边低声叫嚷着，张口冲着他耳朵咬下去。 秦椋知道她这回是真的恼了，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只要一生气就什么招式都顾不得只会咬人。 他轻叹一声，愧疚说道：“对不起，我多么希望没有让你见到那么血腥的一幕；对不起，我不该将你一个人留在医院，你醒来没有见到我肯定很失望；对不起，我没有能好好的保护你。” 杨柳听着他连声说对不起，也不闹了，圈着他的脖子安静趴在他背上。 第312章 翻墙 秦椋说完见杨柳没有回复，以为她还在怪自己刚刚下手狠了，愧疚说道：“对不起，我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憋着一口气，想都没想腿就扫了过去。” “你在生我气？”杨柳轻声呢喃着：“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我气你为什么不顾自己的安危，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若是那人反应在迅速一些，那一枪或许就是对着你了。”秦椋情绪有些激动，“我更气我自己无能，不能保护好你。” “那只是意外，任何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杨柳没想到秦椋心里憋着这么多事，低头亲吻这他的背安抚着。 “杨柳，你是我这一生最珍贵的人，我不想让你受到一点点伤害，就是可能出现在这个环境中都不行。对不起，我当时......” 杨柳一把捂着他的口，说道：“秦椋我爱你，所以别再说对不起！若是再让我遇见那样的情况，我依旧会义无反顾的扑上去，因为你舍不得我受到伤害，我亦是如此。” 秦椋只觉得自己的心被重物击重，眼眶一下子红了。 两人不再杨柳，安静的走在校园的小道中，地上满是飘落的枯黄的树叶，可是两人却觉得此时的景色美极了。 只是，若是没有破坏气氛和风景的人就更加完美了。 “我们要不要过去？公然在校园中搂搂抱抱是违反规定的。” “你见过那对小情侣在学校谈恋爱如此光明正大吗？我瞧着两人是从个格斗室出来的，可能是受伤了。” “可格斗术兴趣小组有女成员吗？” “这个，我不太确定，要不上前问问？” 杨柳听着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对话声，笑着说道：“我觉得你最好加快脚步，因为咱们后面跟着纠察大队的人。” 秦椋隐约也听见了稀疏的声音传来，笑道：“经过上次的事，纠察大队处理了几个人，开了会，处事低调谨慎许多。不过确实要加快脚步了，刚刚那一下你摔的不轻，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还说，是谁下手那么重的？”杨柳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背上，使劲的啃咬以此报复那重重的一摔之仇。 -------------- 规律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的快，装甲兵工程学院这一学期的课程已经过半，再过一个月半月学院就要放假了。 杨柳在学校适应的很不错，不管是体能训练还是专业课知识都是同专业中的佼佼者，直接刷新了大家伙对‘美女都是无脑’的限定。 秦椋因为杨柳的优秀更加严苛的要求自己，是指挥管理系中除了名的拼命三郎。 不过相比较起来，杨柳在学院中的名气可还是比秦椋大，不仅是因为她性别、外貌，还有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精准的射击能力，让一众男生喟叹不已。 为此秦椋还小小的吃醋了一回，谁能忍受周围的人时不时就念叨自己对象的明智，更有不怕死的在嚷嚷要追求这朵高山上的雪莲花。 杨柳好一阵安抚才让狂躁得天天想找人干仗的秦椋冷静下来，重复的给他洗脑：对象优秀是好事，反正她除了你谁都看不上，心里偷着乐就好，别太高调了。 每天重复同样的日子总是有些无聊，军校的日子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苦，但绝对是最单调枯燥的。 即便学校方面想方设法丰富学生们的业余生活，可活动无非就是那么几样比拼、拔河、运动会；能去的地方无非是图书馆、训练室内、兴趣小组，玩了几次也就腻歪了。 杨柳虽然是一个安静的人，但却不喜欢枯燥无趣，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她掌握了操场边缘巡查的规律，因此胆大包天开始怂恿众人爬墙。 军校最缺的就是自由，因此不管出去是干嘛，只要能出去大家伙都开心，奈何外出的条子就那么几张，轮来轮出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吃完晚饭之后，杨柳便冲着王蓉和孔鸣鹿使眼色，示意她们注意时间，然后快步的往寝室走去。 今晚她们准备翻墙外出走走，反正明天是周六今晚熄灯和查寝都会晚一些，她们脚程快一些两个小时之内便能来回一趟。 不过她们外出前得准备一些伪装，其实这么做不过就是掩耳盗铃罢了，学校本就在郊区，小镇常住人口就那么多人口，突然出现一帮少男少女，不傻的人都知道是肯定是军校偷偷溜出来的学生。 不过不伪装肯定是不行的，穿着迷彩作训服或者常服外出，不说学校老师要抓，就是遇见周围驻扎的部队，肯定不能坐视不管，毕竟是一个整体影响不好。 可要是穿着便服，那么大家伙都是外出打牙祭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杨柳带着自己的几套轻薄羽绒大衣到了几人约定好的地方，这是学校操场的一个死角，因为翻过墙就是一条小河，纠察队和校方以为从这里翻墙出去的可能性会小一些，因此巡查的力度较小。 有一会杨柳闲来无事，练习弹跳和翻越障碍的技巧，爬上上去一会，发现竟然有人在旁边架了一块木板，不免动气了歪脑经。 杨柳等了小半会还是没有瞧见两人的身影，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过来，只能故作平常的拉伸锻炼。 快到约定的时间，她总于听见了人踩着枯树叶的声音，不一会就瞧见了两人的身影，可她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赫然是秦椋、丁淼、金阳和刘阳等人，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她埋怨的瞪了一眼王蓉和孔鸣鹿，怎么偷偷带了这么多人，不知道目标太过庞大很容易被抓包吗？ 王蓉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她们也是被跟踪的。 杨柳见状知道今天若是想出去肯定是要经过几人的同意了，凑过去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下个星期要比赛要加紧练习吗？” “不来行吗？墙内的红杏都要翻过墙，感受墙外的风景了。”秦椋没好气的说着，对于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没辙。 第313 学以致用 对于抓到杨柳偷偷翻墙这件事，秦椋没有太大的反应，无非是担心她会不会摔这，校规记录这一块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军校生那个敢说自己大学四年从来没有翻过墙，就是纠察队和学生队的成员也有心痒难耐偷偷外出打牙祭的，只不过他们做起来更加方便罢了。 他在大一下半年加入学生会之后就被会长带着爬过几次，就是上个星期他还偷偷外出买酒顺便给杨柳夹带了一些学校小卖部没有的零食。 可是新生中很少有人胆子这么大，即便有大多也是那些男学员中的刺头，女学员中估计也就她会带头鼓噪干出格的事情。 不过这丫头也是能耐，明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刺头，却有本事的让众人觉得她很乖，不管是教官、任课的老师，抑或后勤人员每一个不夸她会来事的。 “红杏出墙，你这是什么形容词，我是那样的人吗？”杨柳佯装不满，笑嘻嘻的说着：“顶多就是墙外风光独好，偶尔被吸引而已。” “我还不知道你，憋坏了吧。去也成，但是一切听我指挥。”秦椋心想，拉练回来后就没出去了，体能训练和课业也中，这段时间估计是憋坏了，出去玩玩也就出去玩吧，但他必须陪着。 “你是指挥管理系的头号人物，我们这些后勤基地人员不听你指挥听谁的？”杨柳兴奋的说着，暗地里拉着他的手开始扣手心。 在场的几人大多知道两人之间的秘密，对于他们一言不合就腻歪的模样见怪不怪，警觉的看着周围。 秦椋只觉得掌心痒痒的，警告的捏着她的手，让她乖乖的别捣乱。 “你们怎么说？”秦椋问着另外几位男同志的意见。 四个男同胞其实是分三批跟在王蓉和孔鸣鹿身后过来的，原本是秦椋和丁淼两人发现杨柳吃完饭立马消失无踪，而原本同她形影不离的王蓉等人鬼鬼祟祟偷偷默默的在学校绕圈。 之后心中有鬼的两人在半路上遇上了金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被炸出来翻墙的事情，以他爱玩爱闹的性子自然是要跟着。 至于刘阳其实实在操场边缘碰见的，然后一路跟了过来，至于原因就冲他一个劲的劝说孔鸣鹿‘回头是岸’便知道了。 “我你还要问吗，自然是跟着你走啊。”丁淼耸耸肩，一副多此一举的眼神。 金阳看了一样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三人，兴奋的说道：“我跟着老大走，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况且，若是不去那么就是逃兵，身旁这三座大山压下来可吃不消。” 王蓉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道：“算你小子识像，姐姐意见打听好了又一家小店卤味特别好吃，今天让你多啃一个猪蹄。” “谢谢您嘞。”刘阳搞笑道，可见两之间十分交情不错。 “得了便宜还卖乖，多的那个猪蹄我没收。”杨柳笑着说道，转头看向继任中唯一一个静默不语的男士。 刘阳有些顾虑，毕竟他和秦椋几人不熟，也不知道能不能玩的来；再一方面，他是大四的学生若是被抓到可没有机会再消除处分了；可他又想趁这个机会和孔鸣鹿聊一聊，看自己有没有追求她的机会。 他抬头看向孔鸣鹿，一时间有些拿准注意。 “刘师兄，你看我干嘛？”孔鸣鹿有些疑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着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于是询问的看向杨柳和王蓉，期望两人能指点迷津。 杨柳和王蓉蔫坏，动作一致转头不理她。 孔鸣鹿很单纯，并没有两性方面的意识，现阶段一心扑在学业上，自然感受不到刘阳若示好的含义。 杨柳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有些东西还是自己体会才好，旁人点醒反而变味了。 “师兄，你是不是担心换装的事情？”秦椋出声化解化解了尴尬的场面。 “嗯，咱们这样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刘阳顺着台阶而下，心中其实有些小遗憾，羡慕的看着秦椋和杨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水到渠成。 “我和丁淼两人来的匆忙也没有带外头穿的衣服，金阳倒是方便，里头穿着运动服脚上穿着运动鞋，外衣一脱倒是关系不大。至于我们三个，两个选择，现在立马回去拿，出来的时候可能会带上几条尾巴；或者是出去再买一身新的。” 原本几人就是临时起意的，准备工作自然没有杨柳等齐全，现在既然决定出去，那么着装就是个大问题。 杨柳没想到这样的事情还要讨论，撇撇嘴道：“不用想了出去买吧，原本打算来去两个小时，被你们耽误老长时间了。” 刘阳见众人都没有意见咬咬牙便答应了，自己的这些年也没买过新衣服，再过不久便要过年了整一身好的也成，就是自己身上没带钱只能找秦椋借了。 既然做了决定众人也不墨迹，男同胞两两通力合作，一个助跑踩着膝盖或者手心翻身跃上墙头，坐在上面等着。 “小心一些，丁淼他们在上面接应，下去的时候别着急，等他们在底下护着，不用担心摔着。”秦椋小声说着，示意几个女生可以上去了。 “知道了，秦大妈。”杨柳冲着他皱皱眉头，一个助跑有样学样踩着他的手心一个托举，也不需要丁淼等人的辅助巴脚瞪着墙壁就上了墙，心中一阵雀跃。 学以致用，她的动作完成的相当的漂亮，就是不知道何教官知道她们用他教的技巧翻学校的围墙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王蓉见几人如此利索的翻阅两米高的围墙早就跃跃欲试了，毕竟她们也是练了两个多月徒手攀爬的技巧，终于到实验的是时刻了。 女生们同样利索的上了围墙，墙内只留下秦椋和金阳两人。 秦开口知道金阳左手胳膊有伤，若是一个人翻跃有些困难，于是开口说道：“刘师兄你先上，我想试试一个人能不能翻过去。” 金阳也不矫情，一个助跑踩着他的膝盖被丁淼和金阳拉了上去，然后率先跳下墙壁，在底下接应。 第314章 安康镇 第314章 杨柳坐在围墙上，示意王蓉和孔鸣鹿两人先跳，而她坐在墙上笑嘻嘻的说道：“噢，我的罗密欧，为何你还不上来找你的朱丽叶。” 秦椋知道杨柳又在搞怪了，笑着回道：“我借着爱的轻翼飞过园墙，因为砖石的墙垣是不能把爱情阻隔的；爱情的力量所能够做到的事，它都会冒险尝试，所以你等着我。” 杨柳见她配合，装作娇羞的模样，说道：“幸亏黑夜替我罩上了一重面幕，否则为了我刚才被你听去的话，你一定可以看见我脸上羞愧的红晕。” “呕，我觉得我要吐了。我说往后你们没吃药提早和我说一声，我绝对会远离你们100公尺的。” 自己认识的哥们原本还算正常，可这几年和杨柳确认关系之后是越来越不正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彼此口水喝多了。 丁淼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掉在地上捡起来能炒一盘了，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二话不说跳下围墙决定远离两人。 金阳也是听见两人搞怪的对白了，笑着说道：“我估计全校翻墙翻的像你们两人这么惬意也是没有了，小心再磨叽下去纠察找上门啦。” 好的不灵坏的灵，话音刚落，耳聪目明的杨柳便发现后头有异样的声音传来，也不说话冲着墙内‘咯咯’两人翻身跳下围墙。 秦椋接到杨柳的暗示，又见众人陆续往下跳，身后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后退一个助跑，一脚踩住墙壁借力，两只手抓住了围墙；随后借用手臂的力量，一个引体向上的牵引，整个身体就上了墙头，动作利索的下了围墙。 不愧是全员体能测试第一人，他的动作别杨柳等人流畅许多，前后不超过30秒，就是后头来的是纠察队的人估计也瞧不见身影。 几人翻过围墙后再墙根猫了好一会儿，等脚步声渐渐远去才开始走动。 “你们去那边角落把衣服换一下，我们在这边看着。”秦椋小声说着，然后主动背对着杨柳等人，眼睛谨慎的看着四周。 围墙的外部只一条小河，因为冬季实际上没有什么水，晚上更是没有什么人经过，不过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其实杨柳想说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她们为了这次出来将能穿的都穿在身上了，几个女生将外衣裤子一脱，将连衣裙子拉出来，然后将外套套上便玩事儿了。 “裤子和衣服怎么办？放在这边一会儿再来拿吗？”孔鸣鹿问道，有些不习惯的拉拉身上的裙子。 这是杨柳箱子里最大的一条羊毛连衣裙，因为孔鸣鹿带的衣服都太臃肿若是多穿一件肯定没有办法再套到作训服的里头。 原本她还嫌弃太薄，谁知道穿上不仅舒服还挡风，心想若是不贵她就托杨柳小舅买一条大号的给她妈妈当新年礼物。 杨柳想了想说道：“装在袋子里，我们指不定不从这边翻过去呢。我和小卖铺的高阿姨说好了，一会儿坐她家的货车去安康镇上，若是运气好咱们还能直接坐着车从后门进校呢。不过，咱们这么多人可能要挤一挤了。” “镇上？我还以为咱们就到杜家村小夜市上转悠呢。”王蓉兴奋的说着，正好她保暖的衣服带的不够得去买几件，不然老是找杨柳借也不是个事儿。 几位男士听说这回是去镇上也是兴奋，要知道他们平日自己出来最多也是在距离学校就近的杜家村吃喝逛逛，难得有机会能去镇上。 几人一路小跑到距离学校最近的一个村子，高大姐老早等在了村口，一件呼啦啦来了这么多人吓了一跳道：”这么多人货车还要装东西肯定坐不下的。” “高姐你问问谁家晚上要进城，我们雇车，很快就能完事的。”杨柳笑着拉着她的手说道：“难得这个周五是只有活动时间，我们都出来的，高姐帮帮忙。” “唉唉唉，别摇了，我去问问谁家骡车有空吧。真是上了你的贼船下不来了，你之前说好的让你小舅从南边带的红色皮鞋和呢大衣可别忘了。” “知道了，这事我肯定不会忘的，一会就打电话让人邮上来。”杨柳笑着说道，冲着众人眨眨眼，表示搞定了。 几人坐着骡车摇晃了将近30分钟终于到安康镇上，因为来的早许多店铺并关门，几人一合计时间也不急着吃，打算先溜达溜达再说。 安康镇其实不大，因为周围几个民办大学所以比一般的郊区城镇繁荣一些，主要的客源便是在笑的学生，但是军校管理严格位置也比较偏，因此他们只听说这里的夜市很热闹并没有真正逛过。 秦椋等人因为还穿着训练的服装，因此因此有些放不开。周边穿梭的人虽然偶尔能瞧见几个穿着作训服的人，但大多都是周边驻扎部队的，今年一看便知道不是，更何况周围还跟着三个漂亮的丫头呢。 杨柳知道几人有些不太适应，瞧见对接有一家男装店，拉着杨柳一头扎了进去，大声说道：“老板有没有新款的裤子和外套，拿出来看看。” 丁淼见状立马高声说道：“老板也给我来一声，我这个妹妹家里有钱的很，高价位也没关系。” “好家伙，又准备讹诈我。”杨柳哼声道：“不够瞧着你将我家秦椋照顾的这么好的份上，准了。” “那我呢？”金阳冲着杨柳挑眉，表示不能拉下自己。 金阳有些疑虑，若是冲着秦椋借钱他能开口，可怎么瞧着他们好像是想杨柳付钱，难道他们不会觉得别扭吗？ 老板一瞧生意上门，笑眯眯的说着：“今儿个白天正好从南边进了一批新的冬装，保证别家找不到，我拿出来给你们瞧瞧。” “你不是说年轻人就要敢爱敢恨，管他男女只要喜欢就放手去追，不管别人如何质疑反对。”王蓉忍不住拆台。 “那是因为别人追的不是我对象，虽然我知道自己的眼光很好，看中的男人很优秀，可我这人肚量小，不准旁人觊觎，就连多瞄几眼都不成。”杨柳佯装刁蛮的勾着秦椋的手，恶狠狠说道：“我说的有道理没？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第315章 冤家路窄 杨柳说到做好，十分积极的为三人挑选衣物，虽然现在的服装在她看来还有些土，不过模特出挑怎么穿都好看。若不是担心这些东西拿回去晃眼，杨柳肯定会全部打包。 至于钱，她是半点不担心，来学校之前他姥姥和妈妈偷偷在箱子里塞了一部分，他小舅、姥爷和爸爸又塞了不少，若是不够还带了卡去邮政储蓄走一趟就好了。 王蓉兴致勃勃的帮几人看着衣服，不时提提意见，很是热闹。 孔鸣鹿对这些不太懂站在一边看着，一转头便瞧见站在后头一个人挑挑拣拣的刘阳，出声道：“刘师兄，你怎么站在这边看啊，快去让杨柳给你挑一身好看的，她的眼光贼好了。” “师妹，我出来的匆忙没带钱，本想找秦椋借，可他好像也没带。”刘阳小声说着，脸上有些尴尬。 丁淼换好新衣服出来，听到他的话，勾着他的肩膀道：“师哥，你是不是觉得用女孩子的钱抹不开面啊？” 刘阳不吭声，意思很明白。 “咳，这有什么，瞧瞧我和秦椋自小同这丫头出去就少有掏钱包的机会，若不提前说好请客，她每回都能不动声色悄悄把钱付了，我们早就习惯了。” 杨柳虽然挑的起劲却也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笑道：“刘师兄，开学的时候你带着我们满学校的跑我正愁没有机会感谢你了，一件外套能有多少钱，况且我们买了这么多老板肯定会打折的。” “打折，肯定打折。”服装店的老板瞧着杨柳阔绰模样自然顺着她的话说，反正最后算的是总数，那件衣服打折打多少他们高兴怎么算就怎么算了。 “师兄，若是你过意不去抽空把你的绝活教给她。上回我不小心把她撂倒，这丫头憋着劲找破解之道呢。”秦椋一声黑色的呢大衣加上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走出了更衣间。 “对对，就是这样的。”杨柳敷衍道，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家男人。 妖孽，穿什么都好看，整一个移动的衣架子，太招人稀罕了。 刘阳见几人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再推迟就显得有点煞风景了，不过他也不是那种随便占人便宜的性子，异常谨慎的挑了一件长款的羽绒大衣就算完事了。 杨柳等人也不勉强，付了钱笑嘻嘻的除了服装店的门，往旁边另一条小吃街走去。 俗话说冤家路窄，不想遇见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相遇，说着便是这样的情况。 杨柳等人本以为到了安康镇遇见同校的学员可能性会小一些，压根没想到一进小吃街不久迎头便撞上了罗思琦一行人，不过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个男生瞧着有些眼生，好似不是他们学校的。 “真巧，这么多人出来逛街啊。” 罗思琦正被自己表姐的同学缠的有些不耐烦，一抬头便瞧见了在不远处说说笑笑吃喝的几人，情不自禁的走上前打招呼，可视线却一直落在秦椋的身上。 这个男人真是优秀，不管是穿着军装还是便服，在人群中总是那么显眼，一眼便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学员的请假条是有数的，而且固定外出回校不能超过晚上七点半，现在的这个时间点早已经过了归校的最佳时间，不用想几人肯定是偷溜出来的。 王蓉孔鸣鹿和刘阳三人见遇到纠察队的人，心中难免有些膈应，不自在的往后躲了躲。 杨柳挑挑眉见对方一直等着秦椋看，十分大气又诚实的笑道：“对啊，学校的东西吃厌了，运用教官教的那些手段出来打打牙祭，没想到竟然这么巧遇见罗师姐啊。不过师姐，这回您可得手下留情，这都快到学期末了，若是挨了处分回去可不好交代。” 罗思琦见秦椋一身不吭站在杨柳身后宠溺的看着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又见她嘴巴如刀尖那么锋利，更是不快。 上回的事她受了一个警告处分的结果，对方一点事儿没有，也算是栽在这个人畜无害的小丫头片子手里，自然不干小瞧了她。 这回见她说的这么直白脑海中不免开始多想，也不搭话，干巴巴的说道：“师妹真会开玩笑，你近来可是学院领导和各科老师眼中的红人，怎么可能会挨处分呢。” “这可难说，毕竟我这人大剌剌的，什么时候得罪人也不知道，就害怕旁人在背后放冷枪，防不胜防啊。”杨柳就知道以这人的性子肯定会多想，笑眯眯的回着，转头看向站在她身边的男生一脸好奇问道：“罗师姐，这位是？我看两人站在一起很登对吗。莫不是......” 张骏原本就在追求罗思琦，见杨柳这么会来事，顺着她的话自信说着：“思琦，这是你们学院的师妹，真是漂亮。我原本以为军事院校的女生有些......没想到是我孤陋寡闻了。最重要的是，这丫头很有眼光。” “看来你们对我们军事院校的女生有很大的误解，不应该啊。旁的不说，单看我们罗师姐，你也不能有这样的偏见啊。”杨柳嘴里说着，心中却是嗤之以鼻。 “三人为虎，我这事被误导了。不说思琦，就是看着你们三个学妹往后我就知道了。”张骏哈哈笑着，眼神却一直在打量杨柳等人。 秦椋眉头微微皱起，不着痕迹的侧身挡了挡玩的起劲的杨柳，十分不喜欢这人的眼神，贼眉鼠目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 杨柳见罗思琦因为秦椋的举动黑了脸，更是开心道：“对了，还不知道你是那个学校的呢？” “我是财大法学系大三的张骏，很高兴认识你们。”张骏见罗思琦不出声，以为她这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顺嘴说道：“我们家思琦性格好，工作上又十分较真，在学校难免会得罪人。我听她表姐听说前段时间被陷害受了处分，你们往后可得帮我多照顾照顾。” “张骏！”罗思琦没想到这人话这么多，出声警告着。心中懊悔，早知道就不听她表姐的话同这人接触了解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能有什么大出息。 第316章 觊觎你是种犯罪 杨柳别有深意的看了罗思琦一眼，不做他想，这个陷害她的人肯定是自己。 当时她确实坑了她一把，但若是罗思琦不挑事，又哪来反击呢？ 说是陷害还真是严重了，无非是顺时而谋，为自己争口气吧了。 杨柳心中想着，一脸为难说道：“虽然我很想照顾师姐，可是我们大一课业和紧张每天累的和牲口一样，真心是有心无力。不过我一定会将这话记住，毕竟我们学院女多男少，师姐这么优秀能干喜欢她的人不少，肯定有人愿意帮忙照顾的。” 罗思琦听言面色有些难看，怨怼的看了一眼秦椋，奈何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的从小摊老板手中接过驴打滚，小声的询问着杨柳吃不吃。 张骏觉得这话听着有些怪异，可看着杨柳笑眯眯的模样不像是那种话里有话的人，心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一下便猜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转头看像罗思琦，只见她直直盯着那个长相出众的高个看，一下便明白了几人之间的关系，心中很是有些不爽。 丁淼瞥了杨柳一眼，就知道这丫头不是个愿意吃亏的，没想到竟然当面刺了过去，还真有股辣妹子的泼辣劲头。 他笑着帮腔道：“张同学这话说的不对，思琦是我们学校纠察队的积极分子，红袖章一出我们看见都得绕道走，想照顾怕是没机会啊。” “呵呵呵，也是，我忘记你们学校的和我们不一样。”张骏漫不经心的说着，随后试探道：“你们这是去哪儿，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们逛的差不多了。”秦椋出声拒绝，拍拍杨柳的肩膀柔声道：“玩的差不多了，走吧。” “好啊。”杨柳满口答应，笑眯眯的冲着张骏或罗思琦挥挥手道：“罗师姐、财大的张同学，你们慢慢逛我们就不妨碍你们了。” 罗思琦见几人远去的背影，面色一冷道：“我想咱们的关系还没好到你说出那样的话。” “什么话？我说了什么话？”张骏装傻，心里憋着一股气。 想他好歹也是财大学生会的主席，出了名的才子，倒追偷偷给他写情书的漂亮女生多了去了，没想到三番四次在她这里落了个没脸，若不是她舅舅是他们团委的书记，他也不会这么作践自己。 “你自己心里清楚。”罗思琦冷哼一声快步离开，她决定找到自己的表姐说一声便离开回校，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抓住那个丫头的把柄。 再说杨柳等人遇见罗思琦之后也没了逛街的心思，找了一家人头涌动的小馆子坐了下来。 “杨柳，你这样刺激着她真的好吗？她毕竟是纠察队的人，若是她真的在背后捣鬼怎么办？”孔鸣鹿是知道两人之间的纠葛的，不放心的问道。 “放心吧，她没这么傻。之前的事情过去还没多久，若是她在针对我，不只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更何况，咱们这群人中还有这么这座大佛在，她可使不得告状。” 杨柳说完嘟着嘴，连瓜子都不啃了，摆明就是又开始矫情做妖了。 “好好说话，攀扯那些有的没的。”秦椋捏着杨柳的脸，面无表情。 “怎么滴，说错了不成？”杨柳挑眉，瞪着秦椋。 “没有的事儿，好好吃瓜子。”秦椋知道她这是故意闹人，也不同她多费唇舌，直接动手剥起瓜子皮。 “没劲，想找你拌拌嘴都不配合，这么无趣的一个男人也不知道瞧上你那一点。”她嘴里虽然抱怨着，可脸上的表情很是满足愉悦，也不吃瓜子仁同他一起剥瓜子皮。 王蓉终于从丁淼和金阳处了解了几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忍不住拆台道：“啧啧啧，小六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超级大醋坛子。也不知道是那个在寝室教育我们说‘年轻人就要敢爱敢恨，管他男女身边有没有人，只要喜欢就放手去追，不管别人如何质疑反对’。” “我说过那话吗？”杨柳眼皮都不掀张口回道，好似真的说过，但打死不认。 自从那次的事故之后她们四人之间的关系近了许多，今天若不是陆沁心系有活动，便一起翻墙了。 也正是几人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使得杨柳少了顾忌本性暴露无遗，时不时便会说些不合当代时宜观点。 “说了，好似是在教导陆沁心勇敢追求他好朋友的小叔。”孔鸣鹿实诚的说道，十分的笃定。 “靠，杨柳你又准备误人子弟啊。不过，你确定你的那些手段除了你身边那个缺个弦的木头疙瘩，旁人也吃？”丁淼翻翻白眼，一副我不看好加为那个‘小叔’担忧的模样。 “这故事好似很值得探讨，说来听听。”金阳一脸八卦凑上前，别孔鸣鹿直接武力拍在桌面上。 刘阳看着几人之间的互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因为别人追的不是我对象，虽然我知道自己的眼光很好，看中的男人很优秀，可我这人肚量小，不准旁人觊觎，就连多瞄几眼都不成。”杨柳佯装刁蛮的勾着秦椋的手，恶狠狠说道：“我说的有道理没？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秦椋弹着她的脑门一脸宠溺说道：“对，我此生归你所有，别人连觊觎都是种犯罪。咱们都是国家的人，若是有那个眼光同你一样好的人看上我便是破坏社会的稳定，军婚是受法律保护的。” “嗯，觊觎你是种犯罪。”杨柳喜滋滋的说着，眉眼飞扬。 “听不下去了，这饭是没法吃了。”王蓉扶着自己的脑袋，一副求放过的模样。 丁淼翻翻白眼，嘴贱道：“前提是你们得结婚才能受到保护，现在充其量是无证经营，彼此耍流氓。” 啪，杨柳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瞪的老大威胁道：“信不信我和郑伯伯说你在学院不好好上课，偷摸的调戏小师妹。” “妹子，你是我亲妹子，可不能再给我挖坑了，就因为你那句一本正经的瞎话，我爸到现在时不时还拎出来告诫我呢。”丁淼求饶道，十分殷勤的为她倒茶水。 秦椋看着两人斗嘴，扯扯嘴角，不经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小饭馆的里间。 第317章 不敢确认 秦椋不敢确认刚刚过去的那人是不是徐英，可一想他们的部队同样驻扎在附近，来这边吃饭也是很正常。 只是他那一头长过耳的头发和黑漆漆的下巴是什么情况? 部队和学校一样对于在位人员的发型、发量长短和外貌都有很严格的规定，虽然是匆匆一瞥，可他的新‘造型’一看就是不合格，而且这回见他和之前见面给人的感觉差很多，浑身有种说不出的颓废感。 秦椋不免想到，难道他退伍了？可即便是退伍了也不应该啊。 他若有所思的伸长脖子往里探，一无所获，小饭馆通道太窄，又在转弯口，人进去后想再看就难了。 “怎么心不在焉的，瞧见熟人？” 杨柳手快将鱼腮的那块最精华的肉夹到他碗里，状似无意的问道，好奇的侧头打量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嗯，好像见到徐英教官了，但感觉上不太像可能是认错人了。”秦椋笑道，看着自己碗里的鱼肉眉头轻佻，面不改色的一口吞下，连嚼也不嚼。 丁淼轻笑，怪不得他爸说这小子有出息，就这定力和忍耐力，即便是非常讨厌的东西也能面不改色的吞下去，不是一般人海真是做不到。 “徐英教官？就是上回在山里从后脑勺一枪爆头和让你说起来气的牙痒痒有什么佩服的哪一个？” 杨柳对于任何同狙击有关的事物记得相当的清楚，更何况后来秦椋还了特意讲了一些两人相识的经过。 当时再山山若不是她一时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在秦椋面前伤人的事实，她肯定是要同他探讨一些技巧性问题的。 “嗯，他曾经是我小叔所在那个部队的医一员，可惜因为伤病退转到了二线，是个非常好的教官，我许多实战经验都是他教的。” 秦椋不欲多说，点到为止，主要也是为自己用餐不专心做一个解释。 杨柳的父亲曾经是那个团队的一员，又在执行任务期间牺牲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血狐大队的事情，因此也不追问。 众人虽然疑惑但都是体系内的也不会追问，毕竟有些东西还是少接触的好，除了心中有大抱负的刘阳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快，趁热吃，这里的爆炒牛肚可是一绝。”丁淼动作麻利的夹了一大块，塞进嘴了，香辣脆满口回味。 金阳有样学样往嘴里塞着，玩笑道：“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一出来尽是遇见熟人，可别吃着吃着一回头学生处刘主任站在后头才好。” 孔鸣鹿胆小，听言条件反射转头看去，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刘阳嗤笑一声道：“孔师妹真实诚，丁淼那是逗你的呢。”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别怕，出来前我偷偷打听了，刘主任一早就出学校了，估计回家陪老婆了呢。别理金阳那乌鸦嘴，吃都堵不上他的嘴，那么咱们帮他多吃一些，你瞧杨柳和秦椋多聪明。” 王蓉出声道，伸手夹了一大筷子牛肚放在自己碗里，决定今天奉行多吃菜少说话的原则，这样的大餐也不是天天有。 殊不知金阳无心的话道明了真像，此时小饭馆里间内正坐着一大堆装甲兵工程学院的校领导和一些特殊单位的同志。 “来了！”刘湘军听见敲门是，快速的开了门，看着颓废的徐英吓了一跳，动作麻溜的将人迎了进来。 徐英进了包厢看着衣着统一的众人先是不能适应，随后立正站好喊了一声报告，接着就呆呆的站在中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何鸿升最先发现他的不自在笑着同他招招手道：“徐英这里，我正好有些事情同你说说。” 徐英面无表情的走到他身边笑着说道：“那小子最近怎么样？” “好的很，下周代表学校去参加同类学校体能竞赛，不是第一也得是第二。”徐英语调轻快的说着，意图消除他的不适。 “肯定是第一的，那小子的就是有这样的霸气。”徐英表情轻松了一些，可举止上依旧有些不太自然，尤其是他的左手一直藏在桌子底下。 林大维同军情3处的孟科长聊完，出声道：“你们这是说谁呢。” “咱们学院指挥管理系大二的秦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刘湘军笑着说道，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在这个场合提到他的名字。 孟科长记得似乎有人同他说过秦家的孙子好像靠近了装甲兵工程学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说的这个，于是笑着说道：“秦椋？我记得秦局的孙子就叫这名字，后来和秦默、他姥爷张军长去了闵州靖铜。” “是吗，我记得秦椋也是靖铜那边的。”林大维转头看向刘湘军询问道，心里泛起嘀咕，怎么从没人同他说过这事。 “秦局长，安全局那位？”刘湘军吓了一跳，眉头微皱。 当时他还疑惑这人档案怎么这么干净，现在想来估计是秦局出于保护考虑故意不填的。既然知道了他的来历和背景，那么自己之前的想法怕是不妥当了，只能再换一个人选。 孟科长从几人的对话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着说道：“这天底下能有几位我敬重的秦局长，可不就是那位泰山吗。” “秦老的家风真是严谨，没想到竟然如此低调，若不是今日孟科长提起我们还不知道这茬呢。” “是啊，年轻不张扬又如此实干真是少有。” 徐英和鸿升听着几人好话不断的夸着秦椋，面无表情的坐着也不搭话，好似同他们无关一样。 “好了，聊正事吧。”孟科长示意自己的下属将得到的情况分享一下，这个地方狭小透气性十分的差，再加上一群人都是老烟枪空气自然很闷，还是尽快处理完的好。 “根据可靠消息，我们一年前送过去的钉子被拔掉了，这是相关的图片资料.......有些血腥，您做好心里准备。” 刘湘军顾不上旁自己的领导就坐在身旁，伸手拿过照片快速的翻阅着，一张再一张，他的手开始剧烈的抖动，眼眶开始泛红。 第318章 联合 刘湘军强迫自己将那些残忍的照片看完，因为这些孩子都是他亲自挑选送过去的，走的时候他们满怀激情，原本他以为能等着他们凯旋而归，没想到却独留他一声对着照片哭泣。 不，还有人会为他们哭泣，那便是那些在家中苦苦等候满心期盼儿子回归的老母亲。 想到此处，他再也忍不住自己气愤悲壮的情绪，拍着桌子说道：“这些畜生，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竟然采用如此恶劣的手法折磨人，他ma的，那孩子才没满22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刘湘军话没说完声音便抱着头呜呜的苦起来，此刻他想不到在座各位的职位和背景，更顾不上丢脸不丢脸，唯有痛哭才能宣泄他内心的愁闷和愧疚。 “老刘，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林大维将手重重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拿起照片一张张看着，艰难的看完后重新点上一个烟。 “这些歹徒不仅嚣张而且十分的猖狂，竟然将人直接挂在边界线的树上。上头高度重视，3处接到死命令必须铲除。”孟科长义正言辞的说道，拍拍刘湘军的肩膀安慰道：“天道轮回，我们一定会将那些毒瘤铲除的。现在最关键的是培养可接替的人员。” 何鸿升是最后拿到照片的，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场面，尤其是最后那一张死亡人员学生证上的大头照一小子将他的火气点燃了。 “孟科长说的简单，怎么接替？这群人是怎么样的您心里没数吗？警校、军校、基层部队，这些年我们动过去的人还少吗？可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传来，更多的是噩耗。” 自从知道自己那些退学和不之所踪的学生是被刘湘军送去西南边陲先锋军之后，他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此时看到自己的学生出现在照片中，他气恼的想同他大干一场。 可是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就算是他在气愤伤心难过，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而活着的人为了国家大义必须坐下来同他们商量着合适的人选。 不管是军人还是学员兵都有自己逃脱不了的使命和职责，表面看着风光，可实际上都是用血泪和尸骨摞起来的。 愤怒心伤无可奈何也只能当成美食咀嚼咽下去，然后消化。 孟科长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生气，轻叹一声道：“你们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可又战斗便有牺牲，我们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的。” 徐英看过照片之后便一直沉默，这次之所以选择安康镇这个小饭馆开会主要是出于他卧底的身份考虑，不然他们完全可以随便找你一个宽敞的办公室坐着慢慢聊。 原本他还疑虑接下这个任务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但看过那些照片之后，他十分坚定自己的选择。确实有战斗便有牺牲，但他更希望牺牲的不会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学员兵。 他们有理想有抱负有更广阔的天空可以翱翔，那些阴暗潮湿的角落还是不要让他们接触的好。 徐英安抚的拍拍何鸿升的肩膀，出声道：“在我看来现阶段最好别再让学员兵过去，那边肯定有了戒备心，不是合适的时机，送过去也只是送死。” 林大维张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心中很是烦闷。 徐英自然看到他的表情，却没有解释继续道“说实在话，不是我看不起学员兵和警校那些刚刚毕业的尖子生，主要是我们训练出来的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很容易辨认。若是心里素质不够好，那么很容易就会被识破甚至叛变。” 孟科长点点头道：“这样的情况确实存在，三处潜伏在那边五六年的老侦查员上报，发现有好几个同志叛变了。” 刘湘军抬起头，不相信自己听进耳朵里的话。 三处的同志递给了他一份资料，上面有详细的情况说明资料。 “徐英，你即将参与黑猫行动，也看了很多绝密的档案，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何鸿升出言道，对他为学员兵说话的行为很是感激。在他看来自己教育出来的孩子个个优秀，但客观说来还是有很多不足。 徐英想了想出口道：“赵局长，还是您说吧。” “从之前捕获的那个外号娄子的犯人口中得知，他们杀人目的是为了报复镇长迫害他们的妹子，抢劫储蓄所则是为了到西南边陲找关系过境去发财。可惜当时他们将他哥毙了，不然还能有更准确的消息。” “我们刑侦科的人花了不少功夫审讯，从娄子毫无规律的话语中推断，这是一条十分成熟的越jing偷度（故意打错，原因你懂得。）路线和（范毒）线路，不排除有白猫染黑的可能性，而且涉及到了（当真菌）三界。” 孟科长点点头，说道：“正是因为牵扯面太广，上头才决定破格的将三处和几个部门联合作战。现在案子的脉络渐渐清晰，我相信继续追查下去相通点会越来越多，咱们之间往后一定要加强联系互通有无。” “这是自然。”赵局长笑着说道，随后转头冲着林大维和警校的校长说道：“徐英的建议我觉得很对，会写份材料上去。那边不仅需要敢拼搏敢闯的年轻人，或许还需要有些颓废犯了事的壮年男子。” 林大维同警校的校长苦笑一声，并没有答话。此时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正事说完几人便没有多留，陆续从小饭馆的后门离开。 何鸿升想和徐英多聊天几句，因此同他一道从正门出去。不经意间便瞧见坐在角落吃喝笑闹的秦椋几人，脸色一沉。不用想，这群兔崽子肯定是翻墙出来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徐英自然也瞧见了，正想着要不要过去，却对上了两双探究的双眼。 心想，怕是躲不过了，见一面也好，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了。 “我和你说，杨柳以前干的大胆精明的事情可不只这些，这丫头鸡贼的很，你们怎么可能干的过。我们军区大院一群大孩子被她哄的团团转，最精明的那个还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就该知道她有多厉害了。”丁淼大声说着，半点没有留意后头多了一个人。 “有多厉害说来听听，我也想知道。” “何......何教官，你怎么在这里？ 第319章 您教导的好 何鸿升挑眉故作严肃道：“你们都能偷跑出来了，我在怎么不能在这？” 孔鸣鹿被他说的涨红了脸，无措道：“何教官，您当然想在哪里都可以。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也说不清了。” 何鸿升知道这个丫头是个实诚乖巧的孩子，万事听杨柳指挥，两人关系十分好，不管是受表扬还是挨处分都是一起的。 他见自己原本想吓唬的人半点害怕愧疚的神情都没有，反而是将胆小的吓到了，安抚的拍拍她的肩道：“别紧张，教官可不吃人。” 孔敏鹿干巴巴的笑着，腹议道：是，您不吃人，可您惩罚人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杨柳笑眯眯的看着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恐慌，注意力反而被他身后的徐英吸引，因为他身后之人形象真是太令人诧异。 此时若是有人说那人是流浪汉，估计也没有人反驳。 她不禁疑惑，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原本意气风发的硬汉颓废成这样？ 秦椋有同样的疑惑，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同何鸿升打招呼，而是呆愣的站着等着转身，这样也就证明自己认错人了。 何鸿升自然知道杨柳和秦椋的注意力落在自己身后，举止自然的上前正好挡住了两人的视线，瞪着几人没好气的说道：“杨柳，没瞧见我吗？有什么想说的没？” “哎呀教官，您也在这吃放呢，这世界真是小。”杨柳笑眯眯的说着，一副刚发现他的惊讶模样。 何鸿升看看噤若寒蝉的孔鸣鹿，再对比笑嘻嘻冲着他打招呼仿若再自家客厅一样自在的杨柳，无力吐槽。这丫头真是有恃无恐，肯定是平日里对她太好了，看他这回怎么吓唬她。 “安康镇就这么大，你们翻墙出来前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早晚遇见熟人。” 幸好遇见的是他，若是被从后门走的那两个看见，一人一个记过处分是逃不了的。 杨柳耸耸肩，一脸我真的没想过的无辜模样，心里叹道：若是知道今天出来要遇见这么多熟人，她打死也不会挑今天。 何鸿升不会读心术自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看着桌面上剩余的菜，啧啧道：“伙食不错吗，今天谁请客，有没有教官的份啊。” 七个人九菜一汤，还不算冷盘，可不比他们刚刚那一桌差。这些小鬼还真会享受，比他们这些老骨头知道生活。不过呢，奢靡之风不可长，必须扼制。 王蓉不是何鸿升班级的学员，对他少一些忌惮笑着说道：“杨柳请客，您要不坐在一块吃吧，这里的菜比食堂好吃多了。” 何鸿升是知道王蓉的，听她教官说是个好苗子，但也是一个刺头。他瞪眼道：“还坐？都几点了，真不准备回去了。” “没，我们正准备走了。杨柳，你说是吧！”孔鸣鹿求助的看向杨柳，不停的冲着她使眼色。 “何教官，您要是再吓唬下去小鹿儿可是要哭了。鸣鹿，教官逗我玩呢，你还当真了。”杨柳一副我早就看破你伪装的模样。 何鸿升没好气的说着，“孔鸣鹿的反应才是学生做错事遇见教官该有的反应，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厚脸皮吗？” “脸皮厚也是个优点，是您教导的好。您放心，我们这回出来不仅将您能教导的技巧全部用上了，还听取了指挥管理系同学的指导，学习了前辈们的经验，保证直到熄灯就寝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出来过。” “噗嗤......不好意思，我真没忍住。”丁淼哈哈笑着，冲着杨柳竖起大拇指。 这脸皮和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滚犊子，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些旁门外道？”何鸿升又好气又好笑轻拍杨柳的脑门，转头瞪着笑出声的丁淼。 “还多你们几个，两个大二，一个大四师兄，有没有起带头作用？她们不懂事你们也陪着胡闹吗？你们放心这回的事情你们一个都逃不掉，明知故犯惩罚加倍。” 丁淼摸摸自己的脖子，立正回道：“是，知道错了，不应该带着师妹们一通犯错。” 这护短的性子，自己班上的学生不舍得骂就冲他们发火。 “报告，我们错了，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刘阳立正站好，异常配合的认错。 “何教官是我拾掇他们出来的，到校后愿意接受任何惩罚。”秦椋大包大揽道，视线却一直落在他身后之人身上。 “哎呀，你们真是无趣，没见过这么主动认罚的。秦椋，你去先把账先结了。这么多人站再饭馆，老板还要不要做生意啊。” 杨柳用手肘拐了拐秦椋，意思十分明显，让他趁着结账的时候去和徐英说说话。 秦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轻应一声往后头走去。他确实有很多话想问徐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恐慌，若是不弄明白眼前的情况自己估计会不安许久。 何鸿升想阻拦秦椋的步伐，却被杨柳笑眯眯的拦住去路。 “杨柳，别闹......” “没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遇见的肯定是要打招呼的，更何况他现在好像正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情。咦，他的......”杨柳一下噤声，瞪大双眼再一次瞥向徐英左手，心中咯噔一声。 怎么回事，徐英左手的小拇指怎么没了？而且那个位置为什么让她感觉如此熟悉？ 何鸿升知道杨柳很聪明，因此拼命的阻挡着她的视线，可惜还是被她发现异常。 从她的表情中他看出了怀疑、惊讶和不可置信。 他知道这个丫头猜到些什么，但是为了她好，必须立马阻止她的猜测。 何鸿升表情突变，上前一步轻声道：“编号87080699，你刚刚什么也没看！是否明白？” 杨柳听到自己的编号条件反射立正站好，高声应道：“是！” 何鸿升的命令让她明白，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徐英接手了某项秘密的任务，而且担任最危险的一种角色，卧底！ 对于这类角色杨柳再熟悉不过，因为她曾经是其中的一员，自然明白个中的艰险，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整个人变的异常的沉默。 第320章 孤胆英雄 杨柳陷入回忆漩涡之中，无法自拔，更多的是恐惧和无奈。 她虽然不曾后悔接收任务，却没有办法完全忘记那段岁月。 是人便会有弱点，处在那样的环境中，恐惧会被无限放大，精神自然便会高度集中，因为他们清楚只要一松懈随时随地可能遭遇到的危险。 可人毕竟不是机械，大脑也是需要休息的。 精神上的压力很可怕，长久的累计下来就算再强大的人都会崩溃，甚至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 这便是她完成任务后飞一般远离的原因，甚至再中弹那一刻她觉得是一种解脱。 王蓉和孔鸣鹿等人并没有听清何鸿升同杨柳说了什么，只知道突然间她的表情变得异常慎重，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不说不清楚其中原由的人一脸疑惑，就是何鸿升也是一脸的茫然。 这丫头是怎么了，难道还没有从之前事件的阴影中挣脱出来吗？ 好在秦椋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便和徐英从暗处走了出来，双眼微红好似强忍某种情绪造成。 他见杨柳神色有异，出声道：“小乖，怎么了？” 杨柳听到秦椋的声音一下子回过神，轻应一声：“我没事，不过你们要再等我一下。” 她看着徐英的背影，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拔腿追上去道：“我能和你聊聊吗？” “聊什么？”徐英不解，举止不经意间做出了防守姿态。 杨柳看着她的举动，好似又见到了那个雨夜中坐着烤火的络腮胡子男，眼神有些恍惚。 “你想聊什么？追上来不会就是为了看我的手指吧。”徐英举起自己的左手，上面缺了半截小拇指。 那是他自己切下来的，被他装在盒子里托人送回老家埋在他父母坟前。 杨柳知道自己失态了，但是她不准备道歉，因为眼前这人不是自己认识的徐英，所以不需要。 她张开嘴，仿若自言自语道：“人是一种奇妙而复杂的生物，不同的阶段会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味的追寻和刻画寻求逼真，不仅容易迷失自我，更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怪异，不经意间就会被人试探出破绽。” “你......”徐英震惊的看着一本正经娓娓道来的杨柳，她轻松话语中笃定和提点不得不让他慎重。 若不是知道自己的新任务还处于保密阶段，他一定会怀疑有人泄密了。 但她确实知道了，或者说猜到了什么。 他侧身看着一脸忧心看着自己和杨柳的秦椋，轻扯嘴角道：“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走了。” 杨柳看着他转身，没有停歇继续道：“人的大脑记忆是有限的，旁人不可能记住所有细节。事物恒便，人事亦然。为了生存人往往会随波逐流去适应大环境，有时虚虚实实反而顺从万物发展规律，更加真实。” 徐英的脚步停顿了许久，似乎在思考她话中的含义。 杨柳知道他听进去了，那么自己的目的便达到了。 “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或许更久，但是我等着再次见识你的射击技巧，同你一决高下。” “哈哈哈，没想到自己小露一招便被你惦记上了。好，不亏是我们血狐英雄的后代，我徐英应战。”他大笑着脚步轻快的离开，身影说不出的豪迈。 杨柳看着消失再黑暗中的背影，只觉得鼻子一酸，也不知道这一别什么时候能再见。 孤胆英雄虽然很风光，但前提是他得活着着回来。 杨柳并没有想太多，追上来将自己想说的说与他听，并不知道正是她的这些话多次挽救了徐英的命，更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她和秦椋也会参与其中。 命运往往就是这样的神奇，在不经意间规划好线路，不管当事人愿意与否。 ---------- 杨柳她们确实如同她预估的那样没有按照原路返回，也不是舒服的坐在车上安逸晃悠，而是一群人何鸿升鞭笞着暗夜中朝着装甲兵工程学院的校门跑去。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自己浑身暖洋洋的，而且一点都不撑了？年轻人就是好，这大冷天的瞧你们这积极的模样，作为你们的教官我很欣慰。而且，这一路跑下来竟然没人掉队，不错，值得鼓励！” 何鸿升骑着自行车跟在几人身后高声喊着，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气人。 “我就说学生处制定的训练任务量太轻了，不然你们怎么还有心思想旁的。还有三公里就到校门口，跑完也别觉得失落去操场再做50个蛙跳。” “啊，何教官我们知道错了，这从安康镇跑到学校命都要没了，还得蛙跳啊。”金阳高声哀嚎道，意图讨价还价。 “就是啊，何教官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就感觉自家的腿不是自己的了，若是再来50个蛙跳非叫救护车不可。”王蓉气喘喘吁吁，哭丧着脸。 这一顿饭的代价好大啊，往后再也不为了吃自找罪受了。 “怎么嫌50个太少，要加到一百个吗？救护车？用不上，咱们学院的校医可是正规医科大毕业的，绝对不是兽医冒牌的，放心死不了。” “你们还是别说话了，多保存些体力。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好似你们，讨价还价你会死的更惨的。”丁淼翻翻白眼，看着跑着前头的两头怪物。 人于人之间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同样是惩罚可命好的人咋滴如此惬意呢。 其实他不知道秦椋和杨柳两人跑的也不轻松，不过他们是故意加快脚步挑战自己的极限的。 秦椋自从知道徐英的要去执行任务之后心情很是复杂，原本他以为将自己的体力耗尽就不会在胡思乱想，可是现在看来还是无用。 他轻叹一声，问道：“小乖，你发现了？” 杨柳同样想用耗尽体力来放空自我，听言回道：“嗯，发现了。当时我离他最近同他相处最久，你知道我的记忆力，怎么可能没发现。” “你说，他会安全回来吗？”秦椋声音很轻，一下便被风吹散了，像是一种幻觉。 杨柳不知道怎么安慰秦椋，沉默了许久，说道：“不知道，但他答应回来同我比拼射击。我觉得他不是个言而不信的人。” “嗯，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秦椋肯定道，之后两人再无任何交流，脚步一致的朝前蹦跑着。 他们并不知道，这样一次被他们深深埋在心底的一次对话会发酵出什么，更无法预料今后会发生什么，直到两人再一次分别重逢。 第321章 笑闹 杨柳等人翻墙的事件除了各班的教官没有太多人知晓，因此几人并没有受到处分。 那天夜里他们累的如同犬类生物连爬带滚的进了学校的大门，值班的学员见他们狼狈的模样只以为他们是在加餐，压根没想到去翻一翻出入登记本。 其实军校中被教官看中的学员经常性的会被带出去开小灶，对此他们一点都不觉得羡慕反而深表同情。 若是杨柳他们有的选择，估计情愿选记过处分，因为何鸿升惩罚起来真是太凶残了。连续一个月，几人结束一天课程和正常的训练，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下被集合起来加餐夜训，累的一到寝室躺下就睡着了。 秦椋比他们幸运一些，因为他要启程参加在中原地带举行的军事院校的体能比拼大赛，所以受罚一天之后就被他们班的教官叫停了。 哨声响起，充实的一天又过去了。 王蓉看着何教官离去的背影，冲着他嘶牙咧嘴踢腿，不小声扯到了肌肉脸皱成一团，颓废的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这都一个多月了，你们家何教官的气怎么还没消？你多不知道我们班的同学瞧我每天同你们混在一起以为我要叛变了呢。” 从不抱怨的孔鸣鹿这会也被压榨的不行，坐在王蓉身边帮她按摩着小腿，叹气道：“再练下去我快歇菜了，这个月我家那位‘老姨’又迟到了，真是愁死人了。” 杨柳缓过神，坐起身道：“你们就当可怜大龄未婚男青年时间多，不知道怎么打发只能往死里虐我们的愁闷情绪吧。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拜托耿阿姨物色，最好挑选那种十分黏人的小姑娘。” 她的脸上挂着坏笑，据他所知后勤处正好刚塞进去一个家属，年纪不大对未来充满遐想，更关键的是异常的执着。 前几天杨柳在小卖铺遇见可着劲夸了一阵何教官，对方临走之前明显露出好奇和崇拜的眼神，估计有戏。 “杨柳你怎么能这么机智呢，这样损的招都能被你想到。”王蓉想着何教官被小姑娘纠缠到没时间理会她们的场景，哈哈大笑出声。 “嘿......”陆沁心老远便听见王蓉的笑声，一下子扑到她背上，两人险些摔到地上。 “啊，你怎么事先不知会一声便扑过来，我要被你压的骨折了。”王蓉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脸痛苦的模样。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虚，连我这么一下都吃不消，不是每天在加餐吗？”陆沁心动作自然的坐在王蓉另一边，帮忙揉着她的胳膊。 “我们因为什么被加餐你不知道，这不是训练是惩罚啊。” 陆沁心自然知道几人是为什么被何鸿升盯上，原本她还遗憾不能同她们一起翻墙出来，可看到几人累成这么一副狗样，心中反倒是庆幸自己当天被抓壮丁。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她出声道，转头问杨柳要不要帮忙放松肌肉。 “刚想到一个让何教官没时间理会我们的办法，她们都说我蔫坏。”杨柳解释着，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还好，给鹿儿捏捏吧。” 她这不是谦让，而是自己的肌肉确实不太酸痛。 每天睡觉前她都会给自己喝一些水，第二天便好似没事人一般，让众人直呼怪物。 她不是没想过将这一记解乏良药分享给自己给两人，可她又担心被识破不好收拾，狠狠心一咬牙当做没瞧见两人的疲惫。 王蓉觉得自己的手脚没那么酸痛便起身活动关节，出声问道：“对了，你怎么来了？” “好消息，咱们学院在这次比拼中取得了团体第一名好成绩和个人最优的荣誉，尤其是小六儿家的秦师哥基本包了各项技能的冠军，当即还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谎报身份参加呢。” 说话间陆沁心冲着杨柳眨眨眼，一副还是你眼光好的模样。 “哇，真的，那太厉害了。”孔鸣鹿惊讶的瞪大双眼满是崇拜，一副迷妹的模样。随后，她鬼使神差的冲着杨柳说道：“小六，恭喜你。” “你恭喜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得了第一。”杨柳噗嗤一下笑出声，推着她的脑门。 不过得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很高兴的，这个男人是确实优秀，更重要的是他是属于自己的。 “小鹿儿，你傻啊，秦师哥得了个人最优学员的殊荣和杨柳有怎么关系，咱们也就瞧瞧热闹。”陆沁心脑子只要不对上自家的人便十分的灵活，一下便明白她话中的含义。 两人之间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人不少，可明面上可不能喊破，自然是半毛钱关系没有，不然纠察队那个疯娘们还能坐着看呀。 “秦师哥不是杨柳的吗，怎么没关系了？他得了第一杨柳脸上多有光啊。”孔鸣鹿理所当然的说着，一下没控制住嗓门。 “小声点，怕别人听不见啊。你是不是傻，这样是事情能大声嚷嚷？还嫌两人不够招人眼红啊。” 王蓉捂着他她的嘴，一脸被她打败的模样，有样学样戳着她呆萌的脑门。 “哎呀，瞧我这脑子，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孔鸣鹿拍拍自己的脑门，嘿嘿笑着，便没有因为自己闹出乌龙而觉得尴尬。 杨柳早就习惯她时不时冒出脱线的话，一如之前见的那样憨厚，实际上她并不觉得孔鸣鹿这样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可爱。 “对了，学校准备一起买火车票，你们要就抓紧报名这样才能买到卧铺和座票，不然就得人挤人一路站着回去了。不过就算是学校没有帮你们买到票也没关系，没有我陆家大小姐搞不定的事儿。” 陆沁心的消息非常的灵通，一方面是因为她和校团委时机有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另一方是因为她那些自小玩闹到大的发小。 她倒不是说大话，皇城根下的大院关系尤其的复杂，拐着弯的都是关系，这个局那个局总是有认识的人在里头，搞定几张火车票还真是小意思。 “不了，我早有安排。你帮小鹿儿她们买吧，我估摸着学校买到卧铺的可能性小。”杨柳出声道，想着明后天秦椋便能回来心情异常的愉悦。 众人一件她的神情便知道那安排是什么，一拥而上死命的挠她胳肢窝笑闹成一团。 第322章 迷茫 对于秦椋所取得的成绩，学院肯定是大肆的宣传，毕竟不是每个学校都能教导出这样全能型的人才，这不仅仅关系到学院的声誉同时还有来年的财（和谐）政拨款。 为此校方特意安排了一场全校性质的演讲和交流，让他分享自己日常训练安排和心得体会，意图鼓励新生和鞭笞懈怠的老生。 对此秦椋很是无奈，因为他十分不擅长这类演讲，偷偷求助杨柳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异常形式化又真诚感人肺腑歌颂学校精心培养的文章才算是糊弄过去。 当然这样的成绩和体会不可能不广而告之，于是乎秦椋的事迹便上了军事类院校的通刊报上，大大的出了一次名。 幸好他异常的清醒强烈要求不能刊登照片，不然杨柳该雨蒙自己要无故多上许多隐藏在各地院校的情敌了。 分享交流心得大会一结束，秦椋和杨柳两人便默契的躲进了两人的秘密基地，开始了悠闲的午后小聚时光。 杨柳翘着自己的二郎腿躺在他的肚子上，调侃道：“秦椋同学我想采访你一下，出名的感觉如何，说说此时的心情和感受呗。” 秦椋轻弹她的脑门，笑道：“调皮，你知道我不喜欢抛头露面，这样事情不适合我。” “噗嗤，抛头露面！怎么有种被逼-良-为-娼的感觉？若是笑领导和那些暗地里嫉妒你的人听到你的或，估计会气的牙痒痒吧。” 杨柳自然知道秦椋不喜欢这样场合和所有过于形式化的东西，可这是不可避免的。 不管两年后他被分配到那个地方，该开会汇报还是得汇报，因为他注定不会是一个默默无名毫无存在感的大头兵。 可就算是大头兵他们也得汇报，每个月的学习和心得汇报、班级会议总结什么，这些怎么可能逃得过。 “自小你便是嘴利，什么话从你这过一遍都变味，你说你这脑子里都装着什么？”秦椋坐起身起头看着杨柳嘴角含笑的模样，心中的愁闷情绪消散一些，可也仅仅是一些而已。 “还能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满脑子都是你吗。”杨柳睁开眼，眉眼弯弯同他对视，丝毫不别扭。 秦椋摸着她张长一些的头发，手指顺着她的鼻子一路到了哪张经常说出甜言蜜语的嘴，轻叹一声道：“你说，我又不是唐僧肉，怎么你就盯着我不放呢。杨柳，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完美，我很自私。” 杨柳一下咬住他的手指，轻轻的磨着，眼睛死死盯着他的面部，就连细微的神情都不放过。 这人心里存了事，她猜的没错。 自从他比赛回来之后，杨柳便觉得这人有点闷闷不乐。 照理说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不应该是这样的情绪，就连丁淼这个伤疤还没愈合的人，都悄摸的说要找机会偷溜出去庆祝一下，可他这个当事人却全然不想提起这次比赛的神情。 “别这样看着我，不然我会无处遁形的。”秦椋伸手覆盖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然后觉得自己的手心传来睫毛刷过的感觉，软软的痒痒得。 杨柳抓住他的手从自己眼睛上拿开，坐起身，笑道：“这次比赛发生了什么？” 秦椋知道自己的情绪瞒不住杨柳，自小她便能准确的猜出高不高兴自己心里有没有存着事。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见这样一个全身心信任自己的人，也很庆幸自己遇见了这个女人，不然他可以肯定自己的人生不会有那么多快乐的回忆。 原本他不想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带出来，可看着笑容恬淡的她，他的内心突然出现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恋人之间特有的一种感觉，不管是好的坏的都想分享，毫无保留。 “别瞎想，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只是我突然有些迷茫。我不知道自己拼命训练的意义在哪里，难道就是为了拿奖牌出这样的虚名吗？” 他说完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枯萎的树枝，眼中全然是困惑不解。 杨柳想了想，开口道：“你是不是徐英教官离开的事感到迷茫，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毫无意义？” “嗯，我无法忘记他离去时的背影。”秦椋诚实的道，虽然面无表情，可语气中有些淡淡的感伤。 他猜到徐英要去干吗，也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手把手教导自己的男人。 他走无数次自我拷问，自己军校的初衷是什么，难道不是如他一样为国家和大义抛洒热血？ 可是自己现在做的一切好似同原本想象的不同，升值可以说是相差千里，因此他迷茫了。 “我也无法忘记，风萧萧爱兮易水寒，何等的......”杨柳并不想用悲壮来形容徐英的离开，因为那样会让她自己心里难以接受。 秦椋牵着杨柳的手因为这句话紧了紧，低头沉默没有接话。 杨柳同样沉默，好似再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过了好一会，秦椋以为两人以为这次的小聚要以沉默结束时，她开口了。 “可是秦椋，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阶段的责任和使命，他不迷茫也不后悔。现在的你只是一个学员，那么你的使命便是吸收各类知识充实自己，变的更加强大。”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劝阻的，也不能阻挡。 杨柳一直知道秦椋有一天会为了自己心中的大义离开自己，因为他一直便是这样的人。 她不悲不喜也不会去抱怨，唯一能做的只有劝他静下心不要太过急躁。 “若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秦椋将自己的头埋进杨柳的脖颈出，低声呢喃着，心中有了决定。 可是这个决定他不想现在告诉杨柳，他知道她不会阻拦，但他不想让她现在便没有好心情。 杨柳知道这人是想通了，至于通了几分，那么便不知道了。 她伸手拧着他的耳朵，玩笑道：“没有我？怎么会，我不是一直印刻在你脑海里和心里吗？” 秦椋也不闪躲，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耳朵和脸上作怪，轻笑道：“呵呵，是，你一直印刻在我脑海中永远无法磨灭。” 第323章 怎么会一样 “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杨柳故作凶狠的说着，其实被他哄的心里甚是服帖，抬起头冲着红唇便是一吻，以资奖励。 可秦椋觉得这样的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无法表达自己对她满腔的疼爱，他谨慎的听着周围的动静，捧着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他很少同杨柳说甜言蜜语，不是因为抹不开面，也不只因为嘴笨，因为行动往往更人变现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语言和情绪可以酝酿伪装，可直接的接触所产生的化学反应是很难照伪造的。 男人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自然便想亲近，爱恋中的男人不该是绅士，流氓一些又何妨。 杨柳一把抓住秦椋在自己胸口作乱的手，同时结束这个异常难舍难分的吻，因为她觉得在这么下去会出事。 虽然她不排斥和这个男人又进一步的接触，但眼下不是合适的时机。 “噢......这惩罚绝对可以列入十大酷刑。”秦椋低吼一声，埋在杨柳的脖颈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杨柳十分无良的低声笑着，摸自己胸前的刺猬头道：“这算什么酷刑，就我这小身板，前后一样平，你回去摸自己不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她异常没有负担的自黑着，对于自己这些年自长个不长胸的事实很是看的开，就像陆沁心说的，脸长成这样已经很违常理了，若是身材还那么完美就太不给别人留活路了。 秦椋张口便咬了一口她脖尖的嫩肉，嗡声道：“不一样，怎么会一样。” 杨柳吃痛惊呼，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想，抱怨道：“从哪里学来咬人的坏习惯，疼不疼。” “反正我不疼，反而觉得......”秦椋坏笑，随后啄吻自己下口的地方，激的杨柳浑身一个激灵。 不对劲，不对劲，这丫什么时候学坏的，挑-逗人的技巧竟然如此的高超？ 秦椋见她呆愣一副见鬼的模样，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捏捏她的脸蛋道：“瞎琢磨什么呢，往日你可没少冲我下口，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杨柳想想确实如此，摸摸自己的鼻子切了一声道：“我们几号回靖铜？我应该是29号考完，比你们晚一天。” 秦椋听到问到这事有些头疼，因为他几年没有回靖铜的打算，更糟糕的是这段时间他忙着学校交代的演讲任务和‘佣人自扰’压根忘记告诉杨柳自己打算。 说起来这次的比赛确实发生了一件事，任谁都没有料到给他颁奖的嘉宾是自己许久未曾见面的父亲，三个月前他从靖铜调离了。 “我今年会留在这边过年，他和小叔两家人都要回来聚一聚，所以......”他有些为难的说着，歉意看着呆愣的杨柳。 秦家大本营在这里，秦椋是秦家长孙早晚要回来，不去靖铜很正常，只是她一时不适应罢了。 如此一想，她也便释然。 只是...... “若你不会靖铜，那么张爷爷怎么办？” “姥爷每年过年都去慰军了，今年也是一样。而且我姥爷说他最近老是做梦梦见我母亲，决定年初到墓地看看。” 他话语中有着惆怅，想着自己听到这话时的心情。英雄迟暮，岁月还是夺走了太多，钢铁巨人也有软肋。 杨柳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不只要该安慰。 生物的自然定律人固有一老，却没想到会如此的快。 ----------- 期末开始终于在众人惆怅和期待中结束，不管是考的好还是差都没有心情去计较，兴奋的拉着行李往校门口跑，回家的心情异常的迫切。 616寝室的姑娘们也是如此。 沈佳佳和葛格齐老早便约上自己的老乡匆忙的离开了；王蓉原本想寝室成员全部走好再离开，可奈何他有个雷厉风行的哥哥，只能在骂骂咧咧中背包远去。 当地的学员大多有家里人接，像是陆沁心这类自然不会是自己拖着行李绕大半个城市回去，可她是万分不乐意回到那个令她心情烦躁的家中，死活赖着拖到了第二天早上。 “心心，我先把你东西拿到楼下去，你快一点啊。”乔彤讨好的说着，冲着杨柳笑笑转身离开了寝室，好似没有看到从她一进寝室便又是让座又是送水的孔鸣鹿。 陆沁心见她依旧是如此做派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依旧坐在孔鸣鹿的床上边啃苹果边吐槽，半点不怕对方听见。 “你说她这人假不假，明明心里呕得要死还装作一脸高兴来接人，不就是为了做给外人看，显示自己贤惠大度吗。这么多年下来她不觉得厌，我都腻歪了。” 孔鸣鹿劝如同她名字中那类动物一般温顺，面对这样剑拔弩张的场景很是不自在，总觉得她这样不太好，开口劝道：“沁心，她好歹也是你爸的妻子，你这样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面子？” 陆沁心嗤之以鼻，满不在乎的说着，完全没了往日里该有的和气和洒脱。 “小鹿儿，姐姐告诉你一个残酷的显示，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便是面子，一个人凭什么能让旁人给他面子，若是背后没有什么支撑谁还认识谁？” 乔彤便是她的死穴，只要遇上这个人她所有可爱和大气便消失无踪，即刻幻化成浑身长满利刺时刻准备攻击不讨喜的凶兽。 这话其实没有毛病，反而很贴合实际，可除了人生阅历丰富的杨柳能理解，旁人又怎么会感同身受吗，只会觉得她刻薄。 “你依旧准备以这样的样貌回到家里？不是说你家老爷子因为你在外人面前老是不给你爸面子而发怒把你塞进军校的吗，小半年过去总要有点长进啊。” 杨柳提点着，这丫头本质不坏，只是有些毛躁沉不住气。既然自己认了她这个朋友，那么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玩弄吃亏。 陆沁心自然知道杨柳话很有道理，她姥姥家不只一人劝过，全身的伪装一下子垮了，一脸沮丧道：“可我就是忍不住，看见她那张假模假的脸就来气。” 第324章 不就是装吗 “战术课的时候，我们教官说过，硬碰硬只在势均力敌抑或你有绝对优势压倒对方的情况下才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最最愚蠢的计策。伪装在敌我实力悬殊的时候尤为重要，不论是运用于战场还是宅斗。” 杨柳漫不经心的说着，随后一脸嫌弃道：“我瞧着你和她对上两回，明面上都是你赢，可实际上你被人当成傻瓜耍了也不知道。不就是装吗，跟我做了这么久的朋友难道一点都没学会吗？” 孔鸣鹿正在喝水，本想听听杨柳对此有什么样独特的见解，却被可怜的被她的歪理呛到了，指着杨柳不停的咳嗽。 杨柳拍着她的背帮着顺气，故作理所当然挑眉道：“难道不是？学以致用，教官若是知道肯定会很欣慰的。” 若是何教官知道自己教你的策略被如此扭曲，一定会吐血身亡的。 孔鸣鹿翻翻白眼，可心里又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 旁的不说，就冲她扮猪吃老虎，可实际上该干的坏事没少干，却依旧给人留下优秀的评价便知道，伪装技巧是多么的重要。 “哈哈哈，对，你说的对。不就是装吗，谁还不会。反正一年也就那么几天，而且一天中也就那么一两个小时。” 陆沁心越说越兴奋抱着杨柳就是一口，然后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满满的冲出了寝室奔想自己认为的战场。 “小六，你这样误人子弟真的好吗？”孔鸣鹿看着风一般消失在门口的陆沁心，一脸惆怅。 “你以为她后妈是什么善茬？能自爱她那个圈子站稳脚跟的无非两种人，第一、命好；第二、聪明又心计。陆沁心看的明白，可火候不够。” 孔鸣鹿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她接触不到那个圈子，憋了半天说道：“可家人不应该互相算计，那就不是家了。” “不是每个家都如你家那么和睦的，多多少少有些矛盾。我也就是顺嘴说一句，总比她以后傻乎乎被人卖了还不自知的好。” 杨柳拍拍她的肩膀，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该有的家里都有，除了半书包从图书馆借来的书。 87年的春运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可首都的火车站的人流量依旧是那么的吓人，幸亏两人训练了大半年体力好于寻常人，不然是真的挤不进火车。 杨柳将最后一件包裹从窗户上塞进去，冲着她挥手道：“这是我给你买的，里头有你之前委托我小舅带的呢大衣，一套有女款给阿姨，另一套男款算是送给叔叔的新年礼物。还有，这一袋子是我从小舅公司茶水间收刮来的，你别不舍得吃，若是在车上这几天饿的面黄肌瘦，你爸妈肯定是心疼了。” 孔鸣鹿抓着手里的包裹突然红了眼眶，并不是因为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而是因为杨柳好的让她不知道说什么。 她知道背地里有人说她是因为杨柳出手阔绰才同杨柳这般好，可实际上她们知道的屁。 她爸爸说的对，杨柳就是她今生的贵人。 不仅在学校里生活帮着她融入集体，还想方设法的不露痕迹的帮着她一家子，不论是她母亲摔断腿背地里偷偷打过去的钱，还是为她南下的哥哥安排工作，这些都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不就是一个多月时间吗，很快就能见到了。我走了，拜拜。”杨柳潇洒的转身，并不想听到什么感谢之类生分的话。 她苦过，也绝望过，自然见不得身边的人愁苦。 同理，她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圣人，更不是心中有大爱的圣母，想帮出手帮的也就那么几个合眼缘的。 陌生的环境，熟悉的乡音让杨柳身心轻松，就连秦椋没有办法来送她而产生的小情绪都消散无踪。 她步履匆匆的走出了机场，虽然她尽量放慢脚步，可依旧将将同个航班的人落在身后，没有办法这半年在军校养成的习惯脚程比常人快一些。 杨柳走向停在路旁的出租车，冲着里头喊道：“师傅，闵州大学去不去？” 司机看了杨柳的打扮，听着那一口普通话以为她是外地来的，故作为难道：“闵州大学？距离这里可远了，价钱可能有点高啊。” 这年头出租车并没有普及，机场也不像后世那样人来人往，周围三三两两停着车可坐的人实在不多，也就那些单趟过来不愿意空车回去的师傅等着。 一方面观念上放不开，总觉得飞在天上那有陆地上安全；另一方面这年头能坐飞机的都不是普通人，专车接送的。 “从新修的闵州干道走也就30分钟的事，能有多远。”杨柳笑着用本地话说道，直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得，原来是咱们本地丫头，也就顺路带你一程。”司机师傅有些尴尬的说着，动作麻溜的发动引擎。 这次回来杨柳并没有事先通知家人自己几号到，不然现在肯定一堆人等在机场候机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大人物又要来呢。 其实放假前他小舅是在首都的，奈何香港分公司那边出了岔子非他去不能解决，于是托人买了机票又买了一堆零食放在办公室便匆忙的南下了。 对于自己这个空中飞人一般的小舅，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无奈，怪不得古代那些世家要生那么多孩子，不然家业谁来扛。 进了市区杨柳的眼睛便没能停下来过，时不时便能瞧见拓宽的街道林立的商店，感叹着城市的变化；可吸引她目光的，确实相对而立的QL集团和柳氏集团的广告牌。 这一路走来，只要有QL集团的广告，不出50米便能瞧见柳氏集团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死对头呢，殊不知都是一家人。 司机师傅见杨柳一直盯着广告牌看，一脸自豪的说道：“QL集团和柳氏集团可是我们靖铜市第一、第二的纳税大户，这些年可为我们靖铜市的发展做了不少的贡献。” 杨柳来了兴致，笑着问道：“贡献？企业能做多少贡献？” 第325章 到家，争吵 杨柳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家为靖铜的发展做了那些贡献，但她更想知道外人是怎么评价的他们家这几年所作所为的。 底层的声音总是最真实的，若不是被操控便不会掺杂太多目的性的赘述，别到头来花了钱出了力还落得人傻钱多的评语。 出租车司机也是个爱唠嗑的，一拍自己的方向盘说道：“小姑娘一看你就不常回来，也不关心时事的人，这也难怪年轻人有几个关心的。” “QL集团和柳氏集团不仅第一批进入闵州的企业，还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侨胞外资企业，自从他们落户靖铜上头的政策便偏了过来，城市才发展的这么快。” “大哥是个行家呀，特意研究过两家公司的企业文化？” “什么企业文化不文化的，靖铜的老百姓都这么说。要我说，QL集团发展更快一些，也就不到三年时间不仅在岷江港口有了自己的码头，这几年还在各县市修路、造房子。你瞧瞧这一片原本是坟，现在建了高楼；那一片是刚刚拿下来的地皮，说是要建大学城。” “对了，听说正月15还有新货轮在岷江下水呢，这艘轮船大多数配件都是在闵州生产组装的，我家亲戚就在造船厂上班呢。”司机师傅一脸骄傲的说着 杨柳知道这件事儿，她小舅之所以在香港被牵绊住正是因为新货轮第一次远航路线问题。 “是吗，那可真厉害。” “谁说不是呢。关键是人家有钱却不会为富不仁，可着劲的拉动当地的经济，让闵州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好不夸张的说，闵州人民可以不知道政府门朝哪边开，但是绝对得不能不知道齐家和刘家。” 杨柳闻言一愣，没想到对方惊人说出如此惊人的话，这可不是什么评价，搞不好要引猜忌的。看来，她得抽空问问自己家小舅对于民间有这样的评价有何看法。 出租车司机并没有发现杨柳神色异常，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靖铜因为这两人所发生的变化，声音大的她脑壳疼。 没办法，她只能坐在汽车后座装睡，等到了地方才故作惊醒，笑着付钱往家里走。 闵州大学教职工楼都是一些常住的老教授，大都是内购的房产，很少有变迁的，因此到处都是熟人。 虽然靖铜的城市样貌变化变化不少，可这里依旧和杨柳离开时一般无二，反而因为放假清静了许多。 “哎呀，是齐教授家的杨柳吧？” “是的，戈教授、林师母好。” “从首都回来了，你姥爷前些天还念叨着怎么还没到家。瞧瞧这一头短发干干净净多精神。” 杨柳对于这样的评价，笑而不语。 “可不是，我瞧着比走前又长高了，也不知道吃的什么，若是我家孩子能这样该多好。” 杨柳路一路走来同熟识的家属楼住户问好，快步的走向自家大门，可惜她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开，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在家。 是的，她没有家里的钥匙，因为他们家的门锁经常换，换到巷子口换锁的大爷同他姥爷熟到不行。 说起来是很奇怪，自家姥爷能住非常复杂的公式但是每回出门不是忘记带钥匙，就是不知道丢在哪里。 为此她姥姥便养成了在家门口四处藏备用钥匙的习惯，像打游击一样。 果不其然，杨柳从门缝处抠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家门。 家里的摆设同她走的时候一样，变化不大，好似添了一缸鱼，不过里头就剩下石子了，不用想准是她姥姥一时兴趣弄的。 客厅的茶几上新鲜的白玫瑰和水果，不用想肯定是他姥爷一大早去花鸟市场抱回来的，两人腻歪了半辈子这些习惯是改不了了。 杨柳看这里生活气息如此浓厚便知道老两口并没有搬到新家去，估计是出去遛弯享受二人世界去了。 三个月前她妈来说信翠谷路的小院子拆了，她们准备搬到自家新开发的梧桐苑去，让她过年回来可千万找不到家门。 不过她想着自家姥爷劳模又念旧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距离自己工作岗位太远的地方，因此想都没想便背着书包来了教职工楼，最主要的是这里她住习惯了。 她将自家的背包拿进自己的房间，从柜子中拿出明显是清洗晾晒过的床单被套，动作麻溜的拿出换上，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便打车去了梧桐苑。 杨柳虽然知道自己家单元楼和楼层数，可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走。 拦住一个小孩问清楚自家的位置，按照指引找到了自家大门，还没敲门便听见里头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听着声音视乎是自己母亲和王炽。 她皱眉很是不解，一时不知道是该敲门还是等两人吵好后再敲门。 记忆中两人关系说蜜里调油半点不夸张，怎么会爆发如此激烈的争吵？ 听这声音大到楼梯口都能听见，幸好是这个楼层是独门独户，不然以她妈好面子的性子肯定几天窝在家里不愿意出门。 不等杨柳决定该进还是继续听着，里头便又传来交谈声。她想了想现在进去也是尴尬，那么就先听听情况再说吧。 王蓉时常玩笑说她是个耳报神，每次只要有什么尴尬的事情，她准能凑巧听见，还真是让她说准了。 王炽揉揉自己的眉头压低声音，安抚道：“永涵，你别听旁人说些无中生有中伤的话，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近段时间，我为了能早点将外头的时间处理好，一天到晚忙的恨不能吃住在公司，怎么可能会有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着的事情。” 齐永涵自然清楚自家丈夫的为人，医院近来发生了好几起狗血的事情，让她有些杯弓蛇影。 现在世道变了外面的诱惑那么多，他乖不代表别人就乖，谁知道哪些妖精会使什么计策，总是要逼一逼防一防的。 “那么你和我解释一下这些衣服是怎么回事，别说是小木给你叠好放箱子里面的。这根本不是你的穿衣风格，我也没给你买过这样花俏的领带。” 她将自己手里的衬衣领带秋衣秋裤往沙发上一放，好家伙除了裤衩都齐活了，这能不让她疑心吗？ 第326章 欢迎礼好特别 王炽看着沙发上的衣物，一时间有些蒙圈，自己什么时候又这么花俏的衣服，还有这领导不是小巧那丫头送的吗？ 他一拍自己的脑门，想起她视乎送过自己几件衣服，有时候自己上街若是路过她打工的店也会进去让她帮忙参考，不知不觉便这么多了。 这回回家之前，她正好到公司给他送这个学期的成绩，当时他着急回家从办公室休息室胡乱的王箱子里塞衣服，然后她看不过眼便帮着收拾箱子。 这回的误会真是大发了，乖不得回家那天晚上永涵好兴高采烈的，第二天晚上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这几天他有忙着年底各种走关系的局，喝得醉醺醺回家，不生气才怪呢。 王炽想明白自己老婆生气的点，坐到她身边说道：“老婆，我之前不是同你说过资助了几个贫困生吗，这是其中一个很上进的女生送的答谢礼。” “送的答谢礼物？那么怎么这么全，莫不是把学费都花给你买衣服上了。”齐永涵挑眉道，一脸审视。 “你这说的什么话，小巧家在大山里，人却很上进，年年拿第一，不上课便去打工赚钱。你知道我这人不讲究，出门都是顺便捞衣服穿，有一回被岛国的一个客户嘲笑了，然后在商场遇见小巧，之后衣服边都是她搭配的。” 齐永涵听他这么说，便信了几分，毕竟他这人在生活上确实不讲究。可听着他那么亲昵的喊着对方的名字，她心里依旧不得劲。 “这么说，你换季都会去咯？” “也不是，毕竟我没时间天天去，偶尔她也会直接送到公司来。”王炽见她的火气下去便放松了警惕，打着哈欠人往后靠去。 齐永涵一天她竟然直接将衣服送到公司，一下子火了。 “王炽，你当我傻吗？哪有学生感谢送这些东西？好，假设这些东西真的是那个学生送的，那也是不安好心。” “怎么就不安好心了，永涵你别无理取闹好吗？” 王炽的声音明显开始有些不耐，他真是搞不明白不就是几件衣服，都解释清楚了怎么就成了不安好心。难道所有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交往就只剩下龌蹉不成？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齐永涵整个人都炸了，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道：“我怎么无理取闹了？这些东西难道是我栽赃的？前言所见，亲耳所闻，衣服都直接送到公司了，比人会怎么想？这样的事情咱们周围还见的少听得少吗？又有前车之鉴，我怎么就不能怀疑了？” 齐永涵所说的前车之鉴便是王炽的表弟张涛，两个月离婚了，原因是他在外头偷偷摸摸的养了一个小的，生了一个儿子带回家了。 王炽姑姑家因为这事闹的天翻地覆，老两口进了几次医院还是她抢救的呢。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不然可真是造孽了。 不过可怜陆利不哭也不闹，等老人身体稍微好一些便硬气的离婚挪窝，带着自家的儿子搬了出去。 说来说起还是钱闹的，若是他们两人这些年没赚钱，不三天两头南下也不会惹出这样的事端。 王炽一听她提起张涛的事情，想着最近他闹的不成人形的模样，疲惫的说道：“我不想和你吵，没有意义。” “王炽，你给站住，你说那话时什么意思？”齐永涵的声音一下子便的尖锐，听的杨柳心中一颤。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门内便传来吼声：“砰，你到底要我怎么解释才相信？因为这事我解释了无数遍，怎么就解释不通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王炽耐心似乎再一次次的解释中耗尽，也不知道碰到什么发出巨大偶的响声。 齐永涵一下子哭喊出声：“我以前不是那样啊？你给我说清楚。” 坏了，两人这都是动了肝火了，若再不劝可得出事。 她想都没想抬手重重的敲门，门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可等了好一会都没人来开门。 杨柳仔细的听了听，里头确实没有声音，脸脚步声也没有。 这是不准备开门的意思？ 她抬手准备再敲门，却听见里头传来稚嫩的哭喊声：“爸爸、妈妈，你们能不能被吵了？小石头以后再不不调皮了。你们别吵了。我害怕。” 齐永涵弘道：“石头怪，别哭。” “妈妈，你也别哭。爸爸，你为什么要厚妈妈，她上班那么辛苦，你老是不在家。” 王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语气有些硬邦邦的说道：“石头，大人的事情比别管，你先去爷爷奶奶家。” 听了这么久，两人之间的症结点心中大概有数，一个家庭中两夫妻之间或多或少有矛盾争吵，可他们当着小石头的面吵的这么凶便是不应该了。 杨柳眉头紧皱，心里有些生气，随后无奈轻叹一声，感叹自己的运气真心没花说。， 她再一起抬手准备敲门，却不想门猛的一下直接从从里面推开，若不是她反应及时多三开来，不然那一下估计最轻便是两条红色的液体挂在鼻孔处。 “嗨，小伙子，你家大人难道没告诉你做事必须戒毛躁吗？幸好这回站在门口是我这个反应迅速身手敏捷的女超人，若是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可就糟糕了。” 杨柳笑着冲他挥手，见他瞬间呆愣的模样很是可爱。 半年不见这小家伙长高不少，脸上的肉也下去了，长相像王家人多些，不过这脾气好似遗传了柳家太姥爷。 王磊吸吸鼻子，不可置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视线便的更加清晰。 杨柳见他依旧没能回过神，伸手轻拍他的脑门，佯装生气道：“怎么，才半年时间没见就不记得你姐姐这张漂亮的脸蛋了？” 王磊看着冲他微笑的人又打招呼又搞笑的女人，哇的一下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姐姐，你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 杨柳无奈的抱着哭的伤心的王磊，抬头便见到同样吃惊的两人，笑道：“爸，妈，我回来了。不过，你们的欢迎礼好特别。” 齐永涵和王炽原本兴奋的表情因为这一句调侃便的满脸通红，动作一致的低下头。 杨柳无语，这家到底谁是家长，怎么感觉怪怪呢。 第327章 我姐有钱 杨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成了隐形的一家之长，好似她小舅的集团公司成立之后，家里人时不时的便会同她交流一些生意上碰到的‘疑难杂症’。 而她也不再顾及太多，时常能给出一些超前又合理的观点和见解，有些能很好的解决问题，有些却太超前执行起来很困难，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不再将她当成小孩子看待。 可除了这些事她自认并没有再做出什么超前的事儿，可为何却看眼前这两人好似学生认错被老师抓个正着的模样。 齐永涵的尴尬只维持的一会儿，然后上前抱着杨柳使劲的拍了两下道：“你这丫头，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妈也能去接你。” 杨柳看着她微红的双眼便知道刚刚那场争吵把她气哭了，讨巧的抱着她撒娇道：“我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不认识路，接什么。妈，我好想你。” 齐永涵呵呵笑着，摸摸她的脸，捏捏她的胳膊，只喊着：“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再学校吃的不好。累不累，快进屋做，你行李呢？” 王炽终于找到插话的点，看着空空荡荡的走廊道：“对啊，小乖，你行李呢？是不是再重放在楼下了？” “爸，你越来越帅了，若是走在路上我肯定认不出来。”杨柳笑着拥抱王炽，见他眉眼弯弯，坦白道：“东西我放在闵州大学教职工楼了，就一个背包放了一些书。” 王炽一听，不认同道：“你这孩子，家里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怎么不回来住呢？你爷爷奶奶住的隔壁那栋楼，家里现在很宽敞。” 当年杨柳没有和他们一起住，一方面是家里小住不下那么多人；另一方面，也有自己父母亲偏心的缘故。人之常情，不是亲的闺孙子辈老人做事上多少有些偏颇， 杨柳自小便懂事独立，为了不让她母亲难做早早搬出去同她姥爷住，说是照顾老人，后来无意间听到自己父母间的对话才明白。 为此他心有愧疚，想对她好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后来自己的岳母一家回来疼她的人更多了，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在物质方面满足她。 其实对于杨柳他是真心喜爱，甚至比对王磊还好。 这回自己同永涵吵架也是场意外，却没想到竟然被突然回家杨柳听个正着，真是太尴尬了。 杨柳嘿嘿笑着打马虎眼，“哎呀，哪里都一样，两边都是家都住。” “你就哄我吧，肯定是嫌弃我不会做饭，要不就是担心我每日早上烦你。走，进屋去。”齐永涵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女儿心里的想法，包都拿过去了肯定是决定好了，直接将话题岔开。 杨柳嘿嘿笑着拉着王磊进屋坐在沙发上说着悄悄话，不时看着知道自己午饭没吃急冲冲进厨房忙的热火朝天的母亲和坐在另一边黑着脸的王炽，整个人都放松了。 王磊好似找到了可依靠的人，霹雳啪吧将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随后控诉道：“姐，你说爸妈是不是应该批评？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心里多难受。” 杨柳将切开的橙子一人分了一半，笑着说道：“这么说，爸爸妈妈最近老是当着你的面吵架？那么就该批评了。” 王磊一口将橙子吞下气鼓鼓的说着，看了一看冲他使眼色的爸爸，傲娇的哼声，“若不是他们还一个屋睡觉，我还以为他们要离婚了呢。” “臭小子，你姐刚回来也不知道让她先休息，说什么呢？我怎么听说你这学习期末考试成绩下降很多，在学校里横着走了？”王炽看着半点不怕自己的一个劲告状的儿子，无可奈何的摇头，都说生儿子好，可他怎么半点没觉得。 王磊偷瞄了自己姐姐一样，见她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个激灵咧嘴道：“王炽同志，现在说的是我的事情吗？你别意图混肴视听。” 怪不得书里都说无奸不商，瞧他爸这奸诈模样，想坑他没那么容易。 王炽听了这话气笑了，顺手拿起一个橘子扔过去，骂道：“你小子还来劲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明年的生活费扣下来？” “扣就扣呗，反正我姐有钱，我没钱就给姐姐写信。”王磊侧仰着头，一脸骄傲的说着，对于杨柳是全身心信赖依恋。 若说家里有哪个人是王磊心中的最爱，那么非杨柳不可。 虽然她这个不合格的姐姐时常作弄他，又老是板着脸教训他，可王磊依然觉得他姐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强大的。 杨柳一拍他的脑门道：“你姐有钱凭什么给你花啊？小半年不见长本事了，姥爷来信说你在学校已经成为一霸，不是破坏学校的公共设施，就是和老师顶嘴，欺负同学更是家常便饭。给你姐说说这个学期都干了那些惊天动地的事儿，请了几次家长？” 王磊脖子一缩，嘿嘿笑着捏着她的胳膊讨好道：“淘孩子有出息，没多少吃，就十来次吧。” “就十来次，瞧你这不知悔改的模样，还嫌少不成。”杨柳瞪眼，用力捏着他的脸颊道：“去书房面壁30分钟，然后写两幅大字，一会儿检查。” “哦，我知道了。”王磊垮下肩膀，揉着自己的两颊做着鬼脸，半点不反驳起身一步三回头看着杨柳，重复强调让她快点来检查。 杨柳无奈，从自己口袋掏出一个子弹壳粘合而成的坦克扔过去，示意他麻溜点消失。 王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笑着敬礼，转眼便进了书房。 杨柳笑着摇摇头，小就鬼机灵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若是不给点好处，指不定几人谈话要被打断几回。 她是故意将王磊支开，有些事情需要沟通，可不能当着他的面。 王炽看着两人的互动，笑着说道：“这小子都快被他爷爷奶奶宠上天了，也就你能镇得住这个混世魔王。” 齐永涵捧着水饺走出来，搭嘴道：“平日里说都不让我说一句，愁死了。” 杨柳看了一眼不自觉皱起眉头的王炽，子不嫌母丑，看来两人矛盾不少呢。 第328章 笑闹 杨柳心里叹气，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年难过了。她母亲抱怨的话接的自然，王炽反应这么明显，想必是平日里没少听。 前世今生她都没有遭遇过婆媳关系，自然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轻笑一声岔开话题道：:“好香，妈，煮什么好吃的了？” 齐永涵瞧她一脸嘴馋的模样，将碗筷和小菜摆弄好说道：“你最喜欢的三鲜水饺，你姥姥昨儿个才送过来的。还有这几样酱菜，你金凤姨亲手做的让你大虎哥送过来的。” “哎呀，金凤姨亲手做的小菜我肯定得多吃一些。” 杨柳早上为了送孔鸣鹿挤火车，有为了赶飞机压根就没吃早饭，又错过了午饭，此时肚子是确实饿了，三两口吃了两碗饺子，还将桌上的小菜一扫而空，看的齐永涵心疼不已。 王炽一直就坐在饭桌上看报纸，见状说道：“要不要让你妈再下一些水饺？” 杨柳摇摇头道：“不了，饱了，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咱们坐着说说话呗。” 王炽和齐永涵对视一眼，知道她这是要说两人刚刚吵架的事了。他将手里的报纸放到一边，点头道：“成，咱们也好久没聊了。” 齐永涵见王炽一本正经的模样，担心杨柳说出什么影响感情的话，出言道：“小乖，妈妈和你爸爸也就拌拌嘴，没什么大事儿。” “眼下看是没什么大事，可若是长久下去可不一定了。难道你们自己没发现，这几年你们对彼此不耐和抱怨越来越多吗？” 齐永涵张张嘴，想起几年来王炽四处奔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回来确实是争吵多于欢笑沉默的低下头。 王炽看着杨柳那双大眼睛，整个人静了下来，开始回想自己创业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随后想到自己和小巧相处时的心态，眉头紧紧的皱起，心里咯噔一声。 他被自己吓到了，因为他竟然下意识将两个人放在一起做比较，这是多么令人惊恐的一件事。 杨柳看着两人之间的表情便知道两人肯定许久没有一起坐下来好好聊过，出声提点道：“工作室做不完的，钱也是赚不完了，你们两人现在沟通上存在一定的障碍。我觉得你们应该学学姥姥姥爷有空一起出去放松放松，就算什么也不做躺着聊聊天也很好。” 说完，杨柳起身往书房走去，将空间留给他们。她原本就不准备多说，毕竟是小辈。 婚姻关系很复杂，她能做的也就只能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至于两人怎么去解决，那么就靠他们自己沟通了。 齐永涵和王炽之后聊了什么杨柳并不知道，但瞧着两人眉眼间的舒展又恢复往日的黏糊劲便知道问题不大。 她在书房内陪着王磊玩闹了一会，便听到外头传来熟悉的声响，然后房门便被打开。 “姥爷姥姥，你们怎么来了。”杨柳冲过去将两人一把抱住，兴奋的冲两人脸上一人留下一个吻。 柳可欣拉着杨柳的手笑眯眯的说着，“还不是你姥爷看到桌上的纸条等不及见他的乖孙女，不然这么冷的天我才不愿意走呢。” 齐彦文拉着杨柳的另一只手，反驳道：“你这老婆子......” 柳可欣瞪眼，直接打断道：“我怎么了，你说啊。” 齐彦文咂巴咂巴嘴摇摇头，不吭声。明明是她火急火燎在家里半刻都坐不住，到最后反倒是推给他，虽然他也想第一时间见到小乖。 柳可欣冲他翻翻白眼，“小乖，你姥爷这是嫉妒咱们感情好，咱别理他，到一旁说说你在学校发生的事儿吧。” 杨柳见两位老人之间的互动，心里很是开心，笑眯眯的调侃到：“对，姥爷那是吃醋，谁王我一回来就占据了他心爱的女人的心呢。” “你这小妮子，还是如此的招人嫌。”柳可欣捏捏她的脸，却只觉得抓到一层皮，随后同齐永涵一样又是摸脸又是摸手，直说瘦，过年期间一定要好好补补。 杨柳见状哀嚎一声，撒娇打滚卖萌，一再强调自己比走之前胖了三斤，撩起衣服袖子展现自己的肱二头肌。 开玩笑，她姥姥说的补肯定是给自己做许多药膳，那味道真心是无法描述。 齐彦文看着两人在一旁为了吃和不吃，补和不补讨价还价也不离开，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 王磊见状心里不平衡了，嘟着嘴道：“姥姥姥爷偏心，每次只要姐姐在就瞧不见我。” 杨柳伸手弹着他的脑门，笑着说道：“我以为你自小就有这个觉悟，除非你变成闺女，不然姐在家的地位你是撼动不了的。” 柳可欣笑着诱拐道：“对，你若是愿意穿上姥姥买的那套衣服，姥姥往后就只疼你。” 王磊闻言一下子安静了，生气的跺脚。什么衣服，明明是一条粉红色的蓬蓬裙。他想着每次翻看照片，都要看到自己的黑历史，无奈的叹气。 之前年少无知因为玩具被哄着穿了裙子，还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黑历史，现在懂事了自然不能再那么单纯了。 柳可欣和杨柳见状哈哈大笑，可着劲的逗弄着。 王家和齐家因为杨柳的回归热闹不已，时不时便能听到畅快的大笑声。 笑闹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的快，转眼便到了晚饭时间。 王炽想着几家人很久没一起吃饭，便打电话通知自己的大舅哥和老爷子，又上隔壁单元楼叫上自己父母，一家人直接去了柳家在市区中心地段的豪生大酒店。 柳家的生意虽然侧重点在海运和重工业上，但在国外一直经营着酒楼生意，眼见靖铜经历发展那么的迅速却没有一家像样的酒店，于是两兄弟一合计便开了全市第一家豪华的酒店。 当然，这家酒店齐子瑜和杨柳也是有股份的，毕竟全家就数两人最会赚钱，闲钱最多。 方炜和朱渠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呼啦啦的进了豪生酒店，熟门熟路的便往观澜厅走去，去不想被大堂经理拦了下来。 第329章 老熟人 豪生酒店的大堂经理钱益阳自认是认识刚进门的几人，是酒店的熟客，更重要的这几位是靖铜市主管各个部门一（和谐）把手和商界名流的公子哥，轻易不敢得罪。 往常这些人若是一同前来，他绝对是第一时间将人迎到豪生最大最豪华的宴会厅去，可今天他只能苦着脸上前阻拦解释，因为就在十分钟前，老板带着一群人刚刚进去。 “几位，实在对不住了，此时观澜厅有贵客，要不咱去沧海厅吧。那边各项设施同样齐全，一周前刚添加了桌球和台球桌。”钱益阳心中叫苦连天，可面上依旧带笑。 两边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相比较还得偏向给自己发工资的人。 朱渠正和家里管税务的李昂聊的开心，被人拦住去路很是不爽，出声道：“老钱你在豪生的时间也不短，难道不知道我们一向只在观澜厅玩的吗？” 语落他也不管钱益阳脸上的表情，又迈开自己的步子，意思很明白：就要观澜厅，没得商量。 “朱少，今日是真的有贵客，您通融一下，今日的费用给您打个折，您看可好。” “朱渠，他说给你打折呢。”李昂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笑眯眯的说着。 朱渠自然听清楚他话里的含义，见钱益阳不上道，怒道：“怎么着，诚心找不痛快是吧，哥几个吃饭需要打折吗？瞧不起谁呢？” “口误，绝对的口误，朱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见谅。”钱益阳笑着赔不是，心里狂翻白眼。 这个朱家大少可真心是难伺候，若认真算起来，朱家在靖铜商界的地位充其量只能算二流，若不是旁边站着那位估计也没人能把他当成人物。 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泄泄火，不然坏脾气的他绝对翻脸就砸店。 方炜被拦了两次心里也是不爽，却没有直接表现出来，瞥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几人轻声道：“有贵客？多贵？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有人腾出来就可以了，等一会儿也是无妨的。” 钱益阳嘴里发苦，这位才是真正不好对付的人，若真是讲道理就不会软硬兼施让他们腾位置了。 他自然知道这些人中以这位爷马首是瞻，也知道他家老子的位置，更是知道眼前这人霸道的性子，但今天真是腾不出来。 “确实是没有办法，若是旁人......” 朱渠见他啰啰嗦嗦的依旧不让道，怒气冲冲直接打断他的话道：“废什么话，平日里给点好脸色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蹬鼻子上脸是吧，不知道今儿个方少生日，赶紧让里头的人滚蛋，别扫了我们的兴致。” 杨柳原本是准备找钱益阳改一下菜品，毕竟太姥爷的血压血脂有些高，之前定下的菜单爆炒的菜品较多，不利于老人家的身体健康。 没想到她一出宴会厅的门老远便听到呵斥声，问了服务员才知道这群人似乎是因为是宴会厅的事情吵起来，于是便走了过来。 “钱经理，什么情况，怎么闹哄哄的。” 今日的杨柳为了能让自家母亲和姥姥开心，十分配合的由着两人折腾和搭配衣物，打扮的特别洋气，因为酒店里开着中央空调很是暖和，她将白色的呢子外套放在了包厢里。 此时的她上身着一件黑灰相间的中长款套头毛衣，搭配一条皮质打底裤，脚上瞪着马靴，衬的双头纤细修长笔直；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凸显着她精致的五官。 再加上她浑身上下透露着有别于同龄人的成熟冷漠气息，一出现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轻浮的更是直接吹起了口哨，引得杨柳一瞥又立马噤声。 钱益阳见来人是杨柳也顾不得方炜等人小跑到她跟前，恭敬的说着：“您怎么出来了，有什么情况让服务生交代一声就好。” 柳科泰刚刚特意慎重的同酒店的管理人员介绍了一下杨柳的身份，酒店的三大股东之一，柳家的掌上明珠。同时一再强调就是得罪任何人都不能得罪这位姑奶奶，因此他自然不敢怠慢。 杨柳随意一瞥便收回自己的视线，并没有发现这一群人中竟然有自己的‘老熟人’，出声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要换给菜单。不过瞧着你这边有点麻烦，是之前就预定好被我们临时占了吗？” 钱益阳看了看朱渠等人，小声说道：“观澜厅是咱们酒店设施最齐全的包厢，一般是不开放预订的。这群人家里有些背景，往常来就认那个厅。” 杨柳听明白他的意思，提高音量道：“也就是说不存在预定，那么就是先到先得咯。” “原则上市这样的。”钱益阳并不知道杨柳想干嘛，却顺着她的话接着。 “嘿，先到先得，我耳朵应该没毛病吧，怎么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朱渠带头哈哈大笑起来，上下打量着杨柳，眼中有惊艳更多的是轻视。 杨柳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侧头打量围在他周围的人，眯着眼意味不明道：“姓朱？” 钱益阳点点头：“旭日集团的朱总家的公子。” 杨柳下意识的挑挑眉，显然是认出朱渠和方炜了。 当年自己曾经看过两人的照片，只是那时候大人们的意思最好大事化小不要紧抓不放，不然闹起来不好看。 原本她快要忘记这两人找人围堵秦椋的事情，没想到他们竟然冒出来耍存在感，那么若是不出手讨回来还真是对不起上天的安排。 方炜注意到杨柳的视线，笑着冲她点头，却不想对方视线快速转移，丝毫不停留。这样的冷遇让他嘴角的笑瞬间凝结，看人的表情一下便的不悦。 有意思，竟然刚无视自己的存在，就是不知道这人是故作高冷还是欲情故纵了。 若是杨柳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估计要回一句：哪里来的的自信，难道是因为那张方方正正面积不小的国字脸。 李昂瞥了一眼安静不说话的访问，意有所指的说着:“哟呵，朱大少混的不错吗，这个漂亮妹妹居然在这么多人里只认识你。” 第330章 明夸暗讽 朱渠自然听出了李昂话里的挑拨，心里恼怒，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方炜，见他并没有不悦心里舒了一口气。【最新章节阅读.】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自己，却没有提方炜，这是一件十分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这群人虽然平日里同他玩闹成一团，可实际上瞧不起自己商人的身份，可没办法谁让老朱家的发展要靠着他们，不然谁愿意赔小心受这气。 “谁说不是呢，若是知道在观澜厅里吃饭的是这么漂亮的妹子，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一起吃呗。就是不知道里头漂亮的妹妹有几个了！” 他自以为幽默的哈哈大笑，转头认真的打量杨柳，十分肯定没有见过她，若是见过自己不肯定不记得，毕竟靖铜市长的漂亮的妹子没有他不认识的。 钱益阳知道这群人平日里玩的荤素不忌，他们大多时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眼下他们出言冒犯的是自家小老板那么就不能再装作看不见了。 “朱少，这位是......” “我这样的小人物就不用特意介绍了，毕竟上不了台面。”杨柳伸手拍拍钱益阳的肩膀，随后看向朱渠讽刺道：“古人常说秀色可餐，但是面对你我可能会吃不下，因此一起吃放就算了吧。” 众人没想到杨柳竟然会这样直白的拒绝同时讽刺朱渠，纷纷不留情面的开始哈哈大笑调侃着。 “噗，哈哈哈，朱渠她这是说你长得丑，影响食欲呢。” “滚犊子，这个成语老子还是懂的，需要你解释。”朱渠翻翻白眼，心里直骂眼前这女人不识好歹。 “哎呀呀，咱们靖铜市竟然有漂亮的妹子不给你朱大少的面子，看你往后咱们好意思鼓吹自己是靖铜通。” 方炜同样嘴角含笑，看着杨柳是越发的感兴趣。 漂亮的女人见过不少，能如此胆大直白的还真没遇过。 不管对方是真的不知道自家还是假的不知道，可以确实的是她成功的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熟悉方炜的人从他打量杨柳的眼神中看出门道，这位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了感兴趣，会来事的人立马不经意开始介绍起众人的身份。 按照往日的情况，只要妹子们知道他们的身份肯定会凑上来，百试不爽。 “妹子不是靖铜人？哥哥友情提醒，除了你知道嫌弃影响你食欲，可以直接忽略朱家大少，眼前的哪一位来头都不小，说话可得小心一些。” “是吗，说说看都是什么来头。”杨柳问的漫不经心，好似故意一般。 “吊二郎当这位家里是管钱的，他旁边那个是管交通的，至于我嘛接地气，管地痞流氓的。当然，我们这群人你也可以不认识，但是绝对不能不认识我旁边这位哥哥。他可是咱们市委这个的公子，姓氏翻翻报纸就能知道。” 他嘿嘿的笑着竖起自己的大拇指，一副傲然的模样。 杨柳从他话语中听出这些人的身份，轻笑道：“哦，没想到我眼前站着的竟然是靖铜这一届领-导班子家的公子，真是出乎意料。不过，这似乎和我这小人物没什么关系。所以，你想说明什么呢？” 这群人聚在一起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的，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需要有这样的顾虑，按照柳家和自家人护短的性子，能动她的人不多。 “所以......”说话之人楞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一般人知道他们的身份难道不应该立马笑嘻嘻的巴上来吗？ 怎么她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好似他们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 这丫头莫不是山沟来的，还是脑子有坑，真真是怪人一个。 方炜老早就瞧出杨柳是故意逗弄他们的，转头看想钱益阳试探道：“这么说来，观澜厅今天是空不出来咯？” 钱益阳为难的看向杨柳，自己拿不准主意。 “你不用为难，顾客是上帝，我同他们说换到沧海厅。你让厨房那边菜品尽量选择蒸的，然后再调味料送一套过来。” “还有，你也是豪生中层管理人员了，往后说话可长点心。这些个大人物到咱们豪生是给咱们面子，已经是屈尊降贵了，怎么可以说出打折不打折这类的没水准的话。” 钱益阳一愣，迷茫的看向杨柳，可对方依旧板着脸教训。 “咱们靖铜发展这么快，离不开这一届领导兢兢业业不辞辛劳的努力，他们家的公子自然个顶个的好，根正苗红，全市年轻人的表率。我可警告你，晚上的费用一点要开发票服务税也不能少，不然查起来咱们也不好直说某某厅、某某局、某某部门家的公子来捧场，因此我们没收钱之类丢脸的话。” 钱益阳连声说是，转头看向原本笑眯眯此时呆愣又面色铁青的众人，心里憋笑。 自家小老板这口才真是了得，明夸暗讽的这群人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起。 该，让他们横，总算是遇见克星了吧。 杨柳可不管对方心里怎么想，说完直接转身走人，同他们再多待一秒她都嫌这里的空气误会影响寿命。 “嘿，这丫头什么意思？”朱渠见他干净利索的走人，迈步就想追。 “闹什么，还嫌不够丢脸吗？”方炜低声呵斥，语气明显带着不悦。 朱渠摸摸鼻子，看着众人兴趣缺缺的模样乖乖的站到一样。他知道今晚即便是观澜厅最后归他们用，也开心不起来了，这兴早已经被突然冒出来的丫头败光了。 方炜想的可同朱渠不同，轻声问道：“钱经理，刚走的那位是柳家人？” 在这靖铜市，除了归国华侨柳家还真没有人敢这么不给他们面子，就连自家老头子见面都是客客气气的，年底还得托秘书上门送礼，就是为了哄着这位财神爷。 若她真的是柳家人，那么一切便说的通了。 只是外头怎么传说柳家没有这号人物，若是这样自家自己回去可得同老头子提一句。 没有什么比婚姻关系更能将两家人捆版自爱一起了 第331章 长的丑想的美 是的，方炜在隐约猜到她身份后，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想法便是：这是一个非常合适的联姻对象。 这样的情况自爱国内很常见，两个背景合适或者互补家庭组合在一起达到共赢的目的。 运气好点，遇见的是自己喜欢的，相敬如宾的过辈子；运气差的，遇见反感的也只能忍着，逢年过节演场戏，平日里各过各的，和和气气便是。 这段时间他妈时常在自己耳朵念叨这家闺女如何，哪家闺女怎样，话里话外透露着该找个合适订下来的想法。 为此他觉得十分无所谓，可若真的让他选联姻对象，那么前提还是得和眼缘的。柳家的这个小姑娘不仅背景深厚，人还长的漂亮大气，虽然傲气一些，可有钱人家的闺女大多娇贵，比她傲也不是没见过。 方炜单方面喜滋滋的想着两人联姻后所能带来的附加价值，压根没有想过对方若是拒绝会怎样，真是应了那句话，长得丑的人通常想的都美。 钱益阳并不知道方炜心中的妄想，想着杨柳离开前最后一段训话完全没有隐藏自己身份的意思，那么自己将她的身份说出来应该没有关心。 “算是吧，我们董事长和老板戏称她是柳家的心肝姑奶奶，豪生的第三股东。”他谨慎的概述着杨柳的身份，思虑再三确定没有说去不该说的话，便安静的候在一旁。 方炜眼闻言前一亮，确认道：“你说她是豪生的第三大股东，实际掌权？” “这个老板没明说，但是豪生是合资酒店，采用的是股份制，既然老板这么说那么她便是我们的老板。既然小老板开口了，那么观澜厅立马就能空出来了，几位稍等。” 钱益阳笑着说道，看了看站的有些不耐的众人，歉意转身脚步轻快动作麻溜的带人去沧海厅和观澜厅外候着，准备等柳家和齐家众人一出来便立马翻台。 “合资，股份制？”方炜摸着自己的下巴，注视着杨柳消失的方位，嘴角扬起，眼神中流露着势在必得。 股份制在国内虽然没有流行，但他却是知道的。 他有几个狐朋狗友在国内混的没劲便被送出去了，逢年过节回来一个比一个牛气，瞧着这个不好，那么老土，时不时还吹嘘自己在国外开了公司，不是国有的，自己就能做自己的住，不知道有多快活。 听到这些话众人自然很是羡慕，可他们又说出了国才知道自己以前过的多苦逼。国外的年轻人不仅能享受到全然的自由，到了固定年纪家里人还会提前分一部分财产自行分配，这在国内是完全不可能的。 方炜嘴角微扬，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个想法真是太合适了。平日里老头子经常说他瞎胡闹，但他觉得这回他肯定会夸自己机智。 朱渠和李昂见方炜迈步往观澜厅走去，想了想便跟了过去。 此时他们大多猜到观澜厅里头坐的是什么人，可得罪都得罪了，现在逃跑也来不及了，只能期望露面道个歉，老爷子大人大度别和他们计较。 观澜厅中因为难得的相聚气氛很是融洽，男士们讨论着最近的时事和经济政策发展走向；女人们聊着家长里短和服装事物；老的自然聊养生，好不热闹。 最闲的莫过于王磊，玩着杨柳给她做的简易手枪喜欢的不得了，拆了装，装了又拆，时不时还啃点水果。 杨柳推开门，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道：“你们再聊什么呢，门外都听见笑声了。” 柳朝宗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辈，调侃道：“聊我们家的外向的丫头点个菜怎么去这么久，莫不是亲自上厨房上手了。” “我倒是想道豪生的大厨房一展身手，奈何我担心没有愿意试毒啊。”杨柳笑着接话，一副我也很想奈何没有愿意配合的样子。 “谁说的，你若是亲自下厨，舅姥爷第一个举手试吃，大不了动筷子前多炽几一粒胃药。”柳科泰一副豁出去只为了捧场的模样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他的夫人淑惠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老早就发现杨柳的表扬有些不同，出声道：“小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再外头被人刁难了，瞧着表情有点不不对劲啊。” 杨柳本想着该怎么开口说刚刚遇见的糟心事，没想道早已经有人看出自己心里不爽，顺着淑惠的话说道：“没什么，就是刚再外头遇见几个二世祖为难大堂经理，非闹着要观澜厅。” “方家、李家那一堆？”柳科泰一想便知道杨柳说的是那些人，底下时常会同他抱怨市政那些公子哥经常会来胡闹，他们费用又不敢多收。 杨柳点点头，“除了这些人，还能是谁。姥爷，你经常抱怨小舅不着调见天不着家，真该让你瞧瞧那些经常在家坑老的人是什么模样。” 齐彦文自然知道这伙人，平日里没少到闵州大学招摇过市，他私底下还如同可欣说，若是子瑜也是这样，自己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鼠目寸光又毫无根基的人理会他们做什么，难道没了他们的照顾豪生就得关门不成？”柳可欣霸气的说着，丝毫不见这些人看在眼里。 “我看了财务报表，白条很多啊。”柳朝宗出声道，对于国内的一些陋习还是不能习惯。 “爸，这里不是英国，所有的单位都是一样，咱们也不好搞特殊。”柳科泰同样也是无奈。 每年年底自己手底下的财务拿着白条去兑换收款，受气不说海经常性被刁难，若是态度稍微强硬一些，哗啦啦便会来一些人各种名目都有检查整改，闹得他头疼。 杨柳轻笑道：“咱们虽说是强龙但也得顾虑点地头蛇，所以我这号小人物秉承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大胆做主挪窝了，就是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大佬愿不愿意卖我这个面子咯。” 齐永涵皱眉道：“小乖，这可不像你性子。” “那么老妈觉得我是什么性子呢？锱铢必较？但那也得师出有名不是？”杨柳笑的狡黠道，一副我就是故意如此的模样。 第332章 师出有名 杨柳确实是故意答应挪窝的，从认出方炜和朱渠的那一刻起，她便再心里谋划该怎么教训这两人，同时想着该怎么利用这件事情达到自己的目的。 虽然以她现在的个人的能力，若轮单打独斗，自然是可以找个时间拿个麻布袋蒙头将两人揍一顿，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他看来惩罚一个人最毒辣的办法便是令他们失去引以为傲的资本，从天堂狠狠的摔下来，若是能一辈子翻不了身直接腐烂再泥土了就更完美了。 两人再靖铜之所以能如此为所欲为，正是因为后头有人撑腰吗，那么最好的惩罚便是动手将后头的人铲除。 而她作为一个正直商量的小姑娘肯定是没有这样的能力，自然得像家里人求助咯。 “师出有名？”柳朝宗咀嚼着杨柳的话，轻笑道：“丫头，你这是准备让我这个和善的老人家做坏人吗？你怎么忍心啊。” 杨柳一把搂着柳朝宗的胳膊笑着说道：“哎啊，太姥爷，我怎么舍得让您做坏人，不过是让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年轻知道一下咱们柳家大家长威望罢了。” 她知道自己这个人精一般的太姥爷一定知道自己这么多的目的，毕竟经历的事情多，自己的这些小计谋再他这边简直便是班门弄斧啊。 柳科泰和王炽听着两人的对话便明白杨柳这是准备找名目借题发挥，将豪生开业这几年留下的烂账清算干净。 可这样真的可以吗？那些人精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爸，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咱们回来时间不久。”柳科泰出声问道，有些拿不准。 “是呀，外公，我觉得还是稳妥一些的好。这几年我再外面跑了一些当地投标的工程，很多项目都竣工了尾款还是收不回来，这都已经成了惯例了。” 王炽一脸无奈，原本他也想同这些人硬碰硬来一回，可一想这年头大的项目都姓‘公’只能笑着将苦水全部咽下。 齐彦文倒是觉得杨柳这个办法虽然粗糙，但还是可行的，于是出言道：“试探试探也是无妨的，总不能一直退，不然他们早晚要逼着你们站在悬崖顶山。” 他隐晦的提到站队的事情，钱能不能收回来还是次要，最怕的给外界一个错误的信息，到时候就真的说不清。 柳朝宗自然明白几人的顾虑，他活了近百年，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这些人想从自己这边占便宜，也得看他们答不答应啊。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那些猴崽子们以为老虎死了，殊不知只是闭眼小憩，安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吼几声了。”他拍拍杨柳的手说道，算是同意她的做法了。 “可不是吗，我从机场坐出租到市区的时候，司机师傅可是说了，在靖铜可以不知道市政府大门朝那边开，但绝对不能不知道柳氏和QL集团，毕竟哪都不嫌税收的多。” 杨柳笑道，心中的小人开始欢呼转圈。这事儿也算是成了一半了，另外一半就看自家小舅给不给力了。 商业手段自来更加遵循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虽然他们对上两个口的人物，会处于弱势地步，可也不是没有反攻的法子，这个税便是一杆突击抢，使唤的好那么效果可是很惊人的。 至于朱家，这几年产业肯定也是有发展，可若是对上两家集团，那么绝对是够呛，就不知道能撑多久了。朱家就留给自家小舅处理好了。 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么众人也就不再拖拉，王炽动作麻溜的起身，推着老爷子的轮椅往外走，其他人陆续往沧海厅转移着。 王家两口子虽然不知道几人在聊什么，但见大伙准备走人自然便起身，牵着王磊的手出了观澜厅。 齐永涵原本不知道几人在打什么哑谜，还是她大嫂小声同她咬耳朵才知道自家闺女这是又出主意收拾人了。 可她总觉得这丫头没安好心，一把拉着她的放慢脚步。 “我记得当年找人打了小椋的孩子便是朱家和方家的，你莫不是还在记恨那件事？” 杨柳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家母亲居然一下子便猜到自己的小心思，不愧是亲妈，太了解她了。 “妈，你真不愧是我亲妈，咱们能这么聪明呢。”她也不否认捧着她的脸香了一个道：“当年的事情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最后却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这次她们确实是惹到我了，新仇旧恨一块算，当年的事儿顺带做个了解吧。” “你这孩子，怎么能冲着自家人耍心眼？你太姥爷和舅姥爷这么疼爱你，打下一片江山不容易，可别祸祸了。不成，跟我说说清楚。”齐永涵生气的说着，对于自己这个任性胡闹的女儿很是无奈。 “妈啊，太姥爷和舅姥爷心里有数，我也没在胡闹。”杨柳嘟着嘴解释道：“咱们不可能一直退让，之前没有站稳脚跟也就算了，沉淀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强硬一把了。” “可你也不能......回去再收拾你。”齐永涵依旧觉得自己的女儿这样做不对，可没等她将话说完，相关人物便出现了，只能作罢。 “老爷子，你这是做什么，真是折煞小子了。”方炜没想到几人的动作这么迅速，等他过来人依旧开始转移，只能厚着脸皮上前劝阻。 不过同时也证明，那个丫头再柳家的地位超然。 “柳家一介布衣自然要守着商场的规矩，自来便没有占着好东西不给顾客的道理。”柳朝宗笑眯眯的说着，仿若一个慈祥大肚的长者，可那出口的话让众人心里没底。 “父亲说的是，是我的疏忽。若是早知道几位尊贵的客人要来，我们一开始便不会进。玩的开心，吃喝什么招呼服务生一声便是。” 柳科泰帮腔道，面无表情同样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几人不顾方炜等人的劝说动作麻溜小声说笑着往沧海厅走去，好似完全不受这件事干扰一般。 杨柳自然有样学样，冲着几人微笑点头。 方炜回礼，笑着说道：“柳小姐，之前的事儿真是抱歉，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请客赔罪呢。”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的行程已忙，你可能需要联系我秘书提前预约。”杨柳冷然道，迈开自己的长腿走人。 “握草，这丫头真是......” “若你也姓柳，估计比她还傲。不过这一家人倒是和气，好似半点没生气。这就是大家风范吧。” 方炜没有皱眉，心里嘀咕着：真的没有生气吗？为何他总觉的那丫头最后一眼那么的犀利。 第333章 差不多了 豪生酒店作为靖铜市新名片之一，不仅是因为其独有的高层建筑和欧式装潢，更重要酒店从门童到高层管理的一流素质和服务意识，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享受。 观澜厅从柳家人撤离到服务员翻台结束，总共用了不到5分钟，最多也就是一根烟的时间。 “昨儿个我们酒店上了新菜单，诸位可以尝尝鲜。”钱益阳亲自将菜单递给朱渠，笑着说道，示意服务生小心伺候便退出了包，毕竟另一边也得自己也得去看着。 朱渠拿着菜单觉得有些烫手，挥手让服务生出去，看着兴致阑珊的众人，纠结道：“这叫什么事儿啊，咱们是继续还是走人？” 方炜靠坐在沙发椅上，一派轻松模样，撇了坐立不安的众人笑道：“人都进来说什么废话呢，既然他们愿意让咱们就自在受着，人情世故不就是你来我往一个招呼的事儿嘛，至于你们这么忐忑不安，出息。” “听说十五柳家和QL集团有一艘货轮要下水，可我听我舅口气手续上有些问题，估计是因为这事儿吧。”李昂出声道，全身都放松了，伸手拿过菜单招呼人点菜，让朱渠记下。 方炜趋利避害的直觉一向很准，再加上杨柳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们这群人的不喜，心里没底刚刚一直琢磨着， “还有这事儿？那么他们那态度便说的通了，哥儿几个痛快的折腾吧。”他笑着说道，心想这倒是一个接近柳家的好机会，前提是先确认那丫头情况，不然也是百搭。 方炜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冲着朱渠招手，示意他靠近。 “哥，有什么交代？”朱渠将手中的笔一扔，乐呵上前。至于那点菜的活谁愿意谁干，真当他是服务生了谁便使唤？也不看看自己的等级，不知所谓。 “朱家在靖铜商场也算是老门头了，大多数人都会给你家面子，你让你家老爷子打听一下柳家家庭成员的详细情况，尤其是今天见到的那位。” 朱渠愣了片刻，一下便转过弯来。 柳氏集团在靖铜虽是众所周之，可柳家男人对于家庭成员的保护很是严密，不仅从不在家中举办任何宴会，就连应酬也只带保镖和秘书，因此还真没人知道柳家家庭成员的构成情况。 无独有偶，靖铜另一家企业QL集团同样如此，而且更加神秘，从工商局内部查询到的注册信息也只能知道是一个归国华侨创办。 今儿个几人刚一打照面，这位就火急火燎的找人打听，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瞧上那位心肝姑奶奶了。 若是旁人还好，可偏偏是柳家闺女，可不是好现象。 朱渠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可面上依旧如常，冲方炜挤眉弄眼贱兮兮调试探道：“方哥莫非是对那个丫头一见钟情，那话怎么说来着，太罗曼蒂克了。不过弟弟可得提醒你一句，柳家闺女可跟以前的那些妹妹不同，一不小心会引火烧身的。” 他的潜在台词：这样身份的女孩子可不能随便玩玩，惹了小的老的肯定要出面的，若是被套牢也就不好玩了。 李昂虽然忙着张罗吃喝却一直注意着方炜和朱渠两人的谈话，想起昨儿个在家里听他妈说，方家似乎在打听靖铜哪家闺女乖巧懂事，隐约猜到方炜的心思，笑道：“朱渠你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吧，指不定几个月之后咱们得有个大嫂了。” 方炜没有否认，似是而非的说道：“过年便24了，差不多了。” 差不多什么？大家伙都是同个圈子里的人自然心知肚明。 享受特权是需要付出相应代价的，他们这群人谁不是早早被告诫年纪一到必须定下来走一条家里人安排的路，不管愿不愿意只能按部就班一步步往上爬。 “方哥，不是吧，就那脾气......我还是喜欢温柔点的姑娘。”朱渠听语气便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心里咯噔一声，话都不敢说的太满，免得往后不好收拾。 方炜闻言，挑眉轻蔑道：“你是拿柳家人同哪些东西比，还是拿我同你比？” 朱渠面容一僵，嘿嘿笑着自打嘴巴，直言口误，随后找个角落安静了下来一副心事重重模样。 柳家原是外来户，占着财大气粗和政策的扶持早就越过朱家成为靖铜新一任商界龙头。 朱家明面上是看似不在意，可心里自然介怀不服憋着一股时刻打翻身站的劲，因此朱渠才会同方炜走的那么近，就是为了能拿到第一手信息。 好在柳家当家为人谨慎，采取明哲保身策略，并没有和当地那一派走的近，不然现有资源该怎么分配可就难说了。 可若方家和柳家结亲，那么朱家的位子就越加尴尬了，有了大鱼谁还在乎小虾米。 朱渠仔细观察着方炜的表情，见他低头沉思的模样便知道方家估计老早便瞄上柳家的，只是对方牢固的如同一块铁桶不好攻克，才退而求其次向朱家松口了。 是的，方家玩笑间提过和朱家联姻的事情，为此他妈还特意将自家老头子前妻的女儿接回家来，就等对外公布消息了。 可偏偏这时候出现了这么合适的一个人，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想到此处，朱渠的心情越发沉重。 “你小子发什么呆呢，叫你几声都不知道答应。”平日与朱渠关系不错的人见他安静坐在角落，凑到他身边小声道：“怎么着，被老方刷了？往常不都是这样吗？我以为你早习惯了呢。” “没有的事儿，只是在想今天叫那些人来合适，别像上次一样再招惹大小姐来搅局。”朱渠敷衍道，一方面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另一方便顺便打探着龚娜娜的消息。 自从两周前自己生日那次不欢而散之后，有段时间没见到个爆竹了，怪想念的。 “你说龚娜娜啊，这次就算你叫估计人家也没时间再来了。” “不能啊，我不就是无意间说一句太胖少吃点，那丫头记仇记到现在啊。”朱渠想着龚娜娜那小心眼的模样，确实有这个可能。 这回惨了，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第334章 我怎么能放过 那人见朱渠一脸紧张的模样，摇摇头道：“上个月她和严伊一入了文工团，没想到你小子还真够胆，居然真看上那位大小姐。那么之前我想帮你拉线怎么还死活不承认，现在是想见人家都没机会咯。” 朱渠因为突入起来的消息诧异的顾不得不自在，追问道：“她真的去了文工团，就她那脾气，部队里谁受得了？” “你小子不是圈子里的，不了解很正常，像我们这样有关系去镀金的谁敢死命训？就算真的遇见混不吝的二愣子，那也是有纪律压着，新训三个月大门一关，什么脾气都驯服了。” “那......”龚娜娜不是要吃很多苦？ 他看着对方调侃的眼神，没好意思将话说完，不自在的咳嗽一声。 李昂嗤笑一声道：“朱渠你小子这就叫咸吃萝卜淡操着心，龚家人都没说什么，你担心个什么劲？麻溜点打电话招呼温柔妹子去，一群大老爷们干玩什么劲。” “我这就去打电话，急什么！时间还早总得给人家打扮的时间。”朱渠没好气的说着，起身走出了包厢往酒店前台走去，可第一个电话确是往自己老头子办公室打去。 柳家众人兴致勃勃的吃喝笑闹着，并没有因为临时换宴会厅而扫兴。 柳朝宗因为杨柳的建议心情不错，揪着杨柳聊了许多从商之道相关方面的事情，时不时的拍着桌板感叹自己当时怎么就同意让她弃商入伍，不然何愁柳家没有掌舵人啊。 对此柳科泰并没有异样的感觉，笑着和自己父亲唱双簧，吐槽着杨柳一心想外，只说自家妹妹这个外甥女这个闺女是白养了。 齐永涵自然抓住机会使劲抱怨狠心，一声不吭的跑那么远上学，平日里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又抱怨她照顾不好自己，瘦的和麻杆一样。 对此杨柳是半点不敢反驳，不然这场聚会绝对会变成她个人的批斗大会，眼下这情况，若不是她的脸皮厚抗击打能力强，一定会委屈道涕泪纵横的。 结束了聚会，杨柳借着批斗傲娇的跟着自家姥姥姥爷回了闵州大学教职工楼，将自己的房间里里外外整理一边，见时间差不多便满怀期待守在电话机前。 电话铃声一分不差准时响起，她动作麻溜的接起，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为什么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没有你的日子时间过的好漫长。” 电话那端的秦椋在听到杨柳的声音后，紧绷了一天的情绪放松了下来。 他单手扯下自己因为参加宴会而特意打上的领带，烦躁的扔在床上，轻笑道：“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哪里学来的这些哄人的话，怪不得金阳那小子说你准备拓展代人写情书的业务呢。” 杨柳哈哈笑道：“还不是那个小子三心二意，一天换一个目标又懒得花心思，我指导了几次就赖上我了。我就知道这小子嘴巴不牢靠，我这业务没办起来就走露了风声。不过你放心，你家小乖别的可能不行，但记忆力是杠杆的，写给你的情书绝对不会是给旁人的地摊货，而且是免费的。” 秦椋推开窗户，冷冽的风一下子便吹散了自己身上的酒气，他想着杨柳说这话时的表情，捏着鼻子怪叫道：“怎么办，我好感动，吹着冷风都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那你准备怎么奖励我？”杨柳躺在床上耳朵夹着电话，笑眯眯道：“毛病，这么冷的天还开窗户，我不在身边可没人哄着你吃药。” “知道了管家婆，窗户已经关起来了。至于奖励，卧铺整个人都是你的，还想要什么奖励？”秦椋听话的关上窗户，躺在自己的床上，揉揉自己的额头想象中此时自己正躺在杨柳的腿上，整个人都舒爽了。 杨柳没想到自己撩人不成反被对方撩的心痒难耐，大声叫道：“啊......秦椋，你完蛋了，居然学坏了。作为一个军校生，一名D员，你对得起老师和国家的培养吗？” “物语类聚，就像丁淼说的可能是口水交换多了。”秦椋光棍的说着，一副我变坏可都是你带的模样。 “噗，我不认识你，你绝对不是我的秦椋。说，是谁指使你假扮我家二愣子的，有什么企图。” 秦椋发自内心的大笑，同自己在秦家饭桌和面对外人那种礼貌性的微笑不同。他觉得自己好像只有在面对杨柳的时候整个人才是真实存在的，旁的时候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他已经好多年没在秦家过年了，对于那些秦家的许多人很是陌生，更别说上门拜访的那些各个阶层的人物了。 原本他准备意思意思露个面便找个地方打发时间，没想到他爷爷好似看穿他的决定一般故意带着他四处走动介绍，一副这便是他看重秦家最出息晚辈的 一般。 这样的做法自然引起众人的不满，他小奶奶和姑姑明里暗里拿自己母亲说事，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发火出糗，好在这些年的沉淀，黄口小儿已不再无知。 杨柳自顾自说了一堆，可对方一直没有回应，于是便加大音量道：“秦椋？秦椋？你还在听吗？” “嗯，我在听，喝了点酒有些晕乎。你在抱怨你太姥爷太精明了，准备压榨未成年了。” 秦椋主动交代着自己喝酒的情况，对于应酬方面的事，杨柳很从来不管，最多只是问酒好不好，钱够不够，和一般的女生强烈反对胡搅蛮缠很是不同。 果然，杨柳好似没有听见他喝酒了一样，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你都不知道太姥爷有精明，我好不容易休息一段时间竟然还抓壮丁，明天就得上柳氏报道，能力卓越还不需要发工资，多么好的免费劳力。好在舅姥爷心疼我，偷偷说都给我安排好了，就是报道点个卯，年会露个脸，发发红包。” “这是因为我家丫头太能耐，能者多劳，也给我发个红包呗。” “人都不在还想要红包，想的美。”杨柳哼声，随后想起今天在豪生的事儿，开口道：“我今日在豪生见到当年找人打你的那两人了，使了点小技量，你等着我给你报仇。” 秦椋想了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是那两人，出声道：“过去的事儿了，没必要较劲。” “不行，欺负你的人，我怎么能放过。这事儿你别管，我自有打算。”杨柳固执道，这件事就这么着了。 “你自己小心，别到时候没算计到别人，反而自己被算计了。”秦椋不放心的说着，却不知对方确实也在算计杨柳。 突然电话那头响起了敲门声，两人只好挂断。 第335章 劝说 秦椋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便回到了进房间之前，僵硬的如同刚刚在这个房间内发生的说笑好似幻觉一般。 他直愣愣的躺在床上揉着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没有立马响应，准备等着门外的人再一次敲门确定来人是谁再决定以什么态度回应。 虽然他心中有数，秦家会来敲他房门的无非就那么几个，只是人便是犯贱，总固执的渴求自己未曾得到的事物，一次次失望又忍不住一次次奢望。 敲门声再起响起，随后是柔声询问：“秦椋，我是你小婶，睡了吗？” 秦椋自嘲的将冰冷的电话机扣上，坐起身道：“小婶。门没锁。” 董沁推门而入，将醒酒汤放在桌上说道：“你小叔说你今晚喝了不少，我想着要是不喝点醒酒汤明早起来该头疼了。” 是啊，这个家若是有谁真心疼爱他那么便只有小叔一家了。 明明今晚的宴会他也一同去了，酒喝的不多，人还算清醒，可最后也竟然还是东倒西歪的小叔记得让人安排醒酒汤。 心里说不上失望，只能笑自己蠢吧了。 “谢谢小婶，小叔喝了吗？”秦椋接过醒酒汤，一口灌下，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动作自然的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奶糖塞进嘴里，糖纸小心的放进自己的口袋中。 董沁看着他的小动作，瞥了一眼桌上熟悉的糖果，低头轻笑，谁能想到一个大男生居然这么害怕喝药，每次都得靠糖要缓解。 她想起当年在靖铜第一次在371医院见到杨柳和秦椋的时候，他便是拿这种糖果哄那机灵的丫头吃药，可小半包糖下去了，药还剩几颗，而这个小子腻的脸都皱成包子褶依旧耐着性子哄，完全不知道对方在作弄他。 想想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而自己喝秦天也老了。 秦椋见董沁一直盯着自己笑，想起自己刚刚的小动作，赧然又故作镇定道：“小婶，怎么一直盯着我，有什么不对吗？” 董沁回过神，憋笑道“没，只是看到你吃糖想起了当年你和小乖在靖铜两小无猜的岁月，这么多年没见到那丫头怪是想念的。我刚刚听到屋里有讲话声，是在和小乖聊电话？” “嗯，放假前约好的，有空便打电话。”秦椋听到杨柳的小名脸不再那么僵硬，想了想补充道：“小乖知道你和小叔今年会来过年还提起秦?，那小子若是知道自己被惦记着估计要慌了。” 董沁想起当年自己带着儿子回靖铜给母亲扫墓时，杨柳可着劲忽悠自己儿子，然后把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驯服的场景轻笑出声。 “我猜她肯定是又想出作弄秦?的新办法了。这鬼丫头忽悠人的本事是随着年纪增长越加娴熟了，小添那么不长性的人，时不时还念叨着那个射击很准的姐姐呢。” 秦椋并没有因为自家堂弟惦念杨柳吃味，与有荣焉道：“小乖的人格魅力上至七八十的老人，下至抱在怀中的幼童都抵挡不了。” 董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指着他啧啧道：“知道那是你的心肝，在我面前可着劲的夸，甜黏牙，有本事当面夸啊。” 秦椋笑而不语，心里想着，他现在可没少当面夸，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董沁见气氛聊的差不多了，想着自己丈夫交代的事儿，出声道：“秦椋，我听你小叔说，你有休学的想法？” “嗯，确实有这样的打算，我觉得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想去血狐。” 秦椋回来后便同自家小叔提起自己的想法，当时他并没有拒绝，只是低头沉默，随后问起自己学业直接岔开了。 他还以为自己可能要再等几天才能得到回应，却不想他小叔竟然自己不出面，直接让小婶来试探或者是说服。 其实他在大一下半年的时候便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苦于没有办法同小叔好好聊聊；再加上之前徐英的离开，让他越发萌生这个想法。 正好这次大家都回秦家过年，于是他便找机会提出来，顺便咨询一下他小叔的意见。 “我知道你在血狐待过几个月，参与一批新兵的训练并且适应的很好，但是小婶觉得觉得你将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你看过光荣走廊墙上的照片，这些年又添上血多。但是，你知道血狐每年的伤亡率和伤退、伤转率有多高吗？” 董沁柔声问道，虽然这么说有些残酷，可从一个家人和医生的角度考虑，她并不希望秦椋加入。 血狐是一直存在于光明背后的影子军，他们的番号虽然存在却不被大众所认知，更谈不上荣耀。 若不是因为秦天她在当地军区医院当了几年医生，也不会知道哪些惊心动魄和血泪谱写的悲壮泣歌。 也正是见识过哪些，她才会听到自己丈夫说起这件事后，第一时间想要出面劝住。 也不知道是因为醒酒药的作用，还是这个话题自带的解救解酒效果，秦椋整个人都清醒的过来。 他抬头看了看一脸忧心看着自己的小神，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椋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最常做的便是将所有的想法和心事埋藏在自己的心中，尤其是在面对自己亲近的人时，更说不出令他们伤心失望的话。 董沁了解秦椋，拍拍他的手道：“小婶这么说没有逼你的意识，更不是也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年轻人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这么很好。只是我和你小叔真的很心疼你，我们都不希望有一天看着你的骨灰盒覆盖在鲜红旗帜之下。” 秦椋自然知道他们是为自己考虑，笑着说道：“谢谢小婶，我知道你和小叔的意思，这个家里真正关心我的就只有你和小叔了。我知道自己的决定很任性，这段时间会好好考虑的。” “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早还得忙呢。”董沁知道自己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她起身端上托盘出了房门。 秦椋看着关闭的房门，将头埋进被窝中，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低声呢喃道：“小乖，你说我该怎么办？” 可惜，无人响应。 第336章 秦家不眠夜 董沁回房前先去了一趟自己儿子秦?的房间，见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书，说了一声早点睡便被他不耐的推出了房间。 她想起秦椋像自己儿子这般大的时候自律模样，无奈的摇叹息，有娘和没娘的孩差别真大，自己怎么能不心疼呢。 秦椋一回到家里便被老爷子带出去应酬，老的小的了没少不得要在自己面前说一些酸话，抑或挑拨离间。 说什么‘老爷子偏心，半点不给小辈公平竞争的计划会，就这么将秦家交出去了，秦?和秦俊杰年纪还小怎么能看出差别，可惜了。’ 幸好自己早早便知道这些人的德行，又是真心心疼秦椋这孩子，不然估计也和那个拎不清情况的郑文华一样被耍的团团转，做出一些不恰当又伤人心事儿。 秦椋有句话真的说对了，这秦家真心为他着想的也就他小叔和自己了。 老爷子一心想将秦椋从张家拉回来，因此四处带着他出门晃荡，执行自己所有积攒人脉的策略，并不管家中其他成员是否将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在她看来，这并不是爱，而是在群狼环视的野外被当成诱饵一样推出去的捧杀。 结果也正如自己想的那般，那对母女是深怕有任何人回来同他们抢夺资源和财产，表面上热情欢迎，可暗地里做了不知道多少恶心人的事情。 郑文华更是傻，不仅被拉到了敌方阵营同自己打对台，更是将秦椋当阶级地然一样防着，生怕秦椋和秦默父子俩关系修复，使劲在暗地里做手脚。 就像刚刚那碗醒酒汤，秦默明明让保姆端一碗给秦椋，她表面上应的很好，可一转身便半刻不停的使唤，最后还是自己看不过眼接手才算消停。 董沁想起秦家的这一堆糟心事，烦躁的将自己手中的梳子放在梳妆台上，重重的叹息，便没有发现床上醉酒的人已经醒来盯着她看了许久。 秦天小睡了一会被渴醒了，张眼便看见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的董沁，原本想喊她倒写开水过来，却不妨听到了叹气声。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白天不在家，她受了什么委屈，紧张道：“怎么好端端的又叹气，是不是那对母女又找事了？” 董沁被吓了一跳，转身没好气的说道：“醒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吓了我一跳。别瞎猜，没有的事，这么多年过来，小添都那么大了，我还能为她们几句话烦心吗？” “那是为了什么？”他掀开被子，光着膀子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不怕烫咕噜噜的一口喝完，又倒了一杯递给董沁。 “这么冷也不知道把衣服穿起来。”董沁嘴里念叨着，动作麻利的给他披上睡袍，接过水杯道：“我在想秦椋的事儿，听说张老爷子明年就要退下去了。” “那对母女说的？还真没有她们不知道的事儿。他们拿这事儿去烦秦椋了？”秦天挑眉，毫不掩饰自己对她们的不喜。 这件事情上面还在讨论，不过老爷子年纪那么大了，身体又不好，退下来是必然的结果。 说起来，他是真的佩服张家老爷子，眼光准办事能力强，更难得的是不贪念权势，怪不得上头那一位这么信任他。 这几年干部隐隐有年轻化的趋势，又苦没有空缺没有办法大批量调动。 张老爷子在这个时候他主动提出退休，在外人看来是傻缺的行为，却不知是最好的决定。要知道这几年清了多少晚节不保的人，一家人都陷进去的也不少。 “那倒没有，估计是想借着我们的口传过去。”董沁摇摇头，随后突然说道：“秦天，你说小椋做出那样的决定时不时因为知道张家老爷子要退的消息？” 秦天想了想，摇摇头道：“应该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估摸着他一早就有这样的想法。怎么样，同秦椋聊过了？” 董沁想着自己儿子时常同他爸叫板自己是捡来的，堂哥是亲生的玩笑道：“我看悬，那小子的性子和你如出一辙，若不是他长得比较像你大嫂，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养了一个私生子呢。” 秦天一把将人抱进怀中，柔声道：“比起秦?那个臭小子，倒是想要秦椋当我儿子，可惜人不是你生的。” “胡闹什么，还睡不睡了？”董沁伸手拧着他手臂上的肉，奈何对方的肌肉十分结实，怎么都抓不起来。 秦天一把将人抱起往床铺走去，笑道：“睡，怎么不睡，不过一个人睡都什么意思。” 董沁低呼一声，“啊，别闹！不是自己家，明天还要早起呢。” “老子抱着自己媳妇睡懒觉不起床怎么着了，让她们说去。”秦天哼声道，将头埋近她的脖颈轻声道：“再过两年我便到年限了，到时候我就不留了，争取转到靖铜去。” 董沁腾的起身，开心喊道：“真的，没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秦天不满的将人重新推倒，坏笑道：“我完成你的心愿，你该怎么答谢我？” 董沁笑骂一声，伸手拉下他的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事物总是相对的，有人心情好便有人心情不好。 郑文华看着睡的迷迷糊糊不时喊着自己名字的秦天，不满的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嘤嘤哭了起来。 秦天揉着自己的头，水也不喝了，出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在家受委屈了？” 郑文华道直接了当说道：“对，受委屈了。你说说这些年来，我那一年不委屈？” 秦天以为她说的是那一堆母女的事儿，出声道：“我早就同你说过，若是不想回来可以不回来。她们一直便是这样，巴不得我们两兄弟一家子都别出现。” 郑文华见他说的如此轻松，恨的只咬牙，一脸哀怨的说道：“不回来？不回来这秦家还有我们母子三人的位置吗？秦默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有哪点对不起你？就算你对我不满也总该想想俊杰和子涵两个，难道他们不是你的孩子吗？” 此时秦默总算明白她是在说什么了，脸一板道：“文华，你到底像说什么？如果是针对秦椋的话，那么可以不用说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337章 没有意义 秦默和郑文华夫妻多年感情不说多好，在驻地却也是令人艳羡的一对，生活多年甚少红脸更别说争吵了。 一方面两人工作稳定，收入支撑家庭开销之余还小有积蓄，因此生活方面的压力；另一方面两个孩子虽不是特别的优秀也算是乖巧省心。 再加上今年年初秦默调离靖铜，郑文华心中的疙瘩也去掉了，日子过的更是顺心，若是有空一家人也能相约外出踏青散心，一派和乐融融的模样。 只是没想到这幸福的日子没过几个月，一回秦家便又被打回原形。 秦默见郑文华不出声，知道她这是不同意，正色加总语气重复道：“我说过，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秦椋，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在这件事上我们讨论过无数次，你没有必要纠结，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郑文华没想到秦默这次的反应如此的强烈，太度是这般的强硬，一下子将她的后路全部堵死，原本伪装的伤心变成痛哭，也顾不得旁人是否能听见。 “你秦默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儿子，那么俊杰和子涵算什么？你把秦椋当成宝，可他将你当成敌人。” 她越想越气，抹着眼泪，站起身道：“自小儿子女儿就怕你，涵想要什么都不敢和你说，不就是因为你在家中一再打压灌输秦家一切属于秦椋观点，生怕两人和你的心肝宝贝别苗头。” 秦默没想回到自己的严格要求被她误解成这样，皱眉道：“我何时在家中说过这样的话？你别听旁边几句胡话就开始无理取闹，更别挑拨他们兄弟间的关系。” 郑文华冷笑出声，豁出去也要得到一句准话，若再不争取这个家就真的没她们存在的空间了。 “哈，我无理取闹。你敢说，你心里没有这样的想法？旁的不说，俊杰来家里几天了有人带他们出去认识亲朋好友吗？有人向外人介绍他们的身份吗？没有，你都忙着也你们心头好铺路，那么管后妈生的不值钱的破烂。” 秦默见她越说越离谱，砰的一声将水杯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冷静道：“我不想和你吵，没有意义。今晚我水书房，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好呢。” 说完，他裹起一床被子快步的走去房间，看都没有看郑文华一眼。 两人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妻子固执自见的毛病。 郑文华平日里看着通情达理，可实际上耳朵很硬，半点听不得旁人的反驳，尤其是在她心里认准一件事的时候，旁人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相反的，说的多反而认为你是心虚掩饰。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说，省得到最后闹得不可开交。 郑文华看着关闭的房门，恼怒的将自己眼前的杯子扫在地上，好在地板上铺了一块地板没有摔碎，却发出‘咚’的一声。 她咬牙切齿道：“对，在你看来没意义，但是对我来说不同。既然你这般的绝情，那么我又何必估计那么多。” 李安平原本还在数落秦万钧这几天每天醉醺醺的回来，听到楼上响起的声音便知道是老大一家吵起来了，心中窃喜面色不露。 她就知道这个郑文华是个不安分的，没想到急成这样，可惜老二家的那个聪明，不然可就有好戏看了。 不过，这样也好，先让他们自己对上，也省得自己在花力气。 “老头子，你听听是不是老大房间的传来的声响？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年关将近可别动起手来。” 秦万钧自然也听到了声音，不悦道：“理他做什么，当年让她娶陈家的丫头死活不听，自己做主找了这么一个眼皮子浅的，闹起来活该。” 李安平拍拍他的手，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俊杰和子涵也这么大了。” 秦万钧想起那两个看着自己便缩手缩脚的孙子孙女，更是来气，冷哼道：“有什么样的母亲便有什么样的儿子，就她那样的眼界能教出什么好的。” 对了，秦椋那边让家里佣人多照顾点，别缺了短了什么都不知道，省得那个张老头每次见到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李安平笑骂：“你这老头子，心真是偏的没边了。我还能亏待你的宝贝长孙不成？” “你做事我自来放心。”秦万钧拍着她的肩膀将手里的书放下，随后想起今晚见到季家亲家公时提起的事儿，问道：“季家老大的小女儿是不是和秦椋同岁，听说现在在D大外语系？” 李安平愣了一下，笑道：“你说的是季茜吧，好像同岁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小英倒是听喜欢那丫头的。” “你有空帮着打听打听，若真的不错我让那臭小子抽空见上一面。”秦万钧不由分私自做出了决定，半点没有想过旁人是否愿意。 李安平对于秦万钧的口气很是不屑，还抽空见上一面，前提是人家得愿意见你孙子，真当一个自家孙子是香饽饽呢。 季茜是季家老大唯一的女儿，再加上她自己本事，一家子捧在手心里，可以说是孙子辈最受宠的孙女。 她去年时候见过哪个丫头，是个机灵回来事闺女，可惜脾气骄纵眼睛长在头顶山，寻常人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李安平虽然心里吐槽着，可嘴上却只能答道：“好，明儿个小英过来我问问。若真是个好的，年前还有一场芭蕾舞演出，到时候让秦椋送我们过去，正好见上一面。” 秦万钧打着哈欠，嘟囔道：“倒是你想的周到，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都兴自由恋爱。不过照我说，也就那么一回事，走走过场罢了。” “时代变了，那能由着我们呢，就怕有样学样。当年，老二不也是自作主张打了报告吗。” 李安平故作无意，想将话题引到老二那一家子上，可半天都没有听见老头子响应，侧头一看，刚还说话的人已经呼呼大睡过去。 她没好气的捶了一下床板，见对方依旧没有动静，气恼的拉上自己的被子，心里安慰道：不急，慢慢来吧。 第338章 小舅回来 杨柳看完自己手中的财务报表拿起标签写上自己的建议和备注，贴在上头，转头一看堆积在自己手边的另外一沓资料，恼怒的一推桌子连人带着椅子都滑向窗边，拿起自己放在非标向着写着齐子瑜名字的飞盘扫射。 三天前她兴致冲冲的来道柳氏集团，目的就是为了躲避自己母亲和姥姥的念叨，谁成想却一步步的走向了一个大圈套，更无奈的是大圈套里面还有一个小圈套，怎么躲都躲不掉。 她原本以为柳家最疼自己的是舅姥爷，却不想这才是个老狐狸，坑人坑的半点不露痕迹。 来上班的第一天，确实如他所说一切都安排好了，跟着董事长和总经理秘书，拿上年终奖金往总部每个部门领导手上一交，充当一会儿散财童女便没她什么事儿了。 谁成想，第二天她兴冲冲的拿着基本过来，却被她舅姥爷拍着肩膀笑眯眯的委托道：柳氏集团子公司的财务报表预算上来了，你的眼光好帮忙看下那些项目是不合适的，挑选一下。 杨柳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后世来的人，后世的发展前景总是知道一些的，于是拍着胸脯满口答应。然后，她舅姥爷便带着舅姥姥下班逛街买衣服去了。 更气人的是，自己拿着报表认命看不到两个小时，QL集团的财务总监也过来了，手头同样是厚厚一叠的报表资料和项目预算清单。 这时她便意识到情况不对了，可惜她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办公室门外坐着两位门神，原想怒而爬窗，可低头一看真心高，还是安静坐着吧。 这两天，她最早到公司，最晚走，每天看着各家子公司来年的项目财务预算和开年春第一季度的工作计划，深深觉得自己是被全家人压榨的包身工，而且是翻不了身的那种。 她看了看今天下午必须看完的那一堆资料，从飞盘上拿下飞镖，便射便骂道：“奸商，为富不仁，大狐狸......你怎么可以这么坑我，亏我把你当做我的男神，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腹黑。” “我还以为，你的男神是那个姓秦的小子呢。”齐子瑜靠在门边，看着难得孩子气的外甥女，笑容灿烂迷人。 “小舅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累不累，快坐下，我给你捶捶背。”杨柳将瞧见来人，满心欢喜的冲过去，拉着他的手便往老板椅方向走去。 齐子瑜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小技量，侧过身径自走到沙发坐下，拍拍她的脑门道：“少给我观迷魂药，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是不是等我坐到那张椅子上，所有的活又变成我的了。” 杨柳半点没有自己小心思被拆穿的窘迫感，笑眯眯的说道：“怎么能，我这是心疼你呢。真的，别姥姥给我打的金手镯好纯，半点不掺假。” 齐子瑜才不相信这个满口花花的小骗子，反将他一军道：“是不是呀！那么你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说我在你心里最重要。” 杨柳翻翻白眼，嘟囔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在计较这个啊。” “嗯，你说什么？” “我说，小舅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秦椋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齐子瑜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无奈道：“你这丫头，是半点不知道哄我开心，小心我将你今年的分红全扣了，也不知道是那个昧着良心说你是嘴甜的。” 杨柳呵呵笑着，冲着他吐吐舌头，然后问道：“香港那边的事情搞定了。” “嗯，问题不大，只是有人眼红从中作梗吧了。” 齐子瑜并没有同她说是谁使绊子，有些不太光彩的事情和手段他不想说，毕竟杨柳还小，少接触阴暗面好。 “每个人都有所图，真正聪明的人从来不会奢望别人无所求，而是会在满足他人的情况下自己能有所收获。若是能双赢那么是最好的了。” 杨柳柔声说道，坐回办公桌后头认命的开始翻看QL剩余的安歇预算，同时将自己批注十分看好的项目资料递过去。 齐子瑜下了飞机连公司都没有去便自己过来，一方面是确实想杨柳了，另一方面是想看看她对自己挑选的来年发展的项目有什么意见。 他目不斜视的直接越过柳氏集团的财务预算方案，拿起杨柳批注好的那些先项目资料，认真的翻阅着，越看心中越是惊喜。 这丫头果然是个商业天才，接受能力和眼光很是独到，若不是被秦家那小子引诱‘误入歧途’想必他和舅舅两个可以退休了。 两人都是工作狂性质的人，一忙起工作便顾不得其他，直到柳科泰的秘书来敲门才发现窗外的天早就黑了。 齐子瑜动作自然的为杨柳披上外套细心的拢好道：“回家吧，不然你姥姥我家母上要抄上家伙上门了。” 杨柳伸着懒腰道：“即便上门也是教训你这个出门像丢了一样的不孝子，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帮着姥姥动手的。” “但是，你会在旁边呐喊助威。”齐子瑜接着她的话道，顺手将QL集团的资料递给自家财务总监，吩咐道：“审核备注好的我已经签字，年会的时候直接让给个公司的带回去，重点抓一抓；至于没有批注的，年后再说。” “是啊，齐总。”谢瑞东恭敬的说道，但是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齐子瑜看着自家从银行挖回来的总监，轻声问道：“怎么，有什么难处？” 杨柳闻言，同样侧头看了过去。 谢瑞东看了看杨柳，再看看自己的老板，出声道：“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前几天我和老同学聚会听到一些关于杨柳的传言，我不太确定要不要说。” “关于我的传言？”杨柳不解道：“我才回靖铜没几天，他们怎么知道我？难道有人将小舅要我接手QL集团的玩笑当真了。” 无怪乎杨柳会这么想，毕竟她一直很低调，离开靖铜去军校上学半年多了，靖铜怎么会有关于她的传言出来，怕是内部人传的吧。 “还开玩笑呢，不紧不慢的，没个正行。”齐子瑜瞪了她一眼，说道：“那方面的传言，瑞东说说看。” 第339章 我需要看眼科吗 QL集团成立虽然不满4年，却已成规模，齐子瑜实际掌权人却不怎么露面，对于个人的隐私更是注重，对外身份一律使用欧文的名字，国籍自然还是英国华侨。 公司大方向通常由他在后头把控，国内需要出面全部交给各地办事处的运营执行总监，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年纪，担心再国内无法服众；另一方面，他不喜欢国内酒桌上做生意这一套。 因此，QL集团内部知道他身份和柳氏集团关系的很少，少数几个都是自己的心腹。 杨柳上高中之后在自己忙不过来的时候便会上公司晃荡，做一些决策方面的把控，签署了一些文件，因此公司的高层知道她的存在。 杨柳所担心的内部泄露身份的事情不是没有依据，但他更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传闻让自己得力的财务总监如此为难。 谢瑞东反复斟酌组织语言后，开口道：“我同学是某部门的小科长，前几天同学聚会喝醉酒在桌面上吹牛，好似朱家在打听柳家的心肝姑奶奶。我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以为又有人打着柳家的名头在外招摇，可我那同学说的有鼻子有眼，越描述让我觉得那人越像杨柳。” “朱家打听杨柳做什么？我们集团同他们有业务方面往来。”齐子瑜不解，转头看向谢瑞东，实际上压根没有想不起来这个朱家是那个朱家。 “去年下半年两家合作了一个由区委牵头的项目，一个月前已经便完工了，但再结算分成方面海有些纠葛。” 齐子瑜点点头，算是想起，转头看向杨柳，“你认识？” 杨柳一听姓朱，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朱渠，可又不太确定，开口道：“旭日集团的朱家吗？” “是的，老牌家族企业，内耗严重一直走下坡路，这几年靠着政策和城市的发展倒有好转的趋势。” 杨柳耸耸肩对于朱家企业的状况便不想了解，开口道：“有过一面之缘，回靖铜的第一天全家人上豪生吃饭遇上的，和我们在豪生抢包厢来着。我秉着上帝是顾客的原则，带着一大家子退让了。没想到竟然偷偷打听，也不知道是想报复还是送礼。” 有意思，她这还没找上门，这些人倒是上赶着的来刷存在感。 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在自家小舅面前使劲抖机灵都对不起他们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 “顾客是上帝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新鲜，让我有种你想将那些人送去见上帝的错觉。直说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齐子瑜一副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重的模样。 不过，这些人在豪生竟然如此的张狂，那么必定也不是什么有眼力劲的。 谢瑞东没想到自家老板竟然这么幽默，噗嗤笑出声。 见他看向自己，说了声抱歉又板起脸来。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英明神武的小舅，说来也是巧.......” 杨柳三言两语的将秦椋和方、朱两家的过节，然后着重讲了豪生那边试营业两年收到的白条和运营情况，最后老实交代了自己和老爷子的计划。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柳家的债不是那么好赖的。”齐子瑜面无表情轻声说着吗，至于心里想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可我怎么听说柳家和方家准备结亲，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谢瑞东没想到几人之间有这样的过节，但情况和他所知道又有所出入。 齐子瑜眼神锐利的看想谢瑞东，好似他说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开玩笑，自己的外甥女过了年才16岁，结什么亲？ 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再背后造谣，看他怎么收拾这些嘴贱之人。 杨柳听言笑出声来，侧头问道：“谢总监，你觉得我需要看眼科吗？” 谢瑞东和杨柳不熟，因此无法她跳跃的思维，怎么从传言一下跳到就医，不解道：“眼科？” “《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六条规定的男方结婚年龄不得早于22周岁，女不得早于20周岁，我还为成年呢。况且，我对于另一半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谢瑞东这才明白，她这是隐晦在说自己眼睛没瞎，怎么可能看得上方家那位。 他轻笑道：“按照您5双眼5.3的视力，绝对不需要。” 齐子瑜冷哼一声道：“癞蛤蟆以为自己刷上绿漆就成了树蛙，想的倒是美。你继续盯着，若是传的不像话，直接让琳娜出面发表声明。” 杨柳想说没有必要这样，可见自家小舅的脸色又将没有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她有预感有人要倒大霉了。 ------------------------- 腊月二十五当天下午，柳氏集团的年会在豪生的宴会厅正式举行，总部所有员工全部出席，自然也没有直辖区的领导。 按照以往的惯例柳家年会老板的家眷是不出席的，主要是因为淑惠和柳可欣不习惯热闹，有这时间还不如多上几趟市场置办一些年货。 但是今年宴会辅桌上却出现了一年轻的面孔，引发众人的猜测。 “那是谁？柳总的孙女吗？” “不知道，没听说。不过之前年终奖就是她分发到各个部门的，八九不离十了。” “可真漂亮。我觉得她肯定是刚从英国过来，打扮的真洋气。” “这不是废话吗。吃菜，豪生的菜往常可是吃不到的，可别浪费了。” 杨柳自然知道周遭有许多人在议论着自己，只当没有听见自顾自的剥着松子。她吃坚果类的零嘴有个习惯，抓一把全部剥完然后一把塞进嘴里。 等她最后一个剥完，准备享用的时却被人截胡了。 “恩，外甥女剥的松子就是香。”齐子瑜拉开她旁边的座位，笑着抓了一大把放再她的面前道：“继续，正饿着呢。” “谁还能饿着柳氏集团的贵客，桌上那么多菜也没见你动筷子。不剥了，剥的指甲都疼了一粒都没吃到。” 杨柳拍拍自己的手掌，看着聊的正火热的主桌，小声问道：“小舅你怎么过来了，姥姥不是让你看着太姥爷别让他喝酒吗？舅姥爷的肝脏也不太好，那一杯杯的也不怕晚上回去舅姥姥发火。” 第340章 年会 “我若是争着喝酒便显得喧宾夺主了，柳氏集团这么多员工，轮不上我呢，毕竟我只是受邀出席。” 齐子瑜今天是以合作方负责人的身份出席的，主要也是他母亲担心老爷子一时高兴管不住嘴和多了，可照目前情况看来担心是多余的。 “也是，明面上两家企业是同行存在竞争关系，太融洽反而不好。” 柳氏和QL集团每年的产值和所能提供的就业岗位另当局很是看重，但若让人知道两家企业当家人有这么深的纠缠，估计当权之人该寝食难安了。 毕竟每个辖区的领导都喜欢管辖之地有大型支柱企业，但前提是在可控范围内。既然一开始决定不将两人的关系公布，那么现在也就没有必要旁生枝节。 “你别担心，权叔看着姥爷，不会让他胡来的。大舅自制力很好，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心里也有数，一早就让钱益阳将他手里的酒兑了水，闻着满是酒气实际上没什么度数。” 齐子瑜耐心的解释着，见杨柳果真不再动手，顺手拿起桌上的松子也不嫌烦一粒粒的剥开放到她面前，动作十分的熟练好似做过千百回一般。 杨柳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伺候’，眼睛直直的盯着主桌上的人瞧着，只见自家太姥爷拉着一个中年男子的手也不知道正在说什么，一脸愁苦。 “小舅，太姥爷拉着的是谁，瞧那脸便秘又不刚松手的模样，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齐子瑜头都没抬便知道她说的是谁，笑着说道：“这还不是你出馊主意，他正忙着四处诉苦呢。” “我给老爷子出什么主意了，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白条！那人是区办公室主任，主管经济。这一晚上我在主桌上尽听老爷子抱怨豪生酒店试营业的情况有多糟糕，也亏得他忙着演戏顾不上喝酒吃肉。” “哈哈，老爷子这执行力不错啊，值得表扬。不过和一个区主任说有用吗？”杨柳一边吃这松子，一边当看戏一样关注着主桌的一举一动。、 齐子笑着说道：“和他说确实没用，主要是说给旁边的人听的。” “咦......”杨柳闻言，将注意转移到坐在那人旁边位置的年轻人。 只见那人嘴角含笑，眉眼上扬，认真的听着老爷子唠叨，没有半点不耐情绪。 齐子瑜小声解释道：“那人是方家对头的人，想抓小辫子很久了，我估摸若不是桌上坐的人太多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 制衡，不管是哪里都适用。 所有人都希望维持一个相对平衡的环境来发展和实现自己的叶子呢，可现实却是各立山头，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 而他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打破平衡，主动将把柄递出去，借力使力隔山打牛。 “这么了解，莫不是人是你找来的？”杨柳直觉这里头肯定有自家小舅子的功劳，也不知道他这么忙又那么讨厌交集应酬，那来的人脉关系网将这人翻出来。 齐子瑜浅笑，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杨柳见状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一把抓取剥好的松子扔进嘴里，继续看戏。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互动着，却不知落在他人眼中便是另外一种含义。 靠门最近的宴会桌上，司机小唐见状自以为得到了不一般的消息借着尿遁偷跑到了走廊尽头的另一个包厢去。 朱渠听了他带来的消息，眼睛瞪的溜圆，惊讶道：“当真，你可瞧清楚了。” “没错的，两人有说有笑的，态度举止很亲密。我偷偷看了从主桌上撤下来的名牌，那人就是QL集团的负责人。”司机小唐肯定的点头，偷瞄着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方炜，心里想着最近听到的八卦。 他常年给区办公室主任开车，各个单位的人都熟悉，自然见过两人。 昨天朱渠找上门又是请客又是送礼他便知道这人肯定有所求，司机这个行业能接触到小道消息很多，很多人为了能得到领导的第一手消息便会来巴结。 这样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更何况对方问的也不是领导不能说的私事也没就什么负担了，半点犹豫都没有便答应了。 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方家有意同柳家结亲，但柳家并没有答应。 “你去吧，不然一会散场康主任该找不到人了。”朱渠三言两语将人打发了，看向方炜道：“方哥，若是这样事情就难办了。” 方炜自然听到朱渠和区委办车司机的对话，沉默了许久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柳氏和QL的责任人都是英国籍华侨创办的。你说两家之间有没有关系？” 无怪乎他有这样的疑虑，细思考之下，他发现两家公司的发迹时间点和经营的项目惊人的相似；更巧合的是，两家公司从不在相同的项目上死磕，反而合作的很融洽，发展自然比旁人快。 好的政策扶持虽说是两家公司成长的有利因素，可更无法忽视的是两家企业负责人精准的眼光和合作的对象。 那么是什么令这两家企业能长久的发展不产生猜忌和隔阂呢？ “不能吧！瞧着两家集团当家人的岁数，不像是有交集。” 除非，他们真的如同小董传回来的消息一般，有结亲的打算。 但是这话朱渠不敢说出口，毕竟眼下方炜对柳家势在必得。 “我听我留学的老表说，国外的华侨的圈子很小，怕被人欺负通常会抱成团，或许两家在国外就认识了也不说定。” “嗯，或许吧。”方炜敷衍的应着，想了想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起身道：“我出去一下，你随意。” 朱渠猜到他要去做什么，也不跟，一个人坐在包厢内想着这件事若是真的会对朱家造成什么影响。 年会进行到后半部分，大多都是在抽奖，整个场面有些嘈杂。 杨柳不喜欢闹哄哄的场面，同自家小舅说了一声便出了宴会厅透气，却不想才会宴会厅便发现有人跟在自己身后。 她不动声色的加快脚步往偏厅走去，转个弯依靠在墙壁上等着。 第341章 孽缘 杨柳的感官自来就敏感，更何况后头还跟着一个大活人呢，就算走廊铺着地毯可依旧有声响，更何况人的呼吸声是无法隐藏的。 如是巧合同路，那么自己就当靠着墙壁休息，若是尾随她还真好奇是谁的胆子这么大，又为了什么跟着自己。 她安静的靠着墙壁，浅笑等着那人自投罗网。 方炜也是临时起意，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做出如此反常的行为。 他原本不敢跟的太紧，可见她一转弯人便消失了，迈开步子跟上，却不妨对上一双锐利的双眼。 他看着等在一旁的人愣了一下，并未有被发现跟踪行为时的窘迫情绪，反而落落大方的笑着上前招呼：“柳小姐，这么巧竟然又豪生遇见你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杨柳见他一副温文尔雅贵公子做派，心中作呕，面笑心厌道：“柳小姐是叫我吗？可惜我并不姓柳。而且缘分是由很多巧合、很多阴差阳错、很多突然、一些偶然、一些必然组成的相遇。我并不觉得咱们之间有缘，若勉强要说是，那么应该也是孽缘。” 谢瑞东说的话她并没有忘记，听他一口一个声‘柳小姐’‘缘分’便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对于他这样鬼祟的行为很是令人反感，自然没有必要客气。 方炜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生气，笑着说道：“柳小姐真会开玩笑，豪生的心肝姑奶奶怎么可能不姓柳呢。” 杨柳耸耸肩，“我已经解释了，但您不信，那么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得告诫你一声，在英国尾随可是重罪，就算我出手教训也只是正当防卫。” “可惜这里是中国，入乡随俗，国外的那一套在这可不适用。”方炜便没有将她的警告放在眼里，心中更是充满斗志，将这个傲慢的女人拿下的斗志。 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女人这件事上费心思了，这回竟然遇到如此有趣适合的，认真玩玩未尝不可。 杨柳想起秦椋胸口的那一道伤痕冷声道：“所以，在中国犯罪不用受到惩罚吗？” “当然不是，这得根据情况还判定。如果是一个男人暧昧一个女人，情不自禁的想靠近，这便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难道你不觉得吗？”方炜只以为幽默的说着，时不时冲着杨柳放电。 “呵呵，我并不觉得。”杨柳只觉得这人脸皮真够厚，既然能给自己猥琐的行为扣上浪漫的外衣，真是侮辱了这个词语。 齐子瑜在宴会厅等了一会儿，没见到杨柳回来，于是起身去找，没想到竟然见到自家外甥女一脸不耐的同一个男人聊着，走近一看，发现那张脸竟然是自己办公桌上那份资料的主人。 “Olivia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他冷下脸高声道，快步的走到杨柳身边护着。 “有点麻烦，我不知道该怎么同这位男士解释浪漫和尾随之间的区别。”杨柳看着自家小舅，直言道。 方炜听言，脸一下子垮下来。不说介绍，他已猜到来人的身份，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更难得的是他身后还有一个QL集团。 “尾随？”齐子瑜看着方炜，皱眉不悦道：“这位先生为何尾随Olivia？是否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个美丽的误会罢了。”他伸出自己的手，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欧文，我是方炜，我父亲是方达。” 齐子瑜看着他的手，并没有伸手握住，意味深长道：“不是什么人都有追求Olivia的机会的，尤其是那些出门恨不能把老子名字贴在脑门上的家伙。” 噗呲...... 杨柳十分无良的笑了，满意的看着脸色突变的方炜，柔声道：“差不多了，该走了。” 齐子瑜伸手拦着杨柳的肩膀，只当眼前这个碍眼的家伙不存在，迈开了步伐。 方炜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脖颈的青筋暴起，恶狠狠道：“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跪在我面前的。” 杨柳坐在副驾驶座上，笑的张狂道：“哈，你瞧见他最后的脸色没，真是解气，这件事我一定要说给秦椋听。” “不怕他知道吃醋？”齐子瑜摸摸她的头顶，一脸宠溺。 “他才不像小舅这样小心眼呢，反而会觉得荣幸，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遇见我的。”杨柳大言不惭道，一脸我如此优秀他遇见我要偷着乐的模样。 “不害臊。”齐子瑜摇摇头，方向盘一大拐弯往靖铜最大的农贸市场方向行驶，准备去接采购年货的女同胞们。 而杨柳口中那个幸运的男士，此时正遇上一件棘手的事情。 “你好，我是季茜茜。我二婶和秦奶奶已经回去了，让我们好好看演出呢。”季茜茜落落大方的坐到秦椋身边，看着他俊朗的外表，笑着伸出自己的手。 秦椋原本迷茫的眼一下子变得清明，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子，再看看另一边空着的座位，一下子面明白那对母女搞的什么鬼。 说什么全家都忙就他有空，希望能陪着到剧院接送一下看演出人，临开场又说遇见熟人要去打声招呼，实际上那对母女压根就不是来看演出，而是自作主张往自己这边塞些不知所谓的人。 怪不得下午自己出门前郑文华看自己的表情那般怪异，原来是早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不知道自己‘好父亲’‘好爷爷’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季茜茜？季家人！ 李安平和秦小英真是好算计，对他竟然舍得下血本。 难道她们不怕自己使手段将人骗到手再始乱终弃，破坏两家人的关系？ 当然，他心中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毕竟这么做有违自己的原则，更何况自己身后还有一个大醋桶。 秦椋礼貌的同季茜茜握手，然后冷声道：“不好意思，我事前并不知道是这个情况，我还有事你慢慢看，先走了。” 季茜茜没想到这人看到自己二话不说起身走人，一把拉着他的衣服恼怒道：“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第342章 娇蛮大小姐 季茜茜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学校都十分搜欢迎，宠着让着她的人很多，因此养成的娇惯眼高过顶的性子。 这次之所以愿意出来，一方面是听说这次的演出有外国著名的芭蕾舞专家参加，另一方面是秦小英和自己母亲一直在自己面前说秦椋有多优秀，有多么的上进，同大院里的那些人都不同。 年轻少女对于优秀的男生总是有别样的好奇心，尤其是这还是一个同她家庭背景相当的优秀男生，于是便勉强同意了。 其实她是私底下找人打听过秦椋，听自己的堂哥堂姐说自己小时候见过他几次面，还喜欢跟在他后面瞎玩，不过因为他后来去了外地才渐渐忘记。 更重要的是，她听说一直同她不对付的罗思琦在这人手底下吃过亏，那么自己说什么都要见上一见了。 秦椋低头看着拉住自己衣角的手道：“松开，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季茜茜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娇蛮的大小姐性子怎么能允许有人这样对待自己，说出去旁人还以为她是那么的见不得人，被嫌弃成这样。 她起身瞪眼怒道：“你一见到我就走势什么意思，说清楚。” 秦椋见对方不依不饶，而两人的举动显然引起了旁人的不满，压低声音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对这样的见面不感兴趣。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出来，但是我都不准备继续待下去，你是走是留，随意便是。” 季茜茜听到前半段整个人就炸毛了，不感兴趣？什么叫不感兴趣，是对她这个人不感兴趣还是对芭蕾舞不感兴趣，倒是说清楚。 她自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冷遇和委屈，这觉得这人对方对自己的一种侮辱，尤其是自己的那几个八卦的好友，就坐在不远处，决定不能让他走掉不然她的脸真的要被丢尽了。 季茜茜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死活不愿意松开，高声道：“我不管你有什么了理由，就算你说破天在我这里都不好使。你天这出《天鹅湖》你陪我看我勉为其难原谅你，心不甘情不愿我看也得陪着。” 秦椋觉得这人脑子有病，自己同她见面不到三分钟怎么就被赖上了。更气人的是这人不管不顾放开嗓门吼着引起众怒。 “你以为你是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冷声道，一把甩开她的手。 “你竟敢打我......”她尖叫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怒火中烧。 “干嘛呢，不看演出就出去，别挡在前面。” “什么素质，这么高雅的场合吵吵闹闹的像什么？” “您好同志，演出就要开始了，你们这样会影响后面的人看演出的。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到后头去处理。” 剧院的工作人员硬着头皮上前劝说，毕竟坐在前三排的人身份都不简单。 季茜茜反口便回道：“怎么着，要干我出去不成？” 剧院工作人员连忙说不是，有些为难的看向秦椋。 “抱歉，给您的工作带来不便，我会按照场馆的规定行事的。”秦椋低声有礼的说道，便不是妥协，而是不想另他人为难。 季茜茜以为他是意思到自己的错伏软了，哼声道：“这还差不多，早这样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非得等我生气。还杵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这个很挤吗？” 场馆的工作人员敢怒不敢言，冲着秦椋感激的笑笑，转身离开。 秦椋深深的看了季茜茜一眼，真不愧是季家人，一样的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若这件事自己爷爷也掺和了，那么他就真的同姥爷说的一样，猪油蒙心老糊涂了。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特地找了个间隔季茜茜所在座位两个空格的地方坐下，腰板挺直目不转睛的看向舞台。 “你......”季茜茜气的直跺脚，可场馆的灯管已经暗下里，周围也坐满了人出去有些不便，只能憋着气坐下。 芭蕾舞剧对于喜欢的人来说是一种享受，可对于看不懂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无非是有钱有闲的人装高雅吹牛谈资。 秦椋作为一个直男，对于歌舞一向无感，有这样的时间还不如多看基本战略技术指导书，省得在这样的场景内睡着来得丢人。 他侧眼看着第一节进行到一半便开始呼呼大睡的人，习惯性的翻翻白眼，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娇蛮的大小姐，就这样还学人玩高雅，还不如安静待在家里呢。 突然，他想起了杨柳说过的那句话，牛牵到北京依旧是牛，只是前头冠上一个地名听起来高级一些，可实际上还是得犁地。 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今年没有自己的习惯她吃睡的好不好。想到杨柳，他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变的柔和起来。 舞台上的音乐突然便的热烈悠扬，季茜茜一下惊醒了。 她条件反射的看向秦椋，正好从变换的灯光中看见他来不及收起的笑脸，心跳突然停了一拍。 或许她们说的没错，这人虽然脑子有点问题，脾气也不怎么样，可长的倒是很不错。 秦椋并没有发现季茜茜一直盯着自己的侧脸看，因为他的视线被舞台刚出场的哪一张熟悉的面孔吸引。 他直直的盯着舞台中央领舞的芭蕾舞演员，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人便是突然消失的江慧慧，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加入这个国际舞团。 或许，一会儿散场自己该去问问当年那场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伸手摸着自己伤口处，目光幽暗。 江慧慧原本异常认真优雅的做着自己的舞蹈动作，在旋转的空档发现坐在第二排位置宋珏一直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 她是真的爱这个男人，不然也不会同他纠缠折磨多年，甚至在国外如同保姆一般照顾着他。 可惜宋家的人太过势力，容不下自己。 江慧慧想到此处心中发苦，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她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份，现在的她已经加入了最好的芭蕾舞团，这个目标早晚能实现的。 随着音乐的转换，她的视线从宋珏处离开，直视台下，一个定点开始旋转，眼神坚定。 第343章 最错误的决定 江慧慧曾经想过自己再见秦椋时候会讲什么，可当他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于当年的事，她心中有愧，可更多的却是气愤。 那场事故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人为，若不是秦椋出面自己肯定是要被毁了。 背后不仅有朱渠和方炜，更有宋家人的影子，只是她因此得到好处，退缩没有出面。 朱渠当年确实找了马前进等人，可实际上只是想吓唬秦椋远离自己，并没有伤人的意思。 金哥那边那伙人虽然从朱渠口中得到消息，可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没有人拿钱找他办事绝对不会亲自出面，只是顺手推舟罢， 而出钱的人是谁，她早就从宋珏的口中套了出来，正式因为牵扯上宋家主母他们才会那么快速的安排自己出国。 “我欠你一句抱歉，若不是你救了我，或许我早就死了。”江慧慧出声道，表情很是真挚。 秦椋看着眼前这个依旧一身雪白的女子，出声道：“你的抱歉我收下了，但我必须给因为我而受到伤害的兄弟一个交代。当年那场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何无缘无故消失？” 江慧慧低头沉默许久却没有回到他的问题，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是她答应当年度事半句都不能提。 果然，她是知道的。 秦椋眯起自己的双眼，咄咄逼人道：“别说你不知道，我半句也不信。” 她轻叹一声道：“秦椋，就算知道事情的真相又能怎样？我们现在过的不错，据我所知伤害你的人也被绳之于法，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秦椋哂笑:“对你来说确实是，可我不这么认为。我和丁淼很幸运，当时一个被利器所伤大出血，一个被打到内出血，修养的这么多年倒也没有多大不适。” “伍司佟当年伤势被鉴定是最轻的，脑震荡，右手骨折，同样修养许久才恢复过来，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右手一到变天便疼痛；前年，在国外检查出当年的骨折是粉碎性的，因为治疗不及时，这伤害要跟着他一辈子。” 这些年他和丁淼两人尽量避免谈及伍司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全家一命了，更重要是当年的那场事故对他伤害。 若是有可能他们都愿意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亲如兄弟的伍司佟。虽然他便没有怪罪自己和丁淼，但是他心里的愧疚和煎熬一直都消除不了。 杨柳一直说要为他报仇解气，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身体所受的伤害，更多的还是自己为了消除他内心的负担。 秦椋深吸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直直的盯着江慧慧。 既然知道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那么自己便不会轻易放过。 江慧慧没想到那件事对他们的影响如此大，张张嘴，最后化为一声轻叹道：“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对不起？这世界上最廉价的便是对不起。”秦椋讽刺道，转身便走。 “秦椋！”江慧慧高声喊着。 秦椋停下脚步，等着她开口，心中有所期待。 可惜，他想听的对方依旧没说。 江慧慧内心挣扎了片刻，愧疚心和野心疯狂博弈，最后自身的利益占了上风。她鬼使神差，好似怀念般笑道：“那场烟火或许是我见过最美的，一辈子的忘不了。” “相反，那是我这一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这次秦椋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走出了场馆，冷声道：“出来，还想跟到什么时候。 季茜茜一直偷偷跟在秦椋的身后，自然听见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她见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大大方方走出来笑道：“啧啧啧，我还以为你的眼光有多好，没想到尽然对那个假模假洋的冒牌货感兴趣。你这品味我真是不敢恭维。” “我的眼光和兴趣如何，你不需要知道。但我必须告诉你，不管是你还是季家我都瞧不上。”他干脆利索的说道，就连维持表面的平和都不愿意。 季茜茜为止气结，道：“瞧不上季家，难道是看上外交宋家。” “外家宋家？”秦椋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快到他抓不住。 “实话告诉你，那个江慧慧不过就是宋珏养在鸟笼的金丝雀，一个保姆的女儿也亏得你们追捧，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她之所以这么气愤，并不是因为秦椋，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堂姐不忿，毕竟宋珏是她名义上的姐夫。 秦椋见她不想说谎的模样，沉默片刻，说道：“谢谢。” 她的话让他的追查有了方向，自然要感谢，除此之外的交集就没必要了。 语落不再停留，迈开大步，一下子便将人甩开了。 “秦椋！你给我等着。”季茜茜怒气冲冲的伸手拦车，准备回家告状。 她错了，这人长的再好，若是脑子有病也是白搭。 季茜茜怒气冲冲的回到家，奇怪的是当有人问起她和秦椋相亲的事情，她却不想告状了，而是想着第二次见面该怎么找回场子。 因此，她在过年期间破天荒的跟着自家大人出门访客，时不时的便要和秦椋碰面，闹的秦椋烦恼不已。 ------------ 过年期间的活动无非就是吃喝玩乐，不只不觉中杨柳的体重达到了有生以来的最高点，这令她十分满意。 这年头的春节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多花头，却年味十足，时不时便能听见外头传来的烟花爆竹声，好不热闹。 王家毕竟是岷江人，老两口回家过年的观念重，死活要回去。 齐永涵和王炽没有办法只能顺从，原本他们是想带上杨柳一起回去的，奈何齐彦文老毛病突然就犯，双腿疼的无法走路。 杨柳不放心，推脱着要陪姥姥姥爷，只好作罢。 柳家祖籍是上海，虽然平日里住在靖铜，可柳朝宗的心还是记挂着。 他们搬迁回国之后，几经过波折找关系终于买回了柳家主宅。 今年柳家的主宅总算是完全修葺好了，柳朝宗更是心痒难耐，想着第一年肯定是要在老宅子过的。正好柳科来打电话说要带着族人回乡祭祖，于是柳家人连同齐子瑜一同去了上海。 杨柳吃完年夜饭陪着老两口看了一会儿春晚，随后便回了房间，看看电话想拨号又担心被旁人接到，闷闷不乐的将自家埋进被窝里。 突然，窗户上传来啪嗒一声，熟悉的一幕令杨柳整个人兴奋起来。 第344章 惊喜 杨柳家住在三楼，以前秦椋也曾经半夜偷偷用石头来敲杨柳窗户，无非就是偷溜出去吃个夜宵，因此对于这样的场景她异常的熟悉。 她兴冲冲打开窗户期待的往下看，奈何楼底下除了放完的鞭炮和烟花壳，并没有她心心念念的人，不免有点失落。 “肯定是幻听了，人都不在靖铜怎么来敲窗户。”杨柳沮丧的合上窗户，小声嘀咕道：“真是的，人不在也不知道来个电话，难道都不想我吗？” 她情绪有些失落，顺手抓起桌椅上的娃娃开始捶打着。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在合家欢举的时刻分开，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还没等她将自家的情绪发泄完啪嗒一声，没有落栓的窗户被从外往里推开，跳进来一人直接将反应迅速半回身的杨柳整个人抱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会使小性子，都多大人了。”秦椋呵呵笑着，对着她的脑门亲了一口，深情款款道：“幸好我不吭一声直接出现在你面前，不然怎么知道你如此想我呢。” 他狭促的笑着，看着她兴奋到呆滞的脸，胸腔开始震动，喜悦的情绪抑郁言表。 “你怎么可以犯规，明明说好今年给过各的。还有，教官教你的攀爬技巧不是让你半夜翻窗户进女孩子房间的。”杨柳一边拍打这他的胸膛，一边念叨着。 此时她才终于相信秦椋真的出现在我面前，兴奋的情绪一下失控，放声尖叫，丝毫不在意客厅内的齐彦文夫妇会不会听到。 秦椋被她高亢的声音吓了一跳，单手抱着她的腰，捂着她的嘴压低嗓门道：“嘘，你想把姥姥姥爷招惹来，然后将不该出现的我赶出去吗？我可是连夜坐飞机过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虽然小乖的姥爷姥姥都知道两人在一起的事情，也不曾经说过反对的言语，但半夜偷爬进闺房这事就算再开明的家长都会有意见，还是不要挑战家长的权威为好。 “不管，我太开心。”杨柳笑着说道，搂着他的脖子一跳，双腿一伸一勾，整个人都巴在他的身上。这样还不算完，明明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她依旧我行我素的对着他的红唇啃了下去，全身心的投入。 她觉得此时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喜悦情绪。 秦椋对于两人举动已经引来家中长辈关注，毫无知觉。他笑着搂抱她的腰，承受她的热情，随后反客为主允吸着她红唇。 柳可欣和齐彦文正在看春节晚会的小品，突然听到杨柳的惊叫，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推开门便看到吻成一团的两人，吓了一跳。 惊吓，这绝对是惊吓。此时的她脑中滑过许多念头，最庆幸的是来开门的是自己，不然他家老头子估计要被这画面刺激到脑淤血了。 她也年轻过，自然知道情之所至时所有可能发生的行为举止，这明白那些是合乎情理正常水到渠成的亲密，但是自家小妮子的年纪还太小，若是任着这把火继续燃烧可是很容易受伤的。 柳可欣轻咳一声，却不想迎来的竟然是杨柳摆动让她先离开的手掌。 她瞪大自己的双眼，伸手重重的敲着房门，再一次抗议这对热情投入的小情侣，注意影响。 秦椋听到响声睁开眼便瞧见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刘可欣，吓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慌张的推拒绝着，意图结束这个吻，奈何杨柳死死的抱着他的头不松开。 柳可欣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自家胆大妄为同自己唱反调的外孙女，嗯哼一声道：“臭丫头，差不多就可以了，若是把你姥爷引过来有你们好受的。” 好似响应她的话一般，客厅响起了咨询声。 “可欣，小乖刚刚叫的那么大声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也不说话了。” 杨柳意知道自己和姥姥若是不回答，一会自家姥爷便会推着轮椅过来了。 她犹未尽的结束这个吻，脸色潮红，气息紊乱，头也没回冲着自家姥姥比了一个2的手势，意思是给他们两分钟时间整理仪表，立马就出去。 柳可欣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贴心的为两人关上门，却大声喊道：“没什么，咱们家来客人了，疯丫头是太兴奋了。” “客人？谁啊，家里门铃有响吗？”齐彦文问道，想着自己刚刚好像没有累的睡着，不可能听不到门铃声啊。 “还能是谁，秦椋呗！这两个孩子真是胡闹，估摸着直接从窗户爬进来了。”柳可欣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语气中没有恼怒，反而是因为家里过年多一个人的惊喜。 老人都怕冷清，就算过年多一个人不是自家孩子也开心，更何况还是自家认同的外孙女婿呢。 “老张不是说这小子今年不在靖铜吗，怎么偷摸着爬到小乖屋子里去了？”齐彦文不满道，随后想起此时房间内就两个小年轻，一脸紧张的看着紧闭的门，不悦道：“你怎么就放着两人在房间里，太不讲究了。那小子我一看就知道是个不老实的，咱们家小乖要是吃亏了怎么办？” 柳可欣端着果盘熊厨房出来，想着杨柳刚刚那模样，没好气的反驳道：“得了吧，就小乖那性子两人在一起指不定谁吃亏。咱家丫头主意大着呢，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爸。” “你这老婆子怎么说话的呢，小乖毕竟是女孩子，吃亏可就不好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彪悍，当年二话不说就将我扑倒......” “呵呵，你好意思说，是谁磨磨唧唧，问都不问我意见就想退出成全我和洛伤西的？说什么，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狗屁。”柳可欣笑骂道，拿起一块甜橙塞进他的嘴中。 齐彦文心里和嘴里被堵的说不出话，默默的啃着橙子，注意力却放在杨柳房间方向。 好在杨柳和秦椋很是准时，说话两分钟半秒都不超，只是有些生理上的反应想消退没那么快，尤其是她红扑扑脸蛋和眉眼中的春情，怎么可能瞒得住过来人的双眼。 第345章 相拥而眠 齐彦文看着两人手牵手出现的自己面前，不高兴的哼气，是越看那小子越不爽，粗声粗气道：“老张这是太忙了，咋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交代好。我们叫小乖虽然同你一起长大，可这女孩子的房间还是少见的好。” 秦椋不自在的笑着，讨好道：“姥爷，是我的错，我连夜的飞机飞过来，见时间太晚以为你们都睡了，所以就采用了非正规的手段。” “恩，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飞过来的，我们家小乖一晚上都没有提起你，想来也是无所谓的。”齐彦文一本正经的说谎着，完全忘记吃放时候还因为杨柳喋喋不休念叨吃过醋呢。 “呵呵，是这样的吗？”聪明的秦椋不接话反问道，侧头看向坐在一旁啃水果的丫头。 本想看戏突然被喊道名字的某人异常狗腿的帮着齐彦文将毛毯盖上，随后亲昵的靠再他的腿上说道：“那是自然，在我的心里姥爷姥姥是最重要的人，其他人都得靠边。” “这还差不多。”齐彦文摸摸杨柳的头发，心里平衡了，指着茶几上的说过道：“吃吧，爬墙估计也累了，一会儿陪我下盘棋吧。” 秦椋自然满口答应，熟门熟路的从茶几下放的第二个柜子拿出想起，动作麻溜的摆上，侧头看着乖巧如同小猫一样靠在老人家腿上的丫头，眼神中充满宠溺。 杨柳似有感应，顽皮的冲着他眨眼，心里满满的喜悦。 她突然觉得女人遇见对的男人，处于幸福之中会自然而然的由女人变为小女生，智商逻辑理智统统嚼碎了喂狗，唯一能想到的是时刻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就算待着大眼瞪小眼相视一笑，什么都不做都觉得满足。 齐彦文自然瞧见两人之间的互动，不知不觉脸上挂上了笑容，心想这小子对小乖确实不错，就算自己这回挨不过去也能放心一些了。 是的，他觉得自己这回怕是挨不过去了。 每个病人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是最了解了，今年入冬他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却苦苦的撑着半点不干表现出来，第一怕自家老婆子担心，第二便是放心不下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人固然有一死，比起当年那几个同他一起共事早早过世的人，能活到现在他已经很满足了。 柳可欣端着花茶和深插放在茶几看，瞧自己老头子的表情便知道，这气是消下去了，也不打扰正在下棋的两人，戳戳杨柳的脑门骂道：“马屁精，就你会哄人。” “不不不，姥姥说错了，我从来不哄人，所有的话都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杨柳顺着势依靠在自家姥姥身上，看着原本觉得枯燥的春晚。 “你呀，多大了还撒娇，也不怕秦椋笑话。”柳可欣笑骂一声，冲着秦椋道：“秦椋多吃点水果，这些都是子瑜托人带回来的一大堆我们也吃不完，走的时候你拎点回去给你姥爷尝尝鲜。” “姥姥您别忙活了，我已经吃的很饱了。”他笑着说道，手中的炮一翻吃掉了老爷子的一匹马。 齐彦文一时不查丢失了一匹马，哼声道：“都几点了还吃呢，这一步不算，再来过。” 秦椋也不嫌麻烦，笑着棋局回到了原有的模样，等着他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 “老头子，若是让你那些学生知道你的旗品差成这样，我看还有谁尊重你。” “老婆子，观棋不语真君子，看你的春晚吧。” 杨柳笑看着抬杠的两人，冲着秦椋挑眉耸肩，突然想到想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秦椋今晚睡哪儿。 齐彦文内购的教职工房面积不大，标准的两居室格局，后期装修隔断出一间小书房，往日里齐子瑜都是不住在这边的，因此并没有准备客房。 原本她想开口让秦椋今晚就在自己房间窝一晚上，可一想自家姥爷刚见他从自己房间出来就一脸不满的模样，只好作罢。 “姥姥，我记得咱们家是不是有张折叠床啊，一会咱们给秦椋在书房整一个床铺吧，这么晚了来去也麻烦。张爷爷每年春节都下连队，今晚估计是不会回来了，他明天一早又要赶飞机，来去也累的。” “怎么明早还要回去？”柳可欣道：“你这傻小子不会是瞒着家里人飞过来，看一样丫头吧。” 秦椋抬头笑笑并不说话，不着痕迹间又让了老爷子一子。 “年轻人就爱折腾，老婆子，我记得咱家之前多买了一套被褥，你去套起来让这小子凑活一晚吧。”齐彦文开口道，喜滋滋的吃了秦椋的一只车，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 柳可欣听言摇摇头，起身去房间拿床褥被套，希望老头子回过神了不要后悔才好。虽说够不上‘引狼入室’，可就两人的黏糊劲也差不多了。 不行，一会可得偷偷警告一下丫头不准胡来，她可不相信两人会那么老实。 杨柳自然不能干坐着，起身进了书房，动作麻溜的从书柜后头拉出一张折叠床放好。 “姥姥虽然不反对你们两人之间的事，但你现在还小可不准做出格的事儿，我还没做好当太姥姥的准备。” 柳可欣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杨柳抓住被子的一角落，开始抖动。 “您倒是想啊，可惜我还没自在够呢。”杨柳笑着说道，搂着自家姥姥的脖子道：“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对秦椋是否有吸引力，不然他怎么能如此的坐怀不乱。” “口没遮拦不知羞的丫头，什么话都敢往外冒，也不知道像谁。”柳可欣骂道，可心却安了下来。 其实她的担心一点都没错，秦椋在书房翻滚了一会儿便又从窗户翻到了杨柳的房间，两个人裹着棉被拥成一团，该动手和动嘴的都没落下，该守的底线也没忘记。 杨柳平复自己的呼吸，出声道：“你说下个十年我们还会再一起吗？我们会组合成家庭，拥有自己的小孩吗？” 秦椋抱着她光溜溜的身子，亲吻她的肩窝，肯定道：“会，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就像姥姥姥爷一样相爱相守；我们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最好都像你。” “不好，起码有一个得像你，这样才能平衡。” “好，那么就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相拥畅想着未来，不知不觉中陷入梦想。 殊不知眼下的温馨时刻，却是往后十年少有的平和宁静，有的只剩惊心动魄。 第346章 潜伏 初秋时节的风总是夹杂着寒气，更何况是在山区老林之中。 平原地带虽然不似华南地区多深山老林便于隐藏，却因其境内地形多样，山区、丘陵、平原、洼地、湿地、滩地兼备而深受各军宠爱，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便来一场演练。 幽暗曲折的山间小道，直通向一片平坦的洼地，早起的公鸡开始鸣叫，惊醒了窝藏在草丛中的人。 此时若是有人从这经过一定不会发现看似平静的小道两旁草丛中掩藏着四个面容困倦眼睛精亮的小列兵。 “杨柳，再过三个小时联合演习就要结束了，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通讯频道中传来金阳疲惫不堪声音，若是现在有人说一句‘走，咱们投降’他下一秒就能躺倒再地上闭眼熟睡。 这也不能怪他不讲究，任何人要是经过一个星期低摄入高消耗，再山地中东藏西躲也会如此，更何况他们几人已经再这个地方苦苦的守候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他们在这个区域小面积的潜伏撤退再潜回，同好几拨人来来回回的博弈，体力和精神里消耗很是严重，若不是为了心中那个必胜的信念，他们老早就趴下了。 杨柳身穿87新式山地迷彩已经看出原来的颜色，黄泥沙土草屑混合再一起，若不是哪一张涂满迷彩的脸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估计说是大街山乞儿也没人会反驳。 此时的她躲在小道一侧的小山包中，身上盖着厚厚的草垛手中据枪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前方道路的情况。 她自然听到了金阳的询问，但是她并没有回答。 其实她心里对于准备伏击的人会不会出现也是没底，但是这是他们唯一翻盘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一个月前，他们学校接到了大四毕业班临时参加大型军演的消息，没有任何停歇所有人登上了大卡车被一路拉到了中原地带某个平地的营地中。 虽然他们这群学员兵兴致勃勃热情高涨，也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和熟练的操作技巧，但是毕竟没有实战的经验，上级必定不会将他们放在一线，只能在大后方做着辅助的工作。 杨柳他们这群人学的是通讯技术倒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跟着老的通讯兵出发到各个点去检查架设通讯信号塔，同时看这能不能截获一些有用的情报。 十分不凑巧的是，一个多星期前，他们在一次检修巡逻中对上了红军的先锋侦察兵，敌我战斗力悬殊，杨柳十分坚定的举手投降了。 至此，他们几人不战而降，不幸的被俘虏了。 好在这些男兵们倒是怜香惜玉，见他们5个人中四个都是女兵，又知道他们是后期加入的学员，几经过‘严加拷问’并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只是没收了几人通讯设备却没有直接‘毙’了，不然他们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一个星期前的一个夜晚，杨柳乘着主力侦查外出营地人员空缺战斗力不足带着几人解决了看守人员，抢了他们的武器逃了出来，一路游击躲藏活动现在。 随后她们运用手中简陋的设备窃取到了今天有一个‘大人物’要经过此处，于是便偷偷默默的躲在这里等到伏击。 金阳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杨柳的回答，有些烦躁的开口道：“杨柳，是你睡着了吗？” “闭嘴，废什么话，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多事？” 孔鸣鹿虽然同样疲惫，可她依旧安静的守着自己的方位，半点不敢松懈。 这么多年下来她相信杨柳的判断绝对不会有错，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场战斗只是演习没有必要拼命，可他们依旧跟着她拼命了。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跟着杨柳后头跑，可能是因为她身上天生有一种令人死心塌地跟随的人格魅力和无法反驳的气势吧。 “就是，我们都没喊哭喊累你倒是先喊上了，金大妈有点出息好不好，咱们这回若是成功了可就立大功了，一个团体三等功和个人先进肯定跑不了。” 陆沁心和这个磨磨唧唧的男人很是不对付，每次只要她一开口便会怼回去。 她原本不是这一组的，可是因为和自己组员不对付便私自跑了过来，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她真有背景脾气又差也没人会在乎。 幸好她跟着杨柳跑了，不然这些天也不能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而且只要想想自己一会所做的事和自家陆参谋也参加了此次军演浑身充满了干劲。 王蓉同样趴在地上，半边胳膊都麻木了，小声的说道：“杨柳从我们截获的消息上来看，正面战场上我方的防线已经被红军七零八落，红军的装甲纵队已经成功深入，后方又有实力雄厚的野战军的支援下，我们所在的蓝军阵地防御战线早就形同虚设，败局已定，我们这么做还有意义吗？” 她的话分析成功的令试图用互怼转移困倦感的三人同时沉默，试想一下，一军主要战斗力被彻底摧毁，指挥系统全部瘫痪，重装甲部队悉数被歼灭，连最后反击的能力也丧失了，等待她们的是什么？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蓝军战败是注定的，凭着他们几个连军衔都没有的学员就想翻盘，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他们不甘心，这毕竟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大演习若是什么都不做怎么都不得劲，更别说回学校吹牛了。 作为一个军人，处于两军对抗的时候，感受过紧张情绪之后，他们都有一种必胜的心，无论是演练还是真实的战斗。 即便是心存侥幸，哪怕非常的渺茫，都想试一试。 “我说，最最难捱的七天都过去了，还在乎多坚持一小时吗？就算情报中的‘大人物’不出现，凭着咱们成功的躲过红军的侦查兵和特种部队搜索，咱们回到学校也能收到嘉奖。” 沉默许久的杨柳终于出声了，她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简单的阐述着事实却成功的安抚了金阳和王蓉松动的情绪。 这便是领导核心凝聚力，也是她这些年再军校学到的，可惜她没有办法说与想分享的人听。 第347章 来了 金阳咒骂一声，中气十足道：“说的也是，就凭着咱们这几天将那些眼高过顶的人耍的团团转的事，就够军校那些狗崽子们羡慕的了。若是运气好一点，将这个大人物‘斩首’了，吼吼，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了” 陆沁心嗤笑一声道：“拉倒吧，就凭着咱们5个体力严重透支的虾兵蟹将，你想将被一群人保护的大人物斩首，先不别咱们获取的情报是不是真的，就冲这几天咱们遇到了那些特种兵，你觉得咱们能打得过？金大妈动动脑子，咱们现在是敢死队，而且是自杀式的，充其量是一个吓唬人的烟雾弹。” 金阳为之气结，咬牙切齿道：“陆沁心我不是说了不准叫我金大妈，真想不明白我家小叔怎么落入你的魔掌之中。” “这有什么可想不明白的，你小叔看上我不就是因为聪明伶俐漂亮温柔吗。你以为我稀罕做你小婶呢，平白被你叫老了。”陆沁心一脸嫌弃的说着，可语气中满是甜蜜。 虽然他家爷爷和陆参谋十分反对，可那又怎么，她就是喜欢年纪大的，任何人说话都不好使。 “你以为我想叫呢，等你说服你家陆参谋进了我家户口本再说。还有这时候你唱什么反调，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早说，咱们五个的拳脚功夫可不比他们弱，前提是你别拖我们后腿。” “靠之，你说谁拖后腿呢。金大妈！” 孔鸣鹿被两人吵的头疼，出声道：“你们别吵了，小心有人经过被听到。你们以为我们为什么埋伏在这里干嘛呢，躲猫猫呢。” 王蓉也受不了两人一对上就打嘴巴战的模式，不知道的以为他们两人是一对呢。她开口帮腔道：“杨柳的枪法你们是知道的，一枪干掉红军的大人物不是事儿，只要咱们将人音出来。” “就是，咱们一群人中就你一个男同胞，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陆沁心接言，半点没有因为自己刚刚的反调不自然。 “哼……”金阳被几人联合碾压，哼声道：“这还要你说啊，我早就有这个觉悟了。说起来咱们的装备可真是寒碜，早自己那天晚上就得去装备库投一大堆硬货来。妈的，不是说咱们对上的是红军准备最优良的侦察兵吗，怎么就拿81式啊。哎呦，真是寒碜，果真是太穷了。” “金阳，我听你的声音中气十足，不像是精疲力尽的模样啊。不是说累的不想说话，怎么说起来没完了。”一直全神贯注注视前方情况的杨柳突然出声。 金阳就知道他是被他们碾压的那个，丧着一张脸，哀嚎道：“杨柳……” 当然，杨柳等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听声音也能猜到，几人十分不厚道的笑出声。 “你们......若是今日我不幸‘牺牲’了，化作厉鬼也得跟着你们，真是太没天理了，我咱们就和你们混成一堆了。” 王蓉开口道：“你牺牲不了，这是演习。” “而且，你也不会化成厉鬼，因为建国以后不能有鬼。”孔鸣鹿难得幽默的说着，张嘴大了一个哈欠。 真的太累了，若是那些人再不来，真的要睡着了。 “不怕，就算你今天不‘牺牲’我也会一天三炷香供着你的。”陆沁心更是毒嘴道，当然她们都是压低嗓门的，不然这几天的辛苦可真要白费了。 杨柳知道众人精神力已经无法集中了，就连她自己都扛不住了，但她有众预感情报中的那个大人物一定会来，不然这小路不可能前前后后来了这么多人巡查。 “安静，前方有动静。”突然，她听见远处传来响声，模糊的引擎声夹杂着滚轮声，越来越近。 几人都知道杨柳的听力异与常人，自然不会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立马停止了对话和笑闹，全身肌肉紧绷，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条笑道看着。 杨柳所在的位置是这条山间小道的上方，整体呈现三角平面顶端最好的观察位置，同时也是狙击手常在的阵位。 汽车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听到了。 “我们等的人终于来了，屏息，隐蔽，时刻准备出动。” 这回不用杨柳提醒他们四个都知道怎么班，悄悄的拉开保险栓，等着他们进入伏击地带。 金阳的位置再这条小道的最前段，也就是她们戏称最光荣的位置。他看着出现再自己面前的车俩，骂道：“杨柳四辆车，疑似目标再……操之，有一台新型武装越野，看着火力十足。” 杨柳自然看到那辆凶猛的大家伙和站在上头戒备的人，半点不怀疑那人手中的重型机枪的能将他们打成筛子。 同样，她可以肯定她们伏击的对象就再这几辆车里，就是不知道是再大家伙前面还是后面的那辆老式越野上。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该怎么将那人引出来一枪‘毙’了。 “乖乖，不是说那家伙贵得很，不投入使用吗？这大人物到底是谁？”王蓉是个军用设备迷，平日里没事就要去阅览室查看这些资料，对于军用越野如数家珍。 “管他是谁，干掉再说。”孔鸣鹿舔着干裂的嘴唇，出声道：“杨柳我怀疑是第二辆，最后一辆越野是通讯车，我看到折叠的通信天线了。” “恩，我也看到了。”杨柳应道，沉默不到三秒立马分配任务：“金阳你照着大家伙的，必须让他们乱了针脚；沁心你的枪法是几人中最准的，争取一枪把机枪手干掉；鸣鹿你的手劲最大，将咱们精心准备的牛粪弹和空包弹投过去；王蓉，你那边火力最主，使劲折腾；等那人一下车，就看我的了。” “明白！”四人齐声应着，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他们的任务就是捣乱搞事，将大人物逼下车，然后让杨柳一枪解决。 虽然他们几人都不知道坐在车里的人是谁，可想想都觉得好激动。 而此时坐在车队中的人压根想不到，在即将结束战斗演习的这个空挡，就在他们认为安全的后方必经之路上，竟然有这样一支由学员兵组成的伏击队伍等着他们。 第348章 机会来了 自来情报都不能做到百分百精准，第二辆越野车中确实坐着这次红军的指挥，但却不只最高指挥，而是主力军副指挥上校秦默，同时还有临时受邀观看演习已经退休的张正海。 两人安静却不失尴尬的坐在越野车内，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正海想了想主动打破沉默的局面道：“我听人说了，你这些年干的不错，但越到上面就便越要求稳，切勿急躁。 这次接受邀请出席观看演习，一方面想知道改革之后自己深爱的部队发展的怎么样；另一方面是想找秦默问问自家外孙的事儿。 两年前秦天因为一个任务失踪了，当时秦家众人着急上火的厉害，也不知道秦椋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二话不说便休学了直接找到了张正海说明自己加入血狐的决心。 原本张正海是不同意的，可耐不住这个小子主义大，偷摸这一个人跑到了基地，磨着老谈死活要加入，最后无奈只能妥协。 可现在他后悔了，因为那小子一年去执行任务之后便再没有往家里传递任何小子，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爸，我知道的，您的教诲我一直记在心里。”秦默恭敬的说着，并没有半点不满情绪。 张正海看他脸上神情不像作伪，轻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之前一直压着你对不对，不然你的位置或是比现在还要高一些。” 军改之后想要升迁便的越发难了，虽然他不认为自己之前的打压做错了，但总是有些遗憾。 “爸，您这话说的不对，如果没有你我或许还坐不上这个位置。董军长那边同我说了，当年若不是您打电话过去，我转的也不可能那么顺利。” 他看着自家老丈人，脸上满是感激。 前几年他调到军区之后便升迁了，今年年初又因为某些不能公布的军功换了新的军衔，也算是顺风顺水。原本他就是实干型的人才，不仅学历高又有多年的基层带兵经验，再加上秦家的背景，没了张正海刻意压着自然一路高升。 若说他心里没有半点怨怼张正海的情绪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也不会在秦椋考上军校后一声不吭的调转了军区。 不过现在想想那几年的沉淀积累，确实磨平了他的性子，也算是厚积薄发吧。 “我就知道那小子嘴不严实。”张正海轻笑一声并不居功，随后开口问道：“秦椋那边有消息了吗？这一走一年多都不曾有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秦默看了看坐在驾驶和副驾驶上的警卫员，压低声音道：“半年前小天带过消息回来，只说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了。” 是的，秦椋失踪了，可秦天却回来了。更令人担心的是他伤的很重，一个月前办了伤退的手续，转业道了岷江市委。 正是因为这个情况，张正海才如此的沉不住气。 所有人都说秦椋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其他危险呢？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秦默见他默不作声，心中不忍，出声道：“要不，我再托人打听打听？” 张正海轻叹一声，开口道：“不了，免得知道的人多，对他更是不好。” 秦默应着，情绪也有几分失落。虽然他很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却不免有些担心。 越野车内因为秦椋这个话题气氛变得很是沉默，又陷入了沉寂。 车队缓缓的行驶在山间的小路中，毫无知觉的进入伏击圈中。 杨柳知道敌我双方的实力和火力十分的悬殊，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因为车队已经进入了伏击圈。 她舔着自己的嘴唇，调整好过产88式狙击步枪的方位，等着自己的目标出现再自己的瞄准镜中。 这个家伙是她昨天傍晚硬生生从红军狙击手那边抢过来的，想着对方一脸肉疼死活不松手的模样她就想笑。不知道哪位战士知道自己要用这这把枪将他们的指挥官干掉会是什么表情。 她看着已经进去包围圈第一辆车辆，瞄准镜一移，对转了第二辆车指挥官的座车压了过去，嘴里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行动！” “砰！砰！砰！” 金阳接收到命令没有丝毫的犹豫，果断开火！ 陆沁心不敢示弱，大家伙上的机枪手的头部打去。幸运女神今天是站在她们这边的，机枪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头顶的烟雾触发器徐徐地冒出了红色烟雾。 演习规则，烟起表示他被击毙了。而且是在他洋洋得意的位置上，手里还拿着重型武器的前提下。更可恶的是，他压根不知道是谁开的抢。 不是说蓝军溃不成军，演习要结束了吗？那么又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厉害的偷袭小队？ 他的愤怒没有人回答，因为枪声起，便不会停落，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 随着金阳和陆沁心的行动，王蓉和孔鸣鹿也发挥了自己的作用，一个空包弹不要钱似的扫射，一个真假手-榴-弹不停的投掷着。 一时间，红色烟雾从四周冒气，大火力压制令对方一下乱了阵脚。 然而，警卫连的连长绝不是吃干饭的，立马开始下达命令。 “慌什么，没有‘牺牲’的下车隐蔽，进入战斗。” 声音响起不到五秒，所有人未‘牺牲’的警卫开始反击。无怪乎警卫连的人反应这般迅速，他们都车里坐着不仅有红军的副指挥，还坐着一个受邀观看的老革命，若是弄不好这脸就丢尽了。 随着双方交战，这场偷袭‘斩首行动’进入白热化状态。 虽然警卫连的连长反应十分迅速，可遭袭一方有个心里劣势，那就是他无法第一时间准确的判断偷袭一方派出多少兵力来执行这个任务。 偷袭不紧讲究的是战术，更不能忽视的还有敌我双方惶恐心理的分析。 警卫连的连长知道蓝军的溃势明显，却不能排除对方孤注一掷以此降低劣势的可能，因为他下达了一个错误的指令。 “遭遇伏击，掩护首长撤退！三班、四班，快！” 杨柳一直观察着战况，自然听到对方的声音，见状便知道机会来了。舔着嘴唇开始瞄准，食指微微发力。 第349章 三枪四人 训练有素的警卫员以最快的速度形成包围圈，警卫参谋拉开车门，秦默没有犹豫快速的跳下车。 此时警卫连的连长猛然发现情况不对，伏击区域的火力十分的集中，全部对准了警卫员，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躲在小道不远处的草丛中。 奇怪的是，机枪火力点只有四个，这也太微弱了。 难道偷袭方只有四个人？这不符合基本交战原则。 伏击战讲究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强大的火力压制，覆盖敌方，打的被袭一方错措手不及。 当然，他不敢保证对方是否有所保留，可在看到地上的牛粪炸弹之后，他火了。 奶奶的腿，蓝军这群人竟然使诈。 他猛地从掩蔽处起身，大声喊道：“妈=的巴子，对方最多不超过两个班的火力，突击手掩护向草丛压制。三班长、四班长，保护好上校，小心狙击手......” 警卫连的人应急反应很是迅速，火力立马对准道路两旁的草丛扫射。 蓝烟雾萦绕，不用说掩蔽其中的金阳等人光荣牺牲了。 可惜，还是太迟了。 “士官，你的反应还是太迟钝了。” 杨柳扯着嘴角冷笑道，飞快的移动着枪口，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特制的子弹头朝着指定的目标而去，精准的射中了目标。 这还不算完，随后连续的扣押扳机，第二颗、第二颗子弹同样射中目标，丝毫没有停顿。 当然，这样的场景不会是真的子弹飞，而是能触发每个参与演习人员身上触发器的橡胶弹，只要射中人体的要害部位就会冒烟。 原本按照杨柳的设定，她是想枪枪爆头，可惜这个指挥官不讲究竟然没有戴帽子，只好退而求其次瞄准胸口。 秦默下刚迈出第二步，便觉得自己胸口处一顿，猛的停下自己的脚步。 他震惊的看着自己身上便携式烟雾装置冒起了红色烟雾，随后第二道、第三道，恼怒的甩开警卫员的挟制的手。 至于距离秦默最近的三班长和四班长先是蒙圈，随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顿时僵住了，保持着抬起右脚的姿势一动不动，开始大眼瞪小眼。 操，这枪法也太精准了，三枪三颗子弹怎么击毙四人？ 开枪的牲口是怎么办到的？ 是的，杨柳开了三枪，可是击毙的四人。 第一颗橡胶弹毫无疑问对准的秦默；第二颗橡胶弹是连击，送三班长的头盔反弹到四班长的胸口；最后一个牺牲的是慢悠悠下车的张正海，那颗橡胶弹头正中他眉心留下一个红印，然后掉落在他脚边。 张正海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我这算不算牺牲了！当年在最危险的XX战役，我也挨了一颗黑枣，不过躲闪及时擦破了额头。果然是老了，手脚不利索。对面的小同志不讲究，竟然误伤观众。” 警卫连的连长听着张正海的话，羞的满脸通红，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整个人都傻了。 蓝军那边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厉害的狙击手，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 更操-蛋的是他这次演习之后就要退伍了，在自己的保卫下指挥官和受邀嘉宾被‘击毙’了，这是多么大的污点！ 最最挫败的是他到现在都还不能确定射手的具体位置。 枪声逐渐停落，胜负已定。 警卫连的连长发出一声饱含了屈辱和不甘以及怒吼声：“擦，都麻溜点给老子滚出来！” “大勇吼什么吼，还嫌不够丢人吗？”秦默呵斥着，转身对身边没有牺牲的小战士咬牙道：“我们已经‘牺牲’了，可是你们的战斗还要继续，去把那些‘勇士’请出来，客气点。” “是！” 整齐的响应，可语气中充满了仇恨。 可以肯定的是，若是秦默不交代一句，这群气血翻涌的年轻人将草丛中的人逮出来保不齐就是一顿胖揍。 这么多人保护着的指挥官被‘毙’了，心里能平静吗？ 假若不是顾忌到还有首长和嘉宾在，警卫连的兄弟们恨不得将这些躲在草丛中的‘敌军’连皮带肉剁碎了喂警犬。 “哈哈，不用请，我们自己出来就是。”金阳大笑着从草丛中爬了出来，挣扎着一屁股坐在了泥土地中央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逐渐围过来的红军警卫人员，裂开嘴巴露出大白牙。 “你们不用管我，帮着把草丛里的那几位娘子军扶出来，客气点。” 他用秦默的话怼着瞪着自己的战士，眉眼上扬，好不得意。 觉得耻辱？这还只是刚开始，后头还有更打击人的呢。 “什么？”何大勇因为自己听岔了，大声喊着，条件反射的看向微微晃动的草丛。 开玩笑吧，还有女兵？偷袭他们的是女兵？ “哈哈，傻了吧。”金阳不厚道的大笑，看着遭受打击不轻的众人，心里痛快极了。 该，让你们看不起学员兵，这回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 自从到了演习场地，他们是到哪儿都被嫌弃，金阳心里早就憋着一团火了。 此时看着眼前这群人的傻眼，气算是顺了。 “别愣着，快扶一把，爬不起来了。这杂草割手怎么又疼又痒，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陆沁心挣扎了好一会都没有爬起来，扯着嗓子高声喊着，声音暗哑却依旧清晰可辨的尖细。 这回不用旁人再提醒，警卫连的人动作麻利的将人一个个扶出来，但所有人高昂的头颅都低了下来，恨不能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警卫连自来都是从军区各个步兵团挑选的优秀尖兵，平日里他们拽的二五八万看哪个团的人都不爽，各个以为自己是了不得，没想到这回居然遭遇了这样的滑铁卢，若是这事传出去他们往后还怎么混呢。 何大勇吞咽着自己的口水，踢踢金阳的屁股，大声骂道：“这是我们的枪械，没有明显标识，你们那个单位？什么职务？怎么带着这群姑奶奶胡闹，若是磕着碰着怎么弄？” 他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冷汗直冒，若是这些人是真正的歹徒，那么...... 想到某种可能，他脸色一下子变的阴沉，看着金阳更加不善。 第350章 英姿飒爽 金阳自然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着什么，只见他脸色变了几变，以为他这是不服输，故意找茬，吊儿郎当喊冤。 “大兄弟，我可比窦娥还冤呢，就差六月飞霜来证明清白了。明明是她们带着我胡闹！” 何大勇被说中痛点，脚上使力，又踢了一脚道：“别吊儿郎当，好好说话。” “主-席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千万别被她们的外表所迷惑，她们几个虽然外表为雌性，但你是感受过刚刚那艰险的一幕，绝对的人型杀器。” 他仰着头，依旧笑嘻嘻的说着，半点也不怵对方黑长的脸。 手下败将，何须惧！ 何勇带了好些年的兵，自然不怕刺头，抬手自己的手冲着他的头，却因为脑海中回想着秦默的话没有落下。 “还贫，欠收拾是吧。” 金阳吃痛呲牙咧嘴嘟囔道：“当真是看见女的挪不动道，差别对待这么明显啊。” 陆沁心翻翻白眼，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扔了过去。 不是她不想骂人，实在是完成任务后支撑他们的那口气漏掉，整个人都松软了，现在她只想立马结束睡个昏天暗地。 秦默看着坐在地上的几个学员兵，胸口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这叫什么事，竟然被几个女学员兵‘毙了’。 什么叫‘阴沟里翻船’，这就是了。 可以预见，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要被人笑话了。看来，自己的队伍还是训练的不够，这次演习结束必须全师加餐，太丢脸了。 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你们是装甲兵工程学院的学员兵吧，是不是还有一个狙击手没出来？” 秦默对于这个三枪‘击毙’四人的神枪手很是敢兴趣，心里动了趁着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人本事的情况下，提前挖人。 张正海看着坐在地上的几人，瞄了一样杨柳所在的位置，笑着说道：“杨丫头，是你吧！” 小山坡山依旧没有动静。 所有人神情一致的看向小山坡，默默祈祷，不要是他们想的那样。 秦默反应过来，不确定道：“老爷子，你是说......那人是杨柳？” 张正海肯定的点点头，笑骂道：“还不出来，可别说你体力透支，需要人搀扶。这么大了还调皮，小心我找你姥爷告状。” “来了！”杨柳呵呵笑着从小山坡一处杂草聪中慢慢站起来，全身上下裹满掩护的枯草树枝。 此时，太阳才刚刚升起，在金色的光芒照射下那道纤细单薄的黑影是那么的显眼，令人无法忘记...... 杨柳在众人的注视下步履轻快走在秦默和张正海面前，脱下帽子单手抱着，挺起腰板敬礼。 “装甲兵工程学院87籍大四学员兵杨柳向老首长和秦上校敬礼，我已被俘虏，任凭处置。” 秦默看着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兵，一下子愣神，脑海中浮现她和秦椋嬉笑玩闹中的场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这个丫头‘击毙’，听说她一直跟着姜老爷子练习狙击技巧，却没想到这般的出色。 突然他想到秦椋，那小子是不是也不知不觉成长如像她一样出众优秀？ 随后，他眼神中露出些许的落寞和深深的忧虑，因为自己的儿子已半年多消息传来，不知生死。 杨柳一直关注着秦默，自然瞧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心底咯噔一声，眉头微皱，抱着帽檐的手紧了紧。 张正海人老却不眼花，觉察到两人之间荣绕的异样情绪，也不管秦默在想什么，摸着杨柳的头笑道：“你这丫头果真了不得，胆大心细，不错。神枪手培养出来的小枪王，可以出师了。” 杨柳顺势一把拦住他的胳膊，亲昵的说着：“张爷爷打趣我，什么枪王就是比旁人准了一点。” “哎呦，几年不见面倒是学会谦虚了，不错装甲兵工程学院不错。”张正海心情愉悦的拍着杨柳的手，看着坐在地上呆愣看着他们的几人。 “这是你同学，不用想肯定是你带头胡闹的，从小就有号召力。不错，这场伏击战很是精彩。” 杨柳呵呵笑着，冲着几人眨眨眼，转头道：“秦叔，这里距离红军营地远不远，我们又饿又困扛不住了。” 一向以黑脸著称的秦上校听言居然慈祥的摸着她的头道：“我让炊事班的人给你煮鸡蛋面吃，快上车。你们也别愣着，将他们扶上车。” 杨柳啪的站好行礼，眼睛一飘嘿嘿笑道：“不成，俘虏哪有那么好的待遇，我坐后头去。” 说完，在众人呆愣中动作麻溜的爬上那辆大家伙。 王蓉见状眼睛一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孔鸣鹿动作也是不慢，木着脸搀扶的陆沁心起身。 三人再经过秦默和张正海时同样敬礼，然后兴奋的爬上武装军用越野，然后发出了愉悦的欢呼声。 “这丫头，是一点没变。”张正海摇摇头，一脸宠溺。 “谁能想到我竟然折在这几个丫头手里，这回三万字的检讨是跑步了咯。”秦默笑着说道，细心的先扶张正海上车。 何大勇耷拉着脑袋上了副驾驶座，实在愁闷的憋不住出声道：“秦师，那丫头什么情况，枪法准的吓人。” 秦默挑眉，没好气道：“咱们，觉得败的冤？要我说，该！平日里惯会偷懒，回去全连不仅统统三万字检讨，还必须加强训练强度。” “是！” 张正海心情十分不错，呵呵笑道：“小伙子，别沮丧，你们败在杨柳丫头手里也是不亏。知道姜永波不？那丫头就是他带出来的。” 何大勇眼睛一亮，全军传说中的神枪手姜永波，谁人不知！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年轻的传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拜师。突然，他觉得自己的退伍申请可以缓一缓了。 金阳见所有人都登车就剩他和几个被从大家伙赶下来的警卫人员，不满的喊道：“喂喂喂，你们四个都上去了，我怎么办？好歹给我挪个位置啊。” 杨柳坐在副驾驶座上，笑着说道：“自己找位置坐，这里满了。” 孔鸣鹿坏心眼的提醒道：“俘虏要安静，免得被虐待。” 陆沁心和王蓉探出头冲着他挥挥手道，气的他鼻子都要歪了。 最后，他被三班长、四班长一把拎上了车，承受了来自警卫连兄弟的亲切‘关怀。” 第351章 是不是很酷 “所以说，你是早就猜到这次打那条小道过的人是谁咯!” 陆沁心吸溜着面条，一脸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心想第三集团军炊事班的水平不错吗，就连铁锹煎蛋煎的也这么有水平，不错。 杨柳笑道：“不然你以为‘斩首行动’那么好干的，也就我们这些还没有下连队的学员兵干干，若是换了连队那个大头兵，指不定演习结束后有穿不完的小鞋。” 她这话不是吓唬人的，毕竟领导们要的是脸面，也许他本人不会针对，可架不住溜须拍马的人会干。 “不能吧，这样的事情组织上能允许，杨柳你可别危言耸听吓唬人。” 王蓉不以为然的说着，在她的观念中军人全部都是浩然正气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陆沁心自小就生活在军区大院，对于其中的弯弯道道知道的很清楚，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自己这个‘不知社会险恶’寝室长的错误观念。 “嗤，平日里你老说我不知人间疾苦，我看你才是像是活在象牙塔里的喇叭花。瞧见金阳左眼眶‘爱的关怀’没，大人物不计较，底下的人也不会善了。” 她四处张望一把勾着王蓉的肩膀压低音量教育道：“那句话怎么说的，水深的地方干净不了，这句话到哪儿都适用。” 杨柳扯扯嘴角，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算是认同她的观点。 孔鸣鹿见状也放下碗筷，竖起耳朵听着，因为她对于毕业下连队分配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尤其是机关和基层搞不清楚。 “咱们这些吃公粮的军校生毕业时确切说来是没有选择的，只能到部队去。可这下放，其中门道可就多了。” “卖什么关子，有屁快放。”王蓉和陆沁心自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关系倒是越来越融洽。 陆沁心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娓娓说道：“部队按照编制分为机关和基层；按性质分为作战部队、后勤部队、技术部队和一些警备区、修理所、仓库油库等。” “所谓的机关单位包括：司令部，主管作战、训练、战士变动等工作；政治部，主管干部工作，包括干部的人事变动等工作；后勤部，主管后勤保障工作，例如：基建、车辆、农场等工作；装备部，主管作战装备的规划、开销、订购等工作。” “基层连队，顾名思义是整个部队建制中最低层的一级，师以下单位，排职，连职，营职，团职；我们若是下放基层，顶天也就是个小排长，这还得看有没有空缺。而且你们想一想，人家地方摸爬滚打升上去的和咱们空降下去的，那个受欢迎？” “人人都说机关好离领导近，可人都不傻自然扎堆往好地方钻，所以你想想这里头得有多少人精？旁的不多，就我见过老头子身边来去的那几个文书，一个比一个会来事儿。” 她见三人默不作声，继续阐述自己的论点道：“不过，两者比较起来咱们这群在外人眼中镶金边的直肠子还是下基层好，混个几年然后退伍转业到地方就安稳咯。” 孔鸣鹿出声道：“按照你这么说的，机关单位倒真不是什么好选择。” “鸣鹿，你别听她瞎扯，我估摸着她就是图基层没人管，好混！”王蓉一脸我早就看破你的模样，就知道钻空子偷懒。 “哎......话不说透咱们还能当朋友。”陆沁心笑道，耸耸肩不以为意。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怎么选就看她们自己了。 王蓉小眼一翻，随后兴奋道：“不过这回我认可你的观点，原本我家教授托人给我安排去机关，可经过这一次的演习我觉得基层更有挑战性，拿笔杆哪有操作机械来的爽。杨柳，你说是吧。” “去，你同杨柳找什么认同感，她去哪儿估计早定了。”陆沁心挤开王蓉，一脸狗腿模样调侃道：“大佬，看不出来你隐藏这么深，老实交代你家是什么背景，三代嫡系？” 杨柳一把推开她的脑袋，看着三双闪着好奇目光的眼睛，轻叹一声道：“那是秦椋的姥爷和父亲，自小就认识。” 语落，原本喧闹的场景变的沉寂。 王蓉见阳光照耀下显得有些清冷的杨柳，用手拐着陆沁心的胳膊，示意她说点什么。 陆沁心拍开她的手，不自在嗯哼一声，“那......什么，杨柳，对不起。” 杨柳摇头，“说什么傻话，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不就是那个无故失踪狠心的男人吗？” 陆沁心和王蓉听着她故作轻松的话，半点不信她释怀了。一年了，秦椋这个名字成了她们几人之间的禁忌，生怕提起刺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两年前秦椋一声不吭的休学，就连丁淼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因为什么。刚开始杨柳还能收到他只言片语的问候和抱平安，可渐渐的连书信都没了，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杨柳疯了一样四处托人打听，多次因为违反学院规定而被警告处分，半年后终于安静了，可这才是最可怕的。 表面上看她接受了秦椋消失的事实，实际上却是将所有的情绪收了起来，训练起来更狠了，完全将自己当成机器人一般，最严重的时候竟然都尿液中竟然渗血，这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孔鸣鹿将自己的手放在她手背上，问道：“秦学长，还是没有消息吗？” “秦叔说半年前收到报平安的口信，之后便没有信息了。可以肯定的是，他执行某种特殊任务去了。” 杨柳挠挠自己打结的头发，若有所思。 “杨柳，你不会是想......”陆沁心看着她晶亮的双眼，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 “恩，我想背向阳光成为孤单英雄。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酷。”杨柳肯定的点头，语气轻松，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却是那么令人心惊。 “你疯了吗？难道你不知道那些不能公布任务有危险性吗？”王蓉倒吸一口冷气，有些失态。 几年相处下来她知道这丫头从不开玩笑，整一个疯子。 “她能不知道，我看是就太知道了。气死我了，好好的日子不过作什么？是不是不把你这条小命折腾没不甘心啊。”陆沁心气急败坏，真想剖开她的脑子看看里头到底装着什么。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至于做到这般模样吗？ 第352章 赌一场 孔鸣鹿和杨柳相处的时间最多，陪着她经历那段发狂的时光，自然知道秦椋在她心中的位置，却并没有丧失自己理智。 故而知道她的决定反应没有那么激烈，反而有些担心，轻声说道：“杨柳，我能帮你做什么？” 杨柳摇摇头，“不用，你们已经帮过我了，接下来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三人对视一眼本是迷茫可随后琢磨出她话中的含义，无奈叹息。 好吧，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也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规划的。 对于这样的算计，她们气不起来，更多的是心疼。 其实从窃取情报开始，杨柳便分析猜测这个大人物是谁，想来想去有X军区姓秦的就这么一位，不过令她没想到张家老爷子也在。 是的，这场伏击战是她私心蓄意谋划的，一方面是为了验证一下自己这些年学到的东西是否实用；二来也是为的找机会见一见秦默，确认那个没良心的之人的消息。 虽然她依旧不知道他在执行什么任务，却确定了那人最后消失的方位-西南边陲。 按照前世的两人相遇时间推算，她猜到了他的任务内容，因此下定决心要一鸣惊人，将自己综合水平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她要让所有人记住自己的本领，成为不可替代的人。 这是一场赌注，赌她一场她再一次救助他的可能。 ---------------------- 军演导演室因为演习的结束变成了临时会议室。 红军蓝军主要知会领导干部齐聚，做着此次演习结束前的总结。 不过，不管是谁发言，最后总会笑眯眯的瞥向坐在角落位置，面色铁青努力降低自己存在干的秦默。 这次演习的结果，自然是红军胜，但蓝军最后的反扑打的还算是精彩，不至于面上无光。 张康宁等红蓝两军发言人做而来总结，拍拍桌面开口道：“你们这些狭隘的家伙，至于每个人发言就看一样我的得力干将吗？” “咱第三军团的猛虎在演习结束两个小时前，被几个学员兵干掉了，要我说可是这次演习最精彩的部分，旁的地方想看还瞧不着呢。” 噗呲，所有憋笑的人都乐了，就连张康宁也没忍住。秦默看着调侃自己的顶头上司，无奈苦笑道：“首长，您就不要再往我伤口上撒盐了，马失前蹄，痛不欲生啊。” “该，让你们356师傲，以为全军没有敌手了。”张康宁哼声，指着他的方向点点。 秦默并没有将他的话当成笑话，起身经历，严肃道：“是，我会做深刻的检讨！” “是该好好检讨，所有人都一样。你们觉得这个小插曲好似笑话，但是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严重致命不可饶恕的错误。为什么这几个学员兵能偷袭成功？是秦默带的兵无能吗？不，是因为你们轻敌。” 所有人听这口气便知道演习后的报告检讨跑不掉了，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第一批和他们对上的是3团5旅尖刀侦查连，原本是俘虏准备窃取情报的，最后却反倒被端，还被摸了武器。更不能饶恕的是，一个班的人员失联其他人竟然没有意识到情况紧急，只进行简单的搜捕，无功而返；致命的是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不上报，若是战时这一群人都得‘毙’咯。” 他歇了歇，拍着桌板冷哼道：“几个还没毕业的娃娃兵摸到我们的后方，将红军副指挥给‘毙’咯，说出去我的脸你们的脸还要不要？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古人诚不欺我。” 会议室因为这张康宁的怒火寂静无声，细思极恐，这几个学员兵偷袭成功衍生所处的问题让危机意识强烈的人觉察到上头的风向，估计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会发生令人措手不及的变革。 张康宁将自己的敲打起了作用，笑着说道：“当然，这几个娃娃确实不错，林大维这几年在学校训练的不错，值得表扬。” “感谢组织的信任和多方支持，不然我们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不过这几个孩子平日里在学校里胡闹惯了，我也没想到胆子竟然这么大，回去一定严加教育。” 林大维呵呵笑着，脸上说不出的春风得意。 往年他们学员也参与演习，但多半都是打酱油的，像这回这么出彩真是前所未有。他决定来年招生计划得变一变，多招一些女兵。 “你这小子若是将脸上的笑收起来，我还能信你，你想教育都没机会咯，接下来就该下连队咯。不过你可得让他们将这次伏击战的详细报告交上来，越详细越好。” 林大维闻言眉眼一跳，生生压下心中喷发的想法，应着。 结束了会议，张康宁坐上自己的专座，身边放着一份档案资料，详细的记载着那人的生平和履历。 他轻叹一声道：“张老爷子说的对，时代在变人的观念也得变，现在的步兵可不能再靠‘一把匕首一支步枪’的传统战法，是时候融入新鲜血液了。” 杨柳并不知道他们几人演习的乱入，引起海啸般的变革，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五人却是出名了。 不仅在蓝军营地被所有人当猴子围观一遍，回到学校更是连地都没下被抬到了寝室楼，就连遭遇学院冷遇的教务主任和校长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学员们胡闹。 不过奇怪的是，五个当事人除了得意洋洋四处吹嘘的金阳，四位女同胞反应很是低调，回校睡了一觉第二天下午便上交演习报告之后便不再提起这件事。 演习过后，大四的学员基本完成军校的悠闲的学生生涯，开始忙着毕业分配的准备工作，杨柳也是如此。 “报告！” “进来！”何鸿升听到熟悉的声音，将手里的申请表放下，然后指着自己面前的椅子道：“坐！” “是！”杨柳一板一眼应着，眼尖的瞄到桌面上的申请报告，心中了然。 何鸿升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出声道：“想必你也猜到我叫你的意图了，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去这个地方？” 杨柳停滞腰板，高声回道：“报告，因为那边需要相关通信专业的人才，我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所以提出了申请。报告完毕！” “胡扯！”何鸿升见她冥顽不灵，拿起自己桌面上的文件啪的一声摔在她的面前。 第353章 申请批准 杨柳没有想到何鸿升会发这么大的火，拿起桌上的文件一份份翻阅着，咧开嘴嘿嘿笑道：“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受宠若惊！不过，这些单位好些个都是听都没听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还是不去的好。” 何鸿升气笑了，指着她的鼻子说道：“这些单位能瞧上你这个不知所谓的丫头，我看也不是什么有前途的。” “那么，你是同意我的申请了咯。”杨柳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一脸期待。 “同意个屁，你以为去了西南边境就能如愿去找秦椋吗？想什么美事呢？这件事没商量，你就死心吧！” 杨柳低头，默不作声。 她知道即使申请通过，人到了ZM边界也不也不一定能见到他，但起码距离近了。 其实她这是变相的逼自己的教官帮忙出面拉，她不信他半点不知道秦椋在哪儿，当年徐英不就是他送走的吗？ 何鸿升看着固执不言不语的杨柳，起身烦躁的来回走动着，最后重重叹息。 “杨柳值得吗，你逼着所有人将你送入未知的黑暗之中，是否想过关心爱护你之人的感受？” 值得吗？她也常这般自问，但没有答案。 “教官，很多事情已经没法去考虑值不值得，那些逝去的人遵循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无怨无悔，而我同样有想守护的东西。只要结果相同，那么又何必计较出发点是大义还是小我呢？” 秦椋心中有大义，她认识他的时这个男人便是这样，尝试了几年都无法‘上位’成功；她也恼他的食古不化，却又深深被他吸引，那么只能接受包容。 何鸿升看着她冷漠的脸，回忆起那个冬季在小餐馆坐在秦椋身边笑容满面的女孩，半抬起头，眼珠上翻。 “申请我批准了，刘湘军主任那边我尽量帮忙做相应工作，但家里人的工作你自己去做。我听说你齐院士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你下午休假吧。” 齐彦文一年前开始病变，一直在首都医院休养着，这次不论杨柳怎么努力也无法令他回复健康体魄，灵液最多只能缓解病痛。 这让她很是沮丧，原来灵液不是无所不能的，积累到一定程度功效也就比普通药水好一些。 “是，绝对不会让校方为难！”杨柳起身敬礼，腰板挺直。 何鸿升哼声：真不想让校方为难就不应该提交这份申请！ 杨柳呵呵笑着，同他闲扯这次演习上的事情，临出门前轻声道：“教官，谢谢您这么多年悉心教导。还有，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何鸿升强忍的情绪有些失控，叫道：“等等！杨柳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投入这项事业，但你是我教过最有灵性的学生，希望再见到你时不是冰冷的躯体。” 他的声音哽咽暗哑却不像是因为训练过度损伤，细细回想充满忧伤。 “是，保证完成任务。”杨柳咧开嘴笑容灿烂，然后顽皮的调侃：“不过，教官，你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合适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呢。” “滚滚滚，看着你就来气。”何鸿升佯装一脸嫌弃的拿起桌上的笔扔了过去，看着合上的门脸又垮了下来。 他轻轻拂过申请表上的杨柳的照片，即使再不愿意依旧郑重的签下自己的名字，轻叹一声拿起电话拨通...... “老战友，你之前不是想让我推荐一个综合素质突出的的学员吗？” “不是说你的学生都是高素质人才，不去‘屠宰场’吗？” “哎呀，你小子还在记恨呢，我说话和放屁一样你不知道呀。” “去，别以为自黑那事儿就翻篇了。说吧，要往我这塞什么歪瓜裂枣。” 何鸿升气到牙痒痒，压下脾气，说道：“老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喊亏。我最得意的学生正好大四毕业，是个非常难得的好苗子，就不知道你们特种大队瞧不瞧的上眼......” 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秦椋那个男人在杨柳心中分量最重，那么非她姥爷齐彦文不可。 早年在西坡村，齐永涵为了公分早出晚归，小孩自然而然让在家养病的齐彦文照看；后来她再婚，杨柳为了不人说闲话干脆同他姥爷搬出去住，一住便到高考结束。 可以说相逢以来，这一老一少大多时间都在一起，感情自然比旁人深厚。 柳可欣在家收拾好换洗的衣物，匆匆往病房赶，却瞧见站在门口发呆的杨柳。 “来了，怎么在门口站着不进去？你姥爷吃午饭的时候还念叨你呢。” 杨柳回身，瞧见打扮依旧讲究却无法掩藏疲态的柳可欣，上前紧紧的保住她道：“姥姥，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 柳可欣很少见自家外孙女柔弱的模样，愣了好一会，拍着她的后背骂道：“才知道自己不孝呢，你自己说多久没来了？就连你那个不靠谱的小舅都学乖了，你倒是仗着我们疼你一直放空话吊着，讨打。” “老佛爷，小的知道错了，您息怒。”杨柳收起自己低落的情绪，搞笑的双手捏着自己的耳朵求饶。 她姥姥是个要强的女人，从老爷子病变到现在一直笑着面对，无论面对家人还是外人半点不露悲伤情绪，什么苦都往心里压。 柳可欣嗔怪道，点着她的脑门，“最近不是说要忙毕业分配吗，怎么还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杨柳伸手抚过她的头发，笑着说道：“还能怎么着，被你这些白发刺激到了。” “真的？要不我去染一染，你姥爷以前最爱帮我梳头发，看看见该嫌弃咯。”她听言动嘴迅速的从包里翻出镜子四处上下照着，有些慌乱。 “噗嗤，您还这般在意长相呢。在我姥爷眼里你什么样都是最美的，老了也是气质最突出最优雅的老太太。” 柳可欣收起镜子，瞪了她一眼，打开病房的门，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放慢自己的脚步，降低自己的音量。 “昨儿个一群老家伙来看你姥爷，说你将秦家老大‘斩首’了，直夸你本事，把你姥爷乐坏了，一会儿好好说说这事。” “那是自然。”杨柳低声应着，看了眼熟睡的人并不准备人将人吵醒，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 殊不知，那个据说学好的不靠谱小舅正在靠近。 第354章 惊喜or惊吓 齐子瑜安静的坐在匀速行驶的休旅车后座，异常的难得，毕竟他是个不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交于他人之手，又追求效率和速度的人。 此时，他的身旁放着一个藤编的篮子，神情恍惚又显得有些无措。 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挑开篮子上方的遮光布，脸上的表情是雀跃惊奇。 突然一个急刹车，篮子里头的‘生物’皱眉，好似抗议有人打扰他的睡眠，嘴巴开始蠕动。 齐子瑜想起昨晚和今早魔音穿耳的情景，吓了一跳，赶忙盖上，烦躁的扶额。 突然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此生最愚蠢的一个决定。 怎么会因为愧疚相想出这么诡异的办法，搞不好惊喜要变成惊吓和长久的麻烦。 可这个‘炸弹’已经送到自己手中，不收能怎么办？ 聂紫玉一直从后视镜中偷瞄自家大BOSS的一举一动，自然瞧见刚刚的一幕，随后直直的盯着那个深蓝色如同菜篮子一样的摇篮，至今回不过神。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不然那个全集团未婚单身女性员工梦寐以求的黄金单身汉，怎么会有孩子了！ 太扯了！ “齐总，医院到了。”QL集团车辆调控中心的经理李融出声道，眼神不经意飘过那个不容忽视的篮子，张张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哦，到了。”齐子瑜回过神，推开车门迈开自己的长腿往前走。 “齐总！”聂紫玉见他只管自己走，声音尖锐到变调，对上他不悦的神情，指指车内道：“您似乎忘记拎‘果篮’了！” 齐子瑜揉揉自己的眉头，说道：“你先帮我拎着，到病房前再交给我。” 聂紫玉有些慌，却只能执行命令。 齐彦文的病房在住院部高层，环境和空气都是最好的，不仅是因为相关部门的人打过招呼，更因为齐子瑜从国外运回了很多先进的医疗设备，免费供医院使用。 因此，自然优待。 齐子瑜还没进病房便听到里头传来笑声，不用想便知道自己那个比他还忙的外甥女来了，一激动压根忘记上楼前说的话。 他推开门，看着病房内其乐融融的模样，笑道：“瞧瞧，这心偏的没边了，每回我来不是嫌这就是看不惯那，哪有这样的笑脸。” 杨柳将手工压榨好的橙汁递过去，接话道：“哎呦，这年头医院还用醋杀菌吗？不然怎么门一开就闻到厚重的酸味。” “还是这般没大没小，怎么说我也是你小舅，难道不应该先问好吗？”齐子瑜走到病床前，伸手弹了一下杨柳的脑门。 “还说小乖，你不也一样。”齐彦文笑骂道，喝着橙汁心情异常的好。 “就是，有你这么做长辈的吗，一进门就开始没正形。”柳可欣骂道，看着安静站在门口的聂紫玉，热情的招呼。 “紫玉怎么还站在门口，快进来。咱们时不时要见面，还客气什么。这拎的是什么，盖的这么严实。” 聂紫玉尴尬的说道：“先生太太，杨柳下午好！这是齐总的……没事，我拎进去就好。” 语落她面容僵硬，小心翼翼的拎着篮子进了病房，但却不知道将东西放在那里，无措的看向齐子瑜。 这可不是什么果篮之类的死物，里头躺着一个孩子，不论是放桌上还是地上都不合适啊。 杨柳见自家小舅面色为难，浑身僵硬不自在的模样，觉得得事有稀奇，长手脚动作麻溜的拎过篮子。 “这么为难，我瞧瞧是什么东西。噗，咳咳咳......” 原本半睁开眼的小娃娃被杨柳吓到了，眼睛一闭，发出微弱的哭声。 柳可欣听到婴儿哭声，凑上前，惊讶道：“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小就带医院来？” 齐子瑜见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咬咬牙坦白道：“爸妈，这是我儿子，你们的孙子，刚满三个月。他是我为你们结婚纪念日制准备的大惊喜，怎么样？” “什么？你说什么？！”齐彦文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不停咳嗽。 柳可欣吓了一跳，顾不得自己心心念念的孙子，坐到他身边顺着气，埋怨道：“我知道你激动，可也不用那么着急啊！前些天你不是还念叨这小子不结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孙子吗，这不孙子都三个月了。” 杨柳回过神，见小奶娃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轻声哄着，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 不过，看着小家伙浅金色的头发和蓝绿色的眼珠，有些担心老爷子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外孙。 齐彦文缓过气，拍拍自家老婆子的手，伸长自己的脖子，嘴里念叨着：“小乖你不会抱孩子，让你姥姥来，小心别摔了。” “小舅，这回你可以不用吃醋了，我在家中的地位因为你儿子的出现要一落千丈咯。” 杨柳自我调侃着，小心的将孩子放到自家姥姥的怀里，食指轻轻滑过娇嫩的皮肤，心软的一塌糊涂。 柳可欣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抬头看了一眼自家老伴，有些担心。 她自小在国外长大自然见过跨国组合而成的家庭，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家下一代也有一个混血宝宝。 如果连她都觉得一时难以接受，那么自家老头子估计更是如此。 果然，她的担心是对的。 齐彦文满心的欢喜在看到孙子的发色和眼珠后，愣了好一会，出声道：“齐子瑜，这孩子怎么来的，他母亲是什么情况，老实交代清楚。” “老头子，你吼什么，小声点，吓到孩子了。” 柳可欣见孩子又开始哭，起身哄着，见他眉眼间依稀有自己儿子小时候的影子，满心欢喜。 齐彦文看了一眼站在病房内的聂紫玉，无需言语对方便清楚眼神中的含义。 她十分识相的放下婴儿包，顺便交代里头都装了什么物件快步走出了病房，还贴心的为他们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老板的隐私，可为了自己的工作还是算了。 “说吧，现在也没外人了，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齐彦文重复自己的问题，这回倒是注意压低了声音。 第355章 自私又狠心的丫头 齐子瑜看向坐成一排统一战线的三人，想了想还是老实站好，跑起来也快一些。 “孩子的母亲叫蒂芙尼，挪威人，27岁，剑桥大学生物学研究生，IQ:135还算优秀；生活作息正常，家族无不良病史，身体各项机能经过严格的检验，非常健康。” 杨柳听他这介绍，好像是再读产品说明，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大约一年前，她的男友赌博欠下一大笔钱，因为无力偿还找到了中介公司，自愿出售自己的卵子和子宫；三个月前，她在瑞士一家私人医院生下这个小家伙；至此合同终结，我们再无瓜葛。” 他的语言十分的简练，将孩子的来龙去脉交代的很清楚，却依旧让人回不过神。 或者说，听者已经震惊到怀疑自己的耳朵。 杨柳长大自己的嘴巴，吞咽口水，试探道：“所以，我的小表弟是DAI孕的？这件事情我妈也知道？” “对，姐姐在瑞士一边进修一边帮我照顾蒂芙尼，昨天晚上姐夫才将孩子带回来的。”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杨柳看着孩子，无法理解。 在她的观念中小孩不应该以这种方式降生，一个残缺的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太大了。 齐子瑜耸耸肩，一脸无奈道：“因为我觉得没有那个女人有资格做我孩子的母亲，但是爸妈年纪不小了。既然他们期盼含饴弄孙的场景，那么我自然要满足。” 杨柳目瞪口呆，无法反驳。 这话听着似乎没有毛病，但绝对不是寻常人能说出来的。 天才和疯子真的只有一线之隔，如果不信你遭遇的是一个自恋的天才，那么自求多福吧。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将冲击降到最低，不然她真怀疑自家姥爷没病逝反倒被自己的儿子女儿气死。 杨柳偷瞄着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便沉默下来的姥爷，隐晦的冲老太太使眼色，示意她配合。 “姥姥，这是我那个据说已经‘改邪归正’的不靠谱小舅吗？我怎么觉得他病比以前更重了。” “我收回之前说的话！”柳可欣轻拍自己的胸口，缓过气戳着他的脑门，怒道：“这混小子不是我生的，我没有这么自恋儿子。” 什么叫‘没有那个女人有资格做我孩子的母亲’，他这是对自己有多大的误解，这么多年的绅士教育真是失败。 “妈......” “别叫我，真要被你气死了。” “对，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的任性。我妈也真是的，居然同意你这么匪夷所思的想法。姥姥姥爷，明年等她毕业回来，好好教训她。”她一边说，一边扯着自家姥姥的袖子。 不对劲，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她姥爷竟然这么平静，不会是被刺激到说不出话了吧。 柳可欣紧张的看向老头子，手里抱着吃完便安静下来的小奶娃娃，左右为难。 齐彦文冲着老伴儿摇摇头，看了看她怀中的孩子，随后严肃道：“齐子瑜，我从不管你在家外头的所作所为，因为我知道你做事有自己的章法。既然你把他带到这个世上，那么便要承担‘父亲’这个角色所带来的责任。” “父亲？责任！”齐子瑜重复着他父亲的话，看着开始打哈欠的奶娃娃，心中突然有种触动，可更多的是迷茫和无措。 “对，责任。不然你为什么将他带来这个世界，讨我开心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你立马抱着他给我滚出去。咳咳咳......” 杨柳赶忙帮他顺气，然后喂他喝水。 “姥爷您别激动，为了这个想法异于常人的不孝子气坏身体不值得。如果您看着他实在烦，说一声，我动手。格斗这门学科我年年满分，不用担心我会手软。” “杨柳，捣什么乱？” 这丫头真心是欠收拾，往后甭想再叫他从国外带好东西。 齐彦文伸手拍拍他的脑门，笑道：“你这丫头，这个不孝子你得叫小舅，不准没大没小。别担心，姥爷现在很平静。不过他是的好好冷静冷静！” 杨柳见状，起身拉着他的手出了病房。 “老头子，我的错，没把孩子教好！”柳可欣轻叹一声，将孩子放在他怀中，劝导：“事到如今，不接受也不成了，好歹也是咱孙子。” “谁说我不接受，不过就是吓唬吓唬那个混小子，看他往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齐彦文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脸上挂上愉悦的笑，逗弄着，一口一个乖孙，好不喜欢。 柳可欣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笑骂一声‘老顽童’，便加入含饴弄孙的行列。 “小舅，给根烟抽抽！”杨柳十分自然的开口问自家小舅要烟。 自从秦椋消失后她便同前世一样，习惯在放空的时候来上一根烟。 “怎么还上瘾了，女孩子少抽，对身体不好。”齐子瑜嘴里劝着，却从口袋中掏出烟未她点上。 杨柳敷衍的应着，深吸一口，吐出烟圈。 “小舅，姥爷说的对，你要想想作为一个父亲应该承担的责任了。孩子不是生下来养大便好，更重要的是要教。” “去，说的好像你生养过一样。”齐子瑜满脸不在意的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呛的直咳嗽，恼火的将烟头熄灭。 杨柳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轻笑，侧头看向渐渐下坠的斜阳，目光迷离。 齐子瑜被她眼中复杂情绪吓了一跳，抓着她的肩膀紧张道：“小乖，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那个小子......” 杨柳摇摇头，正视道：“小舅，我申请下放到Z\M边境第一线，很快调令便会下来，最迟下周二。幸好家里有这样的喜事，又有你这个靶子在，不然我就惨了。” “不可能，周志明不是找过刘湘军，将你留在学院吗？” “果然，那件事是你做了。可惜，你外甥女出息招人稀罕，你的愿望注定要落空。” 她笑着，一副洋洋得意，没心没肺的模样。 “杨柳......”齐子瑜低吼，恨不能将这个死心眼的丫头狠狠的打一顿。 “小舅，我这空了好久了，再这么下去要腐烂了。”她指着自己的胸口，面无表情，所有的鲜活变成死寂。 齐子瑜看着这张熟悉却突然觉得陌生的面孔，心疼的将她拦进怀中。 “最后，你还是因为那人割舍了我们所有人，自私又狠心的丫头。” 杨柳眼眶一热，哭道：“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觉得愧疚，这样我怎么能安心的离开。” 那么就别走！ 可这话他到最后都没能说出来。 “去吧，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小舅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虽然心疼不舍...... 第356章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齐子瑜将杨柳送到学院之后，不知道该去哪儿，便又回到了病房。 原本今晚柳可欣要在医院陪换了新药的齐彦文的，却因为突然而来的孩子，改变了计划。 守夜的看护见来人，见他面容严肃，换了药水便出了病房。 夜已深，病房内很是安静， 齐彦文醒来便瞧见安静的坐在病床前发呆儿子，出声道：“子瑜，小乖走了？” “啊，嗯，走了，我送她回学校了。”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看了一看吊瓶，动作数量的换了一瓶，道：“爸，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别忙活，坐下我们聊聊。”齐彦文摇摇头，示意他坐下。 “爸，我知道您想说什么，那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齐子瑜以为他先说自己儿子的事情，异常诚恳的认错。 “那事翻篇了，你自己儿子自己管。我是说，小乖走了，没有按照你的安排？”他语气和缓情绪平静，十分肯定的说着。 “爸，你怎么知道？”齐子瑜震惊，轻叹一声，“很倔强，自己申请去了条件最艰苦最危险的地方，你说她想什么，一个女孩子到那么乱的地方，万一......” “你妈当年也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去研究那么危险的东西，更不能介怀，我冒着危险去找那个弹头，落得现在的下场。我想你估计也想不明白。”齐彦文苦笑，脸上却是满足的微笑。 齐子瑜沉默，确实不能理解。 在他看来这个guojia给与他父亲的伤害大于荣耀，为什么他依旧这般无怨无悔？就连这次病重住院也不愿意被特殊对待。 这种情怀看起来很蠢，可在那个年代却有一大批这样无私奉献的‘蠢人’；也正是因为这群人，才扛起此刻的这片蓝天。 “子瑜，奉献不是无意义的，有时候是为何维护个人内心的平和。” 他拍拍自己儿子的手，继续说道：“杨柳看着大大咧咧笑眯眯的，但心思非常的重，甚至悲观。这些年你也看到了，她唯有在秦椋身边才卸下自己的全部伪装，轻松自在。虽然很气恼，但必须承认，她想要的我们给不了。” “可是，爸，秦天是因为什么伤退的？秦椋又在执行什么任务？我们都能猜到，难道就这样看着她陷入危险之中吗？” “这就是命，当他们两人相遇的时候便注定了。” 齐彦文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无尽的黑暗中偶尔闪现点点星光。 杨柳的毕业分配结果很快下来，特殊的是她优先拿到了调令，某地边境检查站炊事班。 她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任何疑虑偷偷打包行囊，等着出发的命令。 装甲兵工程学院新一届毕业声的分配结果才贴上公告栏上，便惊呆了所有人？ “她怎么被分配到那种地方，哪里适合女孩子吗？” “边界线听说又乱又危险，别说女孩子就是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炊事班？荒唐，就她的成绩和身手分配到通信连都屈才了，怎么着也不能是炊事班，不会是得罪了了什么人，被整了吧。” “上回军演......脸面对于一个领导多重要，还需要说吗？我看，八成就是因为得罪人了被发配边疆了，不然今年这么多女兵怎么就她的安排这么怪异，还被借到去了U警边防站，咱们和那群流氓可不是一个系统的。” 616寝室成员自然也瞧见了公告栏上的分配结果，听他们越说越来劲，一时之间还以为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儿呢。 “你们知道个屁！一群大男人在后头说八卦烧不烧脸？上回军演你们参加了吗？当时什么情景知道吗？” 陆沁心吼道，气恼的伸手就要去撕公告，被一旁的孔鸣鹿死死拦着，一把拉出了人群。 “孔鸣鹿，你拦着我干嘛？没听到他们说的话吗？” 孔鸣鹿丝毫不怕她发狂的模样，冷言道：“临毕业你想被处分吗？好不容易成绩便成优秀，能腰板挺直回去分家产，别白费杨柳的好心。” “就是，别捣乱。鸣鹿，你和杨柳关系最好，知道怎么回事吗？不是说那人是秦椋的父亲，怎么还挟私报？”王蓉不解道，满是担心。 “我之前明明听刘湘军和陈壁说要将杨柳留在学校，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不符合常理。” 陆沁心看着围在公告栏大声议论的众人，气的牙痒痒，却能理智的分析此时的情况。 孔鸣鹿摇头，因为当时她们是一起亲耳听到这话的，还十分的羡慕，怎么一眨眼她就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金阳找校园找了一圈，终于在小卖铺门口看到愁眉苦脸围成一团的三人，大声喊道：“我去，你们可真是让我好找，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闲聊，快去校门口。” 三人见他一脸着急，不明所以，异口同声问道：“去校门口干嘛？” “难道你们不知道？杨柳今天的车去连队报道，我瞧见何教官送......” 不等金阳说完，三人飞速往校门口跑。 杨柳将自己的背囊放上学员后勤采购的车上，笑着说道：“何教官，别送，我不喜欢送别。” 何鸿升看着漂亮有稚嫩的脸，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点头道：“好，我不送。到了当地火车站就会有人来接应，这一批过去的人不烧，会统一将你们送到指定的单位。以后，教官就不能在你身边啰嗦引导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杨柳没有说话，笑着向他敬礼，转身登上货车。 “杨柳，你给我站住。”孔鸣鹿高声喊道，人一下子便冲到了车前。 杨柳揉着自己的脑门，下了车骂道：“孔鸣鹿你做什么呢，以为自己力气大就当自己是钢筋混凝土做的，这要是撞上去怎么办？” “你怎么可以这么坏，偷偷换了单位也就算了，竟然半句话不说撇下我们自己走。”陆沁心抱着她便开始哭诉，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丑样会不会被人瞧见。 “杨柳，你不要我们了吗？若不是金阳瞧见我们还被瞒在鼓里。”王蓉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鼻子一酸，却死死忍着。 杨柳摇摇头，左勾右揽将三人聚到一起，头顶着头笑道：“遇见你们让我有了一样的经历，但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三人沉默不语，紧紧的抓着彼此的手。 “你们别这样，我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去，早晚能相逢的。磨磨唧唧，一点都没有当代女兵的风范。我走了，不然该赶不上火车了。”、 杨柳笑骂，敲每个人头顶一下，果断利索的爬上车。 孔鸣鹿不像王蓉和陆沁心那样好忽悠，看着坐上车的杨柳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嘱咐道：“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我绝对会追过去的。” 杨柳笑着挥手，随着后视镜中人影越来越小，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决堤的泪水。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因此不敢轻易承诺。 第357章 孤鹰连玩很大 杨柳临上车才发现学校给她准备的是绿皮硬座，又因为其一身笔挺的绿色军常服被热情似火的乡亲们一再的打量和问询，碰上老幼病童连装睡都没法安心，前后算起来站了一整天。 当天夜里，为了不在虐待自己的双脚，她找列车员再等到大半夜才换到卧铺票美美的谁上一觉，且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卧铺翻看着家人的照片，或是预想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儿。 何鸿升说过，到了新单位一路换乘的火车票是要上交报销的，因为经费有限大多能报销的只能是硬座，好在学院没有将所有火车票一并买了。 虽然她不想一开始就给人留下娇气的印象，但更不想虐待自己的。 这个年代的火车行驶的速度本来就慢，再加上站点多，时常出状况停靠整修，等她到了指定集合站点已经是四天后了。 一出站不用人的指引她便瞧见整齐列队站在角落的军绿色群体，想都没想便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是孔胜连长吗？” 连胜正在训话，听到询问，转头看到一身军装的杨柳，再看看向她的肩上中尉军衔章，皱眉疑惑道：“我是连胜，请问你是那位？” 本就安静的队列因为她的到来开始躁动，所有人神情一致看向突然出现的漂亮女孩，惊呆了。 杨柳早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立正敬礼道：“报告，我是从装甲兵工程学院申调到XX边防站炊事班的学员杨柳，这是我的调令和证件，请孔连长核查身份。” “什么？你就是那个杨柳？” 孔胜接到名单的时候便注意到这个战士，因为名单上头性别标注是女，本以为是上头的人弄错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挑剔的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接过证件，核对了三遍着名单咒骂一声，沉着脸说道：“最后一名队员到齐，整队带回。” 杨柳看着骂骂咧咧黑着脸大步离开的孔胜，耸耸肩，在众人的注视下神情自然的站在队列的最后方，直接被带上了大卡车。 车辆缓缓的行驶在陌生的道路上，晃晃悠悠磕磕碰碰感受便不是很好，但她却没说一句话。 车上的众人虽然在互相介绍，眼神时不时的便会偷瞄她一眼，只是寻常的好奇探究和惊艳的并不会令人觉得不适。 等轮到介绍的时，她重复着之前报道的话便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态度冷淡。 大卡车晃悠了四个多小时，中间上下了一些战士，从闹市区到郊区再到高速，随后是窄小的山路。 一路晃悠，车上的人兴奋劲早就过了，看着重峦叠嶂的深山露出迷茫和忐忑的神色；渐渐的连山庄都不再有，地方更加偏僻。 这群从天南地北几经周转汇聚的人早就疲惫不堪，喝了几口水，啃了干粮，东倒西歪开始呼呼大睡。 杨柳被盘山公路绕的有些晕，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水闭上自己的双眼开始养神，有些疲困却没有昏沉到丧失应有的警惕性！ 突然，她感觉到了剧烈的震荡以及刺耳刹车声，随后整个人颠到了过来，长期训练的身体条件放射的抓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物体才算稳住下滑的身形。 她猛的挣开自己的双眼，只觉得眼皮不正常的沉重，模糊中看到凌乱的行李和堆积的熟睡的人群，立马察觉到情况不对。 即便是遭遇到车祸，这群经过训练的人不可能半点应急反应都没有，好似晕死过去一般。 她回忆着自己上车前后的事情，想到了上车前分发到每个人手里的水和粮食一下子便明白了。 车祸是人为的，不是下马威，便是要考校什么。 若设计不精细，受伤在所难免的。 这单位，玩很大呀！ 好似印证她的话，身后传来疑惑声。 “咦，竟然还有一个没有昏死过去，可惜却是个女的。方头搞什么鬼，我们队能要女的吗？” “谁？”杨柳虚弱的问道，脖子立马便挨了一针。 她咬牙使劲的回头，只看见一张蒙面的脸和漆黑的惊讶的大眼，脖颈立马又挨了一纪击打，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乖乖，这丫头行啊，用了这么多手段才收拾服帖，怪不得方老头破例呢。” “牲口就是牲口，半点不知道怜香惜玉。啧啧，这闺女长的也太俊了吧，比之前来慰问演出那个姓严的女歌星还漂亮。” “废什么话，赶紧干活。瞧着娇滴滴的模样，估计一天也就差不多了。” “我看怎么着也得三天，这么重的剂量还不得先昏睡上两天啊。” “哈哈，也是！” 昏睡的杨柳便不知道自己的到来给这个枯燥的地方带来乐趣，更不知道营房办公室发生的争吵。 孔胜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吼道：“方德，你最近时不时吃错药了，怎么把一个丫头片子弄进连队里来，这里是过家家的地方吗？” “我说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这门可是前天刚换的。”方德说道，从自己的抽屉中拿出档案递过去道：“自己看看杨柳的情况再说话，别急着拒绝。” 档案上不仅详细的介绍了她的身世背景，同时罗列着她军校四年内参加过的大大小小比赛所获得的奖项，还有大中小型军演的表现和每年暑期下基层带队的情况，以及直属上级的评语。 履历上丰富五花八门的赛事晃花人眼，最突出的上几项全国性的评比他也是知道的，造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么说来，这丫头倒是有几分本事。 孔胜挑挑眉仔细看着杨柳的档案，对她倒是改观，但依旧不能认同。 他故意手里的档案扔到桌上，说道：“家世看着很不简单呀，不会是来走过场的吧！当我们孤鹰连是什么地方啊。” 方德听他的口气便知道，这个暴脾气的家伙怕是又误会他让他看档案的意思。 “到我们这的档案能造假吗？我们这里有什么过场好走的？杨柳这个战士综合素质很高，不仅会多国小众语言，更是难道的狙击手，如果培养的好，那便会是一名优秀的精准射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方德挑眉道，双眼冒光。 第358章 有钱的姑奶奶 孔胜觉得自己的老搭档肯定是被上次任务刺激到了，拍着桌子大声反驳道：“我不否认这个杨柳很优秀，但精准射手是菜市场的萝卜白菜，那么好培养的吗？” 何为精准射手，最优秀步兵队伍中挑选出的精锐。 军队中随行狙击任务的士兵有两种：狙击手和精准射手，但是两者的无论从人员编制、行动模式、还是战术作用上都有较大的区别，不能混为一谈。 精准射手不像狙击手那般单独作战，一般都是为了支援步兵，根据不同的战场需要协同、辅助进行火力拓展延伸。 这要求他们不仅要擅长远距离精确射击，充当传统意义上“神枪手”的角色；更要有精准的判断力和协调能力，充当团队指挥官的角色， 如此几近苛刻的要求，导致整个军区中精准射手人数少之又少，那个连队有这么一号任务，都当成眼珠子护着。 方德自然知道精准射手多难得，因此听了好友的推荐才会那般心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在老领导和老丈人面前磨了好久才抢到这个人才，自然对她抱有大期望。 孔胜不知道为了争取这个杨柳，方德下了多少力气，此时见他沉默继续分析。 “老方我知道这几年咱们连队，失去很多优秀的同志，你心痛的同时又迫切的希望能尽快的吸纳新鲜血液，但再着急也不能胡来。” “旁的不说，体能上对她一个女孩子就是个巨大的障碍。况且，就她那张招人的脸放到那个地方都是活脱脱的诱饵，能成什么事儿？” 方德见他静下心来讨论也不气恼，坐回自己的位子，轻声反驳：“体能是可以训练的，我相信以她的毅力绝对能达标。而且，我们干的活自来体能就不是最重要的，清晰的头脑和应急能力才是关键。”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这么固执己见。不同你讨论，走了。”孔胜起身就往外走，正好去瞧瞧那个‘厉害’的女兵被摔成什么挫样。 方德赶忙将人拦住，按会椅子上，低声说道：“一个月前我们逮捕的那个大DU枭林东升还记得不，他有个女儿一直养在英国。” 孔胜怎么会不知道那号‘人物’，当时还是他带队执行的抓捕和押解的人物。可这时候为什么提起这人，不是说已被秘密扣押，致死都不能见光了吗？ 他疑惑的看向方德，随后瞪大双眼不可思议说道：“方德，你是想让她去执行黑猫任务，你是疯了吗？” “是，我有这个打算！”方德肯定的点点头，还没等对方反驳这个话题便被敲门声打断。 “报告！” 方德示意孔胜冷静坐下，然后应道：“小毛，进来!” “孔连长，方指导员，人已经送进去了，这是从他们包裹搜出来的相关物件。” 小毛笑着说道，将这一批受训35人，已经放进牛皮纸袋的相关物件上交，上头标上了名字和编号。 “嗯，放着吧！这次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方德轻声问着，顺手将放着杨柳物件的牛皮纸袋单独拎了出来。 “报告方营长，有！”小毛兴奋的说道：“这次来的那个女上尉有些本事，我们去的时候人还是清醒的。我们检查了食物和水，这人警觉性很高，干粮没吃，水只喝三分之一；后来罗辑补上一针依旧没有昏过去，最后我们只能将她打昏。”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咱们连队有史以来的第一人。”方德笑着说道，有意无意的看向孔胜，意思不言而喻。 “哼！”孔胜哼气，拿过他手里的牛皮知道，打开一看，满眼的大面额纸币和一路的卧铺车票。他笑着拿出来一张张数着，好家伙5000块，这可是他们一个连队半年全部的工资加补贴呀。 “看来咱们连队怕是来了一个有钱的姑奶奶，不过我真担心若是这个杨柳最后留下，咱们连估摸也养不起啊。” 方德知道他潜在意思，说杨柳娇生惯养，指不定哪一天就撂摊子不干了。可当兵的有几个是真的娇气，泥里滚草里窜、饥一顿饱一顿，席地而眠经历的还少吗？若是真如他说的那样没责任心又怎么会主动申请到边防呢。 “你不是老担心咱们的人被金钱迷了眼被策反吗？这回来一个自小在金窝银窝长大的人怎么又嫌弃了。” 方德也没想杨柳竟然怀揣这么多现金招摇，却又不想放弃，人才难得。 “一码归一码，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总之，我不同意你的安排，并且笃定的告诉你，这是个错误决定，不要平添无畏的伤亡。”孔胜强调着自己的观点，态度强硬。 小毛有些为难的看着又开始争论的两人，目不转睛的站在一旁装死，没有命令他不敢擅自离开。 “我不和你吵，第一轮的测试结果很明显，她是最优秀的，咱们等着看她接下来的表现再继续讨论这事儿。” 方德终止了这次的讨论，将桌面上的钱和火车票收进牛皮纸袋。 突然，他看到了一张照片。 相片中，两个年轻的少男少女，一个坐着，一个俯爬在书桌上，笑容灿烂的看向镜头。 “这照片怎么了？有问题？”孔胜见他皱眉，抽过照片看着，很是普通。 方德摇摇头，“只是觉得照片上那个少年有些眼熟。” 小毛见办公室的气氛不再剑拔弩张，笑着说道：“全国学生的校服大同小异，装扮差不多，相似也没什么奇怪的。” “也是。”方德笑着将照片塞回牛皮纸袋。 若是他仔细辨认一定会认出，照片上那个男生便是上回逮捕林东升时暗地给予他帮助的那个暗线人员，也是他渴求精准射手的初衷。 他将档案整理示意小毛交给文书归档，正想同孔胜继续讨论，那台少有动静的座机发出刺耳的铃声。 孔胜神色一变，动作迅速的来到门边落锁。 方德拿起话机，安静的5秒开口道：“哪里？” “我是哈桑，家里好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磁性，令人过耳便难忘，却让方德神情凝重。 第359章 心里战术考验 方德听言冲着孔胜点头，示意他将纸笔拿过来嘴里说道：“哈桑啊，家里一切都好，准备翻修老房子了，家里请了好多人，都是年轻力壮的。你那边怎么样？” 他这话是在告诉对方，连队正在增加成员，让他耐心一些撑下去，同时咨询那边的情况。 电话那头皮肤哟嘿的男子面无表情的听着，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矮小黑壮的男子一脸不爽，用熟练的缅语咒骂着‘滚开’，语气中满是戾气， 此人正是两年前休学进入血狐后因为任务重叠成为孤鹰连内应的秦椋。 此时他的身份是在缅FAN政fu武-装小头领雇佣散兵中的一员，加入这个团队将近八个月，因为其突出的战斗力渐渐被上头重视。 可生性多疑的小头领魏刚并不全然信任他，却舍不得放弃这个人才，因此到哪儿都有人跟着，说是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实际上是在观察监控。 秦椋听懂了方德的暗示，知道连队有派人的打算，轻应一声。 “生意难做，阿三和小鹧鸪惹了事，命是保住了，可人算是废了。你上他们家说一声，看能不能出点钱找六叔帮帮忙，捎带回去。” 方德听到他的话心里咯噔一声，又有两名战士出事了，必须尽快带回。 他快速的写下两人的名字和现在所处的情况，面色铁青的推给孔胜。 孔胜看着两人的名字露出哀伤的神色，郑重的点头，心中盘算着这回找谁去接应比较合适。 “这两个混小子肯定是他们老子一样烂赌，哈桑你千万别像是那些没出息的。你妈的医药费，弟弟妹妹的学费，翻新老宅子的费用，可都靠你呢。” 对方听言口气不耐道：“钱我会托六叔带回去，最近事多不会再往家里打电话了。” 缅D局势一天一个样变化很快，根本没有长时间平静的可能，若真打起来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 “前些日子，你6叔回村子，若不是不要年岁大的，我也想过去帮你。别记挂家里，跟着老大好好干。” 对方没有回答，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方德和孔胜对视一眼，知道那边的情况更复杂了，加上人员的伤亡，现在又用的暗线就剩下两个，必须尽快加派人员了。 “哈桑，你家哪个老头子又冲你要钱，要我说你这么本事不如回去一枪毙了，省得你那些卖命钱自己一分捞不着。” 秦椋瞪了两人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带上皮手套自顾自离开。 “没礼貌的家伙，若不是真有几分本事，又被老巩看重推荐给魏老大，他能这么横？早晚我要教训他。”阿三粗声粗气到，眼中满是嫉妒。 “得了吧，别没教训到人家，自己先被干掉。” 杨柳再一次睁开眼自己是一天之后，不过她自己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周围黑乎乎的，整个空间无比的静谧。 她猛的起身，耳朵听到了铁架床碰撞墙壁的声音，她用手触摸这周围的物体，一张床一张椅子一个不知道什么用途的摇铃，再没有其他。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不是卡车后座，更不是医院病房。 她心中猜测着眼下自己所遭遇的情况，甩甩有些发胀痛的头，起身试探性喊道：“有人吗？这里是哪里？你们想要什么？” 一片死寂，无人回答！ 她用脚步丈量着自己所处的空间，外左边走五步碰到了墙壁，往左走七步依旧是墙壁，笔直的往前走，这回近十步才碰到物体，用手触摸冰冷刚硬， 直觉告诉她，这应该是铁皮门，完全封闭的没有把手；只在门的顶端和下方有连接的缝隙，若她猜的没错一个是通气口，一个是递送水和食物的窗口。 种种迹象表明，她被圈禁在一个不足15平米的空间，阴冷潮湿。 杨柳慢慢的退到床上，双手抱膝窝在角落，回忆着自己陷入这种境况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从火车站的汇合再到卡车事故，可以说一切是什么的自然，令人找不出一丝破绽。 若不是自己身体特俗，有一定的抗药性在最后一刻保持这清醒，眼下一定会以为自己的这次报道是个陷阱，一场预谋的绑架。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在歹徒的手中，而是在接受一项心里战术考验。 这里不是监狱，却别监狱更加可怕。 没有光、没有喧闹、更没有可以交流的人、陪伴她的只有黑暗和孤独。 孤独的人总是容易胡思乱想，随后衍生恐惧，而在黑暗环境中恐惧会被无限量的放大，更何况在陷入这个境况之前，还遭遇毫无预兆的灾祸。 恐惧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令人心悸的是当这种情绪被无止境的蔓延开来产生幻觉很容易让人崩溃。 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人，若是能保持头脑清醒，便能克服其中的障碍；可若是胡思乱想陷入幻境中，心理防线一旦被突破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杨柳想明白这些人这次想想要考校什么，反而冷静下来咒骂道：“son、of、 bitch，设计这一切的人真是变态。”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咒骂正通过安装在铁门上方的窃听器传输到监控室呢。 “哎呦，这个中尉竟然这么快就醒了。罗辑，你是不是偷偷的怜香惜玉，减轻了伎俩；或者因为药品奇缺买的假药？” 外号牲口的董瑞面无表情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他是那一批醒最早的，花了36个小时。 罗辑是孤鹰连的队医，是方德不知道从哪里诓骗来的医学院高材生。 此时他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本子上的公式所得出的剂量，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不应该的，一针下去，就算是身体健壮的成年人都得睡上一天一夜，怎么她摄入了这么多醒来的这么早？” 他不死心的再一次计算着杨柳摄入的药剂量，挠挠自己的脑门，拍着桌板道：“牲口，我觉得你说的对，这批药肯定是假的。我要去找司务长算账去，竟然拿假药糊弄我。” 小毛想拦却没拦住，抱怨道：“你做什么刺激他，小心司务长知道扣怎么补贴。” 董瑞不以为意，看着众人道：“除了这个可能，你们谁能解释她为什么醒这么快？” 监控室内的众人摸摸自己的鼻子，默认他说的话有一定有道理，不然没可能他们会跟死猪一样昏睡那么久。 第360章 严苛的考验 考验还在继续，杨柳不知道这场考验会进行多久，眼下自己能做的便是尽量的保持自己头脑清醒。 因为刚睡醒，她的精神不错，只是有些口渴，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喝水了。 黑暗虽然有很多令人预想不到的恐惧，却也是一层很好的保护色。 她想都没想集中自己的意念将灵液送进口中，只觉得头脑更加清明，眼睛凉凉的很是舒服。 杨柳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一直保持清醒，克服恐惧，那么一切没有那么可怕。 心理上问题她相信自己能克服，首要考虑的便是生理上的问题。 第一要素水自己已经解决，那么剩下的就是食物、时间和排泄物处理。 是的，人有三急，她的膀胱要爆炸了，若是再不开闸放水就人神共怒了。 挣扎了许久，她克服自己的心里障碍，在门边找了一个角落解决了生理问题，不过她发誓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知道自己囧事的人灭口。 没想到，就在她拉上裤子的时刻，铁门传来动静。 铁门下放的窗口被打开，塞进来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个大饼、一搪瓷杯水、草纸，还有一张小纸条。 窗口没有第一时间关闭，杨柳第一件事拿起小纸条打开，上面写着考验的规则。 这次的考验没有时间限制，挑战所有人心里的极限，食物和水只补充两次，不允许私藏餐具和搪瓷杯，五分钟后有人来收走。 若是坚持不下去那么便可以摇动床头的手摇铃，那么便会有人来将他们放出去，当然这意味着这人被淘汰，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不会有任何的惩罚。 杨柳接着微弱的光环顾这自己居所，想都没想直接拿起自己被放在床头位子的帽子，将所有的水倒帽子中。 这个环境中能储水的估计也就这个帽子了，也不全然是为了做样子，等自己的精神力变得薄弱，灵液会越来越少，她必须储存水。 至于食物，她看了看托旁上大饼，只能受点醉省着用了。 第一次食物补充很快结束，密闭的空间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杨柳不曾经食用食物，而是其实走动，同时轻声背着一些枯燥的机械理论知识；等自己的喉咙发出抗议，她便挪开椅子，然后打军体拳，之后开始调整呼吸在床上练起瑜伽。 总之，她想方设法让自己保持清醒头脑的状态，只在自己身体机能发出抗议的时候，掰下一小块饼，用水泡泡塞进嘴里，然后裹上被子睡觉。 她再效仿动物冬眠，吃饱睡觉将自己的身体机能和代谢降到最低，同时少量的进食又能让她不至于全然昏睡，因为饥饿会在固定时间叫醒她。 时间一天天过去，黑暗中的时间每一分钟都被拉的很长很长，长到没有尽头。 杨柳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度过多少天，只知道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脑袋开始昏沉。 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遭遇到这次考验的第一次大瓶颈，强忍着难受发昏发胀的脑门从床上爬起来，喂自己喝了灵液，将剩余的柄泡进水，吃了有史以来最饱的一次。 同样是先背诵文章，等饱腹感消失便开始一个人惊醒自由搏击。 她需要发汗，将全身的机能调动起来，不然状态会变的越来越糟糕，等自己长时间陷入昏睡，那么距离淘汰的时间就不远了。 “终于又有声音了，我还以为她已经昏迷，正要打报告申请提前结束对她的考核呢。”董瑞开口道，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谁说不是，一天一夜没有听见里头传来声音，真是吓死人了。不过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每天背诵的内容都是不同。” “我记下一段去问孔连，他说那是新型武器的配件的相关数据，更厉害的是，半点没记错。”小毛笑着说道，几天下来对杨柳产生了崇拜感。 其实监控室内许多人对于这个不受欢迎的女中尉改观，原本以为她是最早被淘汰的一个，没想到竟然坚持到最后一批，而且状态是所有人中最好的。 如此强大的心里承受能力，令所有人无比的佩服。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很厉害。不过一个女孩子硬扛着做什么，提早结束回家享受不是很好吗。” 方德走进监控室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出声问道：“那个需要提前结束？” “方指导员，孔连长。” “嗯，情况怎么样？是否有异常情况？”孔胜笑着问道，顺后拿起董瑞桌上的记事本，翻看着上头的记录。 即便他隐藏的很好，方德依旧能从他眼中看出惊讶和满意。 他伸手接过，查看着记录，露出满意的微笑。 何鸿升那家伙推荐的人不简单，没想到竟然表现的这么好。 “算上报到那一天，这批学员已经被关了一周了，这回你打算关他们多久？” 孔胜不答反问道：“董瑞，去年你们那一批被关了多久？” “报告连长，十三天。”董瑞立正站好回道：“去年受训的那一批，我是唯一一个站着出来的。” “我记得出来的时候你还问我要吃的呢。”孔胜笑着，正色道：“到目前为止淘汰多少个？” “35人已淘汰13个，7个情绪开始波动，4处于重点观察中，状态不是很好，估计最多能坚持一到两天。” “那么你觉得她能坚持多少天？”他笑了笑，挑事道：“状态会比你好吗？” “报告，我不知道，有这个可能。”虽然不愿意承认，董瑞依旧实诚的回答着。 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只要她能熬过眼下这一个槛，那么接下来便没那么难捱了。 “这一批综合素质还不错，超过十天留下来继续考核。”方德出声道，想了想不放心补充道：“尤其是1号房的杨柳，重点关注。” “是！” 众人齐声应声，心里明白上头对这个上尉很看中，若是最后一项考核不出问题加入孤鹰连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最终淘汰人数被定格到19。 这些人在接受过罗辑的心里干预后，签署相应的保密协议陆续的被送回原单位。 这一批参选人员剩余的16人在坚持到十二天时，陆陆续续有人晃动手摇铃求救，最后只剩杨柳苦苦坚持着。 第361章 我要镜子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十五、十六、十七...... 孔胜从刚开始一天一次的查阅记录，到三个小时检查一次，最后直接待在监控室内监听1号洞穴的动静。 1号房间内的杨柳并没有摇铃，也没有出现反常的情况，只是动静周期越来越长。 若不是偶尔还有轻微的背诵声音传来，监控室内的人都要以为里头人已经出来了呢。 按照原本的计划，清水和食物只补充两次，没有再增加，所有人都在好奇她是如何挺过来的！ 因为，无论她采用了何种储水和节省方式都已经到达极限。 方德工作性质决定他必须冷静沉稳，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因为孔胜对于杨柳近乎残忍的考核手段，主动找他吵了两三次架。 “孔胜，我警告你这次的考验必须立马停止，若是她出事咱们在部队的生涯结束不说，就是以死谢罪都不为过了。” 董瑞和小毛等人见这架势便知道两人又要开始吵架，自动自发的出了监控室，关上房门。 孔胜拿下自己耳朵上的监听器，转身说道：“老方，你觉得是我们对待她的手段残忍，还是那些人对待俘虏的手段残忍？” 自然是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手段残忍，可这不能比较啊。 “既然你决定让她去执行黑猫行动，那么就应该知道她所面对的将是怎么一群人。战场不是演习，一个女人又是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旦被俘虏所将承受的必定比男战士更多。” 方德知道孔胜说的对，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错了。 “老方，她很聪明心理承受内里强大让我都胆颤，我以最严厉的手段对待她，是想提前给她留一条活路。不管这次的任务结束，她能不能回来，起码我不想午夜梦回时被惊醒。” 方德重重叹息道：“够了，十七个日夜已经超过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好，可真的不能再继续了，人会废的。” 确实，杨柳的承受能力已到达极限。 她再一次醒来，出现呼吸困难、胸闷气短、神经衰弱、头部剧烈疼痛等不良状况。这些看似身体上显现的问题，实际上是由心里变化产生的。 杨柳知道自己的极限到了，她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手，抓住了不久前放在自己枕头旁的摇铃，可惜她连摇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想挪动自己的身体，奈何七里已经耗尽，保持的最后一丝丝理智，将手挪到床边然后松开。 哐当一声，摇铃掉落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信号已经发出，相信不久便会有人来接自己出去。 她想扯动嘴角却未能如愿。 心里却再默念：秦椋，如果你知道我为了靠近你如此的努力，会感动还是心疼？ 杂乱的脚步声出来，还是呵斥声，铁门被打开，即使闭着眼睛杨柳都觉得晃眼。 孔生抢先进入圈禁杨柳的洞穴，里头的气味十分的难闻，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直奔铁架床。 “杨柳，你觉得怎么样？”他见悬在床上的手指微微动弹便知道她还有意识，高声喊道：“罗辑，快采取紧急措施。” 杨柳清晰的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声音，便知道这次的考验结束了，轻声低喃道：“秦椋，我过关了。” 随后，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杨柳是被臭醒的，不过是在昏睡两天两夜之后。 睁开眼便看见了悬挂再铁架上的玻璃瓶，液体通过输液管流进自己的血管。 这是一间医务室，而且十分的整洁干净，唯一能发出臭味的东西应该是自己。 她的鼻翼微微颤动着，臭的胃部一阵痉挛，如果不是里头空空如也必定会吐的一塌糊涂。 罗辑推开门便瞧见杨柳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惊喜的道：“哎呀，你醒了，今天感觉怎么看？” 杨柳看着他脸上的口罩，便知道自己身上的气味有多么难闻，出声道：“镜子！”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比唐老鸭还难听。 “什么？”罗辑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你要镜子？” 杨柳点点头，“对，我要镜子。” 罗辑为难，他一个大男人从来不照相，整个连队估计也就在政务楼有一面仪容镜，医务室除了药品和器械是真的没有她所需要的东西。 他四处查找可替代的物品，最后在餐盒中拿出一只铝制汤勺。 “这个可以吗？” 杨柳撇撇嘴，点头。 她看着自己好似爆出眼眶的眼珠和纠结成团的头发，整一个流浪街头的行为艺术家，毫无美感；再结合身上传来的不适，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除了自己的这张脸完全没做清洁工作。 杨柳愤怒出声控诉道：“我出来几天了？你们为什么不帮我洗澡？” 罗辑一愣，出声道：“你是女的，我们连队没有雌性动物。” “你不是医生吗？”杨柳潜在意思，一个医生再面对病人的时候还分男女？ 罗辑憋了许久，脸一下子红成关公，气恼道：“我是兽医！” 孔胜推开门，憋笑故作严肃道：“感情，我们连队除了你都是牲口啊。这话我会带给董瑞和小毛他们的。” 罗辑求饶的拱拱手，动作麻溜的为杨柳换了一瓶葡萄糖，说是去食堂打点白粥便离开了。 “感觉怎么样，昏睡了两天感觉恢复了吗？” 孔胜拉过椅子，坐在杨柳的面前，看着这个给他带来惊喜的女战士，就是此刻依旧无法相信她竟然撑到最后。 “除了四肢无力，头脑无比清醒。孔连长，我通过选拔了吗？”杨柳见到熟悉的人心情变好，出声询问。 “是，你以最优异的成绩通过前两项的考核，现在就等各项生理机能恢复进行第三项体能测验。我看过你的档案，各项成绩很是显目。” “体能测试安排在什么时候？”杨柳轻扯嘴角，知道再坚持一会便能如愿了。 “我问过罗辑，问题不大，只要营养跟得上，休息两天便能恢复。不过，他建议我等你进行过心理干预，确定正常后才能上训练场。” 她一个人在密闭黑暗环境中，且在无人交流情况下生活了那么多天，心理上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问题，接受心理干预是正常的流程。 杨柳点点头算是同意，然后开口道：“孔连长，我也有一个建议希望你一定要采纳。” 孔胜看着一脸迫切的杨柳，“你说，什么建议。” 她捏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道：“找人带我去洗澡，最好再找个剃头师傅，我不想被自己臭死。” 第362章 我就吃这套 孔胜有些尴尬的找来小毛和董瑞，两人拎着替换的药水，搀扶着杨柳将人带去寝室楼。 “你的宿舍在三楼左侧第一间，领导单人间，厕所和浴室就在旁边。因为我们连队从来没有女战士，公共区域没有隔断，也是不分男女，有些问题要自己解决。” 董瑞领着药品面无表情的说着，不自在的动了动自己的脖子。 “有些问题，是什么问题？”杨柳挑眉，明知故问。 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有敌意，可两人明明才第一次碰面。 小毛用手肘拐了板着脸的董瑞一下，笑眯眯道：“杨上尉，你放心，四楼的兄弟我都交代好了，到时候你划出一个使用的时间段，我们尽量不在这个时间过去。”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战士，四楼所有人都沸腾了，可不能让这个牲口吓跑了。虽说上头一再强调禁止靠近这个女上尉，但远远看着养养眼还是可以的。 “嗯，谢谢，我尽量不麻烦你们。”杨柳面无表情的回道，态度不冷不热，有些淡漠。 若是她记得没错，当时在卡车里发现自己没昏迷的便是小毛；扎针的人不做二选是罗辑；至于在最后重击那一下，自己猜是这个叫董瑞的人下的黑手。 这一路走来，除了这人便没有哪个战士面对她就黑脸，下手的可能性较低。 说得好听，一个女人扎进男人堆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董瑞哼气，继续说道：“等你通过第三项测验，才能留在连队。之后，连队的作息和训练时刻表会发到你手中，一切事宜听从上头安排。” “最后，我必须警告你，尽可能的不要在公共区域晃荡，更不要扰乱军心，否者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哦，士官，你准备对我怎么不客气呢？而且，我觉得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说大家心里都明白。” 杨柳轻声说道，看了一眼他的肩衔，伸手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小毛拿上药品，扶着墙壁慢慢上楼。 扰乱军心，确实有可能存在，但一定不会是她主动扰乱。 这个时期上头明文规定，士官和军官不允许谈恋爱。所有人都知道这条规定，若有人违反那么也是出于他们个人意愿。 她无法控制别人的想法，只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有任何引起旁人误会的行为举止，更不会有任何响应。 再者，她一心扑在秦椋身上，恨不能每天在训练场上，怎么会浪费时间去招惹旁人？ 董瑞并没有全然听明白她言语中的暗示，以为她这是在蔑视他，气得鼻子都歪了，最后狠狠出了一身汗才算舒坦。 杨柳胡乱的洗了一个澡，用了小毛等人准备的半桶热水，才去除那种浑身上下有无数只蚂蚁在爬的感觉。 随后她拿起剪刀将自己打结的短发全部剪掉，然后用从自家小舅那边顺过来的胡须刀，刮着。 因为镜子太小，她没有办法看到全部的头型，结果头发被她弄成了寸头，更可怜的是发丝前后左右长短不一，如同狗啃了一般难看。 可她却咧开嘴笑了！ 这一幕让她想起大一报道哪天秦椋特意为她剪的那个发型，也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这回倒是如愿丑的无法见人，可惜那个男人瞧不见，更不知道身处何方。 杨柳收拾好仪容，神清气爽的走出了浴室回到自己的寝室。 她发现房间被收拾过，床上多了熟悉的枕头被褥，还有配套的桌椅柜子。 她打开自己的行囊，将生活所需的物品拿出来按照规定一一摆放整齐，有些失落，缺了一件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小毛说过，心理测验前他们动过自己的行囊，一些私人物品被放进档案袋归档，等离开的时候便会归还。 那么这意味着自己携带的那些照片也被他们装进牛皮纸袋归档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她必须找个机会要回来，不然睡觉都睡不安稳。 “杨柳，我是方指导员，能进来吗？”方德敲门高声喊着。 杨柳将行囊扎紧，塞进柜子，打开房门道：“方指导员，您怎么来了？” 方德看着杨柳的新发型如同男战士一般，眉头夹的死死的。 “头发怎么剪的这么短？还这么......丑！” 杨柳摸着自己的寸头，笑道：“这样方便，到时候山地迷彩一穿在人群中看不出大差别就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方德一想，是这个理。 男人堆里多出一朵花肯定是要引起动荡的，这样在训练场上稍微能好一些。 可是这与他设想的有些矛盾，也不知道多久能养长。 他无声叹息，进了房间并没有关门，随后将手中的本子递过去。 “这是连队的医生罗辑罗列了一些问题，你做好送到医务室，之后她会根据情况再给你进行心理干预。” “好，我立马就做。” “不急，有个情况我想先了解一下。”方德示意杨柳坐下，正色道：“两次的测验，你的成绩都是优秀，尤其是心理素质方面异常突出。你的档案我很早就收到了，十分好奇你一个高材生当初为何申请到我们连队来？” 杨柳知道，这是正常的问询流程，每个新下连队的军校生都得走一遍这个流程。 她挺直自己的腰板回答道：“因为，我关心的人在缅国，这里距离那边最近。” “谁？”方德挑眉，很是意外。 “一个心中有大义的男人，我心中最优秀的军人。”杨柳轻笑，面容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方德立马想起那张照片上的那个男人，鬼使神差问道：“那人是照片上那个男生？” “是的！”杨柳肯定道：“我心中虽也有国家大义，但更多的是私心。既然他选择守护这个国家，那么我便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守护他的梦想。” 方德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愣了三秒。他预想了千万个杨柳申请他们连队的理由，没想到初衷是这样的出乎意外又合乎常理。 “虽然有些可笑，却令人动容。既然你有想守护的东西，那么接下来要多吃点，这么瘦弱的身躯可扛不起重担。还有这头发......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我自小便瘦，想把我养胖有些难。指导员，我不懂，头发长短和留在连队有关吗？”杨柳问道，皱眉思考着他话中的含义，似是而非，一头雾水。 “别人或许无关，但对你很重要！”方德回道，笑的高深。 杨柳从他眼中看出了笃定，心跳停止了半拍，直直的看着对方，不说话。 “别那么聪明，这样很不讨喜。”方德拍拍她的肩膀，临出门前回声漫不经心道：“对了，若是你体能训练能过关，那么我给你一个奖励。你觉得那张照片怎么样？” “这一招是何教官教您的吧！虽然老套，但我就吃这套。成交！”杨柳勾勾嘴角，心情愉悦。 第363章 晕倒 杨柳的心里测试题当天晚上便交给了罗辑，他反复的校验答案和数据，得出一切正常的结论。 这样的结果令他不敢置信，没有哪个寻常人在密闭的空间待了这么久心里问题能自动痊愈的，这不符合常理。 他以为可能是自己在深山老林待久了专业水平下降造成了误判，匆忙联系了自己的导师，得出一致的结论才算安心。 不过这让罗辑对于杨柳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时不时便追着她采集各项数据进行研究，闹的杨柳老远见到这人就开溜，生怕被逮到。 有了罗辑的报告证明，杨柳在休息三天后便恢复了常规的训练，一周后进行了考核。 人只要有目标便有动力，有了动力那么才能偶尔激发潜能。 她的体能测试没有十分的突出，在这一群人中除了射击这一拉分项其余均在倒数十名之内， 这样的成绩不算好，也不是最差的，因此她留在了孤鹰连。 这一批受训的人员从初选的35人，到三轮测试合格留队只剩下19个，但这还不是最终的结果，只有那些能够经受连队两轮残酷的训练坚持下来的人才能成为孤鹰连的一员。 训练同样分为三个阶段，初训、日常训练和强化训练。 杨柳不是新兵，自然知道训练的艰苦，早就做好的吃苦的准备。可当初训过度到第二阶段的时，她才真正的意识自己同孤鹰连的成员差距有多大，不论是体能还是技巧她要学和提高的还有很多，而做到“坚持”二字有多难。 军校虽然训练的课程不少，但大多都是浅显的入门级别；正规部队训练的项目没有那么多花样却十分的深入，挑战每个人的胜利极限。 这一批受训人员19人被分为三组，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作为唯一的女性同胞，杨柳成了排头兵；因此她的一举一动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稍有差错便被孔胜严批评和惩罚。 杨柳对于这些批评和处罚从不反驳，二话不说咬牙全盘接受，令在场的男战士又是心疼又是佩服。 一周、两周...... 毫无规律可寻的训练让19人全然变成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当哨声响起他们便第一时间冲向训练场，即便是他们刚结束训练回到房间连床铺都没铺开，身体疲乏酸痛。 睡眠对于她们来说是奢侈的，为了训练所有人的警觉性，哨子会不定时吹响，然后在饥饿状态下进行限时武装越野或者是偷袭。 在受训人员中杨柳状态中算是不错的，而且有越来越好的趋势，就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 直到有一天她在接受重量承受力和耐力强化训练时，被长时间浸泡的原木砸进泥塘中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是个女人。 董瑞当时同杨柳并排站在泥塘中，余光瞄见她面容痛苦，双手发抖，赶忙扔掉自己手中的原木，高声喊道：“一组、五组后方人员撑住，杨柳有情况！” 可惜还是迟了！ 杨柳意识到自己情况不对，双手往外一推身子向着相反的一侧倾斜，脑袋一歪倒在了泥塘中。 原木按照惯性下落，砸向她的左侧肩背部，人倒向泥塘。 “杨柳！小毛，快叫逻辑！”孔胜吓了一跳，赶忙跳下泥塘检查。好在原木落点位置偏了，不然肯定受伤不轻。 孔胜董瑞等人连忙将人抬出泥塘，用清水帮她清理面部的淤泥，见她面色惨白，心里着急。 这是怎么了，这组动作她们每天都要做，今天才进行到五组，以杨柳的水平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 难道是训练太狠超过负荷了？ 所有人心中都是这样的疑虑，紧张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什么情况？伤到哪里了？”罗辑提着医药箱急忙赶来，后头跟着方德和两名抬着简易担架的小战士。 “被原木砸到左侧肩膀，但不知道因为什么昏迷了。”孔胜出声道，对上方德控诉的眼神，烦躁的扒着头发吼道：“老子怎么知道她这么不经-操-练，平日看她瘦虽瘦完成的还是不错的。” “吼什么，还嫌不够乱呀。”方德哼声，并不怕他这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时刻关注着罗辑的一举一动。 罗辑才不在乎他们两人吵架不吵架，动作麻溜的解开杨柳的衣服，检查按压着她的肩膀。 在场见状，动作一致后转，抬头望天。 “你个棒槌，要检查也不提早说一声。” 方德骂道，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怎么招进来这么一个二愣子。 “我以为你们都知道的，再说她里头不是还穿着军用背心吗。”更何况她这前胸和后背没区别，还不如连长胸肌大呢。 孔胜紧张道：“怎么样，严重吗？” “肩背处红肿破皮，估计是被砸到了，肩颈关节没什么大问题，至于为什么昏倒还得进一步查看了。” 罗辑有些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装晕，不然这点伤不可能会令人失去意识的，可瞧着她惨白的脸色又觉得不可能造假，只能回医务室再观察了。 毕竟，几次接触下来杨柳的身体机能都异于常人，有什么特殊情况也不一定，正好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罗辑如愿的逮住杨柳进行他个体差异性的研究，可一个小时后依旧没有找出她昏迷的原因，最后还是孔胜来探亲的家属来帮杨柳来换衣服才发现，她是生理期到了。 这个时期的女性身体本就比平时虚弱，再加上高强度的训练和休息时间太少，整个人又浸泡在水中，不晕倒才怪。 醒来后的杨柳难得的别扭，支吾半天才开口道：“罗辑，你这有没有让生理期立马结束的药？” “干嘛，你还想上训练场？想都不要想。”罗辑翻翻白眼，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我因为你又被人质疑专业水平了，再这么下去我真要改行当兽医了。孔家嫂子明确交代，这段时间你必须好不好休息。” “我哪有休息的时间，一句话，有还是没有？”杨柳揪着他的衣领一脸不耐。 “死心，我这里没有这样的药。而且就算有，你也上不了训练场。”罗辑一脸笃定，坏笑道：“孔家嫂子知道连长将你训的这么惨，当着众人的面拎着他的耳朵回家教训了一顿。我建议你消停一点，别害他晚上连房门都进不去了。” 杨柳不厚道的笑了，想着孔家嫂子瘦弱的模样，心头一暖。 第364章 你敢接吗 孔连是东北人长的人高马大再加上一身饱满的腱子肉，看着异常的魁梧凶悍，很是憨厚；而他的妻子杨静静是江浙人，长的较小玲珑，性子温婉柔和。 两人因为一个小偷在火车山相识、结缘，经过一脸多的书信来源确定了关系，最后孔家嫂子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嫁给小屯的穷小子和家里断了联系。 80年代爱军的人很多，可真正心疼闺女的都不希望自家有个大头兵女婿，更何况孔家嫂子还是首都示范学院的大学生，被一个当兵的穷小子结婚拐来这种穷凶僻壤的菲方，可想而知女方家里人该多反对。 当然这些八卦杨柳不会主动去关心，而是从小毛和对立的人口中听来的，大家伙被孔胜虐的死去活来时，便习惯拿自家老大疼老婆的事情开玩笑，调侃居多但言语中不乏羡慕。 杨柳对于两人的感情很是羡慕，老早就想见见在镇上中学教书的杨静静，可惜一个忙着教书一个忙训练又不是假期自然没有碰面的机会。 一周前镇上中学来电话，杨静静在课堂上晕倒检查出怀孕却有流产的征兆，小乡镇医院医疗水平很差很有可能会保不住。 孔胜杨静静童年28岁，两人之前不小心掉过一个孩子，之后便一直没有消息自然很是紧张，带着罗辑下山，可待了两天却将人带了回来。 罗辑原本建议将人送去大医院，可这边交通闭塞，出行只有火车，杨静静的情况不适合长途跋涉。 他倒是有手段尝试保住小孩，却苦于没有药品。 杨柳从方德处得到这个消息，二话不说联系了自己母亲从他们医院调了许多保胎的药品，同时让她小舅从国外买了许多药瓶，找人加急送了过来。 经过一周的调养，杨静静精神好了许多，也能下床走动了。因为这事，杨静静把她当恩人看待，恨不能一天三炷香供着。 杨柳知道孔家两夫妻执拗的性子，就算她现在去了训练场也会被赶回来，整个人松懈下来靠着床板出声道：“嫂子最近怎么样？” 罗辑翻着手里的医书回道：“还不错，各项数据都很正常，没想到你还认识那么多医生啊。当年怎么不考医科大？” “我不太适合救死扶伤的工作，更不喜欢别人感激的目光。” “得了吧，我看你是看不惯医院里的生死离别才对。瞧你那天知道嫂子保不住孩子那一张脸煞白的模样，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杨柳还没有回话，医务室的门便被推开。 “要我说杨柳不报医科大是正确的，医院那种地方最是没意思。”杨静静嘴里说着，拎着一个小篮子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嫂子怎么来了，这段时间应该多休息才是。”杨柳坐起身，示意罗辑将东西接过来。 罗辑赶忙上前顺带将自己的椅子让了出去，说道：“天天躺着也不成，偶尔出来走走是好的，但往后看别在拎东西了。 “不是多重的东西，几步路就到了，没事。杨柳，这是我让炊事班煮了几个红糖鸡蛋，女孩子生理期一定要注意，若是弄不好以后受苦还是你自己。” “嫂子我没事，以前也是照常训练的，这回晕倒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 “杨柳，你别怪嫂子多管闲事。你现在年纪小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等到了要孩子的年纪就知道了。” 杨静静见杨柳并没把自己的话放进心里，拉着她冰冷的手说道：“当年我怀上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正好碰到孔胜工作调动，什么时候掉了也不知道，之后没好好调养便耽搁了这么多年。女孩子手脚冰冷，可不能不当一回事，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候。” 杨柳手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红糖鸡蛋，笑着接过来，大口吃着。 “这样就对了，身体要紧！不过你也真是的额，好好一个闺女怎么就扎在男人堆里拼命，真是浪费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 杨柳吃着甜到发腻的红糖鸡蛋，笑着不说话。 “最可恶的是孔胜这个王八蛋，竟然训的这么狠，往后他要是还敢这么胡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杨柳将空碗放在桌上，笑着说道：“嫂子和连长感情真好，令人羡慕。” “羡慕什么，老夫老妻说什么情啊爱啊，不就是过日子。要我说你以后可千万别找当兵的，一年到头瞧不见人影，家里有点事也搭不上手。若不是认准了这个人，谁乐意伺候。” 是呀，要不是认准了这个人，谁不知道过舒爽日子，无非是为了能距离那人近一点罢了。 在连续吃了三天红糖鸡蛋后，杨柳终于熬过了生理期，重新进入训练，依旧倔强固执拼命。 她熬过了一次次艰难，终于再一个月后适应了孤鹰连的常规训练，就是强化训练项也能咬着牙坚持下来。 这样的成果令她很是满意，可还没等她完全来得及松口气，便被方德叫近了办公室。 方德听见开门声，见来人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指着对面的椅子道：“杨柳，坐。” “是！”杨柳坐好，等待对方进入今天谈话的正题。 “你来孤鹰连两个多月了，先说说近段时间来的感受吧。” 杨柳想了想，实事求是道：“充实，在这里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实。每天一睁眼便是训练，闭眼便是回忆一天所学。” “两个月来我学到很多，比起刚来连队的自己成长许多；当然若是和老队员比还有很多不足，但我觉得渐渐在往最佳状态靠拢。” 她的评价十分的客观，无论是新受训的19人，还是原有连队的老成员都十分的优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突出项和弱项。 所以，她从来不和任何人比较，尽可能去挖掘和发挥自己潜能，达到自己的最佳状态。 “很好，你对自己了解的很透彻。”方德点点头，一脸正色道：“所以，杨柳同志，如果我现在交给你一个异常艰难的任务，你敢接吗？” 杨柳听言，目光一变，锐利的看向方德，随后将自己的视线移向桌面上。 哪里有一个全然密封盖上红戳的档案袋，上面的‘绝密’二字映红她的双眼。 杨柳的心脏开始狂乱跳动，似乎要从胸膛蹦出。 她有预感，自己应该很快就能见到秦椋了。 第365章 黑猫计划 方德见杨柳看着桌上的档案不说话，猜不准此时她心里的想法，以为她有所顾虑，挑眉道：“不愿意？若你有其他想法组织也不会勉强。” 杨柳摇摇头，坚定的看着方德道：“我想知道这个是关于缅国的任务吗？如果是，那么我接受。” 方德没想到她竟然答应的这么的干脆，自己准备的那些劝说人的理由和大道理完全是多余的。 可是他又因为杨柳的理由疑虑了！ 他隐约知道杨柳为什么会申请到自己连队，也知道她一直在学习当地的语言和文化，似乎很在就在为这个任务做准备。 如果不是自己手中握有详细调查报告，他绝对会认为这人有问题。 “杨柳，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执着于去缅国执行任务，但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所处的立场和将会面临的简单处境。卧底任务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看着杨柳稚嫩的脸庞，心中不忍，停顿片刻继续道：“先看看档案资料认真考虑过，再回答我接不接受这项任务，以什么心态接受。” 毕竟还年轻，想法过于简单。 真实的战场能发生什么，没有人可以预见，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比她预想的残酷百倍。 方德从抽屉里拿出香烟，第一次没有询问旁人的意见，点燃，深吸一口气，吐出，连同他沉闷的叹息。 杨柳拿起桌上的档案，拆封，入目便是红头大字‘黑猫计划’。 她快速的翻阅着资料，上面详细的介绍了这项计划开始的初衷和至今为止投入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文件资料中，着重描述了因为这个任务牺牲的无名英雄和所了解到的一些残忍手段，触目惊心。 杨柳看着上面那些照片，双眼渐渐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痛心还是愤怒。 “当年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档案时，情绪比你还激动。” 他双眼通红，细细的回忆着。 “你的教官何鸿升，当年是我们队的主力。他的搭档刘学海，便是档案中记录在册第一个牺牲的人。” “当年原本是他要去执行这个任务的，临出发前她的母亲病重，方杰顶替的他去执行那个任务。” “三月后，一个老乡送来了一个包裹，那些畜生不仅残忍的将他肢解，同时挑衅让人送了回来，残忍的简直不能称之为人。” 杨柳看着刘学海的照片，出声道：“他和我们主任刘湘军怎么关系？” “刘湘军当时我们军区政委，残局发生之后，我们失去了三个优秀的战士。” 杨柳沉默，怪不得有一回他们在职工楼发现刘湘军的爱人狠狠的将一盆冷水泼向何教官，原来竟然有这样的隐情。 “我们还有多少人在那边？”她沉重道。 “五年间我们陆续派出近百人，已知牺牲45人，失踪27人，外围接应的10，真正打进内部的不到5人。” 杨柳算了一下，只有87人，“还有一些人呢？” “被虚荣、权色和金钱腐蚀叛变了，成了帮凶。”他咬牙狠狠的拍打着做桌面，因为愤怒面部开始狰狞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叛徒，我们不会牺牲这么多人。 “失踪，在那样的环境中失踪，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死无全尸！他们那么年轻，那么优秀，不该这样的。” 杨柳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在自己面前痛苦的中年男子，低头静默的看着档案，手指发胀。 这是她第一次正视自己来到这里目的，相比那些人，自己的心太狭隘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她懂，或许她应该好好考虑下，‘家国天下何以为重’的问题了。 杨柳细心的将所有文件收起，轻笑道：“方指导员，如果我去执行这个任务，那边杨柳这个人会怎么样？” 方德知道她这么问便是接下这个任务了，随后将令一份档案递过去，恢复冷静。 “西南多山地偶有山体滑坡，杨柳同志为了挽救人名群众生命财产安全，被泥石流冲入暗河之中，生死为卜。” 杨柳不知道当家里人接到自己失踪的消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愿她们不要太伤心，更不要告诉姥爷。 老人家身体很不好，若是因为这个有个好歹，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安心。 “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孔胜会带队同你一起过去边界线。” 杨柳想起杨静静肚子里的孩子，挑眉问道：“他们是和我一起执行任务吗？” “不！他们有另外的任务。” “什么任务？我能做什么？” 方德想了想，解释道：“两个月前，我们得到消息有两个成员受伤很重，需要我们派人接应，还没等我们人出境那边竟然动乱了。他们这回过去主要是找到那两名成员，接到人便撤退，之后就要靠你一个人了。” 杨柳点点头，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皱眉问道：“你之前说，我们有5个人打入内部，我能知道是是谁吗？” “不能，因为之前出现叛变情况，所有卧底人员的身份彼此都是保密的，没有配合和掩护。” 杨柳挑眉，所以在执行任务中，她有可能被自己人干掉，也有可能干掉自己的战友。 “你想的情况有可能发生，但我更相信我们的战士能在那样污秽的地方发现彼此的存在，在互不干涉前提下完成各自任务！” 杨柳看着方德笑了，这样的解释是那么的可笑。 何为正义，何为污秽？ 一群人若是再污秽中表现的与众不同，那么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没有人不知道。 所以，方德的话只是一句劝解和自我安慰。 杨柳不可能当真，但她知道自己在执行任务中该怎么做了。 杨柳指着人物关系图中被打上红圈的男子说道：“我能见见这个林东升吗？” 方德没想到杨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想了想，开口道：“这个人物十分狡猾和危险，外头知道他被捕的消息不多怕走漏风声。” 杨柳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方德肯定会有疑虑，笑道：“居然要成为林家的‘女儿’，那么当然要了解自己的毒-枭‘爸爸’。您说呢！” 第366章 离开 方德有自己的顾虑，杨柳的要求其实很合理，毕竟她这次借用的便是林东升私生的身份，自然需要了解这个人。 林东升在东南亚扎根很深，据说他的父亲是一名十分出色的军人，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逃到了缅国，带着手底下的兵东躲西藏，因为日子过不下去才在边界线做起这勾当。 十年前，林动生的父亲去世由他正式接手林家的势力，也就是从十年前开始，原本默默无闻的林家经过他的经营一跃成为当地的小有势力的家族，可笑的还是大善之家。 由此可见，林东升这人不仅颇有手段而且十分的狡猾。 根据线报显示林东升为人高傲善于伪装，对待无辜的平民还算友好，但这只是他的一层保护色。 近几年他们前后派进林家的卧底不下十个，不出三十天这些人便会失去踪迹，作为当家人他自然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杨柳见他长时间的沉默，继续说道：“长时间躲在黑暗中的人，适应不了阳光，没有安全感，肯定生性多疑，更何况他还是个聪明的人。谁都没法保证资料中所展示的是林东升的真实人格，在不知情况下，我不敢冒险。” “你考虑的有道理，林东升这人不简单。这次能顺利的抓到人，也是因为林家集团的内斗。” 这次能抓到林东升，完全就是运气。 1号内线给出的消息那段时间有大人物会来谈生意，但并不知道是什么人；没想到出发天前公安系统的人寻求帮助，因为他们收到准确线报。 他们半信半疑的派遣行动小组前去协助，没想到竟然不费任何气力便将人生擒了。 方德可以肯定的说，有人故意透露了他的行踪，而且必定是林家内部的人。 “既然如此，我更要见见这人，毕竟我这次过去极大可能会对上他的至亲，凭空捏造事实总是会有漏洞经不起推敲。” 方德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头道：“我尽快联系上级部门申请，不一定能见到。” “明白，服从安排！”杨柳起身敬礼，转身出了方德的办公室。 今天的训练任务还没有结束，留着一天那么便认真执行吗。 孔胜知道杨柳很快就要离开连队了，见她面色如常点头示意她归队，继续自己残酷的训练。 练如战的口号不是白念的，为了在战场能少流血，他必须严格要求。 “都给我加快速度，瞧瞧你们这墨迹模样，以为是在散步吗？敌人的子弹可不长眼睛。” 杨柳知道他这话是在对自己说的，加快了自己移动闪躲的速度，因为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哨声吹响，上午的训练高于段落，所有人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休息。 “杨柳，你今天又刷新成绩了，再这么下去可就要超过我了。”小毛凑到杨柳身边，一脸无奈的说着。 “有压力才有动力，我这是鞭策你不断前进。” “哎呀，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有你的鞭策我一定更加勤快。”小毛奉行每日必夸的套路捧着杨柳，后见孔胜不在低声问道：“对了，刚方头叫你干嘛？” 杨柳看了一眼董瑞，见他视线有意无意的飘过来，便知道这问题肯定是他让小毛问的。 “常规的工作汇报，毕竟我是连队特殊的存在。” 不是她不愿意说，执行任务的事情本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还是如此隐秘的任务。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分组的事情呢。” “不是！这么快要分组了吗？” “我和你说，你们这一批的再过几天就要考核了，到时候我争取把你要到我们这一组来。虽然你的女的，但是成绩一点不比男同胞差，而且我们这边正好差一个神枪手。” “好！”杨柳笑着应道，对于这个时常凑到自己身边说话的大男孩很是有好感。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机会同他一组，但善意的谎言还是需要的，毕竟谁都不喜欢离别。 杨柳离开的十分突然，隔天中午一早便被一辆警车接走了，除了自己寻常的几身衣服和5000块钱，她只找方德要了那张十分宝贝的照片，其他的全部留在连队，更别说和连队里的战友们告别了。 因为她决定出发前见一见林东升，所以原定的计划有所变动，没有办法同孔胜等人一起出境，所以方德决定如同往常花些钱找中间人老六带过去。 关押林东升的地方十分的隐秘，在靠近目的地之前杨柳就被要求戴上眼罩，等进入内部才能拿下来。 对此她觉得多余，以她的听力和记忆力，若是想找到这个地方只要一路上记住这个辆车转弯的节点便能依样画葫芦找到。 方德交代过对待兄弟单位的人一定要客气有礼，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 杨柳是个怕麻烦的人，自然不会主动提醒。 “人在里面，进去吧！”吴旭升示意看守人员将门打开，面无表情的说着。 他实在不明白，上头怎么会放一个小姑娘去见林东升这样一个危险的大人物，可上头不让问他便当自己是个哑巴。 不过，更令他不敢相信的是，这样一个漂亮的丫头竟然是孤鹰连的，若不是人是自己亲自从营地接过来的，他还以为这是个冒牌货呢。 “谢谢吴队长。”杨柳同样面无表情说到，穿着自己特意挑选的白色连衣裙进入了那个幽暗的房间。 林东升并不知道自己这回要见的人是谁，安静的坐在询问凳上闭目，决定同往常一样不回答任何问题。 他知道有人进入审讯室，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对方开口，不解的睁开自己的眼睛。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名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白衣少女，年轻漂亮冷漠，却让他心头为之一颤。 “你是谁！”语落，他开始咳嗽，可眼睛却一直盯着眼前的少女。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杨柳看着他眸中的光亮，便知道自己赌对了，柔声说道：“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第367章 我是来听故事的 杨柳是故意打扮成这个样子来探望林东升的，虽然她的头发半场不短，可一打扮周身的气质还是那么像一回事的。 根据资料显示，林东升这人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唯一的爱好便是养花养草，而所有的植物中独爱栀子花，常住的地方随处可见。 最是诡异的是，每年5-7月份，不管生意有多忙，他都不会外出。 花自来同女人挂钩，巧合的是，林东升的几个情妇都有一个特点，眼睛大而明亮。 所以杨柳大胆猜测，这个男人心中或许住着一个如同栀子花一般纯白的女人。 林东升没想到杨柳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愣了片刻，随后想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收起错愕的表情，恢复冷漠。 “你很聪明，居然用这种方法令我开口。遗憾的是，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你的打算一定会落空。” “你觉得我有什么打算？” “我不管你是谁，出于何种目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这里不是你该待的，走吧。” 杨柳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退缩，上前一步拉开他正对面的椅子，看着他的双眼。 “我和那些人不是一路，我是来听故事的！” “故事？”他觉得有趣，哈哈大笑，“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故事？” “凄美的爱情故事或者众叛亲离的故事。”杨柳撑着自己的下巴，用自己那双大眼直直盯着他有些狼狈的脸。 “你到底是谁？”林东升坐起身，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握，眼睛微微眯起。 他打量着杨柳的五官，除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竟然还有许多令他觉得熟悉的地方，甚至是周身清冷孤傲的气质都那么的符合。 他心里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不允许自己有半分的松懈，可面对女孩这张脸总是恍惚无法集中精神。 如果这是相关部门想出来最新的审讯手段，那么他认栽。 杨柳依旧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道：“我听说你很疼女儿，几个情妇中生了女儿的都被你送到安定国家，而且是花了大价钱改头换面，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不经意间露出自己从不离身的乌金铜钥匙。 林东升猛地起身，却因为手脚的枷锁没能成功。 “你胸前戴着的是什么？告诉我，你怎么会有那个东西。” 他盯着杨柳的胸前的钥匙，情绪异常激动，凳子被他弄的砰砰做响。 “干什么？林东升你要干什么？” 吴旭升在门外听到动静赶忙跑了进来，将人死死压住。 “回答我的问题！”林东升丝毫不将压着自己的吴旭升看在眼里，挣扎的看向杨柳，执着的寻求答案。 吴旭升疑惑的看向杨柳，道：“你做了什么？” 杨柳没有回答，捧着自己胸前的钥匙，不解道：“你认识这东西？” 无需回答，她已从他激动的情绪中得到答案。 可这东西不应该只有孙家嫡系知道吗？ “告诉我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 “有记忆以来，这东西一直便戴在我身上。”鬼使神差，杨柳说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对于这把钥匙很看重，或许会是这次任务的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自小戴着？”林东升喃喃自语，眼光越来越来，如同一个小太阳意图灼热眼底的一切。 吴旭升看出门道，视线谨慎的在两人之间徘徊，最后杨柳落在胸前那把钥匙上。 他见过那个东西，林东升脖子上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逮捕林东升之后，主审官见他那么宝贝那个东西，以为是个重要的物证，便找人强行取走。 谁知道，他竟然因为这东西不吃不喝三天，差点上了西天，最后在检查确认东西无异常后主审官便将东西还了回去。 “松开，出去。”林东升冲着吴旭升厌恶的说道，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自觉，可再面向杨柳他变的温柔且小心翼翼。 “你能过来我身边吗？” 杨柳下意识看向吴旭升，对方虽有疑惑却点头示意无碍，可人却没有离开审讯室。 眼前的情况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他不能将两人单独留在这个空间。 林东升见杨柳慢慢走向自己，不在理碍眼的人，直直盯着她怎么都瞧不够。 眼睛和嘴巴像琼花，鼻子和耳朵像自己。 是了，他好像自己和琼花的结合体。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愉悦，拍着桌面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他掏出自己脖子上玉牌，翻到背面抠出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怀念道：“琼花，你看到了吗，她回来了，你可以安息了。” 杨柳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眼睛一眯，肯定道：“你手里那把是假的！” 这枚钥匙明明是孙家祖传的，自己还用她打开了修炼室，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东西。 “你说的没错，我的是仿造的。当年琼花亲手将真的挂在我们女儿身上。再后来，出现了暴乱，钥匙同孩子一起消失无踪。” 林东升看向杨柳的目光越来越炙热，懊悔慈爱宠溺之情恨不能溢出眼眶。 吴旭升倒吸一口凉气，目光锐利的看向杨柳，意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不破绽。 他不知道孤鹰连的人从哪里找来这个女人，但今天的事情他必须上报。 杨柳心中骂着三字经，这也真太T妈巧合了。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谁能想到，她人还没去黄金地带，便出师大捷，将关键人物忽悠住了。 这样的误会到底该不该解释呢？ 杨柳看着他的目光，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想都没想斩钉截铁的否认，“我不是你想的那人！” 林东升因为杨柳的否认沉默，看着自己的手脚上的镣铐，颓废的靠在椅子上，面容痛苦，咳嗽不止。 “对不起，孩子，我让你失望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不是好人。可你要相信我有自己的苦衷，我的货从来不会往国内销售，更没有伤害过平民，尤其是妇女儿童。” 杨柳知道这人开始松动了，现在问什么都很方便，可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因此直接无视拼命给自己使眼色的吴旭升。 “那些和我无关，我说了我是来听故事，一个关于你的故事。” 没有什么比一个人的回忆更能了解一个人，她需要林东升的回忆故事来丰满完善自己虚构的身份，一个被宠爱秘密保护林家接班人的身份。 第368章 领路人阿智 林东升对于杨柳的身份深信不疑，即便她多次冷漠的否认，但他依旧固执自见。 因此她很容易便取得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牢牢记住了林东升身边的关键两个人物。 武装亲信魏刚，林家二把手，看着文质彬彬，实际上野心勃勃，心狠手辣。 另一个人物便是他的情妇简得力助手人称二姐的眉苗，是一个手段非常了得的女人，现为林家掌权人。 两人皆出现在档案资料人，但却和林东升所说的出入很大。 如果这人没有耍什么计谋，那么这一趟的收获很大。 杨柳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见时间不早，利索的起身往外走去。 “孩子，等等！”林东升突然叫住了杨柳，将自己脖子上的东西递过去：“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但既然你能来这里见我，那么便是掺和进去。拿着，对你或许有所帮助。” 杨柳没有推脱，既然是他心爱之物，那么见过的人肯定很多，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护身符。她接过他手中的玉牌，想了想说道：“借用！谢谢！” “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他祈求的看着杨柳。 “我吗？林椋！给他一些药，关押不是虐待。” 说完，她不在停留，直接出了审讯室的门，身后是林东升又哭又笑的声音，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 吴旭升的车载着被蒙住双眼的杨柳离开秘密关押的地点，一路上他异常沉默，是不是回头打量杨柳，面色不善。 “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看，谢谢！” 吴旭升没想道无法视物的她感官竟然如此的灵敏，有种被抓包的窘迫，可随即又恢复正常，出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林东升有什么关系。” “军事机密，无可奉告。”杨柳面无表情的说着。 吴旭升被杨柳顶的说不出话来，油门一踩在加快车速，只要将这人送到指定的地点那么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杨柳见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小时，靠在椅背上想着接下来要走的路。 孔胜和董瑞后天才会出发前往佤邦邦康，根据最后传来的消息来看大其力发生变故，那两名受伤的成员如果顺利逃脱一定会去邦康当地的暗桩点寻求帮助。 她虽然提前出发，但却没有正式的身份，又是跟着那个名叫老六的人走山路出境，速度上肯定慢上许多。 更重要的是，她眼下便遭遇三个难题。 第一，听方指导员说，老六虽然同他们合作了好几次，却是个胆小怕事的，若是路上遇上什么事很可能会叛变；第二，因为是执行秘密的任务，队里只给她准备的武器有限，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第三，第一次出任务，刚出门便还没有人带，心里实在没底，同时也说明孤鹰连人手严重不足，形势严峻。 当然，这样的任务不可能就她一个人，到了邦泰便会有人同她一起到大其力，那边早已经安排了一切，但在接应前就只能靠自己了。 胡思乱想中，两人到了指定的边陲小镇。 吴旭升将孤鹰连准备的包裹交给杨柳，看着她面无表情认真的检查，出声道：“你是我送到这儿的第5个人，也是唯一一个单独执行任务的，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杨柳冷冷看了他一眼，将背包往后一甩，潇洒的转身离开。 她不习惯告别，更何况是这样不太讨喜的告别。 两天，杨柳做好伪装之后在指定的旅店等候了两天依旧没有等到‘领路人’老六，找旅店老板一打听才知道，那人早在她到达前一天便带队离开了。 杨柳傻眼，压低自己的帽檐叫了一碗米线，低头沉思。 少了领路人，那么她一个人肯定是没有办法顺利出境的，更重要的是，若不能按照规定的时间到达，孔胜和董瑞两人肯定没有办法一直等她。 糟糕的是，没有他们身上的信物那么即使自己找到据点也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么一切便白费了。 还没等她想清楚才怎么处理，隔壁桌一个年轻男人坐了下来。 “你也被老六那个滑头坑了？旁边的几个兄弟们也是。听说最近那边缺人缺的厉害，钱来的快，若是你不介意跟我们一起吧。” 杨柳看了看临桌的三女四男，正好对方也在打量自己，回身压低嗓子粗声道：“怎么去？谁带队？” 她看那几个人最然坐在一切却泾渭分明的座位便知道不是同一伙人，那么自己一个人临时加入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有些冒险，可总比自己待在原地不动来的好。 “我叫阿智，自小便来往于边界线，不论是地形还是岗哨分布都熟的人。我暗中观察你两天了，早上听你问起老六便知道什么情况。” 杨柳看了一眼这个似乎没比他年轻多少的大男孩，扯扯嘴角不说话。 “这次被老六坑的人不少，见你一个人像是瞎猫一样乱撞不是办法，就问问要不要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你不用担心，我是个厚道实诚的人，隔壁那几个也是临时捎带的，一个人只要300块。” 杨柳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观察了两天还没发现，不知道该说对方隐藏的好，还是自己感觉神经出错了。 不管是何原因，她只觉的后怕，往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她挑眉故作不悦道：“这么说来，你和老六很熟？他人在哪儿？” “不算熟，却也认识。听说他前些日子在邦康惹了不该惹的人，所以这一条线是废了，往后都不可能走了。若是我猜的没错，他应该直接带队去了大其力。” 杨柳想这么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尽快出境到达邦康同那些人汇合，不然要耽误事了。 “好，什么时候出发？” “晚上就走。”年前男子笑道，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掌。 “被骗一次就够了，等到达边境线钱不会少给你的。” 杨柳冷声道，侧生露出自己的‘家伙’示意他最好老实一些，不让她也不是好惹的。 第369章 小心手滑 阿智隔天一早便来敲她的房门，为了掩人耳目一行9人分三批次从小镇出发，一路向南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口集合。 之后一行人便从乡间羊肠小道进入山，谨慎前进，预计第二天凌晨便能通过边界线。 可一行人中有三个女人，再加上夜间行路，途上变故频发，等到达边界线那个山头已是第二天中午。 是的，三个女人，杨柳做的伪装。 她不仅用动物的毛发加重眉毛的刻画，同时找了一种特殊的植物材料将全身涂的漆黑。 好不容易养长一些的头发又被她剃成寸头，使得原本棱角分明的轮廓更加突出。 一米七五的个头在西南山区算是高大，虽然偏瘦可锐利的眼神和稳重步伐一看便是练家子。 此时的她成了一个偏瘦性格怪异不爱说话却有些手段的年轻男子，即便是熟人想立马认出来都很困难。 唯一的缺憾便是她嗓音，即使刻意压低依旧是纤细，因此一路上她很少开口说话。一方面众人不熟，没有什么好聊天的；另一方面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 天色尚早，加上一天一夜的急行军众人很是疲惫。阿智同几人商量，决定先原地休息，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再穿过边界线。 不然这时候过去，不就是明晃晃的靶子吗。 “阿良，看见那条小路了没，今晚我们从这边过去，走上两个小时的山路便到果敢了，到了老街买匹马或者雇佣当地的马车到邦康就快多了。”阿智啃着干粮，小声冲着杨柳说道，脸上满是兴奋。 可能是因为一伙人中只有她是独自一人，阿智时不时便会同她说上几句，即便他她走在队列的后半部分也会绕到后方去。虽然大多数时间她不回应，或者敷衍，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杨柳轻应一声，抬头看向那条杂草丛生的小道，微微蹙眉，心道：这是路吗？ 当年她也曾经同章老大一通TOU渡去过三角地带，同样走的山间小路，却还算平坦。 这样的疑惑不止她一人有，旁边瘫在地上带着三个女人上路贼眉鼠目的男人猛地推开给自己扇风的女人，起身越过另一伙人来到令人跟前。 “小子，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三年前年我从果敢过来，走的可不是这一条路。” 此时，杨柳才发现这个男人不是中国人。之前她便觉得这人说话的口音有些怪，可西南片区多山地，各个乡寨有自己的语言，很多人都有口音不足为奇，因此并没在意。 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因为他的暴怒条件反射的瑟缩躲避，可以推测这人经常便会冲女人动手。 这个男人做的什么生意很好猜，三个女人中年轻的那两个在进入山区之后手便被扣在一起，另外一个虽然行动自如，却十分的胆小，对那个男子唯命是从。 杨柳强迫自己别开眼，不去关注那两双惊慌失措求助的眼睛，担心自己会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哥达，你自己也说了三年前，之前那些路来去走了多少人，早就被人盯上了。若你想被边境巡查的兵一枪崩了，尽管去，我不会拦着，但领路钱我不会退。” 男子心里清楚哪些老路早就不安全了，不然他也不会花钱找老六领路，倒霉催的被人摆了一道。 他不再反驳骂骂咧咧的回到女人身边，躺在她的腿上，盖上衣服开始呼呼大睡。 “妈-的什么玩意儿，若不是自己凑过来钱给的也多，我才不愿意带呢。一个大男人做皮-肉生意，缺不缺德！”阿智小声咒骂，转头冲杨柳说道：“阿良，这条小道我自小便走，绝对安全。” “哪有绝对安全的路，无非是时间和运气问题。”杨柳哂笑，正色道：“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阿智挠挠头，嘿嘿笑道：“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就愿意和你靠近说话。” 杨柳把玩匕首的手顿了一下，以为自己的身份被识破，将手中的匕首移动到他的面前，故作漫不经心道：“说说看，哪里不一样？” “匕首很真锋利，小心手滑。”阿智呵呵笑着推开她的手，“说不出来，你虽然看着冷淡，可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安全！” “安全？错觉！遇到危险，你绝对会是我的靶子！” 杨柳哈哈笑着，挪开自己的手，将匕首一扔稳稳的立在自己脚边，抬抬自己的下巴。 “那边几个也是练家子，看着比我魁梧，你应该靠近他们。” 她在试探，总得探听清楚同路人的身份，才好提前想好应对的策略，以防万一。 “他们？”阿智低声说道：“还是算了。马帮雇佣的打手，能有什么好东西，况且那些东西已经被腐蚀了他们的战斗力。” 杨柳听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阿智，眼神微微闪烁。 腐蚀，被什么腐蚀她自然猜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这小子的的言语中她听出了愤恨，可再观察脸上的表情又十分正常。 这小子不老实，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倒是不小的收货，确定了令那三人的身份，战斗力一般的雇、佣、兵！ 方德给他讲过边界上的一些常识，中间便有这群人的存在，一群穷凶极恶认钱不认人的亡命之徒。 马帮其实不是特定的某一个帮派，而是按民间约定俗成的方式组织起来的一群赶马人及其骡马队的称呼。 虽然滇缅公路早再1935年开通，可是一些偏远地区，或者不能曝光的东西依旧采用特殊马帮运输的方式，比如罂su和枪xie。 而这样的生意和队伍所遭遇的危险可想而知，自然需要有人保护，因此便有了专门护送特殊货物的佣兵。 “胆子不小，第一次领路就敢惹这些人。” 杨柳见他恍惚，不经意道破这人的秘密。 虽然阿智极力隐藏，可从他时不时兴奋的表情中，她还是看出了异常。 老马识途，一个熟练的领路人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线路，更不会时常露出思索和兴奋的神情。 她觉得自己的好运气应该在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就用完了，不然也不会一出发便诸事不顺。 第370章 互相观察 “你......咳咳咳......” 阿智没想到自己的秘密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戳破，被手中的干粮噎的直咳嗽，引来旁人侧目。 他猛的站起声，冲着不远处的女人喊道：“莉姐给我点清水呗。” 茉莉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腿上的男人，用眼神示意年龄小的的女子给他送水。 杨柳看着她怯生生的模样，挥挥手，将自己的水壶扔过去。 阿智抱着水壶眼神闪烁，不敢打开，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神。 “喝，我可不想没人领路。”杨柳冷言道，却是实话。 边境线上的危险重重，尤其是山林地带，看似平整的地面谁知道地下有没有埋着什么，若是没有人熟人带路，一步小心便会丧命。 这就是为什么领路人这么的吃香，是人都惜命，她也是一样。 阿智打开水壶，仰头大口的喝着，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心想：既然阿良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拆穿自己，那么只要自己将他安全的带到邦康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若是他妨碍了自己的报仇计划，那么一切另算。 “你放心，我对你没有敌意。能告诉我，你怎么猜到的吗？”他借着还水壶的空档，小声问着。 杨柳面色一冷，用力的拉扯他的领子，警告道：“我不管你准备对那些人做什么，别耽误我的行程，不然小心我不客气。” “我明白！”阿智缩缩自己的脖子，往旁边挪了挪。 “喂，你们两个大男人在小声嘀咕什么？不会是在算计我们吧。”三个精壮男子中，最壮的男人高声喊着。 原本躺在莉莉怀中的昆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眯着眼戒备的看着两人。 “他在问我邦康有那些赚大钱的门路，你们说这是不是个蠢问题。” 众人哈哈大笑，半信半疑，倒是安心一些。 会问这样的问题，说明那个年轻人第一次出境，那么便意味着胆子没有那么大，那一身的气势很有可能是伪装出来吓唬人的。 一个什么都不懂空有一身气力年轻人，倒是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不过还得再观察。 “你问他赚钱的门路还不如跟着我混，一本万利还舒坦。”昆达笑着说道，抓着莉莉的胸使劲的捏着，眉眼轻浮。 他老早就想拉拢这个一路上十分安静却又令人无法忽视的年轻男子，若是有这这样一个帮手一路上还能多弄带几个货物。 翻过前面两个山头就到了果敢地区，外围有很多小村寨。这些地方闭塞大多以种植为生，很少外出， 三年前他们一伙人在几个寨子待过，走之前掳走不少年轻的你娘们。 他记得距离这边最近的那个寨子有几个丫头长的不错，若是没有被卖掉那么应该也大了。 “你觉得我同你是一类人？”杨柳挑眉，轻蔑道：“这样的生意，还是你自己做吧。” 她的话成功的令其余的三人露出轻蔑的笑，也算是赞同她的观点。 昆达见状也不生气，重新躺回女人的腿上，衣服往自己的头上一盖上，嘴角一撇。 阿智见几人停止交谈舒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吵起来。 他看看了分开三堆的人，想了想又抱着自己的背包窝到距离杨柳不远的树荫下，闭上眼睛。 杨柳见状找了一颗大树靠着，闭眼前特意看了一眼围成一团的三人，心里的戒备升到最高级。 三人中年纪最大那个根她一路观察，是那个小团伙的头领。不过此人时不时便会双眼呆滞，哈欠连天，不自觉抽搐。 不用想杨柳都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了。 至于另外两个，年长的那人看着大大咧咧像傻大个一般，却是最精明狡猾的。 这人不仅时不时的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还试图套话，眼光更是锐利一下子发现自己藏在大袖子里头的手枪。 最后一个矮个是几人中最年轻战斗力最高的，一路走来喘息声还算轻，而且疑心病很重，看谁都是戒备一脸凶像。 不过三人确实如同阿智说的，半废，不足为虑。 但，小心为上。 在杨柳剖析几人战斗力情况的时候，三人中个子最矮的那人同样在观察这个令他感觉危险的年轻人。 他见杨柳靠着大树闭目，转头小声问道：“三哥，那人刚刚也不知道同领路人嘀咕什么，而且我发现他一直在观察我们，有问题吗？要不要......” 他的大拇指一翻，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意思很明白。 泥鳅毕竟是老江湖，抬手巴了他的脑门一下，骂道：“臭小子，找死。难道你没发现，这一路走来他的呼吸一直很规律吗？我们三人是不是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咱们是去求财的，途中不许惹事。” “我就是发现了这个情况，才觉得这人有问题。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有什么问题，不知根底的人一同上路没有戒备心才有问题。他一直戒备着，咱们不也在观察他吗？” 耗子想想也是，可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邢老三瞥了杨柳一眼，打着哈欠，一脸不耐的说道：“泥鳅说的对，耗子你第一次出来许多事情都是第一次碰到，别疑神疑鬼看谁都觉得不对劲。” “知道了，三哥。”耗子有些闷闷不乐的啃着干粮。 “心里别不舒服，有时间观察，还不如想想怎么加快速度。按照目前的行进速度，我们大后天不一定能赶到邦康，那些人可不会等着我们。” 泥鳅掏出自己怀中的手绘地图，计算着一路可能需要花费的时间，皱眉道：“三哥，若是这样咱们这回算是白跑了。鲁大哥说这回是几家联合一起出货，普通的护卫都给金条美金。这样机会十来年才有这么一次，错过了估计一辈子都遇不上了。” 刑老三何尝不知道机会难得，所以心里才着急。 原本他已经洗手不干了，这回冒险出来，一方面是国内真的待不下了，禁的厉害货越来越少；另一方面年轻时一同跑过马的鲁老鬼托人给他递送消息，近期公明山有前所未有的大买卖。 没有人会嫌钱多，所以他心动了！ 第371章 不是省油的灯 刑老三能从三角地带活着回去，说明他是有些头脑，不是庸人。 鲁老鬼原本是他的手下，当年突然决定回国便将手中的势力交给了出去，没想到几年过去倒是闯出了名堂。 这些年，他在国内过的并不如意，刚接到消息时候很是感动，美想到这小子有好处竟然还能想到自己。 可随后一想他油滑的性子，又觉得不对劲，不敢贸然前往。 于是他特意找了两个在当地混不下去，又有些真本事的烟友南下证实了消息的真实性，才决定要不要出境。 一路南下，三人零零散散得到了一些消息，可真实性多少没人能保证；就在身上带的钱快要用完的时候，他遇到了经常往返于中缅的领路人老六，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联合出货的事情是真的，可鲁老鬼说缺人，却是不然。 佤邦地区因为历史遗留原因，存在这不少游兵散勇，不过前几年以自卫的名义大部分被收编不少，实际上被有权有势的烟贩子私人样了起来。 可近年从全世界闻声而进去这个三不管地带不要命的人不少，三五成群的佣兵不少，只是要价很高。 这次联合出货有杨、林、郑三家，关系并不融洽，时有摩擦互相不服，都害怕在对方黑吃黑。 因此急需一队不属于三方势力任何一方且战斗力不弱又可靠护、价格还便宜的护卫队。 鲁老鬼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找自己过去，根本不是为了狗屁的旧情，而是因为发布这次招募令的人中间人是魏刚。 当年回国前，他阴差阳错救过籍籍无名的魏刚一回儿，有几分交情，而鲁老鬼自来嘴贱，因为担心自己将手里的势力交给他，将人得罪的死死的，现在估计是赚这笔钱又没有成功，便想起了他。 这样一想，刑老三便知道位置在哪儿，欣然准备出境事宜。 谁成想临出发前老六那个滑头不小心摊上事，被人半押半请领路去了挝国，于是才有了这样的乌龙。 耗子一路颠簸流离到了此处，眼看就要抓住发财的机会，却要错过，心里恼火，咒骂道：“他娘的，都怪那几个娘们碍事，不然咱们老早出境了。” 他嫌恶的看着缩成一团谨慎看向他们的娘们，目光凶狠。 “童子鸡便是童子鸡，若是你知道娘们的乐趣，便不会这么说了。不过这个昆达胆子还是这么大，一个人竟然还敢带货游走。” 泥鳅舔着舌头，眼睛不停的打量着缩成一团的两个女人，想着今晚到了边境的村寨，他第一件事儿就是泄火。 是的，几人是互相认识的，不过也仅仅是认识，并没有多大的交情。 “你以为他乐意，近年来国内打击拐卖力度很大，听说他们那个团伙被抓的就剩他一个人了，怕是被逼的无奈才老巢。” “我看估计也是听说林老大失踪才回去，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像耗子一样在山洞躲了那么多年，又一路北上逃到国内。” “他犯了什么事儿得罪林东升？”耗子好奇道，对于这个赫赫有名最近又消声密迹的大烟贩子很是好奇。 一路南下关于这人失踪的消息很多，有说死了的，又说被捕的，还有人说他金盆洗手了。 “别废话，抓紧时间轮流休息。小心点，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个黝黑小子，面生的很，也不知道什么来路。” 刑老三呵斥道，左右看看众人都在休息警告的看了两人一眼，自顾自休息。 有些人有些事，知道但千万别私自讨论；因为你不知道那句话会被传出去，更不知道不经意的话会不会要你命。 谨慎少言，这是他在三角地带生存法则之一。 邢老三的话有一定威慑力，泥鳅和耗子立马停止交谈。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杨柳过人的耳力早就将几人自以为小声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 她半掀眼睑看了一眼躺在女人腿上似乎熟睡的男人，有意思，这世界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看来在分别前她必须找找机会同他好好交流交流。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几人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做着最后的准备。 “注意点，千万不要发出声音。若是被人发现有两种处理方法，若是距离国境线很远，那么怪怪抬手放弃反抗；若是国境线就在眼前，那么便拼命跑，只要过了线他们就不会轻易开枪。” 阿智不放心的最后交代着，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杨柳，又快速的别开了眼。 杨柳知道他在看自己，其他人也是如此。 她没有理会任何人，淡定自若的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棉布条，快速的往自己的脚背缠绕着。虽然自己脚下的这双鞋子鞋底做了减轻噪音的设计，可她依旧不放心。 接着她将身上所有可能反光和碰撞发出声音的东西缠绕密封，塞进背包，然后绑紧。 最后她拿出自己的武器细心的检查，然后一颗颗的将子弹塞进弹匣，光明正大挂在腰间，随时准备战斗。 她不想和任何人正面对上，可该有的准备不能少。 一是环境需要，二是震慑。 “三哥，你看！”泥鳅低声说这，眼中满是谨慎。 邢老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管自己。 他自然瞧见她熟练的动作和杨柳腰间的武器，便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出入，可能走眼了。 这个年轻人若不是经验丰富，便就是接受严格的训练。 不管她是那一种，都不是好惹的人，必须小心。 幸好，他们并没有同他有过正面冲突，不然结果难料。 耗子和昆达同样瞧见杨柳数量的，心中的惊讶，却不敢长时间注意，转身做着自己的事情。 昆达有样学样的用布条缠绕自己的鞋底，然后安静的看着莉莉拿出布条将另外两个女人的嘴巴堵上，避免两人在过边境的时候大喊大叫。 随后她不放心的检查了两人背在后头的绳结，冲着莉莉点头。 杨柳看似不经意，却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眉头一扬，随后移开视线。 第372章 你可以试试 中缅边界线长达2000多公里的边界线，大多数没有天然的屏障或者地理界线阻隔。 而且，许多少数民族武装偏好将边境城镇作为自己的总部基地。一是方便贸易往来，二是出于战略的考虑，打得赢就守，打不赢就化整为零，跑！ 再加上当地被国境线分割的民族边民之间交流密切，管理上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阿智挑选的这个地理位置其实不是特别的适合过境，因为距离这个小山坡不到3公里高处便有一个岗哨，翻下山坡便是村镇。 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面对双从的考验，边检和警犬，下了山坡还得避开乡民，稍有不慎被会被人发觉，后果不堪设想。 阿智出于某种目的，并没有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他们。他见几人准备好，带头谨慎的通过那条羊肠小道，然后徒手爬上小路岔道，随后示意身后的人跟上，注意隐蔽。 邢三想了想轻声在耗子耳边低语，而后带着泥鳅一马当先快步行走。 耗子等在路旁，昆达以为他是准备断后，冲着他笑笑跟上。 心想：邢三倒是厚道！ “你干嘛？”莉莉没想到耗子竟然直接插入两人之间，出声道，随后快速躲到昆达身边。 昆达面色一冷，：“邢三什么意思，信不过我？” “不是，而是担心一会儿有情况你舍不得货物，拖累我们。你心里应该知道，她们对我们来说就是麻烦。” 耗子冷声说道，手中的匕首快速切断捆绑两名女子的绳索。 累赘，这两个女人绝对是累赘，无论是脚步声还是行进速度。 昆达面色铁青，看着带了一路显得面黄肌瘦干巴巴的两个人女人，扯扯自己身边的女人咬咬牙爬上小山坡。 货物哪里都能弄，可命就这么一条。 莉莉无措的看着手中断了的绳索，低下头眼中满是不甘心，抬头又是一脸担心不忍，柔声细语道：“这里距离边界线很近很危险，你们……好自为之！” 耗子冷哼一声道：“山林很大，你们尽管跑，幸运点碰上边检一枪毙了，不幸的碰上野物，或者地雷尸骨无存。” 杨柳冷笑看着前面的众人，毫不犹豫的跟上，在经过两个女人身边时间扔下一袋东西，至于她们怎么反应不在她关心范围内。 方德和何教官都说过，卧底首要克服的心理障碍便是心软，尤其在人命不值钱动乱不堪的三角地带，这是致命的 虽然愧疚，但是她能为她们做的便是留下自己的食物，能不能活着被人发现，那么就听天由命了。 登上上坡后她并没有着急探头，而是背着地仰躺着，屏息听着周围的动静。 风声、水声、沉重的脚步声，并没有她熟悉的脚步声。 她舒出一口气，慢慢的翻身仰头。突然她察觉试图碰触到自己的后背，回头望去目光锐利如剑。 那个女生被吓了一跳，伸出的手怯懦的收回，双眼通红满是祈盼，无声说道：帮帮我！ “你找错人了，能帮你的只有自己。”说完她一翻身往阿智的方位而去。 阿智看了一眼杨柳，竖起自己的手指，示意她安静；而后熟练的半探头观察动静。 好一会，他回头冲着几人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做好下坡的准备。 邢老三依旧紧跟其后慢慢直齐自己的腰，小心的探头便瞧见高处的一个众小岗哨亭，立马缩了回来。 他一把扯住阿的腿掀翻在地，掐着他的脖子，凶狠道：“臭小子，你他-妈的自己找死别带上我们？竟然挑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出境。” “三哥什么情况？这小子耍咱们？”泥鳅边说边探头看，吓了一跳，赶忙将自己的头缩了回来。 耗子脾气暴戾，见两人如此反应以为有诈，二话不说抽出自己的小刀便往阿智脸上划去。 杨柳见状一个翻身动作迅速的抓过耗子的手，一扭刀锋在他的脖颈留下红印；同时她掏出腰间的家伙，一只手快速扣下机护圈，枪上弹，声音冰冷道：“想活命就安静，不然它可不长眼。” 泥鳅在杨柳抓住自家兄弟的时候，便有了准备，但当他的手摸到匕首时，黑黝黝的口径已经移动到自己的眼前。 他的汗顺着额头流下，浑身开始僵硬，一动不敢动。好快的速度，若是他有心伤人，自己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想到此处，他看了一眼耗子所在地方，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耗子回过神。只觉得脖子一凉随后传来痛觉，伸手一摸，手指感觉到粘稠的液体。 他慢慢坐起身故作冷静道：“枪都没上膛便准备吓唬人，是不是太狂了点。” “中产77式微型手枪，发射64式7.62mm，9发弹，配有2个弹夹，9x19口径；它其中一项专利，单手扣下机护圈便能自动上膛。既然你不信，可以试试。” 杨柳声音冰冷没有起伏，如同暗夜中的鬼魅幽灵，慢慢将东西移动到他的脑门间，杀机即现。 “而且你不用为我的身手担心，我既敢扣下扳机，就一定能躲过搜查甚至安全出境。” 没有人怀疑她在说谎，能准确说出这些数据的人，不可能将数据瞎编乱造的如此详细。 况且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的感觉到她周遭散发出的低气压和杀意。 “误会，绝对的误会，您千万别激动。是这小子瞎带路，你自己看不远处是什么地方？”泥鳅嘿嘿笑着，试图调节紧张的情况。 邢三松开自己的手，缓缓抬起。 “我们不想与你为敌，只想快速且安全的跨过线。大家都是为了求财，亮家伙可就伤和气了。” “这样看来，咱们的目标一致。不过我警告你们每一个，千万不要耽误我的行程，不然你们会知道我速度有多快。” 她收回武器，看向惊魂未定的阿智，冷声道：“自己说，什么情况。” “我家就在前面那个乡镇旁边的寨子，自小便在这一带活动，只要过了线我保证就能安全。” “灯下黑，最危险的时间和地方反而守卫最松散。” 语落，她探头看了一眼岗哨亭子，见里头没有晃动的人影，动作迅速的翻身跃过小坡；随后压低自己的重心，脚跟先着地，然后脚从后往前落下，快速从容的往坡底走去。 阿智见状也不去管身后的人，跟上杨柳的脚步，快速下坡。 第373章 你需要我救吗 杨柳是被热醒，拍拍围绕自己身边的苍蝇，望着屋顶的蜘蛛网一阵恍惚，想想昨天夜里他们一群人还在山林中穿梭，今天却在竹板榻上醒来，真是不真实。 一行人有惊无险越过边界线进去乡镇，随后阿智带着他们在七歪八扭的小道场穿行，进了一户人家拜见当地的一个头人，交了不少钱拿到了相应的身份证明信息。 这便是阿智说的保证安全的方法，花钱买一个不知道是活人还是死人的身份，用于躲避各类关卡的问询。 这种生意在缅国边界村寨很是平常，只要有相应的势力在背后支持，那么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做，当人这是要做好表面掩护的工作。 因此若是没熟人带路连门都进不去，而在两国之间游走的领路人自然成了最好的中间人。 几人拿到了身份证明担心夜长梦多，顾不上休息乘着夜色马不停蹄离开乡镇，重新进入山林，最后在天亮之前到达了阿智所在的村寨。 到了村寨所有人都很兴奋，人一旦放松，疲惫和困意随之而来，胡乱找了一个地方睡的天昏地暗。 “什么，吃饭还要收钱？阿智，你会不会太黑了点？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昆达骂骂咧咧道，听着有些恼怒和气急败坏。 “我不是慈善家，自然不可能做亏本买卖。这些可是我们家一年的口粮，若是被你们吃了，我爷爷和阿妹们接下来得喝西北风了。” “我过境的时候交的可是四个人头钱，而且比后来的人多出50。” “一码归一码，我也是带着四人过来的。一句话想吃放可以，先付钱。” 阿智回道半点不退让，强调着，好似到了自己地旁胆子变大了。 昆达为之气结，目露凶光。 他身上带得钱在过边界线之前便所剩不多，昨晚交的那两笔假身份证明的钱还是用之前骗来的女人抵的，一听吃饭还要钱，自然炸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互不相让又对彼此没辙，直接在吊脚楼外吵了起来。 “一大早做什么，还让不让你大爷我睡觉两人。”耗子开了门大身吼着，冲着门外吐痰，瞧见两人虽然在吵架，可距离隔得很远，嗤笑道：“声音大有屁用，光耍嘴皮子。” 他这是讽刺两人没有血性，吵成这样都不敢动手，不像男人。 阿智也不气恼，好似没骨头一般笑道：“您醒了，有什么想吃的吗？” 昆达知道自己对上耗子肯定要吃亏，十分识趣瞪了阿智一眼，转身进了吊脚楼最外侧的房间。 “随便弄点，我们下午离开。” 说完他瞄一眼另一旁紧闭的房门，好似故意说给里头的人听似的。 “好嘞，这钱……”他互搓着手掌，一脸谄媚。 “你小子欠收拾，还能少了你的不成，赶紧准备好吃的。” 砰地一声，门又被关上，也不知道那个是主那个是客。 阿智撇撇嘴，昨儿人是典当了身上所有物件才拿到证明，谁知道有没有钱呢。 因为他背对着耗子，因此对方并没有瞧见他的表情，不然准要暴躁。 进了房门，耗子斜靠在木板上看着吸溜着烟雾的两人，不解道：“大哥，你为什么让我高声说咱们今天下午离开的事情？” “既然目的地道了，那么自然要分开，至于为什么特意来这么一出，还不是为了试探他有没有意愿同咱们一起发财。”泥鳅斜躺在昏暗的榻上，吐出烟圈，眼神迷离。 “那人脾气那么怪怎么可能愿意！” “不过就是问问，也没什么损失，若是他有这个意愿，咱们倒是赚了。”刑老三从侧躺便为平躺，眯眼悠悠说着。 杨柳见里头只有吸溜的声音，便知道三人的交谈已结束，起身带上自己的行囊推开木板门，出了吊脚楼。 她看着院子中摆放的大锅，突然有些亲切，以前每年暑假野外训练的时，大家伙便喜欢这样原生态，支口大锅一群人抢着吃，好不热闹。 想到此时的情景，她轻叹一声，不知道那样的场景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阿智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杨柳背着行囊：“阿良，昨晚睡的好吗？你背着包是准备离开？” “没有，准备出去走走看看！”面对少年的热情，她依旧冷淡。 “我让我妹妹带你逛。” “不用。有什么吃的？” “阿良想吃什么？” “不挑，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最好是稀的。” “那么我熬点粥？再给你烤几个鸟蛋。”阿智靠近几步，轻声说着。因为昨晚杨柳从邢三手中救过他的事心存感激，态度上多了几分真诚。 “好！等我回来一起吃。”说完，她转身出了门。 阿智愣了了好以后，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转身架起铁锅，一声不吭开始熬粥。 炙热的太阳，飞扬的泥土，残破的村寨，偶尔路过自己眼前的有限鸡鸭，这便是村寨的全貌。 杨柳在村寨转悠的两圈，发现除了老人便是儿童连一个青壮年都没有。而且这群山民无论男女老幼，常见口里叼着烟斗，牙齿黝黑，眼神迷茫。 印象最深的是她在溪边洗脸时遇到的一个小女孩，岁数只比石头小几岁，一边露出属于同龄孩子天真烂漫的神情，一边又老练的吸着烟斗。 “这里就是这样，无论男女老幼都叼烟斗。虽然他们穷困潦倒，通常，这里的山民早晨起来并不忙于生计，而是先吸食鸦片，吸饱之后再睡一觉，差不多整个上午都在这种昏沉中度过。” 莉莉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面色如常温婉的说着。 杨柳瞥了她一眼，随后看向笑闹跑远的男男女女，深深看了她一眼。 莉莉急忙解释道：“我很喜欢小孩，所有听到声音便忍不住同他们一起玩。” 杨柳扯扯嘴角，此地无银三百两，解释便是掩饰，不过这与她无关，直接迈开自己的步伐。 “你是要回阿智家吗？一起吧。” 她跟上杨柳的脚步，自言自语道：“你能不能救救我，我害怕有一天昆达因为没钱抵押了我，像那两个女人一样。” “我知道你给那两个女人留了食物，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现在咱们都安全了，你这么的威武本事一定能救我脱力苦海。只要你能帮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的。” 杨柳好似后背长出眼睛一样，一把捏住她的手，冷笑道：“你需要我救吗？” “你……什么意思？” “你不懂？我看你乐此不疲！”杨柳甩开她的手，“别在我面前耍花样，我没空陪你玩。” 第374章 皆是他乡游子 哪个莉莉所说的话，杨柳是半句不信。 拍花子一般都是团体作案，最次也是两人配合；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负责哄骗诱拐，一个负责武力恐吓。 昆达和莉莉虽然配合的很好，可不经意间的举动老早就泄露了两人是团伙的事实，而且很可能莉莉是主谋，而昆达是跑腿的。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莉莉竟然试图诱惑自己，太搞笑了。 不知道秦椋知道这个情况会怎么样？ 她想起秦椋，眼神变得暗淡，决定尽快启程，来不及了。 莉莉回到阿智家的时候，正好瞧见阿智一家和杨柳围坐在一桌喝粥，昆达和邢老三等人并没有在内。 她想了想，低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却没有把房门关严实，而是观察着外面人的一举一动。 杨柳并没有因为两人而有所反应，拿起鸡蛋剥壳，掰下一半放进阿红的碗中，盯着她道：“吃！” “哥哥？！”小女孩满脸惊喜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碗中的鸡蛋，舔舔自己的嘴唇，询问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阿智看着阿良一直没有动的碗筷，知道他只是担心食物被下毒，摸摸自己妹妹的头，示意她放心吃；然后拿起放在中间的公碗给几人分粥，随后吸溜吸溜的喝下半碗。 老人家见状用熟悉的乡音说道：“听说一路上你很照顾阿智，虽然我们在国外生活了几十年，可还知道知恩图报这个词。” 杨柳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赧然不已，自己做的确实明显。 同时她也猜到了老人的身份，一个因为历史问题不能回家的老兵，村寨中唯一一个牙齿还算白，眼神清明的成人。 他有着自己的坚持，因此将两个孩子教导的很好。 “陌上花开，缓缓落；云海茫茫，细细润；你我皆是游子，因何难为？异国他乡罢了。” 她无声叹息，下意识的微微挺起自己的腰背，恭敬的将鸡蛋放进他的碗中，然后端起自己的碗筷开始进食。 老人家在看见她陡然挺直的背，眼神一厉，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双眼陡然有神，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变得暗淡浑浊。 “是啊，异国他乡，终究不是自己家，可惜再也回不去咯。”他长叹一声，埋头喝着碗里稀的看不见米粒的粥。 鸡蛋他吃了，那是新兵对老兵的致敬，他心安理得的收下。 昆达见自己女人进了房间站在门边往外瞧，久久不说话，不满道：“你再看什么？成功了吗？” “失败了，那人很聪明，老早便识破咱们的身份。”莉莉合上门，有些沮丧失落。 那么有本事的人，如果能为自己所用，接下来的路肯定走的更顺一些。至于自己的男人呢，换一个也无妨。 “既然这样也就不勉强，咱们自己也能干好。” 他便说便用手来回**着莉莉的后背，随后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后颈深嗅一口气，只觉得浑身振奋。 莉莉心里正想着杨柳，转头烦躁的一把将人推开，恼怒道：“你懂什么？现在的局势可不比以前，若没有一个真本事镇得住场面的人，咱们生意根本做不起来。” “说来说去你是嫌弃我没本事，瞧上那个小白脸了，是不是？” 昆达盯着她的脸，突然暴怒的抓着她的肩膀，一副只要她有胆量点头说是，立马掐死她的模样。 莉莉见他又开始发神经，不想挨打，柔顺的依偎进他怀中顺毛摸道：“你发什么疯？我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儿子，老夫老妻这点信任都没？” “最好如此！”昆达犹不解气，在她脖子上狠狠要了一口，“外头看的怎么样？有多少货？” 莉莉心中厌恶，却没有防抗，正色道：“整个村寨人像是要死绝了，10来岁就阿智家阿红这一个，7-8岁的男童女童倒是有几个，不过得养几年。” “记下方位了吗？咱们今晚......”两人小声的商量着自己的计划，根本不知道他们也在旁人的算计内。 邢三几人吃完饭后悄无声息的走了，饭钱自然没给。 阿智似乎早有预感，十分淡定的将自己家房间收拾好。 倒是看着柔弱的阿红有些气性，一个下午坐在杨柳身边表情凶横骂骂咧咧，然后见杨柳打拳非缠着她教。 杨柳没有拒绝，将自己从娇娇家武馆学来的简单招数交给她，随后走到阿智身边道：“我赶时间，能不能弄到车？钱不是问题。” 方指导员托人给她准备的不是有武器，还有两小块黄金，她一直贴心收藏着，以备不时之需。 “在这边汽车很金贵，普通根本没有机会弄到。”阿智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真的没有？那吃饭前，你和那几个小子丫头偷偷多在后山坳嘀咕什么？” 阿智听言，瞪大双眼，下意识的看了看吊脚楼，将人拉倒一边。 “你都看到听到了？” 杨柳环抱自己的胸，不说话，就看着。 阿智见瞒不住，坦白交代道：“有一个方法能弄到车，也能以最快速度前往邦康或者大其力。果敢老街一直在招人前往明山收货，途中会经过邦康，然后到达大其力。只要咱们加入队伍，那么便能坐上汽车，一路直达。” 他说的直达，是一路上不会有人找麻烦或者设立关卡查验车上人的身份，这对于杨柳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消息。 更重要的是，车辆同时经过邦康和大其力。 杨柳心中有了决定，随后见他一脸神往，泼冷水道：“你打听的很清楚，可是什么人都要？” “护卫队的人必须要有些真本事，给黄金或者美金；搬运的小工和马队小工只要愿意吃苦就好，包饭还给钱。我听说魏老大也是从小工做起，因为勇猛被林先生赏识，才有今天的地位。” 他兴致勃勃的说着，一脸向往。 “你只看到了成功之人的风光，怎么不想想尸骨无存留在山间的孤魂？” “爷爷说我这样的去了就是凑数的，死活不让我去。而且，我阿娘的仇......”阿智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猛得捂着自己的嘴，戒备的看向杨柳。 “你爷爷决定是对的，你这样过去便是送死。尽快帮我拉线！” 杨柳只直接忽略后半句话，至于向谁报仇很是明显。 至于他昆达之间的恩怨，她不想介入。 可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介入就能逃避的。 第375章 少年复仇 凌晨时分，村寨寂静无声。 昆达和莉莉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将一个点燃的草包放在杨柳的房门和窗户前使劲的往里扇风，烟雾透过门缝飘进屋内。 “使劲扇，等烟雾顺着门缝进去再等5分钟里头人就会睡的和死猪一样，到时候......” 他笑的得意，想着那人出手阔绰，黑色的背包又一直贴身放着肯定有不少钱，退一万步讲，即便钱没多少那些枪弹也是很好。 现在他们最缺的其实不是货物，而是防身的武器。 在缅国没有武器的平民就像是市场上的牲畜，待人宰割。 虽然这些东西黑市上很多，贵的没天理，而且大多数都是被淘汰的破烂货，真正的好东西早就被各个武装势力瓜分，即便有钱都买不到。 那天晚上他听见那小子手里的东西能单手上膛便心动，所以决定挺而走险惹这个黑面凶神。 “昆达，剂量够吗？要是没有迷晕，吃苦的可是我们。”莉莉有些胆怯，不小心的问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乱的很，脑海中时不时便会回响着那个年轻男子鬼魅一样冷血的声音，总觉得这一步走的不对，这回要交代在这。 这是个连邢老三都不敢惹的人，绝对不是简单的货色，可这男人像是着魔一样，一定要从虎口拔牙，说必须有武器防身。 昆达拍着自己的胸口，自信道：“我配的药你还信不过吗，这回可是加大了剂量，迷晕两头牛都没问题。” 杨柳在两人靠近门边的时候便醒了，本想看看两人再搞什么名堂，一听两人的对话，立马起身打湿毛巾捂着口鼻，目露凶光。 看来自己的警告那人没有听景区，那么就别怪自己下死手了。 还没等她踹门出去，耳边又响起混乱的脚步声。有人在靠近吊脚楼，而且不少三人。 杨柳面声凝重，心想：这个破脚楼今夜真是热闹，就是不知道来的是敌还是友。 杨柳分辨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翻身滚到窗户的下方，准备一会情况不对立马跳窗。 “阿智，那两人住在左侧那边那个房间？”皮肤黝黑的少年低声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冷酷。 “恩，那个贼人和贼婆娘都在那边。” “没认错吧！” “我问过爷爷，就是那两人哄着村子里人出去，没错！” 三年前昆达团伙经过阿智他们村寨，说要是逃过界躲避战乱，又说自己有门路，不用担心被人查，若是顺利能将寨子里的人都带回国内。 寨子里的人大多都是华裔后代，一心想回到自己的家乡，一听便心动了。 谁想到这群不仅是人贩子，还异常的心狠手辣，拐卖妇女和成年男子当成奴隶卖掉还不算数，为了掩蔽自己的罪行，一群人用迷魂香将人迷晕放火烧村，好多人都在那场大火里丧生。 若不是阿智同他爷爷当天傍晚在山上摔了一跤回来晚，正好救出了他们，不然他们三个早就死亡了。 虽然几个人活了下来，可惜村子没了，家没了，就连阿智爷爷的一条腿和手也费了。 这些年他们四处流浪，在边界线上四处打听，不惜冒险过界做起领路人的生意，终于找了贼人。 “可惜这回就只有这两人回来，不然当年的仇就能一起报了。”丹拓说道，示意跟在自己身边小个子下去看看情况。 “阿红说今早贼婆娘在村寨逛了一圈，还用糖果哄人，肯定又是想干坏事。” “对，一会儿你们谁都别拦，我一定要将她身上的肉割下来喂狼。”阿红面无表情的说着，好似再和同伴商量明天去哪儿玩一般。 “好！只要你高兴。”丹拓怜惜的摸着她的头，黑夜中眼神很是温柔。 不一会儿偷摸着去打探情况的小个子回来，轻声说道：“阿智，那间屋子没人。不过我瞧见两个黑影摸到了最右侧的房间去了。” “不好，他们肯定是要对付阿良。”阿智有些着急。 “就是那个救过你命，托我向吴金说好话准备进护卫队的那人？” “对，就是阿良。他的身手很好，若我们能他一起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走！”丹拓想了想示意几人进去，既然那两人没睡，那么他们的计划白费了，只能硬碰硬了。 砰，大门被推开，吓蹲着扇烟的两人吓了一跳。 “谁？” “你祖宗！”阿智出声，点上自己手里的火把，直直的盯着两人，随后忧心的看向没有半点动静的房间，用眼神示意阿红绕过去看看。 阿红不想离开，直直的站在丹拓身后。 昆达见来人是几个半大的小子，而房间里的人依旧没有声音，也就不慌了，眼神四处瞄着，笑眯眯说道：“是阿智啊，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几年不见，你们还是如同茅坑的臭蛐一样惹人讨厌。” “你是？”昆达眯眼，看着几人中唯一一个令他有危机感的小子。 “三年前，你们在果敢大莫山寨放过一把火，56口人最后只活了我们几个。怎么才几年过去，就想不起来了吗？” 昆达自然记得自己做过的最大的一件事，看着眼前几个凶狠如同狼崽子一样的半大小子，心里发紧。 当年那场大火竟然还有人活着找到自己报仇，难道这回自己的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 莉莉惊叫一声，抓住昆达的手，颤抖道：“你是阿香的弟弟？” 丹拓听到自己姐姐的名字，眼神变的更加凶狠，冷笑道：“想起来了！说，我姐姐他们都在哪儿？” “她命好，被一个过路的高官看中带走了，连同和她一起的出去的玛蕾。” “命好？被你们当牲口一样卖掉，是命好？” 玛蕾是阿智母亲的名字，她是克钦族的官娘，当年因为自己父亲有本事便逃出家嫁给了他。谁成想没两年，自己父亲就被暗雷炸死了。 昆达眼珠一转，说道：“我知道当年的事我们做错了，可是我们也没因此赚到钱。当年我们还没到边界，就碰到了那个高官，你们村子的人被一起带走了，说不定现在都发财了呢。” 第376章 我害怕你在哪儿 丹拓眯眼看着昆达，心中虽不全然相信，可嘴上问道：“那个高官是谁？” “耐温将军！” 丹拓和阿智对视一样，眼底满是慎重和悲痛。 果敢片区没人不知道耐温将军，一个贩卖烟草起家的武装头领，一个凶残毒辣男人。 听说这人脾气暴躁，一有不顺心便以虐杀人为乐。 若是自家姐姐被她带走这么多年多去肯定没有活路了。 “既然如此，你们就没有必要活着了。”语落他抓着匕首冲了上去，阿智同样如此。 昆达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抓起手中的木棍挥舞着，三人对峙不前进。 莉莉见情况不对撒腿就想往大门跑。 阿红见状一下拦住她的去路，手里同样抓着一把生锈的匕首，喊道：“今天我就要给我阿娘和阿娘报仇。” 两个半大的小子冲了上去，对着莉莉又是啃又是咬。 丹拓几次上前都被他挥舞的木棍挥退，一咬牙冲了过去，后背挨了一棍子，却将人扑到在地。 “阿智，快，杀了他。” 阿智奖状抓着匕首冲上前压下去，手中的匕首往他的胸口直接刺了下去，发出惨烈的叫声。 可惜阿智胆子太小，握着匕首的手一直在抖动，没有切中要害，直接卡在肋骨处拔不出来。 昆达吃痛猛的反扑一翻身将两人踹翻，抓住木棍就往阿智的头敲下去。 砰！暗夜中一声枪下，木棍落地，又是一声惨叫。 昆达抓着自己的胳膊，瞪大自己的眼睛看着黑暗中举止枪对着自己的人，不可置信说道：“你怎么......” 可惜他没有气力说完自己的话。 杨柳因为浪费一刻子弹而心情不爽，不再理会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男人，冷着脸慢慢走入宗仁视线，手中的枪对向用刀劫持阿红的女人道：“我数到三，放了她。” 丹拓和阿智这才发现阿红被莉莉劫持了，想上前又担心她下死手，急红了眼。 莉莉看着已无声息的男人，恐惧伤心情绪交织，抽搐哀求说道：“你放了我，我就放了她。” “你是在和我谈条件？”说话间，她看见黑暗中缓慢移动的黑影，冷笑的收回自己的枪道：“你没有我子弹值钱，杀你根本不需要枪，所以你还不放吗？” “我还有一个儿子在国内等我回去，求求你......啊！” “那么你就为自己做过的罪孽赎罪，也为你儿子积德吧。”老爷子冷哼一声，手腕一用力旋转，匕首更加深入她的后腰。 阿红听到背后的人惨叫和老爷子的声音下意识转身，不锋利的刀口划破自己的脖子也不在意，抓起她手里狠狠的下去，抢过匕首一头将人顶翻在地上，随后骑在她的身上手中的匕首割破了她的大动脉。 她抬起头，眼神晶亮的面向杨柳所在的方向，笑着说道：“阿良哥哥，你说我的力气小，若是杀人一定要挑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我刚刚那样做对吗？” 杨柳愣神，看着她漆黑的双眼，一言不发转身进入吊脚楼，关上房门。 即使房间内的迷魂香还没有消散，气味很是难闻，可却比在外头面对那个孩子来让她觉得自在。 她没想到自己无心说的一句话，竟然被那个孩子牢牢的记在心里，而且这么快便能运用上，那么的利落。 此时的她才意识到自己真正要面对怎么一个病态的社会。她努力的将自己缩成一团，手紧紧的**着胸口位置。 哪里放着自己一张合照。 黑暗令人恐惧，她没有想象中强大，需要寻找一些支撑。 “秦椋，我又杀人了，还教会一个孩子杀人。这是怎样一个世界，我看不透。我害怕，你在哪？” 夜依旧很静，好似刚刚那一切没有发生。 秦椋猛的惊醒，捂着自己的胸口位置，脑海中尽是杨柳无阻的声音。 他抓过床头的冷茶快速的灌了三大杯，才将心里的那种恐慌感压下去。 “小乖，是你在想我吗？对不起，我食言不能陪在你身边。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若是你遇见合适的人......” 他重重的叹息，**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满是痛苦挣扎和愧疚。 两年了，也不知道这个任务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林家这次权利的更替暴露出很多问题，同时也让他确定林家不是国内货物的源头。 魏刚说过，林东升这人家国观念很强，所有的货物全部运往西方，因为他说三角地带第一把种子是西方人撒下的，东方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是时候让他们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了。 魏刚评价这人傻，而他却觉得这是个人物。 原本他以为林东升失踪魏刚便能顺理成章取代他的位置，可惜林东升的情妇不是吃素的，竟然早早便联合三把手控制了大批武器，同时勾搭上了耐温将军。 与虎谋皮不相为谋，怕是要引狼入室，自食恶果。 “哈桑，还没睡吗？” 秦椋听熟悉的声音放下自己的袖子，遮住手腕上的红绳，打开门道：“睡不着，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魏刚，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今晚你巡逻，早知道这样我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魏刚玩笑的说着，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在，叹息道：“想着下个月公明山的事睡不着，女人办事果真是顾前不顾后。她以为耐温真的是为她撑腰，人家不过是看中林家的西边的线路罢了。” “女人知道什么，就应该安静在床上呆着。” 突然他想到杨柳所宣扬的那一套大女子主义的言论，扯扯嘴角，揉揉自己的鼻尖。 “哈哈......你说的不错，女人就应该本本分分的躺下张开腿。别人喊一声姐真以为自己多本事，还敢争权夺力，不知死活。” 秦椋不动声色的为他倒了一杯凉水，心想这人今天中午的开会肯定是落了下风，不然也不会在自己面前一再抱怨。 “年轻人有这样的觉悟才好，不过，来了这么久怎么没见你找个暖床的女人？要不，我给你送几个！” “不用，比起那些还不给我一些枪弹。听罗丹说，近期有军火商过来，不知道当时候我能不能一起去？”秦椋面无表情的说着，心脏跳动的频率快了一拍。 第377章 老狐狸 缅国最不缺的是烟草，几乎所有能种植植物的地方都撒上了种子；最金贵的除了人才，便是那些突突冒火的家伙，真正的供不应求。 自从这里成了三不管地带之后，全世界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危险品贩子便选择将这里作为必须开拓的重要市场。 秦椋两年前从血狐大队接的任务不仅是找到国内违禁品的源头，更重要的是寻找到那个向境外输送原本应该销毁军需品的蛀虫。 是的，国内那些报废物品被运送到这个混乱的地方，加剧了边境的动乱，这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管理。 这几年，他以佣兵的身份辗转于大小势力中，为了就是这件事，几年追踪下来，发现这条线路不仅货量固定，而且涉案金额庞大，而且牵扯甚深。 魏刚没想到哈桑竟然知道这个事情，心想肯定是这个家伙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资本，恨不能现在就将这个嘴巴没门的蠢货从女人肚皮底下拉出来大骂一顿。 是，他确实不信任眼前这个来路不明又浑身本事的年轻人，可相较于什么都不做，只知道吃喝玩女人的罗丹，他更欣赏这样赤手空拳打拼的年轻人。 若不是罗丹家里关系够硬，又能和西方jun火商人搭上线，就以他三番五次将不相干的JI女叫进营地，早被自己以军法处理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开口道：“哈桑，你知道我欣赏有真本事的人，可在这个地方最重要的还是要平衡各方势力。罗丹是个草包，可他身后是昂山将军。” 秦椋一听便知道这人是在安抚自己的情绪，可实际上还是不相信自己，故作不忿的放下自己的水杯，别过脸看想窗外。 “三角地带的天一直属于勇敢的年轻人，不要着急。”魏刚见状故作惋惜的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岔开话题，道：“公明山护卫队成员招的怎么样？有没有身手利索的?” “金三哥手底下的人传来消息，果敢那边有些身份背景干净胆大的年轻人，只是岁数小了点。” “小些不怕，娃娃将军都出来了，谁敢小瞧少年。不过那边距离内陆太近，又听说那边近来打击力度很大，我不放心，你最好去帮我盯着。” “好，我天亮就启程。我一会儿去通知阿大、大二。”他二话不说答应，同时提起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两人，也是一种试探。 “不用，这回就你一个人去，我已经和阿布说好，天亮开车送你去。对你，我是放心的。”魏刚笑着说道，用自己手里的茶杯砰砰他的杯子之后又放回桌面。 秦椋回过神，一脸激动拿起茶杯一口干了，朝着他拱拱手，脸上挂着笑，心想：能取得这个老狐狸的信任真是不容易，看来今晚他的到来不是临时性，而是预谋已久。 这家伙老早就便想好了自己的去向，特地将他支开肯定是为了不让他接触那个据说从东欧来的JUN火方子，想必很是看中这个人。 魏刚以为自己施恩成功，认真道：“哈桑，我一直将你当成左右手培养，前往不要让我失望。你记住你这次去果敢一方面是挑人，该说该训的都先弄起来，这样也不至于枪一响四处逃串，如同散沙一样；一方面仔细观察，拉拢一些胆大心狠的年轻人。” 他需要尽快扩张自己的势力，不然等混乱和动荡平息，林家的势力被瓜分，一切都晚了。 秦椋自然知道他心里的算计，心想自己在他眼皮底下待了三个多月没有传递消息，这次去果敢正好可以和金三碰个面。 殊不知，他不知道这次的果敢之行还有一个巨大的惊吓在等着他。 果敢在很久之前不过是一片原始深林，因为明末清初的一群南朝移民发展起来，逐渐繁荣起来；后来又因为总要的地理位子，和彪悍的民风成了重要的一个城镇。 杨柳坐着村寨中唯一的一辆骡车进入果敢老街，漫不经心看着周遭的环境，同时记录着地形。 狭窄的街道两旁摆满的了生活用品和农作物，四处可见随身带着尖刀或木仓支的当地人明目张胆地从大街上走过，扔下缅元拿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也不管钱够不够。 时不时还有军人肩背钢木仓在街上溜达，维护街道的秩序，同时收取相应的保护费；只要有生面孔的人经过，他们便露着凶残的目光盯着草率闯入这片禁地的人，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瞄准。 生动形象的生活街景色图，诡异却又不可思议和谐。 这里好似被上帝遗忘的罪恶之地，枪声不断四处流淌着血腥的，任何一个随时都可能有生命之忧……” 当然，杨柳并没有遭遇这样的刁难，一方面丹拓和阿智和老街上所有人都很熟识，一路上许多小摊方都会同他们打招呼；另一方面，杨柳身上气场非常的强大，让人不敢招惹。 可就是有那么个别不长眼的，偏偏要往几人跟前凑。 “哎呦，这不是丹拓和阿智吗，有段时间没见了，最近在哪里发财？” 一个皮肤黝黑圆头大耳穿着迷彩的少年突然拦住了他们行进的骡车，好似不经意般将背后的钢木仓抱到了胸前。 阿智瞧见来人冷哼一声，别过眼。 少有表情的丹拓脸上同样满是嫌恶，一言不发。 可对方好似察觉不到，往牛车上看了一眼，大声道：“呀，怎么没有见到阿红。我买了一匹很漂亮的布准备让我阿娘送到你们家呢。” “你做梦，我绝不同意。”阿智站在车板上气急败败坏道。 “这可由不得你们。我瞧着你们这回带了个陌生人过来，若是我上报长官......”说话间他瞄了一眼斜靠在板车上的杨柳，意思不言而喻。 丹拓侧生挡住他的视线，轻声道：“阿红还小，爷爷舍不得。这是德钦，吴良！” “德钦？你们卖身为奴了!阿红也属于这个人？吴良？我怎么不知道又这样一号人物？” 阿智哼声道：“对，我们卖身了。吴良是邦康人，你死心吧。” 虽然几人说的是缅语，可杨柳能听懂的。 诧异的是，丹拓居然称呼自己为主人，看来自己不帮他们一把是不成的了。 第378章 再见金三爷 杨柳拍拍丹拓的肩膀，示意他撤到一边，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个少年，用熟练的缅语一字一句道：“少年，你是在威胁我吗？” 那人对上杨柳冰冷没有温度的双眼，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三步，握着钢木仓的手指发白。 杨柳没没有恐吓小孩不自在的感觉，笑眯眯的说道：“你知道在你之前威胁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我让人把他的骨头一块块敲碎，连皮带骨扔去为鳄鱼了。你想试试那滋味吗？” 说话间，她拿出自己的手木仓，往里一颗颗的填充子弓单。 少年见状吓的拔腿就跑，半点没有了之前神气的模样。 阿智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柳，哈哈大笑道：“阿良，没想到你竟然会说缅语，而且说的这么好。” “所以，你们应该庆幸没有在我面前耍花招，不然我说的事情真的会发生。” “你不会，你是个好人。”阿智笑着看向杨柳，眼神中满是信任。 “你可能忘记，我说过如果遇上危险，一定会拿你当靶子。”杨柳不习惯旁人对自己全身心的信任，此时的她承受不起。 阿智不顾她的冷脸呵呵笑着，倔强的认为自己的观点是对的。 丹拓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面目表情躺在木板车上的杨柳，扯扯阿智的袖子示意他闭嘴。 阿智不高兴的撇撇嘴，回头看着那个少年离去方向，羡慕又酸溜溜小声嘀咕着：“瞧瞧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不就是一把空壳吗！等着，若是我背上钢木仓一定比他神气。” 杨柳听见阿智的嘀咕，微不可见摇头。少年果然便是少年，即便他们被残酷的现实摧残，依旧保有部分的固执和幼稚。 “丹拓，停车。”突然，她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大声喊道，身体的机能已对眼前的发生的事情做出了反应。 丹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拉紧缰绳。 可没等驴车停稳，杨柳的身影已跃下驴车冲向一条小弄堂，一下消失无踪。 “阿智，你把驴车感到西街去，这里小道众多，我担心阿良会迷路。” 丹拓说完人跟着杨柳冲进小巷，只留下阿智一人生闷气。 他也想跟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全家最值钱的家当就是这头驴，若是弄丢了他爷爷非打瘸他的腿不可。 杨柳跟着那人冲进巷子，可没等她群人那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男人，对方已失去了踪影。 她不死心深嗅一口气，凭着自觉快速的在小道中穿梭着，终于在一个岔道口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 他嘴角微扬，小心翼翼的跟上那人的步伐。 只见那人似乎发现自己的踪迹，快速的奔跑，脚一蹬越过一道矮墙， 杨柳自然不能令自己的目标在眼前消失，同样一个助跑越过矮墙，刚刚落地便有一阵拳风，她快速下蹲一个扫腿向着那人的下盘攻去。 对方没有想到她的反应那么的迅速，一个翻越远离了杨柳，同时谨慎的拔出自己腰间的木仓。 杨柳先他一步握住自己的77式手木仓，对着他的脑门说道：“徐英教官，轮速度你输了。” 化名金三的徐英没想到自己还能听到这个名字，直起声眯眼看着眼前这个黝黑瘦弱又不容小瞧的年轻人沉默了许久。 他努力的回想，自己脑海中确实没有这人的身影，那么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这是那些人派来试探的？ 可是自己的身份一直隐藏的很好，他们是怎么识破的？ 徐英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握木仓的手没有松开。不管这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跟踪自己是事实，一定要谨慎。 他想明白其中的关节点，眯起眼危险道：“我金三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少给我打马虎眼。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杨柳看着他黝黑皮肤和满脸的络腮胡子，瞥了一眼他却了手指的手，收回自己的木仓笑着说道：“拉练、深山、击毙、小饭馆、送别。” 徐英愣了许久，将所有的提示连接在一起，脑海中出现了一张漂亮的脸孔，惊恐的看着对方道：“你是......” “对，我是。好久不见，你真的成了金三，而且看着混的不错。”杨柳狡黠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身上的伪装气息卸下一些。 “你怎么会道这个地方来？”徐英同样收回自己的木仓，看看四周，拉着杨柳的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 徐英将她带到了秘密的据点，一个掩藏在贫民窟的低矮潮湿的小房子，外头便是这条街的‘特色产品’-站街女。 他带着杨柳生态自若的同那些女人调笑，顺手拍一下这人的臀部，又冲着另外一个香一口，全然没了当年那股浩然正气，妥妥的一副小人得志盲流模样。 杨柳知道他的伪装十分的成功，也在这个地方站稳了脚跟，那么若是秦椋也在执行这个任务，那么一定会同徐英联系。 残破的木门便紧紧关闭，徐英的气质一下子变了。 他见杨柳盯着自己沉思，笑着说道：“长年累月下来都习惯了，没吓到你吧。” “金三爷就应该只这个模样，没什么可感到惊讶的。”杨柳笑着回道，眼神中满是认同。 徐英哈哈大笑道：“对，金三爷就是这样的。不过轮到伪装，你的技巧让我不得不服。你是怎么做到将皮肤弄的这么黑，还有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伪装成这样的？” 他没有再问杨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答案显而易见。 “女人最厉害的不就是那自己的脸当调色旁吗？若是你想学，我肯定倾囊相授，只要你告诉我那人的下落。” 杨柳笑着说道，脸上满是愉悦。她有预感，自己一定能从徐英口中探听到秦椋的下落。 徐英没想到杨柳见到自己第一项打听的竟然是秦椋的下落，随后想起当年两人在野战医院的一幕幕，不可置信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要找秦椋才跑到这里的。” 杨柳没有回答，可眼神中的执着和坚韧说明了一切。 第379章 需要什么帮助 徐英常年在龙色混杂的三角地带晃荡，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善良、狡诈、矛盾、泯灭人性，那一个都被杨柳来的复杂，怎么会不明白杨柳坚定眼神中透露出的含义。 他拍着桌子，克制着自己声量，低声咆哮道：“胡闹！你将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上头竟然将你派来，这绝对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虽然上头没有明文规定，但原则上相熟的两人是不能执行同一起秘密任务的，更何况两人还是伴侣关系。 是人就没有办法做到绝对的理性，尤其是在亲近的人遭遇到危险的时候，感性绝对会冲破阻碍影响理性判断，从而降低成功的概率。 他们所执行的任务，周围财狼虎豹环视，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因此首要的要求便是心无旁骛。 大家伙在点头接受任务的时候心里早就将个人生死抛掷脑后，可若有生的希望，任何人都不会轻易放弃。 信念、理想和生命，对于经历过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来说，生命才是最重要的，这无需怀疑。 “就是因为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我才来的。徐教官，告诉我他在哪里？你能不能联系上他？”杨柳执着的说道，同时也是一种试探。 “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的，死心吧。”他态度坚决的转身，不去看她那双执着的双眼。 杨柳笑了，有这一句便够了。 秦椋确实在，而且极有可能同她执行同一个任务，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已经就是一个不小的收获了。 徐英没听见杨柳的声音，以为是自己太过严肃把人吓唬住了，一转头瞧见她眼中的笑意，便知道自己中了小丫头的计，说漏嘴了。 他冷哼一声，粗声粗气道：“告诉我，你是那个单位派来支援的，我必须同你上级联系。” “抱歉，这是机密，您肯定能理解。”杨柳果断的回绝，不是他怀疑徐英，而是确实不能说。 方德说过，即便战友彼此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能透露自己任务的内容和直线联系人，这是黑猫任务的重点标注的一条。 因为你没有办法判断对方是否被腐蚀，更不知道背叛何时会发生，该保密的必须保密，就是秦椋问也不能说。 “算你还机警，不然我立马就上报，让你还没有进入状态就被召回。”徐英轻笑，不再就这个问题纠结下去。 这是一个考验，戒备心决定着她适不适合在这个地方执行任务。 当年他也问过秦椋同样的问题，那个小子没她这么滑头，直接装哑巴。 两人都如此的年轻，为何想不开跑到这种地方来。 说起来自己应该谢谢这丫头当年的提点，不然当年早就被人识破了，这次就当还个人情吧。 他揉揉自己的眉头，人往破烂的床上一靠说道：“说吧，需要我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我需要一些能组装电台的零部件。实际上，这次还有另一小组的人过来，不过他们是来接伤退的朋友回家的。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分头行动，错过了汇合时间，需要给他们报平安。” 杨柳没有客气，直接说出自己所需物件。 她同家里断联有一段时间了，孔胜和方德肯定是着急了，必须上报现在情况。 徐英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三天前，我送走了一伙人，情况和你说的十分符合。” 杨柳眼神放光出声道：“他们没给我留下什么东西或者口信吗？” 徐英没有回答，而是在自己破屋子里四处晃荡，手中拿着一个大磁铁四处滑动着，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将自己的床铺推开，打开地下室的入口。 “走之前他们没有同我多说一句，所以我见到你才会如此的惊讶。不过他们最后待的便是这个地下室。” 杨柳点点头，没有丝毫犹如，跳下黑漆漆的洞穴。 “里头东西很多，小心一些。算了，还是我下去帮你弄好吧。” 徐英将蜡烛和火柴扔了进去，还没等他进去，便听到自己的门板被拍的砰砰直响。 “金老三，金老三，在不在！” 两人被突如其来粗犷的男声吓了一挑，不能确认来人的身份，更不知道对方是否听到两人对话，全身肌肉开始紧绷。 “你先进去，我将人打发了便回来。”说完不能杨柳回答，直接关闭地下室的入口，然后将床铺搬回原位。 知道自己回来的人不多，可这声音听着很是陌生，他不敢冒险，因此第一反应便是先将杨柳藏起来。 “谁啊，大白天的喊什么，叫魂呢。”徐英慢悠悠，一脸慵懒的推开门，脸上是被人打扰睡眠时的不耐。 外头的人听见门内传来声影，呵斥一声，随后道：“金老三，我就知道你在，若不是我聪明找人来试探，你是不是就不出声了？大白天你关着门做什么？叫魂我不会，叫床你不是听过吗？” “哎呦，是曼曼小姐，大白天怎么来我这个耗子洞了，不是说打死不找我吗。” 徐英音调微扬起，熟悉他的人便知道这是他心情愉悦的表现。 “没良心的死鬼，你自己说说这回离开了多久，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女人哭声来，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 “哟，这水多的，吓死人了。走，上你那豪宅去，我这耗子洞可招呼不了人。” 杨柳听着两人一言一句声音渐渐消失，心中满是好奇，却知道这不是她该关心的重点。 她点上蜡烛，照着地下情况，差点没把自己吓出心脏病来。 好家伙，这一堆武器弹药乱放，若是不小心点燃。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她退到入口，瞧见手电筒，将蜡烛吹灭，打开手电筒，四处的查找着，重要在一处角落找到了一组数字。 她花了几分钟便破译了，这是一组频率数值，可以肯定是孔胜和董瑞等人留下的。 她背下数字之后便抹去了痕迹，找到了电台的组装配件，快速的按照自己的方式组合，随后按照指示走到一处通风口，拿掉阻隔板，带上耳麦开始发送信号。 第380章 椋鸟入林 中缅边境密林中，一行人正在赶路，他们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越过边境线，不然没有接应的人他们会很麻烦。 “你觉得怎么样？”孔胜问着面色发白扶着自己肩膀几天下来便瘦的有些脱形的董瑞，满脸担心。 昨天夜里，他们路上遭遇了一群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二话不说便开火，好在对方不是经过严格训练，不然以他们的火力肯定是要交代着这里了。 一群人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或多或多都受了伤，行动起来必定有些不便，尤其是董瑞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队长我没事，继续赶路。”董瑞咬牙坚持着，无论如何都不能拖大家伙的后腿。 “队长，电台有动静了。”小毛激动的说着，他以为这是接应人员传来的信号，赶忙请示。 孔胜听言，顾不得受伤的旁人，命令众人原地休息戒备，直接拿过耳麦接收翻译。 “椋鸟已安全飞入丛林，此处环境优美，食物充沛。” 孔胜见状，心里舒了一口气。 这些天来一直没有收到杨柳传来的信息，他都以为这丫头遭遇不测了，既然她还有心情开玩笑那么便意味着一切正常。 “小毛发，老鹰收到，猎人狡诈环境艰险，椋鸟注意，保持联系。” 小毛听到‘椋鸟’的代号愣了一秒，压下心中的疑惑快速的发送信号。 随后一群人马不停蹄的开始赶路，终于在天黑之前有惊无险的同接应的队伍遇上，被送到了当地医院接受治疗。 小毛催促着护士处理完伤口，立马跑到了董瑞的病房，见他正挂着吊瓶休息，轻轻将人推醒。 “小毛，怎么了？”董瑞谁的有些迷糊，有气无力道。 “老董，你记不记得咱们出任务前去找杨柳，可是却没瞧见她。” “记得，三更半夜不睡觉提起她说什么？老方不是说，她家中来人休假了吗？”他打着哈欠一脸疲惫，不解的看着低头沉思的小毛。 “我们待了这么久什么那一年有假期，更何况还是新训。” 董瑞眯起眼，出声道：“你想说什么？” “回来之前，电台接受到信号，连队似乎又派出了一名战士，代号‘椋鸟’。”他目光隐忍的看着黑暗中，重重的叹息。 董瑞猛的坐起声，不小心拉扯道自己的伤口，却毫不在乎，因为他想起‘椋鸟’这个代号属于那人。 曾经一次训练结束之后，他们一群人在树底下闲聊时提到过代号，那人笑着说道：椋鸟！因为它善仿其他鸟的叫声，在饲养条件下可学人语，食物多变，吃昆虫的能手。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十分漂亮的鸟类，和她很是相配。 “美丽无罪，椋鸟之辉。”董瑞喃喃自语道：“你是说她去执行任务了？” “我想是的。”他肯定的说着，随后满脸气愤，“可她新训刚过不久，并没有实战经验，老方怎么......这不是去送死吗？” 董瑞想着那个一直出现在自己脑海中倔强的身影，摸摸自己的肩膀，情绪有些低迷，沉默许久出声道：“因为她是我们连最优秀的。” 他第一次承认杨柳是连队最优秀的战士，没有不服和攀比，心甘情愿，可她听不见。 你说过：椋鸟善于伪装，善于迷惑。虽然我不曾见过这种鸟，希望你能顺利的迷惑住所有人顺利回来。 杨柳发完信号，等了许久并没有等到徐英，又想到等在市集的丹拓和阿智，心里一突。 坏菜，自己消失这么久估计两个小孩该着急了。 她将所有的物品归回原位，尝试了推动地窖的门，幸好徐英没有锁死，不然自己估计得闷死。 杨柳从地窖出来，将床放回原位，想了想留下自己的信息，转身出了门快步的离开，还没出小巷子口边遇见了找的满头大汗的丹拓。 “阿良，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好久。”他上下打量这杨柳，见她全身上下没有异样，微不可闻的呼看一口气。 “原本以为遇见熟人，可是好像只是背影相识，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地方了。”杨柳轻声解释着，看了看他身后转移话题道：“阿智呢？” “在老街市集看驴车。”丹拓深深的看了杨柳一眼，并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老街市最热闹的地方便是果敢老街，这是这座城市第一条大街，每到初一、十五大集市时间，周围的农民便会集合道这边，售卖自己的商品。 可这里的热闹属于平民和白天，而这个城市最热闹是夜晚，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麻粟坝街。 ‘麻粟坝’傣语意为‘最野蛮的地方’。 这里为何会称为野蛮的地方，因为这里聚集了黄、赌、毒，和随之而来形形色色以这三类为生存技能的穷饿之徒。 一到晚上这里热闹非凡，穿梭着各类人群，进出歌厅、博彩馆、烟馆，挥金如土比比皆是。 这样的地方势力最是复杂，白天不营业的时变又专人守着，就连他刚刚也是在正巧碰见曼曼姐和金三爷才被人允许在里头闲逛，陌生人若没有熟人带路是连巷子都进不来的。 所以，阿良在说谎。 可他既然不想说，那么自己也就不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杨柳看着他那双与真是年龄不相符的深沉，心中有数，转移话题道：“时候不早，我们还得去见护队的领头人。” “我刚碰见了，他让我们三天后再老街口等着出发就是。”丹拓脸上第一次出现笑容，对于这次能顺利进去马队很是开心。 “好，那么去买些干粮和稻谷，既然要走那么总要给阿智爷爷和阿红留下足够的食物。” 杨柳见这次出来的事情竟然已经办好，也不再多言，迈开步伐走出巷子。 “阿良，丹拓你们怎么跑出去这么久，害得我都等睡着了。”阿智抱怨道，一脸好奇的看向杨柳。 杨柳一声不吭爬上驴车，不想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解释，没有必要。 丹拓同样没有说话，直接驾车前往稻谷的商铺。 阿智左右看看，瞥了一样躺在木板车上一动不动的杨柳，有些担心的扯扯丹拓的手。 丹拓瞪眼，示意他别捣乱。 杨柳觉得气愤有些不对，出声道：“德钦这个词，你们不应该轻易说出口。” “阿良，其实我们又认真考虑过的，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一定能护我们周全。”阿智崇拜道。 丹拓没有反驳，沉默了许久仿佛下定决心。 “如果我说的是认真的呢？我想把自己卖给你。” “呵呵，你未免太瞧得起我。”杨柳笑着躺会木板车上，声音微不可闻道：“在这个地方，我连自己都不一定能护的住，又怎么会带上累赘呢。” 第381章 大人物 来往的行人，吵杂的环境，这些都抵挡不住男女火热的情欲。 街道旁边一栋木质的二层小楼中，一对男女纠缠着，呻-吟恨不能将彼此的气力耗尽。 徐英在女人身上留下朵朵红梅，对方回应的是后背的道道红印，最后的一下重击，他浑身紧绷的肌肉一下放松下来。 两人是在一年前勾搭上的，一个是夜总会的妈妈，为了找一个能给自己撑腰的男人；一个是街面上很是吃的开又需要准确的消息的卧底；两人聚在一起都有各自的目的，说有多少真情旁人是不信的。 不过两人也不在意旁人嘴里怎么说，只要一有时间变会腻歪在一起，上街买菜做饭、上床聊天吵架，倒像是一对经常分居偶尔重聚的老夫老妻。 曼曼气息不稳的看着自己的屋顶，推推躺在自己身上装死的男人，轻声骂道：“死鬼，你这是多久没泄火，居然折腾的这么使劲，想让我晚上没法上班是吧。” 徐英呵呵笑着往旁边一翻坐起声来，点上一根烟道：“上回我回来你嫌弃我不过给力，这回使出浑身解数取悦你又不成，你这女人真心是难伺候。” “好伺候的多了去，你要我给你介绍啊。”曼曼呵呵笑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滑着他肌肉线条明显又满是伤痕的背，异常的有味道和安全感。 “你舍得啊。”徐英捏捏她的脸笑道，起身去捞自己扔在地板的衣服。 自己出来也一个多小时了，若是再不回去也不知道那个丫头在地底下会不会闷坏。 曼曼见他开始往自己身上套裤子，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下了床就准备走，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还有些事情要办，若是难受今晚就被去上班了，我还养得起你。”说完，他将自己这回赚来的金子放在床头，套上自己的外套。 曼曼看了眼床头的东西，脸上出现失落表情，将床头的金子一扔，随后踢了他一脚道：“滚滚滚，谁稀罕，省得老娘看着心烦。” “你这口是心非的女人，这可是我卖命的钱，收着。”徐英弯腰捡起金子，不由分说塞进她的手中，捏捏她的脸道：“别气，等事情忙完我再过来。” 曼曼握着手中的金子紧了紧，哼声道：“你就哄我吧，谁不知道公明山近期有大买卖，指不定明早你就走了。我就不明白，你在老街也算一号人物了，为什么不置办些家产安定下来？” 她知道自己问出去的话估计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却再一次没忍住脱口而出。 果然，徐英再一次躲避她的问题，笑着转移话题道：“公明山的事情你也知道，看来确实有人暗地里将消息传出去把事情搞大啊。” “可不是，近段时间来去的客人特别多，大多都在讨论这事，‘女儿’们都想趁着这段时间多赚点。尤其是白皮肤高鼻梁的男人出手很是阔绰呢。” 她无声叹息，假装漫不经心说着。 徐英停下整理衣物的动作，抬头看着曼曼试探道：“近段时间来了很多大个子？知道是为什么来的吗？” 曼曼摇摇头，“这群人第一次是耐温亲自带过来的，为首的那人很是柔美，却异常的冷酷，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好像是来谈大生意的，耐温亲自陪了几天。” 耐温的客人，还亲自作陪，会是什么人？ 徐英将她的话记在心间，皱眉，想了想近期听到的关于他的谣传，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近段时间耐温的日子有些不好过，一个月前一批货在泰北被扣下了，几经谈判都没能拿回来，气的他虐杀了好几个小妾和平民。 而且最近局势动荡的厉害，另外几个区的区长很是不满他蛮横霸道的作风联合起来准备牵制他，扣下了他像上头申请的资金和补给。 那么这个时候出现能令他亲自作陪的，不用多想肯定是JUN火商人，而且还是货源充足的大人物。 徐英的表情一下子变的凝重起来，公明山那边的货近段时间就要出来了，这个时间点出现大批的武器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徐英看着一脸担心看着自己的曼曼，坐在床边，揽着她的肩膀说道：“别担心，我没事。那些生面孔你最好小心伺候，毕竟耐温这人性格反复无常，可别钱没赚到人就死了。” “我知道的，你去公明山也小心一下。”她难得柔顺的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我在这里等你从公明山回来。” 徐英听言心中为止一动，可一想到自己所处的环境狠心的起身下楼，匆忙的往回赶路。 突然，他发现后头又有人在跟踪自己。原本她以为是杨柳那丫头在恶作剧，故意不去理会，可走了几步便发现跟踪自己的是两人。 他想都没想便调转方向，往更加幽深的小道走去，手伸向自己的腰间开始掏木仓，转弯的时候便转身向后瞄准。 秦椋看着他迅速瞄准的动作，扯着嘴角道：“金三哥真是越来越机警了，若不是我避的及时，这木仓口可就对上我的脑门了。” “哈桑，怎么是你。”他吓了跳，赶忙将自己的武器朝下，随后看向他身后的人收敛自己的喜悦，问道：“这位是？” “阿布，魏老大给我安排的司机，这次来是问问护卫队的事情的。”秦椋笑着说道，并没有异样的表现。 徐英一听便知道这人同之前的阿大阿二一样是魏刚放在秦椋身边眼线，热情的冲过去拥抱，笑着说道：“原来是吴布呀，真是不好意思，刚刚失礼了。” “金三哥客气了，叫我阿布就好，吴这样的尊称可不应。” 阿布是个黝黑精壮的中年人，看着他左手虎口的老茧便知道这人经常握抢，肯定不只是司机这么简单。 魏刚将这人安排在秦椋身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秦椋很是看重。 “魏老大身边的人，尊称一句也是应该的。”徐英笑着说道，脸上满是恭维和谄媚。 阿布看着他的低姿态，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徐英嘿嘿笑着，想也没想将两人带去了曼曼所在的会所，先吃喝一顿再说。 至于自己家地下室的杨柳，也顾不上了。以她机灵劲，还是等她再联系自己吧。 第382章 她在哪 男人都逃不开金钱、吹捧和欲-望这三样，阿布也不例外。 往日里他在魏刚身边总像是一个影子一般，不声不响的跟着，旁人想拍他马屁也找不到机会。 这回他被派给哈桑开车心里是憋着火的，一方面是看出魏刚对他的看重，有意培养他作为自己的心腹；另一方面，他自己年纪渐渐大了，担心这个小子会取代自己的位置，因此一路上没有给哈桑好脸色看。 这回自己的任务与其说是监视，还不如说是一种考验，通过了便是自己人；通不过，那么便只能死在半路。 其实，这小子的身手确实厉害，自己很是佩服，一路上碰到那些捣乱的小小还没等自己出手便被消灭了。只是他成天一声不吭板着脸看着着实令他恼火，如何都亲近不起来。 不过，眼前的这个金三倒是会来事了，句句将话说道他心坎里，更何况还给他安排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一个比一个勾人。 “魏老大说过，不允许我离开哈桑太久，美人我看是没法享受了。” “嗨，这有什么的，我早就给你们在隔壁的酒店开好房间了，就在相邻的两间，旁边说句话你都能听见。更何况，你瞧他那模样，能去哪儿？” 阿布看着哈桑一脸迷茫支着下巴看着台上唱歌的女人，心想这一路上他很是规矩并没有什么异常，再加上金三这人是出了名的小心谨慎，从不和各方势力走太近，算是一个纯粹的中间人，便减低了一些戒备。 只是，他毕竟跟着魏刚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疑心病也是很重，依旧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开，看着哈桑一杯接着一杯喝酒。 徐英见状冲着两个陪酒的女郎使眼色。 两人都是曼曼手底下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眯眯的整个人歪进他怀中撒娇，又是喂酒又是喂水果，一个更是大胆的在他身上游移，整的他邪火不停的上升。 “吴布，果然是干大事的人，美人在怀居然能如此镇定。”徐英见状知道这人憋的差不多了，笑着添一把火，挥手道：“罢了，你们下去，我们有正经事情要谈。” “你们男人真是无趣，来这种地方了什么正事？” “就是，我们姐妹可是毫不容易从耐温将军那边逃过来的，一会儿若是想找我们可就难咯。” 两个佯装生气的哼声，扭腰摆跨的起身往门外走。 “哎呦，坐的好好的走什么？”阿布见两人是真的要走，再也就顾不得旁的，起身拉住两人，瞥了徐英一眼，“金三你可真是......” “哈哈，我就知道，在我面前装什么。你们带着贵客出去吧，曼曼那边我来说。” 阿布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哈桑，笑着搂着两人出去。 徐英见状松了一口气，起身往秦椋身边走去却见对方冲着自己打手势，转了方向去吧台拿酒。 果不其然，阿布打了一个回马枪，见原有的座位就只有哈桑一个人在喝闷酒，而金三却在吧台同一个女人打情骂俏便安心了。 徐英见阿布再一次离开，等了好久才回到同时叫上好几个熟悉的姑娘做掩护。 “这家伙疑心病和魏刚一样重，好在你机警，不然可就露馅了。”他为两人到了一杯开水伪装的白酒，轻声问道：“你在魏刚身边这么久了，怎么他还在怀疑你？若是不行，换个对象。” 秦椋人往座椅一靠，头歪向一个身材较为壮硕的女人，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喝醉酒趴在姑娘生变卡油的酒鬼。 此时的他脸上没了醉酒的迷茫，多了一丝凝重和警惕。 “我毕竟是一个从佣-兵团脱离出来的生面孔，有几分过人的本事，却来路不明。他有这样的反应我早就预料到了。”秦椋呼出一口浊气，随后问道：“上回让你掩护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被人接走了，若是路上没出意外，现在估计到家了。”他言语中透露着羡慕，心里想着，不知自己何时也能回去。 秦椋知道他出来这么多年一直没能给家中去信，心中很是愁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总能回去，早晚的事情。对了，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怎么想法设法将魏刚的人支开，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徐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同他说自己见到杨柳的事情，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若是两人处理的不恰当，很有可能会给彼此带来杀身之祸。 可三角地带就这么大，能做的买卖就那么几样，若是自己此时隐瞒不说，两人在外头碰面情绪外露可就更糟糕了。 他想了想，出声道：“今天，我见到了当年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丫头。” “站在我身边丫头？”秦椋有些懵，随后猛的坐起身，厉声道：“你是说......真的见到她了？怎么会？” 他一想自己出来执行任务已经两年多，杨柳这时候也毕业分配单位了，怎么会来这种鬼地方呢？ 徐英见他反应这么大，连伪装都顾不上了，便知道说出来的决定是正确的，可心里难免有些担心。 他谨慎的环顾四周，见并没有人监视自己所在的角落，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在你之前她跟踪我，似乎也在执行某一项特殊的任务，寻求我的帮助。你之前让我掩护那些人似乎同她是一个单位的。” 秦椋听说杨柳竟然是孤鹰连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这个单位同虽然同血狐没打比，却是滇南的一个秘密特种大队，一直都是由许多军种精英组合而成，专门针对缅、泰、老边境的暴力事件，危险系数不低。 他是如何都想不明白，杨柳怎么会加入这个单位，而且竟然这么快便开始执行任务，难道齐家、王家和柳家的大人都不拦着吗？ 可他一想此时三角地带的严峻的势态便现在不是纠结她为什么出现在的问题，最关键是要找到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在这个生命如草贱的地方，他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头晃荡。 “现在，她在哪儿？”他轻声问道，眼神中满是紧张和急促。 第383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徐英见秦椋紧张的模样便知道他的心乱了，轻叹一声道：“那丫头找我借单兵电台联系上级，我将她带到了地下室，三个小时过去，我不能确定她是否还在。” 秦椋听说杨柳就在徐英家的地下室，面露惊喜，可又听说她被关在地下室三个小时，第一次对自己敬重的教官表示自己的不满。 “您怎么可以将她一个人留在地下室？为何不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消息。算了，我去见她。”他迅速起身往门口走去，半点没有犹豫。 徐英拍着桌板，低声道：“哈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这知不知道果敢地区有多少人认识你，在暗地观察你？你这样贸贸然的去见她，有没有想过会给她带去什么样的麻烦？”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的，秦椋单单听到那丫头的消息便就这么大的反应，若是两人见面谁能预料事情会变成怎样？ 不行！ 他一定要想上级反应这一情况，必须将那丫头调离三角地带，否则几年的部署将全功尽弃。 秦椋在听到哈桑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下子清醒过来，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是啊，他现在的身份是三角地带一个卖命赚钱随时随地可能遭遇危险的佣兵，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怎么能随心所欲呢？ 他痛苦的闭上自己的双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冷静，坐回原位。 “我后悔了，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选择，我绝对不会答应接受这个任务。” 他是认真的，这些年每次经历生死他便后悔当年的‘小而无状，不知天高地厚’，将自己想的太无敌，将所有的事情想的简单；更后悔的是离开杨柳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陷入泥潭无法脱身 秦椋害怕自己同那些牺牲的战友们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去，腐烂在酷树林中。他从没想过自己是这般儿女情长的人，可只要一想去杨柳知道自己死讯崩溃的模样，心头便像针扎一样苦痛，沉闷的透不过气。 徐英看着他年轻却暮气沉沉的面孔，感同身受，拍拍他的肩膀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快完成这项任务。” 秦椋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他的观点，催促徐英回去看看杨柳还在不在，若是离开托人四处找找，想办法尽快将人送走。 两人在关于杨柳去留的问题上观念一致，因此倒是没有再有冲突。可惜幸运女神没有眷顾他，杨柳确实已经离开，只留下一句再联系的口讯。 至于两人商量将杨柳提前送离是非之地的想法，不过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罢了。 两天时间很快便过去，阿布第二天一早便见到了这段时间召集的护卫队成员，对于金三的工作很是满意。 尤其是金三为他安排的那两个女人，简直太和心意了，舒坦的他一天到晚都不想出房间，因此戒备心大大的降低。 他想着魏刚既然愿意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道他的手中，实际上对于哈桑是信任的；而且，这小子一如既往的‘安分守己’，除了每天在训练场考验新招募的护卫队成员，从不主动外出更没有异常的举动，那么自己又何必枉做小人一直盯着呢。 如是想着，阿布便对哈桑的行踪不再关注，安心的和女人鬼混。 殊不知在秦椋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早就被杨柳突然失去的踪迹弄的焦躁不堪。 他趁着阿布放松警戒和女人鬼混的空档，再一次联系徐英在酒店的顶楼会面，打探消息。 “还没有她的消息？” 徐英摇摇头道：“那丫头的伪装技能很是厉害，好似人间蒸发一样。” 秦椋听言，心中闪现着无数的可能。 这丫头到底是跑哪儿去了，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发生意外为人擒获？会不会已经被人杀害？ 他越想便越焦躁，呼吸开始变的急促。 徐英见状为他点上一根卷烟，宽慰道：“没有消息也好，说明她隐藏的很好。万事往好处想，或许她已经顺利完成任务回国也不一定。” 可这话一定便知道是一句宽慰，若是杨柳顺利完成任务，便不会留下再联系的口信。 因此，这话非并没能减轻秦椋的忧虑，反而令他更加的忧虑。 没有什么比明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找不道更加令他忧心的了。 不过经过两天的心里建设，他勉强让自己保持理性剥离秦椋的思维，压抑着住脱轨的情绪，用哈桑的身份去对待周遭发生的一切。 只是在临近黑夜的时候，压抑不住的担忧又跑了出来。 “秦椋，我知道你担心那丫头的安慰，可咱们眼下遭遇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这话怎么说？”秦椋不解道。 “前天我和你说过的耐温近期的动向还记得吗？今天又有准确的内部消息传来，那人......” 徐英将自己刚刚打听到的关于那个神秘人客人的事情说了一遍，看着暗夜中更加热闹的麻粟坝街，深吸一口卷烟，满脸惆怅。 若不是临时得到这个消息，他也不会冒着被拆穿身份的危险匆忙赶来。 秦椋听完消息，脚尖规律的打着拍子开口道：“根据你得到的消息，按照我的分析，你说那位耐温将军的神秘客人，很有可能也是魏刚准备秘密接见的客人。” 徐英看向秦椋，眉头紧皱。 秦椋继续说道：“我这次出来之前从罗丹口中得知，魏刚近期也有见JUN火商的打算，所以小小的试探了一下，没想到隔天便被安排来了老街，因此未能如愿知道他见得是什么人。” “如果魏刚真的要见这个神秘的客人，一定是因为他手里的那一大批量的高端货。” 徐英理性的分析着：“林家算是分崩离析，各实力都想将这块肥肉吞下去，魏刚作为守护多年的野心家，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东西落入他人手中。而且，道上有人传出风声，若是谁能拿到这批东西，便能令三角地带势力重新洗牌。因此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沸腾了。” 第384章 重逢 秦椋将自己手中的眼底扔在地上，用脚尖熄灭星星火苗，夜色印照下的面容更加冷峻。[随_梦]ā “若传言是真的，那么就不能让这批东西顺利进来，否则三角地带的形势会变得更加的严峻，我们的任务便越加困难。” 徐英面露难色，重重叹息道：“我已经通知家里寻求国际上的协助，只是还在等消息。” 他从特殊渠道得到准确消息心中便是这样的想法，因此第一时间联系上级打听那位神秘客人的身份和接下来行动方针。 可是几天过去上面回复的消息依旧只是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耐心等候，并没有给出相应的策略方针。 等待，他依旧耐心的等待了好几年了，谁能告诉他何时才能到头？ 秦椋这些年时常往家中传递消息寻求帮助，可十次能有八次得不到响应，自然知道他的难处和无奈。 国情便是如此，他们早就习惯。 他无声叹息，随后道：“公明山那边的情况还未明了，各方的势力便已经斗成这样，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更加有利。不过，眼下出现一个来历不明手握重器JUN火商，不得不防。通知能通知到的人，让大家伙小心吧。” “我会尽快发电报通知让家里人代为转达，我们这边还是少联系的好。” 秦椋轻应一声，转身往楼道走去。 他离开之前阿布虽然抽了大烟神情恍惚，可谁都不敢肯定他几时会醒来推开自己的门，因此不敢多停留。 只是......他依旧心有牵挂，不能走的那般的潇洒。 “徐教官，若是有可能，尽量帮我找到那人。这里太危险，她一个......我不放心。” 这是一个连男人都不能安心睡觉的地方，更何况她一个刚刚成年的小丫头呢。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肯定是害怕了。 他心中其实明白，杨柳做出这样的选择绝大情况下是因为自己，所以才会如此的失控无措。 被一个人全身心的爱护着很是温暖，可前提是她不能因为自己收到伤害。 可种种迹象表明，杨柳因为自己妥协很多，忽略很多。 这样的情，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还。 “我知道，会秘密帮你查找的。” 徐英看着他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影响到了。 出发前往邦康的日子很快到来，因为魏刚临时的一通电话，他们决定提早出发。 秦椋和徐英对视一样，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开始集合整队，准备出发。 阿布将自己手头的名单递给金三，不悦道：“怎么少了两个人？这个丹拓和林椋是什么情况，我们队伍不能要不守时间观念的人。” “丹拓住在山寨，距离老街很远，我们临时改了出发时间没有通知到，若是来不了那么就算了。” 金三对于丹拓这个小子很是熟悉，毕竟是老英雄的后代，手里利索不说，脑子还灵活，只是岁数太小原本是不想要的，可魏刚的意思越小便越能培养成自己想要的手下，因此他又降低的年龄限制，重新招募了一批少年护卫队。 至于那个林椋他倒是没有多做了解，只是听丹拓介绍是个有些本事的年轻人。 这次招收的队伍在人数的是没有限制，眼下已经聚集了20来号的人，再加上其他地方同样也在招募的，那么肯定是超过了，少两个也没什么关系。 “既然如此，那么就出发吧。”秦椋听言，挥挥手面无表情的往皮卡车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还有我们呢。”丹拓老远瞧见队伍正在登车，高声喊着快步跑了过来。 原本他们是能来的更早一些的，可是没想到两人偷偷离开的时候被阿智发现纠缠，最后还是杨柳瞧不下去一个手刀敲晕才能脱身。 只是即便是这样，两人也没有超过规定时间，怎么大家伙都登车了，难道他们被淘汰了？.. 丹拓擦着自己额头的看，焦急道：“金三哥，怎么不等我们就走？” “临时改了出发时间，来不及通知。幸好你们来的及时，登车吧。”他漫不经心的说着，低头清点着人数和物资。 “阿良快点，登车了。”丹拓高声喊着晃晃悠悠往这边走来的人，动作麻溜的爬上车。 “恩，来了。”杨柳谨慎的看着这个小型车队，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站在破旧卡车旁边的人。 徐英只觉得这个阿椋的声音很是耳熟，一转身便瞧见缓缓向着自己走来的杨柳，张张自己的嘴巴，随后想起眼下的情况立马冷脸闭上。 杨柳没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进了金三招募的队伍，扯扯嘴角，吊儿郎当的走到他跟前，笑着招呼道：“金三爷好，我是林椋。没想到老街上人人夸耀的金三爷是这样和善的人，往后请您多关照了。” 徐英看着她点头哈腰，谄媚的模样，扯扯自己的嘴角，冷声道“嗯，登车吧。” 这丫头真是......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林椋这个名字，明显是杨柳和秦椋拆分集合体。他在看到名单上这个名字便应该猜到，何等的简单明了。 好在此时秦椋已经登车了，不然这场面会走向何方谁能知道。 只是他高兴的太早了，注定要见面的人，肯定是要见面的。 “三哥，按照魏老大的意思，这次你就不用跟着了。这是这次的报酬，按照惯例给您换成了金子。” 秦椋下了车慢悠悠的走向徐英，将手中的袋子扔了过去，撇了站在一旁的杨柳一样，只觉得这人太瘦并没有什么特色，便不再关注漫不经心的移开。 杨柳原本见到秦椋喜悦的情绪一下子变成委屈，她可以肯定秦椋没有认出自己，不然不会如此冷淡。 徐英原本还以为两人见面会失态，可见此时两人眼神短暂交汇便别开，神态举止好似第一次见面一般，心中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两人这般模样是伪装的还是彼此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但他想想还是不提醒的好。 他掂量着手中的黄金，笑道：“魏老大真是太客气了，这重量可没少给啊。小伙子好好干，往后吃香的喝拉的少不了。不过，你若是不是守规矩，坏了大事，那么我肯定绕不了你。” 他拐外抹角的提醒着两人以大局为重，莫要为了那些小情小爱耽误了大事儿。 第385章 气恼撩拨 秦椋疑惑看向徐英，并不是十分理解他说这话的含义，可见他眼神中满是无奈和告诫并不像是开玩笑，令他不得不得慎重对待这个少年。 反常那么就意味着特殊，而在这样的地方，特殊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免开始揣测这人的身份，难道这小子有什么特殊的背景，是敌人还是战友？ 秦椋再一次正视站在徐英身边黝黑瘦弱的小子，一米七五的个头，除了那双狭长灵动狡猾的丹凤眼，五官显得平淡无奇，左手虎口上也没有厚重的老茧，不像是经过训练的样子。 普通，却又有一种令人说不清楚的精明感，这令他很是不解。 而且在自己打量他的时候，对方不仅没有回避，还笑眯眯的正视自己的双眼，眼中竟然出现了恼怒情绪。 诡异，实在太诡异了。 杨柳自然知道徐英这些劝告是针对谁，可她并不准备按照他的意愿执行。 谁规定执行秘密任务必须各干各的？ 虽说单兵作战确实比较容易隐藏自己的身份，可难免有孤立无援的弊端。 按照她的想法，越是反常越是让人抓不到把柄，因为不符合常规出牌，才能自己掌控主动权。 她的出现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低调行事，反而准备拿下林家超控走向，扰乱整个三角地带的布局。 这便是她接受任务，第一时间要求见林东升的原因。 假扮一个被远送国外又偷偷跑回来的林家女儿有什么意思，这样无趣的身份早晚会被人抓住把柄，或者被人当成联姻的对象送出去。 于是，她决定当一个被林东升隐藏起来重点培养可接手林家事业的接班人。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林东升最后给她的那个玉佩，便是一个信物，一个身份的象征。 当然，她不是个有宏图大志的人物，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成为秦椋的辅助，在他遭遇危险的时候尽可能的挽救他的生命。 她没有忘记前生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条杂乱腥臭的小巷，他如同死尸一样躺在垃圾堆里，若是没有自己的那通电话腐烂了都没有人会多管闲事。 不过，眼下她确实恼了，这才几年不见，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连自己就站在他面前居然认不出来，该好好惩罚一下。 “三哥，这个就是这次的领队？”杨柳伪装的狭长眉眼一挑，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着，啧啧有声道：“这模样长得真是太……勾人了。您不觉得吗？” 秦椋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双眸一暗带着警告，对于她言语的不敬做出响应。 徐英不知道杨柳想做什么，正想出声警告，不经意瞧见阿布正在关注这边的一举一动，嘿嘿笑道：“魏老大手下第一号猛将，哈桑。这是我十分看好的小兄弟，林椋，双木林，木京椋！他这人有几分本事，就是嘴贱，没有别的意思，哈桑兄弟别同她一般见识。” 他特意解释了这个椋字，为的就是引起秦椋的注意。这丫头太能折腾了，这一出场就引起阿布的关注，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椋听了徐英的解释，神情确实有些异样，可还没等他往对的方向想去，对方便开始打岔。 “原来是哈桑啊，这真是巧了，我也认识一个哈桑，不过那人是个刺客、暗杀者，惯会潜伏山中不露形迹，凡悖神者一概抹杀。其行动精确无比，其异名远播他国，事迹与形象成为了欧洲的诗人们所钟爱的素材。” 阿布听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一号人物，十分感兴趣，特意走近问道：“还有这样的人物，不知道那人在哪？魏老大很是爱才，若是你能引荐，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也想要好处，可惜这人我引荐不了。”杨柳瞥了他一眼，十分痛惜的摇头。 “哈桑·萨巴赫，中世纪活跃于波斯北部一带的中东地区的著名暗杀教团阿萨辛派的首领。这样的人物，他自然引荐不了。” 秦椋听完解释便知道这小子说的是什么人，毕竟自己的名字正是取自这号人物。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情况，他总觉得眼前这人不太对劲。 阿布是个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文盲，怎么可能知道哈桑·萨巴赫，于是一脸迷茫的看着秦椋，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哎呀，没想到你也认识哈桑·萨巴赫，真是太巧了。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咱们心意相通啊!” 杨柳表情夸张的笑着鼓掌，同时冲秦椋抛去一个媚眼，**意味明显。 徐英被杨柳的举动吓得直咳嗽，警告的喊道：“林椋，注意你的身份，这不是你能开玩笑的地方。” 阿布被她的眉眼看着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后退两步，谨慎的看着眼前这个黝黑的小子。 他是知道有些人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子的，例如罗丹的后台昂上将军便是如此，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子也是如此。 有趣的是，这小子竟然不怕死的撩拨一向黑脸不近女色哈桑，心想正好可以试探试探，于是双手环胸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着。 秦椋脸色越加冷峻，原本该生气的，却异常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杨柳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主，摸着自己的下巴，佯装色眯眯模样，嘴里一个劲嘀咕着。 “哎呀，竟然连生气的小模样都招我喜欢，这眉这眼，这身段，太符合我的审美情趣了，就是不知道这臀……” 她边说边动手，还没等她的手碰到他挺巧的臀部，秦椋已忍无可忍暴怒拔木仓。 杨柳反应也是迅速，兴致勃勃的接招，出手便卸下弹匣，扔给阿布挑衅道：“虽然我很喜欢木仓，可你亮出来的这把冷冰冰硬邦邦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如是你身上的另外一把木仓，我倒是欣然接受。” 她不怕死的将自己的视线移道秦椋的胯-下，嘴角含笑，眉眼轻挑。 徐英目瞪口呆听着杨柳的大胆言语，真想刨开这丫头脑子看看，里头到底是装了什么东西。 “林椋你究竟想干嘛，还要不要混了。”他大喝一声，怒气十足准备上前阻拦。 阿布一把住他的胳膊，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挑衅哈桑，咱们一旁看热闹就好。” 第386章 有埋伏 秦椋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有几分真本事，也不恼怒，鬼使神差回道：“我的木仓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他同样将木仓把扔给阿布，摆开架势，一拳冲着她的面门而去，开始认真过招。 杨柳见他突然发难有些小兴奋，当年自己刚入学的时候就和他干了一架，好是怀念。 不过等过了几招，她脸上的轻松的表情便挂不住了，只觉得自己真的想了一个最愚蠢的招呼方式。 秦椋的招式比起几年前老练毒辣，若不注意招招致命。 她从防守的招式，变成躲闪，被对方碾压吊打，身上挨了好几下重击。 周围的人见两人一来一往，看的起劲，甚至有人开始下赌注。 丹拓着急的看着两人过招，十分不解阿良这是怎么了，原本他可是很安静的。不过他终于见识到了阿良的真本事，确实厉害。 杨柳被秦椋一拳打在自己的左胸上，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不用想铁定是乌青了。 这个混球真是会挑地方，以前好哄自己说没有让，原来都是骗人的。 她也不敢揉胸，咬牙切齿的看着对方的脸，灵机一动从他的胯部滚了过去，等他转身一个飞跃前扑，扑到他的身上。 在格斗中十分忌讳将身体都扑到对方身上，这是一个十分致命的错误，会被轻易扳倒。 果不其然，秦椋按照她的设定，直接将人扳倒。 杨柳嘴角一扬，目露狡黠，紧紧的拽着他的领子下拉，嘴唇上嘟。 秦椋没想到她竟然会来这么一招，嫌恶的别开脸，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不就是杨柳常用的偷香窃玉的伎俩吗？ 难道，这个小子是杨柳？ 杨柳很是遗憾自己的吻落在他的左脸颊上，可感觉到他全身僵硬的躺在自己身子上便知道他认出自己了，眉眼中满是得意。 她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一把将僵硬的男人推开，无赖的说道：“躲什么躲，老子的初吻你还嫌弃啊。” 秦椋翻身站了起来，神情复杂的看向杨柳，走向站在一旁的阿布，伸手去拿木仓。 阿布以为他这是恼羞成怒，准备一木仓结果了这小子，直接将手里的木仓往徐英那边一递。 “哈桑，年轻人爱玩闹，你还当真了。这小子能在你手底下逃脱，身手很是了得，魏老大惜才，肯定很喜欢。” 秦椋不知道阿布心里在想什么，危险的眯起眼来。 可此时阿布看笑话看的很是开心，半点不怵，笑眯眯直视回去。 杨柳也算是看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呵呵笑道：“这位先生，你的话说错了，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本人确实看上这个男人了。” “哈哈，看上就看上了，反正哈桑从来不和女人亲近，说不定还真就喜欢你这样的呢。”阿布笑的张狂，好似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 “先生给了我一个这么重要的情报，往后肯定要好好报答你的。”杨柳恢复谄媚模样，冲着他拱拱手笑嘻嘻的走向丹拓，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登车，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秦椋看着杨柳潇洒登车的背影，放在身侧的拳头松开又聚拢，死死的压抑着自己内心澎湃，扔下一句‘我去洗脸’转身便走。 徐英有些无措的看向阿布，笑的有些干巴道：“吴步，我不知道那小子竟然是......哈桑不会生气吧。” 阿布摆摆手道：“若是生气早就拧断那小子的脖子了，不过我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爱好。” “吴步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还是去看看哈桑吧，他好像很生气。” “去吧，好好劝劝，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泰国那边好多第三性人口，若是他喜欢白嫩的自管开口。哈哈哈......” 徐英知道阿布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然要做实哈桑喜欢男人的传闻。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能有个烟雾弹的作用。 往后不论秦椋在面对杨柳时候有什么反常的举动，都能解释过去了。 秦椋将自己的脸埋进冰冷的水中，意图给发胀的大脑降温，可一想到杨柳就在自己的身边，心中便越乱，恨不能将她抓过来好好的教训一顿。 这丫头胆子怎么能这么大，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调戏自己，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过，她似乎比以前更高更瘦了，可这古灵精怪的性子依旧没变，惹人喜爱。 他拍拍自己的脸颊，嘴角的笑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你的心里素质不如那个丫头。”徐英看着秦椋的背影，陡然出声。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不如她。”秦椋转头看向徐英，正色道：“您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耽误正事。她比我更加出色，更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许被她这么一闹，这次能有所突破也不一定。” 徐英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她确实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刚刚那样看似胡闹的举措，实际是在给你们两人的关系润色。既然他已经入了阿布的眼，那么便再没有送走的可能，你们自己多加小心。” 秦椋收回自己的心，面无表情的说道：“她看重我的性命，我亦是如此，绝对不会露出破绽，让彼此身处险境的。” 徐英无声叹息，但愿两人能顺利的完成这项任务。 车队并没有因为杨柳的胡闹耽搁，很快便出了市郊行驶在泥泞的山间小道中。 崎岖的山路，破旧的皮卡，摇摇晃晃的令人胃部翻滚想吐，坐在后斗的众人早已经没了刚登车时的兴奋。 丹拓看着一上车便不理会众人闭眼养神的杨柳，凑到身边道：“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 杨柳长开双眼抿嘴笑道：“有什么问题吗？” “若是那人脾气暴虐一些，你就死了。而且，你真的喜欢男人吗？”他不自在的说着，身子往后挪动着，一脸惊恐。 “我一直都喜欢男人，就像你喜欢阿红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杨柳挑眉看着他不停往外挪的身子，笑道：“放心，我也是挑人的，像你这样的豆芽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动作自然的去撩自己不存在的头发，突然间发现山林间的一处反光，一下将丹拓压倒，大声喊道：“注意，有埋伏。” 杨柳的声音刚落，耳边便传来木仓响。 第387章 全力反击 秦椋的一直关心着行驶在前方的车辆，尤其是杨柳所在领头的那一辆皮卡，在进入两山相当的峡谷地带时便开始留意周边的情况。 还没等他发现异常，便听见杨柳的警告，高声喊道：“停车，左侧隐蔽。” 吱......砰......急促的刹车声和碰撞，后头两辆车险险停下，没有冲进峡谷平地；而排头的那一辆皮卡只留下一阵尾气。 阿布正想问他搞什么鬼，前头便传来木仓声，他赶紧下车寻找躲避点。 秦椋面色难看心中焦虑，动作麻溜的跳下车，同时掏木仓朝着开火方向反击，高声喊道：“全部都有，即刻反击。” 哒哒哒......哒哒哒...... 连续不断的木仓声和来不及哀嚎便倒地的声音，预示只战况的激烈。 这次魏刚接下招募的护卫队的事情，原本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支没有自己的人的护卫队，意味着他们对这货失去主动权。 杨、林、郑三家当权人都不傻，不管那一家都不会希望这支队伍能顺利的集结出现在公明山。 为了各自的利益肯定会采取一定的措施，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在果敢山区就动手。 此时秦椋无比的庆幸自己没有听阿布的话，在进入山区的第一时间便给众人分发木仓支，不然眼下这一群人势必如同瓮中之鳖全部交代在这里。 尤其是冲出去的第一辆车，那里头可都是些没有实战经经验半大不小的孩子，也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 他虽然知道杨柳的反应能力和应对能力，可依旧无法放心。 尤其是几经交手对方火力依旧凶猛，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打定注意想消灭这只队伍。 反观自己招募的队伍，大多畏缩在临时寻找道的掩体后头不敢冒头，偶尔扣动扳机也是乱打一通。 “不准后退，全力反击，全面压制，难道你们想全部死在这里吗？”他心中发狠，扯着嗓子喊道，拎起冲锋木仓便往斜坡冲去。 “哈桑，你疯了吗？”阿布厉声喊着，只觉得这小子为了搏出位连命都不要了。可一想，这毕竟是魏刚第一次交给他的任务，便释然。 “全力反击，掩护哈桑前进。” 秦椋自然听到阿布的声音，可他顾不得那么多，更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必须全面压制对方的火力，为来不及掩蔽冲进包围圈的第一辆车争取活命的机会。 因为杨柳在第一辆车上，那是他想用生命保护的人。 杨柳的第六感官自来就比旁人灵敏，第一时间便注意道前方左侧高处的一个反光点。 在如此的山区，不可能会有金属遗留物反射光线，直觉告诉她前方有埋伏。 虽然她的警告已算及时，可惜开车的那人不给力，并没有第一时间踩下刹车，等对方反应过来车子早已经冲进峡谷路段。 木仓声响起意味着他们已进入伏击地带，眼下最关键的便是逃命。 最要命的是皮卡车竟然开始失控。 杨柳判断司机可能中弹，在惊叫声中寻找到一个着力点，动作麻溜的上膛反击。 她是人不是神，左摇右慌的车体令她无法准确的射击，高深喊道：“副驾驶座的人是死了吗，快点刹车。” “不行，刹车坏了。” 杨柳听言，一看前方情况，揪着丹拓的果断起身，高深喊道：“1、2、3，跳！” 丹拓知道杨柳不会害他，没有任何犹豫跟随她的口令跳车，翻滚进入草丛。 嘣......嘣......嘣...... 爆炸声响，随后是一阵火光，满车承客的皮卡瞬间炸裂，除了几个跳下车的人，里头的人凶多吉少。 丹拓只觉得自己瞬间耳鸣，无措瞄着前头的火光，满脸惊恐下意识的抬头。 杨柳忍着自己手肘的伤痛，使劲的拍着他的脑门吼道：“不想死就乖乖给我趴着。” 她同样趴在草丛中，听着周围的动静。 只见皮卡车爆炸之后，这边的木仓声便停止了，只有后头还有哒哒哒的声音。 她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更不知道火力情况如此，也急不来，干脆趴再草堆中藏好自己，有机会就放两枪，确保敌人不会冲下来来围攻他们。 丹拓见杨柳久久不出声，着急的问道：“阿椋，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死不了，乖乖趴着别动，别出声。”杨柳没好气的说着，这个时候最忌讳的便是分心。 突然，远处草丛不知道因为什么晃动了一下，山坡上的人立马又放了一木仓。 杨柳见状扣动手中的扳机，只见斜坡上的草木开始剧烈的晃动又归于平静，紧接着木仓声再一次密集响起。 她知道自己刚刚那一下正中目标，赶忙将头埋下，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前方的石头，脑中闪现一个念头。 “丹拓，你拿起石头往远处草丛扔去，注意手不要抬得太高。” “为什么？”丹拓不解。 “让你扔就扔，那么多废话。”杨柳不耐道，对于少年的疑问很是不满。 丹拓缩着自己的脑袋，捡着石头，小幅度的翻转身体，然后开始往不同方向扔石头。 果然，石子一落地，木仓声便响起。 杨柳集中精神，盯着斜坡，一下下扣动扳机，木仓木仓正中目标。 如此双方僵持了两三分钟，对方终于发现了异常，可这个时候杨柳早已经摸清楚对方所在的方位。 她深吸一口气，利落一个翻滚，将隐蔽存活的两人消灭。 等再一次扣动扳机，准备消灭第三人时才发现自己手里的自己的弹匣已空。 此时她身形已暴露，想躲避已来不及。 果不其然，木仓声响起，她的左肩一麻，好似都能听到皮肉撕裂开来的声音，伴随着抽筋剥骨一般的疼痛传输到中枢神经，已然中弹。 第二声木仓响，她以为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再这里，可幸运的是，她并没察觉身体有任何异样，赶忙一个后倒姿势，滚入草堆，一动不动。 秦椋浑身是伤解决最后一个放冷木仓的人时，正好瞧见杨柳倒地身影。 他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周围一片寂静，好似中弹的是他一般无法呼吸。 第388章 受伤 秦椋的脑海中反复的浮现杨柳向后倒去的身影，来不及考虑自己的举动会不会引起阿布的怀疑，动作迅速的冲下山坡，跑向那个四周一片平静的草丛。 他在心中不停的祈祷：一定要没事！一定会没事！不然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觉得全身冰冷僵硬，迈开的步伐都僵硬了。 杨柳浑身出了一身冷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头脑依然保持清醒，缓慢的从自己口袋中掏出一枚手雷，紧紧的握着。 何鸿升曾经说过，战死便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俘虏。 作为一个女战士，被俘虏意味着比男战士要承受更多的伤害，不仅是身体还有精神层面的。 她娇气怕痛，更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局面。因此她决定，若是有人朝她靠近，便毫不犹豫拉开手拉环，同归于尽。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丹拓竟然在这个时候跑向自己，无措的喊道：“阿椋，你别担心，我保护你。你别睡，前往别睡。阿智爷爷说，在战场上睡觉就再也醒不来了。” 这个不满16岁的少年，此时才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慌乱，只是这样的环境并不适合暴露自己的本性。 他见杨柳虽然没有出声，可身子还轻微的动着，便知道她还没死，随后满脸是泪的拿起自己掉落的木仓，抽抽噎噎小心戒备着。 杨柳很想告诉他那破烂玩意就是一堆废铜烂，半点杀伤力都没有。 可惜来不及了，沉重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丹拓，别费话，我开始报数，你立马跑。1、跑！” 杨柳高声喊着，颤抖的将自己的食指伸向拉环，还没等她使劲便听到熟悉的声音。 “小乖......小乖！” 这两声小乖，心境突变，从恐惧侥幸，到欣喜若狂，直接从地狱跨越到天界。 慌乱中丹拓并没有瞧清楚来人，猛地起身，高声喊道：“我打死你，打死你......” 秦椋没想到周边竟然还有人，条件反射的夺取武器，一脚将人踹飞。 砰的一声，丹拓重重落在地上，不听的咳嗽着。 杨柳挣扎坐起身，吼道：“瞧清楚再喊，连手里的东西有没有子弹都不知道想打死谁？活该挨踢！” 丹拓挣扎起身，委屈的看向杨柳。 秦椋听着他的声音松了一口气，眼神如X光线一般在她身上扫着，满是心疼的停留再她的左肩处。 他的嘴张张合合，可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杨柳却清楚的知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对不起，我没能好好的保护你！对不起，受伤的该是我！对不起，看着你受伤我好痛！ 此时，杨柳虽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很狼狈。 为了隐藏身份她一直穿着长袖，可因为跳车所有的着地点都磨破了，满是擦伤划伤；尤其是没有防护措施黑黢黢的脸部，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更不用说，汩汩的往外流着血已阴湿一片的左手。 她第一件事同样是打量秦椋有没有受伤，见他身上只有些轻微的刮擦并没有大面积出血心里松了一口气。 秦椋看着她关心的视线，心中越家愧疚，眼中除了心疼还有埋怨。 这丫头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别人。 杨柳见他满是心疼瞧着自己，裂开嘴笑着，随后面色一苦，哀嚎出声。 “哎呦，我的手，废了，肯定废了；哎呦，我的膝盖骨，肯定粉碎性骨折了；我是不是要死了，肯定是要死了。” 秦椋一看就知道她这是装模作样博取同情，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责骂，没好气的骂道：“鬼哭狼嚎做什么，就你这样，死不了。” “你怎么说话的，没看见阿椋受伤了吗？”丹拓不满哼声道，走到杨柳身边，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哪里疼，我来背你。” 秦椋眯眼看向那个少年，见他将手伸向杨柳的胳膊，很是不满。 阿布带着幸存的人来到几人身边正好听见秦椋骂人的声音，看着赖在地上哀嚎的小子，笑道：“小子，能喊这么大声，肯定是死不了，不过得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秦椋听言收起自己的表情，顾不得伤口还在流血的杨柳，从口中掏出一卷纱布扔给丹拓，转头冷声道：“发现什么吗？那家的人？” 阿布想了想，摇头道：“还不能确定，无非就是那几个。” 秦椋一听便知道阿布肯定发现什么，却防着自己也不追问。 他示意团队中幸存的几人上前检查第一辆皮卡车人员伤亡情况，顺便查看下前方道路情况。 派出去的人很快的回来，脸上满是凝重。 “前头什么情况？”秦椋虽然知道情况势必不容乐观，可作为指挥官，他必须冷静。 按照刚刚那群人的火力，后头估计还有埋伏，前去邦康的路怕是走难走了。 “都被炸飞了，一个活口都没有。”那人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检查过，怀疑距离爆点两公里处，应该还是雷区，这是铁了心要将我们置于死地啊。” 秦椋闻声眉头紧皱，心中开始思量。 阿布咒骂一声，随后看向坐在地上正在包扎的几人，意味不明道：“你们几个臭小子算是命大，竟然知道在进入雷区时候便跳车了。令我没想到的是，金三倒是给咱们招了一个宝贝疙瘩。” “你想说明什么？”秦椋出声道，放置在腿部的手紧握。 “我检查过，这小子一把木仓干倒不少。我们出发的时间和路线都是隐蔽的，我怀疑这小子......”阿布目露凶光，冷色道。 在三角地带，一个接触枪支不久的少年郎，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准头，除非他是被人雇养的佣兵，抑或着他加入护卫队另有所图。 无论他是何种情况，这样的人都不能留下，因为有主之人不为他人所用，必须铲除。 秦椋知道阿布是对杨柳起疑，可当时的情况若是不开木仓就会被打成筛子，容不得杨柳想太多隐藏实力。 “金三和魏老大的关系不用我说你都知道，这是他特意交代的人，不会有错。” “可是......” “这事稍后再说，爆炸的动静不小，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咱们这边伤员不少太引人注意，不能走大路了。” 第389章 你不够格 阿布虽然有心反驳，却不的不承认秦椋分析的对，此刻确实不是算账的好时机。 他们一群人刚刚离开老街进入山区不久，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接收他们携带u器的人不少。 虽然秦椋临时更改了出发时间，隐蔽了行进路线，可老街前往邦康的路线就这么几条，若真有心自然能打探的到提前埋伏。 是人都惜命，尤其在如此混乱的地方，阿布也不列外，因此心中同样期望着能尽快离开这个峡谷。 可他瞧着众人以秦椋马首是瞻的模样，实在不愿意让这些新来的人误会自己是听命于他的小喽喽。 他先是瞪了坐在地上包扎的杨柳一眼，冷哼一声道：“我话当着众人的面放在这里，这小子绝对有问题。若是接下来的路上再出现问题，到时候，别怪我当着魏老大的面实话实说。” “悉听尊便。”秦椋伸手一摊，对于他威胁和急于撇清关系的做法全然不放在眼里。 此刻他最担心的便是杨柳的木仓伤和那枚依旧留在她左肩的子弹。 缅国常年平均温度30摄氏度，正午最高可达到40摄氏度，空气湿度又大，非常容易滋生细菌。 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若是不尽早将子弹取出，伤口很容易被感染，到时候若找不到对症的药物就麻烦了。 想到此处，秦椋周身的气质更加阴沉，令阿布不自觉的发怵，不敢再挑战他的耐心。 杨柳知晓自己这回实力的暴露会给自己平添了不少麻烦，可当时的情况太危急，她别无选择。 而且她认为，一个人的真实战斗力是如何都无法做到百分之百隐藏的，隐瞒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猜疑源于不经意的暴露，那才是最致命的。 因此，对于阿布的猜疑和质问，杨柳不准备听之认之，高声喊道：“等一下！” 阿布转身鼻孔朝天哼气，就连正眼都不屑给她。 杨柳见状嗤笑，慢悠悠的起身，意味不明道：“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而且，听你的意思是怀疑我是奸细？认为这件事情是我自导自演的？” “没错，不然为何这么多人就你这个没上过战场的小子发现有埋伏？”阿布直言道，对于他自称‘救命恩人’嗤之以鼻。 杨柳动作迅速的单手掏出自己的77式微型手木仓，单手上膛。 等阿布反应过来，黑黝黝的木仓口已经顶着他的脑门。 “谁告诉你，我没上过战场？”她反问，冷冷的看着一动不动的人，冷笑道：“在三角地带，你竟然以一个人的年龄和外表判断他的真实水平，我真是好奇，你怎么能活到现在？” 秦椋被杨柳一言不合便拔木仓的举动吓了一跳，本想阻拦见她冲自己隐晦的使眼色，双手环抱作壁上观，同时警告的看向周围蠢蠢欲动准备上前帮忙的人。 该让这小子长长记性，免得三天两头找茬。 阿布被她的速度和黑黝黝顶在脑门的家伙吓坏了，颤声道：“小兄弟，你别激动，是我说错话了。” “说错话？我X你全家，小爷是吃饱了撑着才出声提醒你有埋伏。”她情绪开始激动，蛮横叫嚣：“XXX，早知道就应该直接跳车任由你们冲进雷区炸个稀巴烂。XXX，竟然怀疑我，脑子里装屎的吗？” 阿布敢怒不敢言，眼睛盯着对方的手指，试图反击。 “XXX，小爷此有生两大信条，死要钱，牺命。你脸是有多大，觉得自己事人人喜爱的金子，还是你以为你是我祖宗？XXX，你瞧我像是白痴还是弱智，为了你们我至于将自己陷入险境吗？” “我呸，以我的身手，跳车分分钟的事情，至于选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更何况你们连一根毫毛都没伤到，而我废了一条手不说，还差点交代在这荒郊野外。” 阿布几次意图挣脱钳制，却被对方识破，心中恼火，却不敢妄动，心中明白这小子确实有过人的本事，自己这回是踢掉铁板了。 杨柳见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中憋笑，继续骂着。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样没点逼数的猪。谁知道你们这次出来是真的为了护卫队的事情，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事情招惹了那些煞星。” 一段话大半的脏话，冲着阿布不要钱的喷洒而出，不带重样的；更唬人的是，她说话的时身体还不停的前倾手指后拉，吓的阿布冷汗直冒。 “兄弟，您别激动......担心手里走火。” 他求救的眼神撇向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秦椋，心中警铃大作。 这小子猜的真准，这次他出来名义上是给秦椋开车连带监视考验，实际上却是在回邦康的路上，半路拐去孟洋山区拉一批魏老大委托人保管的一批JUN火。 实际上真正的护卫队魏老大老早就安排好了，他们今老三和其他地方招募的这有些人就是烟雾弹和搬运工。 只是没想到，这才从第一个点出来变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亏得这个不知打天高地厚的小子机警，不然自己挂了可耽误不少事儿。 “闭嘴，听我说完！”杨柳才不管他如同调色盘一样的脸，伸脚冲着他的膝盖骨就是一下，哼声道：“实话告诉你，我加入护卫队就是冲着林家去的。至于是报恩还是寻仇，你不够格知道。” 她是故意将自己的目的摆在明面上的，也是故意揪着这人一通骂的。 疑心病重的人喜欢掌控一切，尤其是自己的下属。 一个有绝对实力却不知道隐藏真实性情的人，比一个安静迷雾一般的人来的好控制。 杨柳看似将自己的一切摆在明面上来，任由旁人去猜测，实际上却是在给自己‘林家继承人’身份营造一个基调。 她不怕人去查，就怕没人去深挖自己的来历。那些知道‘林家大小姐’真实情况的人，人贩子昆达已经被自己一木仓毙命，另外一个里应外合的人还没遇上，根本不足为虑。 毕竟连林东升都相信自己的身份，更何况旁人呢。 第390章 取弹 秦椋被杨柳这一阵犹如机关枪一样的缅话说的也是一愣，眉头夹的死死的，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丫头是从哪里学来的脏话，骂人都不带卡壳的。 他隐晦的看了一眼杨柳左肩和渐渐上升的日头，还有安静跪着不知道想些什么的阿布，担心这教训太深刻了，往后会不好收场。 “大家伙都是求财的，别整的太难看。”他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见好就收，别闹的太过得不偿失。 杨柳敢走这一步棋，自然早有应对的办法，可自己的身体情况确实不能再耽搁，便顺着台阶结束这一场戏。 她转头看了秦椋一眼，手指一动扣上环，将手中的枪扔给丹拓，顺势一倒。 “哎呦，快扶着我，左肩疼的我快晕倒了。你都不知道，我这都是看到你的面子上才出声提醒的。这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合我眼缘的，还没到手就挂了，还不亏死。” 杨柳光明正大的依靠着熟悉的怀抱，才觉得这人是真实存在的。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将这个没良心四处晃荡的男人找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作祟，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虚弱，只想就这么靠着不动。 秦椋没料到杨柳竟然还会来这一出，双手紧握成拳，看看四周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众人，扶着也不是推开也不是，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丹拓怀里抱着眼馋许久的手木仓噗嗤一下，直接笑出声，随后立马忍住。 周遭的人同样一脸笑意，可看着杨柳的表情却变了。 一个能在众目睽睽下拔枪威胁人后，还能有如此轻松做派的人，不管他是装的还是有什么意图，绝对不容小觑，怕是有什么依仗或是有绝对的实力。 阿布看着装模作样的杨柳，铁青着脸带队上车，调头拐到前往孟洋。 他们在这个峡谷耽搁不少时间，不知道鲁老大和刑老三那边能不能等的住。 至于这个让自己丢脸的小子，等到了邦康再好好处理。他就不信，魏老大还能袒护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 秦椋面色铁青的将杨柳扶上车，看着绝尘而去的阿布，示意会开车的人跟上，而他却咬牙抽出一把匕首，表情隐忍的看向杨柳。 “你要做什么？”丹拓一直关心这杨柳的情况，见状以为他这是要报复杨柳的口无遮拦的冒犯，快速的举起自己手中的木仓。 “放下！我警告你，千万不要用手里的东西对着他。”杨柳呵斥道。 语落，只听见咔嚓一声，77式手木仓的弹匣被卸下来扔到一边。 丹拓恼怒自己在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如同弱鸡一般，看着杨柳依旧依靠在他肩膀上，咬牙道：“我认识的阿椋，不是你这样的。” 他很是不能理解，阿椋怎么会对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的特别，往常自己和阿智靠近他身边别说匕首就连手中有尖锐的物体都不能靠近。 “丹拓，告诉你一个事实。在绝对强者面前，尽量的弱化自己。他若是真的同你计较，你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杨柳冷声道，转头看向秦椋手中冰冷的匕首，深吸一口气柔声道：“来吧，我能坚持的。” 秦椋神情复杂的看向杨柳，抓着匕首的手指发白。他知道她能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硬挺着，可关键是他下不了手。 “难道你想看着我伤口被细菌感染溃烂吗？”杨柳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握着。 秦椋深吸一口气，看向丹拓，哑声道：“抱紧她的头和身子，不要让她动弹。” 丹拓这才反应过来，秦椋拿匕首是要为杨柳取弹头。 秦椋不再关注丹拓的表情，冲着副驾驶座的人开口道：“将座位下方的白酒和绷带拿来，车速放慢，能看到前头的车就好。” “是！”对方伸手一摸将他要的东西扔了过去，见他拿着打火机在将烧着匕首，便不再关注。 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就见怪不怪，在这种常年动荡偏远的地方，别说正规的医生就是一个懂点土方的乡下土游医都少。 杨柳见秦椋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撕开丹拓胡乱包扎的纱布，出声道：“把酒给我，先让我喝几口，等嘴了晕乎乎的再下手。” 秦椋也不墨迹，将手动的白酒递过去，出声道：“有点疼，你忍着。” 杨柳点点头，将纱布胡乱的塞进自己的嘴中，担心自己一会儿会承受不住咬到自己的舌头。 秦椋见状不再犹豫，喝了一大口酒，喷洒在刀面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刀面；随后即刻用白酒清洗着杨柳的伤口处，只见白酒一过，伤口的血立马被冲刷顺着手臂流下。 杨柳面容痛苦，紧咬牙关，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秦椋知道她此刻痛极了，如同他早依旧麻木的心。 可他手里的动作不敢停止，赶忙将不再燃烧依旧滚烫的匕首划开她不知道涂抹着什么的黝黑的皮肤，动作麻溜的找出那一个子弹头。 随后又用白酒浸泡纱布，涂抹上临时找来的止血的草药，覆盖在伤口上，随后用白纱布小心的包扎着。 杨柳只觉得自己通的快无法呼吸了，赶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脑海中浮现过好多人的脸孔，最后想到，若是自己的母亲柳医生知道她在如此简陋的情况下取出一枚子弹会有什么反应？ 不用想，肯定是暴跳如雷，一边哭着一边骂自己不知道爱惜身子。 秦椋不知道她脑海中的念头，专心致志的包扎，等所有的动作做完他觉得自己整个后背已被汗水冲刷了一遍。 他抬头看着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杨柳，偷偷抓住她紧握成拳的手掰开，死死的牵着。 “别动，好了！”秦椋见她肩膀不直觉的往后缩，赶忙出声道，脸上满是担忧。 杨柳张开眼脸色苍白，苦笑道：“幸好我伤着的是肩膀，若是再下去几公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动刀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报复，在我心口处用刀尖刻字啊。” 这说这话意在宽慰秦椋，缓解一下他的内疚和自责。 却不知，这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秦朗的心头疼的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秦椋再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摸摸他的脸，不再隐藏自己的爱恋。 第391章 赶路发烧 秦椋从不怀疑自己对杨柳的爱，她就像是自己生命基调中的暖色调，包容同化那些冰冷。 每当他遭遇悲伤和无法逾越的鸿沟时，只要一想到自己身后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便有无限的勇气。 “这个方向是前往孟洋镇的，等到了镇上便会有消炎药了，你忍一忍，很快便到了。” 其实秦椋这话是在安慰杨柳的，如果他估算的没错，这里距离孟洋还有3个小时的车程，而且是在山路情况完好的情况下。 杨柳因为剧烈的运动和大量的出血显得有些虚弱，神情有些萎靡。 她用自己的脸颊下意识的磨蹭着他粗糙的手掌，低声道：“好，那我先睡一会儿，到时候叫我。” 迷糊中，她似乎用汉语回答着，但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 她太累了，全身好像脱力一般软绵绵的，更糟糕的是她觉得自己热热的晕晕的，眼睛都能开始花了。 秦椋看着杨柳迷茫的眼神，便知道她其实撑的很辛苦。 一开始的战斗耗费了她大量的气力，再加上一场没有任何麻醉的手术，忍受疼痛所承受的折磨，整个人肯定虚脱了。 眼下的她除了需要消炎药物，更需要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 他再一次无声叹息，将一件汗衫盖在她的身上，轻轻拍拍用汉语小声说道：“嗯，睡吧！我在。” 这句话如同一道指令，令杨柳整个人松散下来，一闭眼便沉沉睡去。 两人短暂而亲密的互动，因为嘈杂发动机声前头开车和后斗的人注意不到，可一直在两人身边的丹拓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丹拓震惊的看着两人隐藏在肢体和衣间紧紧牵着的手，再回想杨柳在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时有别于旁人的态度，便猜到两人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 至于他们为何在众人面前佯装不熟，还误导大家伙便不得而知了。 他留意着周围的情况和每个人的表情，见他们自顾自的闭目养神，心里松了一口气。 算起来自己的这一条命是杨柳救的，不管他承不承认，他便是自己的德钦。 而这个看上去十分危险的男人，若是可以还是尽量远离的好。 秦椋的视线虽然投注在窗外，可对于周边人情绪的波动，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的。 “刚刚你看到了什么？”他冷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威胁。 丹拓直觉的摇头，随后又觉得不对。 自己刚刚一直坐在两人身边，什么都没看见肯定是假的。 他想了想，用汉语小声解释道：“我知道你们认识，但你放心，阿椋对我有问，我绝对不会说的。我能问一下，你们什么关系吗？瞧着......” 秦椋转过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既然在三角地带长大，那么就应该知道，有些事情看到也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更必须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丹拓被他锐利的眼神吓得点点头，看着歪在脑袋靠自爱他肩膀上睡的安稳的的杨柳，嘟囔道：“可两个男人这样是不对的，尤其是阿良还那么的瘦弱。” 秦椋闻言，只觉得一阵肝疼，看了一眼睡的安稳的杨柳无奈的摇头。 这个丫头就是有一种将旁人带歪到掰不回来的能力，亏得她伪装成这副尊容还记得调戏自己。 他顺手将一把空枪和12发子弹扔过去道：“有空关心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还不如习惯下木仓在各种情况下的重量，练一练手感。” 丹拓抱着武器，有些无措，尴尬的低声说道：“我不会，以前在山区只看见过猎木仓使用过匕首，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些铁疙瘩。” 说完他偷瞄着面无表情的秦椋，担心他会因此将自己赶走，急忙解释：“不过领队您放心，我学习能力很强，只要你教我肯定立马学会的。” 秦椋见他忐忑不安的模样，便猜到这小子肯定是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忽悠金三自己有经验才进的护卫队。 眼下这样荒郊野岭，将人赶走是不可能了。 可接下来的路他预计不会很太平，必须让他尽快强大起来才是。 起码，不能影响到杨柳保命的正常水平。 他小幅度的伸伸自己的腰，冷哼道：“我通常不教人，若不是看在阿椋那么护着你，咱们又曾经是同乡的份上，你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谢谢，我一定好好学。”丹拓听言顺杆爬着，拿着u器满脸欣喜噼哩叭啦的问了一堆。 秦椋借着回答丹拓射击的理论知识来保持自己清醒，同时消磨前往孟洋途中三个小时无聊的时光。总体来说还算耐心，若是碰上那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驾驶座上的人便会接话。 皮卡车在山路行驶两个小时之后，便到了一个临时乡镇休息处，补充点能量，同时给车辆加些油。 秦椋动作麻溜的从一处暗医处花了大价钱来消炎药，试图叫醒杨柳，却发现她整个人如同火炉一般。 他知道术后发烧是正常现象，却没想到她身上的温度会这么高，赶忙使劲摇晃着。 “醒醒，快吧药吃了。” 杨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有气无力道：“嗯，到了？” “还没有，快把药吃了，你在发烧，伤口可能发炎感染了。” 秦椋使劲捏着她的脸颊，将手中的药丸塞进她的口中，同时灌了一大口水，不顾她的挣扎合上她的下颚抬高她的下巴。 “咳咳咳，松开。”杨柳觉得不舒服使劲的摇头，脑袋一歪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丹拓听到杨柳的咳嗽声手里拿着吃的赶忙跑来，一脸戒备的看向秦椋，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正在发烧，温度很高，情况很糟糕。” 秦椋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想着孟洋周围是不是有什么可信任的成员，实在不行先将人放在此处接受治疗。 遗憾的是因为公明山出货事件，自己所知道的暗线人员全部都在往东南山区靠拢。 更糟糕的是，此时阿布匆忙跑来。 第392章 遇卡分开行动 阿布匆忙赶来，开口便是埋怨：“你刚刚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半天。” 秦椋关上车门，木着脸道：“去周边打探消息了。什么事情让你急的满头大汗？” 阿布看了一眼站在两人身边的丹拓，呵斥道：“你小子站着所什么，没瞧见我们有话要说吗？” 丹拓对于这个一直用鼻孔看人的阿布很是没好感，哼了一声转身上了车。 “你小子，信不信我一木仓崩了你。”原本便着急上火的阿布见他如此表情，二话不说将手伸向自己的腰间。 秦椋立马压下他的手道：“注意自己所在的地方，这里可不是邦康，以耐温谨慎的性子肯定会四处布置暗哨。” 阿布一听耐温二字，手便收了回来，随后带人去了一处阴凉隐蔽的巷子，一脸慎重的说道：“刚刚打探到达消息，距离孟洋30公里处的主干道上有人设卡，极大的可能便是耐温。” 眼下他不得不将两人之间的矛盾暂时撇开，毕竟距离同鲁老大见面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秦椋沉默片刻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他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之前的那件事十之八-九便是他的杰作。” 为何阿布会一口咬定在进入孟洋主干道上设下关卡的人是耐温，而秦椋也同意这个观点呢。 一方面，老街市至邦康市外5公里处，这些地方都是耐温主要势力范围，孟洋等处虽然不属于他直接管辖，却同那个片区的区长没有大的矛盾冲突，因此关系还是融洽。 另一方面，无非是林东升的情妇人称二姐的眉苗现在是耐温的女人，原本他对待林家还算客气，自然会卖魏刚几分薄面。 可是自从林家分裂，魏刚为了能保住自己在林家的势力，通过罗丹向昂上示好之后，两方的关系更是微妙了。 耐温和昂上两人年龄相仿、家世背景相似，又同为一区的长官，有实力相当的拥护者，随着近几年来在各界的影响力不断加重，早就有了别苗头一决高下的心思。 尤其是这次林东升的无故失踪，打破了原有局势的平衡，两人都想吞下这一大块肥肉，冲突自然便加剧，撕开面和心不和的时机怕是很快便会到了。 秦椋是见过耐温的，他在佣兵团的第一次任务便是替他运送一批货物去大其力。 这人给他的感觉如同一只收起锋利牙齿的食人鱼，潜在水底看似温和，实际上早就有了一口吞下林家西北势力称霸的野心。 此时秦椋心里有想慌乱，下意识将视线投向停开在不远处的皮卡车。 如果这次陷入危险的只有自己一人，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孤注一掷的撕开一道口冲出去。 可眼下杨柳受伤昏迷，自己带着她想要全身而退怕是有些困难。 阿布见秦椋一直沉默的看向皮卡车，想起他关门前自己瞧见斜靠在椅被上嘴唇不正常煞白瘦弱男子，试探道：“你竟然在考虑车上那个男人？” 说话间，他的手再一次伸向自己的腰间。 在他的印象中，哈桑是个恃才傲物不可一世狠辣果决的人，在基地除了在面对魏老大有些表情外，从不同任何人多说一句。 此时，他竟然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犹豫了。 直觉告诉他，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我告诉过你，我最讨厌旁人在我面前耍花招。”秦椋警告的看着他的手。 “眼下的情况不允许我们累赘上路，必须扔下，或者一木仓解决。” 秦椋知道他更倾向结果杨柳，这便是他赶紧关车门不让他瞧见杨柳真实情况的原因。 这小子对于受伤的自己人从来都是直接处理的，冠冕堂皇的说是不忍心看那些人痛苦挣扎，实际上就是嫌麻烦或者担心对方被俘虏泄密。 他如此，魏刚自然也是如此。 “不行，我答应过金老三照顾这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这是人情。” 阿布自然知道金老三救过哈桑的命，同时也是他将人引荐给魏老大的，撇撇嘴冷言冷语道：：“你倒是如同魏老大那般重情重义，可三角地带最不值钱的便是情义，小心别被他拖累到尸骨无存。” “这是我的事，无需你操心。”秦椋果断结束这个话题，随即开口道：“我知道魏老大还有任务交给你，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咱们便分开走，我吸引全部的火力，你带着人先冲。” 阿布惊讶的看着秦椋，没想到他竟然自愿当活靶子将人吸引走，可心中也不免怀疑他是不是有其他的阴谋诡计。 可左思右想，都觉得他这么多看起来比较吃亏。 难道这人真的是为了自己能顺利完成魏老大的任务也退让？ 秦椋看着他静默不语，眼神飘忽，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冷笑道：“我自然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肯定有自己的盘算。” 阿布轻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皮卡车我会开走一辆车，同时还有小部分的u器。至于其他人，便由你统一来安排。” 秦椋知道前方设卡，第一件事便是甩开大队伍带着杨柳单独行动。 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进，看似安全，实际上就是明晃晃的靶子，更何况其中还有好些个半桶水的累赘。 “好，没问题！”阿布见他只带走一个伤员，其他人一个不带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满口答应。 两人商量好接下来行进的计划之后，回到集合地点直接公布，剩余的十来人都是拿钱办事的，自然听从两人的安排除了丹拓。 “我不同意，我必须和阿椋一起。”他执拗的坐在车上，死活不下去。 秦椋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道：“你的意见不再考虑范围内，若是还想拿钱，那么乖乖的跟他们走，否则......” “你不用威胁，我是不会离开的。”丹拓倔强的双眼直接对上秦椋冰冷的双眸，毫不退缩。 阿布见状，冷哼一声，带着队伍中所有身强力壮的男子爬上车绝尘而去。 至于其他人护卫队成员，则伪装成农民或者客商自己进入孟洋。 第393章 伪装 丹拓见阿布带着人走了，心里一阵开心，这下看他怎么将自己赶走。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秦椋是铁了心不带他一起上路，二货不说拉扯车门，动作迅速的将他拽下车。 “放开，我不走。”丹拓自然不愿意妥协，挣扎着又往车上爬。 秦椋是个简单直接的人，扭着他的手将人压在车上，冷声道：“若你想害死尽管耽误时间。” “你放开，我跟着你们就是为了保护阿椋，怎么可能会害他？我看是你居心不良，想偷偷将他杀了才是。” 丹拓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使劲挣扎着。 “随你怎么想。”秦椋不想同他再多费口舌，再一次将人甩到地上，心想这人要是再纠缠不清，直接打晕算了。 杨柳再两人僵持不下的时迷迷糊糊的醒来，挣扎起身哑声道：“丹拓，若他愿意对我居心不良，我倒是高兴了。” 丹拓听言惊喜道：“阿椋，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 秦椋轻哼一声，直接将人挤道一边，柔声道：“醒了，觉得怎么样？” 眼下没有外人在场，他也少了许多的顾忌，一脸凝重的用自己的手背测着体温，依旧高的吓人。 杨柳冲着他安慰的摇摇头，抓住他的手紧紧握着，一脸不解的看着两人道：“你们刚刚在干嘛？其他人呢？” “阿椋，这人要将我赶走。”丹拓趁机告状。 他有预感只要阿椋同意自己留下，那么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反对。 杨柳不解，转头看向秦椋。 “阿布得到准确消息前头设卡，你身上有伤，很容易被狗鼻子闻出来。如果我猜测的没错，前往邦康所有的道路肯定都设卡了。所以我决定硬闯，然后进入孟洋山区步行到达邦康。” 他见杨柳低头沉思，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你的情况不是很好，我对自己没人信息，因此不能再带一个。” “丹拓，你听到了，跟着我们实际上更不安全。一会儿我让哈桑将路费给你，若是有缘咱们邦康再集合。”杨柳明白事情的轻重，直接做出决定。 丹拓见他同意哈桑的观点，不带上自己，着急道：“阿椋，我不怕。现在我会用木仓了，可以保护自己和你了。” 杨柳面上一沉，呵斥道：“你以为战场是儿戏吗？我不会管你怕不怕，只在乎你会不会成为我们的累赘。想想还等着你活着回去的阿智和阿红。” 丹拓想起离开前阿红哭的红肿的双眼，沉默了。 杨柳见状，直接将这次领取到的酬金扔进他怀中，然后虚弱的闭上自己的眼睛。 秦椋不再犹豫，爬上驾驶座开车离开。 通往孟洋镇入口狭窄的石子路上，因为临时设卡聚集了许多人。 缅国的人对于时不时的设卡很是习惯，却没想这次竟然检查的这般仔细，再加上闷热的天气不免有些烦躁。 秦椋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印度商人的模样，再缅国印度商人到处都是，因此也不会有太多人怀疑， 杨柳睡了一觉，忍着肩膀用特殊的药剂卸去脸上的伪装，穿上印度妇女传统的服装纱丽，然后用头巾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 两人到达关卡的时候，正好瞧见弃车步行左顾右盼等候检查的阿布等人。 秦椋佯装不耐的冲着人群按着喇叭，提醒他们自己的到来，随后霸道的将车开到前头。 阿布见自己这群人距离检查点越来越近，还以为哈桑哄骗自己，不来了，突然听到喇叭声又瞧见那辆熟悉的车，面露惊喜。 他看了一看坐在副驾驶座上那人的装扮，不得不承认哈桑这小子的脑子比自己的好使，连这样的鬼点子都能想的出来，怪不得魏老大想要重点培养。 杨柳见阿布的视线一直投降直接，下意识的扯扯自己脸上围巾低下头。 关卡上检查的人，见车辆有些霸道的加塞，牵着警犬上前，拍着引擎盖吼道：“干嘛，干嘛，下车接受检查。” 杨柳一听到警犬的声音有些紧张的，要知道这些经过训练的家伙鼻子可是很灵敏的。 秦椋下车前，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背，用怪模怪样的英语说道：“你要相信劣质香水的后座香料的作用，警犬也不是万能的，实在不想就将手里的东西往外洒。” “下车，立马下车。” “叽叽咕咕，噼里啪啦。” 秦椋假装听不同也不会说的指手画脚，主动的打开车上的筐子，有布匹、香料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再检查皮卡后排座位的时候，再座位底下发现了两大箩筐蛇，吓得检查的两人退了好几步。 他嘿嘿笑着盖上筐子，关上后座车门。突然，他情绪激动的冲着往副驾驶座走去，赶忙上前阻拦，随后正大光明的往那人手里塞钱。 原本准备将车上那个女人拉下来检查的士兵见状，愣了一下，回顾四周见自己的长官在不远处啃着西瓜并没有注意这边，迅速的将钱收进口袋，摆手示意放行。 就在这时，原本立在一旁的警犬冲着车里的人开始狂吠，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做什么了，你们那边再做什么？车里都运了什么，怎么警犬狂吠不止。” 原本坐在远处啃西瓜面容黝黑，身材矮个军装穿的歪歪扭扭的男人听到警犬的叫声，高声喊着。 随后不放心牵着自己的警犬走了过来，吼道：“检查仔细了吗，他们去孟洋做什么？车上怎么还有人不下来接受检查？” 秦椋瞧着他左脸处的伤疤，便知道这人是耐温第八个小妾的哥哥，是个有几分能力又有些狂妄的男人。 私底下收钱那人上前一步，回答道：“纳查大人，这人是印度的，听不懂也不会说。我们仔细检查过，车后斗装着装的是香料、布料，后排座位是两大箩筐蛇。除了坐在车上的那个女人，其他的都检查了没有问题。” 纳查听说车上有蛇，看了一看站在一旁的秦椋，拿着木棍挑开盖子，往里头捅了捅，随后赶忙合上。 第394章 损招不断过关 纳查这人虽然有些狂妄，却不是没脑子的，尤其耐温对这次的事情很是看中，半点马虎不得。 虽然检查过这车和人都没什么问题，但警犬一直叫个不停，令他心中觉得疑惑。 他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一手放在自己的腰间，一手指着她道：“让她下来，我们要检查。” 秦椋见状，自己洒的那些催情的药粉对警犬起作用了，立马开始自己计划的第二步。 是的，警犬只要一靠近车辆便开始狂吠是他故意的，为的就是制造慌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秦椋佯装害怕的举着自己的手，冲着那人叽里呱啦讲着，然后将围在车前的男人推开一定距离，不允许他们靠近。 “干什么，他这是干什么？”纳查直接掏出自己的木仓，怒了。 阿布见状躲在人群中配合喊道：“军爷，印度人不会允许别的男人靠近自己女人的，你们这么多人围着那个女人，他以为你是的挑衅呢。” “是啊，之前我就在印度人家里做事，哪家的女人连出门都不被允许的。” 纳查咒骂一声，示意自己的手下稍微往后退一些，等那个女人下来之后再上前检查。 秦椋佯装满意的点头，然后冲着车里人喊着。 杨柳柔柔弱弱的打开车门，右手握着自己临时混合搭配的香水，慢吞吞的下车。 “阿嚏......阿嚏......” 她一下车众人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开始不停的打喷嚏，警犬又开始狂叫不止，同时凶猛的往她身上扑。 “啊......”杨柳佯装受惊，高声尖叫，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正好砸到警犬所在的区域。 玻璃瓶落地碎裂，多种香精混合的劣质香水刺鼻的味道开始弥散，呛的警犬直打喷嚏，随后狂吠不止。 警犬嗅觉神经很是灵敏，对于特殊的气味有独特的记忆力，同样的它们对于刺鼻的味道同样敏感，过于浓重刺激的味道会干扰其嗅觉。 虽然这样做不能保证两人顺利的通过关卡，却辅助他们能制造一点小混乱，让旁人好浑水摸鱼蒙混过关。 “啊......啊......啊......” 杨柳再一次高声尖叫忍着肩膀的伤痛，打开后排车门蹿进去，一脚将里头的筐子踹了下去。 筐子里的蛇一下子跑了出来，四处游动。 “蛇......蛇......” 杨柳的举动成功的引起了混乱，人群开始暴乱，哨声不断。 哔哔......哔哔...... 秦椋动作迅速的爬上驾驶座，一踩油门车一下子冲断了木栅栏飞了出去。 阿布等人见状，鼓动平民一起拥向关卡处，趁乱通过。 纳查抬手放了一木仓，顾不得乱糟糟的人群，气急败坏道：“追！快追！” 这两个印度人有问题，因为孟洋镇从来就没来过印度人，更何况还是商人。 秦椋车子开的飞快，随着道路的情况上下起伏了，可他知道后头的人很快便会追到不能满下来。 杨柳紧紧的抓着前排的座椅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的平衡，左肩已疼到麻木，额头和后背满是汗水。 “快到了，再坚持一下。”他心疼的看着杨柳，再一次加快速度。 吱的一声，他将车子停再一出狭小周围满是草木的小道上，然后从副驾驶座位下拿出一个黑色的包裹，然后滑进车底，又拿出所有的弹匣，顺手敲破了油箱。 杨柳下车很是自然的伸手去拎包裹。 “不用，我来。”秦椋拒绝，看着她左侧已经被血水浸湿的衣物，看着没有任何攀岩物的斜坡，不放心道：“你一个人能爬上山坡上躲好？” 杨柳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同他争，点点头，“我没问题，你小心一点。” 秦椋摸摸她的脑门道：“一会儿等人靠近车辆，你就朝着车盖上的酒瓶射击，咱们等着瓮中捉鳖，给他们一个串联大惊喜，全部烤了。” 杨柳知道他手里的袋子中装着三个自制的ZA弹，并明白他为何选择这个位置停车。 道路狭窄，只能允许一辆车通行，那么他们势必要下车上前检查，到时候只要自己击中酒瓶，引起车辆燃烧诱发第一个BAO炸物，那么秦椋隐藏的另外两个同样也会炸了。 秦椋见杨柳爬上斜坡，丈量着好位置埋好，然后用沿路岛上机油，将三个BAO炸物串联起来，听着动静，快速跑向河边，一头钻进水里。 纳查等人见到车子停在一旁，果然下车慢慢靠近。 胆小的他担心有诈，示意自己的下属先上前，而他却站在车旁观望。 杨柳在高出看着人慢慢的靠近皮卡车，使劲的摇晃着脑袋，右手据枪瞄准，扣下扳机，随后又不了一木仓。 若是平时，她绝对不会再浪费一颗子弹，但是眼下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实在不敢自大拿两人的命开玩笑。 突如其来的木仓声，吓破了众人的胆子，条件反射的开始四处放木仓。 原本落地洒落的酒瓶，实际上装着柴油的，已经开始燃烧，随后车周围也因为噼里啪啦木仓响开始猛烈燃烧。 纳查觉察到情况不对，赶忙上车，催促司机开车，可这是已经来不及了。 boom......boom......boom...... 连续不断的三声巨响，周围的草木迅速燃烧起来，再也没有站着的人。 秦椋听见声音便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从水中冒出头，谨慎的等了好一会才上岸，然后从岸边草丛中拎起自己的袋子，将木仓上膛慢慢靠近。 纳查那一车的人因为距离BAO炸物有些距离，因此大多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第一时间死亡。 秦椋二话不说冲着几人补上一木仓，然后指着纳查的脑门道：“耐温的客人是谁？” “我不知道。”纳查满脸是血的哀求道：“求......求求你别杀我。我给你钱。” 秦椋哼声，冷冽道：“我再问一次，耐温的客人是谁？” 纳查摇摇头，“别......别杀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很是傲慢不易亲近，从来不再公共场所露面。耐温喊他希利先生。” “希利先生？！”秦椋重复道，眉头一抬，脑海中压根没有这人的详细介绍。 “是的，他的手下都喊他希利先生。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千万被杀我。”纳查柔声哀求着，手却不老实的伸向自己的武器。 砰......纳查头一歪，再也没有意识。 秦椋自然不会相信这人会乖乖求饶，不等他手接触道u器，一木仓将人结果了。 第395章 逃脱 恐慌 秦椋不是杀人狂魔，对待生命一项十分的虔诚的，若是两年前有人告诉自己，有一天他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结束一群人的生命，他一定会决定对方危言耸听。 可自从接受这项任务进入三角地带，见惯了那些血雨腥风，他的心早就坚硬如铁，尤其是在跟着佣兵团运用烟草货物遭遇黑吃黑之后，彻底成了一个十成的杀人机器。 在这个人人以黄金为信仰的地带，信念、道义和规矩，只是摆设，活着的永远是视生命如蝼蚁冷血之徒。 纳查的死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冲击，他别扭的是自己第一次当着杨柳的面前展现自己的残忍冷酷手段。 因此等他收拾好战场爬上斜坡，见到浑身是汗坐在地上的杨柳时，开始无所适从，眼神根本不敢同她正面对视，担心自己会见到惊恐、错愕等情绪。 杨柳听到脚步声，赶忙抬头上下打量着，紧张道：“没受伤吧。” 此时的她脑海中只关心秦椋是否安全，并没有发现异常。 “没事。” “我瞧见你靠近他们了，我得检查一下。”杨柳不放心，挣扎起身靠近检查。 秦椋下意识躲避她的靠近，看着她左肩的位置，说道：“你的伤口裂开了，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 杨柳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和侧身弯腰躲避自己的男人，愣了一下，不明白两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开始别扭了。 她歪着头，疑惑道：：“怎么了？难道是受伤了？” “没有，你别瞎猜，我先给你包扎。”秦椋冲着她笑笑，掩饰自己刚刚下意识躲避的举动带来的突兀感觉。 果然，这几年对自己的影响不小。 “好！”杨柳轻声应着，随后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当然没有落男人下意识皱眉的举动。 回想刚刚那一场策划精细的反击的点点滴滴，突然明白他闪躲的可能。 这个别扭的男人肯定又胡思乱想了，肯定不仅仅因为自己肩上的伤才让她率先爬上斜坡，肯定是因为不想让自己见到他动手的场景。 还真当自己是温室的花朵见不得血腥，难道他忘记自己今儿个一木仓一个的场景了吗？ 秦椋并不知道杨柳依旧将他别扭的愿意摸的清清楚楚，动作麻溜从黑色的袋子中拿出医用的酒精和棉布，快速的解开绷带，准备清理伤口。 “有点疼，你忍着点。”他一边说一边趁着杨柳盯着自己看一把扯下和伤口黏在一起的纱布，扔到一边，然后用酒精清洗着伤口。 杨柳眉头一皱，咬着牙说道：“再痛也没有这两年见不到你人时来的心痛。秦椋，不管现在的你是怎么样的，在我记忆中你永远是那个在病床前哄我开心的小男孩。” 秦椋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她那双充满信任的脸，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很幸运。” 杨柳看着他上扬的嘴角，伸出自己的手在他脸上作怪。 这个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又十分敏感脆弱的男人，若不是自己一直厚脸皮的追着逼着，估计依旧会像前世那样躲在自己的笼子一辈子。 想想陆沁心在自己面前炫耀她家那个大叔是如何的撩拨她，到了自己这边竟然全是反着来的，真心不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男人才能主动一些。 “怎么了？”秦椋发现她突然撅起嘴巴，一脸不开心的模样，紧张道。 “哼，下次你要是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既然认准了你，那么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是我的男人。” 杨柳捏着他的下巴娇蛮的宣告着。 秦椋眼角抽搐，没有回嘴，也不舍得回嘴，抓着她的手使劲捏捏，然后一把火将更换的绷带烧毁。 处理完伤口之后，两人不再停留，马不停蹄的钻进了小树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毕竟这里距离孟洋镇不远，他们刚刚又闯关下，又是BAO炸的很快便会有后续的人员赶来。 果然，再两人离开不久之后，耐温的大队人马到达小道，见到此处的惨状态大为恼火直接下令进山搜查。 遗憾的是，秦椋和杨柳两人侦查和反侦查能力都十分的突出，耐温派出去的搜索队伍不仅没有查到到任何的踪迹，反而被两人逐步误导至相反的方向。 两人紧赶慢赶了两天，终于彻底摆脱了耐温四面八方而来的搜查队伍，同时出了孟洋的地界。 “秦椋，我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杨柳双脚一软，差点摔到，好在秦椋及时抱着，不然肯定得趴在枯树叶中。 他发现她的脸部正常的潮红，赶忙将自己的手背放在她的额头处，高温烫的他心头颤抖，急切道：“这么烫，怎么不早说？” 杨柳张了张自己脱皮的嘴唇，摇摇头往他怀里靠了靠。 眼下的情况就算她说了又能如何，无非是徒增他的烦恼。 昨天夜里她便发现自己开始发高烧，今儿个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若不是不想拖累秦椋咬着坚持，她老早就倒下了。 这次的伤其实不是很重，可由于一直奔波在恶劣的环境中，伤口的细菌性负荷与创面感染加剧，一直出血愈合不了， 身体不适令她几次调动精神力都无法成功获取灵液，让她明白自己没有想象中强大，还是太弱了。 秦椋怎么会猜不到杨柳一直忍着不说的原因，心疼的将他抱到一处干净的石板上，柔声道：“我们已经出了孟洋地界，耐温的搜查对可能不会在过来，暂时还算安全，咱们找个地方休整两天。” “好！”杨柳想了想点头同意，闭上眼睛。 秦椋见状小心的检查着她的伤口，将外套裹在她的身上，伸手去掏口袋里的消炎药，口袋中空空如也。 最后一颗药昨天晚上就吃完了，他刚刚检查伤口发现有化脓的状况，若是再得不到救治很容易引发“脓毒症”，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他看着熟睡中依旧皱眉挣扎的杨柳，感觉到了接受任务以来第一次恐慌，害怕再一次失去自己一生最重要的女人。 第396章 相拥而眠 秦椋知道恐慌和惧怕会让自己更加的脆弱，这不利于两人接下来的行程，于是深吸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他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祈祷千万不要下雨。 可惜事与愿违，不希望什么偏偏就来什么，半个小时后天空开始飘雨，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山区的天气自来多变，秦椋一早就防着，背着杨柳四处寻找才找到一处山洞，确定里头没有什么危险动物将她放下。 随后他开始收集过夜所需要的干燥木材，又砍了好些芭蕉叶和枯草扑在地上做了一个建议的窝。 杨柳醒来便看到秦椋守着火堆在添材火，吓的一下惊醒过来，开口道：“怎么生火，小心将人引来。” 她的声音异常的沙哑，几近失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睡了好一会儿，精神总算好了一些。 秦椋解释道：“我们在山坳的一处山洞中，周围我部了很多警戒机关和陷阱，若是有人靠近便能发现。而且现在整个山林中都是雾气，不用担心。” 杨柳听言，整个人都松了下来，裹着衣服起身深吸一口气笑道：“你在弄什么好香。” “抓了一条蛇和一只野鸡，等一会儿就能吃了。先喝点你热水，你脱水很严重。” 秦椋将军用铁壶盖从火堆上移开，用嘴吹着热气，扶着杨柳小心的喂着，然后一再的问着会不会烫。 杨柳确实渴了，抓着他的手喝了两大口，才觉得自己冒火的喉咙舒服了一些，留下一口热水给秦椋便不再喝了。 这两天两人都很辛苦，可相对来说连续赶路，时刻警戒又要照顾自己的男人更累一些。 秦椋看她黑黝黝的大眼睛二话不说的将剩余的热水喝完，随后继续熬蛇羹，同时重新烧上开水，将切好的最鲜嫩的鸡肉放进水中。 生病的人没有办法吃烤的，只能用清水煮一煮，幸好两人一早便规划好带了一小包盐，否者这挑嘴的家伙估计是一口都吃不下了。 两人吃完晚饭，秦椋再一次用酒精清洗杨柳的伤口，狠狠心动手将化脓处划开放出毒血，然后将感染的腐肉清理掉，然后在一次用草药包扎上。 等处理完，杨柳整个人又如同从水了捞出来一样。 她看了看他手里的棉布，玩笑道：“秦椋我觉得自己要臭了，你给我查查身体吗？” 秦椋愣了一下，随后将军用铁壶盖的热水倒在棉布上，轻轻的拧干，黝黑的脸发烫伸手去拉她的衣服。 口头耍流氓的杨柳没想到这回这个男人竟然会当真，傻眼道：“你真的准备用这块棉布给我擦身子啊？” 秦椋支支吾吾道：“流了汗不擦干会感冒，眼下你不能再发热了。” “我还以为你终于觉察到我的魅力要对我下手了呢。”杨柳小声嘀咕着，居然有点小遗憾，转过身背对着他。 秦椋动作麻溜的将手伸进她的衣服内，仔细的擦着背部，然后再一次倒水拧干递过去，转身。 杨柳自己动手避开伤口又擦了前半身，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想都没想将棉布塞给秦椋，随后看着他突然僵硬的身体，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早点睡，我再去弄一壶干净的水来。”秦椋抓着那块棉布只觉得烫手，快步的往山洞口走去。 他需要冷静一下，顺便给洞口做下伪装。 杨柳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着不小心扯到伤口，心想若不是自己受伤今日可不能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秦椋冷静回来发现杨柳依旧坐着，不满道：“怎么还不睡？” “我一个人躺着觉得好冷，你过来挤一挤能暖和一些。” 这回她不是调戏才这么说的，山洞中虽然点着材火依旧阴冷潮湿，她躺了一会依旧觉得冷，而秦椋将衣服都给了自己肯定也会冷，两个人抱着或许会暖和一些。 秦椋自然知道山林中夜晚有多冷，动手将自己身上被雨淋湿的短衫脱掉架在火堆旁边，用棉布胡乱擦掉自己身上的雨水，凑过去便将杨柳揽在怀里，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 杨柳也不矫情害羞，往他怀里贴了贴，只觉得这个怀抱很是温暖。 两人前胸贴合着后背紧紧依偎着，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咚咚咚’规律的心跳声，是那么的动听。 杨柳虽然闭着双眼，可并没有睡意。 她知道秦椋此刻肯定也没有睡着，抓起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一边把玩一边问道：“纳查死之前，你问了他什么？” 秦椋包裹着她不安分的手指，回道：“我向他打听耐温那个神秘客人的来历，可惜纳查只知道外人称呼那人希利先生，旁的一概不知。” “希利先生？我好像知道这人，可是......”杨柳重复道，觉得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再哪里听过。 “想不起来就算了，等到了邦康联系家里查下。你身上还有伤，早点休息。” “可是，我睡不着。你给我唱歌吧。”杨柳轻声说道。 秦椋想了想，微微弓起身子凑到她的耳边哼起了熟悉的小调，低低哑哑的声音，轻柔和缓的旋律，应和着噼里啪啦的雨声，是那么的令人安心。 她没有喊停，他便轻轻的哼唱，不知不觉两人都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等秦椋醒来，阳光早就透过洞口遮掩的树枝射了进来。 他没想到自己昨夜竟然睡的那么深沉，如是有人摸到这里估计很容易白嫩偷袭成功，想到此处浑身一颤惊出一身冷汗。 杨柳发觉抱着自己的能胸腔颤了一下，出声问道：“醒了？” 其实她比秦椋醒的早一些，见他呼吸绵长便没有动弹一直安静的窝着。 “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秦椋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起身，穿上自己的短衫。 “你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我不忍心。”杨柳笑着说道。 “感觉怎么样？”秦椋问着，将自己的手背放在她的额头，温度虽然依旧有些高，却没有昨天烫，便安心一些。 “好多了，一会还是抓紧赶路吧。”杨柳对于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些了解的，更何况今早她终于能用精神力调动灵液了，心安了大半。 秦椋点头同意，随便弄了一些野果子吃完便匆忙上路。 殊不知，再两人前进的路上恰好有一小队人马正在靠近。 第397章 各种不顺 正午时分即便是在山区，气温依旧很高，从南邓特区一个小镇进入山区的一群人快速在前往公明山区的小道上移动着。 一行人中，最突出的便是走在中间位置的8名人高马大肤色各异的外国人，他们步伐整齐、神情严肃一看便是经过统一训练的精锐团队。 反光在前头带队和护在马队身边的人员，步伐凌乱神情悠闲，好似踏青一般。 “BOSS，为何这次你要亲自出面？耐温说的很清楚，林先生失踪之后，佤邦地区就没有一股有实力的势力，我们很有可能白跑一趟。” 说话的是一名面容白皙一头金发的年轻小伙子，浑身透着阳光活力，同他一身装扮十分不相衬。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身高一米九几，身形削瘦的男人，同样一身山地迷彩，脚蹬高帮军靴，唯一的区别是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罩。 全副武装看不见面容的男人冷声道：“波切儿，如果我将所有的U器买给一个人，你觉得几个月后耐温能不能统一南北的势力？” “这是自然，我们这一批家伙威力可不是那些破烂能抵挡的。”波切儿肯定道，作为一个研究人员，他对自己的产品十分的自信。 不是自夸，来缅甸的这一段时间，他见识了一批又一批的UQI，也手痒参与了几场小战斗，简直是闭着眼睛都能打赢。 毫不夸张的说，眼下这片土地上各方势力手中的东西连木仓都算不上，只能称之为废铁。 先不详细吐槽那些粗糙做工和刻度都不准的瞄准器北美制造的次品，就是那些经常卡壳的苏联货，就够他笑话好久，亏得那些蠢货还当成宝一样抢夺。 “可我不想战斗就这样结束，如果这片大陆能长久的动乱下去，那么对我们的生意不是更好吗？” 男子双眼微侧声音轻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冷血，好似理所当然一般。 波切儿眼睛一亮，笑道：“对，还是BOSS想的长远。” 男子被面罩遮掩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下属，看着周围的山林，烦躁的扯扯自己的领子，不发一言继续前进。 波切儿同样看了看他包裹严严实实的面容，赶忙上前询问那个能讲几句英语的领头人，什么地方能休息，这鬼天气快把人热死了。 鲁老大折腾了好久才明白波切儿的意思，问了自己队伍中熟悉地形的人，回道：“前头不远处有一块平地，周边有条河流，在那边休息吧。不知道，亨利先生中午想吃什么，我让手底下的人准备。” 是的，那个蒙面的男子正是耐温神秘客人，亨利先生，至于他的真实姓名没有人知道。 他摆脱了耐温尾随的人之后便同魏刚的人接上线，正好阿布当时也赶到了孟洋镇，正好碰上了他们。 魏刚和亨利一合计，为了安全性和隐蔽性考虑，决定跟着押送uqi的鲁能进入公明山地带，之后再做打算。 波切儿皱眉让他讲了好几遍才明白他的意思，问过自家BOSS的意见之后便同意休息的地点。 泥鳅看着鲁老大点头哈腰的样子，冷哼道：“三哥，你瞧那个连自家祖宗是谁都不知道点头哈腰的龟孙子，真是太窝囊了。” 耗子虽然没有说话，可眼神中透露着对泥鳅的认同。 刑老三看了一眼走在中间位置的那些人，轻声道：“往后这些话少说，我们这次过来挂靠的是鲁能的马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哥，话不能这么说，这批东西原本就是你藏的，魏先生那边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同意鲁能的马队进入公明山区，他凭什么将我们当成普通马夫？” 耗子虽然性格冲动，可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很门清的。 他看了一眼周围一直关注着三人一举一动的马夫，冷声道：“人走茶凉，你难道指望着鲁能良心发现将马队领队的位置让给三哥吗？再说我们连武器都没有，能不能安全走到公明山还是两说。” “耗子分析的很对，咱们现在只能忍着，等到了公明山见了魏老大再做打算。” 刑老三对于鲁能搭上魏刚后便翻脸不认人的事情很是恼火，可谁让自己当年抽风撤离，这马队和护卫队大多数都是新人，自己说的话不好使，只能装孙子靠着他手底下的人保护安全到达公明山之后再做打算。 一群人很快便到了平坦地带，许多人东西一扔脱了衣服边冲进合力。 波切儿知道自己的老板有洁癖，他同样也不习惯同那些黑乎乎脏兮兮的人处在同一个地方，两人也没让人跟着，带着武器往上游走去。 “BOSS擦把脸，这样的鬼天气捂的那么严实也不怕透不过气晕倒。”波切儿脱的只生下一条裤子，反复往自己身上泼水。 男子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拿下头罩，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他谨慎的环顾四周才走进河流中，用水拍打着自己的脸，烦躁的心才稍微静了一下。 这个鬼天气比非洲差多了，若不是那人就在领国他也不顺便走一趟，最好这回他有了明确的决定，不然自己可不管他是否做好心理准备，绑了再说。 躲在河岸草丛的杨柳和秦椋对视一眼，一致决定继续猫着。 这一群人到来之前他们刚刚从另一条小路到达河流不久，正准备往水壶中灌水便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两人想都没想便躲进了河岸的草丛之中。 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两人往上坡山跑，再加上这群来路不明的人听声音便知道人多势众，不适合正面对上。 杨柳心中感叹，这一路走的真是艰辛，自己的好运气似乎在到达在一边土地之后都变成了霉运，各种不顺。 确实，这段时间她走了霉运，就在两人藏匿的地方不远处，一条体棕褐色，头背有棕色箭头状斑，满布不规则棕色云状大斑，肥硕的缅甸岩蟒正快速的往杨柳所在位置游动。 杨柳听到动静，侧头便瞧见那条不停游动的大家伙整个后背都麻了，以眼神询问秦椋该怎么办。 第398章 狭路相逢 秦椋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那条巨蟒，以为杨柳是伤口裂开了，再仔细一看她浑身僵硬的身体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整个人开始戒备。 正所谓前有狼后有虎，眼下两人正处于这样的境地。 若是不动这条巨蟒蛇很快便会游到杨柳身边，虽然他知道杨柳耐心很好可她最怕的就是这种软绵绵的动物。 若是这家伙体积小一些，那么他有信心再不惊动那两人的情况下一刀解决；可是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是不可能了。 秦椋看着越来越近杨柳的大家伙，十分肯定它是冲着杨柳去了，不用想她伤口处溢出的血腥味吸引了这家伙。 两人手里的家伙都是浸蜡，入水的时间又短使用依旧是正常的。 他用嘴型示意杨柳：躲好，一会儿乘机离开。 杨柳一下便猜到他的意图，皱眉摇头。 秦椋无声道：若是两个人一起暴露，那么就真的完了。 说完，他不等杨柳回应，拿起手木仓对准那头庞然大物，果断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水面上一阵翻滚冒起了血花同时惊动了所有正在岸边休息的所有人。 “有埋伏。”波切儿高声喊着。 那些人高马大外国人手持冲锋木仓，快速的往这边跑来。 希利先生反应很是迅速，木仓响起的第一时间便拿起武器往草丛处扫射。 好在杨柳和秦椋两人反应迅速一下子潜进水中，不然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还没等岸上的人二次扫射，秦椋从水中冒出来，流利的用英语高声喊道：“我并没有恶意，只是为了射杀水中的巨蟒而已。” 他双手举过头顶，单个手指勾着手木仓，一脸真诚，慢慢的从水中浮起来慢慢的走向岸边。 所有人木仓口一致对着突然从水中冒出来的人，眼神充满凶狠和戒备。 希利先生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亚洲男人，黝黑的面孔，缅国人少有高挑壮硕的身材，尤其是刚刚那一手精准的射击能力，一看便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 随后，他侧头看向从水里冒出正飘在河面上的蟒蛇尸体，免强算是信了那人的话。 若是他真的想射杀自己，刚刚将木仓口对准自己或者波切儿成功的机率还是很大的，而不是往水面上射击暴露自己的目标。 可是多年的战场生涯教会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还是在这样危险的地方，一个有勇气单独面对一群手持重器的年轻人，掉以轻心的代价他承担不起。 “你为何躲在草丛中，有多少人？”波切儿见他英语流利，出声问道。 秦椋看着站在岸边手持武器的众人，全身放松，目光坦荡，面无表情道：“只有我一个人，当时我正在此处喝水，听到有大队人马靠近的声音便躲了进去。” 在不知道这些人来历的情况下，他不敢轻易暴露杨柳的存在，情愿独自一人面对。 这样即便有什么变故，她也能全身而退。 波切儿见他眼神直视线自己，半点没有飘忽游移，不像是再说谎，侧头看向自家老板。 亨利先生从头打量着秦椋，重点看了他的站姿和左手虎口位子，谨慎的盯着草丛小心的一步步靠近，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有所隐瞒。 波切儿见状示意身后的人跟上，自己却一直盯着秦椋脸，只要他的表情有任何的一样便开枪射杀。 秦椋虽然面无表情可心里很是着急，他不确定杨柳有没有趁着刚刚的空档潜水离开，那个男人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定然是见惯生死的人。 他的担心是准确的，杨柳并没有离开，而是潜水在草丛底部中伺机而动。 亨利先生一步步靠近，身后的人一直用木棍怕打着才从和水面，在他即将转身的时候突然瞥见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他意识到草丛中有人，手中的武器还没有到位，便被突然扑出来的水花溅到眼睛，下意识的眨眼，再睁开那人手中的匕首依已到眼前，连忙后退举木仓。 可惜对方似乎预料到自己的下一步动作，出其不意的举动打了他措手不及，一个飞扑跃上自己的后背，手中的匕首依旧贴上自己的喉管处。 “都给我把木仓放下，不然我们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她的声音尖锐纤细，一听便知道是个女的。 水花飞溅声响起时间，秦椋同时动了，动作迅速甩出两把匕首，钳制住了波切儿。 “我们并不想与你们为敌，不过是巧合在此相逢。” 阿米迪亚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人骑在背上，视线轻轻下滑，再看到抵着自己喉管上那只匕首的时候，愣了好一会方才出声道：“你手中的匕首是从哪来的？” 杨柳没有回答，只是加重自己手底的力道。 阿米迪亚挥手示意所有人放下手中的uqi，出声道：“我劝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你手中的这把匕首是从哪里来的，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用它抵着我的喉管。” 他绝对不会认错自己亲手送给那人的匕首，因为上面刻着欧文希利的字样。 眼下这把匕首出现在这个女人的手中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同欧文有着亲密的关系，二是这人从欧文那边偷来的。 不管是那一项原因他都觉得不满意。 那个男人竟然将自己送给他的匕首弄丢了，这太不可饶恕了。 杨柳疑惑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出声道：“这把匕首属于欧文，他是我小舅，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错，这把匕首属于欧文希利。当然和我有关系，因为是我制造了它。”说完，他全身的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语气不善道：“欧文竟然将这把匕首送给你，不可饶恕。” 他是知道欧文有一个非常疼爱的外甥女，时不时便要为她收罗好东西带回国，没想到两人竟然会在这样的情景下碰面。看来他们的缘分很深啊。 杨柳听杨一愣，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不可思议道：“你是阿米迪亚希利？希利先生？” 第399章 阿迪米亚 秦椋听到杨柳的惊呼，看向那个依旧被杨柳控制在手中的男人，犀利的眼神中带着慎重。 阿米迪亚·希利这个名字他第一次听到，可希利先生这个称呼他是牢牢记在脑海中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苦想要探寻魏刚和耐温的神秘客人，竟然会在此处不期而遇，更诡异的是瞧这情况齐家小舅和这人关系匪浅。 不过好在遇见的是熟人，不然遭遇这么一群恐怖分子，两人这回可就真得死在这里了。 秦椋理清眼前的情况松开自己的手，冲着波切儿说道：“刚刚的事儿真是抱歉。” “没关系，没想到你们竟然是欧文的家人，那么真是个大误会。” 波切儿笑着说道，好奇的看着依旧骑在自家老大身上的少女，仔细一看和那人确实有几分相识。 他自热是认识欧文的，自己的研究基金很多都是从他手里拿到的，尤其一年半之前两人在香港见过一次面，瑞士那个代理孕-母还是通过他的关系找到的最优基因。 秦椋冲他笑笑，在众人戒备的目光中走向杨柳。在经过那个俊美的男人时间歉意的点点头，随后说道：“小乖，下来。” “他说的没错，你应该下来了。作为一个淑女，你不应该一直待在陌生男人的背后上。”阿迪米亚轻声说道，语气还算柔和。 可熟悉他的性子的人都知道，他最是不喜欢同人有肢体上的接触，更别说还是如此丢脸的劫持了。 若不是因为欧文的关系，身后的人早就被他剁成碎片扔进河里了。 杨柳自然知道阿米迪亚是何人，一个自家小舅在非洲花重金雇佣的佣-兵团小首领，后期手边了大大小小的势力摇身一变成为JUN火头子。 随即这个不知感恩且不要脸的家伙，手握重器同自家小舅讨价还价诓骗了五分之二的矿脉利益。 更是可恶的是，这人竟然卑劣的用自己的‘美貌’诱惑他家小舅出轨，若不是他小舅意志力坚定估计早就被这人得逞了。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这些消息是她灌醉自家小舅得知的，更不会承认 自家小舅好像有些松动。 “谁告诉你我是淑女的？”杨柳冷哼一声从他后背跳下来，手腕一翻转收起匕首。 她想起刚刚自己躲在草丛中看到他露出那张俊美脸孔是一瞬间愣怔的反应，觉得自家肯定是眼瞎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突然，她的脚才刚落地，那人猛地出手一拳打在自己的左侧肩膀，伸手躲走自己手中的匕首。 秦椋动作也是快速，条件反射的出拳，两人便交上了手。 好在波切儿反应迅速即刻制止准备趁机偷袭射杀两人的佣-兵，否者杨柳绝对已成了死尸一具。 两个男人毫无保留的你来我往，招招凶狠凌厉却不却不致命，打的倒是酣畅。 杨柳单手扶着自己的肩膀，疼的想骂娘。不用想，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估计又得花一段时间修养了。 该死的家伙肯定是乘机报复，不然怎么专挑自己伤口上袭击。 打斗中的两人虽然没有交流，却同时收手，彼此眼中有这笑意，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不是你的东西最好还是物归原主，你觉得呢。”阿迪米亚冷声道，随后皱眉看向一脸痛苦捂着左侧肩膀满头大汗的女人。 自己刚刚那一拳明明只用了三分的力道，这丫头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难道她原本就受伤？ 杨柳听言撇撇嘴，顺后眼珠一转扯开自己的领子嚎叫道：“这次的事情我一定会告诉欧文小舅的，你竟然一拳将我打成重伤，不可饶恕。秦椋，你刚刚可是瞧的清清楚楚，到时候你就是证人。” 肖想她小舅还这么嚣张，做梦。 秦椋轻笑一声，细心的检查看了她的伤势，宠溺道：“别闹！淑女不应该这样。” 阿迪米亚倒没有因为她的威胁生气，挑眉道：“欧文说，她的外甥女是一个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温婉的少女，看来他对这些词语有很深的误解。” 他上下打量着杨柳的模样，十分遗憾的摇摇头。 杨柳自然知道对方在调侃自己，嘴角一勾说道：“听我小舅说，他有一个态度恶劣喜怒无常阴险狡诈小气的合作者，偏偏那人又长的比女人还漂亮，看来评价十分的中肯。” 轮打嘴仗，杨柳自认从来没有输过，自然不会将他的调侃放在心上，更何况她从来就不是淑女来着。 “哈......咳咳......”波切儿没想到杨柳竟然会直接攻击自家老大最在意的容貌，暗地里冲着杨柳竖起自家的大拇指。心想，看来阿迪米亚这回是真的栽了，不然不会对这丫头如此的容忍。 阿迪米亚听到杨柳的评价整张脸都黑了，瞪了一眼暗地里搞怪的波切儿转身就走，看了一眼拿在手里的面罩，撒气的丢到一边。 他心里暗搓搓的想着，不管欧文那小子是否说过哪些话，就冲他将自己送给他的匕首随意送人，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殊不知，这不过是异常误会，匕首根本不是齐子瑜送人的，而是被杨柳瞧着东西十分的不错，威逼利诱撒泼打滚以借用名目强行不知归期征用的。 这会出来执行任务许多带有明显标志的武器不能携带，这笔匕首一看便是特殊材质和工序锻造的，不仅坚硬锋利还轻巧便于携带，因此她是走哪儿带到哪儿。 也幸好这次她将匕首亮出来，不然这条命在不在还两说。 秦椋看着那个给他一种危险感觉的人物带着自己的人走远，转身刮刮她的小鼻子道：“你还像以前那样半点不吃亏，瞧那人和身边下属周身的气息便知道都是不好惹的危险人物，你竟然还不要命的撩拨，真是有恃无恐。” 杨柳听言顾不得自己肩上的伤痛，抬头看向秦椋，心情微妙。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敏感了，没想到他对上自己探寻的目光之后，竟然逃避的躲开。 果然，他是在用言语试探自己。 这样的认知令杨柳有些受伤，却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心疼。 第400章 怀疑伤心 杨柳听出秦椋刚刚问话的含义，他在隐晦的打探阿迪米亚的来历，同时怀疑自家小舅同这人的关系，或许也怀疑她出现在这片危险地带的初衷。 最令她感到伤心的是他闪躲眼神中隐含的最后一项含义，他如何能怀疑自己？对于这个男人她就差将自己那颗跳动的心解刨出来送到他手里了。 杨柳想起刚刚他闪躲的眼神，突然有种有种无力为继的失落感。 分开两年多再次相遇，她发现秦椋和自己记忆中那个一心为国成熟隐忍的男人越来越像。 她不知道这两年他到底经历的什么，承受了怎么样的压力，却能理解他在这样的危险环境中适当的改变。 只是，他不应该旁敲侧击试探自己，更不应该怀疑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秦椋见杨柳低头沉默和嘴角那一抹讽刺的笑，幡然醒悟自己刚刚的做了什么，紧张无措道歉道：“抱歉！我......” 杨柳摇摇头，眼神坦荡的直视道：“人之常情，我能理解。我小舅同他在非洲有业务往来，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只要我们不对他下手便没有性命之忧。” “如此，便好，接下来的路途应该能更顺畅一些。”秦椋干巴巴的说着，眉头紧皱，面上是压不住的凝重。 他偷偷的瞥了一样杨柳，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面无表情的回答比沉默更加令他心中恐慌，这意味着她因为自己的举动伤心生气了。 秦椋懊恼自己刚刚不经大脑的举动，却知道眼下做什么也弥补不了了。若有人问他后不后悔问出那一句，他会迟疑但会坚定摇头。 因为他是军人，心中有自己不能抛弃的信念和必须保护的东西。 这次他的任务便是追查国内毒-源渠道和外泄违禁品的毒瘤，对于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任何国人都必须警惕。 眼下不经意间发现齐家小舅竟然认识这样危险的人物，瞧他对待杨柳挑衅如此纵容的模样，关系必定匪浅。 他困惑忧虑，更多的烦躁。 这绝对是一个重要的情报，若是按照惯例等脱离了危险必须马上上报的。可这中间牵扯到了杨柳和她的家人，着实令他为难。 秦椋知道自己亏欠杨柳太多，此生已无法补偿，若是有一天他脱下自己身上的戎装，绝对会加倍补偿。 杨柳知道他担忧的是什么，轻叹一声直言道：“阿迪米业确实是一个JUN火头子，详细的来历我知道的不多。” 她没有撒谎，阿迪米亚的来历不说自己就是他家小舅估计也知道的不是很详细。 从那次醉酒后的询问中得知，阿迪米亚这人生于北欧出身不低，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流落北非，之后凭借凶残的手段发家。 实际上她刚刚是在试探那人对待自家小舅是出于什么心理，毕竟同性禁忌不论在那个国家现今都还不被人认可，她不想小舅承受旁人异样的眼光。 不过，从那人对于自己故意激怒却轻松转身的模样可以看出，他对自家小舅是认真的，不然也不会爱屋及乌包容自家的胡闹。 “我知道你担心怀疑什么，柳家、齐家既然已经回归，那么往日的那些不公和愤慨早就烟消云散，更何况姥爷是那么一个性子，所以小舅公司的业务绝对不涉及这类危险物品，更不会做出危害国家利益的事。” 杨柳虽然伤心，可同为军人的角度出发自然知道这样的误会最好尽快解开，不然绝对会影响两人接下来的行程。 可作为一个女人，她必须得将这件事情记下来等秋后算总账。 “抱歉，这事情是我没带脑子，你别生气。”秦椋做小伏低，抓着自己的耳垂可怜祈求原谅的模样。 “下不为例。”杨柳冷哼一声，揉着自己麻木的肩膀往阿迪米亚坐在的位置走去。 秦椋快步跟上，紧张道：“我帮你重新包扎，伤口裂开又泡了水若是处理不好感染就麻烦了。” 阿迪米亚看了一眼不知道因为什么迟迟没有跟上的两人，一看两人之间萦绕的气氛便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出言道：“波切儿，帮她处理下伤口，我可不想被人告黑状。” “这是事实，好吗。”杨柳回嘴。 波切儿轻笑，示意从自己腰包中拿出相应的药品和绷带，笑着说道：“过来，我美丽的公主。” “不用麻烦，你们提供伤药我来处理就好。”秦椋说道自然的伸出自己的手。 “老实给我待着。”杨柳瞥了他一样，随后笑着说道：“波切儿麻烦你了。” 波切儿笑着说道：“还是那句话，欧文的外甥女自然也是我的小辈，既然能在这片土地上遇见照顾一下是因该的。听说你的智商也很高，他公司的决策也参与了，怎么还跑来这边？” 杨柳撇撇嘴，咬牙说道：“因为我脑子短路，智商欠费所以才来这个地方吃苦。” 波切儿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秦椋，耸耸肩不说话，动作粗鲁的撕开她伤口上的纱布，惊呼道：“我的上帝，一个女孩子身上怎么能留下这么大的伤口，你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杨柳嘶牙咧嘴不以为意道：“这是我的勋章，以后留着给孙子孙女吹牛用的，你给处理的好看一点。” 波切儿挑挑眉，十分欣赏杨柳性子，可手上的动作依旧粗鲁。 没办法，他以前只给阿迪米亚处理过伤口，那个家伙痛觉神经早就麻木了，因此下手自然不用考虑轻重。 秦椋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羞愧的低下头。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杨柳才会受伤，可自己尽然还怀疑她，真是太混蛋了。 “你不应该带她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阿迪米亚悄无声息的站在秦椋身后，眯着双眼警告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刚刚发生的什么，但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若不是因为她，你的身上的血液早已经冰冷。” “相信我，若有可能，我比你还希望受伤的是自己。”秦椋懊恼的说道，心中决定，只要阿迪米亚没有做出伤害国家利益的事情，那么他便将这件事永远的尘封。 第401章 能屈能伸 “林女士，翻下这座山头便是魏老大的地界了，麻烦您问下希利先生需不需要我们提前去通知一下。” 鲁老大笑眯眯的冲着杨柳说道，时不时侧头看向那个俊美的男人，对上他冰冷的双眸立马逃开。 自从三天前林椋这个女人加入之后，希利先生便不再用面罩遮掩自己的面容。 他们惊讶的发现近段时间令三角地带各方势力动荡的大人物，尽然长的如此漂亮。可若是有人敢对他的外表轻视指点，那么死对他们来说是最仁慈的惩罚。 这不是危言耸听，自己队伍中有两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暗处偷偷打量笑闹，笑声还没落便被他用匕首当众削去了鼻子，然后哀嚎中活活疼死过去。 世间万物果然遵循丛林法则，越漂亮的毒性越强；人类同样适用，越是漂亮出众的人心思手段越是毒辣。 杨柳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同秦椋说话的男人，想着之前这伙人隐秘行事的做法，言简意赅道：“不需要。” 鲁老大听言嘴角一僵面色难看，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火气，腆着脸笑道：“您不问问希利先生？” 言下之意，这件事她说了不算，还是问问吧。 “我认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杨柳挑眉，看了一眼马队牲口驮着的大木箱子，傲慢说道：“鲁老大，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自己本职的工作是什么吧。” “自然没忘记，只是阿布先生走之前吩咐过，务必将希利先生一行人送到公明山，我是怕......” 他是怕杨柳等人心怀不轨，直接将人忽悠到旁处去了，最后丢了人魏刚那小肚鸡肠的家伙难免不会拿自己发火。 虽然他当时揽下这吃力不讨好的活，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同希利先生搞好关系，弄到一批先进的家伙护身，奈何对方瞧不上自己这样的小人物。 杨柳瞧着他那一双活伐的眼珠子，直接打断道：“我想你忘了是谁手里缺货，希利先生可不着急见魏刚，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不然最后失望了可没出哭。” 说完，她不在理会这个口蜜腹剑的小人，迈开自己的步伐。 既然目的地将至，那么她也得好好规划下自己的出场身份和方式，毕竟这么多人都瞧见了再按照老法子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 鲁老大看着趾高气扬离开的杨柳，脸上的笑扭曲变样，跳脚骂道：“呸，什么玩意儿，还不是脱光衣服卖B的货，能高贵到哪儿去。” 他恭敬的态度自然是装出来的，毕竟在这个男人为天女人如货物一般的三角地带，身为雄性的庄严，他是如何都不允许一个女人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 其实，他心中对于林椋和哈桑两人的出现和身份产生过怀疑，毕竟两人出现在这条路上的时机太过巧合，而且一开始两队人马却是动粗了。 更诡异的是，自己暗中观察了许久，那个自称魏老大身边红人的哈桑居然一路上都看那个女人的脸色行事，这如何正常？ 因此，虽然两人同希利这群人关系融洽沟通顺畅，他却只维持表面恭敬，私底下对于他们跟随自己的马队前行很是戒备，一再交代手下的人严禁两人靠近货物。 鲁能因为杨柳态度怒火中烧是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一转头便瞧见有人竟然站在货物旁无所事事笑闹张望着，怒气更甚。 一个个反天了，真当鲁能好欺负不成。 他大步的冲到那人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吼道：“刑老三，你在干嘛呢？我不是说过不允许你靠近货物，领队的话不听是吗？” “鲁能，我不是......只是......” 刑老三正在套近乎意图查看这批东西是不是自己原来留下的，一时不察被鲁能逮个正着，尴尬的解释着。 鲁能正找不到下火的途径，再加上他心中早就想将刑老三几人赶走，怎么可能听解释。 “不是什么？只是对我不满是吗？”他的粗鲁的打断刑老三的话，指着他的鼻子羞辱道：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人人卖你几分面子的邢三，早就是过去式了。” 刑老三不曾想到他竟然会当众发飙，闹的自己下不来台，脸色铁青，愤然的别过脸。 “鲁能，你不要太过分了。”泥鳅早就受够了这人每天阴阳怪气刺人的话，撩起自己的袖子便冲了过来，却被刑老三死死的拦住。 “怎么着，一个个拽的二五八万想造反吗？也得你有这个本事，不然你也叉开腿让人睡去啊。” 鲁能笑着拍拍邢三的脸，话语中充满轻视和侮辱，也不知道是针对谁的。 “鲁老大，我只是同他说说话，离开这么多年想了解下现在的局势。毕竟以前也是认识的，总不能诓骗我。”邢老三压着心中的火气，笑着说道。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什么，若是不想待趁早滚蛋。” 鲁能跟了刑老大三年自然明白这人能屈能伸的性格，只要让他找到机会一定会将自己撸下去，因此言语中诸多的试探的打压。 若是这几人识像自己离开，那么也算是自己积德，不然有没有命离开公明山还是两说。 “是，您说的对，今后我一定注意。”刑老三点头哈腰，一副以他马首是瞻模样，可拦着泥鳅的手臂青筋暴起。 泥鳅见鲁能离开，一把甩开手，喊道：“三哥，你怎么拦着不让我教训那个小人？” “你是能以多胜少，还是不怕子弹，怎么也不动动脑子？”刑老三将人拉到一旁，冷声道，心中同样憋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他们身上别说买烟的钱，就是路费都没有。 “那也不能当缩头乌龟，任由他这么侮辱。”泥鳅烦躁的踢着脚下的石头泄愤，突然怀疑自己当初决定重回这个地方发财的决定对不对。 “他也就冲着我吼吼，有本事去那群外国人或者那个对男女面前喊喊看。”刑老三看出他的居上，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目光幽深的看向走在队列中间地带的女人，若有所思。 第402章 站稳立场 刑老三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若不是后期太过安逸沾染上了烟草，又因为一些事情心生退意，不然成就绝对不下于魏刚。 在他看来，林椋在那群人中绝对不是依附者的角色，反而是连接承接的关键人物。 只是令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女人如此的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脉，难道后头有众人不知道的势力在支持？ 刑老三苦思冥想，视线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许久不曾离开。 突然那个女人转过身目光精准的锁定他，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随后若无其事的转开。 遂让她目光停留的时间只有一瞬，却让刑老三的后背冒出薄薄一层汗，即刻低下头不敢在暗中打量。 泥鳅自然也被那眼神吓到，缩着脖子小声说道：“三哥，我怎么觉得那个丫头这么邪门好像知道咱们在说什么似的。还有，我瞧着这背影莫名的觉得眼熟，肯定是在哪里。” 刑老三也有这样的感觉，可他们这一路上并没有遇上什么特别的事儿，更别说这么精致的女人了了。 “很眼熟，尤其是她的背影和那个同咱们一起入境的阿良很像。”耗子虽然性格急躁脾气火爆，可记忆力十分的好。 他在杨柳出现在马队的第二天便发现他的身影十分熟悉，只是他一直没有办法确认所以一直埋在闷心里不吭声。 直到哪儿希利先生用匕首削掉两人的鼻子，他才确定这个女人是阿良，毕竟自己的喉管曾经和它那么的接近。 “对，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倒是觉得两人的背影简直一模一样。可那样五官和皮肤......” 泥鳅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这里是三角地带，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三哥，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阿良，那么她隐藏身份出境是为了什么？她会不会是......”耗子试探道。 “不会！”刑老三肯定道，随即解释：“那个希利先生关系的身份耐温和阿布都是确认的，国内的人不可能会和他有这么牢固的关系为她掩护，也许这只是这货狡诈JUN火商人的障眼法。” “有这可能。”泥鳅想想国内的局势，对外开放才多久，又抓的严，可能性确实很小。 耗子表情诡异，皱眉看向几人口中的主人公，悠悠说道：“不管这群人的目的是什么，咱们到公明山是为金子的，只管安心守着货，若是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先保命。” 他的话自然引起两人的共鸣，毕竟什么都没有命来的重要。 杨柳自然听见几人小声嘀咕的内容，同样也在低头沉思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原本她是想着跟随秦椋顺利的进入魏刚的团队，再伺机而动，却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中途遇上阿迪米亚和鲁能这一群人。 她在进入这个马队的第一天便发现了刑老三几人，心知自己男儿身的身份是不能再用了，那么只能直接反其道而行了。 “怎么了？”秦椋见杨柳一直沉默心事重重的模样，出声问道。 杨柳摇摇头，随后问道：“探查清楚了吗？他们运送的这批东西是不是家里出来的？” 秦椋慎重的点点头：“虽然年代久远，上头的编号也被人为的抹去，但却是家里丢失的。而且我还探听到，这些东西压根不是鲁能弄到的，而是前一任老大留下的。” “我知道，而且那人这回也在马队中。”杨柳说道。 “那人也在，你怎么知道？”秦椋惊讶道，突然有种挫败感。 自己熬了两天两夜如同蝙蝠和耗子一样才爱探听到的消息，她竟然都知道而且还解决了自己的一大难题。 杨柳见他苦大仇深纠结的模样轻笑一声，缓缓将自己出境时候遭遇刑老三一行人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隐晦提点，这人或许就是这项任务的突破口。 秦椋不由感叹这丫头真是运气太好，没想到一出家门便遇到了关键人物，随后突然想到，这三人既然是同她一起出镜的，那么她的身份会不会因此曝光了吗？ “你不能再深入了。阿迪米亚十天后会出发前往大其力，然后经由泰北返回英国，你跟他们一起离开。我想以他们的本事，身份证件上很好解决的。” 他脸上满是凝重，翻过山头便是公明山区，这里是一个大型的种植、制造、装运、批发为一体的工厂，缅国百分之六十的量都是从这里出的。 可想而知，这里对各方势力快来水有多么的重要，对于进去山区之人身份的审核是多么的严格。 杨柳自然明白自己即将面对什么，说心里完全没有负担，那么绝对是自欺欺人。 可是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尤其在她还没有顺利帮助秦椋度过致命那一关的情况下，坚决不会退缩的。 “秦椋，咱们除了情侣关系，还有一层后背可完全托付战友关系。我不曾干预过你的任务，因此也希望你站稳自己的立场。” “小乖，现在不是倔强的时候。”秦椋严厉说着，见杨柳执着的看着自己，放软语气劝道：“若你是因为之前我的怀疑才想亲自洗清证明，那么我向你道歉。” “多大的脸，竟然刚和国家大义比肩？”杨柳笑着调侃直接避开两人正在谈论的话题，表明此事再无商量的必要。 “小乖......”秦椋见众人没有注意，一把拉住她的手，无声哀求着。 阿迪米亚距离两人并不远，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从表情和举止上也能猜出他们之间又有分歧了。 于是，他果断出声了。 “女人果然是种麻烦的生物，按照我的想法，何必询问对方的建议，直接打晕不久没有那么多事儿了吗？” 秦椋，松开自己的手，闻言若有所思。 杨柳一看便知道秦椋采纳了这个建议，为止气结。这个臭男人到底是哪一边的，竟然听从那个混球的建议，脑子没毛病吧。 她瞥了一眼正在一旁挑拨离间的男人，冷哼一声用英语回道：“你是不是最近跟这人走的太近脑电波被名为智障的东西感染了？难道你不知道我的感官灵敏度异于常人吗？” 言下之意，别说将她打晕，就连靠近怕也是难。 不信可以试试！ “小乖，我只是不想你继续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了。”秦椋出声道，依旧没有改变自己送她离开的想法。 “你既然试图听从一个光棍的建议，看来你是想向他看齐呀。”杨柳眉眼一挑，漫不经心的说出威胁之语。 第403章 公明山地界 杨柳威胁要让秦椋也变成光棍的话并不完全是在开玩笑，她确实认真考虑过若是秦椋态度强硬，自己该怎么应对。 虽然这个男人爱惨了自己，可骨子里透露着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倔强固执，认准了不会轻易改变。 她脑海中构思各种方案中，大陆朝天各走一边的法子是最快最有效的权宜之计。 是的，权宜之计！ 开玩笑，她苦苦追了两辈子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让给来路不明的野女人。 缘分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一不留心会不会有人挥起锄头。 因此就算这个男人有再多缺点，她都不会真的放手，最多耐心点调-教好。 “杨柳，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秦椋不悦道，对于她的威胁十分的不满。 对她的话同样不满的还有阿迪米亚。 “谁告诉你我是光棍来着？”他哼声道，心里默默加上一句，就算现在是，以后也绝对不会是。 “难道我说错了？”杨柳翻翻眼，气死人不偿命道：“我出国前，我小舅向家里人介绍他儿子，遗憾的是那不是你生的？还是，你有绝对的把握自己这辈子进得了齐家的大门？” 这段时间两人虽然时常拌嘴，从互相试探中挖掘对方的性格，好在不是彼此还算满意。 尤其是杨柳从波切儿口中得知，阿迪米亚出生不低，之所以流落非洲是因为一场家庭旅行中被家族亲戚蓄意绑架卖到了北非。 试想一个十来岁长相精致的小男孩在那样混乱的地方会遭遇什么？ 谁也不知道他失踪的那五年遭受了那些非人的待遇，只知道等他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已然成了一号危险人物。 这几年，他凭借着残忍的手段手边铲除了好几大势力，也不接受家族的欧洲的生意，摇身一变成了一名JUN火头子。 杨柳听到这人的经历才知道，他周身冷冽危险的气质从何而来，嘘唏的同时更多的是感通伸手，本想着若是自家小舅真能跨出自己的心里障碍，那么也不介意多一个男舅妈。 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同‘性’相斥的缘故，这人时不时便会在自己眼前挑事。 她若是低头不语对方反而不得劲，越加得寸进尺；自己若是毒舌反击怼的他撕开冷血的假面具青筋暴跳，倒是消停舒坦了，真不知道自家小舅怎么受得了这人抖M的属性。 想想也真是难为她这个小辈，执行任务的空档还是充当‘恶婆婆’的角色考验调教‘新媳妇’，就当是替自家姥姥提前教训这头黄鼠狼吧。 阿迪米亚觉得齐家人绝对是自己的克星，一个撩拨了自家钢铁般的心脏撒腿就跑，一个让他在自己下属面前威严扫地。 “兄弟，我同情你。”他拍拍秦椋的肩膀，一脸让你受苦的模样。 秦椋是半点不敢搭话，转头看向杨柳似笑非笑的脸。 杨柳耸耸肩，“给你们一句忠告，齐、柳联合出品，不管男女自来便是麻烦的代名词，若是不能一辈子尊重爱护，那么一开始就别招惹。” “小乖，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这不代表我愿意让你陷入危险境地。”秦椋知道自己若是再阻拦下去，结果绝对不是他能承受的，嘴上没锁什么，可心中却将自己原本的计划做了些调整。 阿迪米亚若有所思的看了杨柳一眼，继续前进。 波切儿一直竖着耳朵听几人的谈话，不厚道凑到跟前调侃道：“老大，你的智商虽然也不低，可对上她绝对没有胜算。你看，又吃亏了吧。” “波切儿，听说最近你在研发新的U器，十分遗憾的通知你，接下来一年的研究经费没了。”阿迪米亚冷哼一声，将火直接发在了无辜之人身上。 “别啊，老大，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帮忙找代理孕-母的事情？其实，若您真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可以找研究所帮忙的，只是，一想到你大着肚子扛着木仓的场景挺诡异的。啊......” 波切儿的话以被人一脚踹翻在地为终止，众人看着爬在地上的他，不厚道的笑出声令之前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常在危险边缘行走的人自来比常人更懂得及时行乐和苦中作乐，虽然这一群人不认为缅国这片土地上还有强过他们团队的势力存在，却不敢大意，毕竟死亡之神不知道那一天便会降临。 人和机器人不同，适时的放松很是重要。 这几日众人便是通过杨柳和阿迪米亚对侃来降低自己的心理和精神承受的压力，毕竟越靠近目的地危险便多一分。 ------------- 翻下山头，几人便进入了公明山区，可他们没有贸然走山路前往魏刚所在的山寨，而是伪装借道勐冒县修整再前往朗勃镇。 公明山区因为其独特的气候十分适合罂s的生长，不论是产量还是品质都不是旁的地方所能替代的。 因此，这片地界大大小小的山头早就被各方势力瓜分，从外表看着很是宁静，可里头的势力盘中交错很是复杂。 同做一门生意，竞争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个小小县城，底下只有十来个城镇，可一年中大大小小的势力火拼不下几十场，而且这还是十年前在林家牵头制定规矩的前提之后好转的前提下。 可想而知，在这样的山区中行走危险性有多大，若是不小心跨过界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加上他们一群不仅携带大批U器，还有一伙异乡人，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穿梭绝对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他们一群人在出了山区便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前后不下十几个故大小势力暗中观察他们。 鲁能到达勐冒县之后，第一件便让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去通知阿布，随后趁着杨柳外出的空档，敲开了阿迪米亚的房门。 “波切儿先生，亨利先生，你们休息了吗？” 他些忐忑的站在房门前，心想幸亏他聪明让自己的人盯着那个贱人的房间才能第一时间知道她出去的消息，不然还找不到这样的机会。 第404章 搞事松口 是的，鲁能依旧对同阿迪米亚打好关系之事没心。 他想着这么大的一号人物，自己必须同对方建立良好的关系，因此特意准备了好些个女人犒劳这群异国人。 “有事？”波切儿打开门，挑眉看着带着两个女人笑眯眯站在自己房门前的男人，一脸不悦。 他看了看杨柳紧闭的房门，心里埋怨杨柳这个不靠谱的翻译，怎么又无故失踪，让他再一次遭受这人乱七八糟语法的摧残。 “实在抱歉打扰到您了，我能进去吗？”鲁能点头哈腰歉意道，嘿嘿的笑着将两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女子往前推推，意思不言而喻。 波切儿看着那两个怯懦又风情万种的女人，面无表情道：“说！” 阿迪米亚可不喜欢雌性动物靠着自己太近，能容忍杨柳无非是因为她的长相和不太女性化的外形，眼前这两个黑乎乎脏兮兮的女人可不行。 鲁能见状还以为对方是不满意自己安排的这两个女人，心中懊恼这些洋鬼子真是挑剔，这可是自己老相好那边样貌最出众身材最好的，怎么这人脸色怎么依旧这么臭。 懊恼归懊恼，可他却不敢发火，依旧笑眯眯说道：“波切儿先生，您知道魏刚先生很着急，明天一早我们会提前离开，但我已经交代下属带你们前往朗勃镇。” 波切儿连蒙带猜，费了老大劲才明白了他大概的意思，满不在意的说道：“嗯，林女士已经同我说过。”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砰的一声将门关了起来，心理吐槽这人话都说不清楚，还敢耍花样，真是不知死活。 阿迪米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从浴室走出来，可衣服却穿的整整齐齐，轻声问道：“什么事儿？” 波切儿言简意赅的同他说了鲁能的意图，冷哼道：“有空折腾那些，我还不如多算几个公式。” 阿迪米亚知道自己这个好友的性子并不说话，开始摆弄自己手里的电台。 “对了，欧文外甥女似乎不在房间，也不知道和那个男人跑哪儿去了。”波切儿说道。 阿迪米亚发射信号的手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触发电波道：“我们这回带来的东西中留下一批质量最好的备用。” 波切儿听言立马明白他留下这批U器备用意思，怕是留给那人保命用的。 虽然两人没说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可大伙都是聪明人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阿迪米亚发着电报，想了想将自己遇见杨柳的事情添了上去。 他扯扯自己的嘴角，想着：这个逃的比兔子还快的男人，若是接到自己传递的信息会不会第一时间出发赶来？ 两人也有大半年没见了，也该找个机会一起度个假把情况挑明了。 其实他对于在三角地带见到杨柳这事真的只是顺带一提，十分实事求是更没夸大，最多隐晦的将她的伤说重了三分之一，地点换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国家。 这不算欺骗，只是善意的谎言，毕竟那丫头也不希望她的事被打扰。 说起来阿迪米亚还是很了解齐子瑜了，当他接到这份电报整个人都抓狂了。 因为这是近十个月来他们接到的唯一一份关于杨柳准确的消息，没想到却是如此的坏消息。 自从杨柳进入孤鹰连特训，只传递过两次消息，之后便失去踪迹。 三个月前，他拿到一份她救人失踪的通知书，被他强势的拦下了。幸好那丫头写的是自己公司总部的地址，不然家里非翻天不可。 齐子瑜捏着手中那张纸条，看看自己办公室上的照片，冷声道：“帮我联系装甲兵工程学院的林校长、朱主任、周教授和何教官；还有后勤处处长......” 他一口气念出了一大堆人名，然后三天之内将这些人拜访了一遍，中心主旨希望能杨柳调回去，可惜得到的回复皆是无能为力，此人已失踪。 因此，他处理好自己手头的事情之后，同自家舅舅和姐姐姐夫交代一声，决定亲自走一趟，毕竟那个男人绝不会那这件事欺骗自己。 ---------------- 杨柳被秦椋压着去了一趟医疗条件简陋的诊所，重新配了一些消炎的药剂，随后在他愧疚的目光下，黑着脸往回走。 两人平行走在老旧的街道上，各自沉默。 杨柳知道秦椋在乎心疼自己，她心里同样记挂他受重伤的事，舍不得抛下他一个人离开，可看他心事重重又于心不忍；明说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肯定不现实，分别在即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 杨柳几次抬手试图拉住对方的手，又收了回来，委屈的低着头，一时间又找不到调节两人之间较劲情绪的办法，唯有重重叹息抒发自己的愁闷情绪。 秦椋听到叹息声停下自己的脚步，重重抓着他的肩膀哀求道：“小乖，听我一句劝，回去吧。” “我以为这个话题依旧过了，不就是少了一块肉吗，并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杨柳看着他在夜色隐藏下透露的伤痛情绪，咬牙坚持自己的立场。 “这次侥幸只是留下一个伤疤，那么下一回呢？我无法想想哪一天若是到来自己会怎么样？”他将自己的手从肩膀处一动到胸口，随着停止不动，目光幽深好似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杨柳两人拉进一条小巷，搂着他的脖子出声道：“嘘，别想那么多，起码我们是在一起的。现在，我能吻你吗？” 回应她的是秦椋少有的狂乱失控的举动，力道大的好似要将她整个人掰碎揉进自己的身体。 他情绪激动肌肉紧绷一下撑起杨柳的腋下将人往上一提，重重的压在了墙壁上，而后也不能她适应狂乱的吻便落在了她的红唇上。 杨柳下意识的将自己双腿盘再他的腰间，惊叫声消融在他的双唇之中。 她的手从搂抱到顺着他的后脑勺上下移动，全身心的投入这个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吻。 他的吻从嘴唇开始一直往上到达她的眉心，又一直往下停在他的左肩位置，怜惜轻柔的碰触着。 “碰上你，我只有输的份。”秦椋轻声道，总算是松口了。 “可是，你赢了我的心。”她将他的头揽在自己胸口处，让他听着它规律跳动着。 “答应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杨柳将他的头推开，居高临下看着，笑着点头。 第405章主动送上门 一个吻能不能点燃一个男人的激情？ 秦椋回答是肯定的！ 若不是眼下两人所处的环境不同，他绝对会抛开所有的估计和枷锁，将杨柳办了。 浑身火热的男人捏捏杨柳的脸道：“你绝对是狐狸精在世，将我迷的完全所有。” 杨柳呵呵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建国之后不允许动物成精吗？不过为了你我还是愿意担负这个狐狸精的骂名的，只要希望你不要是亡国的周幽王才好。” 她这话是提醒秦椋不要忘记给家里去信，毕竟两人这回出来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伤势，更重要的是断联这么久该给家里去消息了。 至于她吗，得解决一下偷偷跟谁自己的那几只躲在暗处的小老鼠了。 是的，两人被跟踪了。 出酒店不远杨柳便发现了，不过她并没有将尾随者看到眼里。 “小心一些，那个鲁老大对你很是戒备，也不知道他想干嘛。”秦椋贴着她的耳畔小声嘀咕着，瞥了一眼巷子左后方。 “那人时不时便在波切儿面前刷存在感，无非就是想从他手中拿些硬货，也不想想他自己也在魏刚手底下讨活计，竟然还敢挖墙脚。”杨柳扯着嘴角说道：“你忙自己的去，三两只小猫我还没是能搞定的。” 她不要认为这些人是鲁能派来的，毕竟这一路下来听了不少，知道他们之间是存在矛盾的，当人这是建立在对方不是在演戏麻痹他们神经的前提下。 秦椋经历毕竟比杨柳丰富，担心她轻敌，耳提面命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他能在这种地方混这么多年，还有这么大的一只马队和护卫队，不可能没有过人之处。” “嗯，明白！” 两人从小巷出来，黏糊了一会儿便在一个岔道口分开了。 “三哥，他们分开了，估计是发现咱们了，跟谁？”泥鳅看着分开的两人，出声问道。 刑老三自然瞧见左右分开的两人，认真的想了想说道：“那个哈桑确实是魏刚手底下的红人，不过之前阿布之前无意间透露，自己这次出来不仅是为了这批东西，同时为了考察一个人，因为一些便故分开了。我觉得他说的就是这个哈桑。” 泥鳅瞪大双眼说道：“那个女的是从国内出来的，不管她是不是希利先生的人，瞧着哈桑同他的关系匪浅，这人绝对有问题。” “这不是合咱们心意吗？若是咱们能抓到这人的把柄，借着魏老大的势力，肯定能将鲁能干掉。”耗子看着秦椋离开的方向目光精亮蠢蠢欲动。 刚刚他们瞧着两人关系居然如此的亲密很是诧异，不过不能排除两人发现他们存在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虽然他很想搞明白两人在搞什么名堂，然后借着这件事买给人情给魏刚，以此站稳脚跟。 “我对他同我们没有交情，不用理会。” 刑老三想的比两人更多，他并不认为这件事情如同自己预想的这般简单。 毕竟这里是龙蛇混杂的三角地带，金子比任何东西都好使。 况且，他们三人的实力对上一个人都够呛，更别说分开跟踪了。 因此他果断不用理会哈桑，继续跟踪那个身份成迷行踪诡异的女人。 毕竟，面对一个还受了伤女人逃脱起来比跟踪那个佣兵出身身强力壮的男人来的方便一些。 刑老三虽然经验丰富，可毕竟不是专业人员，不敢跟的太近，于是几人跟进一条昏暗的小巷子不久便失去了杨柳的踪迹。 “怎么一眨眼人不见了？”泥鳅着急道，戒备的看着周围。 “肯定是发现了，这丫头逃太快了。”耗子懊恼道，不服气的摸摸自己的脖子，闹钟依稀记得匕首冰冷的触感。 “你们是在找我吗？”杨柳从几人身后暗处墙上跳下来，看着戒备的三人笑道：“真巧，咱们又见面了，不知道你们三人一路跟随有何贵干呢？” 说起来也巧，原本她还准备抽空找三人聊聊天谈谈心，没想到他们倒是主动送上门了。 这样也好，省得她再费心思避开旁人的耳目。 “呵呵，阿椋真是说笑了，毕竟咱们也有过命的交情，既然碰上了总得联络联络感情。” 刑老三镇定的说道，微微后退侧身，暗中打量四周的环境，若是一会儿情况不妙也好有逃命的可能。 遗憾的是，杨柳挑的这条小巷是单向的，前面不远处是一堵残破的围墙。 “也是，毕竟咱们一同从国内出来到达异国他乡，情绪激动在所难免。可如此联络感情的方式我第一次见到，真是新颖。” 杨柳自然发现三人的小动作，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刑老三等人心里发颤。 “粗人做事没个讲究，若有冒犯请您多担待。”刑老三可不敢小瞧眼前之人，毕竟她之前小露一手给他们留下很深的印象。 可是自己这回跟踪被识破，若不做一些自救的措施，怕是不成。 他眉眼一转，故作轻松笑着说道：“之前我们在马队瞧见你的身影吓了一跳，还以为认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阿椋瞧着年纪不大伪装技能这般好，想必是经过特殊的训练吧。” 这是种试探，也是种提醒。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跟踪是杨柳是他们自己的意思，还是鲁能吩咐的。明面上，他们是鲁能马队的手下，想必她有了这方面的顾虑不会下死手。 泥鳅一下子便抓住了刑老三话中的深意，帮腔道：“我也算是在女人堆里混过的，没想到相处几天竟然没认出你是女的。妹子，这个地方龙色混杂可不比国内，你可得当心被人识破身份呢。” “不过咱们也不算最冤枉的，毕竟连一直从事这方面买卖的昆达眼拙了，不知道若是他执傲这个消息会不会金盆洗手呢。” 耗子这是提醒杨柳认识她的不只是他们三个，还有昆达夫妇两人。 杨柳看着三人一唱一和并不慌张，斜靠在墙上，邪魅道：“你们同鲁能之间的过节我一清二楚，若不是眼下觉得你们还有点用处，下场早就同心怀不轨的昆达一样，脑浆四溢了。” 第406章 合作 “你杀了昆达夫妇？”泥鳅拔高音量，一下子陷入恐慌。 原本淡定的耗子动作更是迅速，立马将手摸向自己的腰间，却被刑老三拦住。 若是U器亮出来，那么真的就没有退路了。 “不错，我杀了那两人。我平生最恨的便是这类人，好不容易大发慈悲睁只眼闭只一眼，可没眼力劲的人竟然还敢在我面前瞎蹦跶，我只能替天行道咯。” 杨柳依旧漫不经心的靠在墙上，一脸无辜的说着，好似自己也很为难。 “您说笑了，我们这些小喽啰拿钱办事，怎么可能同领队有什么矛盾。”刑老三打死不承认自己同鲁能之间存在矛盾，眼下这可是他们唯一的护身符。 “你若是否认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自然有自己消息渠道。说起来我还是挺佩服你的，这样一支成熟的马队当年你竟然一声不吭的就放手了，倒也算是果决。” 刑老本以为对方知道自己和鲁能之间的矛盾是在诓骗他们，没想到她连自己主动放手的细节都，那么肯定对三角地带近十年的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 杨柳对此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外人都以为你当年是厌倦了打打杀杀朝不保夕的日子才选择金盆洗手，殊不知是做了一件亏心事被翻看出来，提前得到消息逃回国避难。” 此时的她眼神犀利，如同一把开刃的刀，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刑老三听言倒吸一口气，颤声道：“你到底是谁？” 当年那件事情知道的大多数人都被灭口了，不可能泄露出去。 可瞧着这丫头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难道她是来找自己寻仇的？ 他看向杨柳的视线充满了戒备，偷偷的在自己身后打手势，准备放手一搏。 杨柳直起身，掏出自己脖子上的挂件，取下，扔过去道：“还认识这个东西吗？” 虽然笃定，可她心里其实是没底的。她在赌林东升那个故事的真实性和自己的推理能力。 如果她猜的没错，当年林东升的妻子孙琼花的死和她的女儿失踪便是昆达、刑老三做的，而魏刚和眉苗是内应。 否则以林家的势力，不可能那么多年都无法将人逮住。而他失踪的消息一传出，两人便立马重回缅国。 温润白玉，上头雕刻着柚木左下角还有一朵栀子花。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你同林东升是什么关系？”刑老大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结了，颤抖的将那块玉握在手中。 这东西他怎么会认识，林家的图腾，当家人身份的象征，当年他还曾找魏刚结果相同图案的柚木牌。 杨柳一步步走向刑老三，抽走他手里的玉佩重新挂回脖子，哼声道：“你们不是知道我叫林椋吗？况且，你既然认出这东西，那么我的身份很难猜到吗？” “你想怎么样？”刑老三问完便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是愚蠢，自嘲道：“我们真傻，一个能将左右佤邦烟草市场局势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还没弄清楚当年那场变故的来龙去脉，怕是老早打算好了。可怜魏刚......” 杨柳静静听着并不接话，心中很是雀跃。 刑老三的话变相论证了自己的推论，魏刚果然和当年事有关，那么自己此次深入突破又多一份把握。 “这两个兄弟是我回国这几年认识的和当年的事情一点关系没有，放了吧。我随你处置。” 他想起那个如同栀子花一般纯净的女人，认命的闭上眼。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了，死的不冤。 “三哥，说什么蠢话，难道我们三个大男人还搞不定一个丫头片子？”耗子高声说道，直接拔木仓，可惜杨柳的动作比他的快多了。 杨柳果断出手按中他手腕的麻痹穴，膝盖配合将还没有落地的木顶到一旁，另外一只手拔木仓抵着另外一人的脑门。 “我说要你们的命吗？”杨柳轻哼，随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看向刑老三道：“有一桩生意想和你谈谈，报酬是鲁能的命，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刑老三看着眼前这个漂亮而又危险的女人，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 杨柳同刑老三做完交易便独自一人回道酒店，进房间之前特意看了一眼门缝上端夹着的头发没有移位置，便知道秦椋并没有回来。 她轻叹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从床底下拉出一个袋子，将波切儿准备的迷你电台的配件拿出来，开始组装。 原本她是想让秦椋同他一般在此处发信息的，奈何他认为这样不稳妥，自己也不好勉强。 她快速的将迷你的电台组装好，开始测试调频，然后开始按键发送无线电波。 孔胜自从回到连队之后便一直在等杨柳的信息，只是这丫头不着调家伙除了几个月前发回一封保平安的信息之后便又断联了。 方德看着沉默的老搭档，轻叹一声道：“几天前上头来了一个电话，打听杨柳去向，并且命令我们必须尽快将其撤回。我估摸着，那丫头家里人怕是猜到了什么。” “原本我就不同意，现在好了，麻烦来了。”孔胜烦躁的抽着烟，火大道。 方德还没说话，并被敲门声打断。 “报告连长、指导员，椋鸟发来电报。”董瑞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从接到信息便百米加速冲了过来。 方德赶忙起身，拿过字条，示意董瑞先出去。 董瑞很想留听听杨柳传来什么消息，下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恭敬行礼退出办公室顺手关门。 方德看着纸条上的数字，左右排列，上下换位，翻来覆去写下了一组组数字，然后拿出一本字典，艰难的翻译着。 杨柳的消息规律很难寻找，必须将所有的可能算上，然后比照新华字典的目录来翻译组合。 原本他以为自己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应该能顺利得到讯息，没想到依旧耗费了半个多小时。 “椋鸟说什么？”孔胜探头，着急问道，恨不能自己动手翻译。 “表叔，山区环境很好，同伴待我也好，最近换了新山头很是热闹，若是顺利下个月中旬便有准确消息，勿念。” 方德看到手中消息情绪复杂，但他明白将杨柳撤回的可能性为零。 第407章 挑拨 孔胜没方德想的长远，反复读了几遍杨柳传回来的信息，明白她这是顺利进入哪些危险分子的内部。 他想着那个小丫头稚嫩的面孔，不由感叹道：“谁也没想到这个丫头能如此顺利，更难得的是这么快便有进展。” “我说过她是个好苗子肯定能行，可惜在这个节骨眼上接到这样的调令。” 方德一脸为难从自己抽屉拿出今早文书送来的文件，将它同杨柳传递回来的消息摆在一起，挣扎比较。 左边这份是僵持多年的任务即将有所突破的好消息，右边是借调杨柳是机关的任命，甚是为难。 “自然不同意！”孔胜拍着桌子，一脸果决，毕竟是自己训出来的人，她适不适合机关他怎么会不清楚？ “老方，眼下她已经进了那些人的视线，贸贸然撤回来，不论是对她生命还是咱们的整体计划都有影响。” 方德何尝不知，看着那份调令咬咬牙盖上，心中有了决断。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尤其是在凶险的三角地带，胜败弹指间，战机万不可失。” 罢了，违抗就违抗吧，爱咋滴咋滴。 “别再我面前咬文嚼字，酸！这是个优秀的作战人员，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调回来放在机关，大不了背处分。” 两人达成共识，那边事情商量起来便顺利多了。 “上周秘密会议，重新部署了黑猫任务的下一步规划。这次联合出货在国际上影响很大，邻国便通过正规手段寻求合作，上头也同意了。” “怪不得近期边境的巡护严了许多。你觉得有没可能派队跨国协作？若是能，那么到时候咱们可以暗地接应一下。” 方德隐晦的点头，示意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孔胜精神为之一振，决定接下来这段时间加大训练量，为即将到来的大动作铺垫。 方德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按照杨柳回传信息的模版，将写好的数字串码递过去。 “先别声张，先将消息传给椋鸟，好不容易联系上，可别又断了。” 孔胜看似粗，实际上是个人才，尤其是在无线电通讯上很有自己的一套，三两下便将信息传递出去。 “对了，她说的同伴是谁？徐英不是留在果敢老街统筹调度吗？” “不清楚！”方德摇摇头，心里却有了模糊的人选，嘴里却说道：“别担心，以她谨慎的性子，若无法确认那人的身份不会传递信息回来。” ----------------------- 秦椋当天凌晨才回到酒店，因为太晚便没有再打扰杨柳，直接在大堂闭眼靠了三个小时。 隔天一早，他不顾鲁能铁青的脸，直接跟随马队一同前往魏刚位于朗勃镇不远的山寨。 鲁能虽然生气却拿他没辙，暗自决定在魏刚前告他一状。 至于邢老三等人，马队出发前就被威胁逼着留在原地给希利等人做向导，原本说好的报酬也只支付二分之一。 殊不知，这个决定正中几人的下怀。 “哈桑，终于回来了，这一趟辛苦你了。”魏刚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脸上带着愉悦神情。 阿布之前回来说他带着金三推荐的人吸引了大批火力进了山区，不久便传来消息耐温手下一员猛将整队追进山区全军覆灭，派出去的人再山里转悠了两圈，连人影子都没瞧见，简直是大快人心。 他就知道这个哈桑好本事，将自己的队伍交给他往后肯定能脱胎换骨。 “幸不辱命，安全抵达。”秦椋笑着解释道，看着站在他伸手冲自己微笑的阿布，冷淡的点点头。 原本关系就一般，现在也没必要太热情，保持原样便好。 阿布并不介意他的冷代，态度明显好了不少，笑着说道：“哈桑，对你我是服气了，这回若不是你帮着哥哥将人引走，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儿，往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了。” “阿布哥见外了，都是为了魏老大的宏图大业，一家兄弟不用客气。” “对！以后便是好兄弟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可不能再无故找茬了。”魏刚拍着两人的肩膀，很是满意。左膀右臂都齐了，就等下个月出货押送了。 他一想到自己若是能顺利的将这批东西脱手所能赚取的利润，笑的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 鲁能站了好一会儿，见魏刚好似没瞧见自己的模样，上前一步道：“魏老板，再次小弟先提前祝你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了。” “承你吉言！” 魏刚老早便瞧见站在一旁的鲁能，只是不愿意搭理。 可看在他顺利将自己的东西运到，又如此伶俐的模样，若是一直不要回应说出去可不好听。 鲁能见状顺竿爬，笑着说道：“这些年魏老哥的再三角地带的名声是越来越响亮，现在林老板一死还有谁是您的对手，自然能心想事成。想当年咱们......” 魏刚听见他提起林东升心里不满，又见他胡乱攀扯，直接抬手打断。 “你们俩怎么碰到一起了？这一路还顺利吗？” 前一句是冲着秦椋的，语气上还算可以，后半段对上鲁能表情却是不待见甚至厌恶。 “碰巧遇上，还算顺利，没有大波澜。”秦椋回答着，斜眼便对上某人蠢蠢欲动的模样。 鲁能见秦椋一句话便将两人相遇经过带过，便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好似没瞧见魏刚突变的脸色，舔着脸亲热靠近。 “说来也巧，我们马队刚到公明山区地界便碰到了哈桑兄弟，我还以为他是特地等在哪里接应我们的呢！” 他举止夸张声音洪亮哈哈笑着，一看便知道是故意的。 在场的都是人精怎么听不出他话里有话，就差指着哈桑的鼻子质问他当时为何出现在哪里，是不是有不轨之心。 秦椋料到这人肯定会提起自己和杨柳遇见马队的事，却没想到竟然这般急切。 当时他们出现的时间点卡的太巧，杨柳来不及伪装直接以真面目示人，若是有心追查起来麻烦不小。 好在他们遇见的是阿迪米亚，有他的掩护杨柳的人身安全便多一分保障。 眼下，他只希望那人能信守承诺尽早将她调离开是非之地。 第408章 凭你也配 “原来是碰巧遇见，你小子倒是运气好，有哈桑一路护送自然是有惊无险。” 魏刚眉峰高高挑起瞥了鲁能一眼，心中不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并没有将他的挑拨看在眼里。 小人便是小人，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般德行，难怪做不大。 秦椋嘴角微微上扬，冲着告状的某人冷哼一声，心里却没有降低戒备。 在遇见鲁能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必须小心应付，绝对不能露出半点马脚。 魏刚为人十分谨慎，绝对不可能不做任安排将自己的武器和客人交给一个风评不太好的人押送，必定早早安插了探子混入马队之中。 因此一路上他同两边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即便是同杨柳的互动也少了许多，不然是如何都洗不清。 秦椋猜对了，鲁能的马队中三分之一人早已被魏刚买通，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找人了解一下便全知道了。 “魏老板这话说的就护短了，因为您手下这一号大将，我可是吓得心脏病都要犯了。”他拍着自己的胸口，夸张道：“当时他和那个女人躲在草丛中被希利先生碰上，交上火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关系变的异常融洽。” 他这话包含了三层意思，一是表明马队遇上的不是一人，而是一男一女；二是他们当时躲在草丛中来意不明，还拨木仓交火了；三是，你魏老大还没见着的JUN火头子同他的关系异常的融洽，尤其是至今你都没见到呢。 “女人？”魏刚坐直身，目光带着审视看向秦椋，冷声道：“哈桑，你怎么解释？” 鲁能幸灾乐祸看着秦椋，等着看他怎么圆谎。 秦椋心中早有准备背部挺直，面无表情不慌不忙道：“那人是林老三推荐的护卫队成员，身手很不错，确实是个女的。不知道什么来历，英语很好，我让他跟在希利先生身边。” “我听阿布说金三推荐的那个年轻人十分不错，是个神枪手，没想到竟然是个女的。金老三知道这事？” “不清楚，我欠他一条命。” 言下之意，碍于过命的交情，他并没有问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历，却不敢轻易往寨子里带。 魏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见他目光坦荡，不像说谎，瞥了一眼阿布，示意他调查下这人的身份。 在经历林东升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雄心壮志，又遭遇眉苗叛变下落不明之后，他怎么敢轻易小看女人。 黄蜂后尾针，最毒妇人心，女人不得不防。 阿布明白魏刚的意思，看了站的笔直的男人，快步离开。 鲁能见魏刚并没有当即处置哈桑便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人再他心中的位置，警铃大作。 一挑不成，再生一事。既然已经得罪，那么必须将人铲除，不然后患无穷。 “魏老大，这小子不老实。我瞧着他明明和那个女人关系暧昧，说不定早就认识了。而且，我敢肯定希利先生这回没有一同前来，肯定是那个女人在中间挑拨，一路上那女人同他们一群人可是有说有笑的。” 魏刚眉毛一挑，面色低沉。 原本他对于希利先生没有直接到达自己的地盘有所猜疑，知道这个消息脸上更是难看。 希利先生昨天夜里发来电报，告知他还需要再考察一下各方的势力再决定将东西卖给谁，若是真有心不如公平竞争一下。 直觉告诉他，洋鬼子这是在摆谱，说是考察无非是先坐地起价，找一个长期合作的冤大头。 鲁能说希利先生是因为一个女人的挑拨而止步，他是半点不信。 他心里明白对方肯定是从耐温那边得到消息，自己并没有完全掌控林家才会如此。 不过，这个到时候一个考验哈桑的好机会。 他缓缓的从自己腰间掏出手木仓，对着秦椋的胸口道：“哈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探子，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秦椋面无表情的看向魏刚，镇定道：“金三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必须信守承诺。逃亡之中，那个女人救了我一命。她很漂亮，很有趣，我......对不起。”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自来冷淡的脸上出现一丝羞涩和懊恼，又满是坚定。 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可秦椋看到对方只掏出手木仓并没有立马打开安全栓的时候便知道，这或许是一个试探。 魏刚杀人自来便果决，哪怕发现一丝丝异样立马处理，秉承宁可错杀绝不姑息原则。 他在赌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结果，幸运的是他赢了。 “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我原本以为你是唐圣人转世，没有七情六欲呢。”魏刚哈哈大笑，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 秦椋睁开眼，一脸迷茫。 “吓唬你的呢。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人之常情。不过，我倒是想见见这个让你神魂颠倒的女人。” “您放心，我会尽力让她将希利先生带来山寨的。”秦椋笑的如同一个毛头小子，半点没了之前的冷冽。 “瞧你这蠢样，是准备将人哄来自己床上使力吧。”魏刚笑着摇头，挥挥手示意他先去休息，有事情再喊人叫他。 至于挑拨两人关系的人，那么就没那么简单放过了。 正好此时阿布带着从马队探听到的消息，冲着魏刚耳畔一阵低语。 魏刚听说鲁能一路上巴结自己的客人想从他手中拿货，大为恼怒，再一次举木仓冲着他的大腿射出两颗子弹。 “啊.......”鲁能倒地哀嚎，不停求饶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饶命。” 魏刚冷哼一声道：“我的东西，你这样的下三滥也想分一杯羹，凭你也配!阿布，将人给我扔出山寨。” 若不是这人是郑家养的一条哈巴狗，今儿个绝对一木仓了解了，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留着何用。 阿布挥手示意下属将人抬出去，小声问道：“魏哥，消消火。哈桑那边还让人继续看着吗？” “阿大阿二一直跟着他，便将这两人给他吧。” 言下之意看还得看着，松一点便是。 他敲打着桌面沉思片刻，开口道：“老邢和希利先生还在勐冒，你再跑一趟，决定不能让人抢先了，必要的时再加一层。还有，那个女人的来路继续查，重点查金三知不知道。” 若不是眼下确实走不开，他一定亲自去一趟。 阿布领命转身快步离开，殊不知有人速度比他们更快。 第409章 局 距离魏刚山寨不到十公里的丛林腹地，有一处营地便设立在哪里。 此地四周被小河环绕，东南方位是被美丽烟草覆盖的山坡，西北方位种植着热带果树，有人工修整防御线痕迹。 再往外，便是常年昏暗的热带阔叶林，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地面上布满了头发丝细的黄铜线。 那是一片布满地雷的死亡之林，了解的人不会轻易踏入。 这处营地的建筑是东南亚丛林山寨高脚屋，大多以木材搭建为主，不仅有利于避开潮湿的地面，同时也能预防蚊虫蛇鼠。 更为难得的是，此处不经隐蔽防御更是森严。 每隔五分钟便会有一队人马四处穿梭，周边四个方位还矗立着高塔盯梢预警。 毋庸置疑，这是公明山区典型的烟草贩子的武装的营地，而且是各项设施完整独立纯军事化的营地，不像魏刚的山寨是和平民混居，管理混乱。 此时，一辆满是泥土的越野车风尘仆仆疾驰而来，守营地的士兵一看开车的人，高声喊道：“是二姐回来了，立马挪开栅栏。” 女人油门没送，加速从营地大门开进来，一直开到居中建筑物前面的空地停下，一名衣着靓丽神情疲惫的女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几步走进了脚楼。 守卫在门口的两名卫兵立正敬礼，对方目不斜视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康芒接到消息赶，迎头碰上，恭敬道：“眉苗姐回来了，好似比预计的早了两天。” 这人是昂上将军的参谋，是泰北华裔，这个营地所有的防御措施便是由他一手建立的。 “出了些岔子，接到准确的消息便提前回来。”眉苗冲着他点点头，对于这个有真才实学的参谋还是很尊敬的，她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见的人，皱眉问道：“将军呢？” 康芒犹豫着转移话题道：“您这一路也辛苦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好热水了。” “我问你人在哪？”眉苗见他吞吞吐吐瞪眼，举步就往里闯。 “眉苗姐，将军他有事在忙。”康芒跨步拦住她的去路，这要人让她闯进去，那么可有的闹了。 “有事忙，我看是玩女人吧。”眉苗一把将人推开，大步往里走，隔着门板便能听见里头传来调笑和不堪入耳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觉得憋气极了。 男人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狗，一个两个不知好歹，难道有她这么本事又解风情的红颜知己还不够，非得招惹外头的庸脂俗粉。 况且，联合出货的日子越来越近，还有心情胡闹！ 眉苗一脚踢开门，映入眼帘便是昂上和三个姑娘在床上翻滚的不雅场景，因为她突然的闯入吓得里头姑娘们受到惊吓，都停了下来。 昂上正玩到兴头上被打断正要发火，发现是眉苗顿时就忍住了，起身套上袍子，笑道：“你怎么提早回来了？和郑、杨两家谈的怎么样？” 眉苗见他被自己撞破丑事如同没事人一样，很是恼火掏出木仓对着她的胸口冷声道：“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床上这几个又是什么人？” 昂上见她如此，挑挑眉，握住她的手道：“答应你的事我可都做到了，至于她们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意，若是你介意那么她们便是死人。” 语落，女人手里的木仓便到了男人手中，在她反应过来前，砰砰砰三声响起，原本鲜活调笑的女人便成了三具尸体。 眉苗身子瑟缩一下，垂下自己的眼睑。 这个男人是越来越狠了，她真不知道自己当初背叛林东升投入他的怀抱是不是对的，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怎么，吓到你了？”昂上轻笑捏住她的下巴，凑上去香了几口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这样对你，毕竟的你价值别她们高多了。” 眉苗压下心头的情绪，顺势依偎进他的怀中娇媚道：“我自然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因此才匆匆赶回来。希利人就在勐冒，魏刚还没见到人，我觉得咱们......” “你这女人真是越来越不解风情了，这里是谈话地方吗？乖，去书房等我。”昂上将人推开用食指点点她的嘴唇，随后冲着门外的人命令道：“将人处理掉，床拆了当柴烧。” “是！”康芒声音如同鬼魅从眉苗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 眉苗最后看了一样如同破布一样被扔出去的人，后悔了，这个他以为自己能驾驭的男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良人。 以前她或许一辈子都得不到林东升的心，但起码可以安稳过一辈子。 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昂上听着眉苗这回出去带回来的消息，摸着下巴道：“这么说，耐温只拿到了三分之一的，郑、杨两家想同我们连手平分希利手里的货？” “是的，而且我离开前郑、杨两家接到希利先生发的电报，三天后朗勃镇价高者得。” 这也是她匆忙赶回来的原因，出货的时间越来越近，局势也越来越紧张。 他们不仅要防着众人黑吃黑，还得提防各地有异心的联军偷袭。 虽然昂上保证过这次联合出货的局做的天衣无缝，各方也打过招呼，只针对魏刚的护卫队，然后林家的势力便收归她所有。 但是她时间越近她越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昂上并没有注意到眉苗晦暗不明的神情，想着各方势力为了这一批是否存在的东西蹦到的模样，轻笑道：“有意思，若魏刚知道他谋划这么久最后落得一场空会是什么表情，真是期待。” 眉苗对于魏刚吃瘪同样喜闻乐见，可这次回来的路上她遇见了一个人，让她突然没底。 “林万里那个老东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仰光回来了，没有任何预兆。” 眉苗为什么戒备林万里，无非是因为他是林东升父子二人的大管家，在林家JUN中有极高的声望，这时候他跑出来不管是不是为了搅局，都不是什么好事。 “林东升都死了，现在除了魏刚还能蹦跶几下，就找不出一个靠谱的林家人。一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有什么可顾忌了。” 昂上不以为意，挥手让她退下，然后摊开路线图，同康芒商量着联合出货后在那个路段袭击魏康组织的护卫队吞了这大一批货合适。 第410章 代价没想过 昂上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应该说三角地带凡是手握重兵的人都有称霸一方的打算。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乱世是一种煎熬，可对于野心家来说越乱他们才有机会打破现有的局面，寻找机会实现自己的宏图大志。 林家在三角地带经营几十年，虽然不是佤邦地区最大的烟草商人，可是他们的渠道系统是最完善的，尤其是欧美市场。 昂上自从接手自己家岳父的势力便瞄上了这块肥肉，通过眉苗掌握林东升的行踪，借着中国严打的形式将其铲除。 眼下自己的计划就差最后一步便要成功的，只要成功的接手林家的势力，他相信不出五年自己并成称霸东南片区。 康芒瞧着自家上司脸上的志在必得的表情便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这种时候自己若是泼冷水肯定不招人喜欢。 可是作为一名参谋，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句。 “将军，我认为这次的计划有些冒险，尤其是我们并没有见到林东升的尸体，有没有可能......” 果然昂上听见他的话，面色变的有些低沉，不过倒是没发火，轻笑道：“没见到尸体又怎么样，现在的林家四分五裂元气大伤，就算他回来估计也改不了什么。” 康芒想想也是，眉苗和魏刚两人决裂各自带走了一批人，内讧的厉害，现在巴不得对方死了才好。 “还是将军高明，算无遗漏。”他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夸道。 昂上听言洋洋得意，膨胀了好一会儿。 “虽然这不是魏刚第一次主持出货，可对他的意义不同，肯定十分的慎重。新地方、邦康和景栋这三个地方分别是杨、林、郑三家大本营所在，虽然互不信任可毕竟里头有自己的火，肯定做了充分的安排。” 此刻的昂上没了之前慵懒的模样，神情专注地图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顺手画几个圈然后用线条连成一条直线，写上内部人才看的懂的代码。 康芒顺着路线一路向南，最后停在重点标注的那一段狭窄的山路上，面上一喜。 “这样算来，最理想的偷袭地点便是景栋通往大其力的6号路段。” “不错，我琢磨着他们求快，肯定会挺而走险走6号路段，哪里虽然不之罕见，却距离湄公河最近。” 康芒听言，拍着大腿道：“如果他们真的走那段，其实对咱们最有利。” 昂上没有说话，可脸上愉悦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湄公河两岸流域虽然不是他的势力范围，却是自己成长的地方，对那一带的地形很是熟悉。 只要他们抢了东西登上河流，不论是逆流而上可以到达景拉，还是顺流而下直接出境，都异常的顺遂。 若是能提前联系好买家直接在公海脱手，就更完美了。 “景拉是艾瑞斯先生的地界，咱们若是从那边过，怕是要出点血。”康芒指着湄公河上流的红点说道。 “我就怕他不开口，蝇头小利丢了也就丢了，不心疼。”昂上笑着说道，目光却停留在公海的位置。 心中早就有了成算。 ----------- 杨柳站在山腰看着弯曲的山路，目光幽深。 原始未经过开发的山林保持着纯天然的样貌，美的令她心情愉悦，尤其是那一片随风飘摇的花田看的令人心醉。 可是一想到再过几天这些东西要被收割、加工、提取、运送、贩卖成为迫害他人的一种商品，她又觉得还是让其自然凋零溶于泥土来的清净。 刑老三看了看一直静静站在前头看着山脚那一片花田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杨柳，突然有种安定的感觉。 说来讽刺，也就几天时间他便心甘情愿的追随一个丫头片子，说出去估计也没人信。 “三哥，人来了。”耗子轻声说道，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人。 刑老三看了一眼缓慢行驶而来的车队，摆摆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 林万里的车队很快便行驶道了山腰约定的那片空地上，一眼便瞧见等在那里的四人，眉头微微皱起。 “林老，小心有诈。”瑞金小声提醒道。 “我又何尝不知，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都不甘心。况且，林家如何都不能败。”林万里苍老的脸上满是伤痛，眼神异常的执着。 瑞金自然明白他对林东升的感情，摇摇头拿其对讲机冲着领头的车队下达命令，下次第一件事先搜身再戒备。 车辆全部停稳，呼啦下来十来个人冲着刑老三等人，二话不说压着开始搜身。 杨柳瞥了一眼冲向自己的两人，拨弄着手中的木仓轴冷声道：“我劝你们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小心受伤。” 两人没想到对方竟然毫不隐藏而是直接亮出家伙，立马戒备的将几人团团围住。 瑞金下车，将刑老三几人的武器收缴，径直走向杨柳戒备道：“如果为是你，现在绝对会将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杨柳头都没抬，轻声道：“你这是建议我将命交到你手中吗？可惜，我并不打算这么做。” “既然如此，那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瑞金挥手示意两人上前武力抢夺。 刑老三甩开在自己身上上下起手的两人，冷声道：“看来林大管家是半点不紧张林老大的消息，不然怎么会如此对待我们？” “瑞金，不得无礼。”林万里出声，摇下车窗看了看几人，笑眯眯说道：“听说，你有东升的消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是否安全？” 刑老三耸耸肩，笑道：“其实我并没有林老大的消息，只是受人所托约您出来见一面罢了。” 林万里脸上难掩失落，沉下脸问道：“这样啊，那么你想好耍我的代价了吗？” “代价倒是没想过，宏远前途倒是一直在规划，就看您远不远给给机会了。” 刑老三淡定的说着，后背早就被汗水浸湿。 若不是知道林椋手中握有林大当家的信物，他是如何都不敢如此嚣张的说话。 “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一些的好。”林万里说完，看了一眼瑞金示意他将这几人处理了。 “难道您不问问是谁委托他约您出来吗？”杨柳转身直视着车中的老人，低头摆弄着胸前的挂件，似笑非笑。 第411章 博取信任 林万里眯着眼看向杨柳，等看清他胸前的物件，眼神凌冽，推开门冷声道：“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你说这个吗？”杨柳轻轻拨弄着，笑的一脸纯真道：“自然是有人送给我的。” “不可能，这个玉佩东升从不离身，更别说送人了。”林万里高声反驳，目光锐利道：“说，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东升在何处？” 原本他对于这次的邀约是绝望前的垂死挣扎，毕竟他们得到确切的消息，当时跟随林东升的护卫绝对死都死在了边界密林。 可眼下看到林家家主的信物，他反而是庆幸自己来了，不然必定错过这样重要的信息。 杨柳没有回答，转身继续看向花田方向的大山，轻启红唇：“当年你们就是从那条小路一路逃过来的吧，不容易，这么多年竟然一直坚持。” 坚持规矩、信念和初心。这是眼前这位老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刚硬正气。 林万里听到杨柳的话，拿不准眼前这个年轻的丫头此时说起这话是在卖什么关子。 虽然着急，却只能耐下性子上前。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也是林家集团唯一的希望。 “林老，这丫头诡异的很，小心有诈，还是别靠的太近。”瑞金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一脸不认同。 林万里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自然能感觉的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对他没有恶意，反而有种敬重感。 他摆摆手，示意众人最后五步，站在杨柳身边，看着被茂密丛林遮掩的小道，突然想起当年同他一路跌跌撞撞辗转落地的兄弟们，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怀念和压抑不住喷发的伤痛。 死的死走的走，谁还能记得当年他们扎根这片土地原因？ “是啊，不容易却得活着。” 杨柳听言，转头看向老人佝偻却努力挺直的肩背，一如自己见过的阿智爷爷。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她轻声问道，漂亮的大眼，倒影着老人的身影。 林万里心道，来了。这样也好，有所求，那么才好办。 “可以！同样你也得回答我的问题。”他笑着说着，好似一个慈爱的老人同自家的小辈沟通。 可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并不是。 杨柳笑笑，算是同他达成共识。 “我听说，林家是唯一一个没有将货物销往国内的烟草贩子，这个规定从林向彪开始便存在。为什么？” 秦椋曾经说过，在缅国林家之所以出名，不仅仅是其每年稳定大批量的出货，更多的是因为家风和宁死不变自相矛盾的规定。 有人评价林家人有一副铮铮铁骨，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更多人则是对这条规定嗤之以鼻，恨不得直接将其铲除。 因为这条规定，林家遭受过排挤和围剿，人口越来越少，几近灭族。 可是林家人及其私募军依旧不改初衷，一个规定遵循了几十年，而且还稳稳扎根在这一片贫瘠的地上。 林万里没想到杨柳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挑挑眉，上下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 明白这其实不是一个问题，更像是一种确认。 “你既然知道那段历史，便知道我们当时处在穷途末路的绝境中。师座迫于无奈走上这条不归路，却不愿意残害自己的同胞，在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下一直坚守着这一条规定。” 他神情淡然好似这原本便是理所应当的一件事情，却眉眼不掩自豪。 当年他同那些脱离林家的人一样，不能理解为什么老上司为什么要制定这一条规定，拉仇恨不说，还等于断了自己的财路。 后来，接触多了、见识多了便深深觉得这个决定无比的正确。 被欲望驱使的人是可悲且可怕的，他们自我堕落的同时往往会拖垮一个家庭，甚至是一个国家。 “我们是一群无家可归的游子，更是一群不忠不孝不得善终的罪人，能维护的只有心中最后那一丝纯净了。” 无家可归并不可怕，却不能毁灭埋藏心灵深处的期盼。 杨柳看着眺望远方一脸浑身散发的悲壮情绪感染，想起那些住在边境深山寨自蝇蝇狗苟生活窘迫的老人，无不是那段历史的受害者。 他们错了吗？ 或许有，可更多的只是遵从上级命令的军人。 “你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那人很好，只是没有往日的潇洒自在。”她无声叹息，隐晦的说道。 若认真算起来，私自透露林东升还活着的消息是违背规定，一旦被知晓是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只是面对这样一位老人，脑海中规划好欺骗的话说不出来。 可这不代表她全盘放弃自己的计划，半真半假其实更容易让人相信。 林万里一愣，一下子明白他话语中的含义，可又有些疑惑。 林东升是林家二代最聪明最最合格的继承者，自小便聪明谨慎，可以说是算无遗漏。 这回他突然的失踪透着一股不寻常阴谋的气息，有没有可能这其实是他厌倦眼下生活，做的一个金蝉脱壳的局呢？ 林万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否则以他对玉佩背后那把钥匙珍视线的性子，怎么会将信物交给这个丫头？ 一定是这样的，他是自投罗网的。 他再一次仔细打量着杨柳稚嫩的脸孔，将目光停留在她坚毅的眉眼上，突然觉得神态异常的熟悉。 他捂着狂乱跳动的心脏，视线慢慢下移，看着那块，玉佩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 “丫头，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林椋，我叫林椋。”杨柳勾勾自己的嘴角，一脸邪魅，心里明白火候差不多了。 林万里一把抓住她的手，狂喜道：“你是不是东升的......” “您看走眼了，我只是一个手段高明骗子罢了。属于林家的东西，您拿着，或许对您有用。” 杨柳快速打断，从自己脖子取下递给林万里，转身便走，心里默数一、二、三...... “不，我不会认错，你肯定是。”林往里肯定道，脸上满是喜悦。 “没想到，你竟然相信我。”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东升的判断！” 他笑着将玉佩重新戴在杨柳的脖颈处，慈爱的摸摸她的头顶。 第412章 齐聚 阿迪米亚约定的公平竞争很快便到了，接到消息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这座三面环山的小城镇开始热闹起来。 林家是最早朗勃镇的人，因此有完整的势力范围和处所。 阿布在明白魏刚的意思后当天夜里便赶来朗勃镇约谈阿迪米亚，可惜并没有见到本人。 他想着这次的事算是砸在自己手里的，若是再不做些挽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随后便偷偷找人去寻秦椋救火。 毕竟他和希利先生一处走来，交情肯定比他深，病急也只能乱投医了。 秦椋老早同阿迪米亚商量好接下来的计划，就等在阿布和魏刚自投罗网。 于是两人顺子爬提出，既然魏老大这么想拿下这批货，那么就必须释放出一点诚意，场地可以由他们提供。 魏刚接到阿布传回的消息一想，觉得可行。 如果酒会在自己的地方举办，不仅能挽回一点面子，还能给旁人一个两人关系不错的信息。 更重要的事，自己的地方好把控好现场局势，即便有变故自己的安全也无大虑。 魏刚一合计，二话不说借了一栋小别墅作为这次会议的场所，同时嘱咐阿布帮忙处理，实际上就变成了这次就会由他主导。 “能联系的暗钉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明天了。”刑老三小声的汇报着自己这两天的工作，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自从杨柳取得林万里的信任之后，林家隐藏在朗勃周边和山寨的私募军便陆续联系上了。 有人，那么一切安排起来便顺畅多了。 “嗯，很好。”杨柳抽着烟，漫不经心的说着，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刑老三像是习惯了她的冷淡，继续说道：“不过林老的计划和您有些出入，觉得必须个那两个叛徒一个教训。” “老人觉怎么开心怎么来，只要不影响我出场便好。”杨柳轻声说着，看着缓缓像自己走来的男人冲着刑老三说道：“U器找波切儿要，到时候见机行事。” “好的。”刑老三眼睛一亮恭敬的回道，随后冲着阿迪米亚问好，快步离开。 阿迪米亚挥手让自己的手下道四周巡逻，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烟灭掉。 “没想到，几天的时间你竟然将林家私募军暗地里整合了起来。我瞧着那个老头对你很信任，最后若是知道你是个冒牌货该伤心了。” “我一开始便表明自己是一个手段高明的骗子，可惜精明的老狐狸想太多，误解了。”杨柳笑道，神情坦荡。 “齐家专门出骗子，你若是不给人家错误的信息，他怎么会将猫当成老鼠引进洞里？” 阿迪米亚对于她言论嗤之以鼻，却不得不佩服小丫头的能力，不愧是欧文的侄女，脑子好使。 “怎么，想着即将离特地来找我吵架？” 杨柳挑眉，看着他漂亮的脸，目不转睛。一个男人漂亮成这样真是犯罪，可惜竟然不喜欢女的。 阿迪米亚见她又盯着自己的脸瞧，冷哼一声正色道：“你真的决定不走？若是我猜的没错，你小舅应该很快便会到达泰国。” 他决定明天下午酒会结束便连夜离开前往泰国，毕竟在这边耽搁有段时日，北非那边的情况无法实时掌控总是不放心的。 “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好好玩，不用刻意提起我，更别天天挂在嘴边。” 杨柳听到自己不日将会到达泰国的消息很是高兴，可是她不能跟他走。 做人做事有始有终，任务没有结束，她不能退。 阿迪米亚见她油盐不进，知道再劝也是这样的结果，耸耸肩走人。 每个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该帮的也帮了，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 约定的日子很快便到，阿布老早便将庄园装扮一新，就等着客人上门。 阿迪米亚也不管魏刚如何折腾，检查好自己的货往桌上一摆便自顾自找杨柳说话去了。 魏刚一身笔挺的西装，梳着大背头，站在林家大门前笑着招呼来往的客人，时不时的聊上几句，脸上满是笑容。 “不是说这批货魏刚没戏了吗，怎么酒会又会在林家的庄园办？” “不稀奇，听说那个洋鬼子先将东西卖给耐温再同魏刚见面的，可把耐温气坏了，扬言不允许这人再踏入缅国，更不会再合作。” “口气不小，活该左膀右臂被砍断。 “半路截胡的人，有什么脸。若是林东升在，他刚这样？” “嘘，你不想活可别害我们，在什么地方还敢提那人！” 那人看向四周吗，正好瞧见站在不远处的阿布，尴尬的笑笑端着酒杯散开。 魏刚听了阿布的传话，面无表情的抽着雪茄，眼睑下垂。 突然，大门口传来笑闹声，一大群人正往里走着。 他诧异的看着一同出现的几拨人，眉头夹紧却不急着上前迎接，而是示意阿布去打听打听情况。 这几个人若是联合起来，对他来说可是晴天霹雳。 眉苗和杨楼、郑志邦相约前来探听情况，正好碰见下车的林万里。 三人一愣，却笑着上前打招呼。 “林老，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近来身体可好？”杨楼笑着说道，虚扶了一把。 “自然是东风，吹的我心痒痒的。”林万里心安理得的受着他的虚扶。 若认真算起来这两人父辈都是自己带出来的，也算是小辈，受得起。 “林老爷子，仰光的天气不适合颐养天年吗？这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服输往乱糟糟的地方跑，小心别磕着咯。” 相比杨楼佯装的恭敬态度，郑志邦显然狂妄了许多，直接出言奚落讽刺林家已无力回天，老爷子还算歇歇别掺和年轻人的事了。 林万里闻言也不生气，转头看向两人中间蒙不吭声的眉苗，直接无视。 郑志邦见状，眼睛一眯，正想质问却被身后的杨楼拉住。 他瞥了瞥眉苗身后的人，冲他摇摇头，别把事情闹大了。 瑞金将两人的举动看的清清楚楚，佯装不经意间顺着两人的视线瞧去，只见她身后站着四人，站在后头的两人身材很是高大，却一直低着头。 他觉得不对，直直的盯着，对上了一双危险的眯起眼睛，警惕的将手放在自己的后腰处。 第413章 试探 熟人 昂上意识到已经的眼神太多锐利，已然引起对方的注意，连忙低下自己的头，一副恭敬模样。 这回他伪装前来，无非就是听到林万里可能到场的消息，却没想到还未进场便正面对上这只老狐狸，也算是出师不利。 他原本是不将这个即将入土的老家伙看在眼里的，可自己的参谋认为，这个颐养多年的老家伙突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冒出来很不寻常，不得不防。 林家虽然日渐式微，可魏刚这人有几分本事的，手中又有大批的人马，若是两方出于某种目的达成共识，必定对他接下来的谋划不利。 况且，这次酒会还涉及到一个大JUN火商，还会放出一大批价高者得的高级硬货，凭着这一点，自己说什么也得亲自前来。 他虽然已经从另外一条途径拿到了一批支持这次大事的武器弹药，可心里依旧绝对不妥帖。 若是能搅浑这次的拍卖，抑或是花高价夺得这些火器，那么胜算肯定会高许多，何乐而不为。 怀着这样的心思，昂上异常胆大吩咐自己的心腹隐蔽再庄园四周，孤身一人跟着眉苗出现再此处。 眉苗见瑞金一直盯着自己什么的人瞧，微微侧身挡住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人，心中警醒。 她面露微笑，亲热上前，佯装恭敬问候道：“林老，您也来了，一段时间没拜访，近来身体是否安康。” 对于这个经历过血雨腥风，依然存活的林万里，她心中一直有所顾忌。 不仅是因为这些年在林家见识过那些残忍的手段，更忌讳他手里的那些人马和林家至今下落不明的大批财物。 外人皆在传自己和魏刚两人叛离林家带走了大批人马和财物，可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些东西对于林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自己没落多少好处，她自然便怀疑是不是魏刚这个小人老早有了自立为王的心思，提早转移了物资和黄金。 可经过一段时间的拼斗和打探，她发现对方地旁和资源虽然比自己好，可火力却不如自己和昂上说完联合军，甚至在自己的逼迫下才算整编外界的乌合之众。 那时她才算明白，他们两人其实并没有从林家取得多少实质上的好处，林东升实际上对于他们并不完全信任。 除却这个原因，她还忌惮自己身后两人的身份被人识破。 昂上的身份自然是敏感的，毕竟明面上他是政府JUN统领，同他们势不两立，若是被人识破身份总是有些麻烦的。 至于另一个人，她虽然不清楚他确切的身份，可从康芒口中得知，昂上集团JUN大批的U器都是从他手中得到的，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林万里自然发现瑞金的异样，轻咳一声示意他注意收敛。 “眉苗啊，几日不见老头子差点没认出来。人靠衣裳马靠鞍，倒是有几分头领的样子。”他这话虽然平淡，可细细品来却很是讽刺。 佤邦地区谁人不知眉苗之前的身份，现如今夺了林家的地盘投奔昂上将军摇身一变成了一股凌驾于在场众人的势力团伙首领，自然引起旁人的反感。 旁人林万里不敢肯定，但郑家那小子最是骄傲自大，现如今却要听从一个女人的吩咐，心中怕是愤慨不已。 他猜测的没错，郑志邦却是对眉苗很是不满，若不是顾忌着她身后如今的昂上，老早便抄家伙把这个女人灭了。 眉苗并没有因其轻视的话变换脸色，可心里却对这老家伙挑拨自己同杨楼和郑志邦的关系很是恼火，轻抚自己的头发笑眯眯的着回敬。 “哪里的话，不过是换了一身像样的衣裳，没您老说的那么夸张。倒是您，瞧着比半年前老了许多。也是难怪，这段时间天气异常，想必受苦了。” 林东升失踪，林家小辈死伤无数，落得分崩离析的境地，他不着急上火睡不着才怪。 既然林万里不准备给自己留脸，那么自己自然得狠狠往伤口上撒把盐。 林万里听言，双眼眯成一条直线，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又恢复正常，轻笑道：“你跟在东升身边也有些年头，我本以为是个聪明的，没想到......终究还是太年轻，看人的眼光太差咯。” “您教训的是，眉苗还有很多要学的呢。”眉苗皮笑肉不笑，转头便瞧见一脸蔑视看了好一会热闹才缓缓前来的魏刚。 昂上见状冲着自己身边的人使眼色，示意他注意别露出马脚。 那人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魏刚，却被他身后那个年轻的男人吸引，心中一惊快速低下头。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那人已然瞧见他的正脸，面露思索。 两个小人物之间的眼神的对视自然不被外人注意，魏刚笑呵呵同几人打着招呼，唇枪舌剑了一把便引着众人入内，然后吩咐阿布去请人。 秦椋见状凑到魏刚耳畔说了几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厅，一同离开的还有昂上身边的十分没有存在的小厮。 “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此处。”一身迷彩的年轻人冲着暗处说道，一脸笃定。 秦椋从暗处走出，打量着多年不见却记忆深刻的少年，谨慎道：“当年你那一声提醒救了我一命，还没来得及说声感谢便找不到你人，后来听说你被张家人带走了。” 已改名张鑫的马前进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面无表情道：“这是叙旧吗？可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好地方。” 秦椋见状，便不再兜圈子，直言道：“你怎么会在这？” 第一眼瞧见张鑫的时候，秦椋便认出这人便是当年在小巷不知道什么原因救了自己的马前进。 他仔细回想自家那些关系不太亲近的兄弟姐妹逢年过节时说起的圈子内的八卦，确定这人被接回张家之后并没有进入相关的部门和单位，而是如同二世祖一样的养着。 那么他为何出现再这里，还待在眉苗的身边呢？ 而且，刚刚那一撇若是自己没有认错的话，旁边那人肯定就是昂上。 第414章 重大突破 秦椋虽然见过昂上的照片，但并没有见过本人，只是凭着他周身肃杀的气势和眉苗不经意的小动作猜测。 如果那人真的是她的随从，那么眉苗根本没有必要欲盖弥彰的侧身遮挡众人的视线。 因此他大胆的猜测，昂上铤而走险伪装前来打探消息。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我想问你的，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进了军校！” 张鑫一副我对你的来历十分清楚无需再装的模样，心想该怎么将这人忽悠过去。 此时的他表面镇定，可内心却慌乱翻涌。 这些年他好不容易赢得张家老头子的信任，接触张家私底下生意，没想到第一次出门‘谈’生意便碰到熟人。 秦椋这人他是知道的，京中长者人人夸耀本事又出息的人物，有着令他羡慕的正大光明的身份和前途。 他出现再这里是为了什么，一想便知道，肯定是为了某些不能对外公布的军事机密任务。 张鑫一想自己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原因，同样也不能为外人所知，本质上两人是相对立的，若是被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弄不好自己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我便要问问你的身份和单位，毕竟这样的地方很是容易被误伤。”秦椋笑着说道，散去全身的戒备。 张鑫听言眼睑一垂，计上心头，凑近低声道：“我来自三处，有些事情不好明说，但你可以放心，咱们目的相同。” “可我未曾听说你进入相关单位。”秦椋眼神锐利咄咄逼人道。 “你同秦局长是一家子，自然知道安全保卫局是做什么的，为了隐藏身份所有的探子往往会有所伪装。” 他言简意赅的解释自己在外人眼中为何是二世祖，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至于眼下出现在危险的异国他乡，那么便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安全保卫局是做什么的，秦椋作为秦家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单位保密措施做的异常好，很多人从事了一辈子情报工作身份都不曾被泄露。 这样的身份托词再合适不过，只要不深究探查，便不会被立马被戳穿，何况张家在京的口碑一向很好，他必定不会那么快想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真实原因。 秦椋听言脸色果然好了许多，警惕的看向四周，上前一步同样小声说道：“抱歉，是我敏感了，毕竟这次的任务很是凶险。” “谅解，我不是同样也对你充满疑惑。”张鑫笑着说道，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的出现让我心安不少，我原本还担心自己孤立无援呢。今日之事魏刚老早便做好准备，凶险无比，眉苗同他的过节很深，你自己多加小心。” 张鑫听言便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提醒，心中大安，看来这人是信了自己的身份。 “无碍，我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小喽啰，若是有危险自会第一时间想办法脱身。” “这样便好，魏刚对我还未完全信任，我不能离开太久，有机会在联系。”秦椋笑的异常的纯真，快速将一张纸条塞进他的手中，匆忙离开。 张鑫打开纸条，看着上面的一串数字，好似内部沟通的代号，又好像电台的频道，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想了想塞进自己的口袋，快步离开，心中却有了旁的决定。 张家做的生意毕竟是见不得光的，早晚会被发现。幸好这回同张家做生意的人是昂上，若是魏刚那么老早露馅了。 他虽然不能准确的猜到秦椋在此处执行什么任务，可是这回的生意原本是张家老二家女婿出面的，却临时替换了自己，怕是老头子听到什么风声。 因此不论秦椋是否相信自己编造的身份，都不能再留了。 秦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再一次动躲避处走出，目露警声和精光。 原本他并没有怀疑张鑫同自己任务有所关联，将人引出来单纯的只是好奇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试探他有没有可能是执行黑猫计划的一员。 毕竟之前突然冒出了一个杨柳，再遇上一个熟人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在自己打探间，他居然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的身份和单位，同时搬出自己爷爷，这让他一下子发现了异常。 黑猫计划凶险无比，又因为内部的策反折损许多战士，所有执行这个任务打开档案袋中那份保密文件和注意事项的时候，第一条记住的便是：若无准确的命令，不得透露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和单位。 若张鑫出现在此处真的是在执行任务，那么便不应该毫不顾虑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唯一的解释，他并不知道黑猫计划。 那么，作为一个普通群众，出现在此处极大的可能不是被策反而是参与其中。 他不曾怀疑杨柳，是因为两人关系亲密在彼此确认对方身份的前提下，都未曾透露半句有关单位的话。 看来，得好好查一查张鑫其人同他所在的张家。 阿布找了许久才在一处角落瞧见正在巡视的秦椋，上前道：“老大找你过去。” 秦椋一声不吭将自己的工作交代给旁人，跟随他的脚步前往后院。 其实的后院聚集了此次所有参加酒会的人，他们目光炙热的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的再阳光照射下反射光芒的黝黑铁家伙。 他无声无息的入场，第一眼便瞧见站在波切儿身边的杨柳，随后见张鑫一直若有似无的打探她，心里咯噔一声，千算万算落了这一茬。 如果张鑫的身份真有问题，能认出自己自然也能认出杨柳，不论会不会先下手为强，被他盯上都不是一件好事。 张鑫自然认出了一头短发风姿异常的杨柳，心中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 这个该死的男人，怎么能将她带来战场，难道不知道这里有多凶险吗？ “怎么了？” 昂上发现自己的合作伙伴出去一趟回来后情绪有些不正常，小声问道，同时目光扫过无声无息站在魏刚身后的男人和阿米迪亚身边的翻译。 第415章 故意 生面孔在哪里都是引人注意的，更何况还是出挑的人物。 哈桑的名号昂上老早便听人提起过，尤其前不久他以一人之力挫败耐温的心腹连队，又顺利的逃脱了追捕。 当时他便觉得惋惜这样的人才竟然不是为自己所用，琢磨着又机会必须将人挖过来。 至于希利先生身边的那个女人，更是异常的蹊跷，好似突然冒出来一般。 尤其是进来泰国高层那边传来风声，各国针对边境活动政策有变，不排除联合剿灭的可能。 张鑫便不知道昂上心理活动，想了想轻声说道：“那男人瞧着有些眼熟，多注意。” 他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给秦椋带去怎样的困扰，在没见到杨柳之前就想好了借昂上的手将她铲除。 现实就是这般的残酷，对立面的两人不可能是朋友，更不能心软。 只是眼下多出了一个杨柳，他必须好好想想怎么将她摘出来，毕竟他对自己和小朵儿有那么一丝丝恩惠。 “眼熟？”昂上听到这一词危险的眯起双眼，消化着这话的含义。 他想到这些年张家提那些战备用品的来源，突然明白魏刚身边那边或许是颗钉子。 眉苗的注意力虽然同样被桌面上的东西吸引，可她一个女人是如何也插不进那一堆男人之中，索性带着昂上两人坐在原地。 此时，他听见两人的谈话，心中一喜，轻声道：“内部传来的消息，魏刚对哈桑很是信任，大半部分的事儿都交给他。若此人的身份真的有问题，那么对咱们有利，可加以利用。” 昂上轻应一声，便安静低头沉思。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省了自己很多麻烦事儿。 杨柳同样一眼便认出了张鑫，毕竟气质那般阴郁很是少见，老早便关注着那边的一举一动，因此第一时间便听到张鑫说出口的话。 此时的她面上更加冷冽，心中波涛汹涌。 原以为是同伴，却不知竟然是敌人。 张鑫知道两人的真实身份和来历，如果他真的同这些人狼狈为奸，而自己又没有异于常人的听力，那么等待她和秦椋的会是什么？ 想到此处，杨柳的后背一阵汗湿，脸色惨白。 前世她第一次见到这人是在会所，当时章老大待她很好，虽然做着ZOU私的生意，可危险品并不多。 自从这个张公子的资本加入之后，自己明显的发现会所和公司内部的情况发生了变化。 可惜她心眼和性子不像今生这般，除了管理银行流动资金，并不知道哪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具体是什么。 谁成想到，小巷中那个别扭叛逆的少年会走上这样一条危险的道路。 不过，若是她记得没错，马前进是一个被接回家不久的私生子，他是哪里来的人脉和胆量，从事同这边接洽？ 或许，他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小兵，身后还有更大的利益团体再操控。 可是不管这人为何出现，都阻碍了自己和秦椋的任务，而且就冲他刚刚那一句，就十分有可能令秦椋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突然，她脑中浮现秦椋的狼狈垂死挣扎的模样，大胆怀疑难道前世两人也有相似的遭遇？ 这样的念头冒出便开始扎根发芽不停的生长，差点让她乱了马脚，幸好站在他身旁的波切儿侧身挡住众人的视线。 “怎么了，你脸色不对劲，资料背下了吗？若是不行换一个人上场。”他的声音不低，在场大多数人都能听见。不仅是在提醒杨柳眼下所处的环境，也是在为情绪变化开脱。 杨柳立马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冷声道：“随时可以开始。” “人都到齐了，开始吧。”阿迪米亚听言拍拍自己的手，吸引围着桌面转的众人的注意力，然后转头看向东道主魏刚。 魏刚招呼众人落座，轻声问道：“靶场和安保工作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试验。”秦椋轻声应道，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杨柳，自然的别开眼。 杨柳见众人落座，从阿迪米亚身后走出，将自己的身形完全暴露在众人目光下。 此时的她目光清冷，周身的气势突变，面无表情从桌上拿起一只自动步枪。 “伊热夫斯克AK-47，突击型，全重4.3千克，全长870毫米，容量30+1，膛线4条，右旋，缠距240mm，口径7.62毫米，理论射速 600发/分，有效射程300米。”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扔出红旗，举起木仓快速的上膛，瞄准立好的靶子一顿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突如其来的木仓声令众人常年处于危险之中的人浑身的肌肉立马紧绷，手不直觉的握着防身的武器，甚至有人抓住身边的护卫挡住在自己身前。 林万里在杨柳出场的时候便睁开自己的双眼，见状轻笑出声道：“志邦，在我林家的庄园怎么还如此紧张，只是性能测试罢了。” 他的话好似安抚，可双眼中满是轻蔑和讽刺，激的郑志邦气愤起身。 “林叔对不住了，志邦刚喝了几杯。”杨楼见状连忙告罪，毕竟在场的老古董还有几个。他见林万里笑着挥手，整不明白他的意思，眉头微皱，示意自己的参谋前去看看。 林万里并没有因其愤而立场收敛，准头对上魏刚一脸不满道：“看来林家还是不能交到你手中，在咱们的地界，多年合作的老伙计竟然这般戒备，还怎么联合出货？” 他的话成功的令众人变脸，心里咒骂不已，又不免思考着死老头这么做有什么深意。 魏刚咬牙道：“林叔说的对，是我疏忽了，一会肯定请杨兄弟和郑兄弟喝几杯联络联络感情。” “嗯，这还差不多。近来局势多变，小心可别窝里反，让人钻了空子。”他佯装不经意的说着，重新闭上自己的双眼。 杨柳轻扯嘴角，潇洒随意的扔在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忘记说了，这家伙的主要特点，勤务性好，坚实耐用，故障率低，无论是在高温还是低温条件下，射击性能都很好，尤其在风沙泥水中使用，性能可靠。” 眉苗眉头轻蹙，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在众人眼前的女子，心中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感觉又说不上来。 第416章 新任林大当家 眉苗的直觉是对的，这场酒会自从杨柳和林万里搭上线后便变成了清理门户的一场好戏，清算的自然是她和魏刚两人。 至于这次清算是小惩大诫还是致命，那么就看他们的配合程度了。 阿迪米亚并不为场内众人波涛汹涌所动，安静的坐在原位轻抚隐藏在衣物下的链子，嘴角危险的扬起。 作为一名商人他追逐的自然是利益，带着自家兄弟一路冒险前来，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之所以会做此退让无非是看在欧文的面子的，旁人若是有借着自己的场子的清算的想法都是找死。 按照原订计划，杨柳只需要站在一旁动动嘴，由波切尔和自己的保镖作为试木仓员加以震慑。 若他没有记错，这个丫头当时点头同意了，并真诚的承诺绝对不会提前冒头影响事情的走向。 可瞧她瞄准射击单手收木仓站在一旁气势大开的模样，似乎有了掌控全局的打算。 对于她的自作主张很是不悦却不曾恼怒，单纯只是看不惯好好一个漂亮的女子如此凶残。 虽然他时不时托人送给欧文许多木仓支模型和资料，却没想过培养这样一个怪胎。 幸好早早的骗了一个傻子，不然往后欧文又得多一件头疼的事了。 “boss，要制止吗？”波切儿同样因为杨柳不按常理出牌很是震惊，担心影响自家的名声，出声问道。 毕竟桌面上东西大多被自己改良过，性能上有些差异，可别出岔子才好。 阿迪米亚拿出一条洁白的手帕，用不常说的罗曼什语道：“了解下她的真是实力，才好决定顺不顺她的意思，将她留在此处，不然那头公牛闹起来会让我很头疼的。” 波切尔听言张嘴想劝说，却见自家老大不愿意多说，退回原位默默候着。 秦椋忧心忡忡的看着站在场地中央的女人，却不能开口劝说，只能压抑自己的情绪戒备的看向四周。 他无意间的举动令魏刚会错意，以为这是在顾虑自己的安全，冲他安抚的笑笑。 杨柳见吵杂的声音渐渐消失，丝毫不受影响的拎起另外一把继续介绍。 “巴雷特M82A1，重型特殊用途狙--击--步木仓，全总14千克，大口径12.7×99mm NATO，普通射程约914米，改良后为1300-1500米；特点威力巨大。” “德产MG-42，通用机木仓，全重1.22千克，全长11.57米，口径7.92，该枪理论射速为 800－900发/分，最快时可达1500发/分，作为轻机木仓有效射程为800米；作重机木仓其有效射程为1000米。最大的特点射速极快。” 她一口气连续介绍了十款不同款式形态的武-器，对其数据以及性能张口就来。 更加令人诧异的是，每次介绍完由她展现性能，动作熟练果决豪不拖泥带水。 由始至终她那双明亮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是吓人，心中打鼓，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这样一个人才，怎么各种器械到手便能上靶，真是可怕。 在场的诸位虽然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可常年接触还是知道好坏的，见所有的器械介绍完毕希利先生也不讲价，更不明说自己有多少量，明摆着就是要坐地起价。 眉苗心里有此想法，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喝茶的杨楼，示意他按照计划行事。 杨柳心中叫苦，可眼下场子里就只有自己一人只得硬着头皮上。 “希利先生，东西是好东西，可总的给大家伙一个明确的数量。您什么都不说，这样做生意可不行。” “你是第一个说我不会做生意的人，杨先生真有胆量。”阿迪米亚笑眯眯的说着，可冰冷的视线好似再看死人一般。 杨楼下了一跳，暗中瞧了昂上一眼，又立马收回视线。 他这是走的什么霉运，不仅库房失火武器被昂上带人抄了，眼下更是里外不是人。说，得罪人；不问后头又有人那木仓顶着，这叫人怎么活？ “希利先生缪赞，在座的诸位谁人不知，我杨楼最是胆小，无非是想着这么好的货不应该被一家吞下。都在一条道上混着，难免有冲突。到时候人家精品大炮，我们拿把破步木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纷纷应和。 在场的那个敢说自己没有野心，又有那个不是尸山火海里闯出来的人物，多少年的积累，钱自是不缺，就缺好东西。 武装力量是权力的象征，说什么都不能允许一家独大，这也就是他们一听到消息扔下手头的大事不顾危险齐聚的的原因。 “这么说来，你们对于我手中的货物如何分配早就达成共识。魏刚先生也是如此认为吗？”阿米迪亚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笑意。 魏刚心里狂骂阿迪米亚言而无信，才惹出这么多的乱子，同时恼怒眉苗背后捅人卑鄙无耻。 不用想，这样高明的遏制他人命脉化整为零的办法绝对是昂上那样狡诈的人像出来的，这样便能保持眉苗和昂上联合JUN的绝对优势。 将武器分散，粗看对于每个人来说团体的武力值提高了，可从总体和长远局势稳定来看半点好处都没有。 就像杨楼说的，同在一个道上走，难免所有人都能沉住气为此现状，势力旗鼓相当的两家，肯定会在暗中打得你死我活。 呸，他怎么会同那些蠢货想法一样，若不是有人临时变卦自己暗地里老早就一个人吞了这批货，然后整合周边的山寨，拧成一股绳。 可眼下这么多人盯着，只要自己一点头，那么往后便永无宁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妥协吧。 “我的想法和众人一样，毕竟联合出货的时间越发近了，大家伙总是不放心，有这些东西傍身晚上也能睡的香一些。林叔，您说是吧。” “可惜，你们提议迟了一些，我三分之二的东西已经被新任的林家大当家拿下了。尾货你们若是瞧不上，我带回去便是，分散估计是不够分了。” “新任林大当家？” “谁？” 眉苗和魏刚异口同声说道，随后将视线移到闭目安静坐着的林万里身上。 第417章 控场 “对，新任的林大当家，这便是我这次从仰光出山的原因。联合出货在即，若是没有林家人主持，总是少了些什么。” 林万里睁开自己的眼睛，笑眯眯的说着，语气依旧平和，可却一扫之前的颓败，浑身上下透露着前所未有的舒爽。 “在座的老伙计同我多少有些交情，林家的第四代有那么的优秀，老头子高兴的同时又觉得不妥帖，因此我借着这个机会介绍给大家伙认识认识。” 眉苗闻言出声道：“林大管家莫不是老糊涂了，林家哪里来的四代，就连旁支的几个都死于非命，莫不是有人包藏祸心推出个傀儡挡箭牌。” “林叔，我在升哥身边多年，可没听说林家有什么出色的第四代。您可千万别被他人诓骗了。”魏刚冷笑说道，脸上满是恼怒。 两人见老头子神态异常笃定，暗地里刚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慎重，倒是难得团结了一致了。 两人谋划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到嘴边的肥肉。 新任林大当家！谁人能当得起这样的称号？ “呵呵，不亏是从林家出去的人，如此的关心林家传承，东升若是知道肯定很是感动。”林万里不再掩饰自己对两人的厌恶，出声讽刺道。 谁人不知，他们是怎么离开林家的，外界皆在传林东升的失踪就是两人的手笔，最后因为利益不能均分又谁都不服谁闹的不可开交。 “你不用指桑骂槐，林东升是为何失踪在哪里失踪的，我们也很想知道。众所周知，林家人口凋零，到第三代就剩林东升一人，又从哪里冒出来的优秀第四代？” 眉苗冷声说道，暗指林万里便是谋害林东升的凶手，目的就是将林家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四处打量这后院，发现靶场上的人少了许多，佯装气愤的将手背到身后冲着昂上打手势，让他尽快离开。 昂上在听到阿迪米亚和张万里言辞凿凿的时，便怀疑此处可能有诈。 他细心的打量众人所处的环境，人员的不经意移动间已形成包围圈围剿，若是此刻有人总四周窜出扫射，那么他们很难逃脱。 这是一个局，所有人都大意了。 他心中恼怒，暗地里冲着距离出口位置最近的张鑫使眼色，让他见机行事。 张鑫接受到信息往后退去，却对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还有他手中冰冷的铁疙瘩，异常识像的回到原位。 “没错，我也从不知道林家有什么第四代，倒真想见见是什么样的货色。”魏刚同样察觉阿迪米亚众人举止很是诡异，冲着哈桑使眼色，示意他偷偷溜出去了解安排一下。 秦椋见状神态自若的往出口走去，没走几步便人拦住去路。 眼下众人自然明白他们被包围了，身上的武-器虽然还在，可每个人却只被允许留下三颗的子-弹。 在座宗仁面面相窥，看向那群不经意间守住出后拿着给类木仓械的高个，回忆着刚刚见识过的威力，决定安静的留在原地旁听林家家务事。 杨柳见场面被阿迪米亚的人控制住，轻笑出声道：“呵呵，真是太令人诧异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多人对我这个丫头片子感兴趣。可惜注定要令你们失望了，我并没有三头六臂。” 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慢悠悠的走向张万里，好似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 若非要这么说也是没错的，作为林家新人大当家，在这个庄园本就是她的后花园吗，不过就是围观的人多了些。 张万里见众人惊讶后满是戒备看着林椋，心中骄傲又解气。 自家小姐刚刚小露的那一手将众人震慑住了，那么接下的事情便能顺利许多。 “小姐！”他缓缓起身，在瑞金的搀扶下安静走到椅后，等着她落座，意思明显。 你们想见新任林大当家，这位便是。 “怎么，大家伙见了我很是激动，为何如此安静，不是应该给我点掌声吗？好歹也是我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呢。” 杨柳毫不在意旁人打量的目光，坐下，轻笑。 在场众人静默，不知道她想要干嘛，只能安静坐着。 杨柳露出伤心的表情，冲着阿迪米亚道：“希利先生，没人给我鼓掌欢迎，很是遗憾，毕竟咱们刚刚谈成了一笔大生意。” “哈哈，确实该好好欢迎你一下。”他带头鼓掌，心中却觉得这个丫头真是懂得怎么威胁人。 魏刚惊讶的张大眼睛，看着神情自若谈笑风声音的女人，下意识戒备回头。在见到哈桑脸上同样惊讶心中稍稍安稳了下来，可身子却拉开了距离。 同时心中庆幸自己留了心眼，让阿布接手了安保和巡逻队，不然后果不是他能想象的。 “你是谁？为何要冒出林家人？”他哼声道，暗地打量着四周人的表情，尤其是安静坐在椅子上静观事态发展的阿迪米亚众人。 虽然不知道这个丫头片子是哪里冒出来的，可瞧他肆无恐的模样，便知道这群人早就计划好了，就等着他们进去圈套，打的众人措手不及。 “听说联合出货是林家牵头的，可我父亲在外疗养，而我又不曾说过这样的话，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 杨柳眉眼流转，划过宗人神色各异的面孔，从口袋中掏出玉佩把玩着。 魏刚一直到上下打量着杨柳，一下子便瞧见了她手里把玩的玉佩，厉声道：“你手里的东西是哪来的？” 眉苗听言，视线下移动，随后呆呆的站着，不敢置信道：“不可能，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那儿？” “看来你们都认识这个玉佩啊，我父亲说这东西对我这次来缅国或许有帮助，想来不是骗我的。” 她轻笑这将玉佩戴在脖颈处，斜靠在椅子上看着惊讶的两人，一脸玩味，好似逗弄猫狗寻乐子一般。 张万里见状，出声道：“小姐，你看该怎么处理林家这两个叛徒呢？” “这可得好好想想呢，毕竟是我父亲那么信任的两人。”杨柳嘴角上扬，笑的邪魅，恐吓意味明显。 第418章 纯利润二八开 杨柳自然不会真的找魏刚和眉苗算两人背叛林东升的账，不说此次势力更迭已经落幕，就是他们身后已经站队的势力团伙也不允许出现这样的纰漏。 更何况即将到来的联合出货一直都是两人推动，渠道什么都已建立，若是现在将人处理，谁来带领路。 她说这样的话一方面是为了恐吓树立威信，另一方面是为了试探在场之人对林家易主的看法。 眉苗直直盯着她把玩玉佩的神态举动，突然惊讶道：“你是孙琼花的女儿？” 杨柳伸出自己的手，鼓掌，面无表情半真半假的说道：“不愧是我母亲带进林家的人，还不算太笨。我家长辈确实姓孙，可惜早就死了。” 如果说，杨柳之前所作所为实在冒死忽悠，那么眉苗不经意脱口而出的话便是她的免死金牌。 这个女人果真图林东升猜测的那样痛十几年前他妻子身亡女儿失踪的事件有关。 这女人能不动声色隐藏这么多年，也算是个人物。 当时她听着林东升情绪激动讲起这段故事的时，便特别重视，心中便想若是没有人透露消息，外人如何知道庄园人手不够防守空置？ 更甚者，若没人带路昆达如何能不动声色的将人带走？ 后来自己遇到了昆达和莉莉，从两人夜间的对话中又补充了当年变故的细节，随即便决定以这段故事魏突破点做实自己的身份。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射杀了昆达夫妇俩。 因为知情，所以有暴露的危险。 “怎么可能，当年昆达明明......”眉苗反口说道，却被身后的昂上制止，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就连林东升这些年都没有查明白的事，一个丫头骗子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怕只是猜测罢了。 杨柳自然留意到两人的小动作，眼神锐利的看向同张鑫一样站在她身后的那个高大男人，一脸兴味。 昂上见杨柳的视线一直再自己身上大转，咒骂一声，抬起自己的头，佯装戒备。 既然对方已经注意到自己，那么一味躲藏反倒越发明显，还不如大大方方来的自然。 果然在瞧见他的正脸后，停留再自己身上的视线消失了。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以昆达贪得无厌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放好这样好赚钱的机会，细水长流可你一次性买卖来的划算。我觉得，你们最大的错便是没有第一时间杀了我。” 杨柳轻笑出声，讥讽的看向处于震惊中又努力遮挡自己视线的眉苗。 她环顾四周，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勾起自己的嘴角，看来自己今天来了个大丰收，重要的人物都到场了。 魏刚在见到那块玉佩开始便对于杨柳的身份确认了几分，又见眉苗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便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当年被自己半夜偷走放进河流中那个婴孩的可能性很高。 他不免懊恼自己当年为何没能铁下心直接将这丫头掐死，否者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命，感悟很是深刻。 “你想怎样？”魏刚看着杨柳直接了当道，心想眼下只能拖延时间等阿布发现异常带着人马冲进来，否者他一点胜算。 原本若是哈桑得用，那么自己还能依靠着熟悉地形拼命逃亡火库，可现在他不敢冒险。 秦椋自然知道魏刚心中的想法，所以位置不住的向外移动，直接站在了阿迪米亚那群人当中，立场摆明。 虽然他不清楚杨柳是怎么做到让张万里信任她那一套的，可眼下自己处境很是尴尬，只能顺着本心行事。 若是自己没猜错的话，三角地带的局势会因为她的出现大换水，不论是在场被她得罪死死的这群人，就是那些林家的死敌都会瞄上她。 所以，他只能改变自己的计划，跟在她的身边。 杨柳不知道秦椋心中的想法，哈哈大笑道：“道上都说魏老大是个聪明又识时务的人，我就喜欢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你无需给我戴高帽，若是真的聪明又怎么会被你们父女俩耍的团团转呢。说，你想要什么吧。” 魏刚看着她苦笑，若真的聪明又怎么这么多年没发现自己被林东升耍了呢！ 他努力的回想林东升这些年对待自己的方式，和出发前往边界前的一举一动，惊讶发现两人看着亲密实际上林家很多私密的事情都不知道。 尤其是他接到自己传递有关昆达消息时间，他竟然没有细查直接决定亲自前往查看，更诡异的是再出发前一天将心腹得力下属瑞金派去仰光送礼，随后没有通知任何人普通的护卫出发了。 种种迹象表明，林东升早就怀疑自己和眉苗了同当年林太太的死有关，这么多年的隐忍无非是因为他们有所用处。 “做咱们这门生意，每年等的就是这个季节，利润和风险并存，联合出货无非就是抱团。” 杨柳随后收起笑脸，看着众人高冷霸道出声。 “外头都说这次联合出货是林家提议牵头的，并且可谓是全部投入，那么作为林家新任当家我的要求不多，原本谈好的联合出货林家的利润分成不变，内部二八开，我八你们二。” “纯利润二八开？你做梦！”眉苗冷声说道，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胃口这么大。 “人心不足蛇吞象，大不了鸡飞蛋打谁也别想落着好处。”魏刚高声威胁着，开始计划该怎么脱身。 林东升对于他们两人很是信任，每年联合出货都会分出4层的纯利润，是继续投入成产还是犒劳兄弟们一概不管让他们自行安排。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人还没站稳便狮子大开口，如何能不让他们气愤。 张万里看着两人气愤的模样，高声应和：“原本老头子的意思是直接将林家势力收编回来，小姐心善没同意，你们应该知道若是按照林家的规矩，背叛者是要留下一条胳膊的。”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林家还是一年前的林家吗？”眉苗哼声道，直接对上杨柳的视线。 第419章 搅混 杨柳不怒反笑，目光阴冷的看着眉苗，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奶糖，笑的一脸人畜无害。 “你觉得我这是再同你们商量吗？若是我估计的没错，你们外头的人已经被邢老三带人控制了。” 语罗，众人所出的看台通道被人打开，全服武装的邢老三脚本沉重的走来。 “林大当家，庄园外围都控制住了，至于他们带来的人大多数正睡的如同死猪一般统一监管着。请您公布下一步指示！” “全完原位戒备，等候指令。” “是！” 邢老三脚步虽然沉重，可来去如同一整狂风，吹乱众人的乱跳的心又立马消失。 “老伙计们对不住了，可能要让你们受点惊吓。”张万里笑眯眯的说着，示意瑞金挥旗。 杨柳看着靶场四周传来的动静，拿起桌面上的红旗，扔下看台冷哼道：“都睁大你们的双眼再仔细瞧瞧四周环境吧。” 指令旗一落地，猛地从四周呼啦啦冒出一群伪装精密的武装人员，精准的控制了各处制高点，每个方位都守着一挺12.7毫米重机木仓。 原本安心坐着看热闹的人从椅子上跳起来，惊恐的看着制高点。 先不说他们眼下人手不足，弹药无补给，单单这四挺12.7毫米高两用重机木仓构筑起的冲击的火力线，就够让他们惊恐的了。 众人心里大骂魏刚蠢货，在自己的地盘不仅被人制服不说，还连累他们陷入困境中。 “张老哥，这是做什么？”有人开始攀扯交情，生命无小事，这样的大家伙若是一不小心误伤可就糟糕了。 “是啊，张叔有话好好说，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何必亮家伙呢。”杨楼笑着说道，额头上的汗不住的往下滴落，悔的肠子都青了。 杨家和林家的关系本来不错，若不是他见林东升失踪，原本势力四分五裂机会难得，又见昂上全力支持眉苗形势一片大好，起了吞并临近一个山头的念头，绝对不会趟这趟浑水。 此时，他很是羡慕早早的离开郑志邦，若是早知道林家还有这样一号人物，两人又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他绝对第一时间闪人。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只希望魏刚和眉苗能识时务。 或者，自己可以割让部分利益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其他的往后再说。 “我们这不就是在商量联合出货林家内部利益分配的事情，大家伙都是见证啊。或者说，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张万里不为所动，张口便是威胁，瘦弱弯曲的身子一直本分的站在杨柳身后，以她马首是瞻。 “我这人脾气不错，绝对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你们好好考虑，若是不确定那么就商量商量，你觉得我这样的建议怎么样，昂上将军。” 杨柳看着眉苗身后的男人，轻声说道，笑容异常的美好。 昂上不想她竟然直接点明自己的身份，看来她是早就认出自己了。 他看着站在众人目光中毫不退缩的小丫头，拿下帽子直起身，露出那张涂的黝黑的脸，笑道：“张老说的没错，你果然是林家最出色的接班人。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这话不是在客套，而是真心夸耀。这一老一小居然能再魏刚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还没被发觉，还是有几人本事。 出色是一方面，更令他忧心的是她做事完全没有章法可言，你永远都不知道她下一刻要干什么。 他自认伪装很到位，周遭见过自己的都只是猜疑不敢确认，没想到从未见过自己的倒是认出来了。 “承蒙夸奖，我也认为自己是林家最出色的当家呢。”她毫不谦虚的接受他的夸耀，随后话尾一转道：“昂上将军在缅国名气这么大，气质这么突出，光芒如此的耀眼我想认不出来不可能呢。” “哈哈，你将我夸的这么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昂上冲着她挑眉，双眼满是兴味。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没有那个男人不喜欢，更何况还是如此聪明的一个丫头，他自然十分感兴趣。 秦椋双眼微眯，举起自己的木仓冷声道：“可惜，你猜错了，她只对你的命感兴趣。” 魏刚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秦椋，撇了一眼张鑫，见他微微皱眉摇头，无法判断杨柳的身份，于是出声试探道：“魏老大，我真为你感到悲哀，你竟然连之间身边隐藏一个卧底都不知道？” “哈桑，没想到你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背叛我。”魏刚气愤出声。 秦椋自然瞧见昂上同张鑫之间的互动，出声道：“不，咱们之间并不存再背叛，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 杨柳没并有想到秦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随后看到安静站在一旁的张鑫便明白，他这是再向之间示警。 他估计是hi怀疑张鑫的身份，担心自己透露太多，所以才冒出来。 “您这么偷偷摸摸的前来真是让人很是诧异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不良企图呢。你若是提早说，我也好给您准备酒菜接风洗尘，现在这样多尴尬。” 环视四周，轻声哼着小曲，好不悠闲。 眉苗自来便识时务，知道眼下若是不答应她的要求怕是没好结果了，转身看向昂上无声询问着。 昂上心中很是恼火，可一想到自己再6号路段的安排，眨眨自己的双眼，转头看向一旁交谈的两人，捏捏自己的鼻子。 早晚有一天，他会将今天遭受的羞辱还回去的。 “您这么偷偷摸摸的前来真是让人很是诧异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不良企图呢。你若是提早说，我也好给您准备酒菜接风洗尘，现在这样多尴尬。” 环视四周，轻声哼着小曲，好不悠闲。 眉苗自来便识时务，知道眼下若是不答应她的要求怕是没好结果了，转身看向昂上无声询问着。 昂上心中很是恼火，可一想到自己再6号路段的安排，眨眨自己的双眼，转头看向一旁交谈的两人，捏捏自己的鼻子。 早晚有一天，他会将今天遭受的羞辱还回去的。 第420章 皆大欢喜 昂上心中虽然依旧恼火但很快冷静下来，大丈夫能屈能伸，来日方长，无需因为这样的小算计撕破脸。 他冲着眉苗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对方的请求，随后恢复狂傲的本性，挑衅的看着那些同自己结怨的那几位当家人。 轻轻的一瞟引起魏刚等人的怒气，哼声四起，若不是周围有那么多挺机木仓对着，他们绝对毫不犹豫反击回去。 昂上见自己目的达到，泰然自若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细细品茶，不时还冲着静观事态发展的阿迪米亚举杯示好。 他一直奉行着枪杆子硬，便无所畏惧的原则，虽然这次他因为这人被算计了，但这和自己想要他手里的武器不冲突。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没必要立马撕破脸。 阿迪米亚同他的想法一样，举举自己手边的杯子，算是确认了下次合作的可能。 眉苗接到昂上的指令，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们对林大小姐利益分配上面的提议没有意见，只要您能保证我们安全离开此处，那么我可以承诺尽力协助林家将东西顺利的运出去，你觉得如何？” 昂上被认出来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但妥协不是无条件的，不然还不如同魏刚说的那般鸡飞蛋打，便宜旁人也不能让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原本她是不同意昂上伪装前来的，毕竟他明面上敌对的身份实在敏感，又因为立场问题同在座的诸位多人有过利益方面的冲突。 奈何他是个异常狂妄自大不听劝说的男人，认为局势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便有人认也不敢动手。 可谁料到，竟然冒出了这样一号混不吝无所顾忌的人物。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昂上将军和眉当家果然懂得省时多度，在此林椋先谢过两位的慷慨，往后有机会可以多加合作。” 她环顾魏刚等人充满敌意的眼神，心中了然，若无意外出了这个庄园怕是要爆发几场小战斗了。 “至于安全方面，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赶尽杀绝的人，却只能承诺不会在此处庄园动你们一根毫毛。 “出了这个门，我便没有法子了，毕竟林家的势力被削减很多，有心无力啊。” 杨柳圆滑的说着，冲着两人耸肩摊手，半点不给对方留下空子。 开玩笑，若是她承诺将两人安全的送走，那么这些人往后还不跟她死磕到底呀。 虽然这次她也算是将所有人得罪恨了，可有人同她一起分摊怒火不是更好吗。 眉苗看着如同刚从土里冒出头泥鳅一样滑溜的杨柳，面笑心冷。 这个丫头倒是机警，知道自己偷偷挖坑，是半点也不上当。 “林家自来厚道，这点我是承认的，但那不是你林椋。因此，你必须保证我们在离开朗勃镇进入势力范围内前的安全，不然便没什么好谈的。” 眉苗态度异常的强硬，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因为受制她人而退让，因为她敢肯定林椋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尤其是这门生意，风险极大，双方交易大多凭借熟人介绍准从诚信二字。 不然在绝大利益的驱动下，很容易出现一方千辛万苦将东西运到指定位置，下游买家不出现，或者买家付了订金久等不到货物的情况。 这次的买卖很大，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同下游买家沟通的，若是没有她的凭证对方绝对不会点头验货付款。 杨柳看了一样林万里，见他点点头，轻笑说道：“谁让我是林家人，自然得学着厚道。眉当家，提前预定咱们合作愉快了。” 眉苗举起桌上的酒杯将久置变味的红酒喝下，两人的协定算是达成了。 幸好当时自己谈价的时候谎报了，不然这回可是亏大了。 想到此次，她转头看向一脸颓败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挑拨道：“魏老大，我这边是没问题了，这次联合出货能不能顺利就看你的决定了。” “哦，对，我差点忘记还有一位重要人物没点头呢。魏先生，您考虑的如何，瞧瞧您这孤零零的也没人商量，真是令人揪心啊。” 杨柳笑眯眯的说着，直直的将利箭插在他的胸口上，使劲的转圈。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我点头还是摇头有区别吗？”魏刚恨不能将眼前这两个女人撕扯成碎片，可林椋说的没错自己确实孤立无援。 “自然有区别，点头那么就是您心甘情愿，不点头那么咱们大家伙等到您点头位置。”杨柳轻飘飘的说道。 魏刚很想大骂林椋莫要欺人太甚，可形势逼人不得不低头，就连昂上那么狂傲的人都妥协了，自己这个号从林家叛离开出来的人又有什么好丢面子的。 他上前一步，靠近杨柳，压下心中的不甘愤恨，开口说出由自己谈判掌握的时间和线路。 “下个月20号准时出发，8号到达6号公路，买家已安排好接应的人。” 杨柳听完看着他不甘的眼神，笑着说道：“皆大欢喜，欢迎大家伙常来林家做客。” 至此，她才真的掌握此次联合出货的所有信息，只等将人时机成熟将这些恶徒引入包围圈便算完成任务了。 张万里见林椋掌握了所有的信息，愉悦的示意瑞金将通道打开，将人送庄园。 众人见状明显松了一口气，连告别都免了，火急火燎鱼贯而出，不到五分钟，看台上就剩下今日冲突的主角。 魏刚看着哈桑带着不甘，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林当家，瞧见那眼神了吗，这回你将他得罪惨了。”昂上意味深长的说道，时刻不忘玩心里战术。 “有吗？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人的，不过只是收回林家的东西，顺带收点利息罢了。”杨柳自问自答，将还为离开的眉苗气的五张六腑都疼了。 “瑞金，刑老三，眉当家和昂上将军就交给你们护送了，虽然我不想怀疑眉当家的诚意，但是必须小人的提醒一句，千万别忘记将答应好的报酬拿回来。”张万里笑着补充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令眉苗一刻都不愿意停留，顾不得身旁的昂上率先离开。 张鑫一直安静的跟在末尾出，离开前转头看了杨柳一眼，眸中的情绪令人迷惑。 秦椋见状，上前一步，隔绝了他的视线。 第421章 各取所取 杨柳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脸上表情依旧无赖却多了几分真诚。 “无碍，看几眼又不会少肉，别紧张。” 对于张鑫她唯一戒备的便是他对秦椋下手，立场不同敌视很正常，不管他最后看自己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她头不准备退缩。 秦椋好似没听见一般，依旧站在身前阻隔所有探究和敌视，直到再他的身影消失无踪才迈开自己的腿撤到一旁，全程一言不发。 杨柳知道他这是气自己没有同他商量搅和进来，有些心虚，却因在场还有外人不变说体己的话，轻笑一声放任他生闷气。 “张叔，按照原定计划让邦康的弟兄们尽快过来，我估摸着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就是罢休，尤其是魏刚被我这么耍着玩估计得吃炸了，等他回过神必定要反击。” “小姐您放心，按照您的吩咐兄弟们昨天夜里便出发了，不出意外傍晚便会到。” “好，那么等他们到了也不用隐藏直接整编戒备，尤其是夜间的戒备一定要加强。”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张万里恭敬说道，看着座位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笑笑。 他知道杨柳这是将自己支开，不多赘言，只是在临走前看了临阵倒戈的哈桑一眼，满是警告。 这个哈桑原本是魏刚的心腹，本事不小，名声日渐显现，这回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反水，令人费解。 在他的观念中，背叛卖主者，永远不值得信任！谁能肯定他会不会再反水？ 好在眼下不是两人独处一个空间，不然他绝对不会离开好不容易出现的能扛起林家的杨柳半步。 “这个老头对你很是紧张，不过最后知道真相怕是要伤心了。” 阿迪米亚安静的看了一整出大戏，对这个胡来的丫头多了几分喜爱。够大胆，够嚣张，够无赖。 这些特点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会觉得反感，可对于自小摸爬滚打成长的他来说，异常的对胃口，甚至超过了那个遭受英式教育荼毒喜形不露与色又孤傲的欧文。 当年他从非洲艰难活着回到本家，伏小做低惊蛰了一年多才决定亮出自己的爪子处理那些伤害他的人，也算是冒进了。 没想到这丫头更是胆大包天，竟敢借着自己手里十来号人唱了这么一出空城计。 若他没猜错，刚刚靶场小树林出现的那一幕，除了4挺机枪旁的机枪手外其余的怕都是魏刚的人。 不过经此一役，这些人失去魏刚信任的人，自然而然便成了她的人。 真是好奇，这丫头是如何做到令他们乖乖听令的。 其实杨柳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借着张万里联系上的暗桩搞了一出‘演习’，将这些人拉到山林中走了一圈，当然前提是得控制住魏刚的心腹阿布，不然什么都白搭。 好在结果如同她预料那般顺利，那群人被瑞金安排的人带着进了老林瞎逛，等回来才发现自家老大‘抛弃’了他们。 紧接着瑞金便带着金子出场，威逼利诱规劝，只要那些人还想生存下去，那么她就能轻松的达到收编的结果。 忠诚在这片土地本就不值钱，更何况他们原本就是魏刚收编而来的游兵散勇。 “在这纷乱的世界，太过介怀真假的人是活不长久的。我一开始便说过自己是个手段高明的骗子，充其量只能算是误导。” 杨柳并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只想尽快完成任务和秦椋离开这个病态吃人的地方。 况且林万里也不是什么纯良的人，捧着自己一方面是为了推出一个人撑起林家的心；另一方面是想从自己口中知道林东升的下落。 各取所需罢了！ 阿迪米亚很自然的伸出自己的手拍拍杨柳的脑门，笑道：“你该庆幸遇上了我，不然就你这样漏洞百出的计划，早就被打成蚂蜂窝了。” 杨柳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回的事情能如此顺利，阿迪米亚也算是被自己利用的很彻底。 不论是一开始将人吸引过来的烟雾弹，还是试木仓环节的震慑，抑或是此时林万里集团JUN从波切尔手中低价拿到的武器，都离不开他的支持。 她难得真诚张开自己的手拥抱这个漂亮高大的男人，承诺道：“若有机会我必会偿还。” 阿迪米亚许久不曾同人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他浑身僵硬别扭将人推开，冲着秦椋道：“你的包袱还是自己带在身边看顾吧，这丫头很有主见，不是那么好哄骗的，我要食言了。” 秦椋瞪了笑嘻嘻站在一旁的杨柳，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群狼环伺，聪明人都不会再此多做停留。”他这是隐晦的提醒秦椋若是有可能最好换个地方，这里毕竟是魏刚地方。 “好！”秦椋应道。 他们之间不合适说再见，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见面或许便是敌人。 “等等！”杨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喊道，快步上前轻声道：“若是见到我小舅替我同他说一声，我很好很快便回去，不用担心。” “我从来不做传声筒，更何况是这般具有欺骗意味的话呢。”阿迪米亚果断回绝，带着自己的人往院子后方走去。 “放心，若是见到欧文我会如实转告的，注意安全，若需要帮助联系我。”波切儿笑着说道，同时递给她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联系方式。 “谢谢！”杨柳紧紧将字条捏在手中，看着一群人的背影消失，心情有些低落。 不用想，这肯定是阿迪米亚吩咐的，真是个傲娇别扭又暖心的男人。 秦椋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见她久久不同自己解释这次的事，很是不悦。 “小乖，你这样做太冒险了，若是中间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后果不堪设想。你为何不提前同我商量？” “风险与机遇并存，我不喜欢被动，隐藏等待是一件极其令人崩溃的事情，何必直接突破。”杨柳轻声说道，带着浓浓的鼻音。 第422章 越乱越好 杨柳何尝不知道自己临时决定且不经上报的计划有多少漏洞，稍有不慎迈步就是深渊。 死亡没有是不害怕，可形势如此复杂所有人都如此的谨慎，想要突破很是困难。 既然如此，何不反其道而行直接从集团上层突破，给予他们错误的引导？ 秦椋听见她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心中钝痛，紧张的问道：“小乖，怎么了？对不起，我不应该凶你。”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心态不对，等我调整好便无事了。”杨柳解释着，可眼泪却无声无息落下。 不知为何，这里的一切突然让她充满紧迫感，只想以简单粗暴的手段毁灭这些令她恐惧的事物。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情绪不对，却没有办法控制。 秦椋见此什么气都消了，上前一步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小乖，我知道你害怕了，这是正常现象。他们离开带给你别样的情绪，你的决心动摇了。别想那么多，终有一天会轮到我们的。” 她还不满19，如此年轻本该在校园中无忧无虑呼朋引伴，却因为自己来到此处承受这么多，自己又如何能再苛求她什么呢。 愧疚，心疼，这样的情绪实在泛泛，却是他真实的感受。 杨柳转身投入他的怀抱，低落道：“可是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一个月还是一年？抑或更久？” “快了，等这次的事情了解上头肯定会下达指示的。”秦椋安慰道，用着一个自己都不太确定的答案。 当年自己出现在徐英面前的时候，他便异常伤感的对着自己说道：你不应该来，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放弃光明的人很有可能一辈子如影子一般存在，直到死亡。 “秦椋，我怕我承受不住。我是不是太脆弱了？不该如此。我原本想好要强大，做一个同你并肩的人，可此时我却觉得自己成了你的负累。” 强大，比想象中艰难！ “嘘，别哭，有我在呢。”秦椋喉咙发干，低声抚慰了，用自己的怀抱给予她温暖，同时借此给予自己支持下去的能量。 ------------ 当天夜里，寂静的山寨，被一个杯子破碎的声音打破寂静。 魏刚气急败坏道：“这么说，你是被女人灌醉了？我他-妈怎么就养了你这样的废物，我怎么走之前怎么同你交代的，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许离开，你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他离开林家庄园时候便没有瞧见自己的阿布和自己的人马，以为是被林万里和那个丫头片子处理了，没想到半夜这群人晃晃悠悠的回来，带给他这样一个消息。 他被人耍了，很好，真是太好了。 “大哥，我......对不起！”阿布跪在地板上，满脸羞愧。 他清醒后便知道坏事了，急忙下楼，却看到黑乎乎空荡荡的一片便火急火燎回到山寨。 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吓了一跳，询问过后才知道发生了那样的变故，更令人气愤的哈桑居然叛变了。 终日玩鹰却被啄了眼，谁能想到他们会在自己的地旁被人当猴子耍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魏刚颓败的坐在藤椅上，一脸灰败。 “大哥，怎么会晚，只要我们将那个老不死杀了不就成了吗？” “你以为那么容易吗？出货的时间越发近了，他们又拿到了印章，或许早就重新联系规划送货路线了。” “货在我们手上，咱们要是不出他们也拿我们没辙，大不了咱们自己重新找买家。”阿布觉得有货便不愁买家，因此出口道。 “蠢货，林、杨、郑三家再加上眉苗和昂上，你以为这货是咱们想不出就不出的吗？山寨这点兵力，攻破不用一个小时。还有，你以为欧美客是那么好相与的吗？不要忘记，湄公河上游那一支佣兵团。” 艾瑞斯兵团被外界称之为缅界清道夫，原本只是一群在各个地区游荡赚取佣金的松散外籍流亡人士。 三年前，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美国的退伍大兵艾瑞斯来到缅国，不出三个月便将人集合起来盘踞在湄公河上游。 随后这群异常骁勇善战的外籍兵团便只接受烟草买家的雇佣，若是有人违反规定，那么便会遭到他们的追杀。 林东升曾和艾瑞斯打过交道，无意间得知，他其实受雇于境外联合买家，目的就是为了逆转买卖双方的贸易逆差。 “那么怎么办？这口气咱们就只能咽下吗？”阿布气恼道，想着自己这回被哈桑利用的如此彻底，恨不能即刻出发火拼一场。 魏刚敲着桌面思考片刻，冷笑道：“这口气如何都不能吞下。你去帮我联系告诉罗丹一声，我想在出货前见见耐温将军。” “大哥，你是想借耐温将军的势力，将货抢了？”阿布出声问道，见他轻笑不语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高兴拍手道：“我这就去。” 魏刚抽着烟，看着缓缓消散的烟雾。 因着自己从林家抢夺利益依靠了耐温的火力，因此这回联合出货的利益有四成他早就许诺给耐温将军，不然他也不能痛快的答应。 耐温这人不比昂上大度，心眼小的跟针尖一般。 若是他知道自己入口的肥肉又被林家抢了回去，那么必定恼火，到时候不用自己扇风点火也会熊熊燃烧。 他想到此处，冷声道：“既然你们不给给我活路，那么便别怪我无义了。” 乱吧，越乱约好。 于此同时，昂上同自己的参谋康芒也弄明白了杨柳等人的计谋，怒极反笑。 “哈哈，真是后生可畏，这样的手段也能想出来。”他想着今日在林家庄园瞧见的那双灵动的双眼，邪魅的舔舔嘴唇，满脸欣赏。 真是个聪明小家伙，如此有趣的女人，自己可不能立马要了她的命，怎么着也得好好怜惜一番才是。 张鑫看着他脸上的邪笑，眉头轻皱，随后掩饰的抹平。 “将军如何知道是那个丫头出的主意？据我所知，林万里在一直都是林家智囊团的存在。” 第423章 昂上疑心重重 “将军如何知道是那个丫头出的主意？据我所知，林万里一直都是林家智囊团的存在。” 张鑫知道以自己客居的立场，此刻是不应该搭话，不然很容易被人误解为另有所图。 只是他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个少女从小巷子口蹦跳而来浅笑无忧身影，还有她指着自己鼻头将自己骂醒的鲜活模样。 不知不觉便开口，意图帮她转移视线。 一个女人太出色便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在这样混乱的地界，吸引等同于麻烦。 他或许有心铲除秦椋，却不愿意杨柳受到伤害，那是他身出泥塘懵懂中一直存在脑海中的人儿。 昂上没料到一向话少的张鑫会搭话，深深的看了一眼，想着之前他在林家庄园时的神态和表现，似乎有些异常。 他心中存疑，却不动声色轻声道：“人越老越是惜命，安逸惯的人通常会变得糊涂，做事缩手缩脚，就好比林东升失踪一事，若是他一开始出面力挽狂澜，林家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张鑫大概听说了林家势力被分割之事，自然知道他说的在理，却不能认同，否者之前说的那些话便没有意义。 “将军说的有理，但我依旧觉得您高看了那个小丫头，或许她只是林家放出的一个烟雾弹。” “哦？张先生有何高见。”昂上点上一根雪茄，靠坐在椅子上，一脸兴味。 “林万里是一名军人一路从国界线逃窜存活下来，必定经历许多的突发情况，运气或许有一些，更重要的还是此人一身过硬的本领，不能完全排除他主导嫌疑。” “再者，那个JUN火头子立场虽然很是诡异，可他手里的东西却是难得的好东西，可不是一个好掌控的人。” “退一万步讲，即便这场变革真的是那个丫头主导的，可老头子真能心甘情愿放弃林家到手的势力和权利？” 张鑫有理有据的分析着，异常的有说服力。 可就是因为太过有说服力，又显得有些刻意。 昂上听着他的分析心中冷笑，越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可疑，不然怎么会一个劲将自己的注意力往别的方向引导。 “张兄弟分析的很是透彻，也异常的呵护情理，可您还是太年轻了。在缅国尤其是靠着烟草生活的区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次的事明显就是临时起意，看着精密，细想起来破绽百出，无非是一场巧妙的心理战术。” “将军分析的十分准确透彻，令属下茅塞顿开，一下打开了思路。” 康芒不经意间吹捧了昂上一番，为人下属者吹捧上司是必要的技能，长年累月下来，早已成了习惯。 “心里战术是其一，主要是太过阴损，林家一直秉承和气生财堂堂正正。再者这次的计划从一开始便借助外力，以林万里谨慎多疑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将自己性命和身家交托于他人之后。” 他们在缅国多年，很是了解林家处事风格，这样阴损的招式与林家的家训冲突。 “更重要的是，根据耐温身边潜探子传来消息，阿迪米亚是经由耐温介绍给魏刚的，怎么会被林椋抢先了？” “你是说，魏刚为了压制我和眉苗联合的势力给林家和耐温牵桥搭线，两方暗地里结盟上演这一出钳制大戏，目的在于引诱我们上当交出信物？” “倘若消息无误，这其中必定有诈！” 昂上不由重视起康芒的话，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愤怒的拍打桌面，大骂一声“老狐狸”。 “将军息怒，小人行径。毕竟魏刚是从林家出来的，感情上说更加亲近。”康芒赶忙为他倒上一杯茶，随后一如往常，不动声色的给眉苗上眼药。 这话如同蒲公英的种子吹气落入昂上的心里，立马扎根。 昂上记得林椋那个丫头说过，在自己和魏刚身边都安插了人，那么自己身边那人到底是谁？还有这个之前从未见过的张家人，他给的信息能信吗？那个哈桑到底是谁的人？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周围突然出现的那些人不可信任，烦躁的将手中的小旗子扔回到沙盘。 上位者最烦变故，这意味无法掌握的，心里一旦升起猜疑，那么如何都停不下来。 昂上理不清自己的头绪，看着又恢复安静坐在一旁的男人，出声道：“张先生今日之事让你受了不小的惊吓，我已让眉苗安排好一切，你先去休息吧。” “好！”张鑫十分爽快的应身，起身离开。 他原本以为昂上让自己留下是为了询问秦椋的事情，不成想连提都未曾提起。不做他想，肯定是不信任自己，甚至是怀疑自己混谣视听。 这人的疑心病很重，看来自己得另外想办法解决秦椋，不然等他抽身上报自己的身份很快便会被拆穿，那么势必会给张家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自己他张家那群道貌盎然的伪君子并无好感，可他同自己父亲解开积怨多年的心结，才发现他对自己有多爱护。 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张家那些不恰当的行径暴露。 康芒见他的背影消失，出声问道：“将军怀疑张先生？” “他不值得被怀疑吗？”昂上反问自己的心腹参谋，随后将之前在林家庄园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尤其是他提醒自己哈桑身份有诈的事件。 “可是将军，张家同我们交易多年，从未出现过异常，况且这一批武器来的很是及时，质量比之前的好，不应该。”康芒脸上满是不解，同时不着痕迹的为张家说好话。 毕竟他每年暗地里拿了不少的供奉，可不能轻易就这么断了。 “中国人最是狡诈，打击又异常的严厉，我们不能排除张家被控制，假意提供木仓药，然后顺藤摸瓜将我们一举歼灭。” 康芒见他满脸阴郁，不能再帮着张家人说好话，否则连自己都要被怀疑。 若是张家真的有问题，那么他们势必要重新寻找供货渠道，可惜了每年这么大把的灰色收入。 昂上并未发现自己参谋的小心思继续说道：“缅国因为林家人的胡闹，水越来越混。这次咱们也算是孤注一掷，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康芒挺直自己的上半身，慎重问道：“那么我该如何做？” 昂上冲着勾勾食指，凑到他的耳畔轻声密语，为了确保自己的计划能顺利。 “好！”康芒满口应是，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将军，开火前是否提前通知眉苗姐撤退？” 昂上一脸冷漠道：“一个女人罢了，再找就是。” 第424章 潜伏接应 等待的时间不算漫长，一眨眼便到了联合出货的时间。 那一片片美丽的罂su花田早就被身材矮小面容愁苦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奴隶收割、拣选、压缩、提炼、装箱。 刑老三和瑞金等人更是带着大队的人马各个山寨奔波，监督进度、货物的数量和质量，连人影都见不着。 这些事情杨柳每天都能听到上报，从不参与，更准确的说，林万里并未让她接触，更多的是让她留在隐蔽的山寨中，盯着秦椋训练护卫队。 她知道这只老狐狸对自己不信任，从他多次试探意图从自己口中得到林东升下落可知。 她推脱了几次之后，见他怀疑之色越来越重，便找了机会联系方德，最后不知道怎么调节的两人通了电话。 林万里和瑞金两人确认了林东升还活着的准确消息，干劲更足了，认为这次是林家东山再起的大好机会，将隐藏的暗线全用上了，为的是这次交易能顺利完成。 对此杨柳便不过问两人的安排，看似每天在山寨中无所事事，实际上同秦椋一起分析事情的走向，暗中联系‘家中’尽快确定行动计划。 杨柳俯瞰窄狭的场地，行色匆匆搬运装备的人群，轻声问道：“哈桑，家里的人都安排妥当了吗？” 她这次联系方德，将自己同秦椋临时组成搭档的事如实上报，同时说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方德很快便回复，允许两人协同作战，但是要听从秦椋的指挥。 对此她并没有意见，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执行任务，经验上有所不足，误打误撞弄成这样的局面也算是上天保佑。 秦椋瞥了一眼吊角楼的四周，并未发现异常，依旧谨慎的靠近，轻声应道：“嗯，该安置的都安置了，毕竟这次的事情非比寻常。” “那样就好，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杨柳看着他不复从前白净却更显男子气概的脸，脸上露出迷恋的神情，心中十分的平静。 担心、恐慌自己都经历过了，该来的总是要来，还是心无旁骛的好，以免拖累了他。 秦椋见状上前一步，牵着她的手道：“为什么不听从林万里的安排留下？这样我也能安心一些。” “你安心了，可我却要牵肠挂肚了。”杨柳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声道：“我说过自己要同你肩并肩，这并不是戏言。” “可我不想让你冒险。”秦椋顺势将她抱紧，丝毫不在乎是否有人监视。 明天他们便要踏上未知的征途，这样的温情时刻什么时候还能再有谁也不知，甚至是能不能活着也无法预估。 两人不再多言相拥而立，远处青山入画，耳畔鸟语为音，好不美好宁静。 “阿椋......阿椋......” 伴随着呼喊声，一个黝黑的少年冲进吊脚楼，打破了两人难得而来的相处机会。 “丹拓，怎么了？”杨柳从秦椋怀中退出面无表情说道。 半个月前，这个小子被刑老三动魏刚的营地拎了回来，她才记起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她和秦椋原本以为他会拿着钱回去果敢老街，毕竟一个少年上路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坚韧，一路跌跌撞撞找了过来。 丹拓对于打扰两人的相处有些尴尬，毕竟在他的记忆力阿椋是个男人，没想到离开再见过不仅外表变了，连性别都不一样了。 可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阿椋，你为什么不让我跟这你们一起上路？哈桑昨天还夸我进步很大呢。”他昂着头，一脸期盼的看着秦椋，示意他帮自己说话。 “确实进步了，十发子弹最好成绩稳定在78分，最高打到85分。”秦椋对于丹拓这个聪明的徒弟还是很喜欢的。 “你看，我没骗你吧。我打的不比别人差，识路排雷的本领也强，你就带上我一起上路吧。”丹拓开心的说道，一脸期盼。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关系越发近了，杨柳将对自己弟弟的想念和疼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丹拓从对她的敬佩到依恋，在外人面前依旧是那个成熟寡言的少年的模样，可私底下面对杨柳倒是展现了自己隐藏的真性情。 “不行，你还得不到我的标准，没得商量。”秦椋面无表情的说着，不为所动。 丹拓见杨柳态度强硬，一脸伤心，转身便跑。 “让人看着点，我估摸着这小子不老实，晚上会偷偷跟着队伍。”杨柳知道丹拓一心想跟着马队出去见识世面，因此有些不放心。 秦椋点头，转身走出吊脚楼。 他不放心自己和杨柳使用的木仓支和弹药，必须亲自检查装配；还有口粮，急救包，蛇药，雨衣水壶，背包绳以及攀登绳等有利于丛林地形的作战应急的装备。 他有预感，这次的行程不会太顺遂，或许很快便得脱离大队伍单独行动，还是尽早准备才好。 ------------ 狭窄的山路，一群着衣着统一全副武装却没有任何明显标志的人员在缅国常年人迹罕至的热带雨林中穿梭。 艰难的地势环境和时不时冒出的危险生物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影响，行进异常的迅速，如履平地。 一行十五人无论是身材还是气势异常相近，此时他们神情戒备，步履匆匆却有条不紊，迅速的穿越一道道障碍，往既定的目的地而去。 终于他们钻出了阴冷的丛林，来到了一处隐蔽的溪谷位置。 “一组二组四周戒备，其他人原地隐蔽休息。” 孔胜下达完命令，见所有人员安置完毕，从口袋中掏出地图，借着战术手电查看着，确定这里距离目的地还有5公里，心里松了一口气。 十天前，他们接到上头准确答复，孤鹰连精英全数出发，一分为二。 方德带着明面上的队伍同泰国军-方合作，慢悠悠的前进，而自己带着两个班的兵力接应‘椋鸟’和‘黑猫’销毁灭那些害人的东西。 一接到这个命令，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亢奋。 他们常年在边界线上行走，自然对于白fen深恶痛绝，这次不是收缴而是就地销毁，真是大快人心。 第425章 我给你吹吹 董瑞原本准备同其他人一样抓紧时间休息的，可见孔胜所在方位有光亮匍匐到他身边。 “头儿，方位没错吧。 “没错，已到达目的地6号公路重要城市孟林五公里处山区。” 孔胜看着手中的地图肯定的说道，当年他曾潜伏再此处一段时间，对这一片的山区很是了解，因此杨柳传来的消息说再此次埋伏他是赞同的。 孟林虽然只是景栋通往大其力路段的一个小镇，可此处地处山区边缘，地貌独特，林木茂盛，山间小路纵横，终年云雾缭绕很是隐蔽。 更总要的是，这里位置很是独特，东西横向连向边境城市景拉，东南横向便是挝国城市穆格讷，确实是个偷袭转移的好地方！ 董瑞听言呼出一口冷气，骂了一句三字经，“终于要走出这见鬼的丛林，四处高松的林木，前后左右都一样，又终年不见阳光，阴冷的可拍。” 无怪乎董瑞嫌弃，他自小生活在被方城市，见过最多的植物便是低矮的灌木丛，即使后来加入孤鹰连野外训练同样要钻进林子，可时间并没有这回这么长。 更头疼的是，丛林中的毒虫不知什么原因最喜欢袭击他，导致他暴露再外的皮肤上满是红肿，又不敢抓，很是难受。 董瑞不置可否，看了一眼熟睡的人，皱眉看着他似乎别昨天更肿的半边脸颊，轻声道：“怎么不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明天一早还得分散伪装进入城打探消息，顺便拿下药，这样下去可不行。” 孤鹰连的成员大多都接受过小语种的突击训练，因此语言沟通上问题不大，而且他们常年再山林中奔跑皮肤同样黝黑粗糙，再叫上杨柳提过的那种汁液涂抹后皮肤会变得黑黄的草药，也算能伪装伪装。 只是他们这群人不能全部出动，不然目标太显眼。 董瑞赧然的挠挠有些发痒的面部皮肤，嘿嘿笑道：“关系不大，不抓不挠破出血便好，若不是小毛那小子把我的药膏掉了也不会这样。” 他咬牙看着已经睡的昏天暗地的小子，坏心眼的伸出自己的腿轻轻踢了一下，只见他腾的坐起动作迅速的抱起自己的武器，神情戒备。 “头儿，董哥，什么情况，有敌人偷袭？”小毛疑惑的看着平静的山林，不解的看着两人。 “没事，继续睡。”孔胜瞪了董瑞一眼，示意他别胡闹早点休息。 小毛见状知道偷踢自己的人是董瑞，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脸比之前的更肿，关心道：“你是不是脸难受的睡不着，要不我给你吹吹？” 四周戒备的人听到他的话，轻笑出声，随后又立马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吹你的大头鬼。”董瑞没好气的敲了他脑门一下，“我只是想检验一下你的警觉性，还有呼噜声小一点，可别把敌人引来了。” 小毛撇撇嘴，一脸我早就看破你那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的计谋，再说他自小到大从来不打呼噜啊。 他见真的没有事情发生，抱着自己的武器往树叶中一滚，可突然被惊醒想立马入睡很是困难。 于是开口问道：“头儿，你说那个丫头到哪儿了？路途中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董瑞和孔胜沉默了许久，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危险，那是肯定的！ 毕竟她深入的是烟草贩子势力内部，而且又在短短的时间内树了这么多号敌人，那些被她坑了一把的危险分子现在恨不能将她扒皮抽筋。 近段时间，暗处传递消息很是频繁，大多都是关于一个女人出现搅乱布局，询问接下来工作如何开展的咨询。 因为这件事自己和方德开会的时候没少挨骂，原本杨柳的任务没有这么危险，只需要再外部打探消息。 谁成想他们具体的任务还没有传递给潜伏化名金老三的徐英，她便自作主张跟着队伍深入了。 接到指挥总部分配任务的徐英一脸茫然，无奈怎么也联系不上被自己亲自送走的杨柳。 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不是故意的，联络都是单向了，信息传递完便立马切断，再联系又是信的信号频率。 “这样的问题没有猜测的意义，早点休息。”董瑞轻声道，找了一个角落窝着，心里却在想杨柳现在的处境。 听说她的身边有一个血狐特战的成员辅助，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杨柳并不知道自己现在便多少人念叨这，此时的她真隐藏再草丛中，冲着十几分钟前冒出的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开木仓。 子-弹从美产7.62毫米的M24狙击步木仓射出，正中目标。 她嘴角微微扬起，第10个，正好凑成十全十美。 不过这回，她没有像之前一样再拉动木仓栓，而是将这个笨重麻烦的东西推到一边。 这家伙虽然远程射击很准，可是每打一枪都要拉动木仓栓，很是麻烦，更可恶的是上头的夜视仪的镜头被刮花了。 若不是自己的体质特殊，黑暗中能模糊的看见晃动的人影，肯定要被这操--蛋玩意儿坑惨了。 杨柳看了看前方的战况，找到秦椋的位置，背着突击步木仓微微起身匍匐靠近，加入战局。 秦椋感觉后头有人靠近，也不分神继续瞄准射击，随后见前方黑暗处红光亮起立马趴下，顺手将身边的那人的头压在地上。 “头昂的这么高，找死吗？继续趴着，不准起来！” 丹拓被压的满脸满嘴的泥土，却半点怨言没有，因为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子-弹飞过头顶的凉风。 杨柳冲着远处黑暗的灌木丛中补了两木仓，前方终于安静了。 秦椋依旧爬再原地等着，一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因为自己这边凶猛的火力撤退了。 但是，他半点都不敢放松，瞄着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猫过来挨着自己，现在准备起身的杨柳瞪眼。 “老实趴着，我去前头看看。” 杨柳撇撇嘴，有心回嘴，却屈服在他紧皱眉担忧的眉眼中。 第426章 蠢蠢欲动 丹拓见杨柳吃瘪，轻笑一声，没想到在自己面前狂傲不可一世的人竟然还有如此听话的一天。 他不傻，一个半大的小子能单枪匹马的上路顺利的从果敢到达朗勃针，又能从朗勃镇提前出发等在距离孟林不远的孟帕亚，自然瞧出两人的身份并不是外人所知的那样。 尤其是经历这两人大大小小的偷袭，见识了他们默契的配合和层出不穷的手段，隐隐猜到了两人的身份。 杨柳见秦椋离开好一会前头并没有传来异常的声音，并知道危险已经过去。 她坐起声，踢踢丹拓的屁股，哼声道：“小鬼，还敢笑，打量我不敢收拾你是吧。” 丹拓听言求饶道：“你都允许我跟着了，就不要再提起这茬了。我这也是为了增加实战经验，在这中人不如鬼的地方，若是不能保护好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柳看着他翻身坐起，在月光映照下稚嫩面孔，心中一缩。 是呀，若是他不能快速的成长起来，又有谁能护的了他一辈子呢。 这个吃人的社会，压榨的自来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小孩和女人，更是容不下太多纯真无邪。 “小姐，你没事吧。”瑞金带着一小队武装成员靠肩，看着虽然狼狈却没有受伤的女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原本他对于她决定亲自押送的行为很是抗拒，毕竟他们早就知道这一路来不会安生，不想被拖累。 没想到林万里不仅同意了她的请求，还暗中交代多留意她和哈桑两人的动向，若有不对劲的地方立马制服，却不要伤害其性命。 瑞金知道林万里依旧怀疑这人的身份，可他却觉得林椋是自家主人的女儿。 他从十岁起便跟着林东升，自然见过孙琼花这个女主人，对于其精湛的医术很是心腹。虽然两人气质上相差很多，可面容上有几处地方十分的相识。 而且，他一直秘密追查当年的事情，知道许多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又无意间见到林椋手中有两把林东升密室保险柜的钥匙，自是深信不疑。 幸亏她和哈桑两人的加入，不仅准确判断局势走向，战斗力跟是惊人，否则经过三次的袭击伤亡人数肯定是现在的两倍。 “我这边没事，战况如何，伤亡多少？”杨柳起身，看向众人，顺便瞄了一样早就东倒西歪的货物。 瑞金同护卫队的人听言心中很是熨帖，连声道：无碍。 对于这么年轻的领队，他们心里多少有些嘀咕，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发现她不仅不矫情多事，而且还异常的睿智凶猛。 更难道的是，她不会像旁的雇主只关心货物情况，更多的是记挂这他们的安危，这令众人很是感动。 “死了三个，受伤十个，都不是伤到关键位置。”瑞金回道。 “那样就好，吩咐下去今夜不赶路，找一个妥帖的地方原地休息几小时，明早凌晨再向行进，然后下山采购补给物品。” 瑞金应是，环顾四周并没有瞧见哈桑的身影，皱眉道：“哈桑人呢。” “他去前头打探情况去了，你让人去接应一下，看看是哪方的人马。”杨柳知道这人看哈桑看的很紧，若是他连续消失一段时间立马安排人手去找。 瑞金听言赶忙示意自己的心腹前去查看，毕竟刚刚才经过一场火拼，前线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证据留下也不一定，可不能被有心的人销毁了。 随后他又吩咐护卫队的人去寻找妥帖的过夜地点，又安排好人再四周戒备，不放心的又去轻点了一遍货物，最后回到杨柳身边守护着。 杨柳见他安排妥当，便不再过问，继续沉思规划接下来的路线。 近段时间的捣乱和偷袭越来越频繁，虽然不能确认是哪方的人马，可总归就那几只蹦哒的跳蚤。 加上今天的伤亡人数，这批百来人的队伍只剩下75人，主要战斗人员只有不到45人，情况实在有些严峻。 这里距离孟林山区不远，明天凌晨出发天大亮之前便能到达，也不知道昂上的人到底准备在哪里动手。 还有蠢蠢欲动的耐温和魏刚，不知道这回又会派出多少人马，两方究竟能不能按照自己计划的那样直接对上呢？ 杨柳听着木材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用木棍在地上胡乱的划着，然后抹掉道：“那些人还老实吗？” 她说的那些是自己强硬要求林万里亲自上门从各个势力团体中借来的护卫人马。 原本想着，既然这些人都没安好心，那么自己便给他们光明正大安插探子的机会，直接利用这些人本反向套取信息。 不曾想他们倒是警觉，一次都不曾主动联系安插进来的探子，怕是准备直接放弃了。 瑞金看了丹拓一眼，小家伙很是乖觉，自动走远同时戒备的看着四周。 “还算老实，不过我的人发现他们似乎有连手的打算。” “哦，准备联手。让我猜猜，是眉苗和魏刚的人。”杨柳挑眉，肯定说道，一脸兴味。 “是的，我发现他们近期接触很频繁，晚上虽然安静睡觉没有任何的异样，可白天赶路的时候经常不经意的向着队伍中间靠拢低语。” 瑞金咬牙切齿道，对于这两人深恶痛绝，等联合出货之后肯定要找个机会带队暗杀了一了百了。 杨柳听言轻笑，这群人中他最看好的便是这两个从林家叛离之人安排的人马，直觉告诉她只要盯着这两放，或许会有不小的收获。 果然，两人没让自己失望。 “咱们要不要先下手？” “不用，让他们联手就是。”杨柳满不在乎的说着，心情愉悦。 瑞金忧心忡忡道：“小姐，我觉得咱们不应该放纵，他们身后站着耐温和昂上，若是联合起来咱们可就危险了。 “瑞金，你错了，眉苗和魏刚，依附着耐温和昂上。他们之间之前或许有利益冲突，可我的出现使得他们的冲突消失，有利益共同点。因此，他们两人联合，并不代表耐温和昂上之间的矛盾消失。” 第427章 危机四伏 杨柳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昂上和耐温不会结盟，那是因为前世她在离开缅国前章老大无意间提起一场惊动缅、泰、老三国的当权者的两个大军阀之间的火拼。 这次火拼不仅两方伤亡无数，甚至还殃及了好几个无辜的村寨，最后还是在三国联合火力干预的情况下才算完结。 这世上最难调和化解的便是政敌，耐温和昂上明争暗斗多年，双方都有绝对的实力，胃口向来便大又喜欢吃独食，怎么可能会轻易向彼此妥协。 因此，这次眉苗和魏刚之间的联合，绝对是背着这两尊大佛私底下的联合。 真是难为两人了，之前在林东升手底下做事便不老实，现在依旧如此，也就不知道这回还能不能那么幸运了。 若有人说两人才是真爱，她绝对不会反驳。 瑞金挠挠头，一脸不解。 在他看来眉苗和魏刚身后站着的便是耐温和昂上，是谁和谁联合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可瞧林椋一脸笃定的模样又不像是再胡诌，便没追问。 杨柳轻声说道：“你不用完全理解，只要知道接下来按照我吩咐的去做便是了。” “是！”瑞金的忠心没有人怀疑，他的命是林东升的。 从前他听从的是林东升的指挥，既然他不在了，那么听从他女儿的指挥便是理所当然的。 突然，她听见远处传来的声响，听着熟悉的脚步声便知道是秦椋回来了，动手将火堆上的水壶移开，里头是刚烧开的姜汤。 山区夜里温度很低，她原本就怕冷，走哪儿都带着几块生姜御寒。 “瑞金，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有时间要办呢。”杨柳轻声说着，抬手冲着瑞金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守着自己。 瑞金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惊人是那个自己百看不爽的哈桑，而他身后便没有跟着自己的心腹。 一路走来他是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的，恭敬的冲着她弯腰点头。 在经过秦椋的时候，故意拦住了他的去路，双阳充满敌意和警告。 秦椋好似习惯了那人对自己的态度，面无表情的侧身，等他背影消失在黑夜中，才走到杨柳身旁坐下。 “竟然有人不为你个人魅力所迷惑，看来你要继续努力啊。”杨柳笑着调侃，伸手将水壶递过去。 她自然知道瑞金暗地里没少找秦椋麻烦，更准确的说是严防死守，若不是自己态度强硬，两人怕是早就打起来了。 为此，杨柳担心他心里有疙瘩，时不时拿这件事情开玩笑。 “我对男人没兴趣，只要你被我个人魅力倾倒就好。”秦椋一本正经的说道，接过她递来的水壶喝了一大口姜汤。 杨柳闻言，低声笑了，声音不高却异常的愉悦，让原本肌肉紧绷的男人面容柔和了不少。 丹拓听到笑声，呵呵笑着跑来，抱着水壶也是一口，“真暖和，今晚没被打死也快被冻死了。” 秦椋撇了他一眼，没头没尾的说道：“明天三十斤，十公里。” 丹拓听言脸立马垮了下来，小声讨价还价道：“能不能下次再罚，我知道错了。” 秦椋不置可否，拿过水壶倒了一盖子的姜汤递给杨柳，自己拿着木棍在地上划着，然后用脚抹掉。 丹拓见状知道自己是无法躲懒，搓搓自己的鼻尖，随后笑眯眯说道：“哈桑，你怎么得罪了瑞金，为何他每次见到你都像要杀了你一般？” “可能是因为我比他年轻又长的好吧。”秦椋头说道，异常自恋的摸摸自己的脸，转头看向杨柳。 丹拓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着杨柳，一脸了然。 “原来是这样！这老家伙真是不要脸，也不瞧瞧自己长相，竟然......啊！” “你知道什么？”杨柳冷哼一声，动手又瞧了他脑门几下，骂道：“还不睡，等着我给你场摇篮曲吗？” 丹拓抱着自己的头，一脸怒气看着杨柳，却不敢再胡说八道，乖乖睡觉。 杨柳见他熟睡，身一歪窝进他的怀中，真暖和。 “知道是什么人吗？” “衣物上没有任何明显的标志，手上虎口处的老茧不多，反倒是关节粗大，一看便是常年劳作的人，可能是当地的势力向来分一杯羹。” 他去的时候那些偷袭中根本就没有活口，武器异常的老旧，很多的膛线都被磨破了，可以肯定不是他心中想的那两人。 不过，后头是否有人指使不好说。 他细心的检查过木仓支中还未打出的子弹，质量和破旧的木仓全然不是一个等级的，这说明有人为偷袭者提供的弹药。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忽视。 杨柳哂笑，“看来，有人提前透露了我们的路线，借着这些乌合之众扰乱我们的视线，倒是学聪明了。” “该来的总回来。”秦椋低囔，将人抱紧，“睡觉吧，明天去孟林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杨柳知道他说的是暗地里同徐英碰面确定伏击地点的事项，按出发的时间估算，他们也该到了。 时间紧迫，队伍休息了四个小时不到便整队出发，不管马队的人有多少的怨言，可对方手里有木仓他们也只能怪怪的听话。 一行人虽然采取急行军的方式，可人员众多行动起来难免迟缓，再加上带着大批武-器货物到孟林地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瑞金照例让自己的心腹留在原地看好货物和人员，带着护卫队的几人去拜码头交“过路费”。 这是他们这一行私底下不成文惯例，没到一个地界要交付一定费用的护送费，不然三步十里便设卡检查，一路上安生不了。 虽然不会有人真的找麻烦，却很费时间。 缅国这地方世道混乱，有木仓才是王道，公理、法律通通都是擦屁纸。而且，这里局势多变，山区连着漫长边境线，真要是有什么情况出现，扯皮拉筋吃闷亏不说受气，最后总是不了了之。 杨柳看了瑞金身边的人，出声道：“哈桑，你跟着瑞金下山，给我采买一些私人物品，顺便探听一下近来的局势。” 瑞金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杨柳道：“小姐，这不合适吧。” 第428章 孟林修整 杨柳突然的提议不仅瑞金有异意，就连秦椋也觉得诧异不解。昨晚他们明明说话今天一同下山的，怎么她临时又反悔了呢。 难道，她另有打算，所以故意支开自己？ 秦椋眼神带着不满，出声说道：“确实不合适！若是我和瑞金都离开了，山上的防守虚空，我不放心。” 瑞金没料到秦椋竟然会同意自己的观点，一时有些迷惑，这人平时一副懒得理会自己的模样，今日怎么会如此的配合。 难道他留在山上有别的目的？ 他暗中观察这秦椋的一举一动，突然又觉得将这人留在山上更加不合适，一时有些为难。 杨柳见两人都不同意自己的观点，再加上今早突然造访的亲戚，面色不悦道：“难道在你们心里我就是摆设，不顶事的菟丝花？”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椋低声说道。 瑞金虽然面无表情，可微扬的嘴角泄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可不等他收敛自己的情绪，杨柳的炮口便对上了他。 “还有你，哈桑跟着下山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一早就说过哈桑是我的人，他和我是一路的。我不管林万里和你说了什么，你最好别招惹他，明白吗？” “明白，不敢！”瑞金赶忙低头认错，这是她第一次当众呵斥自己，同时挑明哈桑的身份。 这意味着她对自己私底下针对哈桑的小动作了如指掌，那么自己暗地里准备将他铲除的计划怕是不能成功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听从我的安排，尽快安排妥当下山吧。”杨柳烦躁的冲着两人挥手，揉着自己微微下坠的腹部，莫名的烦躁。 “是！”瑞金不敢再挑战她的底线，识相的带着自己的人走向马队，同时公布自己离开期间的先规定。 所有人不管是马队还是护卫队成员无故不能离开大队伍，若真有必须离开的理由，那么提前报告找人协同，而且离开队伍不能超过10分钟，否则杀无赦。 杨柳听言，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几块金子扔过去道：“我比较喜欢发动群众的力量，若是有人发现异常上报，那么可以来领一块金子。” 瑞金自然明白杨柳的意图，也不含糊，直接将金子排在木箱上。那东西在晨起的阳光照耀下很是迷人，如同朝阳映照下天边的云雾，光金灿灿。 众人面面相觑，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到放置在箱子上的金块，面露贪婪，看着周围的人满是戒备。 瑞金很是满意这个局面，最后轻点货物，同时交代心腹一定要保证人和物的安全。 秦椋见她一招便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便知道她心中有自己的安排，轻声问道：“怎么临时变卦，你有什么新计划？” “你想多了，我家亲戚来捣乱，浑身没劲。”杨柳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厌恶。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是的男人，每个月来这么一次真麻烦。 秦椋见她脸色却是比昨天惨白，心疼抓着她的手，异常的冰冷，皱眉喊道：“丹拓，煮点姜汤。 丹拓原本趴在地上练习据枪，听言大声应是，拎着水壶去打水。 “瞧你紧张的模样，老毛病每个月都来一次，你还不知道啊。”杨柳想制止丹拓的举动，转身只瞧见一个远去的背影。 秦椋瞪了她一眼，将自己外套披在她身上，一言不发。 “知道了，我就是想乱来体力也吃不消。而且，我估摸着咱们这笔过路费不缴，孟林的主事人也不会同意旁人下死手。” 言下之意，只要他们钱还没交，那么他们便不会任由旁人下死手。 秦椋轻应一声，看看整装准备出发的，警告道：“别折腾，好好休息。” 杨柳点点头，示意他小心行事。 孟林镇格局不大，结构简单，最豪华的便是城镇中央那一栋5层楼的小别墅，哪里便是孟林县长葛培龙的住宅。 此时，他正在自己的书房招待一个客人。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四五十上下，矮胖的身材，圆头大耳，满脸的络腮胡子，左侧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着很是凶狠。 葛培龙见他一声军装，气喘吁吁，鞋上还有泥土痕迹，便知道来者不善，怕是为了那一批货来的。 他挥手让伺候的女奴下去，笑着抽上前恭敬的点上一根香烟试探道：“将军，您怎么来了，不声不响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自然是因为孟林这地方好我才来。”耐温吐着烟圈，端起一杯茶一口灌下，啪的放再茶几上。“怎么，不欢迎？” “岂敢，只是怕小地方没准备好东西，招呼不周。”葛培龙点头哈腰赔笑，心里咒骂这一个两个都当他好欺负，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这日子可怎么活。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耐温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直截了当道：“我问你林家的人来过没？” 果然，这位也是为了那批货来的，而且同样是势在必得，看来自己这一笔过路费是要泡汤了。 葛培龙虽然肉疼，却不敢表现出来，笑着回道：“还没有，按照传来的消息差不多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敲门声。 “什么事儿？不知道我在会客吗？”他烦躁道，不住的赔笑。 “先生，林家的来了，正在前厅候着。” “来了？”葛培龙听言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随后想到书房内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下意识的看向耐温。 耐温听见林家人到了的消息心情很是愉悦，将自己手里的烟扔进茶杯，冲着他点头。 葛培龙也顾不得心疼自己的新茶杯，立马起身开门，焦急问道：“来的是谁，几个人？” “一共五个人，领头的是之前见过的瑞金，都安排在前厅喝茶。” 孟林通往大其力这一条路林东升常年来往，算起来和葛培龙倒是有积分交情，因此葛家的下人自然认识他身边的护卫。 之前林东升失踪的消息传来，他还为此伤心了一段时间，为自己断了的财路。 后来眉苗掌控林家的部分势力，私下承诺只要他能如同往常一样提供庇护，运货依旧走这一条线路，心情才算好转。 第429章 鱼儿上钩 “知道了，你下去伺候，我立马便到。”葛培龙因为瑞金的到来，心情突然好转。 这还没打起来人便到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先收过路费，随后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是！” “等等，还有让下面的人机灵点，别乱说话。”他不放心的交代着。 虽然耐温是从后门进来的，知道他身份的人也不多，可难保嘴碎的下人无意间漏了风声。 “您放心，都交代好了。” “去吧。”葛培龙说道，收起愉悦的表情搓着手一脸为难道：“将军，您看人都到了，我这是见还是不见？” 耐温怎么会不知道葛培龙舍不得那一笔过路费，不管自己答不答应一定会想方设法去见一面，可眼下他必须弄清楚来的是什么人才好决定下一步计划。 他瞧不上这人目光短浅贪婪模样，冷哼一声：“急什么，先让他们等着。” 葛培龙无奈只能继续站着，心想你若是不急怎么会亲自跑来。 等了一分钟左右，书房的门被直接推开。 魏刚大步跨了进来，看了一样坐在书房内的人，直接无视站在一旁的葛培龙，凑到耐温耳边说道：“来的是瑞金和哈桑，林家的那个丫头没来，估计是在山上看着货。” “可瞧清楚了，那个方向？”耐温喜上眉梢，站起身来。 “瞧清楚了，安插入口的人瞧见他们是从西面下来的，估摸着就在六号路段北面入口。”魏刚肯定的说道。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耐温高声笑道：“我倒是要去会一会，这个让昂上吃了闷亏的林椋是什么人物。” 啪的一声，他将一小袋子金子扔在桌面上，随后又将自己的配木仓放置在上头，警告意味十足。 “只要你能尽可能久的拖住那几个人，这便是你的报酬。若是你敢阳奉阴违，你我的手段和你的下场。” 葛培龙看了一眼桌上的袋子，心里鄙视耐温真是小气霸道，求人办事竟然是这种态度，无奈自己势力太小，只能伏低做小笑。 “是，将军，一定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耐温见他还算老实，谅他也不敢兴风作浪。 可他想了想依旧不放心冲着魏刚说道：“你留下，若有异动自行处理。” 为了这次的伏击他费了很大的劲，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是！”魏刚冲着昂上恭敬行礼，直起身看他马不停蹄带着自己的心腹参谋从后门出去。 耐温或许做梦也没想到，他这个命令正中几人的下怀，就是这样一个贪婪的小人左右逢源，老早便想好了坐上观虎斗，好坐收渔翁之利。 葛培龙从小人处确定耐温已经离开，拎起桌上的袋子掂掂冷笑道：“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他自来便是如此。”魏刚哂笑，随后说道：“先让人通知眉苗，鱼儿上钩了，让她尽快做准备。” “对，先通知那边做好准备。”葛培龙找来自己的心腹，小声的低语着，随后走回书房，全身通畅。 魏刚见状端起茶壶为令他和自己倒了两杯茶恭维道：“魏刚提前祝葛兄心想事成咯，成为一方霸主。” “哈哈哈，承你吉言了。”葛培龙哈哈笑着接过他手里的茶杯，兴奋道：“等他们两人斗的你死我活，到时候咱们再来一个伏击，然后接收了他们的势力。” 他想着自己这回若是能顺利的接收耐温和昂上的势力，那么便能独占孟林通往大其了的路线，同时可拓展通往景栋和湄公河的线路，到时候还怕没有财路吗。 他越想越觉得这次和眉苗两人的合作划算，早知道自己当年就应该这么做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魏刚看着他张狂的模样，嘴上奉承话不断，可实际上对于这个草包很是瞧不上。 若不是自己和眉苗两人手中的势力所剩无几，而这人又处在关键位置他们也不会找上这个蠢货。 也正是因为他的愚蠢，才好被自己利用。 临出发前，眉苗托人约自己出去，说了眼下的情况，并且愿意割让大部分的利益促成这次合作。 他想着自己同耐温合作，以他水蛭一般凶残吸血的模样，最后到自己手里还能剩下多少。 如果他和眉苗联合起来，等两方斗的不可开交，或者一方失败后再偷袭杀人越货，然后带着货物远走高飞，又有谁能知道？ 于是，魏刚心动了！ 实际上他老早就过腻了这有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日子，赌一把便能拿到一批以吨为单位的货，那么下半辈子根本不需要再发愁，为何不呢？ 书房内的人各怀鬼胎，畅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心驰神往。 再说瑞金和秦椋等人，他们在前厅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葛培龙前来，心里很是疑惑。 瑞金逮住一个路过的佣人出声道：“你家主人什么时候过来？” “我不知道，应该很快了。” “很快是什么时候？”瑞金拍着桌面发出砰的一声，突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女佣吓了一跳，跳到秦椋的身后瑟缩成一圈哭着说道：“客人饶命，我真的不知道。” 秦椋条件反射的侧身，突然发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了一下，动作很快，若不是他警觉根本留意不到。 他冷哼一声转身掐着女人的脖子，“不知道你来干嘛？” “咳咳咳......客人......饶命!”女人双手抓着秦椋的手，脸涨的通红，不住求饶。 秦椋一眼便瞧见她手臂内侧不规则类似五角星排布的疤痕，轻轻放开自己的力道，心下了然。 瑞金虽然烦躁却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冷声说道：“哈桑，别惹事。”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了脚步声，还没等秦椋松开手，葛培龙便出现了。 “这是怎么了，可是女奴伺候的不到位？” “是我这位兄弟被尿憋急了，情绪有些躁。”瑞金笑着说道，不等葛培龙回神，转声呵斥：“还不赔罪，耍什么脾气，你以为小姐看中你那点小手段就当自己是号人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在场之人都知道瑞金这是在指桑骂槐，主人家忙客人等一会正常，可这一等便是半个多小时，他们喝茶喝了一个水饱人才慢悠悠的前来，怎么也说不过去呀。 第430章 杨柳有危险 秦椋冷漠回视，自然明白瑞金这拿自己做借口讽刺来人装模作样，这样也好他也需要离开确认信息，省的他再找借口。 他踢踢地上的女奴，狂傲冷哼道：“起来，带路！” 女奴不敢躲避实打实的挨了一脚，痛苦的脸皱起，小心的瞥了一眼葛培龙，见他面无表情，瑟瑟发抖不声不响跪在原地。 葛培龙双眼微眯，很满意自家女奴的反应，紧抿的嘴放松。 他自然知道瑞金这是指桑骂槐，抗议自己耽误他们的行程，平常若是有有敢如此，他铁定甩手走人；可眼前这群人代表着金子，自己勉为其难忍着了。 “瑞金，许久不见，你倒是气派不少。” “说笑，只是混口饭吃。” “呵呵，谦虚了，现在谁人不知林家有你这号人物呀。”葛培龙假意恭维，然后看向秦椋道：“这位想必便是最近名声大噪的哈桑吧！何必生气，不就是一个奴隶，若是不高兴杀了便是。” 他微笑着打量眼前这个身材高挑，面容冷峻又异常俊俏的男人，心知这一定是令魏刚耿耿于怀中气愤难平的叛逃。 果然是够出众，怪不得魏刚咬牙切齿交代，这人的命必须由他亲自终结。 “唯有无能的暴徒才冲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这不是能耐。”秦椋狂妄回道：“还不带路吗？” “怪不得林小姐看重，果然是人中龙凤。”葛培龙生气此人的目中无人，一想再过几个小时估计也就是一具尸体，不值当。“还不起来带路，等着挨鞭子吗？” 女奴闻言，立马起身带路。 瑞金见状也不阻拦，示意自己的心腹将一个装金子的带上拎过来，直接了当说明来意。 “这是此次的过路费，希望葛先生行个方便。” “这个不急，我正想问问近来林家的情况呢。听说......”葛培龙早有准备，问着问哪兜兜转转绕圈子，愣是不给他说完的机会。 秦椋一直跟着那个女人转圈，来到后院一处隐秘的地方，轻声问道：“你为何将我带来这里？” 女奴张张嘴，却发现有人再靠近，快速的做了一个手势，推开卫生间的门。 秦椋二话不说闪进了卫生间，掏出口袋中的纸条，是一串数字代码，是他所熟悉的。他环视一圈，果然再角落找到了另一张纸条。 耐温先于你们拜访，已从后门离开，计划有变。 秦椋看着纸条上传递的消息，心跳停了半拍，一下子便明白葛培龙如此拖拉肯定是为了拖延时间。 不好，耐温同这人肯定统一战线，杨柳有危险！ 想明白几人间猫腻，秦椋心急如焚，伸手便要去推门，猛然听见身后传来异样的声响，双手一撑动作迅速的顺着墙角爬到天花板。 砰，门被猛地踢开，一人举着黝黑的木仓管对着卫生间出现在秦椋的视线中。 他眼神一眯不等对方回过神，撑着的手一松，落在了偷袭之人的背后快速的拗断了那人的脊梁骨，随后抽军靴中的匕首甩进了门外之人的心脏。 秦椋没想到自己刚得到消息，这边的人便开始偷袭，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山上那边早有人再埋伏，伺机而动？ 他意识到事态严峻，决定不再停留，捡起那人的木仓，扒了那人的衣服，谨慎的观察周边环境。 等候在门外的女奴早已经不见，他无法确定正确的方向，只能按照自己的记忆往更加偏僻的地方走去。 突然，他发现躲在高处观察的魏刚，二话不说拔木仓冲着他所在的方位连续射击，趁着众人隐蔽的空挡，飞速的奔向围墙。 还没到等他跑到墙脚，耳边便响起紧凑的木仓声，地面上扬起子弹落地的灰尘。 秦椋丝毫没有犹豫一个助跑跨步一蹬越上围墙，翻身消失在墙头，顾不得其他快速奔跑。 “快！这边。”早早等在墙外的女奴从拐角探出头招呼着，见有追兵，对准便是开木仓。 瑞金听到木仓响立马便意识道情况不对，反手便将绕圈子的葛培龙制服，押着他走出花厅；入眼便是魏刚带人围攻哈桑的景象，而他们一行人也处在包围圈中。 见到这样的情景，瑞金及其心腹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二话不说掏出自己的家伙，挟持着葛培龙往外撤离。 “别激动，误会，全是误会。”葛培龙没想到魏刚如此的沉不住气，早早动手害他未能安全脱离。 暴怒的瑞金二话不说用木仓柄砸向他的太阳穴，冷声道：“废话少说，让你的人撤退。” 葛培龙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一股热流顺着脸颊滑下，高声喊道：“快退开，退开。” “不准退，谁退便是和耐温将军过不去。”魏刚带着自己的手下，高声喊着，眼神阴冷的看着被围攻的几人。 “魏刚，你要干嘛？”葛培龙声音尖锐道，拿不准这人同自己合作到底是真还是假的。 “不干什么，只是在执行耐温将军的命令。”魏敢呵呵笑着，转言道：“瑞金，你以为挟持葛培龙就能翻盘吗？实话告诉你，耐温将军半个多钟头之前已经这人马上山，若是这回你能顺利脱身，那么正好可以给那个女人收尸，如同当年孙琼花一样。” “当年那个放冷木仓的人是你？”瑞金浑身的血液凝结，声音阴冷，眼神如同猎豹一样凶残。 “没错，是我。”魏刚大方承认。 “为什么？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背叛她？” “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谁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而且，若不是她一直怂恿林东升隐退，他怎么会固步自封、抱残守缺，一点雄心壮志也没有。所以，那个女人该死。” “该死的人是你！”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一个身材消瘦，长相斯文的男子带着大批全副武装人员缓缓走来。 “林......林东升，你怎么会在这里？”魏刚诧异的看着原本早该消失的人，满脸惊恐。 “主人，你回来了。”瑞金看着突然出现的林东升欣喜若狂。 林东升安抚冲着瑞金点点头，随后转向魏刚目光冰冷，如同看死人一般道：“若是我使计，怎么将你们这些隐藏在身边的毒蝎引出来？” 第431章 别本末倒置 林东升老早便怀疑自己身边有耐温或者昂上的探子，只是令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自己的心腹魏刚和曾经受过琼花恩惠的眉苗。 他顺着自己无意中发现的那条线索追查，越查心就越凉。 原来当年便是这两人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泄露出去，也是他们带着人包抄山寨，才令他妻子惨死女儿失踪。 于是他同林万里商量，在明知魏刚等人传递消息有异的情况下，带着少数的人前往中缅边境追寻昆达的下落，将计就计假意以身犯险引蛇出洞。 奈何，时局多变造化弄人，他们一行人刚到边境便碰到了另一团伙，火拼还没结束又遭遇孤鹰连围剿，自己阴差阳错落入中军方的手中。 他怀着沉默老死的决心被关进秘密监狱，却没想到居然会遇到杨柳，令他槁木死灰一般的心再次鲜活起来。 在她离开之后，他想了许多，最终确定自己这大半辈子作为无非就是图个清净，那么又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呢。 于是，他决定同中方合作，出面同缅方斡旋，毁灭自己一手建立的流水线武装贩-毒线路。 “哈哈哈，林东升你果然够狡猾，竟然以身犯险部了这么一个局耍的所有人团团转。我承认自己不如你，但我这一生并没有遗憾。不曾经得到便不会失去，因此我并没有输。” 魏刚知道大势已去，癫狂大笑，趁人不备将木仓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果断的扣下扳机。 林东升冷眼看着他自行了断，并没有阻拦，骄傲如他，绝对不甘心别人左右他的生死。 狭隘之人只看得失成败，又怎么会知道回忆同样重要的道理。 可怜！可恨！可悲！ 瑞金看着因魏刚身亡手足无措弃械投降的人马问道：“主人，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魏刚的人你带走按照老规矩处理，若是军方的人，他们会处理的。”林东升指指身后跟着的一身戎装的人。 “主人，这是……瓦邦政府军？”瑞金低声不确定道，眼神充满疑惑。林家因为立场和生存问题，基本不同军方打交道，无论是政府军还是叛军，怎么这回竟然直接摆明立场？ 林轻应一声并不准备解释，抬头扫视他身后的人，皱眉问道：“林椋呢？” “小姐临时决定留守山上，并未下山。幸亏她没来，不然魏刚绝对会第一时间围攻她，报上次的仇。”瑞金解释道：“还有那个哈桑，亏得小姐那么信任他，发现危险竟然扔下我们独自逃走，小人行径。” “她的心腹因为魏刚围攻跑了？”林东升皱眉，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遗漏了。 “林老大，耐温带人上山了！而且再次之前昂上带人拜访过我，我的探子查到，他们埋伏六号公路背面，意图伏击令千金。” 葛培龙被人扭压在地上，见事情反转的太快，立马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局势，出声道：“看在我提供这么宝贵消息的份上，你就饶过我这回吧，我也是被逼无奈。” 林东升不理会他的示弱立马起身，冲着缅方派临时给自己的中校拱手，带着一部分人马往飞速离去。 秦椋被女奴带到一栋民居，见到了等候多时的血狐队员谈延虎、方苗、老鬼、东北虎等人。 此时的他虽然心急如焚，可见到屋内的人赶忙行礼，出声问道：“谈参谋，你们怎么来了。” 谈延虎听言，脸色有些难看，又碍于有外人在场不便发火，拍拍秦椋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女战士是省武警中队的邹容上尉，长期潜伏在孟林地区。” 至于为何长期的潜伏在此谈延虎也不知，这回他们也是临时接到任务到达孟林地区，接应的便是这个暗桩。 “这次多亏邹上尉认出你，否则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汇合呢。”方苗出声说道，不住的冲着他使眼色。 原本他们这次任务的接应人是秦椋的，却因为他无故失踪显得很是被动，最后上头只能求助兄弟单位，欠了个人情。 邹容轻笑道：“得亏他辨识度高，再加上谈参谋描述准确，不然我也认不出来。” “谢谢邹上尉，之前那一脚也是情非得已，还望见谅。”秦椋起身敬礼，面无表情。 “工作需要，也能理解。”邹容揉揉自己的肩膀，见他公事公办似乎有紧急事情要汇报模样，随便编造了一个借口转身离开。 她潜伏在孟林地区主要任务便是获取情报，工作内容和徐英相识，不过她的情报相对杂乱一些。这回为了提醒秦椋情况有诈身份算是废了，她必须上报组织，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秦椋心里存着事，见她离开赶忙汇报：“谈参谋，眼下有一件十分紧急的事情需要咱们协助。孤鹰连的战士......” 他简练的将杨柳孤军深入眼下正遭遇伏击情形说了一遍，神经紧绷，脸上是少有的慌乱和紧迫。耐温离开有段时间了，自己又被耽搁了好一会，也不知道现在山上是什么情况。 谈延虎听完腾的一下站起身，随后沉默许久，严肃问道：“秦椋，你是否记得自己属于那个单位，出的是什么任务？” 秦椋一愣，立马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他出现再缅国的任务是追查本应销毁的JUN需品为何会出现再此，是何人所为。 至于黑猫计划，只因为他无意间掺和进去，出于兄弟单位互帮互助原则再加上徐英的关系，时不时帮着传递消息回去。 谈延虎的问话实际是在提醒他，别本末倒置！ 但是，杨柳现在正处在危险中，他如何能坐视不管？ “谈参谋，事出突然，眼下情景危急，她一个女孩子孤军深入若是被俘虏遭受的肯定是非人的折磨，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关心则乱，秦椋的语气急促，再加上他面容紧绷扭曲，通红的双眼，好似反驳质问一般，态度很是不客气。 血狐成员很是诧异，在他们的印象中秦椋一向淡点，遇事沉着，越是危险脸上越是淡定。 怎么这回反应如此剧烈，竟然当众顶撞谈参谋，不寻常！ 第432章 我做不到 谈延虎当众被剥了面子震怒不已，一掌拍在桌子上，“什么叫见死不救？难道要我们这么多人的命去换一个人的命吗？执行任务流血牺牲在所难免，若是连这样的觉悟都没有，那么就不应该来战场。” “恕我不能认同谈参谋的观点。”秦椋义正言辞反驳道：“缅国风云多变，不是任何人能准确判断拿捏的。每一名战士都是冒着必死的决心前来，若我明明有能力让其脱离危险，却因为旁的任务耽搁，枉送一条性命，那么抱歉，我做不到。” “做不到？做不到你为何留在这里？”谈延虎气笑了，反讥道。 “谈参谋，慎言。”方苗见两人吵的越来越不像话，出声道，示意老鬼和东北虎将人先拉开。 秦椋见状便知道他们是不会同自己去救杨柳，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秦椋，你知道自己的干什么吗？”方苗动作迅速一把拉住秦椋，低声呵斥道：“你疯了吗，竟然在这种时候离开，不怕上军事法庭吗？” 方苗是秦天一手带出来的战士，现任雪狐第三支队的队长，是秦椋的直属领导。 秦天转业之前同他聊天时说道，秦椋是个倔强的人，或许某一天会加入这支没有番号的队伍。他的军素养和能力是拔尖的，可经事太少，若是犯轴一定要拉住他。 虽然他不知道秦椋这回因为什么同谈延虎杠上，可见原本聪明的小子竟然再这个紧要关头犯浑，立马拦阻。 这是一个异常出众的好苗子，可不能因为意气用事自毁前程。 “报告队长，我在执行上头交代的任务，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协助黑猫计划的开展。”秦椋回道，此言并不是在狡辩。 这是他接到的其中一个命令，因此并不算是违抗上令。 方苗自然知道这是他的任务之一，可那是他三个月前下发的命令，现今早就更改。 “谈参谋，这是我的工作上的失误，前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秦椋，因此没有传递正确的信息。”方苗开口说道，将下台阶的梯子递过去。 谈延虎冷哼一声，算是给他面子，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浪费时间在这等小事之上。 方苗一把将秦椋拉道旁边，说道：“根据你传回的关于张鑫的消息，上头暗中调查了张家的情况，确实存在异常。我们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追捕张鑫的。这才是我们的任务，旁的必须搁置。” “可是......” “没有可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赶紧向谈参谋认错。” 秦椋双眼通红，目露哀伤别开脸却对上了谈延虎的视线；他深吸一口气，回视，毫不妥协。 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绝对不能妥协，不然杨柳该怎么办？ 谈延虎本原本想顺着方苗的台阶将此事翻篇，却没想到他是如此的态度，异常恼火。 “你瞧瞧他是什么态度？不要以为自己能力出众便不服管教，我不会惯着你的少爷脾气，若是不想执行我的命令，立马给我滚。” “秦椋，你到底是怎么了？没有上头的命令我们不能垮过界，不管任务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扯不清。” 方苗着急上火，牢牢抓住他的胳膊不松开，不然这小子绝对立马闪人。 “队长，她是杨鹏的女儿，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面对那群财狼虎豹。耐温是什么人，不管她的身份有没有暴露，若是被逮住......” “什么？你说那名战士是杨柳？” “事后我接受组织给的任何惩罚，如果我还活着的话。”秦椋点点头，抬起自己的脸，态度坚决。 邹容推开门，高声说道：“别吵了，接到临时指挥部的下发的任务，我们即刻前往六号公路北面山林，接应孤影连围剿任务。” 秦椋听言立马打起精神，道：“我知道方位，立马可以带路。” 谈延虎看了接过他手中的电报，看了一眼，果断下达命令。 “全体都有，整装出发。” 山林中的杨柳并不知道孟林镇因为她闹的不可开交，靠着树干美美的睡了一觉，肚子虽然依旧坠痛，可精神好了许多。 “丹拓，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没有，都很老实。”丹拓见杨柳醒来收起自己手里的木仓，起身说道。 “练的怎么样？有没有偷懒？”杨柳轻声问道，可眼神却飘想马队所在的位置，默默的轻点着人数，一个也没少，还算老实。 “我不是那样的人。”丹拓回道，随后有些赧然道：“就是有些闹肚子，要离开一下，可能是昨儿个夜里受凉了。” “去吧，别走太远。”杨柳轻声说道，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开始组装微型电台，不知为何她觉得不得劲，总觉得该传一下自己的坐标位置才安心。 丹拓得到杨柳的许可，冲着护卫队的人说明情况马不停蹄冲进了小树林中。 他自小便在山区中长大，自然知道山林平坦的地底下可能会埋着一颗颗地雷，于是专挑陡峭崎岖的山路行走。 最后爬上一颗高大的树冠，开始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当他拉的正爽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声奇特的鸟叫声，立马收紧自己的括约肌。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听着很像杰氏鹛雀的鸣叫声，可声音太尖锐根本不是什么鸟叫，而是一个模拟暗哨。 他屏住自己的呼吸，仔细的观察周边的环境，发现有一个人再暗暗靠近，赫然是马队的成员。 他左顾右盼，随后拿出一个暗哨吹响，不一会儿杂草丛生的斜坡下方爬出来一个人。 丹拓吓了一跳，他十分庆幸自己是从另外一边爬上山，然后再沿着陡峭的斜坡来到此处的，不然肯定要同他碰上。 他赶忙屏住自己的呼吸，仔细听着两人的谈话，声音很轻听不太清楚。 “将军......行动！” 马队的叛徒听言，点点头，谨慎的看看四周，立马原路返回。 丹拓虽然没有听清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可‘行动’二字说明一切。 有人在此处设伏，准备偷袭了。 第433章 偷袭被俘 丹拓很是着急，手忙脚乱准备下树，突然想到秦椋和杨柳说过的话，重新缩回树冠中。 果然，原本离开的人又从坡下爬了上来，四处张望等了好一会儿又开始吹响暗哨，一长一短。 不一会，便见树丛开始晃动，一个手拿武器的人从斜坡下爬了上来。 丹拓想到若是刚刚他麻溜的爬下树便会对上这些人，整个后背湿透了，可这些人从这个方向往营地靠近正好是自己的线路，那么他便无法及时回去通报，这该如何是好？ 突然，他瞧见了树桠上的盘旋的鸟类，灵机一动。 他见那些人慢慢的往营地靠近，距离自己已经有一段距离，不下反上直接爬到了树冠顶端，折下一只树桠，将自己给买的红色丝巾绑上，尽自己最大可能往上伸。 做好准备工作，他便开始模拟鸽子惊恐时发出短而急促的声音。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他无意中发现杨柳似乎能听见距离很远外的声音，自己做出这样的警醒，她肯定能注意。 丹拓不敢提示的太频繁，不然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见他们继续向营地靠近，而杨柳依旧没有反应，再一次发出警示。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三遍之后便缩进树冠中。 杨柳确实听到了丹拓传来的声音，原本并没在意继续发着送信息。 突然她的手顿了一下，眼神变的异常的锐利。 鸽子？她在山林中走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见过鸽子的声音，怎么突然就冒出来？ 她脑子一转立马想到信鸽，反应过来这是丹拓在警示自己，立马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瞧见了那一抹鲜红。 耐温的等自然也发现声音的异常，赶忙停留在远处，差使一个人往回走查看情况。 奈何树冠枝叶茂盛，丹拓身材较小躲在其中很难被发现。 杨柳不动声色起身，观察着马队的众人，发现有几人开始局促不安，便知道偷袭之人正在靠近。 她手指快速的发着指令，顺手将手中的微型电台扔进路过的灌木从中，将自己一直坐的远木踢偏一个方位，随后跨步往马队方向走去，用摩擦的方式在地面做了一个标记。 做完这些举动，她将自己的食指放进口中，发出响亮的哨子声。 还没等隐藏再队伍中的人反应过来，她动作麻溜的举起手中的突击步枪解决了几人。 哒哒哒......哒哒哒...... 突入起来的木仓声吓坏了众人，同时埋伏再周围的耐温知道情况有变，顾不得身后抱信的人快速向着营地包围。 杨柳听着四周传来的声响面色铁青，高声喊道：“拿武器隐蔽，有埋伏。” 丹拓听到口哨声便立马躲回树冠中，连同红色的丝巾立马收了回来。他懊恼自己出来为何没有带武器，不然可以从后头包抄了偷袭的人。 但他知道自己那些点计量下去也是凑人数，因此安静的缩在树冠中，祈祷着杨柳能安全。 “啪啪啪……” 杨柳手中6.8毫米子弹不听的飞向不停往自己方向逼近的偷袭者，每打出一个子弹，便能清楚的瞧见对方阵营中人群倾倒的身形。 她手中的木仓口径虽小，但精准的命中率成功的制止了对方压榨逼近的脚步！ “妈-的，不愧是林东升暗地里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果然凶残。”耐温低声咒骂，单手一挥，拿着对讲机冷声道：“全面压制，紧缩包围圈。集中火力瞄准林椋，谁打中10块金子。” 杨柳发现对方的火力依旧凶猛，根本没有撤退的打算，便知道这次的偷袭和之前的几次不一样，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咻咻......咻咻...... 她周边的子弹越发的密集，木仓声不绝于耳的，护着她的人开始不停哀嚎倒下。 她的眼眼睛像充了血一般红，猛地扑倒就地一滚，摸起地上的ak，飞速换上弹夹，支起身子一个精准半圆扇面扫射过去。 整套动作快速精准，扫倒一片。 可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突围成功，因为有源源不断的偷袭者补上。 她心中明白这一次对上的绝对是经过严苛训练的士兵，因为只有这一群人看到这样的惨状依旧不后退往前冲。 只是不知道领队的是耐温还是昂上了。 杨柳悲哀的想到，自己这回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扣动扳机的手却听不下来，脚步依旧不断地变换着射击阵地。 终于在又打光一个弹夹情况下，扑道了一块大石头后方。 “所有人原地趴下，不准反抗。”她高声喊道，毫不犹豫脱掉自己的衣服套在AK之上，开始摇晃。 “将军，对方投降了。” 耐温听见枪声渐渐停了下来，拿出望眼镜一对焦，便瞧见了杨柳挥舞的迷彩服。 “这人倒是比林东升识时务，打不赢便投降，这可不是林家人的作风。走，咱们下去看看。” “将军，小心有诈。” “有诈？除了炸尸还能诈什么？”耐温不以为意，带着自己的人浩浩荡荡的往前走着。 杨柳被人反手押着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原本白净脸上被子弹擦破好几道口子，很是狼狈。 “轻一点，你们抓的是我的手，不是钢木仓。” 耐温没想到成为阶下囚的她竟然还能如此淡定的呵斥自己的手下，捏着她的下巴道：“呵呵呵，倒是有几分胆色，这才像林家人。” 他上下打量这个被自己俘虏的女人，脸上满是血污，完全看不清长相，倒是那双眼睛确实漂亮。 不过他喜欢的是丰满娇媚的女人，眼前这具瘦弱不堪的躯体可不对自己的口味。 杨柳从他眼中看到毫不掩饰的嫌弃，嘴角微微上扬道：“没想到围剿我这样一个小人物竟然需要耐温将军亲自出马，真是惶恐。” “林当家谦虚了，就冲着你带的这一批货，我必须亲自来一趟。”耐温松开他的手，看着自己手下整理好的货物，眉梢飞扬。 终于到手了，只要将这些东西脱手，那么何愁没有资本对抗昂上。 老天爷果然厚待我啊！ 第434章 俘虏的价值 杨柳看着耐温清点货物而后张狂大笑模样，十分肯定他一时半会儿应该发现不了货物中的异常，突如其来的巨大利润冲毁灭他的理智。 是的，杨柳在押送的这批货物上动了手脚。 在林万里和瑞金忙着安排人员部署线路的空档，她和秦椋带着邢老三几人偷偷用面粉偷掉包了三分之一的货物。 不管是出于自己自己的任务需要，还是人道主义良知，她都不可能将这批东西运送给犯罪分子。 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的带着这群人押运货物，目的便是引昂上和耐温上钩，让这两人为争夺这堆冒牌货自相残杀。 另外一部分的货物，她留在山寨的一个山洞中，责令刑老三临时间组建的团队看护，至于后期怎么处理，就看上头怎么安排了。 因此被俘后，她不并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不论耐温是否发现货物中的异常，自己的性命必定无忧。 眼下，她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忽悠他继续前进，进入昂上的包围圈。 “我一直听我父亲说，耐温将军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物，今天败在你的手里，我很是服气。只是，不知道您准备如何处理我这个手下败将？” 杨柳不等对方想好该怎么解决自己，直接追问自己的下场，这其实是中策略，局势未明的情况下，主动开口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掌握主动权。 她必须在对方没有想好怎么折磨自己之前，引到他的思维，为自己争取最优厚的俘虏待遇。 “你倒是个急性子，你猜猜我准备怎么对待你？毕竟我的人马在这次的偷袭任务中死伤不少。” 耐温确实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林椋，虽然外界都在传林东升死了，可他却觉得以那人狡猾的程度不应该就那么失败。 “权利和利益附带的条件便是留学牺牲，以您的先如今取得的成就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杨柳态度从容道：“对待俘虏，无非两种方式，虐待泄愤，压榨其剩余的价值，为自己制造有利条件。” 耐温一下子抓住了她话语中的深意，不动声色道：“压榨剩余的价值，林家元气大伤若是再丢失这一批货物，肯定要消失在三角地带的舞台。你认为自己还有什么价值？” “盯着这批货物的人不止你一人，如果我没推算错的话昂上的人势必会埋伏在通往大其力的道路上，你觉得他会选在什么地方？” “地图，拿开。”耐温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摊开地图仔细的看着周边山地情况，第一反应便确定地点。 他不是一个没脑子的草包，林椋在这个时刻提出这样的提议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保不齐这就是个阴谋。 可这样好的一个机会，自己若是不抓住，又觉得可惜。 杨柳知道他心动了，直言不讳道：“是人都怕死，更何况我还这么年轻，自然不想死。我和我的团队可以充当将军对付昂上的一把匕首，只要您承诺若是我们再结束战斗后不死放我们离开便可。” 耐温挥手示意手下将人押走，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昂上若真的带人来偷袭，那么人马势必不多，不然不利于隐藏。 自己这回带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前头牺牲的大多是魏刚的人马，完全是有可能赌一把的。 “将军，此女诡计多端，不可不防。以属下的建议，最好一木仓解决了了事。”耐温的参谋长恩颂目光凶狠的看向杨柳，紧紧的握着木仓。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虐待甚至杀害一个俘虏是十分简单的一件事，并不值得宣扬。可若是这个俘虏能有其他的用途，咱们为什么不加以利用呢。” 安恩是耐温副官，一直同参谋长恩颂不对付，只要那人赞同的必定会反对。而且，他在听到耐温示意人拿地图的时候便知道，这人心里早就有了想法。 “若这是个阴谋，又该如何呢？”参谋据理力争，力图改变耐温的决定。在他看来偷袭成功东西到手，那么就应该第一时间撤退，免得横生枝节。 “将军不是说了吗，除了诈尸，还能诈什么？一个黄毛丫头，能有多大能耐，怎么就把你的胆子吓破了。”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别她吓破胆子。万事需要谨慎，你这样冒险无异议将所有兄弟们推向悬崖。” 耐温听到恩颂的言论，很是不喜，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偏向安恩。 “哈，听听这话，什么叫我将兄弟们推向悬崖？你这是血口喷人，为自己的懦弱无能找借口。” 两人因为这事吵的不可开交，这让杨柳心中窃喜，更让那些原本对杨柳提议敌视的护卫队成员瞧见了希望。 “吵什么？显得自己能耐是吗？”耐温见两人吵成一片，高声呵斥。 “将军......”恩颂不服，还想劝诫，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耐温见两人终于消停，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路道：“我记得这条小道是一个异常隐秘的制高点，能纵观6号公路北面的情况。” “两年前我带着手底下的人走过，若是将军需要，那么我可以在走一边。” 安恩看着他指的那片区域，地图上只标注了危险雷区的标志，并没有详细的情况。 实际上绕过雷区外围的便是陡峭山涧峡谷，肉眼看着根本没有办法行走，更别说带着大部队通过了。 可是只要下道峡谷的底部便能瞧见一条狭窄的通道，直接绕道6公路起点的西北角位置，异常的隐蔽，十分适合突袭。 “很好，这才是我的兵。”耐温高声夸耀，拍拍他高挺胸腔说道：“你带着幸存的人从出发，一个小时内必须到达，同时将周边的情况上报。” “是，保证完成任务。”按恩立正行礼，马不停蹄带着自己的人便走。 “至于你，整队带着多有的物资撤离此处，等安恩消息传来，立马让林椋带队出发。” 恩颂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改变耐温的决定，高声应道：“是！” 耐温见事情安排妥当，走向杨柳，冷声道：“如你所愿，只希望上帝保佑你能活着。” 杨柳抬眼，“我不仅命硬性格还不讨喜，上帝绝对不会愿意见到我。” 第435章 发现线索 丹拓躲在树冠中许久，看着大队伍走远才从树上爬下来，双脚一踏在地面浑身的气力像是耗尽一般整个人往地上扑，可他没有停留，手脚并用往营地方向跑去。 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去看一眼，不管她是被俘虏还是死在刚刚的那场偷袭中。一路上他见到很多人的尸体，幸运的是没有他在乎的人。 地上散落着装姜汤的水壶盖子，还是她教训自己的教鞭，使得高度紧张的他一下子崩溃。 “对不起......”是我太懦弱无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带走。 愧疚一下子击垮少年，令他陷入痛苦和悔恨中，等他反应过来一大队人马正在靠近。 秦椋带着众人轻装上阵，在邹容的带领下抄小路赶到了营地，见到了场景令他肝肠寸断的场景，心中所有的侥幸被遍地的尸体冲散，马队被袭击了，死伤严重。 他脚步踉跄检查这一具具尸体，确认没有自己在乎的人，庆幸又觉得慌张一把揪起丹拓的领子，嘶吼道：“怎么回事？她呢？” “她被人带走了......哈桑，她被人带走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提醒了阿椋，却没有办法.....我害怕的不敢下树。好多人，死了一批又一批......”丹拓嚎啕大哭，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他强迫自己冷静，环顾四周，看着那些东倒西歪的尸体冷声道：“是谁？” 丹拓摇摇头：“我不知道，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秦椋闻言双手一松，任由他坐到地上。 方苗见状以为秦椋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把将他扯道一旁，“冷静一点，他还只是个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秦椋闭眼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我很冷静！” 这样的情境，他必须冷静。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应该是耐温，他今早带人拜访了葛培龙，然后匆匆离开。”邹容轻声说道：“先问清楚他们离开的方向，再联系上级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她想说的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就该寻求解决之道，是继续追踪将人救出来，还是就此放弃转向另一项任务，总要有个章程。 “我同意邹上尉的见解，联系指挥中心吧。”谈延虎出声道，末了看向人就不死心四处探查的秦椋。 “就依谈参谋的意思，你们用电台联系指挥中心，说明清楚，等待上级下达的命令。” “是！”老鬼应道，带着自己小组的人寻找最佳的信号地，同时安排人员戒备。 方苗笑眯眯的询问着丹拓他所见到的一切，反复确认每一个细节，终于还原了偷袭的情景。 “那么这个小鬼该怎么处置？”邹容出声道，眼神冰冷。 丹拓一看便是本地人，不难想象他的身份，多年的卧底生活让她见识太多的血腥和不符常里，练就了她铁石一般的心肠，尤其是她曾经因为心软差点丧命。 谈延虎和方苗面面相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丹拓察觉到危险，下意识的往秦椋方向靠近。 “他是杨柳和徐发展的探子，因为历史问题无法回家同胞的后代，不用担心他会泄密。”秦椋出声为他开脱，因为这个小子是她看重的人，自己怎么着也得将人护住。 邹容听言耸耸肩，不去探究他这话的真实性。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个被俘虏的女战士和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自己又何必多嘴枉做小人呢。 她轻笑一声迈开自己的步子，准备往老鬼所在的方向走去，毕竟电台在他手中。 “等一下，别动！”秦椋出声阻止，小心翼翼的靠近她，蹲下查看着地面，随后示意众人后退，环视地面。 “这个原木桩是不是移给方位，你动的？” 丹拓见他看向自己，肯定的摇头，“原本是横靠着小坡的，现在倾斜了，我离开前不是这样的。” 秦椋见状，闭眼回想着自己离开前此处的平面图，结合周围的环境和自己对杨柳的理解，确定了一个方位快步走去。 丹拓想到走之前杨柳似乎将那个自己十分感兴趣的电台拿出来过，飞快的扑进秦椋所在的灌木丛。 “他们在找什么？”谈延虎不解。 “或许，杨柳在被俘虏之前给咱们留下了信息。”方苗快步的走向另一个方向的灌木丛，如同秦椋一般开始翻看。 “找到了。”丹拓双手举着一台微型电台从灌木丛中跳出来，一脸兴奋。 秦椋面上一喜，拿过电台，蹲在地面上，按照杨柳留下来的那些符号开始翻译，最终汇聚成一串数字。 “老鬼，将接听器给我。”他高声喊道。 方苗见老鬼一脸茫然，几个跨步一把抢过接听器，快步返回。 秦椋拿过立马接上，容不得细细琢磨，扯出天线，转动调频按钮，随后听到耳中传来的信号，快速在地面上写着画着。 原来杨柳被俘虏之前正在给暗中已潜伏进孟林的孤鹰连战友传递信息，对方成功接收并且回复潜伏的位置，就是距离在此处不远的山林腹地中。 同时，他准确的从对方回复的信息中猜测杨柳的下一步计划，想都没想开始开始点击信号发送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谈延虎眼睛危险的眯起出声道：“刚刚的电报再说什么？现在又是和谁传递消息？” 他十分不喜欢不受控制的感觉，尤其是在如此陌生的环境中，任何细微的举动便有可能颠覆全盘的计划。 队伍是他带出来的，便有责任将他们带回去，绝对不能因为某个不听指挥的人连累战友们的性命。 是的，在他的脑海里，秦椋的身份从优秀的战士，变为不遵从上级命令私自行动的负累。 “杨柳被俘之前正在联系潜伏进孟林的战友，我正在同他们互通消息。”秦椋简单的回答，然后专心的发送电报。 内容如是：我是黑猫，行动有变，椋鸟已被俘虏，耐温人马分两路前往6号公路，若发现异常情况，尽快处理。 “这是电台？”邹容不敢置信看着他手中的动作，立马对那个被俘虏的女子感兴趣。 第436章 她是人不是神 “杨柳是装甲兵信息工程学员的高材生，个人能力很是突出，这应该是她自己动手做的。”方苗出声解答着邹容的疑惑。 他是知道杨柳的，毕竟秦天没三月便会去营地后山同那些安睡在里头的兄弟们倾诉血狐的变化。 所有人中，他停留时间最长的便是杨大鹏的墓碑，每回都是点烟倒酒絮絮叨叨说上十几二十分钟，十次有八次是在说杨柳。 原本他们是不知道扬大鹏同与他之间的关系，后来有一次聚会听董沁嫂子说起才知道他是为了救秦天才牺牲。 “这样的人才上头怎么舍得放到这么危险的地方？”邹容不解道。 同样不解的还有谈延虎，原本他还对秦椋冒失行文很是介意，现在倒是觉得必须将人救回来。 “我也不知上头为何如此决定，想必有其深意吧。”方苗摇摇头，只做不知。 其实他心中怀疑，杨柳是因为秦椋而来到此地的，但这样的言论若是传进有心人的耳里对两人没有好处，还是当做不知吧。 秦椋自然不会主动提起这茬，只是将这件事情牢牢的印刻在自己心中。 “头儿，参谋长，有大批人马正在往此处赶来。”担任戒备工作的东北虎轻声汇报着，全身的肌肉更加紧绷。 气氛再一次凝重，没有人知道这回来的是什么人，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是友。 “指挥中心有回复吗？” 老鬼回答：“没有！” 谈延虎咒骂一声，果断命令道：“清理好痕迹立马转移。” 随后想到一个难点，该向什么方向转移？ “向6号公路挺进吗？”方苗谨慎问道。 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向6号方向挺进。 毕竟他们刚刚接到的任务便是接应孤鹰连，既然确定杨柳被俘后的方向，那么应该继续执行完成上头的命令。 私心上，他想帮一帮秦椋。以这小子现在的状态，或许表面上会赞同和他们一起撤退，保不齐找到机会脱离大队伍孤军深入。 谈延虎看向秦椋道：“孤鹰连怎么回复？” “他们接受到我的信息，但是没有准确回复，可能是无法确认我的身份。”秦椋说道，表情凝重。 “人之常情，任何非正常渠道传递的信息，我都会再三确认。”邹容出声。 所有人都知道，可时间紧迫，谁都不知道耐温什么时候便会冲杨柳下手，能快一分便少一些危险。 “我一直同孤鹰连保持着联系，可是手头这个电台是特殊改装的，我没有办法令它转换频道。或许我们可以先通过指挥中心联系孤鹰连，然后保持同他们联系的，随时准备战斗。” 秦椋出声道，不管他们是什么决定，自己都必须继续追踪下去，直到救出杨柳。 方苗点头，看向谈延虎，等待他最终的目的。 “全体都有，向6号公路方向急速前进。”谈延虎下达命令，示意邹容带路。 “是！” 丹拓看着众人精神为之振奋，热血勇气充斥全身，二话不说跟上他们的脚步。 “你找地方隐藏，随后下山去找金老三。”秦椋拦住他的去路，不用拒绝道。 “不行，我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不能再错过了。” “前方就是战场，我们不需要拖累。若是你真的为她着想，那么就留在此处。”秦椋说完迈开自己的步伐，快速行进。 丹拓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暗暗下决心，早晚有一天他也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林东升带着大批的人马还没有出孟林便被临时设立的关卡阻拦，好不容易让瑞金请来葛培龙和政府军安排的参谋才顺利出城。 等他到达营地，迎接他们的是血腥味和空荡荡的山林。 眼下林东升才终于明白，魏刚为何说自己没输的真真含义，可惜太迟了。 他早就知道耐温会得手，毒辣算计着让自己再体会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消失再自己面前的感觉。 他恼怒的开了一声，面容阴沉道：“该死的魏刚，死的太轻巧了。” 瑞金赶忙下跪请罪，这是他的失误。 “不是你的错，这就是命。”林东升悲伤的说道：“这么好的机会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放过。” “主人，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林东升转动着自己手中的玉板子，出声道：“先会孟林问葛培龙，他和魏刚之间达成什么眼的共识，同时用联系周边的林家人问下最近孟林周便的异动。” 他不认为耐温会继续前进，毕竟再往前不是他的势力范围，最大的可能便是同周边的某个势力团伙合作，躲藏一阵等风声过了一些再撤回大本营。 因此，现在他只需要知道周边那个团伙动作频繁便可。 其实林东升猜测的不错，耐温原本便是这么打算的。 奈何，他并不曾了解过杨柳，因为她这个不走寻常路又异常能把握他人心里的人物，耐温被忽悠着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再说此时因为接到秦椋电报陷入矛盾之中的孤鹰连突击小队。 “队长，这条信息可信度高吗？”董瑞看着手中的刚刚接到的信息，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又有些不敢相信。 椋鸟被俘，这怎么可能？ 她是那么精明彪悍的一个人，怎么那么容易被俘，他们刚刚还再传递消息呢。 他不免怀疑，这条信息会不会是有人截获了两人的情报穿插的虚假信息。 是的，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的通。 “头儿，我也觉得这消息不可信。杨柳射击的精准度我们是见识过的，若是她想单兵突破，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小毛出声道，引起周围人的附和。 “这个消息是真的，她是人不是神，因此，打起精神来，准备战斗。”孔胜面色凝重，情绪复杂的说道。 他原本也是这样的想法，可很快便被自己否定。 他是知道‘黑猫’这号人物的，一直以来他传递的信息都十分的准确，个人能力十分的突出。 况且，这个频道和通讯密码方式不像是敌人能快速破译的。 因此，他确定这个信息是真实有效的。 杨柳被俘虏了，而且正在往自己埋伏的方位而来。 第437章 潜伏 孔胜的话戳破众人心中的侥幸，是人都会是，更何况是被俘虏呢。 在场所有人都是知道杨柳或是同她一起接受过训练的，接受这个噩耗后心中的感受各部不形同，唯一确定的是他们必须将那个拼命三郎一般的女子救出。 董瑞是所有人中情绪最为激动的，原因无他，青年男女之间由不服的较真转为爱慕罢了。 只可惜还没等他明白之间的心意，杨柳便离开训练营执行任务了。 “你们一个个这么激动做什么，保持理性。”孔胜及时给义愤填膺的众人一记当头棒喝。 “小毛，联系方指导员探听一下黑猫的情况，顺便给指挥中心发封电报咨询下是否营救，还是等候命令执行原定计划。” “可是......”小毛一听孔胜准备等候上级命令而不是立马行动营救，有些诧异。 “废话少说，立刻执行命令。” 杨柳被俘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同样很大，可他不会因此乱了分寸。作为战地指挥官必须时刻保持冷静，考虑全局。 “是！”小毛行礼接受指派，心中有再多的疑虑，却不能违反，这是他在新兵营最初接受的训练，根深蒂固。 可是，还没等上级的命令下达，他们的计划便被突入起来的人马扰乱。 “头儿，发现可以人员在靠近，听着声响，是一队不少于30人的武装队伍。”匍匐戒备的人员看见远处传来的凌乱的脚步声，发出警告。 董瑞听言赶忙带着微型望远镜靠近，寻找到一个最佳的制高点继续侦查。 孔胜听到这个消息，联系之前电报中得到的情报，一分析便猜到了这群人的身份，立马下达命令道：“全员注意掩蔽戒备，这伙人十有八-九是偷袭杨柳的那群人。” 1比3的敌我势力，虽然不是很悬殊，可也够呛。 “董瑞，看下杨柳在不在其中。” “没有，这一群人瞧着行色匆匆像是再赶路。” “是冲着我们这边来，还是路过，能否可以确认？” “不敢确认，瞧着他们准备的工具中绳锁不少，似乎是准备下到山涧，距离我们这边很近。” 语落他将往远镜递过去，同时展开自己手中的自制地图，查看着周围的环境。 奈何，这一块地方上头并没有明确的标注，他们只知道山间周边那片树林是雷区，其他的情况不明。 孔胜放下望远镜，沉默片刻道：“看来这山涧下方有一条通往六号公路的捷径，如此对我们的任务有很大的便利。” 董瑞听言便知晓，他这是决定袭击这支队伍，低声道：“头儿，击毙还是留活口？” 孔胜没有立马回答，拿过他手里的简易地图，仔细的探查周边的环境，示意所有人靠近，指着几处隐蔽的偷袭地点，分配任务。 最后慎重的重复道：“尽量别留下活口，只要控制头领便可。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木仓。” 他需要留下活口是为了从这些人口中获取杨柳的信息，如此才好做下一步规划。不允许开木仓是因为他们隐蔽的地方距离6号公路太近，动静太大势必会引来敌人。 随着他高举挥动的手势，所有人分散隐蔽，行动快速且不曾经制造太大的声响。 他们如同捕猎中的雄鹰目光锐利耐心十足，等候猎物的到来。 安恩便不知道他们前往山涧的必经之路已被人占领，依旧快速的行进着。 “团长，我觉得这次恩颂肯定会被将军厌弃，只要咱们顺利完成这次的任务，你一定能高升的。” 安恩听言心中很是愉悦，因为他也是如此认为。 “这是肯定的，咱们团长是实打实用军功换来的职务，哪像那个恩颂就靠那一张利索的嘴皮子。” “哼，任凭他嘴皮子再怎么利索，这回的功劳老子是拿定了。”安恩冷哼，高声冲后方喊道：“加快速度，马上到了。” 跟在后方的人听言立马加快速度，可山区之路太难走，更何况他们大多带着武器，难免有些怨言，尤其是那些为了生计不得已投奔耐温的华裔。 奈何他们身后还有一群等着他们微薄报酬活命的老老少少，只能咬牙继续前进。 一行人快速的行进，终于来到了距离山涧底部最近的一块空地上。 即便如此，向下望去依旧看不到山涧底部，保守估计应该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更别说那飞流而下拍打石块飞溅而起的水花，无不诉说着此行的凶险。 “尽快安置好绳索吓到山涧底部，其余人原地休息，补充能量不可走远。” 安恩下达完指令，抬头看看日头的方向，确认时间是充足的，于是示意自己的警卫员去弄些吃的，而自己却掏出烟开始吞云吐雾。 除了那些开始拼接绳锁的士兵，其余人开始闭目养神。 “叔，我想去上个大号。”年轻面容黝黑的少年环顾着东倒西歪的人，咬咬牙出声说道。 中年男子听言同样觉得自己的膀胱要炸裂了，转身问着安恩的警卫。 “事多，走去下风口，别臭到我们。”那人嫌恶的说道，转了一个方向继续休息。 得到了准确的答复，中年男子立马带着他往不远处的山林走去。 “叔，咱们真的要助纣为虐吗？听说这批东西量很大，如果掌握在林家人手里还好，若是没耐温把控肯定会想方设法往国内销售，残害的便是咱们的同胞啊。”年轻男子问道，从口袋中掏出自己藏着没被抢走的烟，为他点上。 其实他根本不是想上大号，只是想找机会同自家叔叔说说心里话。 中年男子深吸一口烟，声音有些沙哑道：“叔何尝不知，这些年国内耐温掏空心思同那边的接洽倒是给他钻研出一条道来，真他-妈-操-蛋！” “叔，咱们要不偷偷走了吧，这工作不能干了。我还年轻，一定能养活你的，不管干什么都无所谓，但祸害自己同胞这事儿，只要一想都觉得不得劲。” 年轻男子说道，脸上满是果决。 第348章 策反 中年男子听着他十分不理智的话，反常的沉默了许久，叹气道：“你以为安恩是什么人，耐温的团队中就他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咱们想走谈何容易。” 少年出了山寨便生活再耐温的营地，大多数时间跟着士兵一通训练，自然知道真是的情况，满是沮丧。 “再说，叔扛枪了几十年，除了打仗啥也不会做。不说眼下能不能成功的逃出去，就是出去了改做什么，卖苦力吗？” “卖苦力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不用天天和阎王爷打交道。”少年想起自己两年前不知道死在那块地界的父亲，小声说道。 中年男子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想那么多，叔心里有数，残害同胞的事情给多少前咱都不参与。耐温这人虽然残暴抠门，给钱确实爽快，再干两年就够在果敢买房子钱了，到时候叔叔给你娶媳妇。” “唉……”少年老气横秋长长的叹息。 隐藏再暗处的孔胜和董瑞犯难了，原本他们准备冲着两个离队的人发起攻击，不曾想却听到了这样一番对话。 虽然两人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却不难辨认他们中国人的身份。 怎么办？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冲两人下死手。 孔胜从来没有眼下这般犹豫过，虽然他们身上穿着迷彩服，身上确实传递着血腥气质，可以肯定的是两人绝不是缅国现役军人。 不论是在何国家服役，军人之间总有共性，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身份还是很好判别了，更别说像是孔胜和董瑞这样的资深军人。 可，就算这一少一中两人是现役的身份，他们在听到刚刚的那一番对话后，也无法说服自己下手。 时间就是生命，杨柳被俘情况不明，待得时间越长遭遇危险的可能性就越大。 更何况他和董瑞两人掩蔽的方位十分的凶险，自己的位置还好说，脚下还有着力点，董瑞那小子几乎是没有遮挡的悬挂在峭壁之间，暴露的可能性大不说，同时十分考验两人的臂力。 孔胜脑中飞速的运转着，现在该怎么办，说服他们投降吗？ 不可能！ 他们终究是耐温贩-毒武装中的一员。只要他们冒头，上方的两人势必会受到惊吓，甚至会下意识的朝着两人开木仓。不管是发出声响还是下意识的举动，都有可能暴露他们，甚至是全队。 董瑞见孔胜没有下达命令，以为他这是准备等两人离开再说，可是他的情况有些危险，因为他发现原本牢固的石块因为那个中年男子的尿液竟然有些松动，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汗水一滴滴地从董瑞的额头处冒出来，他紧紧咬着牙齿，脑海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孔胜自然发现董瑞那边的情况，心中不再挣扎，再拖下去，情况会对己方越来越不利，必须要做出选择。 于是，他决定冒险一把。 他从冲着董瑞无声的发布命令，心中默喊着一二三，涂着迷彩的脸庞面无表情，动作迅速的爬上去。 一个跨步，突然出现在年轻男子的身后。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左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然而右手的军刀却是没有习惯性地割断对方的脖子或者插入他的心脏。 中年男子听到异动转身，还没等他出声，董瑞依样画葫芦将对方控制住，以平生最快的语速低声说道：“不要发出声音，否则死！” 青年男子惊恐的看着眼前那个无声无息出声的男人，不敢挣扎。 中年男子听到熟悉的话语，下意识的点头，不小心碰触被军刀划破表皮，鲜血的腥味一下子便冒了出来。 孔胜见两人还算老实，低声说道：“我们是中国武警，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出声。你们很幸运，若不是听到你们对话，眼下你们早已经成为尸体。” 叔侄两人十分配合的点点自己的头，突然林子外传来的声音，“好了没有，磨磨蹭蹭做什么？” 孔胜和董瑞听杨，浑身变得僵硬，视线在空中交汇，抓着匕首的手下意识用力。 中年男子急忙冲着孔胜眨眼睛，通知卸下弹匣，递送到到董瑞的手边，表示自己一定配合。 少年见状，依样画葫芦，卸下弹匣，紧张的注意着林子外的动静。幸好此处有一大丛灌木丛挡着，不然他们早就暴露了。 孔胜见他眼神急切不像是在使诡，示意董瑞松开手，脚步方向微微迈开，随时准备逃蹿。 “对不住，军用粮食太干了，有点便秘，快要好了，别催。”中年男子高声说道，随后听到林子外的人咒骂一声，似乎没有准备进来查看。 “武警兄弟！我们是中国人！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出现再这里，但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反水或者通风报信的。” “是的，我和叔叔也是迫于无奈才加入耐温的军队的，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做过残害同胞的事情。”少年想了想，补充道：“你们来是不是为了执行任务，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 孔胜听言，沉默片刻，出声道：“你们为什么来这个山涧？还有来之前是不是偷袭过林家商队，俘虏了一个女人？” “是的，我们俘虏了林家新任当家林椋。之所以来这边，是因为耐温听说昂上埋伏再6号公路，准备去偷袭，山涧下面有一条捷径可以通往6号公路。” 董瑞听言，精神为之一震下意识问道：“那个女人情况怎么样？” 中年男子虽然不明白他们和林家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关心林家新任当家，却并没有怀疑两人的身份，轻声说着杨柳的情况，同时将安恩接下来的计划和盘托出。 孔胜听言，沉默许久说道：“我们此行就是为了摧毁那一批货的，我能信任你吗？” 中年男子听言愣了好一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反倒是少年异常的激动，立马问道：“可以，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孔胜直直的盯着中年男子，见他点头，凑到他的耳畔轻声说着自己的计划。 当然，他做了两手准备，冲着暗处盯着的人打招呼，若是这两叔侄一有异动立马射杀。 第439章 全歼 叔侄两人神态自若的回到临时休息的营地，安恩只是轻轻的瞥了他们一眼，便不再理会，起身走向自己已经搭整好的绳索做最后的检查。 中年男子见状，立马同自己关系好的人使眼色，让他们等会听从自己的指示。对方虽然不解，可多年来养成的默契让他并不多问。 “准备就绪，出发。” 安恩一声令下，五条绳索齐齐下放，随即而来一个难题。 谁先下去？ 安恩的心腹见状，指着耿立等人说道：“一班长带着编外人员准备一下下去探路！” “是！”被点名的一班长心里不愿，却没发抵抗，高声应着。 耿立便是之前被叔侄两人中年级大的哪位，对于这样的安排习以为常，每回只要有不确定的危险事件，他们总是冲再最前头，加入耐温团队不到两年周边熟悉的人越来越少。 他带着平日里同自己关系好的人连同自己的侄子走向绳索，二话不说拿起辅助绳往自己身上绑。 “等等，你留下。”安恩出声道，拦住了少年的去路。 少年听言不安的看了自家叔叔一眼，见他神色入场十分听话退回队伍后方，故作忧心的看着依靠着细绳下滑的众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耿立等人终于顺利的到达山涧底部。 安恩的心腹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发现没有异常情况，拿起对讲机说道：“顺利到达，安全，可以下降。” “做好戒备和接应工作，同时探查前方路况。” “是！” 一班长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子拔出自己的匕首在自己的袖子上擦了擦，趁其不备快速的割断了他的喉咙，没给他再一次说话的机会。 “耿立，你疯了吗？”距离耿立最近的男子见状赶忙接住差点落地的对讲机，一脸不敢置信。 “我没有疯！兄弟们，若是你们相信我，那么就和我一起干，咱们回家的机会来了。”耿立高声说着。 是的，在决定配合孔胜工作的时，他便想到或许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回去，不说回到故乡就是退回国内边界线都可以。 只要他们出面担保，那么一定可以的。 耿立心中满是期盼，来不及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快速的割断绑在自己腰间的绳子，拿出怀中平日里用于驱寒的酒，倒在绳子上点燃。 剩下的四人皆同耿立有着过命交情，知道他不是说大话的人，同样拿出怀中的酒倒上点燃，随即一致看向他等候接下来的指令。 耿立见绳索开始燃烧，拿出小竹笛吹了两声，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耿立，虎子还上上头，安恩能绕过他吗？”有人忧心说道。 “不用担心，他性命无忧，他们会保证他的安全的。”耿立自信道。 “他们是谁？” “带我们回家的人。”他的目光坚定，一下子便说服了心存疑虑的众人。 安恩听到底下传来的讯息，立马安排第二批人下降，然后冲着自己的心腹说道：“我第三批下去，你垫后。” “是！” 第二批人员准备下滑，虎子早就听到下方传来的熟悉的信号，趁着众人不注意，偷摸着往后退了几步，再退几步，很快便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在干嘛？”安恩眼角瞥见后方有一个人影，回头眼神锐利看向后退的小子，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子有问题，手缓慢的往自己胸前的AK而去。 “我怕高......”虎子不等对方手接触到武器，带着哭腔高声喊道，人往后仰倒，翻身便滚进草丛中。 就在此时，隐藏在四周的孤鹰连战士动了，弩木仓和匕首从暗处飞来，尽数射中目标。 慌乱中的人立马举枪，还没等手机扣下扳机，灌木丛中飞扑出几人，手脚利索扭断几人的脖子。 安恩反应还算迅速，举枪瞄准，却被一支弩箭射中眉心，同时暗处飞扑出来的人用身子压住了枪口。 可怜他连偷袭的人是谁都没弄清楚，便丢了性命。 这场偷袭前后还不到一分钟便结束了，1:2的战斗力悬殊对于经过严苛训练的他们来说，很是轻松。 “董瑞，你没事吧。”孔胜紧张的看着扑倒安恩的人。 “没事！”董瑞起身，探向倒地之人的脖颈，皱眉：“死了，怎么办？” “关系不大，不缺领路人。” 原本想留安恩一条命用于带路，没想到遇见了耿立两叔侄，既然他们熟悉路况，那么事情便好办多了。 “清扫战场，检查是否还有活口，记住不准留下一针一毫。” “是！”众人高声应道，开始快速清扫战场，果然发现有人竟然装死。 “别杀我！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是平民，被逼无奈才加入的。” “别信他的话，这人是安恩的心腹，他手中有通讯器。”虎子认出那是安恩的心腹，高声说道。 小毛立马看向他藏在身后的人，发现他竟然在偷偷传递信息，二话不说往他脖子上一抹，鲜血喷洒而出。 突然，原本被安恩挂在胸前的接听器发出了声响，吓的众人屏住了呼吸。 “滋......滋.....安恩，情况怎么样？滋......滋.....收到回答。” 虎子是个胆大的，用眼神示意他们将通讯器递过来，而后不停的转动着接收器，刺耳的滋滋声更大了。 他压低嗓子用地道的缅国方言说道：“滋......滋.....安全......滋......下到山涧......滋......20分钟.....滋......到达目的地。” “15分钟必须到达，已发现昂上人马踪迹。”耐温发布自己的命令，并没有对通话人员产生怀疑。 山林地带信号本来就差，断断续续很是正常。 孔胜等人松了一口气，示意所有队员集结在悬崖边，二话不说割断了原本绑着的绳子，不一会便听到了惨叫声。 随后他们从自己的背包拿出强化的动力绳子，加固原有的钢钉，用特殊的手法打结，套上。 “检查绳索，准备下滑。” “是！” “报告长官，我怎么办？”虎子一板一眼的问道，眼神晶亮。 “董瑞，你带着他下去。”孔胜说完，扣上安全绳索，快速下滑，速度比耿立等人快了不值三倍。 第440章 螳螂捕蝉 等在山涧底部的四人虽然不知道上方的战况如何的激烈，却瞧见了突然从半空中掉落的五人，不说摔成肉酱却也是血花睡花乱溅。 几人等了一会，刚探出头便瞧见了飞速下降如同自由落体的五人，还没等缓过神，另外无名战士也到达了底部。 十人统一着装，面上均布满迷彩看不清面容，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的，下降的绳索一甩一抽一拉，全数收了回来，半点不留下痕迹。 “小叔，你们怎么样？”虎子落地，一脸兴奋道。 “没事，上头......”他并没有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完，这些人顺利下达山涧底部，那么安恩那群人肯定是被灭口。 孔胜看了看耿立身旁同他一样面容黝黑消瘦的身影，轻声说道：“时间紧迫，麻烦你们前方带路。” “好！” 一行人不再多言淌水往指定地点赶去。 而此时，杨柳这群靶子按照原定的计划，恰好出现在昂上探子眼中。 眼尖的杨柳一下便瞧见了躲在草丛中观察的探子，侧头轻声道：“左前方有人，可以让你的人反跟踪了。” 恩颂听言，瞥向她所说的方向，果然发现了异样，借着马队的遮掩请示耐温。 耐温一群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听到前方传来确切的消息，精神为止亢奋。 “恩颂，将武器发下去，你带领一小队人马探明情况，就近埋伏，等林椋撤退将人引回来立马反击。” “是！”恩颂领命，示意自己的下属将收缴的枪支再一次发放，却不是原定的数量。 杨柳看着分配到马队人员手中的武器，掂量着重量道挑眉：“看来，恩颂参谋准备阳奉阴违呀。”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注意，没给你空木仓算是不错了。”恩颂冷哼一声，带着自己的队伍瞧瞧地的撤离。 杨柳他带着自己的人离开，挥手示意马队和护卫队的领头靠近，小声说道：“传令下去，一会儿木仓响你们就弃货报命吧，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马队老大听杨感激的冲着杨柳恭敬的鞠躬，回道自己的队伍，避开耳目，小声传递她的命令。 护卫队成员大多都是临时拼凑的，巴不得弃货投降保命，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唯一有疑虑的便是瑞金留下的人，不过这群人中在之前的偷袭中完好无损的没剩下几个，无法移动的早就被耐温解决。 几人中想活命占多数，因此同样没有反驳。 求生是所有生命个体的本能，任何人都是如此。 杨柳说完也不去管众人的心思，脑中仔细谋划着该如何能再混乱的战局中活下去，说是绝地求生半点不为过。 “报，目标还有5公里进入包围圈，是否准备伏击？” “终于来的！”昂上神情激动，将一直拿到手中的地图一扔道：“一行多少人？武器装备怎么样？” “马队和护卫队合起来不足50人，行色匆匆，似乎刚遭受伏击。” “不足50人？不应该啊。”昂上眉头皱起，如何都想不透，根据详细，押送和护卫起码有百来号人，怎么如此不经打？ “将军，根据艾瑞斯兵团传来的消息，他们的行程老早便被泄露出去，眼下还能活下来这么些人，也算不容易了。”康芒出声道。 “大大小小不下15场，这林椋也算是有本事。传令下去，等他们进入6号公路的2段入口便开始袭击。” “是！”所有人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大干一场。 昂上满意的点点头，瞥见安静坐在一旁的张鑫，挥手示意康芒凑近，小声低语，随后拿着望远镜走向制高点，自顾自的环视周围的情况。 张鑫的身份他通过特殊渠道确认无误，不然绝对不会允许他跟来。 可是，即便如此，他最好老实一点，若是耽误了他的大事，任谁的面子都不顶用。 “张先生，将军的意思你在后方围观就好，不需要冲到第一线，毕竟您若是真的出问题，我们可没法向您家里人交代。”康芒半是提醒半是警告的说着。 “放心，我是来历练的不是来拼命的，旁人的命抵不上我一根指头。”他高傲的说着，心中却很是无奈。 原本他是不被允许一同前来的，还是他向老爷子打过报告，期望能多些实战的经历以便能更好的接手这边的生意。 老头子考虑了两天才让自己的心腹联系昂上促成他的随行，当然出发前他是签署了生死状的。 张鑫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这么一趟，他心里十分明了就算来了也救不了她，无非是心存侥幸，或是为了往日的情谊为她收尸罢了。 嘚嘚嘚…… 马蹄落地的声音，在宁静的山涧小路中回响，特别的明显。 躲在暗处的人听着声响一个比一个耐心，可握着木仓柄的手却不敢松开。 昂上看着走在马队中间骑在马背上异常显眼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瞄准目标扣下扳机。 杨柳在进入包围圈的时候便发现左侧山林灌木丛中，有一柄木仓瞄准自己，身子夸张的左右摆动，在瞧见路旁的一个斜坡时双腿绷直，臀部离开马背。 木仓声响起，她扣准时间，头一偏，子弹擦过自己的鼻尖，人一歪摔倒在地，翻身滚下山坡。 昂上无法确定自己那一木仓是否正中目标，可见马队的人开始混乱，立马下令射击。 哒哒哒......哒哒哒...... 木仓声连续不断，马匹和人开始四处逃蹿，根本没有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那样一致往回将偷袭者引入包围圈。 耐温的人见状便知道自己被林椋耍了，从隐蔽出探头，发现原本应该躺在马蹄底下的人影早就消失无踪。 他们想弃货逃走，却是不能，只能硬着头皮喊道：“反击，全力反击。” 耐温从望远镜中瞧见前方的战况，若是再不支援到手的东西便要落入昂上的手中，顿时大为恼怒，吼道：“恩颂，带人支援，务必抢回东西。” “将军，我明敌暗，咱们最好还是撤退。”恩颂见对方火力凶猛，有些胆怯，带着一小队人马原地不动。 “去你-妈的撤退，那是老子的货物。”耐温怒火上涌根本听不得劝说，抓着通讯喊道：“安恩，听到回答。” “滋......滋......到达指定敌人后方，滋......滋......是否偷袭。” “好，立马袭击！我亲自带队，前后伏击，这回一定要把这个龟孙子干掉。”耐温高声喊道，拔出自己的木仓，带队往前冲。 第441章 黄雀在后 耐温突然加入的反击火力打的昂上措手不及，还没等他下令全线进攻，便发现自己隐蔽处后方西北角枪声四起。 后方的人员一时不查，倒地不少。 张鑫反应很是迅速，立马闪躲进斜坡，高声喊道：“背后有人偷袭，注意隐蔽。” 原本他在看见杨柳落马之后便想伺机闪人，却发现她并没有受到伤害，反而快速的隐蔽起来，便知道这场争斗或许在她的意料之中。 因此安稳的坐在后方，静候失态发展。 没想到，后发突然出现一群人，扰乱他的计划，只能拿起木仓反击。 “将军，一伙身份不明，火力不弱的武装分子不知什么时候猫在后方，火力凶猛无比，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 昂上的队伍冲绝对的优势转变成劣汰，再敌我双方情况不明，腹背受敌，很是被动。 “怎么办？战术都是白学的吗？自然是不能让对方行程包围圈，围攻！同时所有人，不惜任何代价，突击！”昂上很是恼怒，破口大骂！ 他拿起自己手中的望远镜，再一次打探着周边的环境，发现前后两方目标明确，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前方反攻的人不论战术还是人员调配，都透着熟悉感，不用想便能肯定是自己的‘老朋友’耐温无疑。 只是他没有想到，耐温竟然会和林家人合作？ 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要知道，之前因为林家不向中方输出违禁品，两方在果敢地区打的惨烈，林家嫡系不少人便是折损在耐温家族手中。 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林椋走马上任破了林家不少规矩。 至于后方偷袭的人，瞧着火力凶猛，可仔细观察却发现人员并不多，但却令昂上异常的忌惮。 一群身份不明的偷袭者，战术诡便、配合默契、精准度吓人，可算是百发百中，出现不到三分钟，自己这边便折损10人。 若是他猜的没错，如此短小精悍的队伍十有八-九是经过严苛训练的佣兵，听风声来捞偏门发财的。 昂上理清楚头绪，猫着身子，冲着康芒说道：“立马联系艾瑞斯兵团，就说我愿意再出让一层的利润，让他们立马前来接应。” “是！”康芒听言，猫着身子在战火中发送电报。 “该死的耐温，哪儿都少不了你，这回就看谁运气更好一些吧。”他冷哼一声，打开箱子，捞出一枚榴---弹，拉开保险栓，用力一甩，扔进了小山谷的战场中。 轰......爆炸声回想再山谷之中，飞扬的尘土间，肢体飞溅，威力很是吓人。 “妈-的，昂上这狗东西，打量老--子没有硬货是吗？”耐温被炸红了眼，二话不说挥手示意自己下属带着掷弹筒突进。 两方你来我往，携带的重力火器齐上阵整，互不相让，早已忘记交战的初衷。 两边的人马，压根没有留意到原本身份不明的那一伙人早就停止开火，伺机而动的人早已埋伏好。 此时，躲在交战区的杨柳，苦不堪言。 若两方采取高地远程射击的方式，那么她还能有活路。 这两个疯子毫无预兆开始狂轰乱炸，令人防不胜防，异常容易被误伤。 怪不得这片战场上武器的消耗量这么大，原来都是这么糟蹋的，怪不得全世界稍有点名头的JUN火商都往这边钻，摆明的人傻钱多。 她凭着敏锐的这枚榴弹落地的地方距离杨柳隐蔽的地方不远，也亏得她反应迅速，一个飞扑滚向峡谷底部，不然她早就被炸飞了。 饶是如此，她的后背依旧被气浪所伤，浑身多出被尖锐的石磨破。好在没伤再内脏，不然情况可不妙。 “这两个没有脑的狗东西，最好别落在我手里，不然这样的罪老-娘绝对千倍百倍还回去。” 杨柳咒骂一声，带着自己的武器，找寻道一处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身上的伤根本来不及处理。 秦椋跟着邹容和谈延虎等人还没靠近战场便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便知道前方的战斗已进入了白热化。 一行人异常默契的加快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生怕惊扰了交战双方。 方苗担心年轻人关心则乱，露了马脚，轻声交代着：“秦椋情况越危急你越要稳住，千万别打草惊蛇。” “明白！”秦椋应道，越靠近战场他的头脑越发的冷静，知道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顺从的走在队伍前方位置，但他并没有打消单独出击寻找杨柳下落的主意。 实际上，他在军校更多学习的是指挥技巧，大多都是统筹全局，主观能动性很强；即便后期辍学加入血狐，大多时候接受的也是单兵突击作战的训练。 原则上来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团队作战的经验太少。 杨柳同样如此，若轮单兵作战能力，两人很是突出。 若论配合度，他们彼此才是最默契的，旁人不再考虑之中，主要还是信任问题。 秦椋一行人，隐秘着行踪精神的靠近，便瞧见正打的火热不相上下的双方，隐忍不发躲在暗处。 “联系孤鹰连，看他们隐蔽再何处。” 方苗实战经验很是丰富吗，一眼便看出杨柳的计策奏效了，若是运气好他们能做那只饱食一顿的麻雀。 “老方，瞧这情况，咱们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谈延虎很是面露喜色。 按照这样的进度他们很快便能完成任务，消除这两支盘踞再边境多年的武-装势力，起码能保证边境短暂的平和。 妙，真是太妙了。 秦椋明白两人的意思，快速调整电台的频率，发布自己到达战场的信息，同时阐明接下来的任务，需求合作。 这一回孤鹰连的战士回复很是迅速，表示配合，默契的开始搭建通讯设备，等候突击的最佳时机。 昂上发现自己短时间内依旧无法将对方消灭，果断的树起白旗，假意投降议和。 实际上准备拖延时间，等候艾瑞斯的到来， 耐温看着急速消耗的武器弹药，同样有议和的打算，毕竟货物再自己手中，大不了各退一步平分。 第442章 佣兵团来袭 耐温和昂上两人争夺多年，彼此十分熟悉对方的套路，见对方树起白旗只是示意属下短暂停火，并没有立马进入合谈，开始试探性的喊话。 “对面的朋友，这次或许是场误会，”康芒高声的喊着，手中不听的向艾瑞斯发送电报询问对方的情况。 恩颂听道熟悉的声音，看了耐温一眼，见他点头继续高声回道：“我也是这样认为！我们押运一批军需物资前往大其力，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你们。” “也是巧了，我们同样接到消息有一伙身份不明的反政府武装分子打从这里经过，将军领命支援，没想到竟然是误伤，实在对不住啊。” 虽然彼此有暂时停火的打算，可该争取的利益谁都不准备退让。 耐温不停的让恩颂联系着安恩，奈何音讯全无，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昂上，我们怕是中了林家那个小妞的计策。”他烦躁的高声喊道，虽然不想承认可自己确实进了圈套，白白牺牲了一大批兵力。 好在货物还在，这怕是眼下唯一的安慰了。 “我也是这般认为的，耐温将军。” “既然，那么咱们便各退一步，谈一谈。” 两人嘴上虽说谈谈却没有实际性的举动，都在等对方先出面，这样也好多得几分利益。 “将军，艾瑞斯兵团回信了，只要咱们再坚持20分钟绝对到达战场。”康芒说道，满是兴奋。 “如此，那么你就替我出面斡旋一番拖延时间吧。”昂上笑着说道，同时分派一小组兵力往西北方向而去。 那个方位突然安静，他很是不放心，还是探查一番的好。 康芒没有任何犹如带着两个心腹卸下武器，慢慢悠悠走下了斜坡，不一会儿恩颂同样轻装而来。 两人也算是老交情，一见面也不谈条件，先笑眯眯的问候彼此近况。 “头儿，有一小队老鼠钻过来了，动手吗？” “再等等！”孔胜自然瞧见那群慌忙靠近的人，示意众人沉住气。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慢慢靠近的小分队，神情专注的盯着。 “行动！” 一声令下，木仓四起，虽然不似之前那般惊心动魄，却同样骇人。 昂上听见耐温埋伏的地方响起的木仓声，还以为是自己的援兵到了，没想到自己后方同样有木仓声。 “娘的，有第三方势力埋伏，立马突围。” 货物什么，现在都没有命来的重要。 这突然冒出来的第三方势力显然老早便埋伏再此处，就等着两方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力。 昂上不停的反击着，奈何连对方的人影都瞧不见，心中很是窝火。 他想着突然消失无踪的眉苗，想着异常顺遂的行程和被引入包围圈中的耐温，脑中豁然开朗。 林家，一定是林家人搞的鬼，怪不得这一切都如此的顺遂。 “撤退，立马撤退。” 他高声喊道，决定通过小路撤向湄公河沿岸等候艾瑞斯的救援。 孤鹰连和血狐大队第一次在异国他乡合作，配合还算是默契，两边夹击敌明我暗，渐渐将两方人逼向死角。 在如此情况下，自然不允许瞄准的目标逃脱，立马下令全力追击。 躲在暗处的杨柳见状，便知道是自己人到了，可她却不刚乱动，毕竟枪弹无眼，还是等势态明了一些再出去比较合适。 孟林的山地间，战斗一场连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 而湄公河上游三条窄小轮渡船顺流而下全速前进的，上头除了掌舵的皆是人高马大全副武装的人员，不一会便接近孟林地界。 湄公河起源西北，穿过中、老、缅、泰、越及柬埔寨六个国家，狭长的河道将东南亚的崇山峻岭拦腰切断。 山脉之间有众多的深谷和湍急的支流，造成了无数的峡谷和绝壁，形成了大片的交通死角。 由于复杂的地势地貌和特殊的地理原因，使得这片原本肥沃的三角洲地带很难有较大的发展前进。 再加上各式各样的割据势力、区域力量和民族武装在此落后狭小的死角落地生根，使得这片土地腐蚀文明社会的能量越发厚重。 艾瑞斯原本就等候再湄公河岸边，从接到昂上求救的信息，到登上前往孟林的轮船，他们用了不到10分钟，他觉得自己算是够义气了。 原本他不准备踏入孟林地界的，毕竟他的兵团不能介入当地势力的械斗，奈何昂上手底下养的那群废物如此没用，东西还没抢到手便被围攻了。 这几年佣兵团的生意是越发不好做了，自己手底下养着一群人很是不容易，冲着昂上许诺再加一层的利润，规则什么统统见鬼去吧。 “加速前进，务必在15分钟内赶到指定点。” 机械动力的声音打破狭小河道的宁静，河水卷着泥浆泛起黄浪，轮渡从巍然而立陡峭的山壁间飞速前行，若是不熟悉河道情况的船长十分同意触礁沉船。 哒哒哒......哒哒哒...... 激烈的枪击声从山林见传到湖面，充斥着艾瑞斯兵团所有人的耳膜，而且越来越近。 “关闭马达，武装泅渡，一分队前面埋伏，第二分队背后潜伏围攻。”艾瑞斯双眼锐利，赶忙下达命令。 他万万没想到这边的战况竟然如此的激烈，那么只加一层利润真是太不划算了。 他心里想着一会该怎么以此作为筹码再敲一层的利润，一边动作迅速的往木仓声传来的方向隐蔽前行。 孤鹰连和血狐的战友们奋力追击着，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杨柳行动慢了一些，隐约中瞧见了熟悉的身影，心中一喜，正准备靠近，却发现有人一组人马猫着腰正在靠近。 她原本以为是战友，却发现对方的身形不对镜，再加上他们行踪诡异，便知道情况不对。 她赶忙举起自己木仓，瞄准，射击。 砰，砰，砰...... 连续不间断的射击，打断了 她赶忙举起自己木仓，瞄准，射击。 砰，砰，砰...... 连续不间断的射击，打断了 连续不间断的射击，打断了 第443章 敲诈 正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两方一交手便发现异常。 不论应急能力，还是战场上进攻的节奏和步调，正规军的战斗力和散兵游勇展现出来的样貌都是大不同的。 血狐常年执行危险的任务，各个队员无不是身经百战，因此神经很是紧绷，毕竟再执行任务中稍有不慎，便有丧命的危险。 孤鹰连一直活动再边境地带，同样是见过血，因此再身后战斗打响第一枪的时候便分出兵力防守。 “提高警惕，此团伙战斗力不若。”孔胜高声说道，示意自己的小队分散隐蔽，采取散点游击的方式。 他的想法同方苗的不谋而合。 “血狐成员听着，集中精力攻打突然冒出来的团伙，绝对不能让他们形成包围圈。” “是！” 雪狐成员应声，各小组立马分散，同样采取散兵各个击破方式，严防止对方双面夹击。 有效的命令和形势分析，为他们赢得了生存的时机。 两个队伍的成员虽然不熟，可战术上做到了完美的配合，成功的阻断了艾瑞斯佣兵团的偷袭，并成功反扑杀出包围圈。 艾瑞斯带着自己的心腹站队从正面埋伏突击，成功将昂上等人接纳进包围圈后，便示意自己的心腹盯着战况，自己需要同他们谈谈佣金和救命钱。 “你们这是怎么了？如此的狼狈？”他看着昂上笑道，一转头惊讶的发现，这群人中竟然还有受伤的耐温。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景像，若不是情况十分的危机，他们绝对不可能一起逃命。 那么，这意味着自己可以好好的敲两人一笔了。 “别提了，我们两个老伙计被林家人算计了。”昂上冷声说道，抬手蹭着脸上的血迹，丝毫没有往日的斯文模样。 此时的他，满脸血污，双眼微凸，额头青筋爆起，双眼显露嗜血凶光，更别说即便情绪平稳下来依旧抖动的双手双脚。 “谁能想到，林家竟然还能出这样人物。”耐温虚弱说道，看了两人一眼，佯装体力透支闭上了双眼。 他是知道艾瑞斯的，这个兵团的势力是缅国最强的，原本他庆幸自己越上了这群人小命得救了。 可随后一琢磨，又觉得不对。 这伙人出现的时间很是微妙，听着两人说话的语气，怕是特意赶来救场的。 那么这便意味这昂上同兵团的人一直有联系，早就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共识。 眼下，他倒是十分庆幸和感谢那群身份不命的偷袭者，不然他怕是还傻乎乎的同昂上合谈各退一步，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耐温闭上自己的双眼，由着心怀鬼胎的两人观察，很是坦然。 艾瑞斯不会杀自己，最多出一大笔佣金，他又何必再苦苦撑着呢。 艾瑞斯看了昂上一眼，正想开口，便被自己的心腹打断。 “艾瑞斯，他们往森林深处逃蹿。我们的人折损了一些，还要继续追击吗？” “折损几人？” “死亡4人，他们后方躲藏着一名行踪诡异的狙击手，在第二组未曾发现的时候便击毙三人；在双方的交战中，击毙一人，受伤7人。” 艾瑞斯听到伤亡情况，双眼暴起，冷声道：“他们没有补给肯定支持不了多久，追！” 原本他以为自己只是来走过过场，没想到这样一场小小的救援竟然令自己的团队折损十来人。 绝不能善罢甘休！他们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他拿起望远镜，看着前方的战况，见到自己的人又被一起木仓爆头，一把揪着昂上的领子恼怒的说道：“法客，你到底惹了什么人，为何里这般凶猛？” “我也不知道对方来历，想必是林家高价从国外请来的帮手。”死里逃生心有余悸的昂上很是狼狈，对于艾瑞斯的举动敢怒不敢杨。 艾瑞斯想着最近国境的外籍人员，咒骂不停，很是恼怒。 昂上心里对于这伙坏了自己好事，火力依旧凶猛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怨念很深，见艾瑞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顿生一计。 “艾瑞斯，既然你们已经深入道孟林，那么帮我将这群不守规矩的灭了，报酬好说。” 艾瑞斯虽然震怒，却没有丧失理智。他不傻，相反异常的精明，善于算计。 他见昂上一群人狼狈逃蹿没有携带任何物资，便明白偷袭计划并没有成功，若是弄不好，之前说好的报酬都有可能泡汤。 无功而返且伤亡惨重，这两项都是自己所不允许的。 他一直盯着望远镜关注着前方的战况，见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下，心里再滴血。 缅国不要命的人不少，可优秀的战士难培养。这次的伤亡是兵团成立有史以来出现伤亡率最高的一次，说什么都不能就不了了之。 “你拿什么作为报酬？毕竟，眼下你手头便没有我瞧上眼的东西。”艾瑞斯毫不客气的说着，心中同时后悔自己的冒进。 应该暗中观察一番再让第二小分队从后方包抄的，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也不知道这次救援过后第二支队还剩下几个。 昂上摸爬滚打多年，自然也不是个不通人事的冒头小子，一听便知道该死的外国佬这是准备敲诈一笔。 “原本说好的报酬不便，再加上西北片区边界线土地使用权和湄公河中部河道半年营运权。如何？” 他咬牙切齿，挖着自己心口的肉，脸上却装作故作不在意的说道。 他的势力在缅国西北面，承接着印度边界线，同样混乱的局面，却相对繁荣。 一年前自己管辖的边界线地段发现几处稀有贵重金属，耐温早就嫉妒发狂，这可能也是他死活想干掉自己的原因。 自己承诺放松相应区域土地使用权，那边就是承诺不干涉艾瑞斯团矿山开采；至于河道的营运权，所涉及到的方面就更多了，毕竟缅国百分之七十的地界通过河运都能到达的。 这两项承诺，无疑是将自己团伙未来五年的利益让出去了，可为了活命和这次谋划不至于血本无归，只能也必须退让。 第444章 热武器冷兵器 艾瑞斯老早便盯上了昂上西北边境上的那块肥肉，奈何找不到机会。 此刻，听到昂上的建议慢性雀跃，眉眼一挑，愉悦答应：“成交，将军果然大气，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做大事？糗事还差不多。”昂上嘲讽说道，心中发苦。 枉费自己活了四十来年，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连续耍了两回，旁人怕是牙齿都要笑掉了。 艾瑞斯得了便宜心情好了许多，对于他心中的苦只当做看不见。 在他看来昂上就是个废物，空有军权却不善经营，掌握不了财政，使得他的势力一直无法迅速扩张，只能一次次铤而走险同烟草贩子较劲。 当然，这同他无关，毕竟自己只求财对于缅过的政局不关心。 “希望将军能信守承诺千万不要毁约，不然你会知道我们艾瑞斯兵团凶狠如豺狼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他出声警告道，戒于缅国人对待承诺的态度，还是提早挑明的好。 “我不是说大话的人，既然承诺那么绝对信守诺言。”昂上伸出自己的手掌，放置在两人中间。 啪......啪......啪...... 清脆的击掌声预示着两人达成全面歼灭偷袭者的共识，同时也意味着两边的战斗开始白热化，将越发的激烈。 “头儿，对方的火力很是凶猛，第三小组出现伤亡情况，只剩下我和小毛两人。”董瑞咬牙说道，看着中弹身亡已毫无生机的战友和肩部受伤仍旧咬牙忍着的小毛，一双眼熬的通红。 战场风云变幻莫测，福祸皆在瞬间。 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和重量，可牺牲的人永远的闭上眼，而自己能都活着回去还是未知数。 只是，他不能松懈，必须全力反击，停下来便意味着终结。 “第二小组同样出现伤亡，怕是无法突围成功了。” 孤鹰连小队内部通讯频道中纷纷响起各小组情况，各个小组人员十分分散情况很是危急。 “敌方出现强有力支援，不可恋战，准备撤退。”孔胜不再犹豫下达命令。 实际上，他们此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了，那批货物再经历之前的两场火拼后，销毁不少。 至于被原本被绑的杨柳，眼下估计也已逃脱，若是他估计没错，最开始出木仓提醒他们有埋伏的便是她。 董瑞接收到命令，心中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依旧隐蔽在大树后方，不敢冒头，透着镜子反射四周的情况。 进入深林之后，木仓声明显少了许多，可他知道敌人并没有放弃追击，只是再酝酿再一次突破或者偷袭。 他伸手摸摸已空的口袋，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自己弹匣中还剩多少枚子弹。 经过三次的战斗自己身上携带的弹药所剩不多，再没有补给的情况下突围，无疑是艰难的。 不甘心！ 眼看耐温和昂上就要被他们联合绞杀，突然冒出佣兵团，这如何能让他甘心。 “瑞哥，你放弃我自己逃走吧，我怕是坚持不下去了。”小毛轻声哀求着，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他的拖累。 “说什么鬼话，是不是兄弟？说好的同生共死，不记得了？给我安静待着。”他死死瞪着小毛，双眼通红，神情戒备。 “可是......” 突然，董瑞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在靠近，立马将食指放在唇上，用手势比划着，然后将自己的木仓交到小毛手中，也不管小毛同不同意，飞快上树，拔出军刀再自己迷彩裤上擦的岑亮。 来吧，爷爷的匕首会告诉你，冷兵器一样能要你命。 不一会，两名身材高大的佣兵出现两人隐蔽处前方。 他们似乎发现了躲藏在暗处一动不动的小毛，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人阻止另一人开枪，缓慢的靠近。 如同戏弄一般说道：“宝贝，我已经瞧见你了，快出来。 “我知道你们没有弹药了，只要你跪下从我裤裆钻过去，你那条小命我就不要了。” 小毛屏住呼吸，依旧一动不动的据枪爬着，等到配合董瑞的行动。 高个不停的说着，慢慢的向前靠近，耐心渐渐耗费，突然冲着小毛所在的方位开了木仓，准备开第二木仓的时候从高大的树木上飞扑下来一人。 俯冲的惯性之力令董瑞没有办法立马平衡，可他的手中的军刀已擦进对方的胸膛。 躲在暗处的小毛在董瑞飞扑的瞬间便开木仓，可他肩膀上的上和不佳的视野影响了他瞄准。 那一木仓没有射中目标。 等他再一次扣动扳机的时候，发现弹匣已空。 砰的一声，完美击杀一人立马闪躲的董瑞胸口处中了一木仓。 小毛没等他补第二木仓，忍着同将手里的武器投掷了过去，身形完全的暴露，正面对上了黑黝黝的木仓管。 他本以为自己和董瑞今日要死在此处，却没想道暗处冒出一人，一刀割断了那人的喉管。 秦椋救下两人之后，赶忙检查四周情况，顺手捡齐两人武器和替换的弹药，随即将躺在地上手脚还在动弹的董瑞拖进掩蔽处。 “孤鹰连的战友？” “是的！”小毛轻声应道，并没有心思闲聊，快速的解开董瑞胸口的衣服检查他的伤势。 好在那一木仓并没有直接击中心脏，可情况也不同乐观，因为董瑞竟然开始迷糊，嘴里反复的喊着：“杨柳......小心......” 这是他们躲在暗处瞧见马背上的摔下马时间，他失态呐喊出声的话。 “瑞哥，杨柳没事！你记不记得就是她再后方精准狙击，击毙三人，提醒我们后方有埋伏的？” 小毛说道，试图以此唤回他消散的意思，满脸忧心。 秦椋听到熟悉的名字，深深的看了眼神有些涣散的男子，二话不说掏出随身携的止血药剂和绷带为他止血。 “不能迷糊，不然想再醒过来就难了。” 他轻声说道，不放心又嘱咐小毛可能的话尽量多同他说话，让其集中注意力。 “我......知道......谢谢！” 两人视线短暂交汇，随后自然移开。 突然，木仓声又开始密集起来，似乎是有人暴露了。 秦椋快速的检查着收缴的武器，细心的留下三分之一的弹药，飞速离开。 从两人口中，他知道了杨柳情况。 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来吧，无论多么凶残的敌人，他无惧。 第445章 撤离 殿后 秦椋背着从佣兵团抢来的补充弹药，快速的冲向激烈交战的场地。 他猫着腰部缓慢的前进，最终挑选了一个距离佣兵团队伍后方制高点的一处灌灌木丛趴下，一动不动，观看着前方的战况。 突然他想起自己曾经同杨柳在学校阅览室中的辩论的话题，冷兵器同热武器若是在战场上交锋，是不是一定没有胜算？ 当时，他持肯定的态度。 在发展的当代社会，日益先进的热武器早就替代了冷兵器，毕竟再厉害的人对上战斗机和轰砸都无处盾形。 所有人都赞同自己的观点，只有杨柳微笑不语，似乎有不同的见解，但她没有当所有人的面反驳自己的论点。 他注意到她的表情，将这件事记在心中，在一次闲聊中又提起了这个话题。 杨柳似乎一直都在等自己询问，给他看了不少17世纪中期和18世纪初期，欧亚地区的冷热兵器对抗的事例。 她认为，战场上所有的武器的功用都不是绝对的，必须根据实际情况来区分。 正面对抗，是个人都知道冷武器没有办法战胜热武器，效果自然是以卵击石，不堪一击。 可是，战场多变，和平年代正面大规模的战役发生的可能性越来越少，更多的依仗辅助战术；例如暗杀、偷袭和救援。 这些时候，大型杀伤性武器是不可能出现的，轻巧便于携带的武器才是主角。 她说：木仓在没有响起的时候，只是一块经过精心打磨的铁器。若是能让握木仓的人没有扣动扳机的机会，那么冷兵器也是能完胜热武器的。 此刻的场景，是多么贴合杨柳的分析。 实际上他在背木仓深入的时候心里便有数，身上现在只有三个弹匣，两个全满，一个只剩下5发子弹，绝对不可能将那些人制服，最终还是只能用冷兵器进行抗战。 这样的决定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无疑是找死。 可是，眼下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一切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秦椋猫着腰，继续向着敌人掩蔽的方向靠近，慢慢听见那几人用英语对话的内容。 “妈的，原本一会这回出来是没差，却没想到竟然遇上这样的硬茬。艾瑞斯给的佣金太少了，结束后一定得多要一些。” “检查过尸体，没有任何明显的标示，可我敢肯定他们是经过严苛的训练的，很有可能是中方的人。” “中方的人？那么我们不是惹上大麻烦了，这回咱们干了他们这么多人，绝对会被那些死脑筋的人死磕到底的。” 一人懊恼的说道，手中的木仓打偏了方向，令原本目标顺利逃离。 在佣兵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千万不要对上中方的军人，因为他们的追击是没有年限的，不死不休。 因此，这群人再猜测到他们追击人的身份之后，瞬间有退缩的打算。 “吱......磁......左方五点钟方向发现偷袭者，集中火力一定不能让敌人逃脱。”对讲机中清楚的传来艾瑞斯高亢的声音，同时还有驱动性的物质诱惑性。 “不管任务有没有完成，全员增加百分之30的佣金。” 他的话引来众人的欢呼，原本打退堂鼓的男人，又开始瞄准，才冒头便没一枚子弹压下了气势。 他小心的观察着，最后出声道：“前方山坡十二点钟方向，疑是狙击手隐藏的位置，立马清理突破。” 前方关于战况进展通过敌人的口一声声传来，隐蔽再暗处的秦椋安静的听着，并没有开枪，一直再等待合适的时机。 虽然，他心中猜测那名百发百中的狙击手可能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丫头，心绪乱了几拍，却很快稳住。 他从自己怀中透出一枚小镜子，调整着方向，对着光线左右的晃动着。 杨柳那人是你吗？如果是，那么会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椋心中没底，却十分大胆的利用光线反射冲十二点中方向传递消息。 十二点钟方位山坡高地位置，这里并不像艾瑞斯兵团成员估计的那般只埋伏着狙击手。 实际上在杨柳救下谈延虎之后，便同孤鹰连的孔胜联系上了，一直作为隐蔽火力点掩护着。 上天一直偏爱着杨柳，她并不知道自己顺意挑选的这出高地左侧有一条狭长的山涧。 耿立叔侄原本躲在山涧深处，在接到孔胜求救信息之后，带着自己的同伴一路顺着山涧潜伏过来。 若不是孔胜当时已经成功撤离到此，杨柳意见扣动扳机了。 孔胜在知道这样的情况后，根据地势做出了大胆的撤利计划，示意所有能行动的人立马在杨柳火力掩护下聚集到山涧，准备撤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必须撤退了，否则必定全军覆灭。”谈延虎出声说道，表情满是伤痛。 原本，他是想借着最后的反扑吸引全部的火力，给陷入伏击圈不能及时撤退的战友们争取出活命的机会的，可对方越发猛烈的攻击令他意识到不能再耽搁了。 孔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想着已牺牲和不知所终的董瑞、小毛二人，红着双眼别开眼。 方苗见状，咬牙拿起手中的通讯器果断下达命令道：“全员放弃任务和掩护，立马撤回！收到信息回答！” “明白！” “明白！” 一声声的熟悉的响应，令他知道活着的人还有不少，可具体能撤离成功那么就靠势力和运气了。 这次他和谈延虎带了20人的队伍出来，眼下待着自己身边的加上邹容只剩下6人，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更令方苗头疼的是，响应的声音中一只没有秦椋。 这意味着他不知所踪，生死未知。 虽说他明白战场就是这般的残酷，不能因为某人的意愿所改变。 可若是让他带着秦椋疑似牺牲信息撤退，将这个消息带给那两位功勋卓著的老首长和自己的战友秦天，心中自然是百万个不愿意的。 可事实便是如此！ 杨柳在救下谈延虎等人之后就分到了一套通讯器材，自然听见了耳麦中传来的命令。 她想都没想出声道：“你们先撤，我殿后。” 第446章 完美配合 孔胜听到杨柳的声音愣了一下，出声道：“椋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杨柳的声音清冷，平稳，没有任何的起伏。 她怎么会不知道如果自己留下殿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对方火力凶猛若是全部的火力集中过来，那么自己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实际上，她在开木仓提醒秦椋等人注意埋伏之后，便已经决定为他们的撤离做掩护，因此成功射杀三人之后毫不恋战，快速撤离，返回伏击的第一战场，那边有自己押送的货物和武器。 果然，她的决定是正确的，正是因为她带着大批弹药的掩蔽击杀，才给他们争取道了撤退时间。 可是，她真正想掩护的人并没有出来，那么不到最后一刻自己绝对不会离开。 方苗自然听见杨柳的声音，便猜测她的想法。 他是知道杨柳和秦椋之间的关系的，见她如此便知道她在儿女情长，意气用事。 牺牲在所难免，阻挡不了，可无谓的牺牲自己自然要制止。 “杨柳，你立马跟着众人撤退，我带着东北虎和毛熊殿后，这是命令。” “可惜，你不是我的领导，这个命令我不接受。”杨柳出声说道，眼睛盯着意图靠近的佣兵团成员，连续两发解决。 “杨柳，注意你的态度。立马撤退，这是命令”孔胜虽然好奇方苗怎么知道杨柳的名字，可眼下不是探究的好时候，实际上他的想法和方苗相同，由自己殿后。 “废什么话，别忘记我眼下的身份，就算被俘虏我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杨柳高声提醒着自己未被拆穿的身份，随后异常不客气的问道：“况且，你们谁人敢说自己的枪法别我准？还有别我更好的殿后人选吗？” 若不是时机不对，在场众大老爷们绝对会第一时间暴走，虽然这是事实，可也不能这么打脸。 方苗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谈延虎阻止了。 “杨柳同志，虽然这么说不合适，但你同你父亲一样是个大义的战士，保重。”他从冲着杨柳的举起自己的手行礼。 所有人见状，同样行礼，为这个勇敢的女孩。 杨柳并没有回应他们的举动，直直的盯着意图反击的众人，连续射击。 突然她发现前方若隐若现的光线，心中一颤动，立马移动自己的瞄准镜，成功找寻到光线散发地。 光线从密林中透出来，若是有心人留意，很容易发现这诡异的现象。 杨柳默默这关注着那规律的长长短短反射光线，嘴角微微扬起。 找到了！你果然还活着。 这个认知令她通体顺畅，盯着那个方位停顿了几十秒，然后扣动扳机，连续开了两木仓，然后毫不犹豫的舍弃狙击木仓，身影一闪快速从南面飞冲而下。 最后撤离的孔胜一惊吓，连声喊道：“杨柳，回来......” 可是她消瘦的身影果决的冲下山坡，快速消失无踪。 另一方，秦椋在杨柳配合冲着自己方向射击的时候，快速的出手割破一人的喉咙，拗断一人的脖颈，然后翻身一滚躲过连发的子弹，一个弹跳将开木仓之人扑倒，军刀已然扎进他的胸腔。 随后抓起自己胸前的机枪，冲着艾瑞斯第一分队所在的方位高速的射击，在还剩下五六发子弹的时候，左手掏出备用弹夹，随即闪电般快速地摁下按钮，退掉打空的弹夹。 此时弹匣中的最后一颗子弹枪机里，正在准备发射状态，他迅速准确换上新弹夹，最后一颗子弹才发射了出去，而新弹匣快速的到位，承接了空隙。 这一举动好似演练千百回一样流畅，依靠绝快的速度更换弹夹，保持火力的持续性！ 机木仓再一次上膛，子弹连接在一起持续发射，根本就没有换弹停顿的迹象！ 这让原本在计算子弹数目，意图趁着秦椋换弹夹的时候射击的几名佣兵始料未及，刚刚冒出头，就被密集而准确的子弹给打爆了脑袋。 强大的惯性使得他们前俯后仰倒下，尸体沿着山坡就滚了下去！ 秦椋这一次爆发成功再那个的打退了一波攻击，高地边缘一下子躺着十几具尸体，震慑住了艾瑞斯及其兵团的成员。 两人完美的配合成功的给彼此换的生机，同时也为暴露在外的杨柳换取了穿越火线的时机。 至此，秦椋的弹药算是耗尽，身形同样暴露，引来了疯狂的扫射。 若不是还有杨柳发力再一次在前方吸引了火力，他势必被两边夹击打成筛子。 杨柳见秦椋躲避处经过连续的射击后突然安静的下来，便猜测他手中还多续弹尽粮绝，很是着急，想也没想从自己手中掏出两颗黑乎乎的榴弹甩了出去。 轰......轰...... 两声巨响，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艾瑞斯原本被秦椋那一波反击吓了一跳，等那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正准备再一次组织扫射，却听到了爆炸声。 什么情况，怎么还有这么猛的火力？难道有援兵？ 他心中如是想着，赶忙抬高自己的望远镜，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而她后方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 “法克，这肯定是隐蔽许久的狙击手，看我不把你轰的稀巴烂。”他因为最近的两次反击折损的人员怒气冲天，破口大骂，高声喊道：“停止射击，迫击炮准备！” 张鑫听言看着已然架设的武器，心中很是慌张，想都不想拔木仓冲着杨柳所在方向连续射击。 他期望，依她的敏锐情况能准确的注意到这边的火力。 杨柳果然留意到了突然停歇又突如其来飞溅的子弹，转头一看便瞧见了架设好的迫击炮，心中大骇，估算着射程，拔腿冲向山坡。 可惜她的腿部被流弹击中，一下跪了下去，再跑已然太迟了！ 她想都没想遵从自己的本能趴到翻滚，意图求生。 迫击炮落地，距离杨柳仅有20米，她被突然爆炸的气流波及，飞了出去，落地便昏迷了。 “杨柳......”身受重伤的秦椋一直关注着杨柳所在的方向，见状凄厉出声，整个人显得狂暴而起，顾不得隐藏和伤痛踉跄而行。 第447章 她死了 秦椋不顾自己受伤的躯体起身往前冲，还没出灌木丛就被人从后头扑倒在地，而后整个人被拖了回去，死死的制住。 “你疯了吗？”小毛死死的抱住他的腰，顾不得裂开流血的伤口将人往后拉。 这个男人不顾一切往下冲的行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在寻死！ 这个做法明显违背组织宣扬的不做无谓牺牲教义，既然被他碰上自然要阻拦，也亏得自己不放心偷摸前来，不然这片山林见便多一缕异国他乡的忠魂。 “松开，我必须去救她！” 秦椋挣扎着，却只能在腐烂的树叶堆中翻滚。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原本支撑着他疲惫的躯体前进的那一口气被小毛硬生生的截断，再也无法拢聚。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多出擦伤中弹，鲜血不停耗费他的体能和生命；尤其是他的右腿还中了三木仓，压根不允许他起身，更别说冲出密林了。 小毛见他还再挣扎，担心引起敌人的注意，翻身冲着他的鼻梁骨就是一拳。 “她被迫击炮炸飞了，已经死了，他冲过去就是一个活靶子，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死了？！不会的，她怎么会死？”秦椋低声轻喃，趴在地上痛苦的看着前方。 眼角的泪一滴滴落下，毫无血色的唇张张合合发不出声音，如同离水缺氧濒临死亡的鱼。 痛，好似心脏被人深深的挖走，全身的血液开始停止流动。 小毛见他浑身上下透气凄冷和死气，想着自己牺牲的战友，轻声呢喃道：“是的，都死了，就连我们......” 他想说，就连他们或许也会死在此地。 可这么丧气的话说出来只会增加所有人的心里负担，不说也罢。 此处的骚动自然引起艾瑞斯佣兵团的注意，这眼下他们正沉浸在成功击杀杨柳的兴奋中，营地的气氛因她倒地不起变的轻松愉悦。 她迫击炮炸飞的景象冲击着所有人的视线，没有人觉得她遭受这样的冲击后还能活着，艾瑞斯也是这样认为。 不过，他依旧冲着没有听从自己指挥打草惊蛇的张鑫开木仓，但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 艾瑞斯踩着张鑫的脖子冷哼道：“如果不是你最后击中她腿部的那一木仓，不然我会毫不犹豫的了解你的性命，管你是不是昂上的客人。” 张鑫歪着头趴在地上，看着自己手中的木仓，冷声道：“是的，我打中了她的腿，令她无法成功逃脱，最终死在你们的炮火之下。这是我的策略，很成功不是吗？” 他的声音冰冷，连同渐渐和缓的狂乱跳动的心。 “哈哈哈，确实成功了，亏得你打中她的腿，不然也没法将人干掉，因此你的这一条命保住了。”艾瑞斯张狂大笑，收起自己的武器，示意自己的人将他拖进船舱，同耐温放在一起。 昂上隐晦的提过，他这两年的武器都是通过这人的家族采购的，身份不简单。 至此，张鑫在他的眼里身份等同于耐温都是能获取佣金的重要货物，自然要好好的看管起来。 他不是上帝，仁爱世人，更不是慈善家和钱过不去。既然救了人，那么肯定要收取相应的报酬才能放人。 张鑫没有挣扎的被人拖走，肩膀上的疼痛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起是真的。 他脑中回放着杨柳被炸飞的身形，露出一个苦笑，自己原本打算不是这样的，可命运总是喜好反其道而行。 如同他回到张家是满怀希望准备靠近阳光重新开始生活，没想到最后依旧坠入无底的深渊。 后悔吗？ 不，因为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愿或是不愿，终是要失去，这次的事只是让他更明白自己要走的路。 艾瑞斯的好心情再听到自己手下上报的伤亡情况后消失无踪，咬牙切齿道：“找几个人下去看看，死透了没有。没死便好好‘招待’，让他知道咱们艾瑞斯兵团不是好惹；若是得上帝眷顾，那么尸体也给我肢解了带回去喂狗。若是不是这人，我们也不会损失那么多弟兄。” 这次伤亡的人数实在太超乎他的预料，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的团员大部分都是不经意中被隐藏再暗处的人，精准爆头。 一场丛林地区战斗一名狙击手精准射杀了18人，这是什么概念？ 这说明对方是一个精准射手，而且水平已达到世界顶级的阻击手中等位置，没想到他们竟然遇见了。 气愤，是自然的，更多的是庆幸， 对上如此变态的人物，活着，便是一种侥幸。 “至于那些伤兵，咱们玩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吧！” 艾瑞斯看向渐渐按下来的山林冷笑，他知道里头还有幸存者，可他完全不将那些人看在眼里，一点都不着急。 “是！” 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斗结束了，至于那些躲藏在林子中的伤兵，只要扫荡一遍便能全部解决，放着顶多也是苟延残喘，寻乐子罢了。 可是上天似乎专门同艾瑞斯作对一般，没等他们乐子开始，河面上便传来了木仓击声。 “老大，孟林河道突然出现大量的武装船只，行动非常的快，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前方的哨子被击毙了，我们必须立马撤退，不然......” 艾瑞斯听言，冲突树林，站在高地望去，整整齐齐十条渡轮呈一条直线往自己所在的河道飞速而来，隐约还能瞧见船头架起的JI木仓。 “撤退，立马撤退。”他火急火燎的下达命令，半刻不敢停歇。 真是见鬼了，这回怎么所有人都冒出来了，再不走自己的佣兵团真的要成为历史了。 林东升再得到6号公路段周边山林河道有异常情况，便立马召集人雇佣的船队火速赶来，瞧见有暗探立马下令射杀，飞速前行。 远远便瞧见试图逃蹿的小型轮渡船，二话不说安排ji木仓扫射，打的对方措手不及，飞速逃离。 “主人，是否追击？”康芒高声说道，整个人显得精神兴奋。 “不用，命令所有人上岸，找寻幸存者。”林东升不恋战，下达自己的命令，将目光投向那片安静的密林。 他此次来的目的并不是追杀何人，而是为了救人。 希望，这回自己没有迟到。 第448章 茵莱湖 十月的缅国经过雨季的洗礼，天气不再像八九月份那么闷热使人心烦，可平均温度依旧在28度左右，中午最高气温有时还会达到35度。 缅国民众除了那些新近移民对于这样的气候早就习惯，却依旧难以承受当空直射的高温，大多数选择日出或者日落前出门，避开那晒得令人发昏的太阳。 当然这是大多数地区的情况，也有特例，比如位于缅国北部掸邦高原良瑞盆地上茵莱湖。 茵莱湖湖面海拔970多米，南北长14.5公里，东西宽6.44公里，三面环山，来自东、北、西三面的溪流汇聚形成了缅国第二大湖泊，向南流入汇入萨尔温江，水产资源很丰富。 此地气候宜人，气温变化不大，人工雕琢的痕迹不多，民风质朴，虽然交通不是十分的便利，却因为其特殊的气候和景色成了仰光富豪最喜好的避暑胜地之一。 “林小姐，您还是坐到船舱中部位置吧，当心一会到了集市船只拥挤碰撞，伤到了您。”面容黝黑的男子出声劝道，手中的长桨时不时的插进水中，用力撑船缓慢前行。 “是的，林的伤才刚好，可不能贪凉，不然变天会很难受的。”坐在船尾穿着当地服饰正在捕鱼网的女人亦出声劝解，手指灵巧的穿梭。 “嗯，谢谢钦叔，钦婶。”杨柳轻应回道，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见耳里，只是将自己的手从清澈的湖水中抽离出来，换了一个姿势呆呆的坐在船头看着远处的天空，一脸迷茫。 日出前天空总是通透的，随着太阳的慢慢从地平面升起，晕染出美丽的红霞，烘托出耀眼的红日，犹如缓慢上升的橙色热气球由远变近，慢慢展现全貌。 散去的晨雾，渐亮的碧空，飞鸟恣意翱翔，应衬着湖面上一条条小船上和飞散开来的渔网，构筑着令人宁静平和的美丽景象。 这是大自然所呈现的视觉冲击与心灵的震撼，寻常人瞧见怕是要被这美景深深的折服。 可惜杨柳并不觉得美，只有莫名的烦躁之感。 这也难怪，毕竟再美丽的景色天天看都会觉得腻味，更何况还是在被人禁锢人生自由的情况下。 三个月前，杨柳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了，诡异的是她醒来的地点不是在昏迷前的孟林山区，而是在茵莱湖湖面上一个交通信息闭塞的小水寨中。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昏迷了几天，可一问之后才发现自己昏迷了七个半月，如同植物人一般。 由于长时间的无意识昏迷，她身体各项机能开始萎缩，浑身的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根本无法起身。 更糟糕的是她机后背的肌肤被热浪灼烧，再加上落后的医疗条件，毁的很是彻底。 虽然她这辈子活的有些粗糙，可女人毕竟爱美，这样的伤害对她来说很是巨大，可一想到自己在那样的情景下居然火了下来，又觉得自己不应该颓废。 因此，她花了两个半月的时间修养，终于成功的站起来，随后她每天努力的复健动作，终于在雨季结束时走出了水寨的小屋子。 她对于精心照料自己的阿钦夫妇很是感谢，许诺会报答他们；可当她提出告别的时候，却被告知自己不能离开，没有原由。 至此，杨柳明白自己的人身自由被禁锢了。 而救助禁锢自己的人不难猜，唯林东升无二。 她在接受黑猫计划之后认真的研究了林东升，茵莱湖是他时常避暑的地方，在当地不仅有房产，还因为修建桥梁有很高的声望。 杨柳在猜到救自己的人是林东升之后便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早被拆穿，毕竟两人的血型是不一样的。 只是她不明白，林东升为何救下她又将自己禁锢在如此偏远的地方，难道是因为自己欺骗了她吗？ 更令她担忧的是那场战斗之后还有多少人存活，林东升是不是都救下了，又去了哪里？ 这些疑问她旁敲侧击问过阿钦夫妻二人，可惜两人嘴巴很紧，一问三不知，根本套取不到有用的信息。 再加上闭塞的环境，她根本无法知道外界的情况，只能佯装顺从一边修养一边等待时间离开。 “阿钦，你们两夫妻带着侄女出去赶集，今天我捕了不少的鱼，要不要带点回去？” “是阿东，怎么出来的这么早？” “早点出来才能去原地的地方捕鱼啊。” 年轻渔夫单脚勾着树立再水中木棍的笔直的站立着，眼睛偷偷的瞄向一动不动瘦弱却漂亮的如同仙女一般女人。 杨柳知道这个名叫阿东的年轻的男子，一个月前他开始撑着木船到阿钦家送鱼、肉和新鲜素菜，然后巴在窗户旁看着自己挥汗如雨的复健。 她看着他黝黑灼热的双眼，恍惚的想起曾经有一个男人也总是用同样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默默无语。 她很是稀罕他全神贯注的凝重，总爱捧着他的脸对着他的唇啃下去。 只是，他现在在哪儿呢？ 杨柳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景象，心中微微发酸，面无表情转开脸，对着湖面继续发呆。 阿东见她瞧见自己很是激动，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裂开嘴笑着；见她很快转开头，又有些沮丧。 这么漂亮的女孩，若是自己能同她说上几句话就好了。 阿钦瞧见阿东在打量杨柳，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 对于这个村寨中最能干的小伙子，他很是喜欢，若是林椋真的是自己的侄女那么他自然欣喜。 可惜，林椋的身份不是他能高攀的。 阿钦无声叹息，探头看向水面高声问道：“阿东，是莱茵湖深处捕的鱼吗？给我来三条最好的，正好可以给我侄女补补身子。” “好嘞！”年轻渔夫听言很是兴奋，动作麻溜的将水底下的渔网拉上来，一边念叨：“阿钦叔，阿椋太瘦了，确实要好好补补，瞧她的胳膊细的同八九岁的小娃似的。以后要是需要鱼就和我说，每天给你家送去。“ 第449章 机会逃离 阿东笑眯眯的说道，一伸手从渔网中挑选出最大最鲜活的语塞进竹篓中，扔到了阿钦船上，恰好落在杨柳旁边。 杨柳看着从鱼篓中化滑出来落在船板上的鲜活的鱼，勾起嘴角道：“鱼儿应该生活的水里的，不小心被渔网困住，便成了旁人餐桌上的美食，想想真是奈耐。” 就好比自己，原本滑溜的如同一条生活再水里的鱼儿，最后不也是莫名其妙的被困住了。 杨柳实在想不明白，林东升为何将自己困在这里，难道她身上还有利可图吗？ “哈哈，这些鱼可不是被渔网困住，是我下水里抓的。再说，不就是用来吃的吗？”阿东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笑眯眯的说着，同时隐晦的说出自己的优点。 阿钦嫂子自然明白杨柳在说什么，起身动作麻溜的从船尾走向船头，伸手一抓，将鱼儿重新扔进鱼篓中，盖上，绑在船头的柱子上，用湖水养着。 “今天的鱼真是不错，又大又鲜活，婶子多给你一些，省得你阿妈说我占你便宜。” “婶子，不用了，这是我送给阿椋吃的。”阿东笑着说道，撑着船快速的离开，生怕阿钦婶付钱。 “这孩子，怎么给钱反而是害他一样。”阿钦婶子转头看向自家老头子，眉眼中满是无奈道：“这小子怕是看上阿椋小姐了，这可怎么是好？” “等于吃完我把鱼篓送回去给他阿妈，你把钱放在里头就行。”阿钦说道，冲着自家老婆子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 杨柳只当做没听见，安静的坐在船头看着远处的随着潮水涨落而升降，如同扁舟一样浮动的’人工岛屿‘。 这些浮岛是当地人为了谋生，把湖上漂浮的水草、浮萍、藤蔓植物等聚集起来，覆盖上湖泥制造出来的一块块细长的条田，种植瓜果蔬菜或粮食。 浮岛可以用竹篱固定在水面上，也可以在湖中漂移，因为水足土肥，各种蔬菜和其他作物生长茂盛，行成了一片片的水上菜园。 杨柳一开始对于这样的景象感到稀奇，还感叹过发明者的智慧，后来才知道这些阿钦所在的水寨中很多浮岛都是林东升出钱出力造的。 这也让她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水寨可能是林东升的一个秘密后方，或者是安置残兵及其家属的地方。 因此她想趁着夜色从水寨中逃走可能性十分渺小，或许自己周围隐蔽着数不尽的暗桩呢。 在杨柳的胡思乱想中，水上市场到了。 说是市场，不过是几座大的浮岛细长相对群的浮道，通过木板桥的构架连接而成，而桥下是一条条约3.4米宽的“河道”。 聪明的人就再如此的“岸”变建起了一个个商店，划分出了一个个摊位，供渔民菜农也把鲜鱼和蔬菜运到这里出售，渐渐的形成像是一条繁华的水上商业街。 水上市场每五天举行一次集市，周边的几个睡寨的人都会趁机来采购各种食品和日用品，就连和尚也会出来化缘。 阿钦三人到达时集市正是热闹的时候，“河道”中扁舟来往络绎不绝，叫卖交流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杨柳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机会来了，在如此嘈杂的情况下自己只要抓住机会想要逃脱还是很方便的。 虽然这样做有点不厚道，可是自己消失了这么就家中肯定着急了。 还有秦椋，她想要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这个疑问压在自己心头快要将她逼疯了。 “年轻姑娘就是爱热闹，你瞧阿椋双眼都冒光了。”阿钦婶笑着说道，动手将自家制的雪茄、和旁人代卖的漆器、木雕摆放出来。 “男爱两女爱俏，更何况我原本就是爱热闹的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真是稀奇。”杨柳轻声说道，眼睛稀罕的不停打量周围景象，实际上是在寻找最佳的逃离路线。 阿钦毕竟是和林东升出生入死过的，瞧出了一些门道，知道她这是不死心想逃。 他佯装不经意说道：“水上集市出入都是要有路引的，人数都是固定的。这里表明上看着宁静祥和，实际上盘踞几股势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说的真是太对了。我原本以为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能逃过那些纷争，没想到哪儿都一样。” 她轻声说道，好似闲聊一般，却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抓住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了。 阿钦看着她灵动的双眼，想起自己将接到人时，当家的评价。 果然是一只胆大心细的小狐狸，自己今日可得留心一些，不然等当家到了可没好果子吃。 杨柳有一句没一句的同阿钦婶子聊着，是不是的冲着来采买的人笑笑，话不多却总能参与对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日头渐渐上升，船只和人员开始慢慢减少，可自己却找不到离开的机会。 突然，远处传来了碰撞声，紧接着他们的船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惯性的开始往前滑动，一下子撞到了前头的船只。 河道本来就狭窄停靠的船又多，这一下像是捅破了蚂蜂窝一般，你一言我一句埋怨抱怨，一下吵开了。 杨柳嘴角上扬，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不过她瞧见阿钦夫妻俩稳稳的坐在船上便不参与理论，就知道他们这是防备着自己。 “怎么回事，没瞧见我的船停再这里吗？怎么就撞上来，是不是故意的？” 停在他们船前的是一个长相刻薄的女人，原本见他们生意好就眼红，这一下便骂开了，顺手就去拉摆放着货物的棉麻布，上头的商品纷纷掉落。 幸好阿钦婶子动作迅速，不然全数掉进河道了。 “你这是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我们也是被人撞了的，怎么会是故意的。”阿钦一下子站到船尾，大声说道。 “怎么，想吵架吗？欺负我男人不在是吧。”那个女人很是彪悍上手就抓。 阿钦婶子自然上去维护，杨柳借机一个翻身上了旁边的船，麻溜的再一翻身上岸，快速穿梭着。 第450章 误入赌场 杨柳快速的从一条船跳向另一条船，丝毫不去理会旁人叫嚷、报怨和咒骂。 她必须在阿钦夫妇回过神之前，尽可能逃离两人的视线，尽可能远离水上集市，否者在如此复杂陌生的水道之中，很容易迷路，然后在某个拐角被逮个正着。 作为一名军人，逃避、隐藏，对于她来说原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毕竟她常年接受高强度的训练，身体的每寸肌肤都记着发力和怎么协调爆发最惊人的效果。 可惜这具体刚刚恢复正常的身体机能还没有恢复道最佳的状态，根本还没法承受突然爆发，若不是脑中那一口气撑着，在翻越第三条船时就失手掉进水里了。 阿钦在众人的咒骂中发现异常，转头便瞧见杨柳一个快步迈上岸，往偏僻的地方走去，着急喊道：“阿椋......回来，别乱跑。” 缅国只要赚钱的地方，便有一股势力盘踞。 水上市场作为茵莱湖最为繁华的场所，自然也不列外。 尤其是这几年边境的打击活动越发频繁，许多人将视线转移回国内，很多货物开始内销，越是贫困的地方越是猖狂。 他之前劝道杨柳的话并不是骗人的，这样慌乱的地方最好不要乱跑，若是撞破了什么交易，那么很有可能当场丧命。 可惜杨柳并没有将他的告诫记在心里，一心想逃离，主动去了水上市场最危险的地方。 杨柳听到阿钦的声音，动作更快了，一个助跑跨上岸边，没站稳拔腿就往自己瞧中的方位跑去。 她是个聪明的人，知道再吵杂的环境中，若是有一处地方没人跨越，哪里肯定有令人畏惧的人或物。 眼下的她急需要一个避难所，令阿钦害怕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去查看寻找的地方。 缅国是一个异常崇尚佛教的国家，全国上下几乎人人信佛，即便再穷困潦倒也会给和尚布施。 因此各个地区寺庙分布密集，大多建筑占地面积不少，而且装修多数与贫困的国情不符，异常的豪华，就连陆地稀少的茵莱湖也是如此。 杨柳原本以为水上市场人群稀少的地方是一个建立在水上的受众人朝拜的寺庙，没想到竟然是一个隐藏在闹事地区的销金窝。 更令她想象不到的是，她逃离的一举一动早就落进那个让她受困于此的男人眼中。 水上市场分布格局十分的简单，因此显得有些拥挤杂乱，因此管理这片区的当权人在市场的四周都建立眺望台。 一方面是为了瞭望远方，若有特殊情况好提前知晓；另一方面是为了便于管理，俯瞰整个市场的情况。 分布再市场四个方位的瞭望台看着虽然不是很坚固，高度确实足够的，更何况里头还有先进的望远设备。 此时雨季已过，商店的窝棚上的遮挡物早被收了起来，视野很是开阔，更何况杨柳又蹦又跳，想不引起他人注意都难。 林东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着已成功逃离阿钦视线的杨柳，轻笑一声，“瞧这上蹿下跳敏捷的身上，似乎恢复的不错。果然是年轻，我还以为她熬不过了呢。” 他语调和缓神态轻松，对于她逃离自己安排人的视线一定都不着急，压根就没准备让人去寻找，权当一个慈爱的父亲纵着顽皮的女儿瞎胡闹。 “可不是，最后那一跨越落地真稳。就是这胆子是一如既往的大，什么陌生的地方也敢乱闯。”康芒皱眉看着杨柳消失的方位，轻轻皱眉。 可一想林东升这次回来的目的，又放松了下来。 “这丫头身上有林家人那股敢拼敢闯的气，可惜......”林东升轻声叹息，看着杨柳动作麻溜跟着众人穿进一个窝棚，起身往楼梯口走去。 是的，他已经确定杨柳不是自己的女儿。 在她受伤昏迷期间，他便看到了有关于她的各项生理数据，最终证明她和自己一点学员关系都没有。 说不失望是假的，毕竟他对于这个丫头是真的很喜欢。 尤其是再听康芒讲了许多杨柳在接手林家所做的事情，又从邢老三那边拿到了货，他对这个聪明果决的丫头就更欣赏了。 只可惜上天根本没有优待他，他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林当家这是要走，不等我们家小姐了吗？她很快便会回来的。” 陪同林东升来瞭望台的包家用人开口问道，态度很是恭敬，同时有有些畏惧。 为何他的态度如此的矛盾，主要是因为包家那个一直嫁不出去的四姑奶奶，性格古怪暴躁的包宝琴。 听说这个林当家是由包家最出息，在仰光担任高官的大少爷介绍的，更难得的是包四小姐竟然没有反对，而且异常热情的邀请他来茵莱湖度假。 之所欲惧怕，那是因为昨儿个有人女佣不小心将林当家的衣服弄脏，被四小姐拿鞭子抽个半死扔去喂鳄鱼。 经历过此时，包家的佣人对待林东升自然恭敬有礼，生怕做不好丢了性命。 “听说包老先生这几年对茵莱湖大发胀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我也好几年没来度假了，想看看周边的变化。” 林东升温和的回道，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快步下楼。 他对于杨柳所去的地方有些不放心，毕竟包家哪位眼下似乎也在那边，两人若是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杨柳跟着人群进入窝棚，差点没被里头的热气熏的直接晕过去。 她眯着眼看着不足20平米的地方聚集了几十号人，一窝蜂的拥在赌桌上，或声嘶力竭的喊着，或开怀大笑；更多的是愁苦懊恼的神情。 这是一个小型的赌场，而且是最低端的那种。 明白其中的景象，她转身便往外走，却被门口的人拦住。 “客人是对我们不满，怎么进来不玩一局就走？” 杨柳后退半步，拉开距离，面无表情道：“走出地方了，而且我没钱，玩不了。” “没钱？”那人听到杨柳说没钱，也不恼怒，只是眉眼微微挑起，上下打量了一番。 第451章 包四姑奶奶 杨柳非常不喜欢这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好事自己是意见待价而沽的商品，这让她想起了前世被人蛇集团控制，辗转买给章老大的会所时的场景。 悲愤、惧怕又无能为力。 “是，没钱。”她冷声重复，眼神锐利的看了回去，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敌视，大有若有他再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便挖了他眼珠子的意味。 包友祥被他的眼神看的一愣，随即轻笑道：“没钱没关系，可以找我们四姑娘借的，兴许玩几把就能还清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原本见她漂亮想戏弄一把，没想到竟是一只有爪子的猫。 就是因为这样才有趣。 “进了这里的人那几个是真正有钱的，不都是正在为赚大钱而努力吗？虽然你进来的时候一分钱没有，不过谁能保证你出去的时候还没钱呢。兴许今日佛祖保佑，你运气好能赢钱也说不定。” “若是运气不好呢？况且，我不信佛。”杨柳听言冷笑道，双手环胸，戒备。 “若是运气不好，那么还可以再借，至于还钱，便不着急的。“包友祥笑眯眯的说着，似乎她没带前来才是天大的好事，心里却在琢磨这人的身份。 缅国人很少不信佛的，她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那么说明她真的不信。 虽然她身上穿着当地的服装，可眼神并没有当地人的淳朴，如同一把开封的匕首，锋利无比。 她是什么人？ 为什么出现在包家的赌-场？ 难道真的像她说的是误入，抑或有其他的目的？ 杨柳对于他的话嗤之以鼻，对于设立赌-场的人来说，这确实是好事；可对于那些不理智的赌徒来说，却是杀人的刀子，勾魂的绳索。 无门槛借钱，这是赌场惯用的伎俩，非常贴心的为赌红眼渴望一夜暴富的可怜人准备的好一些，然后让人糊里糊涂欠下巨额债务，最终获取暴利。 前世今生杨柳都上过赌桌，不过那是澳门正规的博彩场地，而不是这样简陋毫无规则可言的黑赌-场。 其实，陪着这些人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眼下她着急闪人，耽误不得。 “抱歉，我对你们的生意一窍不通，并不准备上手，更不打算借钱。”杨柳说道，懊恼自己怎么就昏了脑，一股脑子往前冲。 这还没安全逃离又钻进了更危险的地方，真是流年不利。 更背的是，眼前这人分明是对自己的来历起了疑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还会给阿钦夫妇俩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她心中如是想着，便开始偷偷观察着周边的环境和戒备人员。 算上拦住自己的人，这个小小的场地就有5个人守卫，她心里盘算着若是动手抢木仓从此处逃离的可能性。 可惜对方似乎发现了她的意图，半点机会都不给。 “不准备上手，也不打算借钱，那么便是来砸场子的咯！小丫头，你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吗？兴许咱们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一谈了。” 包友祥眼中带笑，声音轻柔，欺步上前，黝黑的木仓管直接对上了杨柳的腰侧。 杨柳想过反手夺木仓，一把将眼前这个男人制服，这对于她来说不是难事。 可一想到同自己一同进入水上市场的两人，她举起手顺从的跟着他往赌-场深处走去。 穿过赌场，他们穿过一条用木板搭建的小道，步行三分钟便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空气一下子变得鲜香起来。 木板桥的尽头是有个固定的人工岛，上面建一间富有缅甸风格的隔水脚楼，装扮很是讲究，与碧绿的湖水交相辉映，秀美而庄严。 此处湖水依旧是茵莱湖特有的清澈见底，碧绿的水草随着湖水荡漾，原本用来种植蔬菜的小型人工浮岛被种植上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瞧着很是喜人。 杨柳没想到这一条木板桥竟然能通向这样一个地方，前方污秽，后方天然雅致，能想到这样做的人本身肯定是一个矛盾结合体。 而这个矛盾结合体正匆忙的往外跑，自然而然便撞上了两人。 “咦，你怎么到这来了？”包宝琴看着自家大哥的儿子，出声道，顺便看了一样站在他旁边的女人一脸疑惑。 包家四小姐是老来女，同包友祥的年龄相差不大，自小便玩在一起，感情不错。 包友祥没想到自家四姑姑也在，收起自己手里的家伙说道：“今天集市在家无聊就出来走走，顺便来看看生意。“ 包宝琴这才注意到自家侄子是挟持着那个女人到此的，脸一下拉了下来道：”怎么，有人来我的赌场捣乱，被你抓到了？那么做什么带来这里，直接装麻布袋扔湖里冷静。“ 她的声音很细，音量也不高，却令听得人毛骨悚然。 杨柳转头打量这眼前这个身材瘦弱，长相一般，有些岁数的女人，对上了她那双狭长的双眼，微微一笑，便不惧怕。 包宝琴同样打量这杨柳，眼中越发的冷冽。 她讨厌漂亮的女人，更何况对方还比自己年轻。 “还等着做什么，没听见我说什么吗？”她冲着自己的手下吼着，手中的鞭子一下子打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很是吓人。 包友祥见状心里叫苦，笑嘻嘻的说道：“姑姑，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玩具，你可别一下就给我毁了。” ”你来我的赌场找玩具，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皮痒了？“ “姑姑，别这么暴力，怪想吓人的。”包友祥并不怕她的警告，依旧笑咪咪的，随后想到自己出门前听到的话，转移话题道：“听我阿妈说，你不是正陪着未来姑父吗，怎么会在这里？” “废话少说，将人给我扔进湖里，不用拉上来了。”包宝琴冷声说道，看着杨柳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包四小姐这么做可不成，林家的人生死可得由我说了算。”林东升笑着说道，从木板桥的另一端往浮道走来。 杨柳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转头看着那个比记忆中更加温文儒雅的男人，笑着说道：“好久不见。” 第452章 男色诱人 杨柳知道有人在向她们靠近，却没想到竟然是林东升。 虽然她只见过这个男人一面，可缅国有太多关于这个男人的传言，顶着‘林东升女儿’的身份，她听了许多这人的英勇事迹。 排除两人立场因为，这人还是值得敬佩的。 原本她以为自己此生都不可能再见到这个男人，却没想到竟然再这样的情形下相逢。 这感觉真是奇妙。 林东升同样再打量杨柳，这个原本被自己当成女儿的女子比自己前两次见到的又有些不同，却依旧是那么的令人挪不开眼。 无关容貌、情爱，只是她浑身散发的那种气质，是那么的像自己已过世的妻子。 或许，这就是孙家人特有的气质吧。 两人互相对视，并没有交流，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们关系匪浅。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佣人惹你不开心了？”包宝琴轻声说道，视线却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她是正面向着长板桥的，第一时间瞧见突然出现的林东升，赶忙收起手中的鞭子，周身的煞气一下子消散。 可没想到这人一来只顾着同那个该死的女人‘眉来眼去’，半点没将她和侄子看见眼里，真是太气人了。 冲着那句‘好久不见’说明两人老早便认识的，只是她不明白，这个‘林家人’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林家人都死绝了，怎么又突然冒出一个林家人？ 难道说，两人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联？ 这样的认知令包宝琴很是不爽快，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包宝琴在知道自家大哥这回给自己介绍的对象是北部掸邦地区赫赫有名的林大当家-林东升之后，特意托人查了林家的详细情况。 据说这个男人曾经为一个女人疯狂过，为了同那个女人结婚曾经一度放弃了林家当家人的身份；之后更因为那个女人和孩子亡故，发狂的血洗了两大帮派，很是霸气。 更难得的是，这个男人在前妻去世之后便一直没有再娶，有过情人却并只是应付之用。 听说他因为妻子喜欢栀子花，更是十年如一日的亲手栽种，令许多女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那个得到这个男人心的短命鬼。 而且早年她父亲未过世之前也曾念叨过这个重情义的男人，尤其是他坚决延续家族传统，不向‘故乡’输送违禁品的行为很是令她敬佩。 她要的一直都是这样有情有义有担待的男子，因此这回自己大哥一牵线她便点头了，而且是势在必得的，不不容许有半点异常情况出现。 刚刚林东升说的那句‘林家的人生死可得由我说了算’，直接将眼前这个瘦弱不成形的女人划入自己的保护圈，这让她很是不悦。 林东升走到众人面前，轻声笑道：“包四小姐，包家世侄，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美丽的风景，真是会享受。” 包友祥难得主动礼貌的问候道：”林叔叔和我姑姑似乎聊的很融洽，不然怎么连她私人的场所都能自由出入，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一般人都来的。“ 他知道这人最近是自家父亲的座上宾客，同时也是一个值得敬佩的男人，更别说他一样便瞧出他家小姑对这人的态度与众不同。 他心想，搞不好过不了多久久他们便能成为一家人，态度自然要好一些。 林东升并没将他的打趣放在心里，回道：“这样啊，我还以为这里和其他地方一样呢，真是荣幸。” 包宝琴眉头轻蹙，不悦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不是让你在瞭望台那边等着吗？怎么跑这来了。去过赌场了？有什么想法？” 她的语气很是不客气，隐约带着炫耀。 包宝琴的产业不少，这个赌场是最赚钱的一个，即便包家根本不缺这分钱，但好歹也是一分收入。 她傲慢无礼的态度让站在一旁的康芒很是不悦，却碍于来之前林东升交代的轻易不可动怒惹事，忍了下来。 这样的女人想当林家的女主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林东升理理自己身上棉麻的长衫，满是不在意的说道：“包家佣人的礼节肯定不会让人不快，四小姐别太客气，林某不是挑剔的人。只是我听说这些年的茵莱湖的发展很快便四处逛逛，正好瞧见这爱惹事的丫头一头扎进赌场，便一路跟了过来。” 至于赌场怎么样，他没有直说。 穷人的钱实际上富人的更好赚，只要抓准了他们的心理；可亏心的钱，他不愿意赚，因为缺德。 包宝琴听着他的回答很是不满意，张嘴想要逼问，袖子却被自家侄子使劲的扯了一下。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太强势的，显得咄咄逼人，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自己的手下。 “嗯哼，这样啊。”包宝琴干巴巴的说着，见林东升一直看着杨柳，心里那股气又压不下去，转移话题道：“不知道这位是您什么人，瞧林当家如此紧张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对您很重要的人呢。” 她笑着试探，手中的皮鞭紧握，眼睛直直的盯着，仿佛只要对方说出令她不高兴的话，立马就要开打一般。 包友祥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姑姑，就这脾气那个男人受得了，希望这个林当家看在自己眼下处境的情况下，能忍辱负重受了包家这位姑奶奶。 林东升并没却如她所愿，回答问题，而是正眼对上了她那双隐忍不满的眼，温柔一笑。 包宝琴被他那好看的没眼和嘴角的温柔，晃的她心一颤抖，双颊有些发热，不自在的别开眼。 林东升见状，心中有些厌恶又有几分无奈。 谁能想到北掸邦林大当家也有使用男色诱人达成自己目的的一天，若是自己那些仇家知道这个消息怕是要乐疯了。 这样的行为对他来说是中侮辱，可眼下的自己不过是一只拔了牙的丧家犬罢了，又谈什么尊严呢。 林东升嘴角微微上扬，将心中所有情绪压下。 他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旁的也就无所谓了。 第453章 怎么舍得死 林东升收起心中的负面情绪，转头看向如同木头人一般站立的杨柳，道：“丫头，许久不见，再见面你却将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真是令人心疼。” 杨柳摸摸自己的消瘦的下巴，大方的说道：“我这样子确实和鬼差不多，毕竟半死不活的躺了几个月，能醒来也算是上天厚爱了。倒是您比之前见到的时候更精神了。” 林东升看着那双又恢复灵动的美丽的大眼睛，想起几个月前在战场上找到满是鲜血的杨柳，心有余悸。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半路遇到准备带队偷袭的眉苗，没有从她口中得知昂上的计划，这条年轻的生命或许早就不存在了。 他轻笑一声，情不自禁伸手，意图轻抚她的头顶，却被戒备中的杨柳快速的躲开。 他有些遗憾，一脸无奈道：“还是这么的不听话，身体刚恢复便折腾的天翻地覆，可把阿钦夫妻俩急坏了。” 杨柳对上他那双慈爱的眼神，有些不能适应，除了自家姥爷，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未曾这样看过自己，一时有些别扭。 她看不透这个男人，因此也不准备拐弯抹角。 “林先生，你都瞧见我做的那些事了，那么就应该知道我想要离开的决心。” 林东升挑眉，轻柔说道：“你不应该称呼我林先生，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十分出席的继承人，难道你想反悔吗？” “你知道，我不是！”杨柳直接了当道，并没有顾忌眼下还有旁人在场。 林东升看看瞪大双眼瞧着他们的包家姑侄，便知道他们信了。 他瞥了一样杨柳身上的钥匙，拨弄着自己胸前的玉佩，自顾自说道：“没见到你之前，我一直在想你长头发样子，总算是如愿了。林椋，你比你母亲还漂亮。女孩子不应该打打杀杀，以后还是留长发做一个文静的丫头吧。” 杨柳摸不清楚林东升心里在打什么主意，难道他想让自己一辈子当林椋吗？ 无论他心里想着什么，她都不会答应。这个动乱没有原则社会，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包友祥和包宝琴听着两人对话，很是惊讶，默契的对视一样，似乎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原来这位便是半年之前搅的北部地区天翻地覆的林椋小姐，真是失敬。”包友祥再一次打量杨柳，这一次带上了审视和好奇，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竟然弄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听说原本林东升手下的第一员猛将因为她死于非命；耐温和昂上被她耍的团团转，至今还在争斗。 也正是因为耐温和昂上之间的争斗让当局很是恼火，因此特意扶持新的一股势力来抗衡，而这股新势力便是他们包家。 “不是死了吗？”包宝琴冷声说道，毫不客气的说道。 毕竟任谁被自己的相亲对象长时间的冷落，还突然冒出这样大年纪的女儿都受不了这样的气。 更何况这个闺女恰好还是自己一直都讨厌的类似。 “世界这般的精彩，我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怎么舍得死呢？包阿姨，您说是吧！“杨柳挑眉笑着回敬，不客气的讽刺她年纪那么大都活着，自己干嘛要死。 既然林东升当着两人的面承认自己是他女儿，那么自己又何必客气。 她才不管几人之间是什么关系，自己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处发，这人乐的凑上来怎么能辜负她那片‘排忧解难’的好心。 你......”包宝琴没想到她会着众人的面用话刺激自己，可自己中意的男人又在身边，又只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能发飙。 这可苦了从小到达‘率性’活着的包四小姐了，瞪的双眼都红了。 “林椋，不许胡闹没礼貌。”林东升不痛不痒的笑骂一声，转头解释：“这丫头自小不再我身边，我觉得亏欠有些娇惯，被宠坏了。嘴皮子虽然利索，可心眼却不坏，宝琴你多担待。” 他的一句‘宝琴’顺的包家四小姐心里很是舒坦，想想自己怎么说也是长辈，也就不同他计较了。 “小孩子，说话难免无所顾忌，真是令人羡慕。”她扯着嘴角干巴巴的说着。想着以后自己若是成了林家夫人，第一件事便是将她嫁的远远的。 “包老兄一直说他四妹是个温和识大体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毕竟是大家出身，林家比不得。”林东升装的像模像样，憋的杨柳难受。 她所知道的林东升可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他是为何开始委曲求全，莫不是因为自己搅乱了‘联合出货’，害的的林家只能借着卖当家人东山再起？ “呵呵，东升这话是再夸我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包宝琴一笑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双眼直直的盯着林东升，是越看越满意。 包友祥对于自家姑姑的厚脸皮很是习以为常笑着说道：“虽然这里的风景不错，可咱们也不能一直站在太阳下晒着，正好到吃饭时间点了，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和阿椋有段时间没见了，想好好聊一聊。”林东升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他不希望太多人见到杨柳，毕竟眼下的时局对自己不利，可不能掉以轻心。 “包家可没有让客人饿着肚子离开的礼节，一起回家吃饭吧。”包宝琴高声说道，半点不给人拒绝的权利，直接吩咐手下的人将扁舟备好，跨步踏上小舟，等着他的答复。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爷俩就厚脸皮蹭饭了。”林东升笑着说道，低头冲着康芒嘀咕，让他去找阿钦，让他别四处瞎找了林椋了。 实际上是向自己的下属透露自己达到茵莱湖的消息，让他们留意一下近来出入茵莱湖的陌生人。 ”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遇上了一个比你更自说自话的人，我可不希望自己有这样的‘母亲’，就算是后妈也不行呢。“杨柳笑着调侃道，半点不顾及站在一旁很是尴尬的包友祥。 “又说胡话了。”林东升歉意的看向怒气冲冲的包宝琴，动作迅速的拍了一下她的脑门，心满意足的登上的扁舟。 他的言行举止半点没有伪装的痕迹，态度很是亲昵，不像伪装。 可是，不应该的，自己怎么说也欺骗过他。 杨柳皱眉，更是糊涂了。 第454章 包家权势 包家祖寨坐落于茵莱湖的北面最大的一座湖岛上，这里宁静又妖娆，美得像油画一样。 远远看去入目的是高高耸立的屋顶和飞高的屋檐，似乎贴满了金箔，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是耀眼。 船只越靠近浮岛，岛面上的情况便越清晰。 这座浮岛原本面积就不小，外围又人工拢聚不少一大片水上菜田，显得更加的繁华。 此时水上彩田里许多人正在劳种，老远瞧见他们的扁舟早早站立再河道两边迎接问好，头都不敢抬起。 这是包家的奴隶，无需介绍杨柳便能猜到。 小船继续行进着，经过的一座拱桥。 杨柳侧头瞧了几眼，很是新奇。若是她没瞧错，那座桥全部是用翡翠切割制造而成的，而且其中不乏水种不错的。 她挑眉看了看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包家姑侄，他们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反应，反而是对林东升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些不满。 林东升对此并没有太过讶异，似乎老早知道这座桥一般，轻声解释道：“我没来之前，你包家叔叔就同我提过，那座桥是五年前建造的，材料采用的是包家矿山上的石矿。” “石矿？”杨柳回问，随后笑道：“也对！” 翡翠确实也是石矿的一种，只是价值不同罢了。 世人常说，黄金有价，玉无价；看来包家人这是将非常当成石头再用，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赤果果的炫富。 杨柳觉得炫富的可能性大一些。 “那是我父亲九十岁大寿的时候，他手底下人统一送的，家里堆积了不少，我想着放着也是浪费，就让人造了这拱桥，每个从这个入口进去包家的人总是要来瞧一瞧。“ 包宝琴见杨柳津津有味的看着四周的环境，心中鄙夷，微抬自己的下巴好似施舍一般开口。 这座桥从建立之处到竣工倾注了包家人许多心血，毕竟不是什么样的家庭都能有这样的财力和实力的。 对此包家人十分自得，若是邀请外人进道那么势必要打这座桥经过，这是实力和财富的象征。 她高傲的炫耀包家的财力，时不时偷偷的打量林东升面部表情。 可惜，不知道是林东升见过太多好东西，还是他太会隐藏，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从自己见到开始，他的脸上除了笑便不再有其他的表情。 当然，在面对那个瘦猴子一样的女人时除外。 包宝琴想到此处，暗暗瞪了杨柳一眼。 越往前去，河道便越窄小，包家庄园的主体建筑开始显现出来，十几间屋子组合而成的院落十分具有缅国当地特色，错落有致，整体合一。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海中产生了幻觉，每当清风拂过杨柳总能听见悦耳动听的风铃声。 “没错，你听到的就是风铃声。”包友翔解释道：”铃声的具体来历，还是让我四姑姑解释，毕竟这同她有很大的关系。“ 杨柳轻靠着船边沿，一脸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包宝琴冲着自家侄子冷哼，似乎在呵斥他多事。 若是她能压下自家脸上的洋洋得意，那么就更有说服力了。 “我家屋檐下悬挂了，那八千多枚金银风铃，只要有风便能听到铃声。那是我十八岁生日时候，我父亲特意找人定制的，为的就是风吹铃动，声传四方。” “是吗？这么说来包家老爷子可真是疼爱您。只是.....“ “只是什么？” 林东升似乎猜到杨柳想说什么，轻咳一声以示警告。 杨柳耸耸肩，一副不是我不想说，是有人不让她说的无辜表情。 包宝琴瞪眼，冷声道：“这是我包家的地界，自然一切由我说了算。我命令你将话说完。” “既然是包四小姐的命令，那么我就说了。”杨柳轻笑，伸手拂过水面，声音轻柔，“可惜，这世上不是所有男人如同你父亲那般宠你。虽说女孩要富养，可娘家人若是养的太娇惯了，怕是无人刚上门吧。“ 包宝琴听言第一反应便是勃然大怒，随后在她认真的眼神中渐渐的沉默下来。 她心里明白她说的都是事实，这些年确实没有人刚上包家门提亲，要不就是包藏祸心的。 她从青葱少艾一直等到了人老珠黄，一次次欣喜又一次次失望，脾气一年比一年大，一年比一年古怪，便越发没有人上门了。 确实，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如同父亲那样对待自己，即便是她的几个哥哥再疼爱自己都像是隔了一层。 因此，这些年她才会如此热衷敛财，只要什么赚钱她便做，管它是否伤天害理，反正她自始至终就没想过去侍奉佛祖。 包友翔没想到杨柳竟敢当面说出这样的话，小心的打量着自家姑姑，又好奇的看向杨柳，视线却定在了她悬挂在湖面上的手臂。 垂落的手十分的瘦，骨节分明，看着有些吓人；可手臂内侧的皮肤很是细腻白洁，如上等羊脂白玉，很是诱人。 包友翔心中一动，看得有些入迷。 林东升见状，眼神透出着不满，瞬间立马隐藏消散无踪。 “大少爷、四姑娘，你们回来了，这一路辛苦了。”庄子里的佣人瞧见他们的小船赶忙迎了上来，殷切的将人迎上岸。 包宝琴率先上岸，冷声问道：“家里的客房准备好了吗？” “夫人接到消息便亲自带着佣人打扫了房间，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带客人过去。” 包宝琴看了看杨柳，转头冲着林东升说道：“我有事同你说，让友翔带着她去逛逛吧。” 林东升没有反驳，笑着看向杨柳。 “不用，瞧着日头似乎到了我的午休时间点，我必须得去睡一觉了。”杨柳没有说话，近段时间的修养，作息十分的规律，在加上之前的那一番运动，确实有些困了。 包友翔有些遗憾，却没有多说什么，高声吩咐着佣人带路，自己也没不当电灯泡往主楼走去。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再等自己的消息，自家姑姑确实是对林东升上心了，可他态度有些冷淡，再加上突然冒出来的林椋，事情有些难办。 第455章 为什么这么做 包宝琴示意佣人们退下，自己带头走向花园，沿着湖边走着，一声不吭。 林东升这辈子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后唯一揣摩的便只有林椋的心思，至于旁人他便不想多发心思。 因此也不打扰她的沉思，一直安静的跟着。 突然，包宝琴转头冲着林东升问道：“你也是那么认为的吗？” “什么？”林东升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却开始装糊涂，毕竟回答什么都不合适。 “你女儿刚刚说的那些话，若是女儿家在娘家太受宠爱，会找不到婆家这个说法。”包宝琴不是那么容易气馁的人，追问道。 “阿椋岁数小，从小又没有大人在身边教导，说话有些不经大脑，你别往心里去。”林东升安抚道。 “不，我倒是觉得她说的是实话。从来没有人会和我说实话，大多数只是哄我、怕我。”包宝琴轻哼一声，继续道：”我这不是夸她，只是实话实说。“ 林东升见她别扭的样，轻笑一声，道：“那丫头是个很实诚的人，但心眼很小，喜欢胡闹。”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和缓，开始聊着各自的喜好，如同包家当家期望的那般开始互相了解。 包宝琴很是满意这个男人的谈吐，更是欣赏他的学识，原本存着的5分戒备一下子去了三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杨柳说的那些话杀伤力太大，她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令原本融洽的关系一下僵持下来。 “我听说你很疼你过世的夫人，宠的如同亲闺女一样，这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因为再我看来，我愧对她很多。”林东升出声道，表情有些低沉。 包宝琴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伤痛，心里很不是滋味，咄咄逼人道：“是没法回答，还是不想回答？“ “抱歉，我突然想起有个电话没打，就先离开了。”林东升说完转身边走，丝毫不理会她会不会因此生气。 包宝琴很生气，大声喊道：“有没有人，都死哪儿去了？我的鞭子呢，你们把我的鞭子弄哪儿去了？” 林东升听见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心中刚刚生起的那一点点的好感一下子便消散了，脚步越加快了。 其实，他心中对于林椋的话是不认同的，若是他的女儿他宠上天去，就算是自己养一辈子也不会交给别人。 杨柳美美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林东升竟然坐在自己的床边，受到了惊吓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如同一直惊恐状态下的猫咪。 她不由想到，若是刚刚进来的是心怀恶意的人，那么自己这条小命是不是早就已经没了。 杨柳看着担忧看着自己，又不敢靠近的林东升，眉头紧皱。 她不明白往常只要有人靠近自己一公里，她便会惊喜，怎么会这回会在完全陌生的地方睡的这么沉。 这不符合常理。 难道自己这次受伤这么严重，连起码的戒备心都没有了？ 不应该啊，之前在阿钦夫妇家的时候，她并不是这样的。 “林椋，你是清醒的吗？”林东升试探道。 “是的，我很清醒。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睡了多久？” 杨柳看着窗外早就落入地平线的太阳，整个人都觉得不对镜了。 她四处打量着房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多了一个香炉，上面冒着烟。 或许，这便是自己熟睡的原因。 可她睡着之前明明记得没有这个东西啊。 “那是什么？”她厉声问道，双眸中满是戒备。 林东升见她眼睛清明，起身将香炉灭掉，解释道：“我进来的时候你也是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似乎陷入梦魇之中，无意识的拿着尖锐的东西冲着我挥舞。怎么叫都不醒，眼神呆滞，好似疯了一般。” 她仔细的打量着林东升脸上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可是他脸上除了担忧便是凝重，不像是在说谎。 “你说我冲击进入这个房间的你？”杨柳面无表情的说着。 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林东升肯定的点头，“我不确定你这段时间是不是都这样，会找机会问下一直照顾你的阿钦夫妻俩。因为担心你伤着自己，所以，我让包家的护卫把你打晕了，然后点上了安神香。“ “安神香中有那些成分？”杨柳条件反射的问道。 缅过最不缺的便是令人神志昏昏沉沉的东西，她可不希望自己沾惹上那些不好的东西。 林东升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一口气念出了一串药名，末了解释道：“我睡眠一直有问题，因为身上常年带着这种安神的香。” “我知道了，谢谢。”杨柳冷淡的说着，脑海中一直回忆着他说的那个画面，但依旧是没有任何印象。 林东升见她很是苦恼，轻叹一声道：“或许你是受到那场战斗影响，毕竟这回你也算是死里逃生。” 杨柳轻应一声，自然而然顺着这个话题问道：“当天除了我还有什么人生还？” “你想问那个哈桑是吗？“林东升也不卖关子，直言道：”他是被人绑着从泰国绕道回去的。“ “绑回去？”杨柳不解，随后想到一个可能，追问道：“你同他说了什么？” “我说你被炸死了，尸骨无从。”林东升一字一句说道，并没有半点愧疚感。 杨柳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不敢想象秦椋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何种的绝望，或许别她长时间得不到他消息那般更加绝望百倍万倍。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把你留在身边。“林东升毫不样式自己的目的，坦言道。 “你不是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但你是孙家人，。” “这便是你留下我的理由。” “是！因为你和琼花有关联，所以我想将你留下。” “你做梦，我绝对会离开的。”杨柳冷笑，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杀了。 真是太荒唐了，她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人。 第456章 撒谎原因 杨柳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秦椋是被人绑着回去的消息，不直觉的脑补了许多的画面，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面容开始扭曲。 她无法想着自己的牺牲的消失若是传回国内，家里的人能不能承受的住这样的噩耗。 尤其是她的姥爷，原本身体就不好，自己离开两年多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希望她那个聪明的小舅，能瞒住那个假消息。 否则...... 杨柳怒气明显达到临界值，她使劲的摇头，试图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甩赶紧，心中越加酸涩，恨不能长上一双翅膀飞回去。 她猛的抬头愤恨的看着安静站在自己面前的林东升，打从心底升起一股敌意和压抑不住的狂暴去情绪。 如果不是记着这人将她从战场上捡回去，又费尽心思医治，她绝对会一刀将他结果了。 说她不知好歹也好，恩将仇报也罢，对于踩到自己底线的人，绝对不能宽恕。不管他撒谎是出于何种目的，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东升早就知道若是杨柳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肯定会怨我，但你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允许长时间移动。“ “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私自做出那样的决定。”杨柳高冷道，眼神中满是冰冷。 “你们并不是通过正常渠道进入缅边境，自然不可能采取正规渠道撤离，更何况因为孟林山区的那几场械斗，牵扯了太多的人，昂上和耐温双双牵扯其中全国都在戒备，想离开，那么只有跟着他们走水路偷渡回国这一条路。“ “可你知道偷渡的轮船是什么情况吗？狭窄的船底暗舱，运气好一下，挤着十来号人口，运气不好碰上贪心的，有可能塞进去20-30号人。” 杨柳知道他说的话并没有夸张，当年她便经历过。 渡轮偷渡，风险很大，尤其是跨国的航运，经过的水域众多，各国的排查时间、人员皆有不同，很难提前准备或者疏通关节。 再加上海面视野宽阔，若是被发现，想要逃离压根没可能。 因此很多船老大即便是收取了大笔的费用，依旧不会将偷渡的人当人看，而是如同垃圾一样堆积在一集装箱或者暗舱底部。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活着到达目的地人有多少，可想而知；至于那些半路死去，自然就便宜海底的鱼类了。 林东升见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继续说着当时的情况。 “当时你伤的很重，后背的皮肤重度灼伤，而且开始腐烂；我只能将你转移到仰光，同时重金从国外请来专家，前前后后手术便不下50场。之后，你便一直昏迷不醒。” 这样的情况说，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跟着他们去冒险，不说沿途你背后的伤口会不会再度细菌感染，就是里头的空气都能要了你那条小命。” 杨柳对于林东升的感情有些复杂，他不仅仅救下了自己，若认真算起来，她必须喊他一声老姨奶丈。 她背过孙家的家谱，孙琼华是自己奶奶的亲堂妹，醉心医术，经常带人去人至罕见的深山老林寻找药材。 可惜她最后一次出门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缅国。 可从自己家人的角度出发，他的所做所谓太过了。 “我必须感谢你，毕竟我这条命是你救下的。”杨柳冷静的说着：“但是，我不能原谅你所撒下的谎，因为你无心的一句话，会要了我最重要人的命。” “抱歉，当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林东升歉意道，面上有些失落。 杨柳还没有回答便发现门口有些异常，立马停下了谈话，仔细听着确实有细微的声响，出声道：“谁再外面，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包宝琴没想到那个丫头竟然那般的警觉，一派自然的推开房门，并没有偷听被抓住的窘迫。 她靠在门框上，戒备的盯着杨柳，气息有些紊乱，随后关心的上下打量一边林东升，随后似笑非笑道：“什么话那么有杀伤力，竟然会要了咱们林家大小姐最重要人的命？林当家，我很感兴趣，你说来我听听。” 林东升对于突然出现的人没有好脸色，从她问话来推断，她显然偷听两人说话已久。 她是接到自己下属传话，客房内有情况，似乎又闹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出现特殊情况，于是飞快的赶来。 没想到却发现，林家父女之间的相处模式有些诡异。 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可从自己进来前两人来不起收起的情绪和自己一路来的观察，林东升对自己的女儿竟然一直都在讨好，而那个丫头却一再强调自己不是他女儿。 如果两人之间的对话是真的，那么七个月前的事情就太有趣。 杨柳皱眉便不是因为她偷听不悦，而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听力似乎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连她什么时候靠近都不晓得呢。 一直以来她都异常的依赖自己超乎寻常人的五官感知能力，如果真的消失了自己还怎么办？ 还有林东升之前说的她突然性的发狂，或许是真的存在，不然包宝琴不会气喘吁吁，更不会一进来便戒备的盯着自己。 显然是再自己没有记忆的那段时间里，她做了伤害林东升哥事。 这样的认知令杨柳有些无措，难道自己真的病了？ 还是说，她们合起来在诓骗自己？ 杨柳看了一样香炉，出声道：“往后不要再给我点这种宁神香，它会麻痹我的神经和感官。” 林东升以为她这是在化解眼下的尴尬境地，轻应一声，转头问道：“包四小姐，有事？” “我大哥回来了，想见见咱们七个月前搅的北掸邦天翻地覆的林家新任当家。”包宝琴气闷，自己担心他再受伤火急火燎的赶来，没想到竟然便嫌弃。 好心当成驴肝肺，这男人真是可恶。 “哦，裕兴兄回来了？那么是得去见见。”林东升嘴上带着笑，可心里却没底。 他离开仰光之前，包裕兴还在忙着调停，怎么突然又回来了，难道外边的情况有变？抑或，他就是冲着林椋来的？ 第457章 举止异常 林东升心里猜测着包裕兴突然从仰光回来的原因，见包宝琴自顾自的离开，放慢自己的脚步，同杨柳并排走着。 杨柳知道他可能是想提醒自己一会要见之人的情况，顺从的放慢自己的脚步。 知己知彼，方能做好完全的准备。 更何况以包家如此高调外放的家风看来，当家人不是太愚蠢，便是有绝对的实力。 她可不想两眼一摸瞎，连自己见的人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 “包裕兴虽然一直在仰光发展，可他的妻子是北掸邦东南地区一个土司家的小姐，因此对那边的情况很是了解。” 杨柳挑眉，心中了然。那个地方距离仰光这般的远，若无入主的野心，有什么好了解的。 看来，这个包家不甘心当一个有钱的土财主，还准备军政权全部兜进自己的家门，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 那么林东升为何要跟包家走的那么近？ “五年前他的老丈人突然过世，权利还未来得及交接，出现了权利争夺的战乱。他作为女婿带着大批的士兵前去控场面，也不知道出于那方面考虑，绞杀了三个作乱的大小舅子，扶持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成为新土司。“ “暗地里外人都说他控制了那个地区，因此也有很大的影响力。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点，上头人对他有些忌惮，仕途走的很是不顺。这回因为你的计策使得岸上和耐温火拼，上头为了平衡，特意将他提起，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你是说，他可能是因为这件事特意来见我？”杨柳轻声说着，见他点头，追问道：“你为什么将我安排再茵莱湖？和包家有关？” “有一定关系，但你要相信，我对你没并没有任何一丝利用的心思。但我没想到......“ 林东升的话还没有说包家的客厅便到了，立马收声。 他快步上前，冲着客厅主位上一个穿着银白色缅族传统服饰，圆头大耳，一脸悠闲翻报纸的男人打招呼。 “裕兴兄真是不厚道，若是知道你要回来，我便等着你一起了，也省得你一路回来没个说话的人。” 杨柳诧异的看着语气神态骤变的林东升，突然觉得有些诡异，可周围包家人一直盯着，她也不好表现的那么明显。 包友翔看见杨柳笑着同她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他的身边聚集了许多年轻的男女，也不知道再玩什么，很是热闹。 只是杨柳对于他那边的人事物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当做没瞧见他冲自己打招呼，亦步亦趋安静的跟在林东升身后。 他落座，她如同保镖一般面无表情的站立。 包裕兴从杨柳一进客厅百年发现她的存在，暗中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对于她无视自己儿子的举动有些不满，随后又释然。 这个丫头都敢给昂上和耐温设圈套，又使计诓骗中方出任务，胆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对于他家的毛头小子不理不睬反而才是正常。 虽然，他不知道第二个消息的可行度有多少，光冲着她能将昂上和耐温耍的团团转，让他从中获利，便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包裕兴抬头看了看杨柳，放下自己手中的报纸，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最近我忙着调停的事情，一直四处奔跑，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便临时决定回来休息几天的。” “那两人这是同意调停了？”林东升惊讶道，这才不到三个月包裕兴竟然能让大红眼的两人同意休战，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同意在我的协调下和谈，不容易啊。“包裕兴笑着说道，脸上满是得意。 要知道在自己接手之前，当局可是派了不下五人威逼利诱都没有成效，有几个甚至连当事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被轰走了。 虽然两边都割让了一些利益，可只要他们还敌对，那么自己的位置便稳固了。 林东升拍着自己的大腿，佯装谄媚说道：“裕兴兄大能，若是知道有这样的好消息，我说什么都得再仰光等着你。” “呵呵，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等的，我这一辈子最怕的两样东西便是她的眼泪和手中的鞭子，可不敢耽误你和宝琴互相了解的时间。”包裕兴转头看向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哈哈大笑。 “大哥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将我惹急了，我能冲着你挥鞭子？”包宝琴宝琴吃着水果笑骂着，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林东升。 “不就是手下的人闹出乌龙扣了你一箱子漂亮裙子，挥舞的鞭子就冲到我的办公室，像个孩子一样。”包裕兴指指她的脑门，画风一转道：“好在，往后有东升管着你，大哥也就放心了。” “裕兴兄又再打趣我，你明知道我现在是个连人身安全都要别人保障的罪人，怎么能配得上宝琴姑娘，可不能拖累她，莫要说笑了！”林东升笑着摆摆手，一脸愁苦不敢高攀的模样。 包裕兴听言，眼神微微眯起，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心中的真实想法，若是敢有半分嫌弃的表情，绝对不会饶恕。 林东升自然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些位置，抬眼小心的赔笑着。 包裕兴局促不安的坐姿和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想着自己之前醉酒给两人拉线的决定似乎太冒进了。 宝琴虽然脾气不是很好，可好歹也是包家人，若是没出事前的林家，那么是再合适不过了，眼下林家死的死散的散，再加上这几个月来配合政府搞的那些大举动，家底都要掏空了，估计也不剩下什么了。 包宝琴同自家大哥的感情一向很好，自然十分了解他的行为举止，瞧着他嘴角的笑便知道他是赞同林东升的观点，很是不满。 她好不容易对一个男人瞧的上眼，可不能因为他大哥那些权谋平衡之类的糟心事弄黄。再说，自己的婚姻大事，能做主的只有自己。 “林东升，你觉得同我谈婚论嫁是一件可以开玩笑的事吗？” 林东升连声应不敢，神态更加的谦卑，完全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万事不过心的模样。 杨柳皱眉，视线在三人之间移动着，却被放在桌面上的报纸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第458章 二手闲置残缺品 林东升没有想到包宝琴会突然发难，在他看来，这个女人虽然很是骄纵，却不是个万事依靠家里的柔弱之人，不然也不会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如同汉子一样再外面拼搏。 旁的不说，就是那个赌场，茵莱湖地区有多少人盯着，若是她没有几分本事就算包裕兴帮衬着也得跌跤。 “宝琴小姐姐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将同您的结交当成玩笑，庆幸还来不及呢。”林东升笑的真诚，一脸真诚道：“林家的处境北区地区谁人不知，外人只道是我林东升配不上你。” “外人皆在传，林大当家是个异常霸气的男人，万事胸有成竹，难道都是误传不成？”包宝琴异常不喜欢林东升此时的言行举止和态度，比之前单独面向自己时少了几分自信和霸气。 “我不知道外界是如何说一年前的林东升其人的，眼下的我确实如同丧家之犬，连自己和女儿的人身安全都没有办法保证，怎么还有心思考虑其他。” 林东升委婉的拒绝着，满脸的歉意。 几人的对话成功的引起客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小辈也好奇的靠近。 包宝琴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落面子，心中憋着一股气，手中的皮鞭拍打这地面，霸气道：“我包宝琴看中的男人谁敢动手？况且，你还担心以包家的能力，护不了你吗？如果，这是你的托词，那么我遗憾的告诉你，被驳回了。” 林东升听言，眉头夹的紧紧的。 包宝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他入赘到包家，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更何况还是当着包家所有人的面。 “是啊，我家四姑姑可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旁的不说，就她手底下的产业，多少人眼红呢。” “这样的机会你不赶快抓住，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一个老男人带着一个女人，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果然，包家的小辈纷纷开口说道，一个比一个不客气，至于包家的男男女女好似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聊天。 这一出明显是商量好的，就是不知道目的是不是像她猜的那样明显。 林东升面无表情的听着众人轻蔑的言语，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节的微笑，可以说养气的功夫做的不错。 杨柳将视线从桌面的报纸上收回来，环视着包家众人冷笑。 这些人瞧着可不像结亲的，倒像是拉仇恨的。不是一家人不见一家人，瞧这高傲的嘴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们这是准备让他入赘包家，婚姻不应该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怎么有种以权压人强卖强卖感觉？再你们看来，林家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她冰冷的视线扫过开口的小一辈，如同草原上狩猎的猎豹，侵略性十足。 不待众人回神应对，杨柳便自顾自说道：“林大当家的长相确实有些特点，可林家毕竟摊上事儿早就不复当年的声名，更何况他毕竟是二手闲置的残缺物品，确实配不上家世清白又能力出众的包家四小姐。” 林东升听言，口中的那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面上的尴尬神情更甚，歉意的看向众人。 他默默伸手磨蹭着自己的脸和下巴，自问：他是二手闲置的残缺物品吗？ 娶过妻生过子，多年未再婚，这样算来自己确实是她口中的二手闲置品。 可残缺又是从什么个说法？ 林东升看着杨柳苦笑摇头，这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丫头，没想到竟然还会给自己出头，真是意外。 杨柳不去理会他揶揄的目光，继续说道：“不过也难怪你们着急，包四姑娘的年纪确实不小了，若是你们包家着急办喜事，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年轻力壮愿意抓住这个机会的年轻小伙子，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家四姑姑嫁不出去赖上林家人一样。”包友翔身边一名少年出声质问：“还有，你以为是个男人我们包家就能看上眼吗？你这是在侮辱谁？” 杨柳挑眉反问：“难道你们不是这个意思？不然怎么一直使劲的推销包四小姐，基本把她家底都交代一遍，就差立一个降价亏本倒贴的牌子了。” “知道的说你们这是关心爱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嫌弃她再家中待太久嫌弃了呢。” 杨柳讽刺意味十足的话成功的引起了了包宝琴的不满，只见她眉头轻蹙的眉头，双眼喷火，看向开口的那几个少男少女。 “你们是这样希望我嫁出去，是不是我在家中碍着你们了？”包宝琴出声道，视线从小辈身上移动到几个嫂子身上。 这些年自己的几个嫂子明里暗里香的臭的不知道往自己这边塞了多少，表明是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实际上就像那个丫头说的，恐怕是嫌弃自己嫁不出妨碍了包家的名声。 “四姑，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年是包裕兴的二夫人生的孩子，从小便怕包宝琴，见她冲着自己瞪眼，身体不自觉的瑟缩，怯懦的躲到包友翔身后。 “四小姐，友胜很崇拜您，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您别想太多了。”少年的生母赔笑道，眼神瞧瞧的瞥向坐在一旁稳如泰山的男人，希望他能出口劝一劝。 包裕兴原本对杨柳就十分敢兴趣，见他主动跳出来，自然求之不得，怎么可能会出面调停。 他暗地里从这自己的夫人使眼色，自顾自的端起茶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神态举止。 包友翔的母亲杨文秀接到自己丈夫的眼神，面上有些不悦道：“友胜岁数也大了，有时候说话还是注意一些的好。友铭和玲子同样也是。” “是的，母亲。”被点名的三人神色各异的应声，至于心中是否福气没有人在意。 “四姑，母亲和三哥绝对不是那个意思。”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女孩似乎很手包裕兴夫妇喜爱的少女见自己的母亲和哥哥受欺负，怒气冲冲的道：“肯定是她故意曲解，挑弄里间。” 第459章 突然出手 杨柳就是再挑拨离间，报复包家狗眼看人低。 她可不认为几个小辈没有大人们的指示便敢冲着林东升说那些带着明显侮辱意味的话。 虽然她和林东升之间有些小过节，可眼下自己还算是他一伙的，不管处于什么目的都得维护一把，不然在包裕兴这样老狐狸面前很容易变回露陷的。 “挑拨离间这个词语可不是这么弄的，小丫头若是不知道意思，最好多看书少说话。” 杨柳的话同样不客气，双眼中满是蔑视和挑衅，成功的引起包家小辈的不满，就连原本不开口的包友翔看着都开始皱眉。 小丫头估计从小顺遂惯了第一次受气，想都没想便抓起桌面上的手中瓜果冲着杨柳的面门扔了过来。 “媛媛.....”包友翔试图制止，可惜已经迟了。 杨柳反应很是迅速，想都没想眼下的环境，抽出隐藏在后腰的匕首，甩手就将飞来的物品钉在墙壁上，身上的气势全开，完全不受自己意识控制不住。 原本安静坐着的林东升见她突然亮出利器，吓了一跳，高声喊道：“林椋，你在做什么？立马冷静下来！” 他不是担心林椋伤人，而是担心她一亮出武器便控制不住自己，包裕兴一大家子都聚在客厅她若是失控很容易误伤。 眼下他们也算是深入虎穴，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打成筛子，虚与委蛇都来不及如何能再暴露自己真实的实力。 而且，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丫头患了战后综合征。 医治林椋伤势的美国医生顺口提到过，这是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没个人的应激反应都不同，就像傍晚他突然冲进房间，她无意识的攻击自己一样。 如果不加以控制和引导，情况会变的很棘手。 林椋的话还是说的太迟了，在杨柳出手的瞬间，一直护着包裕兴的人也动了。 他们本能的掏出木仓，动作一致对向浑身散发出强大攻击性气场的杨柳，只要她一有攻击性的举动便立马击毙。 杨柳对于黑乎乎的木仓管神经敏感，还没等两人动作到位，撑着椅子的扶手一个翻身，欺身上前，快速出手卸了一人的弹匣，随后一个后旋飞踢，直接将距离直接最近的一人踹翻，同时将自己手中的弹匣飞掷向另外一人的手。 她这个一番举动前后不超过一分钟，动作干净利索。 守候在客厅外围的警卫听到声响立马往里跑，纷纷亮出了武器，可因为里头都是包家的核心人员木仓一直朝下，没有命令不敢举起。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用手中的东西对着我，否则连我自己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杨柳带着冰冷的穿透力，从耳朵直入众人心底。 没有人怀疑她在看玩笑，因为那声音冷冽的如同地狱来的勾魂使者。 最先动手的小丫头惊呆了，傻傻的坐着，除了全身发抖根本不知道哭。 实际上等杨柳意识道自己再做什么的时候，自己都惊呆了。 从小丫头手中的物件直接冲向自己的面门那一瞬间，她脑中一片空白，意识还没有回笼全身的肌肉便开始调动起来，生怕慢一些便会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 她知道这样不对劲，可手脚却完全不受大脑的控自己，这样的感觉很糟糕，异常的可怕。 客厅内因为突发的时间气氛便的有些凝重，所有人下意思的寻找隐蔽物体，神经变的紧绷。 “啪啪啪.....”包裕兴起身开始鼓掌，看着杨柳的目光除了戒备，更多是的欣赏。 他除了杨柳刚开始亮出匕首瞬间受到一丝丝惊吓外，后续的举动便当成一场表演在观看，因此很快便回过神来。 随后他想到外界一直有传言，昂上和耐温的那场战斗似乎有中部军方的身影，对于这个林椋的来意有些怀疑。 “我一直以为外界传言失真了，没想到这瘦弱细小的胳膊竟然能轻松制服我的护卫。好久没瞧见这么干净利索的格斗了，招招都是再搏命。东升，你这闺女养的比儿子还厉害，可得传授一些技巧给我。” 他笑着拍打林东升的背，冲着自己的手下挥手，同时示意自己的妻子将孩子们带走，只留下自己的大儿子和妹妹。 “裕兴兄说笑了，我有什么技巧。她出声不到一岁就便昆达抱走，最后流落到泰缅边界，自小装扮成男子拼杀活着。外人看来她很厉害我后继有人，可越是如此我心里就越痛。” 林东升反应很快，听出他对杨柳身份的试探，说着早就想好的说辞，滴水不漏。 “而且，七个月前的那多方势力的大混站很是残酷，她直接被迫击炮炸飞，去了半条命，三月前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今天下午我不小心误入她的房间差点被抹了脖子。” 他相信包裕兴能明白自己再说什么，毕竟他也是参加过实战的。 “竟然有这样的事？”包裕兴探向杨柳的眼神变得慎重，无声的询问这自己的儿子和妹妹，意图从两人口中求证。 “有这么一回事。”包宝琴轻声说道：“刚刚那几下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有空咱们练练。” “若你有兴趣，我自然奉陪到底。不过，我的招式是用来杀人的，若是伤着了可别到处告状。”杨柳顺着林东升给自己编造的身份说下去，随后面无表情的回道他的身后。 “哈哈，你真以为我的鞭子只是用来吓唬人的吗？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包宝琴哈哈笑着，越瞧那那头便越觉得对胃口。 包裕兴见两人聊的开心调侃了两句，转头同林东升说着北掸邦和仰光的局势，心中却有旁的想法。 若是林东升没有说谎，那么这个林椋眼下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随时有可能就会失控，可不能再留在在家中了。 包友翔坐在自己父亲身边，时不时的搭上几句，更多的是偷偷打量漫不经心回答自己姑姑问话的姑娘。 他对于杨柳突然间的爆发，很是诧异，更多的是惊吓。 心中不免再想：若是她之前动手目的在于杀人，那么自己能不能逃脱。 答案是否定的！ 第460章 模棱两可 包友翔原本就对杨柳感兴趣，再加上她刚刚展露的那几手，明显是真刀真枪要命的本领，他所认识的女人中从来就没有过这样有个性的。 男人天生就是一个狩猎者，越是未曾遭遇的便越感兴趣，越想征服。他趁着林东升和自己父亲聊得热闹，自然而然凑到杨柳身边。 “你的身手出乎我的意料。我父亲的亲卫队可是经过严苛的训练的，你一下便制服两个，真是厉害。” “如果严苛训练的结果是一招被人制服，那么他们早该要回炉重造了，不然任何保障你父亲的安全。”包宝琴很是不可以的说着，脸上满是鄙夷。 在她看来那两个警卫员不仅失职而且能力也有问题，就算是贿赂重造也没什么成果，最好的处理办法是直接枪毙，免得浪费人力物力。 “姑姑，他们当时估计是没想到林椋有这样的身手，更何况我们都在这里他们也放不开手脚。” 包友翔笑着解释着，可不想让人看轻了自家的实力，同时讨好的捧了杨柳一把。 杨柳出于礼貌没有对他的观点做出评价，敷衍的笑着，注意力偷偷的转移到小声对话的两人身上。 此时包裕兴正在说缅国境内禁-毒工作开展的情况和后续的跟进工作，重点说的便是相关单位关系林东升保护相关政策措施。 这正是她从报纸中看到感兴趣的消息。 桌面上的那份报纸不知道是不是包裕兴故意摆放上去的，上面赫然登的是林东升的近照，通篇的歌功颂德。 不仅如此，文章中还详细的介绍了林家配合邦康政府禁烟运动，主动交出自己手中的货物，同时个人出资收购北掸邦地区烟贩手中的货物，统一在郊区塔下烧毁。 这项运动轰轰烈烈持续了四个多月，其他地区也有人响应，可阻力很大，而且许多带头的人都被暗杀了，成果最大的还是林家控制的区域。 缅国主流媒体纷纷报道，话风统一，可是杨柳却从这些夸耀的字眼中看到了浓重的危机。 要知道整个掸邦地区靠的就是烟草过活，林东升的举动无疑是捅了蚂蜂窝，势必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通常按照这样的情况，当局最先采取的举措便是封锁消息，而不是大张旗鼓的报道，这无疑是将他推到群狼环视的悬崖边缘。 她不相信这样浅显的道理包裕兴和缅国当局的人不明白，只怕是故意为之吧。 怪不得林东升见到包裕兴的态度如此的古怪，又反复说自己的人身安全没有办法保障，要仰赖包家。 这不是托词，而是事实。 可讽刺的是，他渴求来的未必是保护，很有可能是丧失人生自由的监控囚禁。 “仰光那边的房子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点头便能住进去，不过上头并不知道你女儿的事情，我还没有上报。” 包裕兴轻声说着，实际上心里一直在考虑该不该将林椋还活着的消息上报。 他们都以为林椋再那场战斗中牺牲，没想到却被他秘密的送到莱茵湖，如果不是这次偶然事件，这小子估计会将这个消息瞒一辈子。 其实出于控制林东升方面考虑，自己肯定是得将这个消息上报的，毕竟以他对这个丫头重视的程度，只要那捏住林椋那么便不怕他翻天。 不过，这个丫头太邪性，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十分的聪明狡诈，弄不好自己也有可能翻船。 昂上和耐温不死不休两败俱伤结局便是前车之鉴，自己必须慎重，可不能不知不觉一脚踏入坑里。 他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转头看向此时安静坐再包宝琴身边漫不经心玩着匕首的女孩，眼中满是戒备和算计。 林东升没想到包裕兴这人竟然如此会钻研，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却只能硬生生压下。 若是他没猜错的话，他心中肯定谋划着该怎么通过杨柳控制自己，这算是踩到自己的底线了。 原本他就没准备将这丫头长时间的留在身边，一方面当时的情况确实不允许耽搁；另一方面无非是想同她聊聊孙家的情况，寻找内心的安慰。 如果包裕兴真的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那么自己必须立马将人送走。 “裕兴兄，林椋的情况你也是看到了。战后创伤综合征可大可小，正常成年男子许多都无法自行熬过去，更何况她一个小丫头。如果可以，我想将送出国去接受治疗。” 他脸上满是为难和痛苦，想了想转头看向包宝琴，慎重说道：“不惜任何代价！” 言下之意，他可以为了林椋做任何妥协，甚至是同意和包宝琴的婚事。 包宝琴自然听见两人的对话，冲着林东升冷哼一声道：“我这人性格很是古怪却有一个优点，从不勉强任何人。包家绝对因此作为要挟，你大可放心。当然，我也是个固执的人，看重的东西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她霸气的说着自己的态度，末了警告的看了自家大哥一样，干脆利索起身走人。 “这丫头，真是被惯坏了，多大人了怎么说话做事半点不顾虑旁人的感受。”包裕兴无奈轻笑说道。 “这是与宝琴小姐无关，是我这个大男人没有考虑周全。 “东升过谦了，你智多星的名号我可以如雷贯耳。不过这回的事你确实多虑了，其实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你大可放心。”包裕兴笑着说道，细细品味，含糊不清语意不明。 “裕兴兄磊落，看来是我误会了，实在惭愧。”林东升心里大骂老湖里，半点不吃亏，笑着主动转移话题。 不管他心里是何想法，自己必须尽快将杨柳送走，免得节外生枝，毕竟林椋在北掸邦可树立了三个势力强劲的大仇人呢。 杨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起身走到窗便，吹着茵莱湖的凉风，心中冷笑，对包裕兴此人有了更深的了解。 玩权术的人最喜欢模棱两可的回答，为的是自己掌握主动权。 他是没有再同林东升结亲的想法，还是没有将自己存在的消息上报的想法，谁能搞得清呢？ 第461章 松口 包友翔好不容易等到自家四姑走人，正准备好好热同杨柳讨论一下格斗技巧，不妨她突然走开，想也没想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林椋，你还没有和我说你怎么练就的这一身本领呢。你一个女孩子想必很不容易吧。我自小就喜欢格斗，可似乎没有什么天赋，你能不能传我一些技巧？” “技巧？”杨柳轻声重复，眉头微皱，不明白他一直缠着自己要做什么。在自己看来，两人最好不要有什么交际，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对，格斗技巧。”包友翔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搭话的借口，笑嘻嘻的说着，身体越发靠近。 杨柳不动声色的侧身避开他的靠近，两人之间一直保持了三公分的安全距离，轻声说道：“你所认为的格斗是一项酷炫的运动，可在我的观念中，这是一种求生的必备手段；当你的生命受到威胁，求生的本能会告诉你所有的格斗技巧。” 她不能确定这人打听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包裕兴授意，继续顺着林东升给自己编造的身份解释着。 包友翔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冷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场面有些尴尬。 好再林东升和包裕兴此时正好聊完，冲着两个所在的方向走来。 “哈哈，你们两个倒是相处的融洽，再聊什么？”包裕兴看向自己的儿子，不动声色的警告着。 自己的种，他自然清楚这小子心里的想法，可眼前这个女人可是麻烦的代名词沾惹不得。 今天下午他便瞧出苗头，严厉的警告过，怎么这小子怎么依旧如故犯浑了。 看来自己可得好好同夫人说说这事，孩子们年纪大了，也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没什么，我在向林椋讨教格斗技巧呢。”包友翔笑着说道，主动的往后退了几步，同杨柳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些。 “是吗，可有什么心得？”包裕兴转头看向杨柳，嘴角的笑并未到达眼底，令人异常的不自在 “很遗憾，我的方法太过血腥，不适合包家的少爷，最好还是找正规的教练学习。”杨柳面无表情的说着，径自走向林东升。 “裕兴兄，那么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若有什么消息请您尽快通知我。”林东升笑着说道，带着杨柳后退着离开了客厅。 “爸，林东升同你打听什么？”包友翔好奇道：“还有，你们说的战后创伤综合征是什么？会死人吗？” “你对林椋很感兴趣？”包裕兴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声问道。 包友翔支支吾吾，最后说道：“她同我见过的那些女人不一样，有中说不上来的感觉，神秘又危险。”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更应该离她远一些。我警告你，别自作主张，不然我就将你扔到你二叔部队里。” 包裕兴高声说道，语气中带着警告，以示郑重 “是，我知道了。”包友翔不情不愿的说着，转身出了客厅。 这样的话林东升也正再交代杨柳，毕竟包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可不希望杨柳被外在所迷惑。 “包友翔对你有些感兴趣，他是包家第三代中唯一出自正房夫人的，一直都是当成接班人养着，你最好同他保持相应的距离。”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同他保持距离，毕竟我不同活在象牙塔中的男人来往。”杨柳轻声应着，随后试探道：“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离开缅国，你不觉得吗？” “是的，最好的办法是将你送离开。”林东升想都没想松口道：“我委托包裕兴打听消息，最快最后我就会安排你前往美国。” 杨柳愣了一下，顺口说道：“是因为你们说的战后船上综合症吗？这个疾病真的有那么恐怖？” 林东升点点头，无声叹息道：“我的两个兄长便是没有熬过去，开枪自杀了，我不希望你也这样。” 杨柳呆愣的看着林东升的背影，心中一阵悲凉。杨柳呆愣的看着林东升的背影，心中一阵悲凉。杨柳呆愣的看着林东升的背影，心中一阵悲凉。 杨柳心里存着事情，辗转反侧到天蒙蒙亮便起床。 包家的佣人们没想到客人竟然起的这么早，有些诧异的冲她打招呼，匆匆忙忙往厨房方向走去，试图放下手中打扫的活，先将早餐做出来。 “不用了，我不饿。我想去湖边走走，从那条路过去？”杨柳轻声说道，嘴上难得挂着轻松的笑。 对着这些面容黝黑小心翼翼的佣人，她十分的客气，并不百架子，这让对方胆子大了一些。 “尊贵的客人，如果您要去湖边，那么穿过花园，沿着小道便能道了。我家中正好有今早多的掸式米饭，要不我给您拿一些。” 女佣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头都不敢抬起。 因为这回的客人是包宝琴特意交代小心伺候的，他们可不敢怠慢。 “谢谢！”杨柳轻声说着，等她将用荷叶包着的掸式米饭拿来，笑着咬了一大口，快步往湖边走去。 清晨的茵莱湖很是宁静，整个湖面被笼罩在薄雾之中，朦胧婀娜如同清新脱俗害羞的二八少女，娇艳欲滴。 一望无垠的湖面，独脚站立划船的渔民，趁着太阳未出来开始采摘新鲜的蔬菜，欢声笑语一片。 杨柳听着周围的声音，看着湖边草丛中开着各种样式的花，深嗅一口气，挥手示意船夫将船摇过来，动作麻溜的爬上，顺手摘了一片叶子躺在船板上，整个人都轻松了。 听着周围人的说话声，她反而眯起眼有了睡意。 她不知道这时不时林东升所说的战后创伤综合症，可只要自己独自一人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会浮现那些发生过的血腥场面，时不时的便会惊醒，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从林东升和包裕兴的反应看来，自己这个情况很是危险，更不知道能不能治愈，自己能否成功熬过去。 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想回家了，这样的情绪无比的浓烈，正在影响自己的脆弱的神经和行为举止。 第462章 幻觉 林东升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找杨柳继续昨晚因为自己情绪而未完成的谈话，没想到却去扑了个空，问了佣人才知道她天微亮便出去了至今未回。 包家的浮岛是私人所有物，人员的流动被严格控制着，必须经过报备才行能进出，更何况杨柳的身份如此的敏感，若是没有包裕兴的命令绝对没有人会带她离开。 即便如此，他心中依旧不安，主要是担心她会做出糊涂事。 他问清楚杨柳离开的前后情况，顺着小花园往湖边走着，终于在岸边一个阴凉的角落找到斜靠着床沿似乎在熟睡中的人。 清晨的光晕透着树叶的缝隙打在她的脸上，温暖恬淡；船边几只野鸭子悠闲的划着水，时不时的‘嘎嘎’两声，好不野趣生动。 林东升觉得眼前的情景美的如同一副完美的油画，不忍心打破这样的画面，就地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静静看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脸上出现了类似迷醉的神情，整个人便的平静温润。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癖好，可惜我不习惯被人盯着的感觉”杨柳睁开眼，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其实在他靠近的第一瞬间她便醒了，见他没有说话也不开口，可是没想到她那么沉得住气。 “林椋，你一定生长在一个特别幸福的家庭，家人一定很宠爱你。”林东升突然出声，面上的表情很是认真。 “你想说什么？” 杨柳听他突然提起自己的家人一下子触及她敏感的神经，在她自己都未发觉的情况下，匕首已握着手中，整个人呈现戒备攻击的状态， “林椋，你知道自己再哪儿，面对着什么人吗？”林东升看着她手中的匕首，提高自己的音量，眉头紧皱。 她的情况比自己想的严重，前一刻还能轻松聊天，可后一秒立马切换成敌对的模式，一点规律都没有，这样很危险。 杨柳一下清醒，迷茫的看着林东升，顺着他的视线移到自己手上，疲惫的闭上眼，厌恶的将利器扔在船板上。 可是，匕首离开她的手不到五秒钟，她又不直觉的伸手捡齐重新贴身收好，才算安心。 “昨晚你失眠了？”他开口询问着，可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杨柳没有回答，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疲惫感慨，还是无可奈何。 是的，昨晚她失眠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突然听他们说起的那个病症诱发的，还是因为松懈下来后的不安全感导致。 她知道自己自从进入缅国境内之后神经一直绷的很紧，直到遇见秦椋才算真正的放松可一段时间，可那样的时间毕竟太短暂了。 之后，她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残酷凶险的战斗，不管是昏迷前无法磨灭的伤害，还是清醒后的高强度恢复训练，都令她很是疲惫后怕，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汹涌的恐惧感。 她怕死，怕残，更怕没有办法回家！ 奇怪的是这些情绪再遇见林东升之后竟然开始变化，或许是因为他那说不清道不明一次次宠溺的眼神令她觉得温暖松懈。 可是，伤害之所以为分等级，那是因为爆发性和持续性展现的不同特质。 杨柳经过林东升言语提点，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一些奇怪的症状，就好比每一次只要当她缓缓闭上眼，便会坠入一片黑暗中，紧接零碎的血腥的一幕幕便会出现，再来就是一次次无止境的厮杀。 砰！砰！砰！哒哒哒！哒哒哒！ 重复单调的射击声，惨烈的厮杀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她能感觉到自己神情是冷峻的，可全身的血液却在沸腾。 她的心随着动作跳动的越发快，几乎能和机枪发射的频率同步，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绝对违背生命科学。 可是在梦中一切又是那么的合理、真实。 消灭一批敌人，短暂停歇的空挡，她依旧不得放松，戒备的四面张望，防备着不知道会从哪里忽然冒出一个要她性命的敌人。 山林很静，天色昏暗，她周遭一下子变成漆黑一片，但却能清晰的闻到浓烈刺鼻硫磺和火硝，感觉是那么的浓烈，令她整个后背发热发烫。 这那里还是梦境，她哪里是睡在安静舒适的大床上，而是身处好似永不停歇的硝烟炮火之中。 她努力挣扎试图清醒，一个翻转从高处狠狠跌落，直接从一个战场跌入另外更加惨烈的战场中。 紧接着一枚炮击炮冲她飞来，反应不及的她一下子趴到废墟上，艰难的开始爬行。 碎石瓦砾磕的手掌和膝盖发痛，一波又一波碎裂的石块尘土砸到直接的身上，噼里啪啦，可她却不能停止前行。 炸裂不断，爆炸声不绝，地面一切在晃动着，凄厉哀嚎声一直再回响着，她心跳如鼓。 终于她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可她几近虚脱，眼冒金星，唯一的想法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突然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在向自己靠近，越来越近。 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眼神一利飞快的扑过去跨坐再那人身上，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林......椋......清......醒.....过....来，这是.....幻觉......”林东升没想到她突然开始发狂，想上前查看情况，没等自己接近便被她凶猛扑倒，遏制住自己的咽喉。 求生的本能提醒他反抗，挣扎，可这双冰冷瘦弱的胳膊力气异常的大，怎么都挣脱不开。 他觉得自己吸入的氧气越来越少，只能死死的抓着她瘦弱的手腕，使劲的掰开，一声一声呼唤她的名字，试图唤醒她的意识，可惜成效并不好。 砰！砰！砰！ 三声枪响，紧接着是噗通一声的重物落水的声响，随即而来的是凌乱的脚步声和关心的询问。 “林东升，你怎样？”包宝琴手里拿着枪，快速的冲上船，紧张的检查着他的伤势。 林东升回过神，顾不得自己火辣辣的喉咙，推开挡着自己视野的人，翻身趴在床沿，喊道：“林椋......” 湖面上很是平静，之前激起的水晕也渐渐消失，更别说里头早前落水之人的踪迹。 第463章 行尸走肉 林东升不死心，冲着湖面又喊了几声，可惜依旧没有人响应。 如果不是他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敢，他只怕都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为什么开枪？”他大声吼道，整个人显得阴沉更多的是气急败坏。 “我不开枪难道看着她眼睁睁将你掐死吗？”包宝琴原本因为他推开自己恼火，又听见他的吼声，火气一下子便上来了。 林东升知道自己是在迁怒无辜的人，深吸一口气道：“难道你不能让人将他拉开吗？” “看到你被她掐的翻白眼立马就要断气的模样，我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包宝琴脸上满是委屈，看着他脖颈出的指印，恼怒骂道：“这死丫头到底是不是你亲闺女，怎么下手这么重？” 林椋没有回答，死死的盯着她手里的枪，表情低沉，好似自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一般。 包宝琴气急败坏道：“我压根就没有瞄准她的身体，只是冲着空气打了几枪，我怎么会知道人一落水就不见了。” “你没有瞄准？那么......”林东升再一次看向水中，出声喊道：“林椋，你是不是在水底？” 包宝琴将手里的枪扔给自己的保镖，同样看着平静的水面，很是委屈。若不是那个丫头一直没从水里爬上来，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耍自己玩了。 两人在船上等着，可好一会儿，水底下依旧没有动静，不免有些慌张。 “你们下去看看，是不是被水草缠住了。” 还没等人下水，杨柳便从水底冒了出来，狼狈的仰躺再湖面上大口大口吸着气。 包宝琴松了一口气，随后，骂道：“你是不是故意想看我挨骂？” 杨柳看着天空，轻声应道：“我只是想再湖水中冷静冷静，谁知道你们会想那么多？” 包宝琴听言整个人都炸了，“好心当成驴肝肺，若不是因为......你看我会不会手下留情，老早一枪打爆你的脑门了。” “女人这么血腥不好，尤其是在男人面前。”杨柳笑着调侃道：“刚刚你们两人的对话和趴在船沿往湖面下看的举动其实还挺和谐的。” 包宝琴没曾想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偷偷看了安静的林东升一样，恼怒的拿起船上的长桨使劲戳着杨柳道：“还不上来躺在水里做什么，装死尸呢。” “如果此时的我是一具尸体，想必才是最好的结果吧。”杨柳轻声说着，翻身开始划水，冲着距离两人远一些的岸边游去。 林东升明白他话里的绝望和悲凉，冲着杨柳的后背提高音量道：“你的情况别我想的更加严重，我为自己私心将你留下感到抱歉，可越是如此你便越不能过度敏感。” 杨柳自然听见了，可她没有回头，继续大步往前走去，沿路碰到包家的佣人，她不再有早上的好心情，侧身饶开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犯病，也不知道自己下回会做出什么举动，最好的办法便是远离人群。 林东升看着她离开的一举一动，转头冲着包宝琴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包宝琴愣了片刻，勾起睡觉道：“我的酬劳可是很高的，你确定向我求助吗？” 杨柳并不知道林东升和包宝琴之间会有什么交易，就如同她不知道在她牵挂着的地方另外一个人也遭受着同样的痛苦，而且比他的更加严重。 干净的病房中，两个头花发白的老友一躺一坐气氛很是凝重。 “老伙计，实在对不住，我一定将那个混账小子抓到你的病房前来，让他好好交代一下当时的情况。”张海正看着比之前更加虚弱的老友，一脸羞愧的说着。 原本他们将杨柳可能战死的消息瞒的紧紧的，可没想到昨儿个自家那个混小子被自己的警卫员压着上医院复查却遇上被看护推到院子里透气的齐彦文。 他不知道是哪根筋搭不上了，跪下抱着他的双腿开始嚎啕大腿，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随后发疯一般的而跑远了。 齐彦文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从这段日子以来自己老伴不在自己面前提起絮叨杨柳狠心，便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正想托人打听便遇上了失控的秦椋。 他看着面黄肌肉，形容枯槁，脸颊凹陷，活像一个行走的骷髅，全然没了以前的半分风采小子便知道事情别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心中虽然震惊，却故作镇定的示意看护将自己推回病房，随后打电话叫来了齐子瑜，威逼利诱一通才他口中证实了杨柳没能回来的消息。 原本他以为自己能扛得住，毕竟早在杨柳出发前他便做好最坏的打算，可当事情真实的发生，他却掉链子了，一口气没缓上来直接送进了急救室。 可这样的结果他谁也不怪，只是遗憾那么带给自己无限希望和欢声笑语的丫头竟然走在自己的面前。 “人总归要死的，我只是心疼那个丫头太狠心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齐彦文摆摆手，虚弱的说道：“老伙计，别再折腾那小子了，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我看着都心疼。” 秦椋是他唯一的孙子，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张正海同样也是心疼。 可他同样心疼那个没有回来的孩子，那个丫头是那么的年轻孝顺又善解人意，所有美好的词语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他看过孤鹰连和血狐大队上交的报告，也看了幸存者交代的报告，知道杨柳可能是最后在掩护自家混小子时来不及逃脱被迫击炮击中牺牲的。 这样惨烈的情况直接发生再秦椋的眼皮子底下，他发疯是正常的，可他不应该在齐家人面前发疯，更不应该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如果杨柳知道直接救的是这样的懦夫，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 张正海越想越气，腾的站起声，道：“老伙计，我们心疼这小子，可他越发没了样子。这样的打击都承受不住，我死后还有谁能护着他？” 说完他拄着拐杖脚步坚定的往外走着。 齐彦文无声的叹息着，说是全然不埋怨都是骗人的，可事情都这样了还能如何挽回。 难道一命换一命吗？ 第464章 好消息 柳可欣是在看护通知张海正离开后才进的病房，脚步声和动作都重了许多，表达直接对齐彦文不听直接劝说见不相干之人的不满。 她原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便是与秦椋有关的任何人事物。 如果说杨柳救人导致悲剧是她自己的选择，不容任何人置喙，那么她无话可说默默将所有的苦痛和不舍往肚子里吞，只当她们之间的缘分尽了。 可这小子太不知道好歹了，竟然跑到自家老头子面前发疯，直接诱发他发病，若不是子瑜瑞士请来的医学博士还在，这丧乐估计得吹奏起来了。 齐彦文早年受过的伤害因为杨柳灵泉的温养控制不错，可人之所以渺小是因为无法抗拒自然规律，衰老是不容抗拒的。 早在杨柳离开之前灵泉对他已失效，若不是靠齐子瑜不惜任何代价，花钱四处找最顶尖的医学专家吊着，早就熬不过去了。 可即便如此，也是强弩之末经不得任何刺激。 他原本疲惫的闭上双眼，一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无奈的摇摇头，准备任由她耍耍小性子；随后又想到自己从看护口中套出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时间好活，咬咬牙强打齐精神。 “老婆子，来，咱们今天还没有好好说说话呢。”齐彦文伸出自己枯瘦如柴的手，冲她招招，皱巴巴的脸上一如既往挂着宠溺的笑。 “哼，刚刚不是赶我走吗，现在又让我靠近做什么？” 柳可欣显然是吃这一套的，虽然满脸不悦，嘴上不停的絮叨着，可人却以最快的速度坐到床边。 她细心的将病床摇到了最舒适省力的角度，自然的将自己的手交代他的大手掌中。 齐彦文看着她生气不自觉嘟着的嘴，如同年轻时候一样伸手刮刮她的鼻尖道：“几十年过去，你这小情绪我见的越发少了，还以为已经不存在了，今日突然冒出来，感觉依旧很新鲜呢。” “老不正经，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老头子。”柳可欣笑骂着，回忆齐两人刚结婚时如胶似漆的模样，心中的气早就消散了，却依旧嘴硬埋怨。 “我就不明白，你同张家那个糟老头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那些听了心情更难受的歉意和安慰话语，我们听的还少吗？” “老婆子，可不待人身攻击的，你眼前躺着的这个比张家糟老头子情况还糟糕呢。” 柳可欣听言伸手拧了他一把道：“少给我插科打诨，也不知道是谁哪里学来的臭习惯。” “呵呵，我想可能你惯出来的。”齐彦文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笑着的一脸满足。 柳可欣被他这么一打岔，想数落什么都忘记了，紧紧回握他的手叹息道：“老头子，你说那小子若是诚心诚意道歉，怎么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她不明白，自己那个聪明伶俐的孙女怎么就喜欢上这样一个遇事就逃避没有担当的男人?就算再伤痛也不能连面都不露呀。 她们想知道的并不多，无非是他听他诉说小乖最后一段时间的状态罢了。 更何况，他是自己孙女用性命呵护着的男人，作为家人怎么舍得指摘。 可惜，就连这样小小的愿望，他们这群失去心爱女儿、外孙女的人却无法得到满足，这不免令她怀疑杨柳是不是爱错了人。 “老婆子，追问已经没有意义了，狠心的丫头，到底是没法......” ‘回来’二字还未说出口，病房的门被气喘吁吁的齐子瑜推开，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冷峻抱着小孩的长发男子。 头靠着头小声说话的老两口一跳，不免有些尴尬。 柳可欣拍拍自己的胸口，瞪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教你的规矩都丢去喂狗了是吧，不知道进门要先敲门吗？” 更何况还堂而皇之的带着这个不阴不阳的男人上门，是嫌他们老两口命活的太长了吗？ “爸妈，顾不得那么多了，好消息。”齐子瑜大步走进病房，兴奋的说着。 “什么好消息，咱们家能有什么好消息？”柳可欣瞪眼，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粗声粗气道：“若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对我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齐彦文毕竟更了解自己的儿子，颤声说道：“缅国那边有新的消息传来？是不是小乖还活着？” 齐子瑜使劲的点头，然后看向阿迪米亚，动手接过自己的儿子。 阿迪米亚知道眼前这两个老人对自己有敌意，可他依旧笑着面对，毕竟他想要从他们手中抢走珍贵的宝物，自然得忍着。 “我的手下从缅国熟人那边得知，林家现在的当家人承认委托孟林当地的船队秘密的护送一个女人去了仰光；紧接着他又花重金从美国请来医疗队伍，直到四个月后医疗队才离开缅国。” “这是真的吗？”柳可欣兴奋的捂着自己的双唇，眼眶开始泛泪。 “我的人已经找到医疗队的负责人，消息得到证实，他们确实在仰光救治了一个年轻的女士，可是......” 柳可欣没有听他讲完，已经坐在一旁抽泣。 在接到BUDUI死亡通知的时候没哭，因为她必须坚强微笑瞒着日渐虚弱的老伴。 可此刻，她想尽情的痛痛哭，因为这个令人无限牵挂的狠心丫头还活着。 “奶奶不哭，晨晨帮你擦眼泪。”齐子瑜怀中已两周半的混血小子贴心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抹着她的眼。 “不哭，奶奶不哭，这是高兴。”柳可欣嘴里念叨着，可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 “爸爸？”混血小子被弄糊涂了，高兴不是要笑吗，怎么奶奶一直再掉眼泪？ “这是喜极而泣。”齐子瑜摸摸自己儿子的头，想了想，表情凝重的将阿迪米亚未说完的另外一半消息补充完整。 “爸、妈，虽然小乖还活着，可据医疗队的成员透露，她受伤很重，在离开前依旧没有清醒。他们同时也说到了缅国简陋的医疗环境，重伤的她能不能活下来，没有人敢保证。” 第465章 狠心 柳可欣听言心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升起又跌落，一脸无措的看着自家老伴。 “别着急，继续听子瑜说下去。小乖那丫头的运气一向很好，一定会没事的。”齐彦文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觉得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已经很不错了，起码比死无全尸让人有盼头。 柳可欣点点头，手却紧张的握成拳头，又觉得自己刚刚的模样有些呆愣，瞪了阿迪米亚小声用粤语抱怨着：“什么习惯，说话喜欢说一半，急死人了。” 阿迪米亚见老人家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瞪向自己，不解的看向齐子瑜，无声询问：难道自己带来的消息还不能令他们高兴吗？ 齐子瑜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摸摸自己的鼻子继续说道：“不管怎样，可以肯定的是杨柳当时或许只是受了重伤。只是我不明白，那人出于什么目的撒谎将她藏起来？” “阿迪米亚说过，因为小乖的出现，林家的情况变的更加艰难；再加上那边的形势复杂多变，能不能找到还说不定呢。” 按照阿迪米亚的说法，杨柳的任务其实同那人有很大的关系，很大程度上存在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以正常的逻辑推断，他应该狠杨柳才是，怎么会费那么大气力将人隐藏起来秘密救治？ 难道说，杨柳身上还有他所需要的东西？ “你在瞎琢磨什么，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救下杨柳，关键是我的外孙女还活着，必须找回来。” 柳可欣动手轻轻拍了自己儿子的后脑勺一下，不经意对上了阿迪米亚的视线，一口气堵在自己的胸口不上不下。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一脸不认同的盯着自己的手掌，难道她自己生的傻儿子还不能教训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妈，我又没说不安排人去找，你这脾气怎么一年不一年大了？也就我爸能受得了你。晨晨，你说是不是？”齐子瑜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抱起自己安静坐着玩益智忘记的儿子，香了一口。 阿迪米亚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看着那个‘小情敌’，有些后悔听从波切儿的建议实现他的愿望了。 柳可欣轻哼一声，又了拍了一下骂道：“滚犊子，晨晨留下，你和他别在我和你爸面前碍眼。” 齐子瑜笑着抱抱她的肩膀，嘱咐自己儿子在医院要乖，异常利索的起身，示意长手长脚委屈坐在单人会客沙发上的男人跟上。 今天还能允许阿迪米亚坐在沙发上，那么便是没那么气了。 这是好现象，慢慢来，不着急的。 “对了，这消息要不要高声秦家小子，毕竟他因为这事快要疯了。”已到病房门口的齐子瑜回头说道。 之前他远本是想教训一下那个越发不着调的小子的，可见他躺在地上神情呆滞，不要命的往自己嘴里灌酒的模样，又觉得那样的惩罚已经够了。 皮肉上的疼痛那比得上精神上的煎熬浓烈，有时候活着远比死去更加艰难。 听说秦家和张家这几个月来没少请国内外有名的心理专家，可那个小子拒绝配合任何资料，如同一滩烂泥放纵，准备自生自灭。 “说什么说？你要是刚将这个消息告诉那个没担当的小子，看我不拿鸡毛掸打的你满街跑。”柳可欣没好气的说着。 心想：就该让那小子痛一痛，醒一醒，自小到大遇到事情就知道避到小乖身边成什么样？一个大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要来何用？ “您最近是不是又和金凤姐见面了，这口气是越来越像了。”齐子瑜笑着说道，准备一会儿给岷江那边去个电话告知下最新消息。 听小石头说，他姐最近偷偷加重安眠药的成分被发现了，家里正冷战呢。 柳可欣和齐子瑜试图先将这个消息瞒着，可命运这个顽皮的孩子偏偏喜欢恶作剧。 再说离开医院的张正海，原本他是准备安慰自己的老友的，可反过来却被他开解，又羞又气，恨不能拿着一把枪指着那个混小子去医院赔礼道歉。 此时的他满身怒气的站在秦椋偷偷买的准备送给杨柳当毕业礼物的商品房间门口，示意自己的警卫员开门，却发现这小子又换新锁了，气恼的去拔警卫员身上的配枪。 这小子真是反了天了，一个月换了不下十次锁，只为了不让任何人踏进这个他所谓的‘家’。 有时候，他不免在想自己的教育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为什么一个女儿一个孙子最后都便成这样的人。 “老领导消消气，这里是民宅区，若是闹出动静影响不好。”警卫员死死的扣住自己的配枪袋，动作麻溜的用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撬开了门锁。 这个房子张正海虽然已经来去多次，可每每进出看见玄关与空白墙上那些充满回忆的照片，都会令他觉得心里难受。 那丫头是那么的年轻美好，怎么就走在了自己这个老头子的前头，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张正海无声的叹息着，低着头顺着记忆走进背向阳光面的房间，迎面而来便是一股酸臭味。 他深吸一口气，迈开自己的脚，房间内便响起哐当哐当的声音。 不用看都知道，这个房间肯定又是散落一地的酒瓶。 张正海捂着自己的心脏，示意警卫员将紧闭的窗帘掀开，让光线射进房内。 原本蜷缩在墙边角落的男人见光线射入，条件反射的抱住自己的头，用暗哑的声音吼道：“把窗帘给我拉上，谁允许你们拉开的？” “是我命令他们拉开的，怎么你还想冲着你亲姥爷蛮横吗？”张正海看着半死不活的孙子，想着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满目星辰的孩子，狠狠心吼道：“把他给我押着到客厅去，若是你们俩今日没有办法完成这个任务，那么回去就给我打转业报告去。” 张正海的警卫员对视一眼，心中发苦，去恭敬应是。 好在，现在的秦椋身体很是虚弱，两人经过一场苦斗，终于将人押到了客厅，直接对向杨柳半面墙大小的照片前。 第466章 振作 秦椋猝不及防对上杨柳那双温柔的双眼，整个仍开始剧烈的挣扎，懊悔愧疚痛惜所有的情绪交织暴发。 “他ma的不想死给我松开，不然等我行动自由，不弄死你。” 长久失眠熬夜和烟酒伤害而暗哑的嗓音如同破锣一样难听，从来高傲扬起的头恨不能同埋到地板上。 他不敢看照片，这会让他不自觉的去比较两人相处的最后时光中她瘦弱憔悴的模样。 “你想弄死谁？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如同一团烂泥一推就能倒。”张正海不理会他痛苦的模样，狠心命令道：“给我撑开他的眼，必须看着，好好看看杨柳这张年轻漂亮的脸。” 两名警卫员虽然有些为难，却依旧执行命令，手中的力气开始加重。 两人在张正海身边当警卫员还不满两年，可对于秦椋这人的履历估计比他自己都要数次。 张正海一直以来都以自己有个出色的孙子为傲，一反自己往常低调的作风，张家的客厅和书房摆满了他参加各项军事比赛的照片和证书，无声的炫耀着他的优秀。 再加上分年过节那些陆续不断来张家拜访的人，基本上都喜欢以秦椋为话题的开头，提着那些从各种渠道得到的光荣事迹象。 因此在两个年轻的警卫员心中，秦椋简直就是神人，一直被当成偶像和奋斗目标，恨不能供奉在神坛上，每天三炷香拜着。 可是这段时间的接触让他们幻灭了，绝对不愿意承认这个每天张眼就要酒喝，半死不活的男人便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 “姥爷，你不要逼我。”秦椋半抬起头，眼睛通红的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男人，眼睛干枯的深山老井，悠深看不见底。 “再不逼你，你就要将关心你的人逼死了。” 张正海用拐棍敲打着木板，放下脸来道：“孩子，接受事实吧，小乖死了，死在你的面前！你以为自己一直保持沉默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心安理得的活着吗？” 长痛不如短痛，不然这么折腾下去，早晚要出事。 “你瞧瞧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对得起杨柳冒死替你掩护吗？对得起身上你身上的这身皮吗？” 秦椋听到杨柳的名字死海一样平静的双眼终于有了波澜，整个人跪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如果知道这身衣服的代价是失去我最重要的人，我情愿如同一个废物一样活着。” 他后悔自己的不成熟，如果他能务实一些按部就班的稳步向前，而不是走捷径。 那么杨柳现在肯定还能冲着自己撒娇恶作剧，而不是什么也没剩下留在冰冷的异国他乡。 张正海看着他说出如此颓废丧气的话，全然的否决了自己前半生走过的路和所取得的成就，恨铁不成钢放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你从小到大，我怜惜你父母亲情缺失，不忍心动你一下。这一巴掌为了让你能清醒一点，难道你现在不像废物吗？” “是，我是废物。”秦椋顺着他的话说着，反手给自己了两个巴掌，人倒是比之前鲜活了几分。 曾经是谁壮志雄心大言不惭说自己天生适合这一身衣服？是谁壮志凌云说不靠家里闯荡出一片天，将所有的美好捧到小乖面前？我的那个孙子去哪儿了？” 也许是因为在齐彦文面前发泄过一回儿，心理防线早已经不堪一击，情绪到了，再次痛哭流涕便显得不那么难堪。 “外公，我后悔了！我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勇敢，这一路走来若不是有小乖的鼓励，心里不知道有多阴暗。 “我必须承认，自己是一个懦弱自私没有担当的男人。可是，我爱杨柳，很爱很爱。如果可以，我情愿被迫击炮击飞的人是我。” 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眼眶发热，最后整个人蜷缩在沙发边痛苦出声。 张正海听他终于愿意主动说起当天发生的事，心中松了一口气。 愿意说，便好！ “人这一生无不是在失去中成长，最终会怎么样很难去预料。这个道理，姥爷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去验证，算是深刻体会了。” “你母亲的离开让你学会了收敛，你父亲的离开让你选择漠然，为何这回……你不尝试着去接受和转移情绪？” “不一样……姥爷，小乖和他们不一样。”秦椋条件反射的反驳着。 当年他母亲离开时，自己还太弱小，什么都做不了，而她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斗争，眼中除了对自己的愧疚外，更多是为了自己理想奋斗的坚定。 至于他的父亲，除了年幼时对自己关心太少和在不恰当的时间又来指手画脚外，并没有太大的过失。或许是他们之间除了血缘外，真的没有缘分，勉强不来。 可小乖不一样，她自小便认同并鼓励自己朝着理想的方向前进，无论何时只要自己回头便看见她浅笑和充满爱恋的双眼。 这种感觉是即使身处纷杂喧闹环境，内心依旧宁静祥和；是即使身处逆境，却依旧不愿认输奋力拼搏的动力；是自己愿意抛弃所有一辈子去守护珍视，无法取代的瑰宝。 可是，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构建那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完美的世界，她便消失了，那么的突然。 张正海挥手让警卫员退下，安抚的拍着他的背道：“你别怨姥爷残忍的将你极力隐藏的伤口扒开，粉饰太平不是解决事情的好方法。向前看吧，人生的路还长呢。” “姥爷，小乖死了，死在了我面前，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他胡乱的抹开自己脸上的泪水，苦笑道：“没有他，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你错了，就是因为杨柳走了，你才更应该努力活着，将她那一份精彩也活出来。” 秦椋听言，转头看向这个自小为自己劳心劳力的男人，眼神从迷茫到沉思。 张正海知道这回或许能将他从深渊中拖出来，继续说道：“杨柳是那么积极乐观的丫头，做每一件事情前都做好规划，最讨厌的就是颓废和浪费生命，如同你现在所做的一切。” “姥爷，对不起，我让您操心了。”秦椋郑重的冲他磕头，身上的颓废气质消散许多。 第467章 向死而生 张正海见状紧绷的清晰消失许多，如同小时候一般拍着他的头定，轻声说道：“大道理姥爷不想多说，你知道的肯定不少，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你不够成熟，内心也不够强大。这不是你多看几本书，多见几次世面能成长起来了。” 秦椋没有反驳，这是事实。 相比血狐大队中那些层层选拔上来的基层战士，他就是一株从温室移种出去的植物，能不能经历风吹雨打顺利扎根没有人看到，因此一直不被别人看好。 即便自家的小叔已经伤退专业，可威信还在，再加上自己的个人能力还算突出，经历了三期的残酷的训练才勉强算是站稳了脚跟，仅仅只是站稳而不是融入。 这让一直顺风顺水的他有段时间十分难以接受，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才能做到非他莫属，无可替代。而在这样一个强者为尊的团体中，还有什么比实战和军功更据说服力呢。 因此，他积极主动地响应并参与黑猫的计划，为的就是能尽快积攒实打实的军功，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秦椋不是一个走后门来争功劳镶金边的外人，而是他们可以放心托付后背的战友。 可谁能想到，第一次执行任务竟遇到了这样致命的打击。 这样的结果也是张、秦两位老人始料未及的。 “外人都说你姥爷是个冷血的人，我不否认，在某种方面上我心硬成石块，甚至比你爷更加的冷血无情。说句不恰当的话，杨柳的牺牲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可我却觉得你应该感激。” “姥爷，我不喜欢您说这样的话！您是怎样对待小乖的，我心里清楚，不用为了劝说我而违心......” 秦椋听到这样的言论下意识的去反驳，他不相信自己的姥爷是这样的人，如果这话从他爷爷口中说出来倒是正常。 “别急着反驳，听姥爷讲完。”张正海出声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海德格尔用理性的推理详细的讨论了死的概念，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向死而生！ 杨柳一直很喜欢这个论调，虽然他不能理解，却花了两个时间将那本哲学的书翻完了。 “你我都知道，人从出生就一直走向死的边缘，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小时，甚至每一分钟，都是向死的过程，在这个意义上人的存在就是向死的过程。” “可是姥爷觉得，死不等于亡，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 “死，不等于亡？！” “是，有些东西不应该消亡，比如情感、回忆和信仰。打个比方，杨柳走了，那么的惨烈，你会因为她的不存在而全然忘记她吗？” 秦椋果断的摇头，快速的回道：“不管我还能活多久，这一生都不可能忘记生命中有过这样一个人。” “这便是我想说的，死是形态的消失，并不是真正的消亡。孩子，你应该借她的离开来激发自己内在生的欲望，而不是加速自己的消亡。” 秦椋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姥爷，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是，血狐那边......” 张正海知道他想说什么，挥挥手道：“你又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身份背景从来不是你的枷锁，而是你前进路上的变速器。别避之如蛇蝎，应该想着如何恰当的利用。” 秦椋知道自家姥爷说的对，可依旧有些别扭的说道：“姥爷，我不想胜之不武。” 对于秦椋的言论，张正海只是笑笑并不准备反驳。 秦椋算是他一手带大的，自小刚烈正直，并不懂得转弯，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 反观杨柳那个孩子，聪明伶俐，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丝丝狡猾，在不伤人的前提下，异常懂得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达到自己的目的。 以前他觉得只要有那个孩子待在身边辅佐，正好可以互补缺失，即便是自己百年后也能成长成独当一面的人物。 奈何，天妒英才。 因此，他并没有寄希望通过一次的谈话促使他立马观念，只是能在他脑海中留下别样的声音便好。 “谈延虎那边，你小叔卖了交情松了口，不再死咬着缅国时你违抗命令的事情不放。可是，我和你小叔一致认为，血狐那边以你现在的状态并不是适合回去。” 秦椋抬头看向玄关玻璃隔断，里头清晰的映照着自己此时的模样。 一头长久没有打理的头发盖住了眼睛，身上穿着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更换过的军绿衬衫，显得那么颓废邋遢。 对比墙上杨柳那些照片，自己就是一个只配躲在街角阴暗角落，打量明亮橱窗中悠闲喝着下午茶少女的小赤佬。 他果断的移开自己充满爱恋的视线，正色道：“姥爷，我听从您和小叔的安排。” “我得到消息，南边那边准备组建配合舰队巡视的特殊兵种，等你接受过心理干预治疗后，去试试，接受新的挑战吧。” “是！”秦椋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挺起的胸膛和背脊在斜阳的照耀下是那么的高大。 -------------------- 一个月后，秦椋从自家姥爷口中知道自己心理干预的结果和处分的结果，并没有反驳欣然的接受后开始着手前往新单位的准备。 可在此之前，他决定在去一次医院见见杨柳的姥爷和姥姥，虽然他已经被拒见了不下二十回。 “抱歉，齐院士不愿意见您。”守护在齐彦文门口的警卫尽职的说着，伸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秦椋也不气馁，只是有些遗憾，想了想开口说道：“小战士，你能帮我转达一句话吗？” 年轻的警卫员想了想，点头。 “麻烦您转告一声，就说：杨柳是我秦椋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我准备回队了，带着她的未尽完的义务，守护这个国家。请他们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语落，他恭敬的行礼，转身离开，并没有瞧见一直紧闭的病房门在他走后打开了。 “齐院士，要不要我去叫秦上尉回来？”警卫员开口问道，看着空空荡荡的的走廊，脸上有些着急。 第468章 层层关卡 齐彦文坐在轮椅上，轻轻的摇头，“不用了，别妨碍秦上尉的行程了。” 警卫员有些遗憾，他自己的本质工作就是包围齐院士的安全，旁的不好多说。 小战士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谈论下午，转言说起秦椋让他传达的话。 “谢谢小战士，我们知道了。”柳可欣笑着说道，推着齐彦文的轮椅往前走着，心中情绪翻滚，最后化为一声轻叹一声。 其实他们老两口在病房中就听到了秦椋说的那些话，知道他能说出这样的一句承诺很是不容易。 秦家和张家的情况他们也是知道的，不管他最后能不能坚守住，起码此刻他有这样的心思就够了。 齐彦文坐在轮椅上听着她一声声叹息，开口道：“老婆子，我可算知道小乖这心软的毛病是怎么来的。昨天你不是还算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子吗，怎么就心软了。” “我只是想起那小子被咱家坏丫头拖着偷摸躲进楼梯间的事，好似发生在昨天一般。咱们家丫头死心眼的很，回来若是知道一家人合着伙瞒下这消息，也不知道会不会埋怨。” 其实她这是心软了，毕竟这小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往日也是很喜欢的。战场凶险，他背着这么重的包袱若是有个万一，可就不好了。 “我托人问过了，秦家小子这回去的地方没什么危险，可能会吃些苦头。他能说出那句‘小乖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妻’便说明丫头在他心中的分量重到足以抗衡秦、张两家长辈的压力，咱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况且，这些苦痛是他应该承受的，比起咱们孙女所承受的伤害，这些算什么？我可不希望，往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是的，老两口是故意不见秦椋的。 一方面是表达自己对他之前没有将杨柳带回来而逃避闪躲处事态度的不满；另一方面是为自家至今行踪不明缺心眼的丫头考验一下他的心意。 结果还算令两人满意。 柳可欣知道自家老头子这回算是把心里头挤压的肝火排出去了，作为娘家人有时候确实需要强势一些，打压一番。 “希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尽快成长起来吧，咱们家小乖这些年也是够累的了。” 自家孩子自家疼，他们自然希望小两口相处中自家孩子能少付出一些。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能帮的也就这些了。”齐彦文出声说道，安抚的拍拍自家老婆子的手，示意她将自己推去湖边走走。 ----------------- 仰光港于1852年建成的，位于缅国中南部，伊洛瓦底江三角洲东侧、仰光河左岸，南距安达曼海莫塔马湾24海里，万吨级海轮可候潮入港。 这是缅国第一商港，也是的最大的一个港口，世界主要的稻米输出港之一。每年九十月份都异常的忙碌，大大小小的港口聚聚了准备出海的大型轮船。 当然，这样大型的港口出入船只的码头不只一个，正规的船运走的是BO AUNG KYA码头；特殊渠道和商品进出的是ASIA ORLD码头；若是夹带一些不允许携带的东西，通常走的是西南角的THILAA码头。 巧合的是，包家的势力范围正好在仰光的西南方位，经过包家的努力，林东升重重保护的处所最终被确认在此。 靠近海岸线一处安静的街道上，四周的草坪被修剪得很整齐，热带植物整齐有序排列茂盛生长。 在这个仰光有名的富人区街道尽头，有一处特殊的三层楼带院子的白色别墅，里头住的什么人周边的有权有势的邻居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家人大概很有权势，不仅戒备森严，出入更是荷枪实弹。 一辆低调的灰色的越野车缓慢的驶向小院，在靠近别墅三公里的位置，被突然冒出来的人拦住了去路。 “私人领地，请配合检查。” 两名身材不算高大却浑身腱子肉的男子手持枪支，大声说道，即便知道车里坐着什么人依旧尽职尽责的拦阻。 杨柳配合的下车让两人将自己的车子翻的一个底朝天，连她这回出去采购的放在副驾驶座上的袋子也不曾经放过。 “完毕，并未发现异样，可通行。” 杨柳面无表情的重新坐进驾驶座，启动引擎。 她从后视镜中看着又隐蔽起来的护卫员，嘴角露出讽刺的笑。 还真是严防死守层层把关，防备的紧，可若是能动动脑子别每次固定一个地方就更好了。 杨柳收回自己的视线，冲着院子左侧的一个小门按了一声喇叭，然后静静的等着。 小门很快被打开，康芒笑着车里的人道：“阿椋，回来了。” “恩，回来了。”秦椋冲他笑笑，问道：“他人呢？伤口好些了吗？” 半个月前林东升拒绝不过受邀参加完一个聚会之后被行刺了，幸好杨柳及时赶到寻找到隐蔽在暗处制高点的狙击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在书房，包四姑娘来了。”康芒说道，顺手将门关闭起来，接过她手里的钥匙，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无声叹息。 他还记得自己当年同万里叔第一次在山腰见到她的场景是多么的令人惊艳，可这才过去多久，她怎么就瘦弱脱形成这样。 先生说的对，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将人送去接受治疗。 “她不是三天两头就来吗，有什么稀奇的。”杨柳一听那个考爱和自己抬杠的大小姐来了，耸耸肩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拎起副驾驶座上的袋子递过去一个道：“这是给你买的，一会儿试试看合不合身。” “还有我的份？谢谢了。”康芒笑着双手接过袋子，启动引擎开着车子往后院去。 杨柳见他离开，想了想自己今天外出时得到的关于包家的消息，快步往书房走去。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合适可托付的人？”林东升靠坐在沙发上，笑着问道，就连手里把玩的核桃都停了下来。 包宝琴翻翻白眼，道：“林东升，你能不能别每次在咱们独自相处的时候，问我有关于那个讨厌鬼的。事情，非常扫兴，知道吗？” 第469章 心有余悸 林东升好似习惯包宝琴气鼓鼓的模样，笑着摇摇头道：“既然那么讨厌阿椋，那么为什么为此来都带东西，你别告诉我沙发边袋子里的东西不是给她的？” “那是.......”她别扭的伸脚踢踢那些袋子，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也想知道，既然我这么讨厌，他那么扫兴，你做什么每天都想方设法来报道。”杨柳依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扭捏的包宝琴。 经过三个月的相处，她脸上的表情多了许多，易怒张扬的个性也好了不少，尤其是在关于林东升安置方面的问题上出了很大的力气。 甚至一路从茵莱湖跟到了仰光驻扎再隔壁栋别墅，时不时便来串门，充分展现了自己‘拿下’林东升的决心。 包宝琴对杨柳的敌意少了许多，毕竟这么合她心意又那么的有本事的小辈不多，尤其是近段时间屡屡见她发病饱受折磨后依旧咬牙坚持的模样很是令人佩服。 “还不是因为偌大的仰光，也就这里的风景好一些，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对着你那张皱巴巴丑的容易让人做恶梦的脸啊。” “醉翁之意不在酒，冠冕堂皇的话少说，包家四小姐可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杨柳直接戳穿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其实两人要是真能成，也算是一件好事。 “对，我就是来看东升的，怎么你有意见。”包宝琴顺手将脚边的扔了过去道：“新裙子，卖小了。” 杨柳看着扔过来的袋子前一秒还在笑，下一秒情绪突变，迅速的一个飞扑躲闪到沙发椅被潜伏了起来。 在她的眼中，那个飞来的袋子突然变成了远处射来的迫击炮，中枢神经第一时间调动全身的肌肉做出了应激的反应，一把袖珍的手枪顿时出现在她手中。 林东升腾的一下站起身，快速的将包宝琴扑倒，顾不得大幅度举动拉扯伤口的疼痛，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小桌子，意图用重物击打声唤醒陷入幻觉中的人。 幸运的是她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清醒，却没有立马射击。 “怎么样，你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包宝琴被林东升护在身下，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 若是往常她或许会害羞，可此刻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就知道他的伤口或许被撕扯开了，一脸紧张的伸手确认着。 “没事，只是拉扯到了并没有出血。”林东升按着她乱动的手，聚精会神的听着杨柳那边的动静，低声劝道：“你躲在这边别动，我去看看。” 包宝琴自然不肯，手脚并用的将人扣下，紧张道：“你别出去，眼下的她根本认不出任何人。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 林东升挥挥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了，毕竟谁都意料不到会有这么一出。随后，他不自在的往旁边挪动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两人躲了不知道多久，杨柳掩蔽的沙发后头终于传来声响，随后是她有些沙哑的声音。 “抱歉，我刚刚又‘做噩梦’了。虽然现在是清醒了，但你们最好还是晚些时候再靠近我吧。” 不待林东升的回答，开门声响起，紧接着书房的门又被关上了。 包宝琴重新落座，心有余悸。 “她最近不是控制的很好吗，怎么突然又犯病了？” 不管经历几次，她依旧不敢直视浑身泛着杀气的林椋，更不能再她恢复正常后如同林东升一般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 “救了我之后的三天便又开始做梦了，她说自己没事，可脸上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消下去了。”林东升重重叹息道：“这便是我这么着急让你找关系将她送离的原因。” “必须送走吗？”包宝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推诿，有些不舍开口道。 她知道若是这回将林椋送走，那么林东升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这人。她不希望他此生有遗憾，因此一直拖延着。 “必须送走，而且要尽快！”林东升肯定的点头，忧心忡忡道：“如果我没猜错，上次她救我的时候暴露了，近段时间周边的陌生人多了一些，估计是昂上和耐温的人马。” “两人在林椋手里吃了不小的亏，有且是耐温不仅折损了主力军，还交了一大笔才从佣兵团走出去，被人耻笑了许久，怕是不死不休啊。” 包宝琴这次来其实就是因为她大哥身边的探子传来消息，昂上近段时间可能会来仰光，而且是冲着自己来的。 也不知道他家大哥和昂上之间达成了什么共识，两人竟然有合作的倾向，甚至又准备将自己当成双方合作的桥梁，这令她很是不能接受。 她出声说道：“我会尽快安排的，只要你能劝的动她。” 是的，杨柳从做梦都想离开缅国到抗拒离开，反而是原本将她留下的林东升越发的着急。 “有些事情不需要她点头也能执行的。”林东升隐晦的说着，心中早就有了法子。 包宝琴闻声知雅意，抓起沙发上的手提包，快步的离开。 “宝琴，你等等......”林东升突然出声喊着了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 “怎么了？”她不解回头，以为他是后悔了。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注意安全。近来上头的风向变了，你哥的立场其实很尴尬，不要因为我苛求他。” 林东升其实是听说他们两兄妹因为自己的事情闹的有些僵硬，特意出言劝说。他这样一个男人何德何能让她四处奔波，若是闹的兄妹反目就更不应该了。 包宝琴有些失望，却立马打起精神道：“在仰光还没什么人能拿我包四有办法，别瞎操心，先将自己的身体养好再说吧。” 林东升见包宝琴离开，重新坐会书桌后方，翻看着通过特殊渠道传过来的消息，想了想摇动放在书房桌上的手摇铃。 康芒很快进了书房，看着倒地的小桌子和单人沙发椅子，心中了然。 他伸手扶齐，恭敬的站到书桌前恭敬道：“先生，您准备怎么做？” “联系马来西亚的人，让他们提前随时准备接应。”这是他最后的一张底牌了，希望一切能顺利吧。 第470章 计划出逃 瑞金听林东升做出这个决定很是高兴，激动的想发表自己的看下，突然想起眼下所处的环境，心中一惊。 “先生，我们再马来西亚并没有什么人，接应什么？”瑞金冲着他使眼色，动作迅速的走向可疑的位置，检查书房中任何可能存在窃听设备的缝隙。 他们一住进这栋别墅杨柳便检查过周围的环境，发现了许多窃听的设备，为了令包裕兴和当局的人安心，林东升便没有让他们拆除。 阶下囚要有阶下囚的自觉，既然他们觉得全面软禁还不够非要监听，那么他们自然配合。 林东升自然知道他在找什么，顺手拿出一个小型的干扰器，放在桌面上。这是林椋闲来无事做的，每个房间都放了，时不时便会打开故意增加监视人员的工作量。 经过这几个月的适应，监听的人员早就习惯时不时听不见任何信息的情况，尤其是在包宝琴出现前后时间段。 这些人可是领教过包家四姑奶奶手中鞭子的厉害，自然不想再以身犯险，更何况他们顶头上司也姓包，告状也不会有结果。 最好的办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皆大欢喜。 “不用担心，宝琴一进房间便开启了干扰器，况且他们绝对不会挑林椋在的时间过来。” 林椋的武力值和杀伤力在看守人员可是毁灭级别的，那些人虽然对她恨的牙痒痒却不敢挑战她的危险性。 刚住进来的一个星期，有几个自以为是的守卫见她长相不俗，起了歹心。看似柔弱的她突然失控，几分钟内伤了警卫队10个人，至今还有两名重伤还在修养。 瑞金对于林椋在反监听上的技能很是佩服，放心大胆的说道：“先生，您真的决定将林小姐送去马来西亚吗？那边我们的人很少，不确定因素太多。” “她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之前我私心将她留下便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而且，随着北掸邦地区局势的明了，我对当局的作用便越来越小，也得做些准备了。” 是的，林东升准备借着将杨柳送离的空挡逃离缅国。 一方面是杨柳的病确实不能再拖了；另一方面他察觉到当局似乎准备杀鸡取卵，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咱们也一起去马来吗？”瑞金不确定的问道。 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掸邦人，被迫无奈到了仰光同自己的家人分开已算是为难；若是漂洋过海，心中其实有些排斥。 林东升摇摇头，并没有交代自己的目的地。 其实他也是临时决定实施逃离计划的，并没有详细的方案，更没有准确的目的地。 他生于混乱长于混乱，习惯这这里的生态环境，若是去到一个文明的世界，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习惯。 可若是让他处于随时有危险却依旧委曲求全被囚禁一辈子，他自是不甘心的。 瑞金没有继续追问目的地，也没有疑心他是不是不信任他才有所隐瞒，只是忧心忡忡的等候在一旁。 “还有疑问？” “如果我们突然消失，包家人......” 他想问的是，如果他们突然失踪，包四小姐会怎么样？ 虽然他对包家人没有什么好感，可包四小姐对林家有恩，不仅将他们安排妥当，还出力周旋将林家一些产业要了回去，不方便的田地直接变卖套现，一分一毫都不曾夺取。 林东升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会带给包家怎样的冲击，可他顾忌不了那么多，有些赌注下一次就够了。 他面无表情静默的翻着手中的书本，也不知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还是无法回答。 瑞金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冲着他鞠躬，快步的离开。 杨柳并不知道林东升的安排，眼下的她头疼的厉害，斗大的汗水一颗颗滴落，打开药瓶往自己口中扔进去两个止疼的药片，虚弱的靠坐在墙角。 长时间的失眠令她整个人状态差了许多，偏头疼的症状是越来越明显，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怪不得那些幸运熬过战场厮杀的人最后要忍不住自我了断，这种随时随地失控可能伤害到自己人的情况太折磨人了。 幸好自己当时没有被接回国，否则让她以这种状态面对最亲近的家人，她也会受不住自我了结的。 杨柳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等缓过劲来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着里头那个眼眶发黑眼睛凸起，颧骨高高凸起，两家凹陷，面容消瘦女子，无声叹息。 “秦椋，如果我此时站在你面前，你能认得出我吗？” 她苦笑一声，利索的转头，不再看那张连自己都嫌弃的脸。 ------------ 包宝琴从林家别墅离开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回到了包家大宅，打探消息同时寻找最佳的时机。 终于他再昂上到达前的三天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消息，9月底包家有一批粮食要经从马六甲海峡运送到南马和新加坡，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送林椋离开绝佳时机。 当晚下午查时间，她和自家嫂子聊天无意间说道。 “阿嫂，友翔也20岁了，怎么依旧诸事不插手，跟着那些二世祖胡闹，若是习惯了往后若想收心看就难了。” 包夫人端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干笑道：“这事你大哥有自己的安排，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说什么。” 其实她对于这事自然有意见，只是她一辈子顺从惯了，从来不敢反驳，有时候她真是羡慕自家小姑子活的这么恣意。 包宝琴见状挑眉，笑着再添一把火道：“可我怎么听说大哥准备让友胜跟着运粮队去马来西亚？” “宝琴，这事你听谁说的？”她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脸上的笑怎么也挂不住了。 “阿嫂，不知道这事？”包宝琴故作惊讶，拍拍自己的嘴，起身道：“可恶！西边那个女人又拿我当枪使了。” “她亲口同你说的？” “阿嫂，你别放在心上，大哥怕是哄着她玩呢。”包宝琴一脸尴尬的说着，火急火燎的起身，风风火火的往西边走去，一看便是去算账的。 包夫人虽然温顺可醋意不小，再加上这件事情又涉及自己的儿子，立马找人打听。最终确认消息的真实性，自然而然的闹了起来。 第471章 离开 仰光西南角THILAA码头，一艘中型货轮早早装上货物，水手们整齐的站在栏杆前同岸上的人挥手告别，只待一声令下便拔锚起航。 码头上因为这次出行的人有包家的两位少爷，人马特别的多，尤其是一行衣着光鲜的女眷，很是引人注目，却不敢光明正大打量。 这这一群女眷中，只有一个女人光明正大的走上货轮，其他女人只能站在岸上说话。 这个女人便是匆忙驱车赶来的包宝琴，不仅如此，她还带了好几口大箱子，十分霸道的占据了一个船舱。 “小心点，这些东西单独放在一个船舱，没有特殊情况不准随意进出，更不允许打开。” 船工以为箱子中装的东西和往常一样是包家的特殊物品，也不多问，动作麻溜的将箱子扛了进去。 “阿力，看好这口箱子，若是有什么损伤，你也不用回来了，明白吗？” 包宝琴拍拍手下的箱子，轻声命令心腹，无论如何要将里头的看好，安全的送上岸。 其实她心里没底，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行，毕竟船上多一个大活人不想被人发现可能性不大。 好在自己临时将包友翔塞进去，已他对林椋有些好感，想必知道该怎么做。 阿力是知道箱子里装着什么的，恭敬点头，二话不说扛着那一口大箱子上了游轮。 包裕兴看见自家妹妹神神秘秘的交代自己的心腹，光明正大的将那几口箱子送进货轮，便知道她又临时往货轮里塞东西，眉头微皱起。 他是知道自家妹妹做的那些生意的，包家这一辈中，最会往家里划拉钱的便是这个丫头，而且胆大包天，没有什么她不敢做的。 这些年自己往上爬，她在金钱上出了不少力气。 只是现在国际风向转变很快，自己两个儿子又是第一次参与生意，若有稍有差池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皱眉上前，轻声呵斥道：“不是说收手了吗？怎么明知故犯？你可别忘记你哥现在的身份。” 包宝琴见阿力已经将东西送进船舱耸耸肩道：“这生意只要有市场便不可能完全禁止，我不做照样有人要做。” “可这是你两个侄子第一次参与家中的生意，若是出了纰漏.....” “可怎么办，这批东西的定金都让你拿去送礼了，货要是不送出去，可得照三倍的价格赔偿。” 包宝琴挑眉，一脸你自己看着办，她无所谓的模样。 包裕兴被自家妹妹将了一军，想到这段时间她因为林东升的事情一直同自己对着干，气闷的招呼一声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女人，径自上车。 “阿翔，你自己要小心，别什么事情都出头，安全第一。”包夫人不放心的交代着，随后轻声说道：“小心点那小子，听说那女人安排自己的娘家人上船了。” “这是心大了，也得看我同不同意。”包友翔嗤笑道。 “家里的事情你别操心，这次过去最主要是同大马那边的头家打好关系，那可是咱家粮食生意的大客户。” “妈，我知道了。你也别同爸对着干，他吃软不吃硬的。” 包友翔好不容易从自家母亲唠叨声中脱离，便看见站在码头往货轮上张望的包宝琴，笑着说道：“姑姑，听我妈说这次的事情是从你这边透露的，不知道有什么特殊含义？” “我瞧那女人不爽，不想让她在包家独大。这样理由合理吗？”包宝琴知道自己这个看似胡闹的侄子很不好糊弄，半真半假的说着。 包友翔见自己那个便宜的弟弟看过来，上前一步一脸不耐道：“姑，你明知道我更注重的是军权，相对于出海，我情愿去陪昂上喝酒聊天。” “老大不当去装孙子招待人，你倒是出息。包家的男人18岁都必须出海一次，这是咱家的传统，你作为下一代的接班人不可能逃过这个传统。” 包友翔自然知道她没有说谎，只是他半点不相信她没有旁的心思，见他一脸忧心的看着货轮，福至心灵，突然开口问道：“对了，林椋最近怎么样？” “林椋？能怎么样，快被自己折腾死了。”包宝琴反问，下意识的撩撩头发，镇静道：“怎么突然提起她，别忘记你父亲说过什么。” 包友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快步走上货轮。 货轮起航的汽笛声嗡嗡嗡想起，水手们快速的起锚，缓缓的驶离港口进入茫无边界的大海中。 林东升坐在别墅的院子中，低头看着表上的指针，伸手摸摸空荡荡的胸口，轻声呢喃道：“我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靠你自己克服了。” 他知道林椋一直想回国，却因为自己的病不敢轻易下决定。 瑞金说的对，马来西亚那边他们并没有多少人，若是林椋真的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 可他并没想过阻拦和掌控！ 包宝琴找来的心理医生同他说过，林椋的状态很糟糕，催眠对她根本无效。 长期的失眠状态已经侵害她的健康，若再不采取措施，那么猝死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 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年轻的丫头被自己熬死，唯一想到的解决半大便是让她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去。 因此，决定推她一把。 将人送往马来西亚其实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实际上他早就安排人在公海接应，趁机将人送往南海。 瑞金匆忙的走进小院，看了一样周边的守卫，凑到他的耳畔，轻声说道：“主人，刚刚得到消息，昂上提前到达了。” 林东升腾的站起来，随即坐下道：“来的正好，让咱们的人准备准备，若是他想不起找我麻烦，那么让人添一把火。” “是！”瑞金轻声应道，笑着走了出去。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能大干一场了，这一年多来林东升采取卧薪尝胆韬光养晦的政策，窝囊的被人看押着早就受够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以为林家真的成为历史了，那么就让他们见识下反扑吧。 而这些显然和漂浮再海上的杨柳无关。 第472章 你倒是了解我 杨柳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能醒来也是因为大脑应急机制警报摄入的氧气量不足，大脑仿佛要炸裂一般，昏沉的厉害全身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 她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情况非正常，腰腹间的核心肌肉条件反射的用力试图坐起身，却狠狠的撞上了僵硬的木头。 疼痛使得她瞬间清醒，猛地睁开双眼，入目的是黑漆漆的一片。从无法伸展的四肢上推断，这应该是个密闭的实木箱子。 她回忆昨晚睡觉前林东升特意交代自己喝的那一杯牛奶，也不知道加了多伎俩的安眠药，竟然能让已有一定抗药性的自己熟睡。 难道他不怕自己一睡便起不来吗？ 杨柳咒骂一声，集中注意力往自己嘴里惯了几滴灵泉水才觉得脑子清醒一些，瞬间冷静下来。 她伸出自己的手探寻着自己所在的空间，出售的是松软的被子，然后是一个玻璃瓶，在来是一个装着东西的袋子，应该是压缩饼干或者巧克力之类能快速补充能量的食物。 再来，她摸到了一把冰冷的铁家伙和五个可更换的弹匣，从长短和触感判断，应该是MP40。 有了这个东西，杨柳的心安了大半。 可越来越稀薄的空气提醒她，眼下必须解决的是呼吸的问题，再这样下去，自己要缺氧而死了。 她伸出自己的手不错过任何一个缝隙，意图找寻通风口，手指的触感告知她，这是个质量不错的实木箱子，没有任何的缝隙。 该死，这是故意不开通气口，还是忘记了？ 不用想能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肯定是包家的姑奶奶，也不知道是不是可着劲的找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这回杨柳是错怪包宝琴了，这个通气口真的是忘记开了。 包宝琴虽然频繁的出入囚禁林东升的别墅，可实际上早就找人挖了一条地道过去，却没有完全打通。 从确定出发时间，到成功的转移人员，前后不到16个小时。 她知道时间紧迫想连夜打通又不惊动任何人必定是个大工程，却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只要给自己的心腹下达死命令，最后急的亲自动手，紧赶慢赶才在隔天一早才打通地下通道，接到人后匆忙装箱。 再则她担心自己那老谋深算的哥哥会在港口阻拦发现异常，因此便决定上船前不做任何通气准备。 可是，她顺利的将包裕兴气走，却紧张到忘记交代阿力这个重要的事情。 杨柳并不知道包宝琴为她做的这些，压下胸口翻腾的恶心呕吐感，快速的将手伸向平日里自己藏小匕首的大腿内侧。 幸好两人没有将这东西拿走，否知她死的可就冤了。 杨柳小口的呼吸着，聚精会神的在木箱子连接处割出了一道小缝，虽然累的她满头大汗却舍不得那从缝隙传过来的氧气，头顶着木板大口呼吸着。 还没等她将切口弄大，木箱外传来铁门的碰撞声，随即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不下五人走了进来。 她赶忙停下自己的举动，头开着木箱的缝隙，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阿力，这是姑姑交代你送到马来西亚的，可有说是什么东西？” 傲慢却不太粗的男生响起，语气中是对箱子中所装物品的好奇。 杨柳听出了这人的声音，似乎是包裕兴的二儿子——包友胜。 她心中开始疑惑，包宝琴不可能不知道这小子同自己存在过节，怎么会将她送上这人的游轮，而且是前往马来西亚的？ 更诡异的是这件事情林东升肯定知情的，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阿胜，你问一个哑巴他怎么回答你？想知道直接打开就是了。钥匙呢，拿来？没有钥匙，你诓骗谁呢。” 此人的声音异常的粗狂，一听便知道是上了年纪的，语气上带着命令，最后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些气急败坏。 那个叫阿力的男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杨柳却能感受到他再向着自己靠近，紧接着木箱之间似乎发生了碰撞；抑或说，有箱子重重的压在了她所在箱子的上方。 杨柳翻翻白眼，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的没钥匙还是假的没钥匙，不过从这人表示自己手头没有钥匙起，她就无法期望别人将箱子打开放自己出去了，唯一的希望只能是自力更生——通过手中这把小匕首将木箱子切开，工程量不是一般的浩大。 外头的人似乎是动手了，随即传来了哀嚎声，也不知道是谁赢了。 包友翔原本准备补眠，却被自己的心腹叫醒，匆忙赶到装着自家小姑货物的船舱。 入目的是自己那个心大想取代自己的蠢货弟弟家的舅舅和其打手被阿力几人撂倒在地上。 他想都没想便讽刺出声：“怎么，这才出港口不久便开始窝里斗？姑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交代不能打开的东西你竟敢肖想，胆子果然是大了不少啊。怪不得，都敢瞒着我鼓动父亲让你出海了。” 包友胜虽然有心取而代之，可他母亲曾经交代过，羽翼未丰之前绝对不要同包友翔对上。 于是他压下自己心中的火，笑着说道：“大哥说笑了，我和舅舅不过是担心这个一路的颠簸将里头的东西撞坏了，想打开检查一下。既然阿力说没有钥匙，那么就作罢吧。” “若是有钥匙，你还真想打开验货不成？”包友翔挑眉。 包友胜轻笑道：“大哥匆忙赶来，难道不是为了确认里头的东西吗？” “你倒是了解我，那么我若是不验一下岂不是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语落，他大步上前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阿力，漫不经心挨个敲打着木箱，从传来的声音判断，这五口大小不一的箱子中都装有东西，却都未装满。 其实他并没想过要开箱子，主要是想确认木箱中是不是如自己所意料的那般藏着人。 可惜从箱子上船到现在，阿力都没有打开过箱子，里头的空气早就消耗光了，若是有人早就憋死了。 或许自己真的猜错了，他姑姑真的只是带了一批货出国，而不是趁着昂上前来寻仇之际将人送走。 第473章 月黑风高夜 包友胜盯着他一个个木箱敲打着，听着里头的回声，异常的相识，便没有异常，心中很是失落。 殊不知在他最后敲的那一口木箱子中的人，因为她的举动死死的屏住呼吸，用被子将好不容易切开的小缝堵的严严实实，生怕被他瞧出异样。 包友翔起身，随意的靠站在重叠的木箱旁边：“阿力，姑姑真的没有给你钥匙吗？” “啊......呜......”单调的声音再次响起，脸上是肯定的表情。 “既然如此，为了接下来行程的顺畅，这个船舱直接封闭，等到达马来客人上船直接取走，谁也别想搞怪。” 包友翔高声说道，看着自家那个便宜弟弟甥舅两人满是警告；随即转身出了船舱，静静的等在舱门口。 阿力心中虽然有些着急，可一想自家主人关闭箱子的时候往里头塞的水和吃食，带着自己的人走出了船舱，全然没有意见的模样。 他快速的反应和淡定的令包友翔更加确定里头装的都是些死物，为了这一路上能清净一些，他准备在船舱门口上再加一把锁，不到马来不打开。 包友胜甥舅两人虽然有些不甘，却无可奈何，毕竟这船上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听令与包友翔的，他们怎么敢硬碰硬。 最后，这个船舱上被上了三把锁，三方人马缺任何一方都无法打开这道门，除非有人决定撕破脸用非常规方式打开。 这个决定倒是给杨柳留下了生存的空间，不再憋屈。 她甚至贪心的想，若是他们能再留下些清水和食物就更完美了。 当然这只是她的臆想！ 因为知道一时半会不会再有人进入这个船舱，杨柳的举动便大了一些，大概花了半天的时间，终于用自己手中锋利的小匕首将箱子四周切开。 而后趁着船摇晃的空挡，一脚将木板踹开，探出头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等缺氧的大脑终于恢复正常，她缓缓起身一边舒展因长久弯曲而僵硬的肢体，一边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低矮的船舱中装着不少的货物，几口箱子整齐的摆放在角落有独立的空间，十分的显眼。 除此之外旁边堆积这一大堆麻布袋之类的东西，上面用缅语写着大大的粮字。 杨柳用小刀划破一刀口子，里头装着的确实是粮食，便不再关注，转身小心的靠近船舱唯一传来光亮的玻璃窗户旁。 她先小心的试探外头的情况，竖着耳朵听了许久，除了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其他杂音，才安心的靠着透明窗，抬头看着海面上高升的月亮，推算着大概的时间。 海面上的月亮很是明亮，星空也是很美，可惜此时的她没有心思欣赏，而是按照之前野外训练学到的技巧推算着时间。 若是她没估算错，此时应该午夜十分，周遭除了海浪声并没有谈话和脚步声，船上大部分人应该休息了。 她松了一口气，打开巧克力的包装，掰下一块塞进口中，等完全融化又喝了一小口水，然后找了一个布条绑在自己腰上。 海面上清水比食物更为重要，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地方，若有机会肯定是要逃离的，那么这些东西必须贴身存放，以备不时之需。 货轮继续在海面上行驶着，经历了两次了日升日落，杨柳终于掌握了准确的时间。 这两天她听过往的船员闲聊得知，这艘货轮确实是前往马来西亚的，目的是将包家收取粮食运送出去。 而明天一早货轮将会靠岸进行第一次海上生活物资的补给。 杨柳觉得这是一次逃离船舱的好的机会，前提是她该怎么不动声色的将船舱的门打开，这可是一个大难题。 好在自己手中还有武器，实在不行只能硬闯了。 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估计是为了节省燃料，夜间并没有开大灯照明，货轮如随波逐流的漂移物一般在黑黢黢的海面上前进。 少了阳光照射的海面不再蔚蓝治愈，显得那么的空洞寂静。 杨柳如同前两日一般靠在玻璃窗旁，手中的Mp40紧紧握着，等待着最佳时机。 不知道是因为随即而来的冒险行动让她肾上腺素飙升而躁动，还是因为货轮不同寻常的安静令她疑惑，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心脏跳动的频率越发的快速。 突然，她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赶紧侧身躲开，侧耳集中精神。 “舅舅，你说黑鬼他们会不会不来了？若是他们不来，明天一上岸咱们可就穿帮了。即使我们能顺利的熬过明天，可藏在最底层那些货物这么多天没有清水和食物，怕是要饿死了，到时候只能便宜海里的那些鱼了。” “嘘，小心隔墙有耳。”那人十分的谨慎，即使在黑夜中依旧压低音量，同时似乎在周围转悠了许久，确定再无外人才回到原位。 “舅舅，你就是太谨小慎微了，不然您老早就是这艘货轮的船长了。除了我们的人，他们喝的那些酒都加料了，现在正呼呼大睡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船上我的心腹不多，难保又异心的人混在里头。更何况包友翔和那个阿力都是谨慎的人。” 说话间，那人重重叹息，感慨道：“若不是那些船工这些年从我这边得了不少好处，咱们这回的货物连船都上不了。” “你说我父亲怎么越老越胆小，这无本的生意从我爷爷起便做着，怎么说停就停，最后竟然要靠个女人赚钱打点门路。” “目标不同，心态自然不同。你父亲现在一心扑在政途上，自然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想再插手那些生意。” 那人说道，语气中满是讽刺嗤笑。 包友胜自然知道他父亲的野心，可他认为，生意和政途根本没有冲突，反而是互惠互利。 不过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毕竟是他的父亲，就算自己有再多的怨言，也不好多说。 “舅，咱们这生意做的好是讲究，出发前我也没见你联系详细的买家，这乌漆墨黑的他们能顺利找到咱们呢？或者说，你们每次碰面有特殊的信号和经纬度之类？” “你小子这是再套我话？”那人语调微微上调，却没有回道他的问题，转言道：“别小瞧了这些黑船老大，他们在水面上的日子可比陆地上多。” 第474章 一触即发 包友胜见他转移话题便知道，他这是不准备将这门生意关键的诀窍告知自己，心中有些烦躁，反复的念叨着接头人怎么还不出现。 “阿胜，做大事最忌火急火燎。你是我轻外甥，该让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瞒着。” 言下之意，便是这件事他无需知道，不用再拐着弯打探。 包友胜撇撇嘴，不满道：“舅，我18了，你和阿妈不能什么都瞒着我。再说，这可是咱们瞒着老头子干的第一票，怎么都得拿点成绩出来。” “违背你父亲命令的成绩？我劝你最好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闷声发财，积累经验和胆量。更何况，这次能不能顺利还不一定呢。” 他意有所指，看着平静的海面突然有种心慌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总觉得这次出行会有大事发生。 包友胜自然知道他是再忌惮那个眼下在自己舱房呼呼大睡觉的的男人，气愤的拍打着护栏，为这回他们少塞一船舱货物气愤。 “原本咱们计划的很好，谁能想到包宝琴竟然鼓动杨四儿闹腾，最后被包友翔插了一脚，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再整什么花样。” 对此，中年男人心中同样存有疑虑！ 为何包友翔明明有权安插自己的人对货轮进行一次全面的排查，却没有动手，甚至连心腹都没多安排？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者是谋划什么？ 还有包宝琴的那一批货，里头到底装了什么，为何会排她最信任的阿力出马，却没有严加看守？ 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两人此行必定有所图谋，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一切正常，起码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 “你该庆幸他没有插手货物装运上的事，否则咱们都不用蹦跶了。” 各怀心事两人就这个观点达成了共识，不再谈论。 杨柳一字不差将两人小声低语听见耳里面，稍微一想便肯定两人言语间所谓的货物，怕是活人无二。 在孤鹰连特训期间，她听常年驻扎战友们闲聊时提起，邻近几个国家中拐-卖ren口的现象猖獗，持续多年形成了大型团伙做案的毒瘤。 当时的她不解，为何他们行为连邻国的军部都知道，而本国不处理。 他们只是笑笑，或感叹一句太单纯。 从两人的对话中可知，包家经营这门生意多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壁，未必没人发觉。 唯一的可能，这些人受各方势力庇护，压根不把那些受害的妇女当回事！ 若是如此，又怎么会有人愿意出人出力当冤大头还不落好呢。 如此看来，自己在这国际关系问题看待上还有有些单纯。 杨柳双眼微眯压下心中的火气，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期待他们所说的黑鬼的到来。 寂静的黑暗中，翻涌碰撞的海浪中传来突然传来细微的呜呜声，若不细心留意，很容易被忽略掉。 “来了！” 男人抬头望向黑漆漆的东南方海面，激动的呢喃着。动作迅速的从自己衣服中掏出一个用特殊手法制作的海螺，毫不犹豫的吹响。 杨柳知道他们等的人到了，精神为一震，动作迅速的拿起自己所有物品，确定没有遗忘什么便快速躲在船舱的一个死角内。 她在赌，包友胜甥舅两人绝对不会放过探查箱子中物品的好机会，肯定会想方设法打开舱门。 到时她只要伺机摧毁照明物，再趁乱逃离便可。 她猜的很对，包友胜甥舅两人确实有这方面的打算。 可万事都有例外，尤其是这艘货轮上皆是各种为政的人。 “大少，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老鬼的人引上货轮吗？若是他们心大......” 海面上的规矩可没有陆地上多，尤其是他们眼下处在公海上，只要这群人将东西抢到手，那么查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包友翔自然知道自己心腹担心什么，可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虽然他没有大批量往货轮上安排人员，可据他所指，这艘船上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大部分还是他父亲的人。 那两个蠢货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不过是他父亲的一次试探罢了。 “老鬼这人我还是有所了解的，瞧不上咱们船舱里面那些东西，安静待着等外头乱起来，咱们在来个将计就计吧。” 包友翔再黑暗中掏出武器细心的擦拭着，轻笑一声，双眼带着嗜血的光芒。 停歇了动力的两条船，在海浪的推动下，慢慢的靠近，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随着轻微的碰撞终于汇聚。 杨柳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景，却能从轻微的碰撞上推断出，靠近的船没有眼下的这艘大，不排除还有戒备船只的可能。 “呵呵，老伙计，好久不见，你是越来越年轻了。” “海上风吹日晒，不比你们再陆地上舒服。这位是？” “我是包裕兴的儿子，包友胜。” “包友胜？阿英的儿子！没想到这么大了。”对方轻笑一声，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快速的进入主题道：“废话少说，先带我去看货吧，晚了一天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活着的。” 杨柳侧耳听着几人走远，似乎行到货轮的最下层按暗舱处，不到一刻钟，脚步声又缓缓靠近。 “你说包宝琴特意送了一批货物上船，就在里头？” “是的，没有人知道里头装的什么，连钥匙都没有交代。不过，我注意到开船前，我姐夫是被气走的。” 老鬼沉吟片刻，动手拨弄着门上的锁，嗤笑道：“竟然额外上了三把锁，最好是值得我动手的东西。” 他一把推开意图上前开锁包友胜，挥手示意自己的人上手解锁。 咔嚓几声，门锁便轻松打开，紧接着船舱的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杨柳听到船舱门嘎吱一声打开，整个人都开始振奋，精神开始高度集中，成败皆在此刻！ “老朋友偷摸上船，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这个船长打招呼，这可说不过去啊。” 语落，玻璃窗外大亮，脚步声吵杂纷乱...... 第475章 制造动乱 杨柳心里咯噔一声，见打开的船舱又快速的合上，大胆的跪卧滑行到舱门旁，用自己的手指头轻轻一挡，成功的阻止了舱门关闭，留下一丝细小的缝。 好在外头的那些人忙着应对突然冒出来的船长等人，顾不得留心和上锁便往两边扩散，可最后却被突然从过道两侧冒出的人逼到宽广的甲板上。 “原来是卡塔船长，咱们也是老朋友了，我想着这个时间点太早了，担心打扰你休息，便和你的副船长欧布先聊着。” 黑鬼是知道包裕兴对道上宣称歇手这门生意的消息，原本便是自己理亏，因此瞧见情况不对立马暗示自己的手下戒备，随时准备战斗。 可对比两方的人马和火力，自己显然是吃亏的。若非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愿撕破脸扫射这样的情况发生。 好在，眼下大多数货物已经成功转移到小型货船上，若谈不拢他们便可立马逃跳海跑也方便一些，否则损失可就大了。 “若是卡塔船长介意，那么我们即刻下船便是，我并没有什么恶意。”黑鬼说道，高喝一声，示意自己停靠在货轮两边的小型货船远离。 一方便是为了方便自己撤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示好，表示自己便没没有打劫黑吃黑的打算。 卡塔常年为包家的船队服务，自然和黑鬼鬼打过多次交道，往年这门生意都是他接洽的，因而知道这人的性子，对于他优先撤离自己小型货船的举动表示满意。 其实从欧布和包友胜两人私底下买通船员，悄悄将货物送进暗舱他便知道并上报包裕兴了。 从他个人角度出发，这门生意每年能给他带来的利益大于所有的来源，私心上他也不愿意收手。 经过多方的试探，包裕兴似乎也有这样的想法，最终松口，却不允许他明面上参与；于是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瞧不见欧布的那些小动作。 可是这回他们竟然意图将船上不属于自己的水手迷晕，降低船上戒备能力，更无脑的将没有道义可言的老鬼引上船。 虽说广义上这片公海上没有海盗，可只要利润够，渔夫瞬间便劫匪。 再则，这艘船的船长至今还是自己，若是这次立不好规矩，那么往后自己的船谁都可以不打招呼便将人带上来了，那么他的威信何在？ “老鬼，明眼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来做什么咱们心知肚明，我也可以不过问，但你不该犯了我的忌讳。”卡塔冷声说道：“你开了大半辈子的船，难道不知道没有船长的允许私自上他人船只，便是挑衅吗？” 语落，周遭响起整齐子弹上膛声。 双方水手船员精神高度集中，动作一致的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呈现对峙态势。 “误会，卡塔你先千万别激动，这是误会。”欧布从卡塔出现便知道事情开始脱离自己的控制，赶忙出来调停。 “这次的事情是兄弟做的不到位，您大人有大量看到我姐夫的面子上消消火，所得利润咱们均分可好。” 欧布审时度势赶忙示弱，威逼利诱同时许下重利。毕竟若是两方打起来，那么自己和阿英这么多年的谋划可就泡汤了。 “欧布，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点蝇头小利违背长官的命令？”卡塔反问，眼中满是冷然：“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欧布嘴上应‘是’，心中大骂：你不是不将这些利润看到眼里，而是早就吃饱了。 “这门生意半年前并停下来了，你平日里的小打小闹可以说是误会，可这回你往酒里倒东西降低货轮的战斗力，这间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想怎么办？”欧布见他软硬不吃，目露杀意。 卡塔身后一名年轻的船员见他眼中的杀意，哼声道：“怎么办？对于吃里扒外，违抗长官的命令故意引贼人上船截货的叛徒，自然是严惩。” 他冷眼看着停靠再大船旁边的小货轮，手中的武器紧握，大有随时准备射击的意味。 包友胜心里本就憋着火，眼下又站在中间被两方用枪指着，恼怒道：“吃里扒外？这艘船姓包，我想让人上船难道还得经过你们的同意不成？” “我若是......” 卡塔一把拉住自己的侄子，回道：“二少，这船姓包没错，可出行前长官没说这船由你做主。” 这话直击包友胜的短板，他在老鬼探究的眼神中拔出自己的手枪道：“若我偏要做主呢？” “那么最好不过了。因为若是我直接处决包家的叛徒，是不需要再向父亲说明什么的。” 包友翔冷声说道，带着自己的人马出现的货轮的制高点，一下子控制住了船上的局势，就连老鬼停靠在货轮周边戒备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原来，他在两方紧张对峙的空挡便安排阿力带着自己心腹悄悄控制制高点，等的就是这一刻。 “你......”包友胜惊讶的看着出现在顶部的人，下意识的看向自家舅舅。 此刻，欧布终于明白包友翔这个怕是老早便知道他们的计划，特意等着这个时刻抓包，好上报包裕兴剥夺包友胜包家继承人的资格。 更甚者，他准备趁这个机会将人射杀，永绝后患。 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眼下的情况都对自己不利。 “大少，好算计。可你别忘记，包家家训不允许自相残杀。” “你倒是了解的很清楚，可若他压根不是包家人，那么就另当别论了。”他冷声说道，手中的枪口直直的对上包友胜，表明自己不是再开玩笑，而是确实掌握了证据。 欧布眸光一暗，下意识的侧身挡住了身边人的身影，随后瞧见他嘴角的笑便知道自己中计了。 杨柳躲在船舱听着外头对峙三方的对话，知道他们一时半会怕是动不了手，而天色又开始渐渐亮起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冷笑一声，将自己手中的MP40上膛。 既然你们找不到动手的时机，那么我便给你们制造一个时机。 说是迟那是快，她轻轻的推开船舱的门，将手中的MP40透过门缝平放在船板上，压根不做瞄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打破甲板上维持的宁静，精神紧绷的众人下意识的隐蔽射击。 第476章 杀出一片血路 杨柳开了一枪之后便收起了自己的武器，并不着急冲出去。 这一枪的威力如何她不怀疑，眼下外面还没有真的乱起来，出去便是个活靶子，必须沉不住气等待逃脱的最佳时机的到来。 包友翔觉察到第一声枪响有异，下意识的朝着船舱方位看去，奈何没等他戒告出声，情绪紧绷草木皆兵的黑鬼对此作出了错误的指令。 “包家人竟然半点不讲情面，那么别怪我黑鬼不讲道义。兄弟们，杀出一片血路。” 他第一枪快速的打在害他陷入如此境遇的欧布的胸口上，然后飞快的抓过周边的人当靶子，朝着包友翔所在的方向压制射击，身子去快速的朝栏杆方向逃窜。 四周飞来的流弹令包友翔不敢再随意探头，只能压低身子高声喊道：“误会，所有人都不准激动.......注意隐蔽，小心有人浑水摸鱼！” 可杀红眼的众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一句话停下手中的举动。 他见自己这方人马伤亡率在提升，咒骂一声，冲阿力使眼色，直接对上了黑鬼。 不管这次的变故是因谁而起，只要枪响，那么损失便是是无法避免的。 既然如此，自己只能将错就错将损失降到最低，用那两艘小型货船来抵吧。 杨柳听见船舱外激烈的射击声、嚎叫声，便知道时机成熟了。 虽说为了自己的逃脱计划，牺牲了这么多人有些冷血残酷，可想着那些不计其数被拐卖的人员，她一点都不觉得有愧。 可笑的是她回忆了一圈在缅国遇见的人，唯一觉得对不起的竟然是同自己相爱相杀，最终为了讨好一个男人将自己藏上船的包宝琴。 杨柳苦笑，随即深吸一口气收起全部心思，果断推开舱门加入乱局面。 她全身裹得的异常严实，一踏出船舱便冲着栏杆方向跑去，同时回身有目标的对着各个方位的照明设备扫射。 枪枪击中目标，周遭又陷入黑暗之中。 她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丝毫不恋战，趁着灰蒙蒙的天色翻身跳下货轮。 海风和快速坠落的失重感，令她头脑短暂的空白一片，随后整个人被冰冷的海水包围。 一落水，她果断的舍弃自己唯一的重型武器，双腿规律的摆动，手有些慌乱的下压，头一冒出水面确定好方位快速往小型货船游去。 噗通一声好似信号一般，黑鬼带上船的人只要有行动力的纷纷翻下栏杆，枪声渐渐停歇。 包友翔看着船舱内破开的木箱，冷眼看着阿力道：“姑姑怕是做梦都不会想到，她心心念念送走的人，竟会送给包家这样的大礼。” 阿力在他暴怒的眼神下渐渐低下头，此时他心中的情绪只有自己清楚。 包友翔并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吩咐自己的心腹收拾好残局，站在甲板上看着早已经远处两艘货轮的方向。 他心中明白，若是没有第一声枪响，包家和黑鬼也打不起来。父亲说的对，这是个如同罂-粟花一样充满诱惑令人深陷的女人，可若是掌控不了便是灾难。 这样也好，从今以后这门生意再与包家无关。 他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脸部的线条越发的冷硬。 崎岖的上路上，一辆老旧的大卡车快速的行驶着。 原本只可以容纳三人的驾驶室憋屈的坐了五人，密封的卡车后厢除了靠近后车门位置更是挤的密密麻麻，惹得守卫怨声载道。 “老大怎么还没到槟城就走陆路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害的咱们跟着受苦。” “别抱怨了，能活着就算是好了，想想那些喂鱼的兄弟们。” 众人知道他说的在理，可这几天一上岸他们便开始吃苦，心中难免有些想法。 靠坐在铁皮车厢门缝的黑壮男人听见几人小声议论，烦躁的敲敲铁皮，哼声道：“不走陆路，继续往马六甲海岸的方向行进，等着被人逮住吗？” “可克拉地峡从巴丹勿刹那到宋卡都是泰界，那些穷鬼压根卖不起咱们的货物，岂不是浪费时间和粮食？” “这是老大考虑的事情，你若是不想干，到却前面的城镇你便可以走人。不过，咱们这趟损失不少，之前说好的钱可就没了。” 说话间，男人故意摆弄着自己手里的武器，威胁的意味明显。 带头议论的几人见状，安静的低下头，认命窝在闷热的车厢内，闭目养神。 “阿妈，我饿……”小女孩轻声呢喃着，本能的往她胸口拱动着，使劲的磨蹭瘦弱如同排骨一般的女人。 压低头藏再人堆中的杨柳反应迅速一把捂着小女孩的嘴，生怕引起看守人员的注意力，轻声哄着。 原本就没几两肉的ru-尖被磨得生疼，却只能咬牙坚持着，谁让这个丫头骗子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护身符呢。 四天前她顺利爬上黑鬼其中一艘货船，趁着混乱之际干掉留守的水手，快速的找到了暗舱，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然后找了一处阴暗的角落潜伏。 暗舱空间极小却挤满的人，大多数是女人和小孩，青壮年几乎没有。 令杨柳难以忍受的是这个狭小的空间味道很是难闻的厉害，犹如生化毒气一般，可她别无选择。 幸运的是这些人并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惊讶，也不知道是不是几经转手早已认命，抑或是听到枪声不敢冒头。 上岸前，黑鬼谨慎的轻点了一番人数，丢弃了熬不过死在暗舱内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精神算是几人中不错的，被揪了出来。 当她小心翼翼做好被识破反击的时候，原本躺在身边一动不动的小丫头醒了，揪着她的裤子用缅语喊着‘妈妈’。 杨柳将计就计，抱起小丫头轻声哄着，也算是逃过一劫，却因此多了一条小尾巴。 杨柳见看守的人员瞥了自己异样之后便立马转开眼，却不敢大意，谨慎的看着周边神情麻木互相依偎在一起的女人，假借撩衣服的空档掰下一小块巧克力塞进小女孩的嘴中，然后用身体挡住她蠕动的嘴。 她轻叹一声，眉头紧皱。 这是自己仅剩的一点食物了，若是再不逃离，怕也得饿死。 第477章 51号目标 杨柳努力的回忆着自己脑海中记下的东南亚地图和坐标，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宋卡正对着泰国湾，出去便是南sha群岛，只要自己能顺利在宋卡登船，那么就离胜利不远了。 想到此处，她心情很是激动，可脸上更是越发呆滞麻木，低垂的眼睑不敢露出半点波澜。 这一年多来独自游离的日子，令杨柳成熟许多，更加沉得住气。 越接近成功，就越要稳，容不得半点的差错。 她暗暗为自己打起，决定抱着小家伙闭目眼神，保存自己的体力，以期行动时能一举成功。 哐当一声，卡车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停了下来，紧接着后车厢铁栏杆的遮挡幕布被拉开，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坐在栏杆最近的看守人员顺手起身，拿着手中的铁棍敲打着，吓的所有人浑身一个激灵。 “下车，全部下车。” 黑壮男人用粗犷的嗓门喊着，快速的将所有人赶下车，排排站在荒郊野外。 黑鬼吊着一直胳膊，再众人巡视一圈，挑选着年轻漂亮的女子，再看向抱着孩子畏缩在人群中的杨柳时皱眉。 杨柳心里咯噔一声，她知道自己眼下虽然依旧瘦的脱形，可长相在这群人中还算过得去，再加上近来睡眠方面也不想离开缅国时那么差，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她不知道黑鬼挑选这些姑娘是做什么，可眼下她不想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佯装难受轻咳却使劲忍着，紧紧的抱着手中的孩子缩成一团。 黑鬼听到咳嗽下意识的后退，随意指了几个示意人带到一旁，自己则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啃着干粮，同黑壮高个用流利的泰语交谈着。 “这次算咱们大意，被包家人摆了一道。”他气恼得捶打着地面，冷声道：“幸好咱们逃的快，又一枪干掉了欧布，也算是报仇了。 “这还是其次，接下来包家的货轮怕是不得安生了。” 为何不得安生呢，因为黑鬼一上岸，第一件事便是通过特殊渠道公布对方黑吃黑的行径，同时直言货轮上有珍贵的货物。 财帛动人心，包家货轮此次能不能安全抵达马六甲海峡还是未知数呢。 黑鬼轻笑，坏心眼的想着，最好整艘货轮沉海，让包家那两个兔崽子给自己牺牲的弟兄们陪葬才好。 “大哥，你把那些优等品挑出来有什么打算？” 这次欧布交到他们手里的货不算少，品相也不错，若不是包家那场糊里糊涂的械斗，他们这回肯定能赚到盆满钵盈。 “拜访老朋友借船总不能空手。” “你要去见拉玛借船？这人胃口向来不小，如此这趟顶多只能保本。” 拉玛是宋卡有名的海运商人，表面上是个大善人，可实际上控制着泰马一代人蛇交易的线路。 黑鬼自然知道若是找上拉妈自己这几个月算是白跑了，可他没有包家那么雄厚的实力说收手就收手。 “包家不吃这口饭，咱们却得继续。这笔买卖咱们收了五成的定金，必须按照规定时间将货物送到文莱。” “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是没法了。” 黑鬼轻叹一声算是回答，随后看向一个个安静如同鹌鹑一般的女人和小孩，低声道：“孩子太多带着有些累赘，大人中有病的挑出来到达宋卡后找机会脱手。” “是！”黑壮男人应是。 杨柳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却喊糟糕，没想到自己装病竟然落得这样的结果，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黑鬼等人休息不到一刻钟又重新上路，到达宋卡已是隔天凌晨。 他们也不打算休息兵分两路，一方人马带着优等品前去拜访拉玛；而黑壮男子则挑选出残次品熟门熟路的直接将人拉到了特定的街市。 走了四五处地方，手头的货物卖的差不多，可杨柳却依旧滞销，原因是只要一有人将她和小丫头分开，她便会发狂伤人挨了几鞭子都不知道疼，差点还伤人了。 而那个所有孩子中长相最出众的丫头也是个麻烦事，从她母亲发病开始便不停尖叫抽搐，一看便知道是有问题的，如何还能成功。 这娘俩如同鸡肋一般，卖不出去扔到又觉得可惜，黑壮男子无法，最后只能将人先带回去滥竽充数。 黑鬼经过一番交涉，送了将近十来个优等品，才从拉玛手中借到两艘民用的小型拖网渔船，而且还是几近淘汰的破烂货。 可聊胜于无，未免夜长梦多，他决定拿到钥匙当晚便出发。 民用渔船的行驶速度自然比不上货船的速度，更何况还是两艘即将退休的船只。 不过，真是因为这样的伪装和买卖双方的渠道庇护，使得黑鬼一行人通行很是顺畅。 殊不知，早在他们一行人驶离宋卡港口的时候，便被早早得到消息的人盯上了。 南沙群岛某个地图都没有标记的小岛主山脉洞穴一处基地内，一班人正聚齐再一起开会。 十来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围站在石块和木板搭建的桌子旁，看着桌面那张简略标识的海图，神情专注。 “据可靠消息，三个月前国际公布追击的13号目标，代号黑鬼的人蛇组织武装头脑将于明日破晓十分途径我方驻扎的海域。” “接上头指示，要求海蛟1队出动将人拿下，而且是要在不影响国际关系前提下。” “头儿，51号目标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上头这回竟然要求我们出动伏击？咱们不是正在执行驻训计划吗？” 衣服编号101的男子出声说道，脸上满是不解。 “国际刑事法庭三个月前公布了一批通缉犯名单，上头罗列了上百号人。这个排名51号的黑鬼便是其中的一名，长期在东南沿海各国拐卖妇女、儿童。” 衣服编号为22号黝黑俊朗男子，一反往日沉默寡言的形象，将从自己脑海中提取的信息娓娓道来。 “一年前兄弟单位无意间在公海中截获一艘可以的货船，可还没上船检查便被临国三首海警船只驱离开，最后不了了之。” 第4778章 什么是命令 “22号说的没错，当时我是支援小组成员之一。你们都不知道那次我差点就要抓住那个杂碎，可那些海警不有分说高压水枪就喷射过来，说我们危害到他国渔民的安危。” 年轻黝黑的男子越说越气愤，捶打着桌面道：“你们都不知道，眼睁睁看着盯了一个星期的犯罪分子从溜走自己却无能为力，那感觉真是...... 5号出声调侃道：“13号，这只能说明你当时的水平不行，要是我绝对会在对方人员到达之前将人拖到自己的海域内，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放屁，当时的情况有多复杂你知道吗？两国的海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一起出动，警告语都没喊便上高压水枪......” “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这些杂碎时不时就要到我们海域找存在感，若不是......” “7号慎言！”主持这次会议的蛟龙一号的指挥员郝彬呵斥道，敲打着桌面让所有成员回归正题。 “不管这个黑鬼有那国的背景，都和此次的任务无关。根据缅国方面传来的可靠消息，黑鬼这次拐卖的人员中有我国公民，再加上国际刑事法庭的通缉令，咱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海蛟一号的成员一听船上有我国的公民收起了所有的心思，神情一下变的更加慎重。 代号22的秦椋听到消息从缅国传来的，心头跳动规律乱了一拍，随即恢复正常，继续听凌伟峰见郝彬讲解眼下所掌握的任务情况。 凌伟峰见郝彬交代的差不多了，拿起手中的红笔，在桌面的简易地图上画下红圈和线路，讲解着这次行动的作战计划。 最后总结道：“黑鬼这人十分的狡猾，从来只经过公海和有纷争的海域，这次行迹十分的诡异不排除消息有误的可能。因此此次行动分为两个小组，第一小组从水面潜伏接近，趁机进入船只寻找我国公民。第二小组先待命，只要消息属实，那么即刻支援大胆上船抓人。” “记住，若情报有误立马撤离，能不开枪尽量不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国际争端。所有人，听明白了吗？” 海蛟一号的全体成员立正敬礼高声喊道：“明白！” “很好！”凌伟峰点点头，示意郝彬公布小组成员名单。 “潜伏突击一组成员：22号秦椋、7号杜江、13号方小明、5号罗力、9号杜毅清。接应待命二粗成员：6号李亚洲、8号魏明、3号秦风和101号卢仲山。” 公布完成员分组之后，凌伟峰大声问道：“还有问题吗？” “没有！一切听从上级的安排。” “很好！全体都有，前往后勤仓库领取不带任何明显国别标志的uqi，秦椋留下。” 海蛟一号的成员们虽然有些疑惑，却快速的行动起来。 “是！”秦椋立正敬礼，安静的站在一旁，目不斜视。 “凌伟峰看着眼前这名已成为海蛟一号正式队员且异常优秀的年轻上尉，轻声问道：“秦椋，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还将你留下来吗？” “报告，不知道，请凌队明示。”秦椋摇头，高声喊道。 “关于你个人的履历报告我看了不少，也知道你突然从陆军转到海军原因，但是我并不在意。这半年来你训练异常的刻苦，成绩一如既往的优异拔尖，毋容置疑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兵。” 秦椋面无表情的听着，高声回道：“感谢领队给我的机会，同时感谢组织的栽培！” 他心里明白凌伟峰将自己留下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表扬自己这半年来的表现，怕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讲。 凌伟峰看着他冷峻的脸，知道这小子怕是猜到了什么，扯扯自己的嘴角继续说道：“虽然数据显示，你是一个优秀的兵，但上级对于你出任务一直存在疑虑，知道为什么吗？” 秦椋知道凌伟峰问这句话是因为知道自己在缅国战场因为杨柳同上级谈延虎之间发生的矛盾。 这便是他被单独留下的原因，如果回答不好那么此次的任务怕是也不用再出了。 “报告凌队，我知道，但我不后悔！” 他高声回答着，眼神多了一丝不容忽视的伤痛。 凌伟峰在接到自己父亲老上司电话委托的时候，便听他隐晦提起秦椋当时违抗命令的原因。 英雄难过美人关，人之常情。 这也是他顶着压力将人引荐到海蛟一号的原因之一 不过，现在他想知道经过这半年多的训练，这个高傲自我的少年是否成长改变。 他拍拍秦椋的肩膀，劝道：“你要记住，所有的指挥官都不希望派出去的是一个不听话的队员。因此，出发前我必须问一句，现在的你对‘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句话是怎么理解的？” 秦椋愣了一下，说实在话在没有经历过那场战火之前，他虽然每天在服从命令，也下达命令却不能精准回答命令的定义。 可自从杨柳用为了掩护他被迫击炮击中牺牲后，他反思了许多，尤其是在看了杨柳个人履历之后。 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军人，无论是毕业前的演习任务，还是牺牲前掩护撤离中的表现，始终不曾退缩想法设法的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 这是他所不欠缺和不足的，全身心服从。 “报告，命令就是要你命你也要毫不犹豫去执行的东西！”秦椋高声的回答着，眼睛直直对上凌伟峰严厉的双眼，毫不退缩。 凌伟峰听到他的回答笑了，点头道：“不管是军校还是军队，无论大事小事其实都是在训练你服从命令，而只有服从命令的部队才可能有战斗力！你要记住，当命令同你的一员产生矛盾的时，你脑海中出现的指令只能是服从。” “是！”秦椋高声回答，立正敬礼！ “去吧，执行你的任务，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你秦椋是一个合格且优秀的兵。”他拍着秦椋的肩膀笑道：“我的兵，是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 “是，凌队！”秦椋轻扯嘴角露出半年来第一次微笑，虽然很淡，却是由衷的。 第479章 海蛟出动 海蛟一号是半年前试点成立的协助jun舰执行巡航任务的特种部队，成员大多是凌伟峰从各部基层挑选的年轻且能力突出的优秀士兵和少数军校毕业的尉官。 这支试点特种队伍异常的年轻，平均年龄不超过22周岁，最小的才刚过19岁生日。 可就是这样一支年轻的队伍，上个月首次出场，反制两起海盗抢劫来往船只的恶性事件，同时在没有成员伤亡的情况下解救了人质，成绩还算耀眼。 代号101的卢仲山是所有人中年纪最小的，他第一个冲进后备库，挑选自己喜欢的uqi，快速的整装，然后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眼珠滴溜溜的转着。 杜江检查着自己手里的装备，抬头便瞧见他探头探脑的模样，踢踢他的屁股道：“哎，我说你小子又打什么坏主意，现在可不是恶作剧的时候。” “杜江，别以为你比我大三个月我就管着。再说，我这金贵的屁股是你能碰的。”卢仲山嫌弃的冲他挥挥手，依旧探头看向门外。 “别瞧了，要来自然会来，好好检查装备。” 秦风开口说道，谨慎的检查着所有人挑选的装备，动手更换了两个小的挑选的不合时宜的器械。 “风哥，你说凌队将22号留下做什么？会不会有特殊的任务要交给他？”卢仲山说道，整个都兴奋了。 一级士官魏明听言冷哼一声道：“难说，毕竟他和咱们不同，被格外优待也是应该的。” “魏明说什么呢，都是一起从海水和泥浆里翻滚出来的弟兄，别说那些不着调的话。”同为一期士官的李亚洲扯扯他的袖子，用眼神暗示他别瞎说惹事。 秦风虽然是南方jun区，可家里也是有背景的，再加上这一队中只有秦椋同他是军校生自然深入的了解过，大概知道他加入海蛟一号的原因，同时也猜到他被留下的原因， 为了不影响内部的团结，魏明这样没有实际意义的言论必须制止。 于是，他出声道：“22号确实和我们不一样！半年时间，咱们一同成长，无论是他训练的强度，考核成绩，还是他的思维模式，统战能力，都是拔尖的。我想在场所有人没有不佩服的，包括我在内。” 魏明撇撇嘴想反驳，心中却有些气馁，秦风说的是事实，在场所有人对于秦椋创下的记录很是敬佩。 他们训练最让同样刻苦，却不能做到像他一样次次拼命。 秦风见他沉默，意味不明道：“越是优秀的人所承受的责任和压力便越大，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这次即将面对的敌人异常的凶狠，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趁着还有时间，再检查一遍装备吧。” 秦椋到达后备库操场见所有人都在等自己，开口说道：“抱歉，耽误大家伙时间了。” 语罢，他快速的跑进后备库，挑选着自己顺手的近距离攻击器械和军刀；随后穿戴上装有夜视眼镜的头盔和防弹衬垫的背心；顺手拿上枪支的消光消音器、锋利的断线钳和两条止血带等等物件塞进背心袋中。 他的动作异常的迅速，前后不超过两分钟，便快速归队。 凌伟峰和号彬扫了一样成员所带的装备和器械，走到众人身后检查他们的清水袋，确认没有遗漏下令道：“海蛟一号，出动。” “勇者无谓！” 两艘经过特殊手法伪装的快艇飞速的驶离孤零零的海岛，载着海面上的勇士直面凶险。 可海蛟一号的成员们不知，再他们得到的消息出发的同时，另外一伙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先于他们出发。 他们得到了消息：黑鬼的货运船上有一批价值不菲的新型du品，更重要的是，货运船的防备能力和u zhuang力量薄弱! 其实他们得到的消息可信度都可高，从哪里传出的也不难追踪。 林东升带着受伤不轻的包宝琴成功逃离仰光，随后从隐藏在包裕兴集团内部的探子回报得知，杨柳并没有成功到达马来西亚，而是阴差阳错上了黑鬼的货运船。 而被林东升摆了一道四面楚歌的包裕兴原本就很是愤怒，又接到包友翔从海面上传递的消息，得知二儿子和小舅子被黑鬼射杀之后气急败坏散布自己货物被抢走的消息。 拉玛在黑鬼等人离开的第二天便接到包裕兴发布的消息，大为懊恼，第一反应便是立马派人去追。 可是他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派人去追，那么不就明晃晃的告知道上的人东西在他手中，成了一个活靶子？ 可，若是眼睁睁看着这么大批的货被旁人得手，他又不甘愿。 于是他左思右想，决定将真实的情况告知一直在金边周围海域活动的拜把子兄弟巴贡。 “还没有找到船只方向吗？按照拉玛给的出发时间推算，这个时间点应该要到达才是。” 夜晚的海面很是寂静，除了海浪并无其他杂音。 巴贡拿着望远镜在海面上四处张望着，并没有看到船只的灯标，不免有些着急。 “听拉玛身边的探子说，那两艘货轮早就被淘汰了，昨晚画面上的风浪不小，估计是出了什么故障，再等等看。” 巴贡是知道拉玛小气抠门的性子的，冲着海面轻蔑的吐了口痰，吹着海风耐着性子继续等着。 呜呜...... 突然，他们船只西南方响起汽轮的鸣笛声，听声音距离他们不到20海里，而雷达坐标同样显示有船只正在靠近，预计15分钟后便能到达。 “来了！立马关闭雷达设备，通知弟兄们准备战斗。” 巴贡双眼尽量，直直的盯着缓缓向自己方向驶来的两艘货轮，如同瞧见金山银山一样兴奋。 黑鬼等人也是老水手了，虽然巴贡等人雷达设备关闭的十分快速，可还是被他们重新改装后的设备捕捉到微弱的信息，然后又突然消失。 这样不寻常的现象一下子引起了近段时间来一有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黑鬼的注意。 他敲打着操作台，出声道：“去，将残次品从暗舱拉出来，赶到另外一艘船上去，打开指示灯带路。” 第480章 为了自由 “大哥是担心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微弱信号有诈？”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咱们可经不起折腾了。”黑鬼点头道：“最后是无事，若是有情况咱们这艘船也能即使撤离。” “那么让谁去看守那艘船合适？”奥比出声道：“总得有点守卫，不然会因人怀疑。” “阿古那几个小子不是一直谋划着独立吗，找个由头让他过去，不怕他不动心。”黑鬼自然知道因为这次损失，队伍中有二心成员存在，正好可以。 若是不幸，前往有人埋伏，那么正好可以体现他们的此行的价值；若是一路顺遂，也可以借机考验一把。 如果对方不知死活，想找机会动手，那么正好可以将人灭，以绝后患。 黝黑大个子想了想，冲着黑鬼树立大拇指。 他果断的熄了引擎，然后拿起对讲设备让后头的船加速行驶，然后停靠在左侧；随即转身吩咐自己的心腹将暗舱中残次品挑选出来，送到另一艘船上。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他然后往阿古所在的船舱走去。 “阿古，睡了没？”他听着里头传来的呼噜声，家中敲打的力道，船舱的门发出砰砰砰的声音，终于将里头的人吵醒了。 阿古等人今晚喝了一些酒，睡的正熟，被吵醒很是恼火，骂骂咧咧道：“奥比，你最好有紧急的事情，不然我非将你扔下海喂鱼不可。” “阿古，黑鬼让你带人去另一艘货轮，交换一下。”奥比面无表情的说着，好似来这边传递命令是一件十分令人不快的事情。 阿古心中一动，随后又觉得不对劲，出声问道：“黑鬼让我带人去看护另外一艘船？为什么？” “我哪里知道，动作快点。”奥比粗声粗气道，说完转身便走。 “阿古，咱们等的机会到了。” “只要咱们能成功的控制了另一艘货轮，便有资格同黑鬼叫板，或者趁着明早天明自己悄悄的偏离航线......” “你们以为黑鬼是那么蠢的人吗？我总觉得他有什么阴谋？”阿古也没有他们那般乐观，皱眉思考着。 “阴谋？这段时间他着急上火都要被烧死了，怕是又开始疑神疑鬼了。” “对呀，你没瞧见奥比黑着一张脸，脾气很冲吗？肯定是被骂了。” 阿古一想，确实有这种可能，喊上同自己关系好的人带上武器兴冲冲跳到另一艘货轮上。 杨柳原本在养精蓄锐为自己逃脱做准备，却不想临时被人赶到了另外一艘货运船上，敏锐的她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于是，她早两船成员交替的空挡，佯装站不稳东倒西歪顺了两把手枪，以备不时之需。 事实证明，她未雨绸缪的决策是对的。 在她重新进入暗舱不久，外头便响起了枪声，没有一丝丝的预兆，两方开始交战，听着响声异常的激烈。 枪声响起的一瞬间，暗舱内所有人都安静的趴在，全身开始颤抖，生怕不张眼的流弹会船头甲板射进来。 杨柳自然也是趴着，轻轻拍打着被轻声吵醒吓哭的小女孩的背，安抚着，心中明白自己逃离的计划必须立马实施！ 这一伙身份不明的偷袭者火力比黑鬼强大，若是让他们成功控制货船，她想再突破是不可能了。 她推开阻挡自己的人，小心的向暗舱的门口挪动，扯下身上发臭快烂掉的衣服，塞进小女孩的耳中，示意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随后，她掏出手枪冲着门锁位置连续射击弹孔和弹孔之间连成虚线的半圆。 暗舱中人听到近距离的枪声震惊了，距离她最近的那几个女人飞速后退尖叫出声，带动了所有人。 “啊......上帝......保佑......啊......” “闭嘴！”杨柳冷声呵斥道：“若是你们不想死，又想获得自由，那么就给我安静老实待着。” 也许是杨柳话语中‘自由’二字击中给了原本绝望之人新的希望，她们立马安静，一脸期望的看着正试图打开暗舱门同她们一样瘦弱的女子。 杨柳满意众人听话的表现，用手枪手柄底座使劲的击打着，终于再枪声彻底停下前打开了暗舱的门。 “你们记住暗舱中从来不曾有过我这一号人物，还有，暂时帮我照顾她。”她将自己胸前的孩子解开，伸手递给距离自己最近曾经掩护过自己的女人。 “你说的让我们获得自由是真的吗？”女人并没有伸手，开口问道。 “只要我能控制船只，只要我能成功闯进nan海......当然，若是你们能配合就更好了。” 黑暗的角落中突然响起一声：“好！我配合，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犹豫中的出声应道，语气中满是决绝，伸手接过小女孩。 “妈妈......”小丫头使劲的揪着她的衣服不放，用缅语喊着。 “嘘，安静的宝宝才有糖吃。”杨柳轻声哄着，猫着腰从暗舱出去，找了一个安全的位置躲藏起来。 渐渐的枪声变的窸窣远去，这边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未知的偷袭者似乎是胜利的一方，因为她感受到船只之间的碰撞，随即有人登上了船。 “说，你们的货物在哪儿？”侵入者逼问着受伤被俘虏的阿古，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阿古从自己马上要发大财的美梦中醒来，颤抖的求饶道：“别杀我，我说......货物全部再暗舱！” “带路。”侵入者押着阿古前往暗舱发现舱门竟然是开着的，立马道：“看看，里头是什么情况。” 手电筒的灯光照进暗舱，只见里头拥挤的坐着一堆女人、中间夹杂着小孩。 他们搜索了一圈并没有情报中的东西，异常恼怒。 “货呢？” “所有的货都在这里了，一个都没少。” 那人见他不老实，用枪把击打着阿古的太阳穴，吼道：“你们从包裕兴船上抢来的那一批新型du品呢？” 阿古吃痛，高声喊道：“什么新型du品？没有啊！我们压根没有从包家抢到什么du品！” 那人不信，以为他到死都还隐瞒实情，冷笑的一枪解决了他的性命，引得暗舱尖叫声不断。 第481章 得手逃亡 一群女人受到惊吓后尖叫分贝有多高，没有人准确统计过，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是男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声音。 巴贡的副手诺卡对着船舱顶端开了一枪，凶狠的喊道：“闭嘴！否则我一枪毙了她。” 女人们听言，慌乱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的看着这群将她们放出暗舱的陌生人，蜷缩成一团。 “嘘，很好！我喜欢乖巧懂事的的女人。若是不老实，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诺卡边说边用手枪挑起女人们的脸，她们眼神中的恐惧和畏缩令他满意。 “女士们，告诉我黑鬼除了你们外还有其他货物吗？藏在什么地方？” 隐藏在暗处的杨柳听言，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许多念头，最终找到了将人引开方便自己行动的办法。 杨柳从暗处探出头，确定没有异常情况，利索的跳上夹板，猫着腰小心翼翼移动。 眼下，最要紧的便是确定留在远处歹徒的数量。 幸好这些人用渔网控制好货轮后，快艇上没有人员留守，否者她的行动肯定会受阻。 她在仔细观察驾驶舱和船舱的位置后，最终确定可查看船舱内情况的方位只有船舱角落一扇窄小的窗户。 可是船体边缘面积太窄，周遭光滑几乎没有攀爬的着力点。 因此就算她能走到窗户边，也很难控制自己身形，弄不好还会掉下水，惊扰手持重器的男人。 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她磨蹭，最佳时机转眼即逝。 “怎么，没有人回答吗？是想让我打开杀戒吗？”诺卡冷声问着，顺手拎起被人抱在怀中用天真无辜眼神看着自己的小女孩，高高举起。 1吨的货体积不小，这些女人一直在船上，肯定瞧见了。 只要确定东西的存在，那么便不可能凭空消失，不在这艘船上那边便在黑鬼那边。 “说是不说？”他坚信拉玛给的信息不会出错，又见这群女人除了哭什么有用信息都没有，手中的力道渐渐加重。 “妈妈......妈妈......”小女孩细小惊恐的声音在黑暗中是那么的清晰，如同爬在伤口上的蛆虫，令人遍体生寒。 “求求您，放了这个孩子吧，我给你磕头了。”答应杨柳照顾小孩的女人看着他手中的孩子，心急如焚。 杨柳眼神暗了暗，咬牙踩着船体边缘缓慢的移动到玻璃窗户外，机将匕首插进了一处缝隙中勉强稳住身形。 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正好对上了不停磕头的女子，用口型说道：稳住！将人引开！黑鬼！ 说完，她缩回自己的头，背靠着铁板小心翼翼的挪动着。 里头一共五人个人，守门的两人，如果没有意外，驾驶室内应该有1-2人，如果硬来自己肯定没有胜算，只能希望那个女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那女人见她如此大胆吓的浑身一哆嗦，视线压根不敢往窗户方向看，直直的趴在甲板上瑟瑟发抖。 诺卡见状心生怀疑，上前一步蹲下，抬起她的头笑眯眯道：“啧啧啧，怎么突然这么害怕，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别担心，只要你乖乖告诉我，我绝对不会伤人，还会让你们很舒服的。” 语落，不管是船舱内审问的，还是守在舱门外戒备的男人皆放肆大笑，不用解释便明白这‘舒服’的含义。 女人心中害怕却又太渴望杨柳许诺的自由，摇摇牙颤颤巍巍的喊着：“你们找的东西不在这艘船上！” “你确定？”诺卡听言神情激动，随即指着旁边的女人说道：“你说，她有没有撒谎？” “别杀我，我说。”躲在角落皮肤黝黑，双脚腐烂的瘦弱女人举起自己的双手，颤抖的说道：“你们来之前暗舱中品相好的女人被带走了，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我们看不到。” “是的，都带走了，我的女儿也被带走了。” “我们没有撒谎，好东西不在这边。” 诺卡心想，一个人可能撒谎，所有女人都指认好东西在另外一艘船上，那么肯定是真的。 他快步走进驾驶室道：“用无线电通知老大，确定东西不在我们这边，同黑鬼死磕到底，我们马上过去支援。” “是！”一直等待命令的驾驶员高声应着，拿起无线电对讲机高声喊着。 “留下一名驾驶，三人看守，其余所有人跟我支援。”他举起自己的手中的自动步——枪，兴奋的喊道：“兄弟们，干完这票不仅有钱，就连婆娘都有的，而且最少每人两个。” “噢噢噢噢......钱......婆娘......哦噢......” 诺卡话很好的鼓舞了在场人员的士气，精神亢奋的举着手中的武器欢呼着。 他快速的轻点好人数，志得意满带着嗷嗷叫的人乘坐快艇飞快朝着黑鬼和巴贡船只方向追击， 杨柳等了好一会，确定那群人不会再返回，小心的靠近门口的一名守卫，快速出手；采用偷袭的方式用冰冷的刀锋割断他的喉咙。 这样的动作她演练了无数次，心中已不再恐惧，眼神中满是坚定。 若是自己有半分的心软让那人发出响动，那么死的便会是她和船舱内的女人、小孩。 她时刻记住自己军人的身份，同样敬畏生命，可对于这类枪口对准女人孩童的犯罪分子，绝对不能手软。 军人不嗜血，可手上沾染的鲜血，会让她更加强大。 船上总共有四名歹徒，她成功解决了两名之后小心翼翼的靠近驾驶室，心里想着要不要将驾驶员留下，毕竟自己没有航行的经验。 可没等她考虑清楚，对方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有埋伏......” “砰.....砰......”杨柳出手很是快速，最后两名歹徒也被击毙，船上人暂时安全了。 可是她不敢停歇，从工具箱中找到手电筒，冲进船舱问道：“你们中谁水性好跟我下水，将缠在发动机上的渔网弄掉，不然等那些人回来我们就走不掉。” 这些女人虽然没有出海的经历，可自小再海边长大，水性很是不错。 下水清除发动机事情看似简单，可对于这些长期营养不良体力透支的女人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几人前后花了3分钟才清理干净。 突然杨柳听见远处传来的发动机声，高声喊道：“快上船，那些人回来了。所有人找好隐蔽物，最好将自己固定住，我们准备逃亡了。” 第482章 确定以及肯定 黑暗中，两艘隐蔽在海岛后方的快艇，听着前方传来的交战哒哒哒射击的声音，神经一下子变的紧绷。 李亚洲看着沉默坐在快艇前方，密切关注前方战况的‘秦氏兄弟’出声问道：“现在怎么办？还能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吗？” 对于临出发前出现这样的突发状况，所有人都表示很无奈，可若是让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些歹徒在我国管辖海域交战，肯定是不行的。 卢仲山看着远处突然冒起的火光，便知道那些人使用了重型武器，一拍甲板道：“奶-奶-的熊，真当我们不存在，迫击炮都用上了。” 秦椋看着远处的火光，双拳紧紧的握着，太阳穴周边的青筋突突的跳着。 魏明同样气愤，提高音量道：“我觉得咱们必须改变原定计划全体出击，不然再这么打下去船上的人质会受到伤害。” “不行，没有上级的命令咱们不能随意出手。”秦风为人很是谨慎，出声说道：“罗力、杜毅清，联系上指挥中心了吗？” “这边似乎有信号干扰器，时断时好，我们还再努力。” 杜毅清努力的摆弄着手中的信号器，拆下天线，加上一块半圆开口的铁片，四处移动着，终于在船尾一个位置成功接上信号。 “凌队，异常情况！一伙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突然出现，袭击了黑鬼的船只。海蛟一号是否改变策略上前支援？” 秦风见信号接通，拿过对讲机，高声喊道。 “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两变战况如何？” “交战双方是否进入我过海域？” 凌伟峰和郝彬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关注的重点确实不同的。 “还未进去我过海域，但是也差不多了。两方交战激烈，一艘船只完全不能动弹丧失了作战能力，另外一艘被围攻，中了一炮船尾着火了。” “立即行动！” “不行，必须等他们进入我过海域还能行动。” “若是人质因此受到伤害怎么办？” 两人开始争论，就此时原本停靠不动的船只开始飞出行驶，直直冲向他们原定伏击的海域。 “凌队，郝指导员，情况有变。” 杨柳尝试了即便，终于摸准了各个操作键的功能，再快艇靠近前飞出的冲了出去。 她吩咐胆子较大的两人，协助自己把控这方向，抓上武器打开驾驶座周边的窗户，高声道：“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听下来，只要冲到中方海域，那么便不用担心了。” 诺卡看着飞快冲过来的货轮，气急败坏喊道：“彭差，你要做什么，停下来。” 哒......一声枪响，子弹快速的自从他眉心穿过，血花飞溅。原本站在快艇船头的人翻落进冰冷的海水中，至死都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开船的不是彭差，货船有问题。大家注......啊......”快艇中有人高声喊着，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步了诺卡的后尘。 哒哒哒......三声枪响，虽然不向前两枪那样精准爆头，却依旧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使破旧的货船成功的穿越了第一道障碍。 不远处巴贡也发现了异常，高声命令道：“有狙击手，迫击炮准备。” 杨柳锐利的视线看见架起的迫击炮，整个后背像是灼烧一样滚烫，沉住气扣下扳机，看着对方炮手身子一歪，炮口偏离的原定方向。 她随即120调整方向，加大油门冲出去。 砰......炮弹擦过船尾侧边，在海面上形成强烈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同时映照着杨柳的脸。 啊......船尾侧方便击中，再加上形成的巨大海浪，使得船体倾斜的十分厉害，杨柳整个肩膀撞到了铁板上，整肢手都麻了。 她摇摇牙齿，冲着巴贡的快艇开始的射击，随即喊道：“坚持住，快到了。” 远处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双方战况秦椋看见了那一闪而过的面孔，虽然和记忆中的模样不太一样，可对他冲击十分的巨大，如同海底火山喷发一般的。 “一组成员就位，准备出发支援！”秦椋喊道，启动发动机，做好冲出去的准备。 “秦椋，你疯了吗？”秦风赶忙阻拦，高声喊道：“难道你还想再一次违背上级的命令？” 秦椋没有理会，抢过他手中的对讲设备，高声说道：“凌队，我已发现我国公民位置，请求立马行动！” “你瞧清楚了，确定船上有我国公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郝彬并不相信秦椋所说的话，重申道。 秦椋看着失控一般飞出冲向我国海域的货运船只，勾起嘴角。 “凌队，前往飞速行驶而来的货船上发现我国公民。姓名杨柳，性别女，年龄21，籍贯闵州省岷江市，隶属西南军区孤鹰连炊事班，同时她还是我的未婚妻。”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惊呆了，严重怀疑这人时不时得失心疯了。 凌伟峰一把抢过郝彬手中的对讲机，慎重道：“秦椋，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好，海蛟一号全体听令，立即出动营救我国公民。有问题，我担着。”凌伟峰瞪着试图插嘴的郝彬。 “是！” 完美伪装的快艇飞速从小岛屿侧边冲出，迎着失控的货运船只而来。 杨柳看着飞速而来的快艇，以为是对方的援兵，调转方向便是一枪。正是因为突然这一枪，一枚流弹擦过她的侧脸，留下一道血痕。 卢仲山头一缩，头皮一阵发麻，高声喊道：“我去，这黑漆漆的竟然还有这样的准头。” 杜江赶忙说道：“椋哥，快打暗号，可别误伤自己人。” 秦椋听言，立马将食指放进口中，发出响亮带着转弯的哨声。这是两人再缅界山区沟通的信号，他确信她绝对不会忘记。 是呀，杨柳怎么能忘记。 她听到那哨声，眼眶中满是泪水，重新调整方向，猛烈的射击。 两艘快艇从货轮两侧冲了出来，快速准确的射击了，战局一下翻转，前后不道一分钟所有人员开始投降。 杨柳火急火燎的冲出船舱，站在甲板上看着缓缓驶近的快艇，满是期盼！ 秦椋就那样站在快艇前方，微笑的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心跳的快从喉咙蹦出来。 噗通的一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跳进海中，他想都没想一头扎进冰冷的海水中。 第483章 以余生发誓 冰冷的海水瞬间漫过两人的头顶，却不能令久别重逢恋人冷却心中的激情，反而令他们越发欣喜，飞快的冲着彼此的方向游动着。 杨柳知道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顾不上脸上的擦伤和肩胛骨的疼痛以最快的速度游到秦椋身边，二话不说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秦椋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手中的力道不直觉家中，唇舌并用加深这个感情复杂的吻。 他的舌如同游龙一般强势的闯入她的口中，yun吸纠缠着，霸道的截取她的呼吸，直到两人呼吸困难才慢慢浮出水面。 两人即使刚从冰冷的海水中冒出来，却依旧面色潮红，四肢纠缠，额头顶着额头，鼻尖相对，异常的亲密，不用解释便知道刚刚那一刻水面下发生了什么。 他们如同两只恩爱缠绵只有彼此的交颈鸳鸯，眼中只有彼此的存在。 杨柳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问题，突然鼻子一酸，哽咽道：“你知道，我在那致命的一瞬间，脑海中闪现过什么念头吗？” 秦椋说不出话，只能用啄吻表达自己的情绪。 此时的他顾不住不远处正在清缴的战友，满心满意都是眼前这个女人。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能会再次背上处分，但他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杨柳明白他意思，轻声地喃：“当时，我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和仇恨，唯一的信念便是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每个黎明十分伴着你醒来，为你煮上一杯咖啡，相视一笑；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同你去观赏翻腾的云海，火红的日出，秋天的落叶和皑皑白雪中的雾凇；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在今后的日子中如同此时一般紧紧相拥。” “我知道！我都知道！”秦椋轻拍她的背部，轻声安抚着。 “你不知道！”杨柳使劲摇头，如同魔怔一般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我在倒下陷入昏暗前有多恐慌？我以为我死定了。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害怕你们遗忘我，各自开始新的生活。我是个很小气的人，不能容许你心里有旁人的位置，更不能忍受孤独一人躺在冰冷的泥土里。” “嘘，别哭，我记得，我都记得，一辈子都玩不了。没有别人，只有你！只能是你！”那样惨烈的画面和锥心刺骨感觉，他终其一生都不能忘记，更别说再体验一次了。 “真的？”杨柳迷蒙的双眼问着。 随后她想到自己后背恐怖的伤痕和不知道何时会发作的病症，缩缩自己的肩膀，不自信道：“你瞧，现在的我浑身伤疤，不漂亮也没有女人味，又是这样爱嫉妒无理取闹性子，根本懂善解人意。你还会继续爱我吗？ 秦椋露出自己最灿烂的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道：“爱，我以余生发誓，只有你！” 杨柳的眼泪一滴滴落下，融入海水中，如同美人鱼消失前的泡沫......不同的是美人鱼是心碎绝望，而她是重获新生重塑信念的喜悦。 两人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紧紧相拥对视，彼此眼中不带任何的情-欲色彩，只有欣喜和雀跃。在海平面上冒出头那一轮红日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耀眼。这画面美的如同电影的宣传画，美好震撼！ 卢仲山和杜江两人毕竟年轻一早就偷偷赌，这两人多久能从浮出海面，可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样的一番对话。 海面上的两人经历了什么，他们不清楚。 可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彼此眼中只有自己的情感，使得他们为之动容，眼睛不争气的发热。 两人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一脸嫌弃撇开脸。 方小明是几人中话最少的，见此情不自禁的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故作轻松说道：“你们不是最喜欢大度吗？现在要不要来一局？” “赌什么？”卢仲山和杜江异口同声说道。 “就赌，这回赌两人会不会当着咱们的面接吻，能吻多久。” “好！” “好个屁！”魏明是成员中唯一有家室的，被这场景刺激到，又听见三个臭小子的混账话，冲着他们后脑勺一人一下，大声吼道：“欠收拾，还不去看看捆绑犯罪的分子婶子牢不牢固。” 其实，他这是为避免这三个小子被秦椋教坏，绝对不是顾忌两人的面子。 秦风带着人上黑鬼的货轮搜救幸存者，可惜巴贡等人发射的炮弹正中暗舱所在位置，里头被轰的血肉模糊，什么都没留下。 讽刺的是，船舱内作孽的恶人只受了重伤并没有立即毙命。 秦椋听到快艇接近的声音，回过神来，伸手摸摸杨柳瘦到脱形的脸，心疼道：“伤的不轻，不能再泡水了，快上船。” 他心中虽然对于能再次抱着杨柳而激动，却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和等在远处的战友。 杨柳自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很糟糕，根本不该下水，可当时突然瞧见心心念念的人就出现在眼前，以为那一切又是自己犯病后的幻觉，头脑一发热便跳了下来。 好在，事实证明，一切都不是自己的臆想。 她抬头瞥了一眼已被完全控制局面的船只和武装人员，知道这场恶斗结束了，秦椋必须立马归队。 可是她现在全身如同灌了铅水一样沉重，压根挪动不了。 她冲着偷偷打量自己的战士们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说道：“我脱力了，你帮我一把，不然要被他们笑话死。” 秦椋好久没瞧见瞧见她这样可爱的表情，噗呲一声笑了，二话不说带着杨柳游最近的快艇，小心翼翼的将人送上快艇。 秦风看她上快艇的模样便知道她是脱力了，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海风大，别着凉。” “谢谢！”杨柳轻声道谢，看着她手中的通讯器材，想了想开口道：“我驾驶的那艘货船上，还有25人，其中9人是未成年孩童，16名成年妇女，大多都是从缅国拐卖来的。” 语落，她看向海面上一半已燃烧成灰烬的另一艘货轮，轻叹一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那边有31人，现在剩下多少就不知道了。” “谢谢，杨同志，我大概清楚情况了。”秦风轻声道谢，开始联系指挥中心，询问接下来的安排。 第484章 秀恩爱 此时距离两方交战已过去25分钟，南sha周边海域一直存在争端，关注这片海域的人十分的多，这么大的动静势必引起海警注意，难保他们不会出动。 因此，他们现在必须立马撤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凌队详细的情况就是这样！”秦风看着从残破的船舱用期望的眼神看向他们的面容消瘦面色枯黄女人，强硬的盔甲顿时松软下来，隐晦说道：“凌队，我们准备撤离，可他国人员太多，若是全部带回去，后续会很麻烦。” 外交无小事，更何况这群可怜的女人来自周边几个向来不太友好的‘邻居’。按照最开始的想法，直接将犯罪分子捆绑起来，然后让被拐卖的妇女儿童留在远处等待他国海警救援。 只是，这样做有一定的风险！ 比如前年，他们拼死协助一艘搁浅的货轮重新返航，却被无耻之徒会倒打一耙，误导方向；再如往年他们也不是没有救助被诱拐的妇女孩童，可这样的事情依旧屡屡发生，不排除二次拐卖的可能。 凌伟峰常年驻守再周边海岛，自然清楚周边的情况，心中的疑虑同秦风差不多；可一想到眼下情况，沉默低下头。 郝彬见状，认命拿起电话，拨通上级领导办公室的电话，言简意赅的说明眼下的情况。不到3分钟，上级命令便到了，出乎两人的意料。 “出于人道主义救助原则，将所有在我国海域犯事的海盗分子和被拐卖妇女带回来，相关部门已做好接应工作。” “是！”郝彬高声说道，放下手中的电话，冲着凌伟峰点头。 凌伟峰眼睛冒光，高声道：“秦风听着，带上所有的船只、犯罪分子、受害者撤离，兄弟单位已派遣人员接应。记住，将人交割后你们再回到基地。” “是，凌队！”秦风原本以为这次同以前一样要做白功了，没想到上头竟然同意将人员带回国。 他精神饱满的指示海姣一号的队员清理战场，带上所有的人员和船只飞速撤离。 来时悄无声息，走的更是无声无息，海面上除了翻涌的波澜和冲破地平线的红日，什么都没留下。 一群人进入中方海域不久便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巡视人员，秦风出面接洽，并做好相应的记录没有多说一句话，确认交接事项和人员无误，转身便走。 杨柳眼巴巴的看着秦椋，不舍得松开牵着的手。 相聚的时光如此的短暂，她还有许多话未说，再遇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恨不能直接跟着他走。 “小乖，岛上虽然也有军医，可医疗条件毕竟太简陋。你身上的伤看着不轻，必须上岸接受系统的治疗。”秦椋小声的安抚着，一点没有往日训练时冷硬。 杨柳不满的嘟嘟嘴巴，哀怨的说道：“秦椋，你觉得大海干净透彻吗？” 秦椋不解，转头看向阳光照射下的海面道：“这片海域的水质还算干净透彻。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杨柳睁大自己的双眼瞪他，不满吼道：“你居然觉得这片海域干净透彻，你肯定没有认真的观察我的眼珠，难道你没发现我的眼里只有你吗？” 噗嗤......咳咳咳......嗯哼...... 无数单调音节的声音响起，令秦椋不自在双眼发烫，条件反射的左右瞪眼恐吓，心中乐开了花。 如此熟悉的甜言蜜语，他还以为此生都听不见了。 果然，他是个傲娇需要人哄的男人，唯有这个女人了解自己。 他心中舒爽面部表情飞扬，低声道：“我错了！你的眼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清澈的。” 他的声音轻柔好似掐出水，听的杜江等人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呕...... 卢仲山和杜江搞怪的学着两人的模样，无声的说着情意绵绵的话，惹得众人大笑出声。 秦椋脸皮薄，不满的将自己的头盔扔过去，轻抚她的脸道：“乖，别任性，我很快便去医院看你。” “好，我最多等你24小时，否者你知道结果的。”杨柳用自己的脸颊蹭蹭比记忆中更加粗糙的大手，妥协了。 她在进入装甲兵工程学院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无法像普通小情侣一样时刻相守，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很是宝贵，因此才会抛却小女人扭捏的作态。 秦椋想了想，承诺道：“好，我尽快！” 他知道说的24小时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威胁，而是形势分析后的准确判断。 齐家和柳家虽然没有人在体制内，可这些年积累的不少人脉，杨柳的身份一旦被证实，那么他们很快便会得到相应的消息。 以两家人对杨柳疼爱成都，必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尤其是齐小舅，一直想方设法寻找杨柳的下落，不用想也能知道，他肯定是第一批到达的人。 杨柳缓缓的松开他的手，起身登上大型的巡视船只，避开自己的伤口坏心眼的抱过一直等在原地不愿意离开的小丫头，柔声道：“小丫头，害怕了，怎么不听话？” 小丫头确实是吓坏了，紧紧的揪着她的衣服，整个人都埋进她的怀中，嘴里不听的用缅语喊着：“啊美......” 在场大多都是学过东南亚小语种的，听言表情微妙的转头看向秦椋。 “啊美？妈妈！”秦椋瞪大自己的双眼，看着她怀中的小姑娘，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 “怎么，我闺女，你有意见？”杨柳轻哼，挑眉，道：“惊喜吧！可惜不是你的。” 说完，她转身往船舱方向走去，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虽然她内心火热，可伤口该痛的还是会痛，为了不让秦椋担心她拼命的忍着。 她听见快艇远去的声音，咒骂一声道：“该死的海风，吹的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有没有随队军医，我可能需要看看。” 语落她整个人开始松软，头脑发昏，差点摔到地上。 一直等在旁边的小战士赶忙上前搀扶，接触到她滚烫的皮肤，高声喊道：“快把担架抬过来！这位同志告诉我哪里痛，千万别睡。” 杨柳听言，半掀开自己的眼，呢喃道：“如果可以最好将我绑起来，我担心自己会伤人。” 小战士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她已陷入昏迷状态。 第485章 爆发 秦椋并不知道杨柳在他走后便扛不住昏迷的，脑海中一直回放着小乖抱着那个小女孩温柔的模样，傻笑。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是怀抱小孩的时候，若那小姑娘是他们两人的女儿该有多好。 想到此处，他第一次主动凑到魏明身边问道：“魏明，你说那小姑娘多大了？” 魏明见他坐在自己身边愣了一会儿，出声道：“瞧着小姑娘瘦弱的样子，应该不超过一岁。可是，我老婆说我家那个臭小子一岁左右开始叫爸爸妈妈，两岁逐渐能说短句，两岁半会背儿歌，但是具体每个孩子的语言发育程度也是不一样的。” 他是一群人中唯一有家室的，因此知道的清楚一些。 不过，这小子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是嫌弃人家姑娘遭受的那些不幸吗？ 魏明脑补了一出负心郎的戏码，越看秦椋越绝对不顺眼，轻哼一声同秦风换了座。 秦椋错愕的转头，并不明白怎么又哪里惹到他了。 秦风瞧不过眼他的傻样，出声道：“如果我没记错她失踪不超过一年，所以那小姑娘肯定不是你女儿，也不会是她生的。” 秦椋这才明白，这些人是误会他的，傻兮兮的笑道：“嘿嘿！若是我闺女才好呢。” 这样，自己和杨柳关系就捆的更牢靠了。 秦风瞧着宛如弱智一般的秦椋，摇摇头。谈恋爱的人智商为负数，所有关心则乱，一叶障目便是如此。 卢仲山和杜江、罗力等人才不管他们这些老男人之间的想法，兴致冲冲的通过对讲机追问着杨柳的情况。 毕竟一个女战士能在那么强大火力下冲出包围圈，可想而知她的战斗力有多强，更别说她再缅国卧底的事迹了。 他们大多从郝彬口中知道一些关于秦椋来海蛟一号的事迹，因此趁机询问着具体的细节。 此时的秦椋心情巨好，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意中拉近了成员之间的距离。 凌伟峰站在基地的沙滩看，看着海蛟一号的成员全须全尾的回来，心中那块大石头算是落下了。 等队伍集合完毕，所有人稍息之后，高声说道：“欢迎你们安全归来！这次任务执行的不错，上级领导对此十分满意，提出表扬，并且全体记集体三等功，进入个人档案。” 所有人听言兴奋的鼓掌，尤其是魏明脸上表情很是兴奋，因为有这个团体三等功，只要自己再努力一一把明年就能将肩章换一换了。 对于农村出来的基层兵来说，能升级留队是很难的一件事，因此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显得格外的重要。 “不过，你们千万不能骄傲，在日常的训练中一定要更加的刻苦。”郝彬高声说道，以免眼前的年轻人因为一点小成绩飘上天。 众人担心他来了兴致，站在沙滩上给他们上思想教育课，高声喊道：“是！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必须做到艰苦刻苦训练，不骄不躁。” 郝彬满意的点点头，正要夸奖瞧见卢仲山庆幸的表情便知道他们的想法，开口道：“晚上睡觉前每个人交一份详细的报告和关于此次事件的思想心得体会报告，解散。” 卢仲山一脸痛苦哀求道：“郝指导，能不能不写啊。” 他高中没有毕业便辍学了，到了岁数家里人走关系将他安排进了部队，因此最怕的便是思想教育课和时不时来一片的思想心得体会。 “可以啊，除非你能尽快的完成高中学业，并且连续上一个月的思想教育课。”他一脸我十分欢迎大家来听课的模样，实际上是逗卢仲山玩呢。 “当我什么都没说。”卢仲山星期那些恼人的数理化，立正敬礼，转身跑的飞快，生怕慢一步会被抓去补课。 其他人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模样哈哈大笑，敬礼之后陆续离开，忙活了一晚上他们累得够呛，眼下只想洗个澡尽快休息。 秦椋因为想请假去医院看杨柳，自然便留下了，还没等他开口凌伟峰抬手打断了，直接将人带进了办公室。 等三人各自坐好，郝彬再次打断秦椋意图，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道：“秦椋，我和凌队都知道你想说什么，先看看上头刚刚传来的电报。” 秦椋听言心间一颤，伸手接过文件，一目十行，随即愤怒的将手中的文件合上道：“你们这是让我去试探杨柳？真是太可笑了，竟然有人怀疑她拼死回国的目的！她是一名英雄，因为她的掩护孤鹰连和血狐幸存人员才能安全撤离。你们竟然要我去试探她，简直不可理喻。” 凌伟峰老早便猜到秦椋会一年才生气，从张老爷子的叙述中得知，两人之间的感情深厚程度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其实接到上头传来的这份文件资料后，他内心的第一反应便是反对。可命令就是命令，作为军人他们没有办法违抗。 他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秦椋，这是上头的命令，咱们必须配合！还记得出任务前，你自己说过的话吗？命令就是要你命，你也要毫不犹豫去执行的东西！” “配合？我他M的也想配合，可你告诉我该怎么冲她开口。她是一个刚刚成年不久经历过诸多磨难九死一生回到祖国的女孩，她的心会寒！会痛！” 秦椋突然爆发，腾的起身，垂放再双腿侧的双手紧握；黝黑的额头青筋暴跳如，双眼因为隐忍和愤怒便的通红。 他烦躁用粗糙的大掌，用眼睛抹到后脑勺，低声吼道：“如是你们见到海蛟一号前去支援时，她所面临的危险情景便不会觉得这个任务是合理的，必须执行的；若是你们感受过她背部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伤口，就该知道她遭遇了什么样非人忍受的磨难；若是你们知道从前的她是多么的精致，就会为她此时的形同枯槁而痛心。” 是的，秦椋在抱住杨柳的时候便发现她后背的伤痕。那么大片的面积，几乎覆盖可整个背部。 当时的他心中百转千回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因为那是杨柳救自己时留下了。 第486章 分析拒绝 秦椋只要一想到杨柳被炸飞的场景和那一片的伤痕，心头如同被浇灌了300度的铅水一样翻滚，最终凝固成融入血肉的一根根锋利的倒刺，一动锥心。 他半抬起自己的头，努力抑制不然自己的眼泪留下来，整个人开始颤抖，咬牙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舒服的坐在办公室里，享受着既得利益的同时，张口便轻易的说出一则狗屁不是的命令。” “秦椋！注意你的言辞。”凌伟峰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拍着桌面吼道，心里叫苦。 张老爷子说的对，这小子虽然各方面成绩都很突出，可性子和为人处世上还需要多加磨炼，否者若是没有人的庇护早晚要得罪人。 这个现实的社会，有多少的既得利益者，就连他自己在旁人的眼中也是。这源于家庭背景所带来的标签，想摘掉谈何容易。当然，更多的人选择佩戴和享受。 凌伟峰隐晦的看了郝彬一样，无声叹息，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经历还他爱少，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还不太透彻。 这何尝不是他身世带来的好处。 幸好眼下办公室没有外人在场，若是有心人听到，这小子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郝彬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是个没心眼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秦椋说的那些话虽然不客气，可一定程度上很贴切。 但，他只能当没听见。 “秦椋你先别急着激动，为人处世最怕的便是先入为主和武断臆论。我知道你向来敢作敢为，可你得考虑想在身后维护你的人。” 郝彬的话成功的令秦椋情绪冷却下来，可鼓起的双颊显示他并未妥协。 秦椋知道自己的缺点，血气方刚的代名词是任性冲动。 他知道自己的姥爷一直为他今后的路能更顺畅一些奔波劳碌的姥爷，甚至是杨柳多多时候暗地里为他收拾残局。 因此在发现杨柳为了救自己没能回国后，才会愧疚、逃避、发狂。这样的情况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在成熟男人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平复自己的情绪，歉意道：“凌队、郝指导，我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抱歉。” 郝彬见他听劝，拍拍他的肩膀继续道：“这份文件虽然是让你探查杨柳消失这段时间在缅国的遭遇，同时调查下林东升当时为何要谎报她的死讯。可在我看来上头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她好，是必须经历一个过程。” “怀疑她是为她好？”秦椋反问，仔细思考他如此说的缘由。 “首先，你对这个任务的理解太片面，再我看来这次的调查不单单出于怀疑。” 凌伟峰点点头，“不错，我仔细思考之后也是如此认为的。缅国的环境如何，当时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的比我们详尽。” 秦椋明白两人所表达的含义，脑海中闪过林东升的面孔，眉头微微皱起，如同一块石头压着一般喘不过气。 “在那样的情况下杨柳同志消失近十一个多月，又被刻意的隐瞒死讯，中间遭遇了什么谁能说的清楚？若是有心人抓住这个空子，说她被策反回国刺探军情，怎么办？” “这不可能！”秦椋开口反驳着。 “瞧，又着急上火了吧。年轻人要沉得住气。”凌伟峰点上香烟，顺手扔到桌子上，示意两人自便。 秦椋原本是不抽烟的，可近段时间学了起来，十分自然的点上。 郝彬摆摆手，“从杨柳同志家庭背景和个人履历来看，她是个非常优秀的青年干部，未来的前途可谓是一片辉煌。若是这件不同寻常事不解释清楚，往后是很难在体制内立足。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是个足以令人诟病一辈子的污点。” 他有理有据方方面面分析着，伸手抹着自己额头的虚汗，再一次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难管理。 平日看这小子蒙不吭声，以为是个成熟冷静的，没想到也有怒发冲冠的时候。 秦椋知道两人说的对，可依旧拒绝。 “凌队、郝指导员，谢谢你们为和杨柳所做的一切。但是，我依旧认为这个任务不适合我。若是可以，我想用我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平安喜乐。她不该遭受这些！” 在他们看来这是任务，必须走的过程；但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背叛和伤害，他绝对不会以任何形式去向杨柳套话！ “这脑袋瓜子怎么就是不转弯，平日看你也没这么轴。”郝彬气恼的看着眼前这个站的笔直的小子，狠不狠狠狠的揍一顿出气。 秦椋起身，冲着两人行礼，想了想开口说道：“凌队、郝指导员，我下午想请假去医院看看杨柳。” “滚蛋，什么时候想明白再说请假的事情。”郝彬没好气的说道。 秦椋见他都爆粗口了便知道这回是真的气的不轻，安静的低头走出办公室。实在不行，他早卢仲山他们几个打掩护，明早偷偷跟着后勤出去，几个小时也是好的。 “凌队，你说说这小子......” “罢了，让他去吧。咱们也从年轻时候过来，虽然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也大概知道情感对一个人的杀伤了。” 郝彬想了想将香烟点上，叹气道：“可，咱们该怎么向上头交代？” “总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我抽空走一趟。”凌伟峰想了想，掐了烟头，出声道：“你一会儿批张假条，通知老房下去上岸采购一点生活物资，明天下午再回来。” 郝彬怎么会不知道他这是给秦椋出去探视的机会，用手指敲敲桌面，不赞同道：“你呀，就是心软，再这么惯下去我看你以后怎么训他们。” “怎么这么多废话，年轻大小伙长年累月窝在着孤岛上，平日里训练起来那回不是脱层皮？够苦了，也别太严厉了。” 凌伟峰其实很是心疼自己带的这群大小伙，只要不是违背原则上的需求，基本都会满足。 “得得得，你是亲妈，我是后妈成了吧。”郝彬笑骂一声，拿过他桌上的请假条，认命的跑一趟后勤处。 第487章 谁回来了 QL集团总部会议室，所有高层人员汇聚为了一想旧城改造计划案。 “这就是你们做的关于菀柳山庄一期改造的策划案？”齐子瑜合上手中的策划案，视线从头扫到尾，一个不曾落下。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看不出半点异样，可心中却异常的愤怒。 这一年多来，他因为杨柳和老爷子身体的事情极少花大精力跟进公司的项目，没想到倒是养肥了某些人的胆子。 其实这份策划案的草案他早就通过自己的心腹拿到，同时也知道上头的金额有多大的水分，同时更知道自己属下从中所得的好处。 原本他以为自己三个月前辞退了原本主管这个工程的人员会让他们警醒，没想到这些人依旧如故勾结在一起。 难道他们以为自己人傻钱多好糊弄不成？ QL集团的财务总监谢瑞东是齐子瑜的心腹，自然明白他话语中的含义，看了看策划案上最终的金额，率先发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菀柳山庄一期工程拆迁的安抚款项如果我没记错的是3亿，可实际上只用了2亿2千3百万，这还是齐总为了防止他人诟病每家增加百分之二补贴的结果。” “是啊，当年因为咱们给的拆迁补贴高出别家的百分之二，一期工程的原住民对齐总可是感恩戴德呢。”营建一部的肖明亮笑着说道，不动声色的拍着面无表情转动着万宝龙钢笔男子的马屁。 谢瑞东心中不屑，嘴巴一扬，冷声道：“那么肖总能不能告诉我，不到半年时间这个价格翻了一倍不止是为了什么？你们是觉得公司的钱不是从自己口袋拿出去不心疼是吧。” 营建二部的马涛出声道：“谢总，话不是这么说的。这半年来拆迁的工作是越发难做了，所有的企业都盯上了这块肥肉，再加上这些年通货膨胀的厉害，这个金额还是我们几个部门仔细核算了许久才落实的。” 谢瑞东一年大半时间不再公司总部，可他的妻子董昕锐是QL集团的人事总监，而且她家里人在公安系统，想查一些人的户籍所在地还是很容易的。 他冷笑一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肖总、马总的户籍所在地便是那块小区，不知道你们是以当地住户出发点来考虑这件事，还是以公司利益出发点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呢。” 马涛和肖明亮下意识的看向安静坐在上方的男子，心中一颤。 “谢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总，有些话可不好乱说。” “字面上的意思，若是你们不能理解，那么我不认为你们有能力跟进菀柳山庄二期工程的改造。”谢瑞东的话异常的不客气，就差直言两人以权谋私，从公司项目拿好处了。 这想的事情每家公司都会存在，齐子瑜也?不能容忍，怪只怪这些人吃相太难看；更重要的是，菀柳山庄对齐总意义非凡，容不得半点瑕疵。 三人就策划案金额吵的不可开交，令其他部门的老总心中发颤，偷偷看向从会议开始便一言不发的齐总，心里猜测他的想法。 喧闹的会议室突然响起Richard Clayderman的钢琴曲《Memory》，所有人赶忙安静，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嗯，说！这是真的？” 齐子瑜腾的站起声，身后的椅子因为他大幅度的动作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可是他毫不在意。 “现在人在哪儿？好的，我会尽快过去。” 齐子瑜挂下电话，转头看向谢瑞东道：“打我一拳。” “欧文？”谢瑞东一脸诧异，见他不向是在开玩笑，一拳打在他的左肩处。 谁成想这一拳好死不死被阿米迪亚瞧见，一脚踹开了会议室的门，视线冰冷的看向出手伤人的谢瑞东，冷声道：“你想死吗？” 谢瑞东被阿迪米亚吓过次数多到数不出来，可依旧有些发憷，耸耸肩道：“我还没活够呢，是他让我打的。” “疼吗？”阿迪米亚自然的伸手轻抚他的肩胛骨。 “疼就对了。”齐子瑜呵呵笑道：“阿迪米亚，你知道吗？杨柳还活着，现在正在南省的军区医院接受治疗。” “她还活着！这倒事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阿迪米亚撇撇嘴，违心的说着。 “谢昕锐，帮我买最近一班前往南省的班机。”齐子瑜出声说道。 “两张！”阿迪米亚赶忙补充。 齐子瑜没有反驳，转头看向会议桌上的人道：“我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你们私底下做的事情若是想查，并不困难。这份企划案中有多少水分，有多少人参与，我不想一一点出来。公司允许个人有更好的规划，但这是在不损害公司利益的前提下。” 他眼神锐利的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心虚的立马避开视线，后背冒出冷汗。 “营建一部、二部人事方面需要相关变动，菀柳山庄二期工程项目暂时停止，公开投标。散会！” 说完他不理会任何人的反应，快步走出会议室。 谢瑞东自然知道此时的他心急如焚，认命的同自己妻子一通接受总部的烂摊子。保守估计，今日参加会议的人有很多下个季度会议是看不到了。 齐子瑜离开前去了一趟医院看望自己的父亲，并没有说杨柳安全回国的事情，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情绪不能起伏太大。 柳可欣对于自家儿子还是了解的，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昨晚你不是说今天公司要开会，没空来医院吗？” “临时有事，提早结束会议了，所以来看看爸爸术后的情况。”齐子瑜漫不经心的说着，精神有些恍惚。 柳可欣见状便知道他这次过来绝对不是来看看，想了想出声道：“怎么了？是不是你姐姐那边又闹起来了？以前看那个王家小子还像样，现在竟然也学会金屋藏娇的事。你姐姐这被子也是苦，若不是杨柳发生那样的事情，也不会被人钻了空子。” “妈，那事我找人查过了，压根就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就是给王炽三个胆，他也不敢欺负我姐姐。”齐子瑜安抚道，见他心情不错，试探道：“妈，我要是告诉你，杨柳回来了，你会怎样？” “谁回来了？你说谁回来了？”柳可欣回不过神，重复问着，脸上满是错愕。 第488章 她骗我 “妈，我接到消息，杨柳活着回来了，现在就在南省军区医院。”齐子瑜笑着说道，脸上满是欣喜，详细的是说着自己刚得到的消息和一半小时后航班便要起飞的信息。 “杨柳还活着！她回来了！”柳可欣眼泪刷的一下便落了下来，双手合十呢喃道：“我就知道那丫头不是狠心的。活着回来就好，阿弥陀佛，上天保佑。老头子......” 她得到准确的消息情绪有些激动，双腿一迈准备进病房告诉老头子一声，着急中前后脚重叠一绊差点摔倒在地。 “妈，小心......“齐子瑜手快紧紧将人抱住，否者摔这一跤柳可欣飞得半个月爬不起来。 “你别挡着我，得赶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爸。” “妈，我觉得的这事先别着急告诉我爸，毕竟杨柳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万一......” 柳可欣愣了一下，立马转过弯来。 杨柳消失了这么久，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老头子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差了，若是白高兴一场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先将人带回来，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人再跟前都好说。 “对对对，先瞒着，带回来再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待着，还不去赶飞机。” 柳可欣火急火燎的催促着齐子瑜赶紧出发，心里七上八下的，平静了许久才回到病房。 病床上的齐彦文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长，记忆力消退许多，可每天只要清醒便会喊着杨柳的名字。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不敢贸然告诉同杨柳有关的任何消息。 她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的噩耗。 “老头子，那丫头心不狠，念着咱们呢。”她轻声呢喃着，伸手摸摸瘦弱不成样子的爱人，心中一阵难受。好在她很快便能回家了，不然老头子怕是要带着这个遗憾闭眼。 齐子瑜脚步匆忙的迈出医院的大门，迎面碰上了絮絮叨叨正在教训小石头的齐永涵，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家姐姐，却一声喜悦的高呼打断。 “小舅！”王磊眼尖瞧见了站在医院门口的人，高声喊着，挣脱他母亲的手跑了过去。 “姐，你怎么又吼小石头？你是不是又捣乱了？”齐子瑜摸着他的头顶，一脸疼爱。 王磊使劲的冲他家小舅使眼色求救，满是哀求。 “别提了，这小子这回将前桌女同学的辫子剪掉了。哪家男主人还算好说话，女主人简直......”齐永涵理着自己的头发，瞪着自己的小儿子，心力交瘁。 她最近时常在想小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万事不用自己操心，乖巧懂事的如同上天送她一个守护天使，而这个小的三天两头闹腾，十足的混世魔王，怕是老天派来磨炼自己意志的。 以前她从不曾觉得自己亏欠女儿太多，可得到那个噩耗一年多来，每每做梦梦见杨大勇便心有余悸。 齐子瑜瞧着自家姐姐眼中的吴青，知道她睡眠怕是又差了，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最近王家发生了不少事，王炽同他的公司人事主管不清不楚，在岷江闹的人尽皆知；她姐上个月做手术差点出了医疗事故，被停职了；王磊这小子这一年多来性格变了不少，在学校调皮捣蛋三天两头请家长。 他瞪着躲在自己身边的小家伙一眼，出声劝慰道：“姐，你别想太多。男孩子淘气是正常的，爸不是老说淘气孩子出息吗。我记得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后院做实验，差点把院子炸了，姥爷和舅舅都没说什么。” 王磊见他家小舅站在自己身边，挺直腰板犟嘴道：“就是，小舅小时候那么调皮，现在不也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吗，往后我肯定比小舅厉害。” “臭小子，还敢顶嘴，怎么不先说说你上次发下来的试卷考多少分吧。你知不知道你姐以前......”齐永涵立马停下未说完的教训，眼神暗淡了许多。 王磊见状张张嘴，低下了头。 齐子瑜见气氛有些沉闷，拍着王磊的脑门开口道：“咱们家几代可都是学霸级别的人物，你可别给咱家抹黑。这段时间我可听说你表现差了许多，是不是没有你姐压着准备上天啊？” 王磊情绪原本就收到一定的影响，想到往日不管什么事情都会给自己打掩护的姐姐，双眼一红道：“可姐姐没有回来！她走之前说回来再带我去打靶的，她骗我！” 他伤心的哭喊着，拔腿就跑飞快冲进医院。 “小石头......”齐子瑜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句话，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齐永涵看着一年多来飞快消瘦抽条的儿子，痛苦的闭上双眼道：“子瑜，还是没有小乖的消息吗？” “姐......”齐子瑜原本想和盘托出，可还等他开口便被打断了。 “罢了！你去忙吧，我进去看看爸。”齐永涵扯出一抹微笑，坚定的往往医院方向走去。 杨柳并不知道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家里人遭受了什么，眼下她陷入梦境中，努力的挣扎着。 冰冷的海水从四处涌来，她身上的伤口一处处裂开，很快周边的水边成了血红色。突然，水面上有人开始放枪，子弹透过水面射了下来。她奋力的躲闪，可胸口还是中弹了，整个人开始冰冷。 准备给杨柳换药的护士见病床上的人不停的闪躲惨淡，伸手摇晃着。 “这位同志，快醒醒醒，否者会跑针的。” 杨柳猛的睁开自己的双眼，一把抓住她的手掌，随即看见她手中的针头，瞳孔放大想都没想一脚踹了过去。 哐当一声，护士身后的医药车被撞翻在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原本在门口询问杨柳病情的士官班长听到异动立马冲进病房，高声喊道：“发生了什么？” 杨柳看见冲进来的人，全身开始紧绷，一眼便瞥见他腰间的武器，眼神更加锐利，快速出手。 士官班长很是谨慎，快速闪躲高声喊道：“不对劲，医务人员散开，其他人进来帮忙。” 秦椋到达的时候，杨柳正好抢到枪，眼神冰冷的看着在场的海军战士。他想都没想冲了过去，高声喊道：“小乖，你在做什么？” 第489章 杨柳听到‘小乖’这个小名，动作停顿了几秒。 秦椋趁着这个停顿，飞快出手抢夺她手中的武器，一下抓住她的手腕高高抬起，坚决不然她的枪口对向任何人。 他奋力压制着杨柳，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杨柳的原本的战斗力就不弱，再加上近段时间来的实战经历，招招都是杀人的技巧。 他一边闪躲，一边仔细观察，直直对上她空洞的眼神，心中一顿，不停的喊道：“杨柳，醒醒，快醒醒。你看看周边的环境，这里是医院，我是秦椋。” 陷入幻觉中的杨柳并没有发现正在同自己对招的人的面孔，不停的出手，却因为本身的伤势落了下风，整个人被钳制住了。 她挣脱对方的枷锁，张嘴咬住了对方的嘴唇，口中尝到了铁锈的味道，眼睛倒映着秦椋的身影，惊吓间全身的力道一下散去。 士官班长见状一个手刀敲在杨柳的后颈出，看着她瘫软，抢过他手中的枪。 刑侦队长心有余悸的将枪方会配枪带中，想想还是觉得不保险，口了两道保险，藏在衣服下方戒备的看着昏迷中的女人。 秦椋将人抱到病床上，小心的检查她身上的伤口，瞧见她后劲位置的红肿心疼的道：“你不会敲轻一点吗？” 士官班长在交接人质的时候是见过秦椋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道：“刚刚的情况太紧急了，一时没控制好力道。” 秦椋知道自己这是迁怒了，歉意道：“不好意思，是我太紧张了。医生，快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心有余悸的主治医生看着一直守在杨柳身边的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快速的抽取药剂，冲着她的手腕打了一针，示意护士将病房收拾好转身离开。 这个情况他只在相应的医学报告中看过，从医多年来没有遇到过必须上报专家组，看下医院并不具备治疗的条件，这个病人必须转移。 秦椋不停的磨蹭着她即使睡着依旧隆起的眉心，轻声哼着两人喜欢的英文歌曲《right here aiting》。 不知道是镇定剂起了作用还是杨柳听到秦椋熟悉的歌声渐渐的安稳下来，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放松。 “谁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秦椋看着聚集在病房门口的医护人员、南省刑侦队成员和兄弟单位的战友。 “当时我正准备换药，瞧见她躺在病床上痛苦的挣扎着，好像正在做噩梦，于是便动手将人摇醒。谁知道，她醒过来二话不说便将我的手反折，一脚将我踹飞了。” 女护士捂着自己的肚子，疼的直冒汗，想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 秦椋听言沉默了片刻想到一个可能，出声道：“当时你手中拿着什么？” 护士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肯定的说道：“当时，我手里拿着注射液体药剂的针筒，因为有些药剂要加到吊瓶中。” 所有人听言愣了一下，便明白这其中的关节点。 在场的人虽然不知道杨柳之前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可缅国那边最出名的是什么他们还是晓得的。 一个刚从缅国回来的战士，从昏迷中醒来，猛然瞧见针筒想岔了出手攻击，合乎常理。 “可是我不能理解，为何在我们进去之后，她依旧无法回过神，整个人好似魔怔一般，下手又快又狠。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怕是......”刑侦队队长单手捂着自己的腰部位置，眉头紧夹。 站在远处的小战士突然出声道：“啊，我想起来了，她晕倒前说了一句话。” “她说了什么？”秦椋转头对上小战士的眼睛，一脸眼神。 “她说......她说，最好将她绑起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班长，我以为我听岔了。哪有正常人让别人将自己绑起来，又不是自虐狂。” 士官班长见他越说越不着调，伸手拍了他脑门一下，示意他闭嘴。 秦椋听着两人的对话全身一震，后退到墙面低头沉思。 杨柳提前交代让人将自己绑起来，那么就意味她老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么就是说她一个人经历过多次这样不受控制的事情。 他看过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也看过内部记载战后人员恢复正常生活的的影像资料，无论心里多强大的人再经历过血腥之后都会有所变化。 令他恐惧的是资料中记载那些无法摆脱战争阴影而选择自我了结战士的数量。 他以为杨柳回来一切就能同以前一样，可现实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秦椋用双手抹着自己的脸，随后转身一拳打在了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动。 得到消息匆忙赶来医院的凌伟峰刚从军区医院院长办公室出来，心情异常的沉重。 与杨柳相关的资料他早已经拿到，同时也接到了相应家属即将到达的消息，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他瞧见秦椋当着众人失控的模样，呵斥道：“若你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那么就给我滚回基地去。” “凌队！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抱歉！”秦椋冲着众人敬礼，转身进了病房。 凌伟峰无声的叹息，歉意的向受到攻击的女护士、刑侦队队长和兄弟单位的战士们解释着情况，同时将手中的一份递交给三方人员，推开了病房的门。 秦椋抓着杨柳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看着她凹陷的眼眶和双颊，抹了一把眼角出声道：“凌队，还有救吗？” “说什么丧气话，人民子弟兵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凌伟峰轻声骂道，随后心疼的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个情况医院方面已经上报，很快就会有专机到达接她去疗养。我已经打过报告，建议你跟随配合治疗。” 秦椋听言抬头看向凌伟峰，满是感激道：“凌队，谢谢你。” “说什么屁话，往后好好干，可别三天两头给我惹事，不然看我不削死你。”凌伟峰巴着他的后脑勺，使劲的揉搓着。 “不用凌队动手，以后我折腾他。”杨柳双眼含笑，虚弱的说着。 第490章 支开问讯 秦椋听到杨柳的声音，顾不得病房内还有外人，冲到病床前，一脸欣喜的握着他的手。 “小乖你醒了，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伤口痛不痛？要不要叫医生？” 说话间，他伸手去按床头的紧急铃，却便一双纤细的手阻拦。 杨柳抓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将自己的手指从他大掌的缝隙间穿过，眉眼弯弯深情凝视着他眼，坚定的摇摇头。 “只要能握着你的手，我哪里都不痛了，反而觉得心安。你肯定不知道，在你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这感觉有多幸福。” 秦椋听言整个人如同掉进蜜罐一样，咧开嘴，笑的好不开心，反手将她的手背凑到唇畔怜惜的亲吻着。 此时，他心中也有同样的感觉。只要杨柳在自己眼前，即使什么都不做安静的对视都觉得幸福。 不过，这样的甜言蜜语作为一个硬朗的男人，他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用行动响应。 凌伟峰被这对小情侣彻底忽视，猝不及防吞了一大把甜到齁的蜜枣，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他尴尬的轻咳一声，提示自己还在病房内，示意眼中除了彼此再无他人的两人注意下影响。 秦椋转头看向凌伟峰，脱口而出道：“凌队，您怎么还在！” “臭小子，我一直都在，只是你选择性的无视我。怎么，嫌弃我妨碍你谈情说爱呢。”凌伟峰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伸出自己的手道：“小杨同志，我是秦椋的队长，凌伟峰。” “凌队好，叫我杨柳就好。”杨柳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玩笑道：“秦椋这段时间肯定给你惹麻烦了，若是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说。” “这感情好，这回可算是握了一个王炸，看你小子往后还敢不敢不老实。”凌伟峰收回自己的手，配合着杨柳的调侃，笑眯眯说着，同时不动声色的打量杨柳，试图从她言语中摸清她的性子。 杨柳对于旁人的视线很是敏感，自然察觉到凌伟峰若有似无的打探，不动声色的回视道：“王炸太夸张了，最多只能算是紧箍咒。” “紧箍咒才好，这样我才能时刻将你带在身边。”秦椋笑着说道：“小乖，你别看凌队对着你笑的和蔼可亲，平日里可凶了。我进队训练的第一天，他不仅将我踹下海，还使劲压低我的头，凶残的很。” “你小子还记仇呢，平日里三棍子大不错一个屁，今天怎么话怎么多，也不嫌口渴。”他笑道，心里对于杨柳在秦椋心中的位置有了大概的了解。 一个男人只有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幼稚的一面，更会因为她受到丁点伤害丧失理智，现在他终于信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在意，对于两人的未来是好还是坏。 秦椋看了看她发干的嘴唇，拍着自己脑门，“小乖，你要不要喝水？对了，你是不是很久没吃东西了，要不要给你弄点吃的？” 杨柳看了看凌伟峰，笑道：“不渴只是有点饿，想喝皮蛋瘦肉粥配酸萝卜。” “我这就去帮你买，你等一等。凌队，你先坐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要不要我也给你带一份？” “不用，我一会就走。”凌伟峰摆摆手，示意他忙自己的。 秦椋脆生应着，并没有发现杨柳支开他的意图，兴冲冲的跑出病房的门。 “凌队有什么话想问就直说吧，我一定配合。”杨柳靠着枕头，除了那双大眼睛依旧有神，整个人看起来很糟糕透了。 凌伟峰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便知道这丫头是特意支开傻小子，好让自己能单独同她交谈，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意图的。 可惜了，多么通透的孩子，怎么就碰上了这道坎。 “原本这个任务上头是交给秦小子的，但是他抗拒不接，最后只能我唱白脸了。”他轻声说道，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让她滞销。 “他依旧是这么的固执，不知道变通。”杨柳嘴角上扬，十分自信说道：“信任是互相的，不会因为几个问题便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凌伟峰笑笑并不准备对她的话做任何的评价，毕竟这同他此次到访的目的无关。 他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拿出笔记本摊开道：“上头想知道，林东升当时为何谎报你的死讯？” “林东升谎报我死在炮火中，一方面是出于私心；另一方面是因为连他都无法确认我是否能熬过去，更别说跟着偷渡船只回国了。当时我伤的很重，全身上下五处中弹，后背皮肤百分之八十的烧伤，伤口上残留不少碎片。” 凌伟峰听着她详细的受伤情况倒吸一口冷气，伸手翻阅着医院出具的书面报告，即刻放下自己交叠的双腿，挺直自己的背。 不管最终的接过如何，对待一个战斗英雄基本的尊重，他不能丢 杨柳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缅国当地的医疗条件有多差，我不想重复，在经过初步手术之后便昏迷将近七个月里。林东升见情况不妙，花重金从美国请来医疗团队，前后经历不下50台手术才保住我这条小命。” 她面无表情的说着自己遭受的情况，情绪没有半点起伏，好似说别人的故事，可其中的艰险不是只言片语能形容出来的。 “如此说来，林东升对你十分的照顾，可这不符合常理。而且，根据你的叙述，在你恢复意识到回国间还有5个来月的空白期，这段时间，你为何不同组织联系？” 凌伟峰虽然为杨柳所承受的伤痛感到敬佩，可这并没有影响自己的判断，精准的抓着她话语中的关键点继续发问。 “如果资料上记载的没错，缅国还有我方的探子。你是通讯专业的高材生，想要联系应该很简单才是。” 他实在不想将这次的问讯弄的同审问一般，自然不愿意表现的咄咄逼人。 可实际情况表明，杨柳身上确实存在许多可疑点，若是这次不弄清楚往后很难洗清。 幸好杨柳将秦椋那小子支开了，不然他见自己如同审讯犯人一般对待杨柳，估计要将自己赶出去了。 他无声苦笑着，直直的盯着杨柳的双眼，等待她的答案。 第491章 痛苦迷茫 杨柳知道这是对方的工作，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的神态。 她低头把玩着胸口的钥匙，轻声道：“林东升为我所做的一切，确实不符合常理，可你们漏掉了一个关键性人物。” “谁？” “林东升已故妻子——孙琼花。” “孙琼花和你有什么关系？”凌伟峰疑惑道，顺手将这个人物记在本子上。 “我奶奶是岷江孙氏最后一任嫡系传人，若是我猜测的没错，孙琼花是孙家人，而我身上佩戴的孙家嫡系信物，同她失踪的女儿一模一样，这个巧合成了我的救命稻草。这件事情被掸邦地区的人大多知道，可以通过缅国的探子落实。” “至于我为什么没能及时同国内联系，因为身不由己。林东升配合缅政当局清缴违禁品之后被软禁在仰光，作为她的女儿又是搅乱当地时局的罪魁祸首，自然无法逃离。再者，我的精神状态想必你们也知道。” 杨柳并没有将林东升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信息如实交代，因为只有林东升将她误认为自己失踪的女儿竭尽全力隐瞒救治，并且再恢复健康之后协助逃离，这样的解释才合乎常理。 凌伟峰快速的将杨柳话中的重点详细的记录下来，仔细的阅读了几便，沉默了许久，最后开口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你是否做过违背纪律和国家法律法规的事情？” “多次救助林东升逃离暗杀，并且为了能活着回来击杀追击者，这些算吗？”杨柳反问道，眼中流露出苦涩和隐痛。 凌伟峰看着她低垂的眼和无法忽视的不正常的消瘦，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十分不人道的问题，起身伸出自己的手道：“感谢小杨同志的配合，具体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组织一定做出准确且合理的判断。” 这次杨柳并没有回握他的手，而是转身面向窗外，落寞的说道：“能活着回来便是我最大的幸事，其他的并不重要。” 凌伟峰见状，知道她此时的情绪十分的低落，轻声的安抚几句转身出了病房的门，突然回过神来。 自己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中了那小丫头的圈套，如果自己判断的没错，她最后抬头望向窗外那一幕，怕只有三分真实七分伪装吧。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话语中的真实性，毕竟长期潜伏缅国的那些探子也不是吃素的。 他无奈摇头，觉得自己有必要收回自己刚刚对她的评价。 这个女孩一点都不通透，反而聪明狡猾的如同常年在政场上打滚的老狐狸，十分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来迷惑敌人，而且还能不然对方抓住把柄。 难得的是，她还如此的年轻便有这样的功绩，真是后生可畏啊。 杨柳看着紧闭的房门，想着凌伟峰的那些问题，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夜深人静时间，她反复问过自己今生所做的一切，落得满身的伤痕，到底值不值得。 毕竟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没有人不想自己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外人面前，可这一身的伤疤便注定她同那些连衣裙无关了。 秦椋拎着借来的保温桶兴冲冲的打开病房的门便瞧见杨柳颓废绝望的眼神，吓了一跳，一个跨步冲道她的面前。 “小乖，你怎么了？” 杨柳回过神，扑进他的怀中道：“秦椋，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秦椋听言一愣，立马想到那个任务，抓着杨柳的胳膊坚定道：“是不是凌伟峰同你说了什么？你不用理会他们，不管别人信不信，我绝对不会怀疑你的。” “我知道，自小我说什么你都信。可是，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现实还是梦幻。从一开始犯病我便知道了，因为我多次差点杀了林东升。” “为此我很是恐惧，觉得自己如同怪物一般不敢回来。我怕自己这样的情况会吓到你们，更害怕突然犯病伤害到最亲近的人。” 杨柳抱着秦椋哭出声来，不是为了示弱，也不是为了迷惑，而是真的痛苦迷茫。 “嘘，没事的，会好的。”秦椋第一次发现，杨柳原来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心里揪着疼，唯有紧紧的抱住痛哭不止的她。 她抬头绝望的看着秦椋，飞快的低下头，使劲的摇晃着，眼泪一颗颗落下。 “你不知道，其实我在缅国的时候接受了很长时间的治疗，可你刚刚也看到了，那个无辜的护士只是好心唤醒陷入恐惧中的我，却被一脚踹翻在地。一切并没有好转，或许我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秦椋听着她一声声的哭诉，心里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安慰近乎崩溃的杨柳，又不想招呼医护人员重新注射镇定剂，因为药物除了能让她安静下来，并没有其他的作用，反而会为后来的治疗带来阻力。 “嘘，小乖，看着我，你看着我。”他使劲的掰正她的脑袋对着自己的脑门，一字一顿道：“杨柳，听着，你不是怪物，只是生病了。我会陪着你战胜恐惧，因为你是为秦椋这被子唯一的妻子。” 语罢，他深深为吻着她的红唇，不断的家中力道，试图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决心和心意。 杨柳渐渐的平静下来，迷茫惊恐的双眼慢慢合上，全身心的投入这个吻。 抛开所有的杂念，从小心翼翼到热情奔放。唇舌交融中，感受着彼此的心意，这是情侣间特有的沟通方式，不需言语便能表达。 全身心投入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半掩的房门被人推开，两个不请自来的人一脸兴味的看着热情激吻的小情侣。 齐子瑜原本想等着两人发现自己和阿米迪亚的存在，可见他们行为举止越发的大了，伸手敲敲门板，调侃道：“虽然我知道打扰别人恩爱是一件十分缺德，可能要遭天打雷劈的事情，可我必须得提醒两位，这里是医院，请注意影响。” 杨柳听到阔别已久熟悉的嗓音，一把推开秦椋，惊喜道：“小舅！你怎么来了？” 齐子瑜看着她消瘦脱形的模样，心里异常难受，可嘴上却笑道：“若是不来，又怎么看得见如此令人气愤的一幕呢。” 第492章 没好脸色 “小舅，作为一个长辈遇见这样的情况您怎么也不知道回避，还带着外人旁观，合适吗。”杨柳因为齐子瑜的到来十分开心，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 “外人？”秦椋看了一样阿迪米亚，挑眉道：“若我没记错，某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将我出卖了。” 杨柳瞪了阿迪米亚一样，冲着齐子瑜挤眉弄眼：“小舅，我是你亲外甥女，以你的聪明才智怎么能听旁人挑拨呢。” “我对你这招已经免疫了，别试图讨巧卖乖或者带高帽蒙混过关，这笔账我先记下，等你好了慢慢算。” 齐子瑜瞪了杨柳一样，转头看向如同木头桩子一般站在一旁的秦椋，眼睛微眯。 “小舅，您来了。”秦椋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鼻子问候道，因为两人的激情拥吻的场面被女方的长辈撞破显得有些尴尬。 “嗯，接到消息便第一时间赶完机场，生怕慢了我家这个脚踩风火轮常年不着家的丫头又没影了，到时候可每处哭去。” 他玩笑般控诉着杨柳消失的这段日子里齐家人的心境，不等两人作答带着阿迪米亚走进病房。 原本宽敞的单人病房因为两人的到来显得有些拥挤，尤其是身高一米九几的阿迪米亚，如同一堵墙遮挡了大片的光线。 “我应该亲自通知您杨柳安全回国的消息的，可是基地上不允许成员私下对外联系。”他起身倒水，殷勤的递到两人手中，同时解释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将杨柳回归的消息传递给齐家，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理解！毕竟职责所在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齐子瑜淡漠的说着，却没了亲热感，显得有些生疏。 实际上不管他说不说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的，不然眼下自己就不会在这个医院出现了。 杨柳见状微微皱眉，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越发觉得诡异。 她记得以前自家小舅虽然也不待见秦椋，但两人偶尔也能聊一些经济时事，怎么这回瞧着这般客气，显得有些古怪。 秦椋遭到冷遇，也不气馁，安抚的冲杨柳笑笑。 他可记得当初齐家小舅因为杨柳未能安全回国急红眼揪着自己的脖子那一副吃人的表情，更别说因为自己的糊涂差点害了齐家老爷子。 因此，他自然不敢期望他能给自己好脸色，只要不赶人什么样都成。 齐子瑜自然瞧见两人之间的互动，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到病床旁边的椅上，上似笑非笑道：“不介意我坐了你的位置吧，我可是许久未曾好好靠近这丫头了，怪事想念的。” 秦椋看着桌面上的那边水摇摇头，自然不敢有意见，如同罚站一般站在旁边。 齐子瑜见他乖觉，满意的点点头。 是的，他就是故意为难秦椋。一方面是为他打扰了自家老爷子养病心里不太舒服伺机打击报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考验他对杨柳的爱意。 一个男人如果在面对女方家人时都无法做到容忍退让，那么怎么能期望他女方私底下有脾性。 原本这件事情不该他出面的，可惜杨柳的父亲在就不在世，而自己的父亲身体又不好，怕是没有精力考验外孙女婿心性。 至于王炽虽然自小对杨柳不错，可身份上毕竟不合适，他并不抱多大希望。 杨柳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又听自家小舅抱怨自己不着家，便猜到这段时间一家人因为自己了无踪心里或多或少迁怒秦椋，心中有些愧疚。 今日虽然不是一家团聚的时刻，却是令她十分高兴，因此不想将气氛弄的太沉闷，佯装无辜道：“小舅，被你一说我好有罪恶感，可我觉得自己其实挺念家的。” “需要我同你好好算算你一年待在家里的时间吗？”齐子瑜佯装愤怒，用手指弹着她的脑门，却被手指见传来的疼痛感吓了一跳。 其实不是他下手有多重，而是杨柳脑门上肉太少，手指直接弹在骨头上，痛的杨柳眼睛都眯了起来。 “小乖......”秦椋下意识喊道，心疼的冲着她脑门呼气，如同她是一个较弱的泥塑娃娃一碰就会碎裂。 齐子瑜见状同样心疼却不像秦椋表现的那么夸张，反而低声冷哼道：“你怎么将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让他想向以前一样捏捏她脸颊都无处下手。 杨柳扯着秦椋的袖子，故作轻松道：“小舅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可以奋斗终身的事业便是减肥。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买衣服还剩布料呢。” “自小歪理就多。”齐子瑜轻声哼气。 杨柳他的手讨好的摇摇，可怜兮兮道：“小舅，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从始至终一切都是我个人的决定，和秦椋无关，您也别在迁怒为难他了，好不好？” “怪不得柳可欣女士经常念叨，外甥狗往外走，细细品来富有十分深刻的教育意义。”齐子瑜本就心软，见她如此哀求，摇摇头抬手将秦椋倒的开水喝了，这事便翻篇了。 “我就知道小舅最疼我。”杨柳轻声欢呼，歪头冲着另外一位安静如同木桩子的人招呼道：“嗨，阿迪米亚，咱们又见面了。” “恩，又见面了，以后请叫我齐亮。”阿迪米亚冲她笑笑，皱眉观察着病房的环境，最后走向窗台旁边的墙壁轻松的倚靠着，整个房间只有这个位置才让他感觉舒服。 虽然他在华夏有段时间了，可对于国内的很多事情依旧不习惯，比如房子的构造、饮食习惯和为人处世等。 眼下华夏经济正在腾飞，国人的接纳程度逐渐提高，可在管理政策上依旧严谨。这对于习惯在危险边缘游走的他来说，并不是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矛盾的却能让他睡个安稳觉。 杨柳噗呲一下笑出声道：“齐亮？莫非是取自，既生瑜何生亮？小舅，你没给他解释，还是准备相爱相杀？” “没办法，他去你姥爷病房待了几天，知道这个有诸葛亮这号人物之后非要改名，我能有什么办法。”齐子瑜耸耸肩，一脸嫌弃。 “我觉得挺好的，Leon也说好。”阿迪米亚一脸你们不识货的表情。 杨柳见他直呼自家姥爷的名字，便知道他们之间关系处的不错，心里为两人感到高兴的同时，不免又有些难受。 她想开口问自家姥爷的身体情况，又担心听到不好的消息，落寞的低下头。 第493章 情绪起伏波动 齐子瑜见她情绪低落，一下明白她的想法，安慰道：“你姥爷身体虽然不好，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做了几次手术，不过暂时没有大碍，就是十分的挂念你。” “真的没什么大碍，不是骗我？”杨柳听双眼瞪的溜圆，满是庆幸。她一直不敢去想自家姥爷的病情，害怕自己到家听到噩耗。幸好老天眷顾，让她有机会弥补。 “小舅什么时候骗过你，估计一会儿柳女士该来电话声讨了。”他轻柔的拍拍她的头，心里估计以她母亲火急火燎的性子，估计最多半个小时一定会来电话。 “怎么办？姥姥、姥爷要和我通话，可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杨柳突然有些无所适从，慌张无措下意识转头看向一直默默站在身边的男人，寻找答案。 秦椋没料到这样一件小事会让她情绪有所不动，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别紧张，想想以前你怎么做的就好。” “以前？”杨柳低喃，眉头微皱，好似认真的回忆一件久远的事情，久到她都忘记自己以前是怎样的了。 齐子瑜发现她的异常，腾的坐直身子试探道：“你即使什么都不做，你姥姥和姥爷都会把你捧在心尖上。要我说，眼下你唯一需要着急的便是赶紧将伤治好，长出一身膘来。” “对，姥爷自小就疼我，姥姥更是没话说。小舅，你和我说说家里头现在的情况吧。爸、妈、小石头怎么样？他们是不是因为我伤心难过了？他们是不是怪我了？他们是不是因为我失踪这么久生气了？是了，他们肯定生气了。这该怎么办？” 一连串追问和自问自答后，她的情绪又开始波动，显得焦躁不安，完全没有规律。 秦椋看着杨柳一脸渴望的神情，心中明白杨柳对家人的期望，或许可以以此为出发点激励她战胜心魔。 他捧着杨柳的脸，笑着说道：“小乖，别想那么多，你只要记得他们一直再等你回家。” “他们再等我回家，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杨柳低声道，整个连垮了下来。 “很快！到时候我陪着你一起。”秦椋轻声安抚着，没有半点不耐情绪。 不对劲，眼前的丫头不仅气色不如从前，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十分的敏感情绪化。记忆中的她自信有主见，压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慌乱。难道这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齐子瑜一脸严肃看向秦椋无声询问：什么情况？ 秦椋一边安抚杨柳的情绪，一边用唇语回道：一会儿细说。 他的反应证实了齐子瑜心中的猜测，几次扯动嘴角都无法微笑，干脆放弃。 阿迪米亚虽然如同背景板一样站在窗户便，可注意力却一直在齐子瑜和杨柳身上打转。 从杨柳第一次展现出焦虑情绪的时候心中便有所怀疑，毕竟在他的经历中危险无处不在，也见识过许多这类人群。 好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病房中不同寻常的安静。 杨柳听到大哥大单调的手机铃声，瞪大双眼，一脸渴望看着。 “喂，到了，已经见到人了。” “怎么样？小乖情况是不是很差？”电话线那头人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透过声筒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情况还行，放心没有你想象中缺胳膊断腿的情况，就是很瘦。好，您等等，我把电话给她。”齐子瑜笑着将大哥大递到杨柳跟前道：“你姥姥！” 杨柳条件反射抬头看秦椋，见他眼神中满是鼓励，双手颤抖的接过电话机，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的说道：“全世界最美丽优雅的姥姥，您有没有想我？小乖回来了。” “小乖，真的是小乖。”柳可欣听到杨柳的声音，心中感慨万分，此时脑中唯一的年头便是：丫头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她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担惊受怕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呜呜哭出声来，絮絮叨叨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坏丫头，舍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回把我们都吓坏了。” “姥姥，您别哭，是小乖错了。”杨柳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哭声，鼻子一酸抱着电话轻声抽泣着：“对不起！是我逞能让大家担心了。” 这声对不起饱含愧疚心酸后怕，更多的是欣喜。 柳可欣听到她的哭声，反而心疼了，赶忙安抚道：“一家人说什么外道话，快别哭和姥姥说说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几号能回来？” “发生了许多事情，姥姥想听什么？”杨柳紧紧夹着的肩膀松了下来，下意识往后靠在病床上，好似以前在家中每夜讲学校八卦事件一般。 “你这丫头还卖关子，自然挑有趣的事说，事先说话，可不准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影响我心情。” 柳可欣故作轻松的说着，其实心中真正想听她在缅国遭遇的危险，又担心勾起她不好的回忆，或者牵扯保密的事宜。 杨柳呵呵笑着，抱着电话如同将故事一般轻声说着自己在缅国发生的事情，当然是刨除那些危险时刻和自己病情的。 此时大哥大刚刚兴起，电话费基本是按照秒计费的，可病房内的众人压根不知道心疼任由她煲电话粥。 齐子瑜见状冲秦椋使眼色，率先出了病房。 阿迪米亚近段时间以来养成了他走到哪跟到哪儿的性子，自然不可能留在原处。 秦椋并没有第一时间跟出病房，而是细心的将船板支起，打开保温盒，贴心的为她将粥倒出来，试了试温度将调羹递上，轻声在她耳畔说道：“温度正好，边吃边聊，我带小舅他们先去吃饭。” 杨柳眉眼弯弯点头，冲他挥挥手，继续说着当地的风土民情和自然风光。 齐子瑜见秦椋出了病房，快步走到走廊拐角，单刀直入道：“小乖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何情绪浮动如此的强烈？” “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得了PTSD！”阿迪米亚见他表情迷茫，继续解释道：“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这类情况通常是遭遇日常生活中难于遇到的重大灾害造成的严重心理创伤，一般会在意外事故发生数周，或者几个月后才开始发病。” 第494章 松一口气 齐子瑜虽然不是学医的，却也听过心理学上有这样一种疾病，不可置信的突然变得颓废的秦椋，确认道：“战后心理综合症，确诊了吗？” “确认的，而且她的情况比我们想的要严重许多。”秦椋将杨柳醒出现幻觉伤人的情况详细的告知两人，同时告知组织决定将她送往疗养院。 此时的他心中满是悔恨，仔细回想两人这一路走来不难发现杨柳的心里素质并没有想象中强大，都是硬撑着。 其实从她拉练中第一次杀人陷入昏迷，心中便埋下阴影，一直未曾解开这个结。 在缅国的时候她表现的太强大了，以至于他忽略了那是她第一次出任务，更是第一次遭遇那些血腥场面，压根没有想到提早为她做思想疏导。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及时疏导开解，或许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齐子瑜见他解释过后又低头沉默，烦躁的抽了一口烟，转头问道：“阿迪米亚，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种事情完全只能靠她自己扛过去，最好的办法便是直面血腥，让自己便的更强大。如果她想去北非，我可以安排，那边可比缅国惨烈多了。” 阿迪米亚出声道，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烦恼的。经历过战火的人心理或多或少有些毛病，只要多经历几次习惯了便好。 “她是个女孩，不是你的那些属下。”齐子瑜生气的瞪向阿迪米亚，真想剖开他的脑袋瓜看看里头装的什么，真以为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像他们那群人一样狂热执着于暴力和武器。 认真的算起来，若他不用自己真实的身份从香港坐船运过关，就以他北非第一号JUN火商的名号怎么都可能留在国内。 阿迪米亚见状耸耸肩道：“疗养确实是个手段，不过以我的经验来说作用不大。我倒是认识几个不错懂得催眠治疗的心理咨询师，可以试一试。” “心理咨询师！”齐子瑜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曾经为杨柳做过咨询的阿曼达，毕竟她那边已有杨柳的相关档案。 说实在的，他的看法同阿迪米亚相同，并不是十分相信疗养的效果。或许，他可以将阿曼达整个团队请过来负责小乖的治疗工作。 想到此处，他面露欣喜条件反射伸手去摸电话，才想起自己的大哥大便不在身边。 确认杨柳的详细情况，齐子瑜便不想再等待，于是几人返回病房发现杨柳一手拿着电话安稳的睡着了，电话中依稀能听到低声轻柔的吟唱。 齐子瑜轻手轻脚上前，意图小心翼翼的从她手中取下大哥大。 秦椋见状原本想制止，毕竟杨柳的应激反应很是猛烈，可别再伤到人了。随即又想，或许可以试试杨柳对待亲人靠近的反应是否同样激烈。 如此一想，他便收回自己手，神情专注的站在病床旁最佳位置，以便控制突发情况。 齐子瑜并没考虑那么多，只是想尽快联系阿曼达确定杨柳的治疗事宜，却不想他的手才伸到枕头上方，杨柳便醒了。 这回她并没有受到惊吓，只是努力半掀自己的眼帘，双眼锐利的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瞧见熟悉的脸庞嘟囔一声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齐子瑜对上杨柳锐利的双眼心中一颤，突然明白秦椋为何那般的惆怅。这眼神他只在北非战乱地区看过，不该属于20来岁正常小姑娘。 秦椋见杨柳这回并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明显松了一口气，对于治好杨柳充满了信心。 他示意齐子瑜忙自己的，自己则安静耳朵守在病床旁边，坐在她睁眼便能瞧见的位置。 接送杨柳前往疗养远的直升飞机下午三点便到达机场，巧合的是飞机上还有秦椋的父亲——秦默。 不过他不是专程飞来南省的，而是刚刚结束一场联合演习准备回去，在了解到这边有一位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战士需要专机护送时，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原本他是准备军演结束后抽空找人问问秦椋的近况的，在知道情况紧急之后忍痛放弃了。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受伤的战士竟然是杨柳，而他许久不见的儿子也在。 秦默不动声色的打量只在上机时简单点头算是问候便安静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秦椋并没有入睡，想开口询问他的近况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于是，他转头看向睡的安稳形容消瘦的杨柳，轻声道：“没想到上头说的战斗英雄竟然是杨柳，这丫头能回来真是太不容易了。一会儿我给后勤部去个电话，疗养院尽量安排到最好。” 秦椋抬头看向一脸关切的父亲，真诚道：“谢谢！”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秦默笑笑，随后问道：“你和杨柳有什么打算，在一起也这么多年感情如同当年一般，恋爱报告交了吗？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你们都长大了。”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杨柳实在开完岷江的火车站站台，那时间这个丫头如同这时一样瘦弱的不成样子，还剃了一个大光头，不管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因为秦默的话题中牵扯到可杨柳，秦椋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之前军校不允许学员谈对象，所以恋爱报告一直没有上交，之后去了雪狐不是训练便是执行任务。之后有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所以一直耽搁着。等杨柳情况好一些，我会将手续补上。” 其实这事情他一直记在心中，不过阴差阳错一直没能落实，正好这次秦默问起他便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恩，这样我便放心了，具体事宜你自己安排，你爷爷那边的工作我去做。”秦默出声道，脸上满是关怀， “谢谢您的支持！”秦椋依旧道谢，语气上不再那么生疏。 秦默见状无声叹息，随后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秦椋没想到他开口就是问这件事，张眼仔细打量他两鬓的白发，想了想出声道：“爸，您平日里多注意身体，工作是做不完的。” 秦默听言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的一抖，随后想到机舱内还有自己的文书，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轻声道：“好！” 第495章 治疗 两父子的对话有些生疏，却是秦椋离开秦家成年后第一次如此平和的谈话，对此秦默心中很是满足，并不敢再奢望更多。 这些年他对于秦椋的关心并没有减少，不过大多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毕竟当年自己的做法伤到年幼的他，若是贸然插手反而适得其反。 好在两人中间还有一个杨柳做润滑，否则怕是自己再努力也很难有进展。 杨柳其实很早就醒了，听见两人干巴的对话生怕冷场，好在秦椋这回反应并不算激烈。 一个人男人成熟最重要的标志便是宽容，努力尝试接受自己往日不能接受的事物，原谅不能原谅的人。 这不仅是心里成熟的象征，更是一种境界。 毕竟幼稚的心从来你知宽容为何物，往往偏激、暴怒，如同秦椋为了反抗秦默所做的一切。 杨柳很是欣慰秦椋不再全然否定自己的过完，开始接受不完整的；这一切必然是建立在人生的经历基础。 在生死面前，往日所执着的一切并没什么大不了。 她悄悄掀开眼睑，偷瞄着秦椋，却被他一把抓住放在担架旁的手，见他张嘴立马摇头阻止。 眼下，她并没有精力却面对秦默，更何况他们两人刚刚还当着她的面谈论那么重要的大事。 秦椋见状捏捏她的手，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两人双手紧握，相视一笑，重新闭上了眼。 秦默的文书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然瞧见两人的互动，只觉得羡慕却不敢发出声，认命的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疗养院建立在靖铜和岷江之间的一座海岛上，这里环境和气候十分的适合修养，杨柳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两人再高中时期来这边游玩过。 这座小岛不大，街道短小，纵横交错；当地居民大多都是常住居民，民风淳朴，因为历史问题有许多欧式的建筑，更是难得的是这个岛屿经过整治植被绿地覆盖率超过了50%。 杨柳从前就很是喜欢天不亮的时候，坐在礁石看着潮涨潮落，每当涨潮水涌，翻涌的巨浪击礁石时飞溅的随地，和如同擂鼓一般的轰隆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听惯了潮水声和轮船的轰鸣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她反而觉得安心。 原本后勤处的人准备将杨柳安排在京城西郊的疗养院，毕竟那边距离齐彦文比较近，医疗团队也是最好的，只是居住的环境差了一些。 可杨柳现在不习惯见太多的人，更不想自己此时的状态被太多人知道，最后决定回到岷江这个熟悉的地方。 源生地如同母亲的子宫一样给人一种熟悉的安全感，眼下她最缺的便是安全感和归属感。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小岛的规划和基础设施、甚至是疗养预案都是QL、柳家和王炽三家公司联合做的，不然以杨柳现在的职务是申请不到这么好的疗养院的。 这也算是公器私用，但并没有什么人提出抗议，毕竟杨柳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而且她属于自费疗养那种。 在她入住疗养院的第二天阿曼达的团队到了，中间有一名非常厉害的心理学博士、帅气华裔男孩江胜利，同时也是阿曼达的男朋友。 当然，他们想进入疗养院是不能的，因此杨柳每天都会再秦椋的陪同下前往疗养院不远岛上最好的那个酒店进行催眠治疗。 这是江胜利这个月第五次尝试对杨柳进行催眠，试图挖掘她内心的恐惧感，以便制定相应的治疗方案。 遗憾的是，前面四次都以失败告终，低缓的隐约除了让杨柳睡的更快一些外，压根没有作用。因此，他更换了音乐，希望这次能成功。 可是因为阿曼达的不小心打饭了黑胶唱片，导致江胜利错把瓦格纳交响曲《浮士德序曲》当成《蓝色多瑙河》放了出来，尴尬的想停止。 可当他的手伸到唱针的时注意到杨柳的情绪竟然跟着交响乐章的层层递进变眼神变的空洞迷茫的时候，赶忙进行催眠。 “杨柳，你现在看见什么？” “无尽的深林，数不尽的枪声，战斗很是激烈。” “你在执行任务对吗？” “是的，我在执行任务。” 江胜利发现自己这次的催眠似乎管用了，赶忙追问道：“什么任务？危险吗？” 杨柳眉紧皱，沉默了许久说道：“危险，很危险，敌人很多。我一个人又冷又疲惫，快撑不下去了。啊......” 突然，她整个人开始猛烈的挣扎起来，双手开始舞动。 江胜利以为她会被惊醒，可此时她似乎陷入了梦寐之中，无法自拔。 “怎么了，是不是敌人发现你了？” “是的，敌人发现我，而且我中弹了。” “中弹了，赶紧撤退。” “不行，我要掩护我的战友。不好，迫击炮过啦了，快跑。啊，好疼，我好疼......”杨柳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嘴里不住喊道：“秦椋，我好疼，你在哪里？我害怕，我做不了。章老大......” 江胜利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号，这是治疗中未曾出现的，于是出声问道：“章老大是谁？” 杨柳听到章老大的名号又开始猛烈的挣扎，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痛苦，开始大声哭喊着，似乎这人对她的伤害很大，讳莫如深。 “砰砰砰......” 秦椋在次卧听见杨柳的哭喊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再仔细一听又确实存在，紧张的上前敲门，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不仅如此，他见里头的人没有来开门，开始大声喊道：“怎么了，杨柳你怎么了，我在。” 阿曼达是想拦都拦不住，便知道这次的催眠又泡汤了。 杨柳听见秦椋的声音，猛的张开眼，眼神中充满杀气，吓的江胜利后退一步碰到了留声机，房间内的音乐戛然而止。 秦椋听到屋内传来剧烈的碰撞声，以为杨柳又出现幻觉，二话不说开始踹门。 酒店的房门虽然采用的是最好的材料和门锁，可架不住他猛烈而有技巧的撞击，再坚持不到30秒后光荣牺牲了。 他冲进房门第一眼便瞧见躺在治疗椅上满头大汗，双眼满是杀气的杨柳，快步走到身边紧紧的抱在怀中，轻声低喃道：“小乖，别害怕，我在。” 第496章 包准火辣 杨柳感受到秦椋身上的体温，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吸气，整个人蜷缩进秦椋怀中，浑身发冷。 她眼神平移，看着靠在桌子上如同她一样在喘息的江胜利，双眼中满是戒备。 是的，杨柳清楚的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前面的确实是在缅国发生的事，可最后那个章老大是自己前世执行的任务。 也就是说，她将两个任务串在一起了。 这是她今生最大的秘密，竟然不经意泄露了出来，如果再继续催眠下去，她不敢确信自己是否会和盘托出。 这样的认知令杨柳全身浑身发抖，不住的冒冷汗，唯有紧紧的抱住秦椋才能让她不那么害怕。 “没事，没事，只是做噩梦了。一切都过去了。”秦椋心疼杨柳颤抖的身躯和苍白的脸色，没好气的瞪着造成这一切的人。 江胜利刚刚从杨柳的杀气十足的眼神中回过神来，又无缘无故被抱怨嫌弃，一脸哀怨的看向自家女朋友。 他原本在香港医院上班上的好好的被自己女朋友叫来语言不通的内地已经满肚子火气的，还被人嫌弃恐吓，招谁惹谁了。 阿曼达见状，一把将人拉出了主卧室安抚道：“看在钱的分子上，咱们忍了。不过，今天你似乎催眠成功了，有所进展？” “我没想到，她竟然是一个狂热分子，品味竟然同第三帝国的元首如此相近。”江胜利单手圈抱住阿曼达，偷吻两口，笑着说道。 他偷瞄了一样主卧中依旧如同连体婴儿一般抱在一起的两人，心想着，凭什么里头的小情侣能卿卿我我，自己女朋友再眼前不能。 如是想着，他又偷亲了几口，凑到她耳畔说道：“今天成功催眠了将近20分钟，晚上我到你房间去。” 这是两人的赌注，只要他能成功催眠，那么她便允许他进房间，也算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了。 阿曼达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工作时间请不要掺和无关的事情，继续，讲重点。” 江胜利耸耸肩，继续道：“这次的催眠是成功的，如果不是被那个粗鲁的男人打断的话，估计还能挖出更多东西。” 他性子虽然有些好玩，可说道自己专业上的事情，十分的慎重，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 “催眠中她讲述了一些战场上的事情，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却同资料上相符。不过，她提到了一个人名，我不清楚这人对她做了什么，在她的潜意识中十分的抵触。” “人名？”阿曼达见状赶忙拿出纸和笔，问道：“听清楚了吗？” 江胜利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似乎是章老大，具体是张还是章，没法判断!” 阿曼达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底的香蕉人，除了一些简单的对话能听的懂，基本属于文盲。 她快熟的用拼音写下‘zhang’，准备一会儿让齐子瑜查下是否有这人的相应情况资料。 “而且，催眠中我还发现，关于这件人她似乎被催眠过，而且是深沉催眠。我对此很感兴趣，值得研究。” 阿曼达之前催眠杨柳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正想细说，却看到主卧室的人出来了，起身说道：“调整好情绪了吗，先喝杯热水吧。” “谢谢！”杨柳伸手接过她手里手里的水杯，转头看向江胜利道：“抱歉，吓到你了。” “可不是，我都要吓尿了。” 江胜利将身上的白衣长褂一脱，扔在沙发上，端起红酒尊给除了病人外每人倒了一杯。 他轻轻摇晃着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你说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怎么就干这么危险的工作。要不，等这次的治疗工作结束你最好还是改行吧。” 杨柳将红酒杯递给秦椋，自己则喝着白开水，语气轻松道：“是吗，那江医生觉得我适合什么工作？” “我有一个朋友是摄影师，最喜欢拍照，到时候介绍你去他那边当模特怎么样？”江胜利上下打量这杨柳，笑着说道，越看越觉得合适。 阿曼达啪的一下打在他的大腿上，哼声道：“你说西蒙吗？得了吧，他也就能拎着照相机在沙滩上拍拍泳装照或者果照。我可警告你，少和他来往。” “拍泳装照或者果照怎么了，还不是为男性同胞谋福利呢。”他小声的反驳着，举着酒杯冲着秦椋挤眉弄眼道：“兄弟，你说是吧。改天我给你带基本花花公子的杂志过来，包准火辣。” 杨柳响起秦椋当年偷看花花公子被自己撞破的场景，噗呲一声笑了，揶揄道：“真的很火辣吗，那么也给我来两本呗。” 江胜利愣了一下，见她不像是玩笑，满口应道：“好啊！” 秦椋一听他要给杨柳介绍什么拍泳装照的摄影师脸色就不好看，又听他要给自己带什么杂志整个脸都绿了，再听见两人的对话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江胜利看看手表一脸不解：“才五点，今天怎么走这么早。” 阿曼达踩了他的脚背一下，道：“若你们有事先走吧，下一次治疗咱们约到下周五，催眠太频繁也不是好事。” “好！”杨柳点头应着，放下自己手中的水杯起身迈开步子，想了想转头看向江胜利，一字一顿道：“作为一个拥有心理医生师执照的咨询师，我想你对于客人隐私的保护肯定也是一流的。” 江胜利愣了一下，收起脸上的笑脸道：“这是当然，关于病人的隐私我一直保护的很好，你大可放心。” “很好，谢谢！”说完，杨柳牵着秦椋的手，大步的走出了这个令她充满期望又满是抗拒的房间。 阿曼达看着关闭的房门挑眉道：“她这是威胁咱们不准将她的情况再汇报给齐子瑜？” “是的，亲爱的。不管是谁出的钱，咱们最好遵循病人的意愿，否则心理医生的执照就危险了。” “那个什么‘zhang’老大咱们还继续查下去吗？”阿曼达很是为难，拿起桌面上的大哥大又轻轻发下。 “最好先放放，若是因此病人的反感就糟糕了。”江胜利觉得杨柳并没有在开玩笑，因此慎重的劝说着。 阿曼达想了想，决定还是听从江胜利的建议，毕竟她考这个证书花了不少精力，可因此失去。 第497章 越线 秦椋和杨柳两人从酒店出来并没有直接回疗养院，而是手牵手挑选着小道上往沙滩走去。 “你笑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分享一下啊。”秦椋将杨柳一路走来，嘴角的笑就没有停过，不解问道。 “秦椋，你还记得当年你们躲在房间偷偷看花花公子被我撞破的场景吗？当时，你流鼻血了没？”杨柳抱着他的胳膊一脸坏笑。 秦椋怎么可能忘记自己青春热血时期发生的糗事，只是令他没想到是杨柳竟然记得那么情况。 当时杨柳闯进来的时候，他们几人吓的脸色都白了，而她居然同今天一样面不改色的同他们闲聊。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记得，不过我记得那东西好像是丁胖子和伍司佟带来的。我是被诱骗的，毕竟我可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模范生。” 秦椋厚脸皮的说着，虽然刚开始的情况确实如此，可后来他看的还是起劲的，毕竟那个年头不像现在满大街穿的清凉。 “哦，是这样吗？我怎么记得你挺乐在其中的。”杨柳对上他闪躲的眼神便知道此时的他十分的不自在，故意笑嘻嘻的逗弄着。 秦椋不自在的哼了一声，随即她感受到胳膊传来的热度，想到两人接触的位置，自己的胳膊正好碰上她的胸-部，耳根不自觉的红了。 杨柳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噗嗤一声笑了，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亲了几口，道：“咱们认识都这么多年了，你光膀子的时候我可没少看。” “在外面呢，注意影响。怎么突然说起这事？怪丢人的。”秦椋看着远处的人群，不自在的戳着杨柳的脑门，脸上满是宠溺。 “因为我对那件事印象十分的深刻，那是我第一次吻你。” “是啊，趁我不注意，凑过来就啃，碰的我门牙都疼了。”秦椋想起当时那一幕，笑的异常的甜蜜，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顶，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捧着她的脸加深刚刚两人的吻。 两人在和煦的海风、全方位立体的自然交响乐章和远处落入地平线的夕阳渲染下，忘却了所有的烦恼，深情拥吻。 此时所有的一切都于他们无关。 “唉哟，小两口感情就是好。” “就是，年轻就是好。我们什么都没瞧见，你们继续。” 秦椋看见打趣两人的岛民，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这一片区域是规划属于酒店和疗养院的私有区域，是不对外开放的，因此一路上遇见的大多都是当地居民和渔民，脸上大多带着轻松惬意。 这一个多月来，杨柳和秦椋只要天气好，每天早上傍晚都会来沙滩边走走逛逛，如同学生时代放学后一般。 她嘴甜性格也好，见到谁都笑眯眯的打招呼，因此周边区域的岛民大多知道两人。 这一路走来，杨柳遇到了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熟稔的冲着他们打招呼，若她们手里有东西大多会给她一点尝尝鲜。 杨柳见秦椋一直扯着自己的手，大大方方开起玩笑道：“蒋伯，福叔，你们突然出声可吓我一跳，我好不容易当回女流氓哄着英俊小哥哥配合，你们倒好一出声把我的好事都搅和了。” “得，这丫头嫌咱们碍事影响她们谈情说爱了。” “可不是，老蒋你说你说话那么大声做什么，安静看着就是。” 两人并没有恶意，只是岛上的年轻人大多去大城市生活了，难得遇见一个性子好的就想调侃一下。 “哪能啊，要是你们还没看过瘾我们在示范一次，回去你们照着我这版本来，往后伯娘和婶婶她们绝对不会再不给你们酒喝。” “哈哈，这个样子倒真有几分女氓流样子了。给，这些算是交学费了。” “都是今早捕捞放在海水里养着的，拿回去让疗养院的大师傅给你蒸一蒸，瞧你瘦的。” 说话间两人翻出了不少好东西，一股脑子的塞到秦椋手中，随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把女人宠上天，不然以后有你受的了。” 秦椋笑眯眯的说着，也不反驳，看着两人走远举起自己手里的食材道：“怪不得厨房的小战士开玩笑说，只要你出来饭桌上就缺少不了新鲜食材。” “你应该感到荣幸，这说明你家媳妇受欢迎啊。”杨柳哈哈笑着，接过他手里的袋子。突然她瞧见沙滩堤岸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确定的仔细张望了。 秦椋看着杨柳身上穿的单薄，海风又大，出声道：“这么多东西，要不咱们先回疗养院吧，吃完饭再出来。” “等一下。”杨柳看了好一会，才确认堤岸上的男人确实是自己的继父王炽，可他身边带着的那个女人却不是自己的母亲。 “你在看什么？”秦椋转头看向堤岸，只见一男一女不知道在说什么，情绪很是激动。 两人似乎再吵架，只见不知道女人说了一句什么，男人生气的甩开女人的手转身便走，女人见状冲上前紧紧的抱住男人的后腰。 情侣吵架的一幕，其实很是正常，可他见杨柳脸色不对劲，出声问道：“那两人有问题？” 杨柳见那两人拉拉扯扯的模样，眉头越夹越紧，眼神变的幽暗，腮帮子不直觉的动了两下，哼声道：“肯定有问题，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问题。” 说完，她大步的向两人走去，周身气势全开。 秦椋见状，担心她现在的体能会吃亏，赶忙跟了上去。 “王总，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在意，金钱、名分、名声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和你在一起来的重要。” 小巧抱着王炽的后腰，伤心的哭诉着，声音低柔饱含神情，如同一个为爱不顾一切的模样。 王炽是个成熟的男人，这些年生意应酬上也见了不少的女人，可因为家庭一直保持了距离。 可小巧的情况不同，他原本是自己资助的贫困学生之一，大学毕业之后就进了自己的建筑公司，一直十分的努力，几年时间便成了自己的左右手。 更难得的是，她无论是工作方面的配合上，还是生活上的关心都能做到恰到好处，不会令人反感。 只是，这次她真的逾越接线了。 第498章 不介绍一下 王炽轻叹一声，伸手小心的掰开她环抱自己的说道：“小巧，你这是何苦？我是一个有家室的老男人，你年轻又漂亮，追求你的人那么多，何苦委屈自己？” 小巧见他没有狠心推开自己，重新环抱他的腰喊道：“追求的人再多，那都不是你，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会委屈？当年若不是你从按摩院将我带出去，又资助我上学，怎么会有我的今天？” 王炽见她下了死力气，担心自己太用力伤道他，松开自己的手，继续劝说着：“当年的事只是一个巧合，没有我还有别人的。至于资助你上学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这些年你为公司做了不少，早就还清了。” “如果，你是因为这些事情而对我产生了别样的情愫，那么只能说这是你的一种错觉，根本不是爱情。” “不，我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绝对不是还恩。”小巧使劲摇头，情绪有些激动喊道：“王炽，我爱你。我对你的感情不比齐永涵少，你怎么就不能理解？这段时间，我看你因为她而烦恼伤心，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为什么就看不到在你身后默默关心你的人？” 她哭的十分伤心，几度失声，因为海浪不停的拍打着礁石，抽泣着加大音量道：“原本我因为她能照顾好你，所以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只要每天能看到你就很满意。” “可是这一年多来，你过的什么日子？工作上，她没有办法理解你，生活中又不知道关系你，甚至因为一点小事和你吵架。旁的我不好评价，可半年前你发高烧昏厥她人再哪里？三个月前，你胃病住院，同一个医院，她来看过你吗？还有这次动手术，你瞒着她不说，可她理解吗？我实在不明白，这样的妻子你要来干嘛？” 王炽听着她举的一桩桩实例，心里如同刀割一般。 是的，这次他来岷江压根不是谈生意，而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来做一个小手术，可他不想让齐永涵担心，因此瞒着所有人只带了自己的助理。 手术还算成功，可他的状态还不是很好，因此才决定来公司开发的度假山庄修养几天再回去。 只是，他没有预料到自己和小巧纠缠中会遇见失踪许久的杨柳。 他抬头看着翻涌的波澜，心中久久无法平静，最后化作一声轻叹道：“你不了解永涵，她是一个尽心尽职的医生，也是一个好母亲。” “可她同样是一个妻子。是，她工作也很忙，又因为女儿失踪伤心难过，可这不是她发脾气的理由。”小巧厉声反驳道：“王炽，你是一个男人，也有伤心难过的时候，更会疲惫。她全部的好情绪都给了病人，回家冲你发火算什么？” “小巧，闭嘴。”“这次的事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希望你能记住咱们是不可能的。” “不，我偏不。” “小巧，听话。你还这么年轻，不能因为我毁了你。” “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既然我敢让你知道，那么我就一定会坚持到底。” 王炽闭上眼，抓着她的手重重叹息道：“你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杨柳听两人讲了许多，心里大概明白其中的关节点，看着两人静静相拥而立如同亲密的一队，出声道：“我也想知道，她图什么。” 王炽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的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不敢置信冲过去抓着她的肩膀喊道：“杨柳？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杨柳见他瞧见自己激动的模样，不再关注站在一旁失魂落魄的女人，笑道：“是的，爸，我回来的。”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太好了！”王炽激动的将杨柳抱进怀中，不停的说着：“怎么又瘦了，原本就没肉，现在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遭罪了，肯定是遭大罪了。你说，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虎，有危险也不知道往后退一退。” 杨柳并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的事情，笑着回道：“战场上哪有退的道理，当年您不是也没有退才遗憾退伍的吗。”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炽很是高兴，不听的看着杨柳压根忘记自己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小巧尴尬的站在几人身后，看着两父女亲热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抬头看打量杨柳，对上了站在她身旁男人戒备的双眼，扯扯自己的嘴角失落的低下头。 她在王氏工作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杨柳这号人物。王炽的办公室挂了一张全家福，甚至桌面上摆放着她从小到大的照片，若是有客户问起他便会骄傲的诉说着她彪悍的成长史。 对于杨柳这人她十分的好奇，不仅是因为她出身，更因为她取得的成绩和出乎意料的职业选择。她也曾经羡慕过，嫉妒过，只是没想到两人会在这样的情景中相见。 不过，她随后想到杨柳并不是王炽的亲女儿，也不在王家的户口本上，理论上只能算一个外人。因此很快收起自己失落的情绪，重新抬起头来。 实际上，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爱上一个有家庭又有魅力的男人罢了。 在小巧打量杨柳的同时，她也不动声色的打量那个年轻漂亮长相温婉古典试图撬自家老妈墙角的女孩。 论长相，自己的母亲比她漂亮；论家庭背景，齐柳两家虽不敢说功勋世家，可再靖铜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生阅历上，自己母亲除了有她这么拖油瓶外，并没有什么污点。 若真的要说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比得过自己母亲的，那么便是年轻。可有时候在两性交往中国，这一个优点能顶所有。 王炽絮絮叨叨的说着，突然问道：“你回来怎么也不回家反而跑来这边？你这没良心的丫头，知不知道你母亲因为你失踪的消息伤透了心。” 秦椋终于搭上话，笑着为杨柳辩解道：“王叔，不是杨柳不想说，也不是她不想回家，而是组织安排她来疗养院修养。” 王炽自己是从体制内出来的，自然知道一些，点点头，心疼的说道：“瞧着脸色差的，确实需要好好修养一下。” 杨柳见状，笑着说道：“只是，没想到咱们竟然会再这样的情况下见到您。爸爸，这位女士是谁？您不介绍一下吗？” 第499章 有恃无恐 王炽听言，轻拍杨柳的手顿了片刻，脸上很是尴尬羞愧难当。 虽然不知道杨柳听了多少两人之间的对话，可两人抱在一起是事实。 逃避是不能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她是牟小巧，我的特助，这次陪着我来岷江出差。没想到那么巧遇上你们。” “出差？这个小岛还有业务可谈？” 杨柳虽然笑着，可揶揄的口气和飞扬的表情都说明她压根不信。 而且她听力一向不错，王炽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自己也算是全程听到尾，自然知道他是来岷江做手术。 因此才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撒谎？ 若他是直接明说，她心里或许还好过一些。 可惜，他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对家人说实话，这点实在令人伤心。 “小乖，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事情无须太较真。刚刚那一幕，只是个误会，我们......” 王炽说了一半，对上杨柳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停住了话尾，无声的叹息道：“无论你信不信，我至始至终没有做过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情。” 他了解杨柳的性子，隐瞒辩解只会让她更加怀疑，因此不想否认两人之间存在的暧昧。 但，仅此而已。 若杨柳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么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杨柳看着他紧皱的眉心便知道他是不想解释，心中虽然膈应，却知道此时发火追问或者撒泼都不是上选。 年轻女子爱慕成功男士，这类事件古至今便有，若是搁在民国时期必定成就一段佳话。 可现今社会，在明知对方有配偶的情况下，还依旧如故，那么便是道德底线问题。 无论这个女人是真的爱他这个人，抑或为其他原因扑上来，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踩着自己母亲的心头发力。 杨柳蠕动着自己的双唇松开牙关，嘴角上扬：“老王，这些年我不常回家，可当年您在我妈学校当着她同学的面所做的一切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你的那一声爸爸，可是给了我无尽的勇气。”他心中却对杨柳的那一声‘老王’介怀，到底还是生疏了。 杨柳看出他脸上的伤心落寞，却不想弥补，拍拍他的肩膀道：“您的为人我是信得过，放心，这事我绝对不会告诉我妈。” “小乖，对不起！请相信，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绝对不会让你母亲受到伤害。”王炽惊讶于杨柳不吵不闹也不追问，心中满是愧疚。 “您是长辈，这属于您私生活方面的误会，不用同我解释的。”杨柳摇头，大气乖巧。 王炽自然明白杨柳话中的含义：作为一个长辈，因为这样的事情被小辈撞破两方都尴尬，她不准备插手。 而且，他该解释的人不是杨柳，而是他的妻子。 牟小巧听到王炽轻易说出口的话，垂放在大腿两侧的双手紧握，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 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凭什么因为她轻松的几句话化为乌有？ 她不甘心啊！ 这世界对她太不公平了，世人都说幸福是靠努力得到的，难道自己还不够努力吗？ 牟小巧陷入了一个极端恐惧愤怒之中，抬起头看向令她陷入危机中的罪魁祸首，情绪莫名。 秦椋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的怨恨和敌意，下意识的握紧杨柳的手，警告的看向牟小巧。 杨柳轻应一声，回头看向秦椋，余光瞟向后方，随后回捏秦椋的手，示意他无须那般敏感戒备。 “怎么了？”王炽回头，下意识侧身一挡，随后知道这个举动多么的不合时宜。 杨柳哂笑，看来两人之间已无法用落花和流水来形容了。 “我回来的事，您先别同我妈说，我准备给他一个大惊喜。疗养院那边外出的时间是有限制的，我们该回去了。” 话题转的有些快，王炽差点没有跟上。 “好，你们先回疗养院，明天我去找你。岛上的度假村项目都是咱们家的，我一会同负责人说下，想吃什么用什么直管说。” “自小您就疼我。”杨柳讨巧的抱着他的胳膊摇晃着。 “去吧！”王炽也不留人，冲两人挥挥手。 杨柳挥挥手，冲安静的小巧道：“特助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牟小巧扯扯嘴角，直视道：“再见，杨-小-姐。” 杨柳对上她带着挑衅的眼神，一愣，心中回味着这一声‘杨小姐’，眉头挑起，轻抚张长不少的头发转身走人。 “王叔，我们先走了。”秦椋礼貌的告辞，直接忽视站在一旁的小巧。在他心中所有令杨柳不快的人都无需理会，连寒暄都是种浪费。 幽静的小道上，两人不复之前的轻松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沉闷。 秦椋偷瞄了杨柳好几眼，却没有出声开解。 王炽虽然不是杨柳的父亲，可未来会是自己名义上的岳父，说什么都不合适。 “那两人，你怎么看？”她突然出声。 情理之中，却令人为难。 “误会的可能性很大，看起来事女方一厢情愿。” 杨柳知道自己为难他了，轻笑道：“误会，或许有，但说两人完全没有对不起我的母亲，我不信。” “嗯？何以见得。” “所以说，男人粗心大意，情商低。”杨柳一脸嫌弃的戳着他的脑门，一脸我怎么就看上这么笨的男人。 秦椋包住她的手指，反手刮刮她的鼻子，轻笑道：“是，我就是个粗心的莽夫，请杨小姐赐教。” 杨柳翻翻白眼出声道：“第一，他几次没有推开她，作为一个已婚男人这便是错。不明确拒绝，就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有机会，这是一种默认和纵容。” “第二，他用了‘我们’，并且在我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个女人身上的时候，下意识的阻挡了。如果两人没有暧昧好感又怎么能用到这个词？我判断，他潜意识将那个女人当成了自己人，或是所有物。” “第三，那个女人称呼我为杨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户口不在王家的事情，她很清楚。这是一种挑衅，她能这般有恃无恐，只怕有一定的依仗吧。” 第500章 心和肾 秦椋听着杨柳的介绍，越发觉得两人之间有问题，看着杨柳的表情，出声道：“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涵姨。” 杨柳听言，摇摇头，轻叹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她。好不容易幸福安稳了几年，却被我失踪的事情折腾这么久。” 秦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情绪失落的杨柳，单手抱着她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心难过的。” 杨柳伸手捏捏他的脸颊，表示即便他不表决心，自己也相信。 “你说，男女之间是不是真的没有永恒不变之说？曾经，他可以不顾所有人异样的眼光，顶着流言蜚语迎娶我的母亲，可为何现在变了。” 是的，杨柳判定王炽变心了。 无关肉体，而是精神上的出轨。 女人的逻辑思维很怪，她或许能容忍人性本能的背叛，却无法忍受精神层面上的沦陷。 假设男人的心和肾若只能选一个，那么女人大多数要心。 秦椋担心杨柳想太多会影响她自身身体状态，轻声劝说道：“杨柳别想太多，不管王叔和涵姨之间最终会走向何处，你的选择始终如一，不是吗？” “也是，我真是糊涂了。”杨柳被他点醒，自我嫌弃一把，可依旧放不下心，出声道：“我决定下周抽空去靖铜一趟，顺便去371医院做一回全身体检。” 秦椋想了想点头道：“正好，咱们的报告也得上交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姥爷。” “怎么办，我突然觉得好紧张。”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更何况我媳妇一点都不丑。” “德行，指不定谁被刁难呢。”杨柳高傲的抬起自己的头，可惜肚子传出的咕噜声破坏了整体的气势。 “你还笑？”杨柳恼羞成怒，轻松的一跳越上他的背，指挥道：“快走，目标疗养院。” “遵命，首长。”秦椋配合道，拔腿冲刺。 计划从来都赶不上变化，更何况中间还有一些未知的底细的人事物。 齐永涵走在熟悉的医院走廊中，看着来往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心情好了许多，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永涵休假回来了，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美兰，好久不见。我爸那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齐永涵将自己的包放下，拎了一个袋子递过去道：“这是给你带的护肤品。” “哎呀，我可是等好久了呢。”范美兰接过袋子翻看着，脸上的笑的越发热情了。 齐永涵也不打扰她拆包装，仔细的将自己办公桌收拾了一通，然后坐下开始翻看着堆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和信件，一抬头便见范美兰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想了想，还是问出口：“我走之前的那事有结果了，对我不利？” 她休假是因为手术中分心，再加上病人隐藏了病史，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好在自己的副手发现及时，临时主刀，才救回了那个病人的性命，可因为脑部的供血不足，病人术后一只手行动上很是困难。 齐永涵出了手术室主动坦诚自己的过错，同时承诺负责和赔偿。原本这件事到此便告一段落，可那一家人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狮子大开口，不仅要求经济上的赔偿，居然要求她负责全家的工作生活，若是不答应每天上医院闹腾。 已升为371院长的陆蒙见状知道这是被赖上了，干脆让她休长假，至于赔偿方面全部走司法程序。 范美兰看看四周，凑到他跟前低声道：“出结果了，那一伙人起初闹的欢实，最后司法机关介入取证发现老人常年被虐待，你动手术前老人被推倒在地过，并不完全是你的责任。” 齐永涵听言，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升主任的愿望是泡汤了。”范美兰抬抬自己的下巴指向对门的办公室，不言而喻。 听到自己争取了许久的职务没了，说不伤心是骗人的，可自己确实出了事故陆蒙若是将自己升上去，闲言闲语肯定不少。 罢了，自己没那个命。 护士长敲开办公室的门，笑着说道：“齐医生，院长找。” “好的，我知道了。”齐永涵顺手将自己带的礼物递给她一份，起身走向陆蒙的办公室。 “老师，您找我。” “永涵来了，坐吧。”陆蒙指着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道：“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身体比之前差多了，估计也就这一两年的事。”齐永涵脸一下子跨了下来，撕去所有伪装。 陆蒙叹气道：“老爷子能坚持这么多年也算是一个奇迹了，离开也算是中解脱，想开一点。” 齐永涵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为人子女总是奢望来人能一直陪在身边。可自然规律，谁能阻挡。 “老师，您找我来是为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向亲厚，陆蒙也就不客套，直言道：“你的职务虽然没有变化，可职称上去了，主任医师，恭喜你。” “真的，谢谢老师。” “谢我做什么，你知道努力得到的。”陆蒙笑笑，随后想起上头下达的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道：“你申请了医疗援非任务？” “是的！” “为什么？若是是因为那次医疗事故，你大可不必，不全然是你的责任。而且，你还有家庭。若是杨柳知道……” 齐永涵打断他的劝说道：“老师，我女儿的离开对我的冲击很大，再加上那次事故让我想明白许多。我不想标榜自己人格多高尚，可我想走出去救助更多的人。” “因为你姓齐。”陆蒙听言，重重叹息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也没必要阻拦。不过家里头你可得安排好。” “好的，谢谢老师。”齐永涵笑着道：“对了，我妈妈给您和师母每人准备了一张自动按摩椅，我让给送家去了。” “你妈每回都这么客气，不过医院近来人员变动大，人多难免口杂。”他无声叹息着，想着自己是不是提前退休的好。 齐永涵明白陆蒙的意思，满不在乎道：“这是学生孝敬老师的，有心人想找茬你没的也能说成有的。老师，您别往回退，这份文件一公布他们便无话可说了。” 陆蒙想了想，不再推诿，寒暄了几句便让她回工作岗位去了。 第501章 放他自由 齐永涵从陆蒙的办公室出来后并没有再回自己办公室，而是直接到了一楼急症值班室，询问是否需要帮忙的。 按照医院惯例休假后第一天上班是不会排班轮值，而且以她的资历其实是不用再排班的，但她这人忙碌惯了闲不住，若是不去急诊室走走看看总觉的缺了什么。 她快步往急诊室走去，想着赵明亮每次上早班为了能多睡一会儿一般都是不吃早点的，绕道去小卖铺买了一些。 “明亮，今天叫号多吗？有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需要我帮忙的？” 赵明亮正在看报纸，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瞧见齐永涵愣了一下，笑道：“老师，您休假回来了。大早上的能有什么紧急情况，一切正常。” 他实习期时便跟在齐永涵身边，可以说是她手把手带出来的，关系很是亲厚，对她的性子有些了解。 明面上看很是苛刻严肃，实际上异常的心软。刚刚她说话的语气好似对待一个平级同事一般，实在令他无法适应，却能猜到原由。 上次出事故的那台手术，他便是副手，自然知道那次的小差错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只是没想到竟然连对待自己的态度都变了。 赵明亮长相憨厚，圆滚滚的身体很是喜庆，齐永涵一直拿她当小辈看待，看他一人在外闯荡不容易，时不时便会帮衬一把。 “正常便好，千万不能大意。” “老师说的是。”赵明亮笑道，随后滑稽的探出头，“我瞧见你手里拎的袋子了，是不是带给我的早餐？”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吃，早餐包和纯牛奶买了不少，没吃早点的自己来拿垫垫肚子，省得把胃弄坏了。”齐永涵将面包放在他办公桌上，招呼着办公室内的年轻小伙子小姑娘。 “太好了，终于又有早餐吃了。” “谢谢齐老师。” “齐老师真是太懂我们了。” 众人往常没少吃她带来的早点，也不客气，一窝蜂冲了过去。 齐永涵看着这些比杨柳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嘴角微微扬起，随后无声轻叹：当年如果自己坚持反对不让杨柳进军校，那么结果会不会不同呢。 可惜时光不能倒退，没有如果。 “你们先吃，我去其他地方转转。”她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转身走出充满年轻朝气的办公室。 赵明亮自然留意到她脸上的神情，冲着同期进医院的师兄弟道：“江湖救急，早上那几个号子你们帮我分一分，我得去看看。” “去吧！”同办公室的人扬扬自己手中的早餐，表示这么久以来的免费早餐不是白吃的。 赵明亮侠起的抬手一拱手，追了出去，喊道：“老师，您等等。” “有事？”齐永涵不解。 赵明亮被他这么一问，一下卡壳，可齐永涵这些对他的照顾和帮助，此时若是不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得劲。 “老师，我瞧您刚刚恍惚了一会儿，是不是还在为那件事介怀？其实病人进手术室的时候就大出血，年纪又大，不能算是您的责任。” 齐永涵见她特意跑出来安慰自己，心中一暖，嘴上却道：“你特意跑出来就为了说这事啊？” 赵明亮挠着脑门不好意思傻笑着点头。 “明亮，我若是这点心里承受能力都没有，又怎么配得上你们称呼‘齐老师’呢？”她看着年轻人关怀的眼神，轻叹一声道：“刚刚看着你们抢早餐的模样突然想起了我的女儿，她若是在家也爱同小石头抢东西吃。” 赵明亮在齐永涵办公室看过杨柳的照片，惊为天人，神交已久。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听医院里的护士们私下议论，她自小便是个神童，每次大考都要上报，特别招人喜欢；后来，她瞒着齐老师报考了军校，毕业后下连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小师妹还没消息吗？” “我也想开了，只当是母女俩今生的缘分怕是尽了。”齐永涵故作介怀，可脸上的神情依旧凝重。 “老师，您别悲观。常言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吗？说不准她明天突然就出现在您面前了呢。” “不说这些了，回去工作吧。” 赵明亮见她不愿多说，自己也不好勉强，一步三回头往科室走去。 齐永涵被他这个话题一带没有巡看急诊室情况的心思，决定回自己的办公室看下医疗援非任务的详细治疗，一转身却看见了一个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人。 “您好，是齐医生吗？”牟小巧问道，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精致的妆容使她看起来越发的年轻漂亮。 从岷江回来已经三天了，王炽一直躲着自己，并且今早人事发布了岗位调动任命书，外人皆恭喜她成为南方分公司的副总经历，可她心里却不高兴。 她知道王炽这是要将自己同他隔离开，只因为在岛上度假山庄两人的事被齐永涵的女儿撞破。 她想了许久，依旧心有不甘，因此决定直接找齐永涵挑明。 齐永涵看着出现再自己面前的女人，心情越发差了。 是的，她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来历，更知道王炽和她之间的纠葛。 虽然两人不曾见过面，可自己母亲曾经将一份调查报告递到自己手中过。 她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出现，但她一点都不想同她有所纠葛。 齐永涵双手环凶，笑道：“有事吗？牟小姐。” “您知道我姓牟，难道王总在您面前提起过？”牟小巧故作惊讶，其实心中对于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并不讶异，毕竟她曾经做过不少小动作。 齐永涵听言，对于此人的厚颜无耻有了更家深刻的认识。突然，她响起范美兰曾经在办公室说过的一句话：现在的小姑娘很是厉害，不仅是因为手段，更其压根不知道脸这东西。 俗话说，舍得一身剐皇帝拉下马，更何况是一个年老色衰的中年妇女。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遇到‘小三逼宫’的戏码。 齐永涵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气性，冷笑道：“医院是看病的地方，牟小姐如果是来看病，那么先去挂号；若是没病，那么直接出去便是大马路。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做，便不奉陪了。” 牟小巧见她要走，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我今天来不是看病的，而是请求你同王炽离婚，放他自由的。” 第502章 离间 齐永涵被她拉的一踉跄，没站稳差点崴到脚，又听见她说出口哪些刺耳的话，火气一个劲的往头顶冒。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眼下所处的环境和身上白大褂意味着自己不能在走廊随意发火。 于是她不顾对方的挣扎，反手将人拉到走廊尽头的天台上。 “放他自由？牟小姐，你以什么身份来请求？助理还情人？”齐永涵冷声说道，一把甩开她的手。 牟小巧没想到她的力气竟然这么大，顺势一歪摔到在地，形容很是狼狈。 虽然这里不像走廊对自己有利，可若是有心人靠近也能听到。 况且，她要的无非就是一句话。 牟小巧握紧自己的手，抬头祈求道：“齐医生，竟然您都知道又何苦为难人。这事算我求您的，不行吗？” 齐永涵见她摔到原本想伸手去扶，可见她一副可怜兮兮委曲求全的模样，气的满脸通红。 “我为难人？”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这样的话她怎么能说的这么心安理得？ “牟小姐，我再重申一遍，你是以什么身份向我提出这个请求的？莫如果是王炽让你来找我的，那么我现在便同他求证。” 说话间，她迈开自己的步子准备离开天台到自己办公室打电话求证。 牟小巧一把抱住她的双腿，哭求道：“不不不，王总根本就不知道我来找您的事情。他刚刚做完手术身体情况很不好，请您千万别拿这件事情打扰他。” 她知道王炽动手术的事情压根没有同任何人说，而自己也是无意间看到财务清单上的记录打电话到医院询问后得知的。 “手术？”齐永涵听言动作一顿，眉头皱起厉声道：“你给我说清楚，他做了什么手术？什么时候的事？” 此时的她又气又急，作为一个妻子，自己丈夫生病做手术竟然还是通过旁人的口得知；更讽刺的是，自己还是一名医生。 难道在王炽的心里，这个女人比所有人都重要，所以才允许她见识自己最脆弱的样子？ 想到此处，齐永涵的心如同被刀子划了一道有一道的口子，痛的她只能大口呼吸才能缓解。 牟小巧听见她初衷的呼吸声，便知道自己这一把赌对了，轻声低喃：“您不知道上周末王总在岷江医院切除了三分之一的胆囊吗？或许他是怕齐医生担心，所以才没告诉您。” “你倒是会给他找理由。”齐永涵讽刺道，心头一直在滴血，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和王炽最终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齐医生，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低贱，请求看起来也十分的可笑，可我比您爱王炽，更加知道他想要什么。” 牟小巧抬起头，高声说道：“事业上我是他的左右手，只要他一个眼神我便能领会；他每次出差行程都是我规划接送甚至陪同；他办公室的胃药、感冒药、营养品等都是我备下的；更重要的是，我不会给他压力，更不会无故同他吵架。说句不客气的话，作为妻子您十分的失职，你压根就不知道王炽想要什么。” 齐永涵安静的听着她的话，脸色越发的苍白，后退了几步靠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 原来不知不觉中，另外一个人早已经侵入他们夫妻之间；怪不得王炽出差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久，原来有人为他规划了一切。或许，他每次吵架摔门而出便是找她去了。 这样的念头如同随风飘扬的蒲公英，落地便疯狂生长，摧毁着她早已经脆弱不堪的心墙。 她低头看着牟小巧，年轻漂亮温柔善解人意，如同一朵解语花一般，自己若是男人也会选择面对她，而不是一个爱唠叨脾气又大的中年妇女。 “你说的对，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如果这是王炽的意思，那么......”齐永涵双唇颤抖，缓缓的闭上双眼，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 牟小巧看着她脸上的泪水，激动的握着自己手中的录音笔，期盼她能说出那句话。 两人都不曾发现，早在两分钟前天台推拉门方位出现一个消瘦的身影。 杨柳经过赵明亮的指引来到急症室外的走廊，却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 随后，她听到细微的争执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靠近便找到了两人。 早在度假小岛上遇见那样的情况杨柳便留了一个心眼，暗地里联络了王炽的司机，让他留意牟小巧的动向。 巧的是她今日刚到靖铜便得到她跑来医院的消息，于是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她站在门后听了好一会，见自己的母亲竟然傻傻的想要放弃，出声道：“妈，您这段时间是不是忘记吃核桃补脑了，这么低级的离间计您都能中招。幸好我遗传了孙家人聪明的脑瓜子，不然我怕是没法活着回来见您咯。” 齐永涵听见熟悉的声音，惊讶的转过头，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眼中的泪刷刷的留了下来。 “小乖，是你回来了吗？我是不是在做梦？是我女儿回来了吗？” 一连串的叠声追问令杨柳鼻子一酸，张开自己的双手道：“我可记得您从不在白天睡觉，又怎么会做梦呢。妈，你女儿回来了，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齐永涵快步冲了过去，一把将人抱住，哭泣中使劲的拍打着她的背部，又心疼的抚摸着。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出门就和丢了一样，急死人了。有没有怎么样？受伤了吗？怎么瘦成这样？” “妈，我很好，您别担心。”杨柳动手将她脸上的泪擦干，看向局促不安一直往后退的牟小巧。 齐永涵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对话被杨柳听个正着，尴尬的说道：“这事妈自己解决，咱们先回家吧。 杨柳轻拍自己母亲的手臂，安抚道：“三天前，我和秦椋在岷江见过同我爸一起出差的牟小姐，也算是认识了。今天难得又碰上，自然得打声招呼，不然显得我对没礼貌。” “你们见过？”齐永涵疑惑的看向杨柳，无声询问自己未知的境况。 杨柳点点头，示意这事晚点再解释，转头面向故作镇定的女人。 “特助小姐，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只是您不解释一下刚刚为何对我母亲说那样的话吗？” 第503章 欠教训 牟小巧暗带窃喜的神情，因为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呆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心中满是懊恼、悔恨和惧怕。 “杨小姐......真巧，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她扯着嘴角，违心说道，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 “是吗，但我觉得你可能是期望着同我见面，不然怎么会次次同我最亲近的人一起呢。” 杨柳讽刺道，一步步逼近，直直的盯着牟小巧，眼神越发凌厉。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似乎让我母亲放我父亲自由，而你也一直没有回答她你以什么身份提出这个请求？难道你想当我弟弟的后妈，抑或是母凭子贵想让我母亲为你挪窝？” 她语带讽刺，一下子便将她所有的借口堵死了。不管今日牟小巧说出那一点理由，无论真假，往后的路都不会太好走。 王炽的为人她同齐永涵一样绝对的信得过，两人之间或许存在暧昧，但绝对不会有任何超过底线的行为。 牟小巧看着她一步步逼近，心一下乱了，“您误会了，我找齐医生，只是.......” 原本她以为自己在王氏待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将身上的怯懦和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性子去掉，没想到这次却被她逼问的喘不过气来。 自从在小岛上见过杨柳被王炽呵斥赶回靖铜之后，她就对这个浑身充满戾气的少女很是畏惧。此时对上她那双眼睛不带情绪的双眼，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窖一般，不直觉的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杨柳不给她狡辩的机会，打断道：“误会，又是误会。为何你总是做让人误会的事情，实在令人很是恼怒。如果，你觉得安逸的日子过的无趣，那么我不介意让你感受下‘刺激’的滋味。” 语落，她快速出手，一般捏住对方的纤细的脖颈，脸上越发爆戾。 “啊......”牟小巧被钳制住咽喉，惊恐叫出声，“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放开你，这要看我的心情。”杨柳冷道，渐渐的收紧自己手指。 牟小巧原本以为她只是吓唬自己，可随着越发急促的呼吸，她的大脑开始缺氧，慌张道：“啊......好难受，放开我。呃......” 她的双眼开始泛白，紧紧的抓住杨柳的双手使劲的外挠着，长长的指甲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痕迹。 齐永涵原本也以为杨柳只是再吓唬对方为自己初期，可瞧见那个女人泛白的双眼吓了一跳，大声呵斥道：“杨柳，你知道自己在所什么吗？快松开。” “妈，有些人就是欠教训，这事您别管。”杨柳头也不回的说道，看着牟小巧的眼神越发冰冷。 有那么一瞬间，狂暴情绪几乎控制她所有的理智。 如果不是清楚记得自己母亲此时就站在身后，她绝对毫不犹豫拧断这个女人的颈椎，如同面对残暴的歹徒一般。 齐永涵见自己女儿事情做的有些过了，准备上前阻拦，却被秦椋拦住了去路。 “小椋，你怎么还拦着我，没瞧见她在做傻事吗？” “涵姨，小乖有分寸的。”秦椋轻声安抚着，却有些不放心。 他毕竟同杨柳一切上过战场，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周身气息的变化，担心她控制不住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提高音量提醒道：“小乖，别冲动，为了这样的人不知道。” 杨柳冲着他挥挥手，缓缓的松开自己的手掌道：“特助小姐，人往高出走水往低处流，你想往上爬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来招惹我的母亲。” 牟小巧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怨恨的看向杨柳，不死心道：“杨小姐，你自己也有爱人，为何不能理解？感情的事情若是说得清道得明，我就不会这般痛苦了。我爱王炽，比你母亲爱。” “爱这字从你口中说出，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杨柳嗤笑，表情冷漠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没想到特助小姐倒是有一副好口才，可惜你错估了我的铁石心肠。” 牟小巧见眼前比自己小几岁的丫头不如她母亲好糊弄，而自己又无法挣脱她的钳制，恼羞成怒喊道：“你放开我。你母亲除了比我早认识王炽有那点比得过我？既然她一心扑在工作上，不能给他完整的心，不能让他感受家庭的温暖，为何不放他自由？” 杨柳看着她癫狂的模样顿时觉得索然无谓，从她口袋中掏出录音笔，扔给秦椋，冷声道：“你问我母亲哪一点比的过你，就凭她同他一起吃过苦，就凭她不仰仗为王氏活着，更凭她不会偷偷摸摸背着他谋私利益。”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牟小巧矢口否认，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现在不明白没关系，等司法机构和法院早上们你就会明白了。”杨柳松开自己的手，任由她瘫软在地，一字一句道：“既然你瞧不上南方分公司副总的职务，那么我只能按照自己的手段为你安排了结局，希望这回你能满意。” “你要做什么？”牟小巧看着她脸色充满恶意的笑，心中慌乱，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可怕。 杨柳单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笑的异常明媚：“嘘，你不用知道我想干嘛，而是应该想想如何交代下华北和西南分公司那几笔去向不明的工程项目款，还有税务问题。” 牟小巧惊恐的看向杨柳，无法确定她的威胁是不是有实质性的证据，可全身的肌肉开始不受控。 几次张嘴反驳，却惊恐说不出话来。 华北分公司和西南分公司的那几笔工程项目款自己确实插手挪用，当时承包项目的人是自家亲兄弟，就是因为信的过自己才敢里外勾结用虚假的合同骗取建材费用和税费。 当时她前后借着出差的空挡，亲自检查了所有的账目，几经周转，又买通当地的会计，确定抹平才悄悄纳入囊中，不可能出问题啊。 况且这两笔做完自己就收手了，她怎么知道会有问题？ “雁过留痕，你想不名表的事情才多着呢。我想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会很忙，应该没有时间想那些小情小爱了。” 杨柳冷声道，转身拥着自己目瞪口呆又有些恍惚的母亲转身离开。 秦椋侧头警告的看了一样蜷缩在墙边的女生，跟上两人的脚步。 第504章 怒起质问 齐永涵恍惚的被杨柳带会了自己的办公室，在范美兰好奇的目光下拎上自己包，坐着秦椋的车回到自己的家。 如果不是杨柳此时正坐在自己身边挽着自己手腕讨巧卖乖撒娇的模样，她还以为刚刚那一幕是在做梦呢。 可那一切真的不是梦吗？为何她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和王炽结婚将近十五年，除了这一年多了基本没有矛盾和争吵，不说锦瑟和鸣，也能算的上相敬如宾。自己医院中的同事、同学和王炽工作上的伙伴，时不时的便会念叨羡慕。 原本她也以为自己的婚姻没有问题，若不是今天被那个女人点醒，自己还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竟然有这么多的问题。 牟小巧那些话或许有夸张的成分，但如果不是王炽日常中表现出对自己的不满，抑或没有在她面前抱怨家中的事情，她又怎么能如此精准的抓住两人之间的矛盾呢？ 一个男人会在一个女人面前抱怨倾述说明对她的好感和信任，可这些恰恰是最伤人的利器。 杨柳见自己的母亲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着急的冲着秦椋使眼神，可他除了摆弄桌面上的茶具重新倒了一杯热茶外什么话也没说。 她气恼的瞪眼，将手中的杯子递过去道：“妈，您别一声不吭的，看着怪吓人的。” 齐永涵摸摸杨柳的头，接过她手里的茶杯，盯着不断升起的烟雾，开始慢慢平静下来，可心中却涌现一个念头。 “小乖，你说我要是同你王叔离婚会不会对王磊造成不好的影响。” 杨柳听言愣在原地，转头看向秦椋，却瞥见同样愣在原地的王炽，站起声道：“王叔，您回来了。” 齐永涵听言，抬头看了一眼仿佛受到惊吓的男人，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轻声道：“回来了！正好，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谈一谈。” 王炽并不知道牟小巧来找齐永涵的事情，只以为是杨柳将之前岛上发生的那一幕告诉齐永涵，埋怨的看了她一眼，出声道：“永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只是一个误会，我可以解释的。离婚的话怎么能轻易的说出口呢？” 齐永涵原本准备同他心平气和的同他交谈，可他竟然将这件事情怪到杨柳头上，一下子便炸了，怒起质问道：“王炽，你看杨柳的哪一眼是几个意思？她做了什么让你埋怨指摘的？” 她想起自己女儿因为顾虑王家人的感受，小小年纪便离开自己身边，而自己父亲又忙着实验和教书育人经常性忘记她的存在；可她半点不曾埋怨，反而劝说自己只要照顾好王磊就行不用牵挂她。 会哭的孩子有人疼，如果不是这一年多来的踪迹全无，她觉得不会意识到自己竟然亏待小乖这么多。 齐永涵越想越觉得气愤，指着他的鼻子道：“王炽，你若是有什么不满直接冲着我来，别牵扯我的女儿。你厌了倦了大可直接说出来，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如此糟践我？你们从南省到靖铜，纠纠缠缠这么多年，你说没有问题，我信了，可最终换来了什么？是你的不信、逃离和背叛。” “妈，你别急，两夫妻之间最主要的是心平气和沟通。王叔还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呢。”杨柳见情况不妙，立马调停，同时提醒王炽今天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可眼下的气氛很是焦灼，对方压根不曾留意到她话语中的重点。 “永涵，你要我解释几遍才信，牟小巧只是我的助理。”他没想到齐永涵竟然会当着小辈的们说起这间事，烦躁的巴着自己的板寸头，将身上的西装扔到椅背上，一脸疲惫无奈。 “是，我帮她逃离了危险，之后资助她上学，毕业后又让她到公司上班，确实不太妥当，因此让她误会了，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并且明确拒绝了。而且，公司的人事任命已经下达，她下个月就会调到南市。我都做到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有什么不满意？”齐永涵反问，笑着流泪道：“不，我没有什么不满意，只是觉得应该如同你贴心助理说的那样，放你自由去追寻幸福了。” “你真是越说越没离谱了，咱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老是将旁人牵扯进来。” 秦椋作为一个外人，又是小辈听到这样的对话很是尴尬。 他从口袋中掏出录音笔，递过去道：“王叔，今天您的特助到医院找涵姨了，正好被我和小乖撞见。当时的情况都被这只录音笔记录下来了，您听听就明白了。” 王炽惊讶的看着他手中的录音笔，一下蒙圈了。 他自然认识这只录音笔，还是自己却英国出差的时候带回来作为生日礼物送个牟小巧的，作为自己的助理她需要记忆的东西太多，有录音笔便能节省很多时间。 杨柳见他表情一顿，便知道他认出那只录音笔。 “王叔，人心是会变的。不管是什么人在名利场中待久了，习惯了喧闹和光怪陆离，难免会产生别样的心思。您的助理，并没有想象中单纯。” 她并没有因为王炽的怀疑和埋怨心存芥蒂，客观的评价道。 人心会变，不管是他还是牟小巧，抑或自己的母亲都再恒定的时间和空间中改变着心境和状态。 王炽看着杨柳，神情复杂的接过秦椋手中的录音笔，轻轻按下播放键。 没有经过删减的录音，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原原本本的放了出来，在空荡的客厅中显得那样的刺耳。 王炽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只觉得耳朵像是耳鸣一般重复循环那几句话。他茫然的环顾着四周，后退几步坐到沙发上，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杨柳见状，扯扯自己母亲的袖子道：“妈，王叔并没对您撒谎，又刚动过手术，你们好好谈，千万别着急上火，我去接王磊下学。” 齐永涵知道她这是怕大家尴尬，所以找借口离开。 她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王炽，无声叹息，冲着杨柳点点头，轻声嘱咐道：“你一会儿直接带王磊去小区后排第三栋洋楼，你姥爷和姥姥平日里若是回来就住那边，房间一直收拾的好好的。“ 说完，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杨柳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可一想不管两人之间谈论的结果是什么，家中的气氛肯定会受到影响，以王磊机灵的样子肯定能察觉到异常。 她看看默契低头沉默的两人，轻应一声，带着秦椋快速离开。 第505章 靖铜外国语 秦椋从药店出来，拎了一大堆消毒清理伤口的要药品，上车之后拉过她一直藏在背后手，仔细的检查这手背。 他心疼的看着白皙的手肘处清晰红肿的指甲血印，顿时觉得刚刚太便宜那个女人了。 偏心的直接忽视杨柳钳制她的事实，一边擦拭着酒精，一边心疼道：“往后别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知道吗？” 秦椋一直觉得杨柳这双漂亮手不应该拿武器，而是像张泉一样弹钢琴，可惜事与愿违。 杨柳听言忍着酒精的刺痛感，轻笑道：“难不成你还想朝女人动手不成？若是何鸿升教官知道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廉颇老矣，何教官现在怕是只能再酒桌上收拾我了。”秦椋仔细的收拾好杨柳手肘上的伤口轻笑道：“再说，我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硬性规定。若是遇上你这样凶悍的婆娘，就是在有本事的男人都得认怂。” 他没有说谎，经历的事情越多他越觉得不能忽略任何一个小人物。 凌伟峰在给他们讲解实战经验的时候讲过一个实例子，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第一批接受选拔和训练的成员，之前凌伟峰就再各个省区便搞过类似的活动。 去年海蛟一号便已成型，可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成员好心放走一队母子进入任务区，谁知那两人实际上是疯狂的异-jiao-徒。 他们不仅通知任务目标转移，同时点燃了炸药，导致任务前功尽弃，大批成员伤亡，也使得海蛟计划搁置。 教训是那么的深刻，因此，他时刻谨记任何时候都不能忽视无端出现的小人物，他们或许无法直接改变结果，但一定会影响局势。 杨柳听言揪着他的耳朵，佯装恼怒道：“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怎么还想退货不成？也是，这恋爱报告一天还没上交，我便一天是黑户。” 秦椋闻言哈哈大笑道：“你也有急的时候？怎么迫不及待了？” “去你得，谁着急了。”杨柳笑骂捶了他一拳，眼中一片清明。 两人经历了这么多，若是连这点自行都没有，还说什么一辈子？ 她只不过是借着两人的笑闹冲淡自己内心对王炽和齐永涵谈话结果的忧心罢了。 其实按照她心里的想法，自己的母亲若是过的不痛快，完全可以恢复单身。 今世自己母亲的性子变化许多，不仅有自己的事业，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也很清晰。 再加上柳家和齐家作为后盾，压根不存在离不开王炽的情况。 但是她十分清楚自己母亲对王炽的感情，不管平日里多么的爱念叨发脾气，依旧打心底爱恋这个救她出困境，又给予她安稳美好日子的男人。 作为子女，她自然不能强硬的劝离，因此只能躲出来，由着两人商量。 秦椋自然明白她心里的担忧，不过以他个人的看法，两人之间感情早就转换成亲情，牵挂着彼此，更何况还有一个王磊在，不可能说分就分。 他们那一辈人对待婚姻和家庭的心态同他们不同，更何况这件事有心人搞鬼的成分居多，会走向何方就看涵姨看中什么了。 两人各怀心事，笑闹这一路来到了王磊就读的靖铜外国语学校，这是一所私立的双语学校，想进来可是不容易。 这几年闵州省发展的很快，尤其是岷江作为港口城市之后试行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外商带来，因此大大的带动整体经济。 靖铜作为闵州省会城市，虽然没有岷江的优良地理优势，却因其特有的政治地位汇聚了不少优异的人才，为了顺利同世界接轨，缩短差距，学习外语的人多了起来。 “您好，我是王磊的姐姐，是初二（三）班的班主任汪老师让我们过来的。”杨柳笑着冲传达室内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的老大爷说道。 老大爷拿下眼睛，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笑着说道：“柳医生今天怎么没来？你是小石头的姐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杨柳听他熟稔的语气便知道她母亲没少来学校，又见他似有若无的试探，笑着说道：“我妈今天回单位销假了，正好我从国外回来便过来看看。那小子从小不安分，三天两头请家长，我妈估计是不好医生过来了。” “三天两头倒也不是，一个学期十个手指头也能数的出来。”老大爷听言放下戒备心呵呵调侃道，将两人放进校园，顺便指了教学楼和汪老师办公室的方位。 两人按照指引找到年级班主任办公室，正好听见里头的人正在评价自己的王磊，因此两人默契的停下脚步。 “王磊这小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聪明是真聪明，可就太闹腾。瞧瞧这篇作文《我最敬爱的人》，写的真是好。无论是辞藻还是叙事手法都让人找不出毛病，我都对他那个姐姐好奇了。这次的全市青年征文大赛，这篇文章肯定有戏。” 二班的班主任李老师听言，以为他又是在炫耀，撇撇嘴道：“汪老师，小孩子再聪明若是不服管教也不成。上个月的摸底，他可是退了一步。要我说，他这般能闹腾你得大半责任。咱们做老师可不能总是压抑孩子的天性吧。” 汪老师听言脸上的笑顿了一下，道：“李老师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明白了，怎么叫我得负大半责任？” “若是他第一次闹腾你就收拾服帖了，还能有这么多事儿？现在的小孩子精的很，他就是吃准你不敢罚太狠，若是换成周主任试试看。” 靖铜外国语学校的创办人是归国华侨教育家，教育理念和方针偏西式，再加上又是私立学校，学生的成绩往往和班主任评优、职称和薪水挂钩。 二班和三班是初二年纪拔尖的，两班一直都是竞争关系，不管大考还是小考三班平均分总是压了二班一头，因此导致每个学期的评优总是没有李老师的份，两人在这间办公室面和心不合的情况众所周知。 汪老师不福还想再辩，却被办公室其他老师岔开话题。 “对了，汪老师，今天柳医生是不是要过来？我母亲上次手术多亏了她帮忙安排病房，我得谢谢她。” 汪老师听言抬头看了一样办公室的门，正好瞧见准备敲门的秦椋和杨柳，出声道：“你们找谁？” 第506章 青春期少年 杨柳认出说话那人就是王磊的班主任汪老师，主动打招呼。 “您是汪老师吧，我是王磊的姐姐杨柳。听说学校请家长，我一猜估计就是那小子犯错了，给老师们添麻烦了。” “原来是王磊的姐姐，快请进。”汪老师没想到直接刚刚还念叨的人会出现再直接面前，尴尬的站起身，随后眉头微微皱起。 他上下打量着杨柳消瘦的模样，只觉得眼前的人不太像王磊作文中描述的那个战斗英雄。 而且他齐医生说起过，她女儿牺牲了，怎么又突然冒出来？ 不会又是假冒的吧！ 他心中如是想着，脸上表情有些微妙，却没有立马发作，而是准备将两人引到会议室去，然后和齐医生那边同个电话确认下，不然王磊又得挨处分了。 杨柳见他脸上表情突变，心中很是疑惑，冲着秦椋挑眉，大步进了办公室。 她礼貌的冲着办公室内老师们微笑，小心辨认了另外一个似乎对她弟弟有意见的女老师。 李老师看着突然出现的杨柳愣了一下，口直心快道：“王磊姐姐不是牺牲了吗？你是她表姐？” “工作特殊性，总有不方便同家里联系的时候。”杨柳轻描淡写的说道，心中明白这个便是刚刚唱对台的老师，不由的多看了一样。 李老师夫家条件不错，为人有些傲气较真，十分不喜杨柳打量的眼神，转头冲着汪老师轻声道：“汪老师，你可得同王家联系下，不会又是他花钱从人力市场请人假冒的吧。” 她虽然压低了声音，可办公室就这么大，大家伙多都听见了，气氛很是尴尬。 其实，这事不怪李老师敏感，毕竟王磊是有前科的。 王磊初一第一学期还算老实，可下学期一开始便频繁捣乱，有时候甚至带着其他班不爱学习的人翻墙逃课，俨然成了学校一霸，若不是他成绩不错，认错态度又好，学校早开除了。 最令学校老师奇怪的事，王磊的家长，对于他犯错不仅不惩罚，有时候教导处主任说多了竟然还同他理论。 所有人压根没想到，那两队皮肤黝黑老师的年轻夫妻压根就不是王磊的家长，而是他花钱找人假扮的，若不是齐永涵心血来潮到学校了解情况，还真不知道自己儿子自己找了一对新父母。 因为这事王磊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王炽狠抽了一顿，随后两人商量不管工作再忙学校有事必须来一个人，不过一般都是齐永涵来学校。 杨柳见状心中有些不悦，眼神锐利的看向那个李老师。 大人之间的纠葛何必牵扯上孩子，见旁人见怪不怪的模样，这样的情况怕不是第一次了。 也不知道这人带不带小石头课，他这个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若是成天没事被找麻烦，以那小子执拗的性子，怕是每天折腾找茬都有可能。 杨柳猜对了，李老师带着三班的英语课，因为心中的成见时不时便要点躲在最后一排的王磊答题，而且每次都让他站着。 王磊的性子自小就倔，越是针对他就越来劲，因此学校内的大多数的恶作剧都是冲着她和三班的。 “这位老师大可放心，冒充学生家长或许有人敢，但是冒充现役军官可就不行了。”秦椋摸出自己的证件，笑着递到汪老师面前。 汪老师看了一眼他的证件送回去，尴尬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磊性子活泼思维很是跳跃，我带班这两年可没少同他斗智斗勇。” 杨柳顺杆子爬，玩笑道：“怪我，启蒙时就给他读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不过往后您放心，有我压着那小子绝对同刚进学校一样乖巧。” 汪老师干笑的说了几句，直接将人带到会议室，刚刚的情况真是太尴尬了，可不能再来一次了。 几人在会议室没有聊多久，下课铃声便响了。 也不知是杨柳的气场太强大，还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汪老师简单将王磊近期频繁逃课的现象告诉了杨柳，便起身让路过的小同学去二班叫人。 杨柳想了想，开口说道：“汪老师，我自己过去找就行了。今天家里人都在，我能早点将人带回去吗？” “这样也好。”汪老师想了想劝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叛逆的时候，强硬的手段可能会有反效果，最好还是哄着。” 他之所以这么劝说，是因为王磊作文中写到，他在家中最怕的就是这个姐姐，因为她是个实干派，不管对错上来就是格斗准备。 杨柳笑着点点头，“我们很久没见了，肯定会好好说的。” 秦椋看着她嘴角的笑便知道一会儿见面肯定不少于三千米，心里默默的为王磊点根蜡。 宁东东一下课便冲到王磊的课桌旁，一屁股坐再桌面上问道：“王磊，下节英语课，怎么安排？” “还能怎么安排，老汪警告我妈今天要来学校。”王磊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着，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宁东东转着篮球，了然点头：“怪不得你这么安静。不会是因为你往李老师包里放塑胶蛇被发现了吧；还是那本全校都在传阅的讽刺漫画落在她手里了？” “去，一边待着，烦人。”王磊瞪了他眼坐起身，百无聊赖将自己的双脚翘在课桌上。 宁东东见状将篮球扔给自己同桌，想着下节课该怎么打发时间吗，突然就响起了前段时间王磊摆弄的玩具。 “对了，你从京市带来的那个模型组装好了吗？借我玩一下呗。” 王磊顺手从课桌中将玩具枪模型扔给自己的好朋友，侧头看向正对着窗户的篮球场，想着英语课自己还得继续站着上，烦躁的一脚踢开自己桌子。 哐当一声，桌子和前方的椅子碰撞在一起，吓到了正在看课外书的两个女生。 “王磊，你有病啊，动不动就踢桌子，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王磊本就是个混不吝的，再加上心情郁闷，直接怼回去道：“我有神经病，你今天才知道啊。再说，就是心脏也没这么容易被吓死。” “神经病？我看倒像是青春期中二度天王老子第一我第二症！不过你放心由我出马，保证你三天便能痊愈。” 杨柳斜靠在教室后门，斜眼冲着王磊勾勾手，满脸笑意。 第507章 改变 王磊听到熟悉的声音，不敢置信的转头，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使劲的揉着自己的双眼，整个人显得有些呆滞。 宁东东是见过杨柳的，腾的站起身，同样揉着自己的眼睛道：“握草（故意打错），大白天都能见鬼。” “这口头禅可不好，得改。”杨柳轻飘飘的说着，却让宁东东想起她拿着皮带抽打着他们负重前行的那一幕，双腿开始打颤，一脸求饶的打着自己的嘴巴。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连你亲姐都不认识了？还是说，你眼睛也出问题了？”杨柳挑眉看着围观自己的小同学，轻笑道：“没关系，你姐最近当了一段时间兽医，治疗别人可能不行，把你治好还是没问题的。” 她的话让二班所有成员哄堂大笑，只觉得有这样一个幽默风趣的姐姐真好。 宁东东见状，一脸悲愤的摇头，心里偷偷鄙视道：又是一群被柳大姐欺骗的单纯孩子。 王磊终于确定这一幕不是自己臆想的，冲到杨柳面前，激动道：“姐，真的是你回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杨柳见状二话不说谈了他脑门一下，道：“疼不疼？醒没醒？” 王磊摸着自己的脑门，刷牙咧嘴傻笑，然后猛地抱着她的腰，顾不得会不会在自己同学面前，嚎啕大哭。 “姐，你终于回来了。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可你也不打电话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你说了要回来，怎么现在才才回来？” 被他这样一扑，杨柳心中的火气一下子消了下去，疼惜的轻拍他的背任由眼前这个少年痛快的哭一场。 她听自家小舅念叨，这小子因为自己的事情沉默了许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一个肉球瘦成现在的豆芽菜，可见这段之间他心里有多难受。 秦椋看着越围越多的人，上前出声道：“一会儿上课铃要响亮了，咱们还是去操场聊吧。” 语落，刺耳的铃声便响起了。 杨柳冲着二班的成员挥挥手，拉着还没缓过劲的王磊出了教书楼。 外国语学校的操场是花了心思的，因此不仅有靖铜市第一条的塑胶报道和篮球场地，还有沙坑和绿皮草地。 王磊被杨柳带来操场，也不安慰，第一件事便是被押着跑了十圈，此时气喘吁吁的他早就从恍惚中回过神。 他一脸尴尬的冲着半年多没见的秦椋笑笑，随后瘪嘴埋怨自家姐姐怎么也不提醒自己一声。 如果说杨柳是王炽最怕的人，那么多次上军报的秦椋便是他最崇拜的人，每回只要他来王家王磊总是缠着他问东问西，关系很是融洽。 因此，他十分介怀自己刚刚哭鼻子被瞧见的囧态。 杨柳已经许久为见自家弟弟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笑骂道：“出息，敢哭还不敢认了。” 王磊自然不敢反驳，笑嘻嘻接受着。 “别以为你现在装的乖巧我就能饶过你，外国语学校一霸，嗯？” 王磊心里叫苦，偷偷冲秦椋投递着求救的眼神。 “先听听石头怎么说吧，他可不是无事生非的性子。”秦椋自然是帮着解围，虽然他是未来的小舅子呢。 王磊冲着他一拱手，开口道：“我就是不太喜欢上英语课，所以翘了一大半，但是我英语成绩还是很好的，虽然比不上你但每次也是前十的。” “你们英语老师姓李？”杨柳询问道。 “姐，你怎么知道？”王磊惊讶道，随即憋嘴：“你不知道那个老女人有多过分，那段时间我要代表省里去比赛，竞赛的卷子很多一时做不完，隔天又要陪妈妈去京市看刚动完手术的姥爷，所以就借着英语课时间做卷子。没想到她竟然因为这件事，连续半个学期让我上课站着。你说可不可恶？” 杨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脸上满是不悦：“这事你们班主任知道吗？家里人知道？” “那段时间你失踪了，姥爷身体不好，妈妈着急几次低血糖晕倒，我不敢说。至于爸爸，不是去出差就是在去出差的路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回不了家一趟。” 王磊拔着青草，情绪有些低落。他想着自家姐姐刚回来，也不知道该不该同他说自家发现的事情。 秦椋和杨柳对视一眼，想起两人离开时泾渭分明一般坐在客厅两端的两人，心中唏嘘不已。 看来两人之间的矛盾早就存在了，只是缺少一个爆发点。 杨柳见他情绪有些沮丧，拍着他的脑门道：“因为姐姐的事情不仅让你担心，还让你被忽视了，抱歉，。” “姐姐，这事情同你无关。况且老汪还是很挺我的，不仅和那个老巫婆吵了一架，又拿下了职称全优，也算是为我出气了。”王磊嘿嘿笑着，又恢复没心没肺的模样。 “你们班主任不错，我们刚刚见了，一直夸你，只说你改改性子就更好了。”秦椋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了：“还有一年时间，争取把处分消掉，不然档案上这么多处分高考时候报考军校可不容易。” 这话若是从前的王磊听到一定想是打鸡血一样追问着，可此时他却沉默了。 杨柳见状便知道一段时间没见，他的心态转变许多，最好是抽空重新了解下。 不过，这事不急在一时半刻，反正她现在还再修养期，时间多的很。 “我和你班主任说过了，今年你和我去姥姥家。”她起身拍拍自己的身后。 “怎么去姥姥姥爷家？”王磊出声，随后想到半夜十分客厅传来的争吵的声，突然沉默。 杨柳察觉到他怪异的情绪，出声道：“怎么了？” 王磊别扭的看了秦椋一样，低头用脚尖踢着草坪，烦恼道：“姐，爸妈是不是又吵架了？这次是因为什么？衣服、礼物还是没回家？有时候想想，他们还不如离婚算了，烦人。” 杨柳听言看着说完负气话依旧面色平静的王磊，一脸震惊的，难道两人真的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 十天半个月不见面，一见面就吵架，这可不是好现象。 看来自己不再的这段时间家里改变很大，必须从长计议。 “他们常常因为这些小事情吵架？” “也不是吵架，就是经常拌嘴，大多都是为了那个女人。”王磊情绪很是低落，随后一脸期盼道：“姐，其实我想去英国留学，舅舅说那边的教学方式更适合我。” “如果你是因为逃避，那么姐不建议你留学；若是你是有了长远的规划必须去，那么姐姐支持你的选择。仔细考虑下，毕竟你还无法独立生活。” 杨柳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却埋怨王炽和她母亲大意，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吵，估计这叛逆的性子就是这么弄出来的。 “走吧，先回家，有些事只能顺其自然的。”秦椋将姐弟两人因为这事心情都不太好，劝解了，带着两人离开了学校。 第508章 放松 杨柳见王磊的情绪不高，再加上不敢确定王炽和齐永涵两人是否将所有的事情理清楚，若是回到家被王磊撞见两人在吵架就糟糕了。 她左思右想决定先不回家，让秦椋在七区大道转弯去了靖铜地标性购物中心泰禾广场二楼的电玩城。 这个广场虽然是市政工程，可周边的大型商场确是私人的，就好比QL集团建造的泰禾购物中心、王炽和几个退伍战友合建的喜当商场、和睦大厦等。 她之所以要来电玩城，主要是因为汪老师反馈的一个情况。 王磊上个学期逃课虽多，但基本不出校，顶多在学校打打篮球，可这个学期校教导主任在校外待到了好几次，并且有学生反馈，他经常花钱待同学到电玩城玩游戏机。 这事情因为没有抓到现行，被那几个油滑的小子糊弄过去了，校方没办法教育太狠，只是将几人写了检讨。 汪老师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件事情既然是王磊带头的，那么作为家长最好加以重视，劝导一下。 杨柳当时没有接话，只是笑着点点头。她觉得男孩子有点兴趣爱好没什么坏处，只要让他明白事情轻重缓急，别沉迷就好。 于是，她决定亲自走一趟电玩城，看下这个地方有什么吸引力才能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劝说。 王磊一抬头看见熟悉的招牌脖子一缩，主动交代道：“姐，电玩城我只来过两次，真的没有像汪老师说的成迷游戏。” “来过？你小子倒是会享受！”杨柳挑眉，佯装巧合道：“你娇娇姐和我说泰禾广场二楼挺好玩的，既然来了那么带我和你姐夫逛逛。” “你们先进去，我去换钢镚。”秦椋因为她脱口而出的那声‘姐夫’乐呵呵的说道，转身走向柜台，一口气换了好几百块的游戏硬币，准备让她玩个痛快。 王磊见自己的同盟军溃败的没有原则，一脸不情愿的被拉着走，嘴上念叨着：“娇娇姐说的，她不是进国家队了吗？怎么还有时间来玩？” “练体育又不是坐牢，过年总是可以回来几天的。”杨柳理由张口就来，二话不说拉着王磊往人多的地方走。 一路走来，她瞧见各式各样的游戏设备双眼冒光，整个人很是兴奋，叽叽咋咋问个不停。 末了感叹道：“你都不知道你姐在缅国过得和山顶洞人一样，完全和文明世界脱轨了。我瞧着这里面大多数设备都没见过，你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把我全教会。” 重活两世，杨柳的童年经历都是不完整测，虽然她选择了严肃枯燥的职业，可内心还是喜欢游乐园、电玩城这样的娱乐场所。 这也算是一种真性情的流露，只是王磊并不相信，只觉得她是故意哄他来的，好教育自己的。 因此进入电玩城后，他有些兴趣缺缺，被问烦了随手指着街头霸王和铁拳的游戏机，告诉她玩法。 杨柳没事干的时候玩心其实很重，而且又十分喜欢在一件事上较劲，因此她在街头霸王游戏机上死磕，一口气玩了十来把。 一个小时之后，她终于掌握了规律，取得了压倒性的战绩。 她高兴的拍着上下键，看着红发小人倒下，兴奋道：“怎么样，服不服，要不要再开一局？” 秦椋看着她松开的眉心和飞扬的嘴角，笑眯眯的又递了一把钢镚，鼓励她继续。 这一趟电玩城半日游不仅让王磊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厌烦情绪，还让杨柳放松了心情，来的真值。 王磊见自己再一次被ko了，甩甩发麻的手指随便拉了一个站在旁边张望的少年陪她玩，急冲冲的将秦椋拉到一边。 “椋哥，我姐这次出任务是不是伤到脑子了，怎么变得这么幼稚？”他小声的说着，时不时看着玩游戏正起劲的杨柳，一脸头疼的模样。 他原本以为宁东东那样算是成迷游戏了，等见识过她姐的玩法才算知道，小巫见大巫是怎么回事。 哪有人玩之前先算概率，验算程序，这样还有什么乐趣。 “怎么说话的？那是你亲姐。她这是在放松心态调整自己的状态。”秦椋弹了他脑门一下，说道：“你姐不是让你喊我姐夫吗？下回可不准叫错了。” “这八字可还没开始撇，你急什么？我小舅可是说了，起码得把我姐留到三十岁，这么聪明的脑袋可不能便宜外人。”王磊笑着说道，脸上满是自豪。 “你小舅真这么说？” 话虽然这么问，可秦椋觉得这话齐子瑜真的说过，因为真的十分希望杨柳进QL集团帮忙。 “那可不？”王磊应道，眼珠骨碌碌的转着，一脸坏笑：“不过，你要是提早贿赂，那么我勉强可以帮你一把。” 秦椋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杨柳，一脸正气道：“作为正直的人民子弟兵，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出现在我身上，小同志请不要引诱我犯错。” “去，我还不知道你，小气！居然连小舅子的红包都不肯给，看来，你不够爱我姐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爱她就把钱包给她，使劲花。” 杨柳拎起他的耳朵，笑骂道：“人小鬼大，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歪理，还使劲花，那也是给我花，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再说，你竟然为了一点小钱出卖你老姐，如此行为要是搁在抗战时期也就是汉奸的料。” 王磊一手扶着自己的耳垂，低声嚎叫着，又被她拉去玩新游戏了。 三人在电玩城耗到16:30才回来小区，不过他们没有听齐永涵说的直接去后排齐家，而是回了自己家。 此时客厅中早没了齐永涵的身影，只有王炽一脸颓败的坐在远处。 王磊高声喊着冲进玄关，一眼便瞧见仰头靠在沙发上发呆好像没瞧见的父亲，笑嘻嘻的说道：“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坐在这里一声不吭？” 王炽嗯了一声，答非所问道：“你妈不在家，你去你姥姥家吧。” 王磊一脸慌张的看向杨柳，无声的询问着。 杨柳看着随意被丢在地上没人理会的领带，再看沙发上颓废丧气模样的王炽，便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共识，但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第509章 剖析 杨柳看着王磊慌张的脸，轻拍他的肩膀道：“爸妈之间意见存在分歧，没什么大事儿。你先去姥爷家，姐很快便过去。” “好！”王磊见他姐没瞒着自己，慌乱的心安了不少。 他不是傻子见他爸那模样便知道他们准是又吵架了，好在现在他姐姐回来了，一切肯定会好起来的。 “爸，我去姥姥家了，姐姐好不容易回来，晚上一切吃饭。” 王炽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冲他挥挥手。 王磊有些失望，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出了家门。 秦椋知道自己毕竟还是外人有些事情不好参与太多，冲杨柳使眼色，两人走到了大门外。 “我先回家，明天一早再来接你。” 两人来靖铜只向疗养院请了四天的假，因此时间有些紧张。 两人商量着，第一天先到杨柳家拜访，交代两人的决定；第二天上张家同老爷子说一声，然后将报告上交了。 如果时间来得及，他们还准备上京市一趟看完一下齐姥爷。 可现在遇见这样的情况，他们之间的事估计得先放放了。 “好，代我向张爷爷和杨叔叔、董婶婶问好。”杨柳知道家里这两个都好面子，肯定不希望家里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 秦椋毕竟还是外人不适合留在这边，干脆也不留他，免得大家伙都尴尬。 “这种事急不来的，能劝就劝却不是你的责任，别给自己太大负担”秦椋低声交代，随后不放心道：“药别忘记吃，若是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别逼自己。” “嗯，我知道！”杨柳见他一脸不舍得模样，歉意的拉着他的手，表示自己不会忘记两人之间的事，若有机会一定会提的。 秦椋见四周没人，抱着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滚烫的文，然后开着越野车离开。 杨柳走进硕大的别墅转，突然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这里太空旷太安静，显得很是冰冷。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领带，挂在沙发扶手，见王炽依旧不想开口说话的模样，走向厨房旁边的小吧台。 小吧台上摆满了各种酒，红的白的，也不知道是家里买的还是外人送的。 杨柳毕竟在夜场待过，对于酒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她顺手拎出两瓶度数不高，后劲不太大的酒，又拿了两个酒杯，回到他身边，利索的开瓶倒满，递过去。 “爸，有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沟通的？” “一家人，我们还会是一家人嘛？”王炽喃喃自语道，接过她手里的酒杯一口灌下，“再来一杯！” 杨柳也不阻拦，连续给他倒了三大满杯，然后说道：“不管你和我妈之间最后会怎样，您都是我爸，这可是咱们之前就说好的。” 王炽看着杨柳认真的脸庞，想起他们第一次在火车上见面的场景，一眨眼那个机灵瘦弱的小丫头竟然都长这么大了。 “你妈想我分居，但我不同意。牟小巧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他一脸希冀的看向杨柳，如同握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杨柳盯着他的双眼，确认他的真挚和诚意，想了想隐晦的说道：“爸，您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走到这一步，或许不仅仅是因为牟特助的原因。” “这话怎么说？是不是你妈和你说了什么？”王炽皱眉，坐直身子，疑惑道。 杨柳摇摇头，“我妈的性格您是知道的，不太愿意同他人倾述。我听王磊说的，你和妈都很忙，见面的时间很少，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吵架，这是真的吗？” “公司规模每年都在扩大，一个月大多数时间都在出差；你妈妈医院和医学院两头跑，病人和学生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 他解释着家中的一些变化，见杨柳安静的听着，不自在轻咳一声道：“至于吵架，是王磊听错了，我们只是偶尔意见不合拌拌嘴，很快就好了。 王炽没想到，两人深夜间的拌嘴竟然被王磊听到了；随后他想到齐永涵念叨过王磊越来越叛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争吵的缘故。 杨柳见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的含义，继续解释道：“您确定是和好了，而不是彼此不想解释扔在一边，然后忙起来忘记了？” 王炽听言，楞了好一会，仔细回忆两人之间每次争吵后的细节，确实如同杨柳所说，并不是解释清楚和好，而是太忙忘记了。 “量变引起质变，您仔细想想是不是一件件小事堆积叠加，才导致你们之间这次的争吵？我记得你们曾经为了一件衬衫争辩过，彼此以为对方明白理解，可有些事情若不说清楚真的很难化解。” 杨柳见他下意识的张嘴又合上，继续说道：“牟小巧或许原本心中并没有别样的情愫，就是察觉到你们之间出现的问题，才使小伎俩趁虚而入。” “她……唉！” “我不是说她一定是冲着您的身份地位来的，但无法否认，分公司项目上的亏空她是知情并且参与的。”。 王炽动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低声呢喃道：“我重未想过，她竟然会做出那些事情。” 听完录音才知道分公司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猫腻，在同齐永涵沟通完之后，他便联系了当地生意上的伙伴和战友询问当地的情况。 他们都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对当地的情况很是了解，所说的确定同分公司上交的清单表有出入。 因此，他对杨柳的话信了大半。 最让他恼火的是牟小巧竟然敢偷偷找永涵，用这种莫须有的事情逼着她同自己离婚，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说什么放自己自由，她更了解自己的需求。 狗屁的自由，他想要的一直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当年下海经商，就是为了让齐永涵不用那么辛苦，这些年下来初衷一直没变。 是，他承认自己有些享受牟小巧充满信任崇拜的眼神，那会让自己有种被需要的感觉，他已经好多年未曾在齐永涵脸上瞧见过了。 她关心更多的是病人学生和王磊，虽然这么说有些矫情，可有时候男人也是需要被爱被关怀的。 但是，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和她说说话，压根没想过要和她有超出员工和老板之间的关系。 他无声轻叹，实在想不明白那么干净纯良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 第510章 劝诫 杨柳见他脸色变了几变，猜测他此时怕是异常懊悔自己之前对牟小巧的资助。 但是，她觉得仅仅是懊恼并不能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 男人如猫，时而不耐时而黏人却是无心，求爱抚时各种撒娇卖萌，无情是挥爪转身便留下伤疤。更恼人的是，它的亲昵从来不专属一个人。 因此，杨柳决定充当一回坏人下一剂猛药将事情往严重处说以绝后患。 不然还不如这次就让两人直接散了，否则往后再发生类似暧昧不清上门逼宫的事，她母亲受伤更重。 “爸，我说一句不太尊重的话，您所做所为比牟小巧更加可恶。她的那些话固然伤人，但你的不作为更令人心寒。我妈现在只说分居，怕是顾忌王磊还小，给他的过渡适应期。若她下定决心离婚，那肯定是心凉透了。” 王炽一脸尴尬，有种遮羞布被彻底撕开后的狼狈、不堪。 他何尝不知齐永涵心冷了，否则以她的性格怎么会提出分居的请求。 此时，回忆起她冷漠无情的模样依旧心有余悸。 夫妻关系走到破裂往往从分居开始，这个口子若是打开那么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我不明白，她为何不信，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任何逾越底线的行为。”王炽烦躁的扒着小平头，一脸茫然。 “您可以摸着良心说，她对你一点吸引力没有吗？”杨柳不允许他逃避，直对他的双眼，冷声道：“精神出轨和肉体冲动女人都无法容忍，可相对比较来说，精神和心思不再更加可怕。” 王炽第一次感受到杨柳强大的气场，尤其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锐利的如同锋利的手术刀直接剖开他的大脑读取他的思维，五处盾形。 确实，他动心过幻想过，因此才会无比的惶恐和自我唾弃。 但是，他真的不曾想过要伤害齐永涵。 “有些事情现在解释也无济于事，但我可以摸着自己的心脏说：爱你的母亲，从为想过伤害她。” 杨柳嘴角微微扬起，已然知道答案。 眼前的男人并没有撒谎，他爱自己的母亲，但曾经被别的女人吸引过，起码他没有隐瞒。 她不免感叹，男女之间思维差异真大。 女人思维偏向感性，一个男人若是同她暧昧那么必定会被认为只要付出便能有结果。 可男人思维往往相反，暧昧再他们看来是一种手段，手段有多种但不一定要有结果。 “我信，您曾经动摇过却坚守婚姻的承诺。但是，您生病住院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同家里说？我相信即便她事业心再重，忙的昏天暗地也不会不顾您的身体。” 王炽见她垂下双眼，只觉得背后的芒刺消失无踪，深吸一口气道：“我只是不想让她因为我的事情再担心害怕，惶惶不得终日。” 那段时间杨柳的失踪和齐彦文的病情让齐永涵压力很大，每晚只能依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这样的情况下，他得胆囊肿瘤的事情怎么敢发说出来。 虽然最终确诊是良性的，做手术切除了，可这种事谁能说的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杨柳自己此时正承受着折磨，自然能理解他隐瞒的初衷，却不代表赞成这种做法。 秦椋看着她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总是愧疚为何没有同她一起留在缅国。 他的惭愧自责令她明白，互相将对方放在心尖的恋人不应该隐瞒，而是共同面对。 一无所知比一起承受更痛苦。 “我记得西方婚礼结婚誓词中有这样经典的一段话：我愿意她（他）成为我的妻子（丈夫），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这和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有关吗？”他不解道，毕竟这同两人之间的话题相差甚远。 “当然有关。”杨柳肯定道：“一个男人最狼狈脆弱的时候便是他失败或者生病的时候，在这种时刻能陪在他身边的必定是至亲挚爱的人。” “我无法理解，您为何不给她这个机会？我母亲经历过许多不幸，十分的敏感，有些话不喜欢明说。你的隐瞒会让她怀疑，你不再需要她的陪伴。” “这怎么可能？”他站起身大声咆哮，喃喃自语道：“即使你全部说中了，可她为什么不能直白的告诉我，而是一次次猜测争吵，消磨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估计才是我妈最恼怒的原因，您至今还不知道她看中什么，为何生气。” 杨柳无奈摇头，指明道：“您没让她尽到做妻子的义务，却让别的女人做了她该做的事情，对她来说这是一种不信任和摒弃。” “这种事，无论多缺心眼的女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现在外面的人还打上门来，义正严辞的让她还你自由，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种羞辱。” 王炽听言整个人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她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 牟小巧虽然不是自己叫过去的，但他没有拒绝便是错。 更该死的是，他还同她抱怨自己老婆的不是，无疑是雪上加霜。 杨柳见他的头沉思也不催促，安静的坐着，水手拿起一瓶酒为自己倒了一杯，细细的品味着。 她从为想过自己竟然会同王炽将这些，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错了！大错特错！我下海的初衷是为了让你们三个过的更好，若是这个家散了，我努力赚钱还有什么意义？我真的不想和你母亲分居或者离婚，我该怎么办？” 王炽颓废的说着，重重叹息，心灰意冷的拎起酒瓶连续灌了好几口，半点不顾出院前医生的叮嘱。 幸好杨柳特意拿了低度数的米酒，可手术后的人这么喝也是不成的。 杨柳仔细打量了他许久，确定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点，伸手抢过酒瓶，重重的放到茶几上。 “我记得您没有下海经商的前最常干的事便是去医院接送我妈上下班。” “嗯？”王炽愣神，又开始转不过弯来。 他再一次觉得有个聪明思维活跃的女儿真的很是令人头疼。 话中有话，在这一点上齐家人大多如此，若是思维满一些根本无法立马领会，十分令人挫败。 第511章 破涕为笑 杨柳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最早您还在岷江工作，一到周末便匆忙赶往火车站。当时靖铜和岷江之间火车只有一个班次，速度又慢，来回就得大半天；但你们却不管不顾，一有时间就会腻在一起，你不知道当时我多讨厌多嫉妒你。” 王炽看着她气愤的脸，想起自己刚和齐永涵结婚的那段时光，脸上挂着愉悦的笑。 是啊，那时候的自己每次最期盼的便是周末一家重聚的日子，半年多来省吃俭用过的十分寒碜。 可只要一想到能上靖铜见齐永涵一面，再苦心里都甜滋滋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些来回的火车票据，齐永涵都还保留着，只是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了。 杨柳见他一脸傻笑半点没有王氏掌舵人的精明，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去，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道：“爸，时间或许改变了许多，但只要心中有所翅中，那么即便重新开始也不耽误。” 王炽迷茫的双眼突然变亮，好像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 这次是他伤了永涵的心，那么就只能加倍弥补，即便重新追求一遍也是没关系的。 只要有心，一切都不晚。 是了，杨柳想说的一定是这个。 但是...... “你妈这回态度很强硬，我担心......”王炽鼓起的气一下子又泄了，突然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我和石头肯定站您这边劝和的，前提是你得先将公司那边理清楚。”杨柳语气凝重说道。实际上，即便王炽不出手她也准备出手。 王家的建筑公司最初的资金是齐彦文给的，后来杨柳见他发展有些慢要赶不上发展的大潮流，便早齐子瑜套现了投入王氏。 因此，她持有的股份不少，再加上齐永涵和王磊手中的股份，完全碾压王炽。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已委托律师去处理这件事。”王炽脸上满是慎重，见杨柳一声不吭以为她是不信任自己会处理，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钥匙往外跑。 杨柳自然不能让他现在就回公司处理牟小巧的事情，毕竟喝了酒开车上路若是出了岔子可没处哭。 她好说歹说才将人劝回卧室，然后翻阅通讯本联系上王炽的司机，让他来家里看着才算放心。 杨柳安排好王炽之后，松了一口气，起身往后排别墅走去，准备探探自己母亲的口气。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齐永涵竟然早有其他打算。 ********* 齐永涵从王磊口中得知杨柳和秦椋留在王家陪着王炽之后，便不再那么担心，转身进了厨房。 这些年她虽然也不常煮饭，可也比以前好许多，起码蒸煮海鲜炒青菜这些简单的还是可以的。 此时她端着一盘蒸螃蟹走出厨房，瞧见踏入玄关的杨柳不动声色道：“回来了，正好可以吃饭。秦椋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秦椋一休假就跟着我跑来跑去家都没回，我让他先回家看张爷爷了。”杨柳说道，伸手抓了一只大虾塞进嘴了，眼珠一转，吐出虾壳，佯装惆怅重重叹息。 齐永涵心里咯噔一声，莫非是王炽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 “妈，您真的......算了，大人的事情我不管了。”杨柳一脸关心，随后一脸无奈，一副纠结的模样。 齐永涵原本就担心王炽的情况，见自己女儿欲言又止模样，着急问道：“你倒是说话啊，你爸那边什么情况？” 杨柳心里偷笑，瞧着她明明担心着急的很却佯装镇定的模样，确定自己劝和的策略没有错。 不过，这回她竟然说出分居的话，倒是令她惊讶。 这中间，怕还有自己不知道事情吧。 齐永涵见她沉默，拍了她一巴掌道：“和你妈还玩心眼，真是急死人了。” “噗呲，既然着急不舍，那么说什么分居的气话。”杨柳调侃道：“我一听您说分居，便知道这中间还有商量的余地，若真恼应该直接离婚。QL集团的法律顾问虽然主要钻营经济学，可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还是可以的。” “你这丫头，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们若是离婚了你弟弟怎么办？在学校还不被人笑死。还有你，秦家原本对你就不是很满意，我要是在离婚指不定有什么闲话呢。” 当时她确实气炸了，确实有退出成全两人的想法；可一想到还未成年的王磊和多磨难的女儿，理智立马回笼。 她是一个母亲，做出任何的决定必须三思后行，将所有因为自己决定所带来的后果想清楚才敢确认。 再者，两人单独的交谈中，她一再追问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事情，确认他并不曾背叛两人婚姻的事，心中的火气散了不少。 可她又不能完全放下心中的成见，再加上援非计划自己要出国几年，正好可以分开冷静一番，因此撂下分居的话便走了。 “妈，如果你真的介怀，其实不用顾虑我们的。”杨柳从她身后搂着她的脖子，想了想说道：“石头那小子之所以这么叛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们两人之间的矛盾。” “石头这么和你说的？”齐永涵惊讶不已，想起两人之间的争吵确实没有避讳孩子，后背冒出冷汗。 杨柳将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是汪老师从王磊作文中得到的信息重新分析了一遍，随后将王磊想去英国留学的想法告诉她。 “小乖，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齐永涵回握着杨柳的手，满脸的愁容。 “你的童年因为你父亲离世我浑浑噩噩忽视了，后来又因为自我理想追求，参与不多，心中满是遗憾愧疚；因此才会对王磊看顾特别的精心，以至和他爷爷奶奶有不小的矛盾。最后证明我还是失败，否则怎么会连他有这种想法都不知道？” 杨柳没想到自己的话会令齐永涵有这样的反思，赶忙解释道：“妈，若您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我们怎么能长到这么大？再说，我十分庆幸自己投胎到您的肚子里，这是上天对我最好馈赠。” 齐永涵感受着自己女儿身上传来的温度，红了眼眶，“你自小嘴甜会哄人！” “我可不是什么人都哄的，刚刚还恐吓了我爸一顿，看他往后还敢不敢欺负你。”杨柳笑着说道，搂着她的脖子摇晃着。 “是是是，我的闺女最本事。”齐永涵破涕而笑，紧握着她的胳膊，随后心疼道：“瞧瞧你这胳膊瘦的，厨房我还炖了一条鱼，一会儿多吃点。” 说完她快步的冲进厨房，深怕再多待一秒眼泪便会决堤。 第512章 台阶 杨柳看着匆忙离开的母亲，轻叹一口气，决定将自己身体情况隐瞒下来，只希望自己今晚不要出现异常吓到他们才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她出现幻觉和做噩梦的状况好了许多，但也不是全然治愈。 往常夜里都是秦椋陪在自己身边，一有风吹草动便低语安抚，因此即便她出现异常也能及时清醒调整。 今日她的情绪起伏变化不小，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自己的睡眠情况，难免有点后悔那么痛快让秦椋离开了。 其实，杨柳并不知道秦椋之所以离开实际上也是为了检验一下治疗的成果，毕竟他不可能长时间离队陪护，除非他想提前退伍。 可他见杨柳在处理牟小巧事情虽然依旧冲动暴力，却能理性控制着，便临时决定试试看。 这也是江胜利和阿曼达治疗方案中下一个阶段的关键点。 杨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发现王磊已经从楼上房间下来，坐在她身边一脸期待的望着她。 “姐，你就和我说一下吗，爸妈为什么吵架？不会是因为我请家长的事儿吧。” 杨柳并不想将两人争吵的真实原因告诉王磊，捏着他的脸一扯玩笑道：“你三天两头请家长，爸妈早就习惯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知道吗？” 王磊大喊一声，恼怒道：“姐，又你这么欺负弟弟的吗？” “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又长的这么帅不欺负你欺负谁？” “哼，你们大人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瞒着我。”王磊知道她姐这是再转移话题，愤然别开眼，可想了想又凑过头轻声问道：“那你和妈说了我的事吗？我刚给小舅打电话了，他说我若是真的想去留学英国那边手续不成问题。” 杨柳没想到他一个人待在楼上竟然是给齐小舅去电话，便知道他想去英国读书不是一时兴趣。 虽然她不太认同孩子太早独立，但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 “说了，不过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若你还像之前那么胡来妈肯定不会同意你一个人去英国的。”她笑着摸摸他的头顶，却被王磊嫌弃的躲开。 “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不是掐我脸就是摸我头。”他别扭抱怨着，脸上虽然不是很开心却没有坐到别处出。 “是吗，刚刚也不知道是那个大小伙当着自己同学的面抱着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凄惨。”杨柳笑着拆台，伸手搂着勾着他的脖子使劲往下压。 王磊自然不服，奋起反抗，一时间两姐弟便再沙发上闹开了，笑声充斥着原本空荡的别墅各个角落。 齐永涵再厨房便听见两人笑闹，抹了眼泪，将高压锅里的筒骨汤盛起，脚步轻快的进了放糖。 “姐弟俩都多大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瞎闹腾。快来吃饭，一会儿菜该凉了。” 她嘴里虽然抱怨着，可看两人感情这般好心里却是高兴的。 这个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若是老两口也在靖铜就更好了。 她想着自己明天是不是去医院再请几天假带杨柳去一趟京市，随便同自己母亲说下自己准备援非的计划。 还有王炽，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提前同他交代一句呢？ 齐永涵无声叹息，想到自己的丈夫不免有些担心。他毕竟刚做完手术，又不是个细心讲究的人，也不知道吃没吃。 杨柳和王磊笑闹争夺着冲向饭桌，笑眯眯的一屁股坐在自己爱吃的海鲜面前，脸上很是满足。 “哇，这么多菜都是我爱吃的。” 虽然她知道母亲的手艺或许没多少长进，却时常惦念着；不管在外头凶险，只要想到一家人都一块坐着吃饭，便不那么难捱。 娘三人围着大圆桌，顾不得柳可欣讲究的进食规矩，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只是齐家的这张实木圆桌是老太太特意挑来过年时一家团聚用的，面积有些大，只坐三个人显得有些空。 王磊大口的扒着米饭，时不时抬头小心的观察着自己的母亲，见她笑眯眯一个劲的往他姐姐碗里夹菜，放下了自己的筷子。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什么吵架，但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就在前面几栋的家里，不叫来一起吃饭很是可怜。 “妈，爸爸现在肯定知道错了，要不咱们喊他过来一起吃饭吧。” 齐永涵见儿子一脸祈求的模样，想着王炽现在身体经不得饿，也不矫情点头道：“那你去喊你爸来吃饭吧。” “好的！”王磊欢呼一声，啪的放下自己的筷子，起身就往外走。 杨柳就知道自己母亲狠不下心，动作迅速的拉着王磊的手，佯装惆怅道：“可是怎么办，我走的时候爸把自己灌醉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什么，喝醉了？”齐永涵一听腾的站起声，不满的念叨着：“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早说，他的身体能喝酒吗？” “我拦不住呀！谁知道平时那么好说话的人，一下子变得那么固执。”杨柳一脸试探说道：“要不，您过去看看？” “这个王炽，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齐永涵知道王炽喝醉酒便不是那种老实安静待着的性子，骂骂咧咧的将身上的围裙一解开，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她拎着一个保温桶出了门，压根没有怀疑杨柳话里的真实性。 杨柳看着她匆忙而去的样子，目露狡黠，冲着王磊眨眨眼，笑眯眯的拿起河蟹掰开盖子递到自己弟弟手中，挑眉道：“这招转移视线的策略我可是亲自示范过了，学着点。” 王磊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姐姐早就想好了让两人和好的办法，崇拜的冲着她竖起大拇指，开心的拿起碗里的螃蟹一折悠闲的啃了起来。 小孩子总是不希望自己父母闹矛盾的，他也是如此。 杨柳心情愉悦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动手为了盛汤。 其实在给王炽拿酒给时候，杨柳便想好了使用苦肉计哄自己母亲过去；以她对两人的了解，只要有人搭好台阶，他们之间的关系便能有所和缓。 虽然她不敢肯定自己这样做便是对她母亲好，但不试就武断站队更不合适。 第513章 据理力争 姐弟两人吃完饭，齐永涵也没有回来，显然两人就分居事宜有了新一轮的讨论。 对此杨柳乐见其成，盯着他收拾碗筷、清整理完，又才将人押着房间做留学规划书， 美其名曰提早培养他的独立生活能力和思考能力，实际上拘着王磊不让他过去捣乱。 王磊对于自家霸王龙一般的姐姐很是无奈，智商算计不过，无力反抗遭道镇压，只能动作麻溜的将碗筷规整好乖乖的进了自家的房间埋头奋笔疾书。 杨柳这一天下来又是赶路又是调停累得够呛，原本想着给秦椋去给电话再休息，没想到一进被窝就睡着了。 此时，她并不知道秦椋正为两人的未来据理力争。 秦椋背部挺直坐在自家姥爷和叔叔的面前，手拿电话双眼低垂，俊朗的刚毅的面部线条紧绷，却依旧安静的听着听筒那边的咆哮。 今晚他准备同自家姥爷商量自己和杨柳提交恋爱报告的事情，去被他姥爷笑冲昏头了。 两人虽然都毕业下连队了，按照道理是可以提交报告提前报备了，但是因为杨柳是跳级的年龄条件不匹配；再加上新政策将婚姻年龄往后又调整了两岁，即便他们的报告交上去也不会立马审批。 为此秦椋很是懊恼，想了想准备退而求其次，让几家大人正式约个时间吃顿饭，自己给杨柳买个戒指算是正式订下来。 对此张海正没有立马表态，沉默了好一会反复确认他不会后悔便同意了。 秦椋得到自家姥爷的认可很是兴奋，原本想打电话同杨柳分享这个好消息，没想到自己小叔竟然上门拜访自己的姥爷。 秦天只是从自家大哥口中得知秦椋陪杨柳住进了疗养院，并不知道他今天回来，没想到碰巧遇见了自然很是开心。 他知道自家侄子这个决定同样支持，毕竟杨大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他认为这件事最好同秦老爷子通个气，毕竟秦椋也是秦家的子孙。 秦椋这几年经历多了，对当年的事不再那样介怀，尤其是自己的父亲也同意两人之间的事情，想了想便当着两人的面给秦万钧去了电话。 没想到自己才刚刚开口就被呵斥了一顿，尤其是他再一次武断干涉自己的人生，令他异常的恼怒。 “爷爷，作为小辈我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让您知晓，并不是询问您的意见。若能得到您的祝福，我和小乖肯定感激。” 若您反对，那么也没关系，他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想。 但是，这话他没有直接说出口。 一方面是自家小叔还正坐在眼前，另一方面他还得考虑自家父亲的处境。 是的，他开始考虑周边人的处境。他不是独立的个体，自然要试着融入这个集体，不能制定规则，那么便适应规则，寻求自己的生存之道。 但，这不表示他会因为他人的反对而妥协。 “至于您说的那个季家小姐，实在抱歉我压根没有一点印象。若是她真的那么优秀，您实在喜欢，那么可以让她等几年订给秦俊杰，我想他应该不会反对。” 秦椋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冷冽。 他一直知道自家的爷爷十分的固执，对于家中小辈的婚姻早有自己的安排，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离开秦家多年，又特意的不去亲近，他依旧不松口。 那个季茜他只是多年前被李安平和郑文华诓骗在大剧院见过一面，现在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旧事重提，准备不经过他点头便私下同意。 这些年他虽然很少回秦家，却听人说起郑文华从文工团退出来之后同秦家小姑子合作成立了文娱产业投资公司，赚了不少的钱，在家中的地位有所提升。 但是，秦椋并不看好她的做法，毕竟秦家人大多在体制内，明文规定不允许家属经商，若有心人追究起来可是件麻烦事。 秦万钧对于秦椋这个孙子是又爱又恨，却又不想那么轻易放弃，依旧据理力争。 “我现在才知道，婚姻在您眼里竟然如同商品一样待价而沽，但我不愿意成为你摆弄的商品。” 秦椋不想同他再纠缠，直言不讳，随后不顾对方的激烈的言辞笑着问候一句，挂断了电话。 张正海早就预料到两人之间的通话或许会是这样的结局，心里感叹秦万钧是越老越糊涂了。 张家的下场竟然没令他惊醒，急流勇退，竟然越发靠近季家。 他重重叹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安静坐在另一边的秦天，担心他会因为秦椋的态度不悦。 秦天确实觉得秦椋的口气太强硬了，可他也不赞成自家父亲那一套理论，张嘴想劝又逼上了。 秦椋对于自家小叔一直很是尊重，想了想至今下落不明的张鑫和早已经从京市消失的张家，出声说道：“小叔，姑姑和郑文华若是再这么弄下去早晚会出事，若是她们将手伸到岷江找上你千万别应下。” 张正海没想到自家外孙竟然会开口劝说秦天不要同那边多牵扯，惊讶的同时很是欣慰。 自古钱权不分家，有权的人都会想法设法谋取私利，若是能安守本分低调行事闷声发大财，那么上头也不会太较真，可惜季家家风是半点不低调。 原本秦家只有一个出家的女儿参与那边即便出事影响也不会太大，坏就坏在郑文华居然傻傻的掺和进去，而且摊子越铺越大。 他冷眼看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担心这些人胡闹会影响到秦椋的前途，于是劝着秦默外调偏远地区，经济上尽量同家中切割清楚。 好在他没糊涂，调任后第一件事便是打离婚报告，可惜秦老头被利益冲昏头死活不同意。 秦天没想到自家侄子都能瞧明白的事情，老爷子竟然割舍不下，无奈道：“你以为我和你爸这几年为何不回，还不是因为那些糟心的人事物。” 今天他之所以突然来张家拜访，其实是因为心里郁闷想找张老爷子开导一下。 秦椋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季家想在岷江港口海运分一杯羹，却因为柳家和QL集团这两座大山压着进不去，因此委托郑文华出面，想让他暗地里撕开一道口子。 第514章 猫腻 秦天自来正直踏实，伤退转业到岷江市一直勤恳敬业，不说一心为民，却也做了不少实事。 尤其是他上任后见海运行业虽然蓬勃发展拉动了整体的经济，却也造成了岷江的污染，意识到这样不成，顶着压力开始变革。 几年间，不仅花费大力气治理河流改善环境，更是听从齐子瑜的建议开始扶持第三服务产业和可持续性生态产业，多头并重全面发展。 虽然遭遇不少波折和阻挠，却也算是交出了一份不俗的答卷。 郑文华之所以瞄上岷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方面她下海经商较晚，许多好的资源早已被人瓜分，又没有完善的关系网，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实在艰难。 可若她将中心迁移到岷江便不同了。 首先，她自己便是闵州人，又一定的关系网；再则，秦默在岷江待了好些年，手底下带出来兵转业留在当地的更是没有上百也有大几十。 更重要的是秦天这些年在岷江顺风顺水弄出了不小的声响，想当然的认为自家人必定会行个方便，心思不免活跃起来。 同她有一样想法的还有秦英和她丈夫季德鹏。 原本季家发展还算不错，却因为张家突然倒塌受到牵累，再加上季家老爷子病逝，为了分家产几家人闹的不可开交。 更致命的是季家后辈中并没有踏实肯干的，顺风顺水习惯了，又少了指点收拾残局的人，自然处处碰壁，想再上一个台阶怕是不能。 官面上常说的一句话，人走茶凉，十分的贴切。 秦英两夫妻原本就不是规矩的人，通过朋友的介绍认识了岷江当地的一个民营企业家，用着分回来的钱偷偷参股赚了不少。 因此便萌动了南下海上淘金的念头。 李安平觉得两口子都是公职人员，自己出面不合适，想来想去便把盯上郑文华。 目的相同的三人一合计，觉得这事前景可观，又不想走弯路便打起秦天的主意。 张正海也算是看着岷江发展起来的，自然知道这个地方对闵州的重要性，这些年不是没人想走自己的路子分一杯羹，却被他好不客气打发了。 “你摸清楚她的意图了吗？若是走直线规规矩矩发展，那么便没有必要卡的太紧。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了，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他轻声表达着自己的看法，开始琢磨岷江眼下的格局。 一个地区从长远发展来看，自然是吸引越多资本越好。 齐家和柳家也算是在岷江壮大的，像两条巨龙一样盘踞着，在他看来并不是十分的恰当。 幸好齐子瑜脑子够清醒，两家公司都挂着中外合资的名号，各类账目和税务处理的还算透明。 秦天苦笑，若她按照规矩办事，自己就不那么苦恼了。 “这一年多来，她前后来岷江跑了不下二十趟，海运公司成立9个多月，注册资金不算小。但是，我找人暗地里查过，这家公司基本没有业务，反而同当地的一家企业资金往来密切。” 以他对郑文华的了解，一家不曾盈利的公司她绝对不会长时间的开下去，又不是不是钱多了没处花。 他左思右想决定不对镜，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张正海听言，坐起身来，追问道：“你查清楚了。” 秦天点点头，“上次她上门拜访，说自己的合伙人有批货被海关卡主了，让帮忙打声招呼。我留了心眼找人查了一下，她定期会往这家公司打一笔款，然后不到三个月时间对方会翻倍或者以三倍金额返回去。” 他伸手比比9个月来两家公司明面上账目往来的金额，看着秦椋和张正海目瞪口呆。 这是做什么生意会有这么大笔资金往来，就是岷江海运龙头老大柳氏都未必能达有这样的净产值。 “更诡异的是，这家海运公司规模很小，营运手续也不齐全齐全。我找人盯了一个多月，借口他们运输的货物同上报品种有出入将那船扣了下来。” 当然，这事他是私下里委托自己的老战友转了几道弯弄成了，知道内情的人很少。 “查到了什么？”秦椋出声问道，脸上满是凝重。 秦天摇头挫败的说道：“货物并没有异常，几个相关部门抽查了几回都是这样的答复。只能依照相应的条例罚了一笔款子，清关。但我总觉得这里头不太对劲，也不知是不是太敏感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继续派人盯着，以防万一。”张正海提醒着，想了想隐晦开口道：“如此看来，郑文华并不准备按规矩办事。这是她个人的意愿吗？” 他双眼直直的盯着秦天，生怕错过对方一丝丝细微的表情。 这话问的有些不太礼貌，当着人家儿子的面怀疑他老子为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合适的。 可他琢磨着秦天既然退而求其次找他这个早已经是外人的亲家来开导，那么便意味着秦家那个老东西是知道的，并且没有阻止。 这对于他来说任何不受规矩的行为都是不能容忍的，因此必须得问清楚秦万钧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不然最后影响的可是他外孙。 秦天心里讶异张老爷子的敏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秦椋，决定隐秘一些事情。 “秦英和季德鹏两夫妻出事后给我打过电话，话里话外表示那批货他们也投钱了，并没有问题，让我放行。老爷子倒是不曾主动联系，十天半个月来一通电话，也只是问问岷江的近况和政策。” 秦椋听言，眼光微闪，心中便有了自己的考量。 他了解自家小叔，若他若是肯定他爷爷不知道那么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因此大胆猜测，他爷爷十有八-九知道郑文华和秦英在做什么，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秦椋心中微凉，顿时有种不想再听下去的感觉。 他知道这些年秦家的风气越发的差了，没想到竟然被腐蚀溃烂成这样。 他越想心里越觉得难受，实在无法理解，秦老爷子到底想要什么？ 难道名、权和钱，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第515章 警醒 秦椋心中烦闷，第一次当着长辈的面点燃香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秦天见状愣了片刻，伸手问他要了一根烟，按下打火机。 张正海烟瘾不轻，可家庭医生建议他最好不要在夜里吸烟，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样，挥手将两人赶到了窗户边。 叔侄两人自然乖乖照做，却相对无言。 张正海看着自家外孙刚毅的侧脸，无声叹息着，突然开口道：“秦天，你给我一句实话，这事你父亲有没有可能知情？” “我不敢肯定。”秦天无奈的说道，突然有种无力感。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隐秘便不被人发觉的。 原本他也以为老爷子不知情的，可年后他带着妻小回道京市，到家第二天便被叫到书房无缘无故的臭骂了一顿。 当时他以为这是老人家嫌自己对他关心太少，便没太在意，好心劝说了。 后来，他同自家大哥电话闲聊说起这件事才知道，爷子过年前几天特意军线联系将他也骂了一顿。 话里话外说他们两兄弟不着家，不顾他死活，秦家不团结，被人踩着吃之类的糊涂话。 两人这合计琢磨出味道来，老爷子怕是因为他们没有帮衬郑文华和秦英发火。 为此他不死心，再次试探，索性将郑文华和秦应在岷江所做作开诚布公的同老爷子摆上桌面，意图让他出面约束两人的异常行为。 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一反既往行事风格，竟然劝他不要死板适当的给予郑文华等人方便。 试问，这样的事实他怎么敢当着秦椋和张家老子的面说出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张正海见他突然沉默，还有什么不知道。心里将秦万钧那个老顽固臭骂了一顿，出声安慰道：“你父亲一直不服老，退的不甘源，越老越执着想抓些东西再手里，但也不至于利令智昏做出违反组织纪律的事情。别想那么多，自己警醒一些便是了。” “张叔，你说他这是闹腾什么？自从我妈妈过世，他将那个女人接回家中，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越来越贪恋钱权，使劲的折腾我们。有时候想想真是无奈，都不知道我和大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张正海是知道秦家底细的，对于李安平勾搭自家姐夫，秦万钧抛弃结发妻子的行为很是不齿。 可那些毕竟是过去的事情，再提起也没什么意义。 “人老了难免糊涂，更何况还在有心人的误导下。都说老小孩，越老越小，还有几年好活。” 秦天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心中依旧觉得愁苦， 秦椋听自家小舅如同倒苦水一般见心中的不解和失望倾泻而出，心思越发沉重，开口劝说道：“小叔，岷江作为第二批开放的沿海港口城市，这几年发展的太迅速，早已今非昔比，自然落入有心人的眼里。” “再加上你及时的调整发展的方向，使得岷江呈现多远发展的趋势，日后前景必定更好。按照我的想法，往后你最好公事公办，尽量不要给与自家人任何优待。” 张正海看着自己外孙，笑笑端起自己的茶杯，示意他继续分析。 “况且柳家和齐家小舅这些年对岷江基础设施的投入非常的大，若你贸贸然拉入新一股势力，必定会引起他们的不满。这可是岷江税收的主要来源，门路又宽广想动一个市委领导还是很容易的。” 他说这话可一点不夸张，尤其是齐子瑜这几年经营下来，积攒的人脉可不是一般的宽广，否则怎么杨柳一回国他就知道了呢。 况且，岷江这个城市现在算是闵州省一张镶金边的名片，谁都想收下，虎视眈眈的人不要太多。 秦椋将自家姥爷和小叔没有反驳，冷声道：“所以说，小叔和他们还是少接触的好，谁知道这些人想干嘛？如果她不依不饶，那么最好同我父亲通个气。实在不行......” 他没将话说的太直白，可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实在不行，那么就让秦默同郑文华离婚，以免受到牵连。 这样做虽然有些薄凉，却也是唯一保全秦家的办法。 妻贤祸少，虽然他这几年很少回秦家，可他姥爷时不时便会说上几句。郑少华这些年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指不定头脑一热干出严重违记的事情。 秦天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否则就不会这般为难了。 他觉得自己必须好好再理一理头绪，又听自家侄子提起柳家和齐子瑜，想着刚刚他兴致勃勃说要和杨柳正式订婚的消息，学着老爷子端起茶杯，佯装恼怒。 “小子，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因为杨柳而偏袒齐家和柳家？往后你们若是结婚，小叔是不是也得给他们行方便。” 秦椋顿了顿，没想到自家小叔竟然这么问，面不改色道：“小乖从不和我说这些，她家确实很有钱，但我并不准备入赘。换句话说，我生活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拿着属于自己的工资。” 秦天和张正海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原本两人以为他这些年这小子多少变了一些，没想到依旧是那样的耿直，视金钱于无物。 这样也好，军部的人还是纯粹一些才能走的长远。 “小叔逗你的，还当真了。”秦天拍拍自家侄子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道：“放心，你小叔还没傻到被算计毫无知觉的地步。每次她到岷江都是你婶婶出面，客客气气的将人迎进家里，十次有九次见不到我人。” 秦椋心中大定，想起自己也有一段没见董沁了，开口问道：“小婶最近怎么样，秦桦下半年应该要中考了吧。” “那小子学习成绩不行，体育倒是不错，估计能作为特招生进了重点高中。你婶婶前段时间升职，做了科室的主任。” 张正海听言，笑道：“早该升了，以她的资历职称副院长都嫌委屈了。” “您老对她的工作评价这么高啊，我回去得同她说说。” 对于董沁这个妻子秦天很是满意，更多的是愧疚。 这些年她跟着自己东奔西跑，为了家庭放弃了许多，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因为自己的职务需要避嫌，就连医院方面的晋升都犹犹豫豫的不敢接受。 现在她这一升职他反而轻松多了，心里对她的愧疚也算少了一些。 第516章 恶化 董沁是张正海自小看着长大，若不是因为董家没有支撑门面的男主人，不好走太近，他早就将这个干闺女认下了。 秦椋入伍这些年基本没有休假，自己年岁越来越大难免有些孤寂，也亏得她有心时不时上门拜访，带着自己外出散步，逢年过节礼物更是一茬都不落下。 可见，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并不一定需要虚头巴脑的理由和借口，遵循本心就好。 “那丫头自小跟新兴后头跑来跑去，是我看着长大的，比我亲闺女差不了多少。往后，你若是有出格的行为举止，可得太悠着点。” 张正海笑眯眯的说道，言语有着更深的含义。 经济的发展必定带动文华和观念的变革，尤其是外资企业增多的岷江，境外人口的涌入带来了不同的生活方式和不好的风气。 去年年底，闵州省拉下不少违规违纪的人马，单是桃-色事件诱发的便有6人，算是令他很是震惊。 因此，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敲打一下；同时隐晦的表达自己将他当做自家小辈看待，往后免不了要多提携。 秦天能在短短几年在全然陌生的环境中站稳脚跟，还不被人抓到把柄，自然有过人的本领和敏锐的政治感官。 他稍微一琢磨，便明白张家老爷子的用意。 秦天脸上带笑，正襟危坐道：“君子立身处世，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自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如此就好。”张正海点点头，对于他的自我定位很是满意。 “正好你今日过来，我同你交个底，岷江的成绩在全国都是突出的，因此上头给你这号变革大功臣挂上号了，不出意外的话，你这位置明年开春后就能动动了。” 秦天闻言面露喜色。 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辛苦付出受到嘉奖来的令人兴奋。 张家老爷子虽然退了几年，看着同普通的老人家没两样，可每年三四月的大会可是一年没落下。 因此，他的消息准确性十分高。 秦椋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高兴，却知道这不是恭喜的好时机，转言说起了自己的职业规划和生活规划。 三人说说笑笑转眼两个小时便过去，突然刺耳的铃声打断了书房内轻松的气氛。 张正海看着桌面内侧的电话机，接起道：“我是张正海，哪里找？什么，情况很危机吗？好，我知道了。如果可以尽量救治。” 秦椋见自家姥爷挂了电话脸上满是悲伤情绪，关系道：“姥爷，怎么了？” “齐院士身体突然恶化，怕是过不了今晚了。”说完，他抓起外侧的电话联系自己相关部门询问运输机飞行情况。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秦天惊讶出声，转头看向自家侄子。 秦椋反应很是速度，起身道：“我去接小乖。” 张正海挥挥手，示意他忙自己了。 杨柳是被连续不断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的，看着全然陌生的环境，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弹跳起来。 幸好这个房间被摆放着不少自己和家里人的合照，唤回了她的神志。 她松开紧绷的神经，拿起电话机道：“小乖，我是你小舅，老爷子情况恶化了，赶紧来京市。你妈那边我已经去过电话了。” 杨柳愣了片刻，啪的一下挂断电话，拎起自己的外套连鞋子都来不及换便出了自己房间，正好遇上同样被吵醒准备下楼找吃的王磊。 “姐，你匆匆忙忙这是去哪儿？”王磊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打哈欠的手都忘记放下。 “费什么话，跟我走就是。”杨柳二话不说拎着他的后领往楼下冲。 王磊被拖得一阵踉跄，大喊道：“哎哎哎，我的亲姐，大晚上的这是要干嘛？好歹让我穿件衣服啊。” 杨柳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脱下身上的衣服扔到他手里，继续直接粗鲁的行动。 可当她出了别墅的大门，被冷风一吹，瞬间清醒过来，转头问道：“家里车钥匙都在哪里？” 话音刚落，一辆飞速行驶的军绿色的越野车停在别墅前方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小乖，快上车。”秦椋高声喊道， 杨柳打开后座的门，对上不停安慰她母亲的王炽，脸色阴沉将王磊推上去，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跳了上去。 军绿色的越野车呼啸而去，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市郊机场。 “下午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情况怎么就突然就恶化呢？”柳可欣看着鲜红的手术灯，脸上满是焦急，双手合十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 这一年多来老伴进急诊室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早已做好心里准备，可当死亡真正面临的时候，还是慌张了。 她有预感，自家老头子这次怕是熬不过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小乖最后一面。若这回他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不就是带着遗憾离世 此时，她内心很是懊悔，为何没有早点将杨柳平安回国的好消息告诉他。 “妈，没事的，爸一定能挺过来的。”齐子瑜不停的安抚着，心中同样焦急。 阿米迪亚带着睡眼朦胧却使劲瞪大自己双眼的齐晨曦安静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柳可欣第一眼便瞧见披着一件宽大外套急匆匆赶来的杨柳。 靖铜到京市正常飞行时间为3个小时，这还不算往返机场的时间。 可为了能见老爷子最后一面，他们这一行人如同上了发条一般将全部时间压缩到了2小时45分钟，为此欠下多少人情。 柳可欣见自己记挂了一年多的外孙女终于出现再自己面前，想着躺在手术中的老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冲着张开自己的手。 杨柳听见她的哭声心中一凉，鼻子酸涩难耐，红这眼眶冲到老人面前，跪倒在地上。 “姥姥，小乖回来了。是我不孝，让你们担心了。”她艰难的开口，抬头看着鲜红的手术灯，焦急问道：“姥姥，姥爷他是不是......” 柳可欣哭到开不了口，只能一个劲的摇头，心疼的摸着杨柳瘦的不成样子的脸庞，悲伤的情绪怎么都也不住，索性任性一把将自己积压许久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第517章 尽力 齐永涵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因为自己母亲情绪的带动又开始决堤，抱着她的母亲哽咽出声：“妈，爸爸这些年住在医院早就厌了，若是这回......咱们带着他回家吧。” 虽然她心里一直再默默祈求，老天保佑，一定让他熬过这一关。 实际上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奇迹这种事情不可能重复发生。 “对，不管这次结果如何，咱们都带着他回家。”柳可欣抱着自己女儿和外孙女，心碎迁怒。 “你爸经常念着回家，齐子瑜这个混蛋东西死活不同意。早该回去了，医院住着能有什么好，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对着手表来，这不是提醒他时间越来越少是什么？” 齐子瑜被自己母亲骂也不顶嘴，默默的抬头看向手术室。 其实一个星期前老头子就和他念叨想会岷江老家，觉得在医院待着心里难受。 医院方面对此并没有强烈的阻止，大意是老人家时间不多了，按照他真实的意愿去做，保持好心态便好。 但他觉得岷江那边的医疗水平不行，若是在家中出现紧急情况会延误最佳时机，态度强硬的拒绝。 此刻，他不免有些后悔，应该遵循他的意愿的。 同样后悔的还有杨柳。 她顾虑自己身体和精神情况，担心会吓坏老人，因此没有第一时间来京市。谁曾想，原本情况还不错的齐彦文情况会突然恶化。 果然应验了那一句话，生老病死半点不由人。 “姥姥，您别哭，仔细自己的身体。”她小声的安抚着，冲着自家小舅点点头，起身一手扶着一人，带着她们往一旁家属等候的座椅上走去。 王炽自家岳母和妻子离开，小声问道：“子瑜，爸的情况怎么样？” “人还在手术室中，具体情况还不知道。”齐子瑜摇摇头，重重叹息道：“主治医生进去前让我签了字，让咱们早些做好心里准备。” 阿迪米亚虽然无法理解他们对待死亡的态度，可见自己爱人憔悴痛苦的模样，上前拍着他的肩膀无声安抚着。 王炽见状闭上嘴，默默的靠墙站立，心里知道这回老爷子怕是真的熬不过了。 秦椋不放心杨柳，冲着齐子瑜小声道：“小乖的情况才刚刚稳定，若是一会儿有异常情况，我会尽量将她带开。” “嗯，我知道了。”齐子瑜虽然人没去疗养院，却一直关心着杨柳治疗的情况，自然明白此时的她经不得大刺激。 若一会儿真有异常情况发生，还是带走的好，否则老太太知道真实情况心里指不定有多难受。 抢救室上方鲜红的手术红灯无声无息的熄灭，若不是所有人一直盯着差点就错过了，随后所有人围了过去。 “病变的细胞早已经扩散到全身，经过抢救病人的脑电波虽然还有波动，但能持续多久就不知道了。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柳可欣听言，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秦椋和杨柳赶忙搀扶着，彼此眼神交汇，将人抬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推拉床。 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和护士检查着她的情况，打了一针镇定剂为她挂上葡萄水。 秦椋看着面无表情异常安静的杨柳，抓住她盖被子的手道：“小乖，你没事吧。若是难受哭出来好吗？” 杨柳自小和齐彦文长大，两人的感情很是亲厚，即便他听到这样的噩耗心里同样难受，更何况她呢。 因此，她越是安静，自己便越担心。 杨柳回握他宽厚的手掌摇摇头道：“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如果可以你别离我太远，好吗？” 秦椋怎么可能不答应，紧拉着她的手不松开。 齐永涵听到自己父亲可能会在昏迷中过世的消息，心中很是难受，意识虽然是清醒的，可人却站不住了，只好靠在王炽身上。 齐子瑜知道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不容易了，握着主治医生的手道：“辛苦医生了，我们知道了。” 此刻，再多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的，因此医护人员将人送进病房后便离开了。 齐子瑜等自家姐姐情绪平稳后，示意她陪着还未清醒的母亲和扛不住睡意安然入睡的儿子，不放心的看看另外一边紧紧关闭的门，无声叹息着叫上王炽离开商量起老人家身后事。 齐永涵知道他们是去商量老人家回岷江的事情，侧头看向紧闭房门后就一直安静另意见病房，心中很是不安。 来京市路上，杨柳情绪表现的很是焦炉暴躁，一个劲的催促秦椋加油门，即便登上临时调度过来的民用运输机依旧狂躁。 作为一名医生，她对于这样的情况很是敏感，更何况自己的女儿自小便安静沉稳，尤其是她无意间还瞧见秦椋喂杨柳吃下两个药，又寸步不离的陪在身边。 因此，她大胆断定杨柳隐瞒了一些情况。 整洁的病房中，亮着一盏光线柔和的灯。 这里除了机械运转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秦椋看着安静坐在病床前紧紧抓着齐彦文手将近半个小时的杨柳，出声道：“小乖，累不累，要不要喝点热水？” 杨柳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同样消瘦可皮肤却皱成一团的手掌，点点头道：“你先给我妈送点吃的吧，我想和姥爷说说话。” 秦椋是一步都不想离开杨柳身边，可她既然提出这样的请求，肯定是有些心理话想诉说，勉强同意。 “小乖，我知道你很伤心，也别难过，但别持续太久。我发誓，会一直陪着你。”他低声说着，紧紧的将脸色苍白的杨柳抱进怀中，怜惜的亲吻她的额头。 “好，我答应你。”杨柳回抱着秦椋，将自己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两人互诉衷肠后，便分开了。 杨柳看着面色蜡黄，嘴唇酱紫的老人，起身凑近不死心的滴了几滴灵液进去，然后死死的盯着脑电波仪。 可惜，显示屏上的波动曲线依旧是那么低。 “姥爷，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若是灵液能治好你，我就不能遭遇今天这样的情况了。” 她自嘲的说着，无声叹息着坐回椅子上，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开始低声呢喃。 第518章 离世 “姥爷，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我埋藏着一个匪夷所思的大的秘密。我原本想将这个秘密带进火葬场的，可眼下我想说给出来，您能像小时候那样听我诉说吗？” 杨柳明知道陷入昏迷状态的老人不会有应答，甚至连脑电波仪上的曲线也没有大的变化，平稳的在临界值上下浮动着。 “姥爷，您不说话，我就当您答应了。”她故作狡黠质问自答道：“其实，我死过一会，所以并不认为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只是走的匆忙心有遗憾。幸运的是老天怜惜，我重生了。前世，我经历的了很多......” 有些情绪一旦撕开一道口子便很难再收回去，于是她絮絮叨叨的将前世悲惨的经历说了一通，对比今生的恣意任性，泪眼朦胧。 突然脑电波仪显示屏上的曲线陡然升高，降低，不规则的跳动着。 杨柳面上一喜，高声喊道，“姥爷，您能听到我说话是吗？否则脑电波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起伏。” 可惜没等她按下紧急按钮，标高曲线图又慢慢恢复临界值，且有缓缓下降的趋势。 “姥爷，您还是这般喜欢逗我玩，可你知道我有多想听到您喊我名字的声音吗？您老人家肯定不知道，我和秦椋准备订婚了，他答应会一辈子陪着我，我也会一辈子陪着他。以后，我们会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您醒来帮我取名字好不好？” 杨柳所期望的奇迹并没有发生，好似接受事实一般又哭又笑，抱着齐彦文的手掌啜泣着。 不知是太伤心还是太累，她感受着齐彦文掌心传递出来的暖意睡着了。 因此，并没有发现贴放在她脸颊的手指小频率的动弹着，枯黄瘦弱的手指轻轻滑动，如同她小时候趴在桌面上不小心睡着一般慈爱安抚着。 齐彦文听到病房内的哭声渐渐小了，悬着的心才真正的落下来。 终于哭了，哭出来就好，总算有发泄渠道了。 他生怕杨柳将所有悲伤情绪压抑隐藏，这样反而不利于她恢复。 “秦椋，你跟阿姨说句实话，小乖到底是怎么了？”齐永涵站在他的身后突然出声追问着，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秦椋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条，条件反射掩护道：“涵姨，您别想太多，小乖只是太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好。” “秦椋，你别用旁的话搪塞涵姨，我不仅是个经验丰富的急诊室医生，里头那个还是我女儿，如果连这么明显的异常我都瞧的出来的，那么就真的太愧对母亲这个称号了。” “而且，小乖若是没事，你为什么恨不得寸步不离的而跟着？还有，飞机在起飞前你偷偷给小乖吃的什么药？” 齐永涵半点不信秦椋粉饰太平的话，目光如炬，言辞犀利的追问着。 秦椋没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齐永涵的眼里，想了想轻叹一声将杨柳真实情况毫无保留的倾述出来。 杨柳的病情除了两位老人，他原本就没准备隐瞒，只是没想到齐永涵竟然如此细心并且在这样的时刻追问。 齐永涵没想到自己的追问得到的竟然是一个令人肝肠寸断的结果，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随即又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哭声吵醒柳可欣和杨柳。 “小椋，小乖这个病是不是好不了了？不然，你怎么会如此紧张？”她捶打自己的胸口，哽咽出声。 “涵姨，情况没有你想象中严重吗，只要配合很快便能痊愈的。”秦椋自然不会如实回答，避重就轻安抚着。 齐永涵当了这么多年医生，怎么会听不出医生惯用宽慰病人家属的话，静默的靠着墙壁无声流泪。 她不明白老天爷为何这么残忍，让自己女儿遭受这么多苦难。 如果可以，她情愿自己代替她经历。 秦椋不是一个巧舌如簧懂得安抚他人情绪的男人，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为她递纸巾。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时不时留心安静躺在病床上的柳可欣，或是侧耳倾听突然安静的另一边病房。 柳可欣也不知道正在做什么梦，从昏迷中惊醒，整个人从病床上弹起来不停的哭喊道：“老头子，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秦椋赶忙冲过去护在老人身边，深怕她动作太大从病床上摔下去。 “柳奶奶，您别乱动，小心跑针。” 柳可欣左右看着周边的情况，嫌弃的将输液针管拔掉，挣扎下床道：“我老伴呢，他在哪儿？” 齐永涵胡乱抹了一把脸，阻拦道：“妈，您别慌张，是不是做噩梦了？” 柳可欣回想自己梦中齐彦文笑着冲自己挥手转身离开的模样，心有余悸，紧紧抓着她的手问道：“永涵，你爸呢？他人在哪儿？” “妈，您别着急，我爸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现在正在隔壁房间休息，小乖正陪着他呢。”她指着紧闭的房门，安抚着。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瞧您说的，这样的事情我能开玩笑吗？” “那好，你扶我去看看。” 齐永涵知道自己拗不过执着的母亲，示意秦椋帮忙，两人扶着她进了杨柳所在的病房。 杨柳在几人进到病房的时候便醒了，看着颤颤巍巍靠近的老太太笑着道：“姥姥，我刚和姥爷说了不少悄悄话，没说完您就来了，还和以前一样爱吃醋。” 柳可欣笑骂一句：狭促鬼。 杨柳冲她吐吐舌头起身让位，却发现自己的手别握住了，惊讶的抬头看向躺在病床上面色异常红润的老人吓了一跳，满脸惊喜。 “姥姥，秦椋，妈，你们看我姥爷回握住我的手了，他是不是醒了？而且，你们看他的脸色是不是同以前一样红润？” 齐永涵听言脸色突变，抬头看着病床上的人，转身出门叫人。 柳可欣早已经再秦椋的搀扶下靠近病床，仔细观察自家老伴的脸色确实如杨柳说的那般，红润不少。 她脑海中回放着睡梦中他冲自己挥手的模样，强忍着悲伤，将自己的手覆上那双牵着自己走过大半辈子粗糙的大手。 “老头子，我知道你最后的心愿也了了，若你觉得这是离开的时候那么就走吧，我们都会好好的。” 好似回应一般，脑电波仪屏幕的曲线陡然身高，然后降至最低，慢慢变成一条直线，发出刺耳的声音。 所有人心理都明白，那个为国为民尽心尽力研究了一辈子的男人走了。 除了那些研究成果，什么都没留下，也什么都没带走。 第519章 婉拒 入土 齐彦文离世不到一个小时，消息便传了出去，科研界一片哗然。 天色微亮，医院便来了几波访客，熟悉还是陌生，或瞻仰伤怀、或虚假感怀、或带着相应安排前前来，总有各自的理由。 柳可欣也算是一夜未眠，强打着精神带着自己的儿女应对众人的来访和关怀，方方面面应对的还算得心应手。 可医院毕竟不是招待访客的好地方，几人委托医院出了一份声明张贴再公告栏上，不再接待来访者。 此时，病房小会客厅中，坐着几位院方领导认为不应该打发的访客。 “鉴于齐公的成就和贡献，经相关部门商讨研究决定，准许齐公遗骸安放于先贤骨灰堂。若是柳先生没有异议，近期我们就着手安排。” 这是组织给与各行各界杰出贡献人士死后的一项殊荣，不是特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享有。 柳可欣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病床，想了想自家老爷子一直念叨岷江小院中的那些玫瑰花，心里明白他的想法婉言拒绝。 “我老伴生前曾经说过，他这一辈子做的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并没有什么值得大家挂念的。人老了总念着叶落归根，我打算将他带回岷江安葬。” “柳先生，您知道自己拒绝了什么吗？”范黎不可置信道。 “小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家老头子累了一辈子躺下了也该好好休息了，那个地方固然好，却不适合老头子喜好清净的性子。而且，我听说那边空间位置也紧张，如果老头子知道也一定会赞同我的做法的。” 柳可欣虽然笑着，可语气坚定，没有半点犹豫，坚持将自家老伴的遗体带回岷江--那个齐彦文生养、战斗、工作、生活的沿海小城镇。 “齐公高风亮节令人敬佩，可这毕竟是福延后辈的一件大事。柳先生，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别着急做决定。” 范黎继续劝解道，转头看向站在她身边的年轻男女，期望他们能开口劝一劝老太太。 齐子瑜和齐永涵对视一眼，并没有出声。 “我知道你曾经上过老头子的课，一心为他着想。他身前教书育人、兢兢业业投身研究事业，确实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我可以肯定的说，他从未想过得到什么回报，那么死后自然也不想有特殊对待。” 柳可欣深吸一口气，左右看看并没有找到杨柳，轻叹一声道：“我儿子经商，女儿行医，都不再体制内。” 范黎见她心意已决，不由感叹齐老家风果然正廉不好虚名。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放弃这项殊荣的家庭，不过自己还真拿不定主意，说一声抱歉，出门联系上级汇报情况去了。 齐永涵见病房内只剩下自己人，出声道：“妈，这是上头给予父亲的荣誉，同时也是对他工作的肯定，您真的不再考虑吗？何况，小乖......” “子瑜，你也这么认为？”柳可欣看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儿子。 齐子瑜愣了一下，摇头道：“这间件事我听从妈的安排，毕竟这也是您百年后的归属。” 他虽然自小在国外长大，但是对于这个先贤骨灰堂的来历还是知道的，能进这个地方的人无不是对革命事业有所贡献的科学、教育、文化界的著名人士，抑或是流血献身的英烈。 至于福延后辈一说，他更是不以为意。 不说他现在只是一个商人，单说他这些年所取得的成就从未曾走过后门，往后自然也不需要。 至于杨柳肯定没想过这些，不然就不会一直待在太平间不出来了。 柳可欣并不讶异自己儿子的决定，点点头继续说道：“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总有不便。至于小乖，我是真心不想让她再从事那么危险的职业。更何况，不是还有秦家和张家吗。” 齐永涵自然也不想杨柳继续待在部队，可架不住那孩子死心眼，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王炽拉住了。 经请示后上头决定尊重柳可欣的意愿，允许齐彦文返乡安葬。 范黎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表达自己期望到场送齐彦文最后一程的意愿，转身离开。 柳可欣见心头最后一块石头落下，起身准备再去看老头子最后一眼，至于火化和回乡安葬的事宜就交给儿女去商量吧。 齐永涵不放心想陪着，却被自家母亲言语打发了，最后只能让王磊和齐晨曦寸步不离的陪着。 秦椋见杨柳不声不响站着不动，有些担心，出声道：“小乖，你这样我很担心。” “我没事，只是懊恼自己太任性，没能多陪陪他。”杨柳将自己的头靠在秦椋肩上，低喃道：“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感觉令我很是无力。” 秦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心中不免想到白发苍苍却为了自家往后的路能顺遂一些四处奔波的姥爷，心中满是愧疚。 “既然知道，那么往后就在家陪我，别四处乱跑。” “姥姥，您怎么来了？都谈好了？”杨柳转头，见柳可欣在王磊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着赶忙上前。 “恩，我准备将你姥爷送回岷江去，就是委屈你了。” 杨柳听言立马并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嗔怪道：“姥姥说什么，姥爷回岷江才是正经的。那个地方冷冰冰的，又吵，肯定会影响他休息的。” 柳可欣听言满是欣慰的拍着她的手，看着被白布覆盖住的丈夫，脸上的伪装终于卸下，眼泪瞬间决堤。 “老头子，你别急，咱们很快就能回家休息了。” 虽然柳可欣和齐子瑜两兄妹一再强调，希望葬礼低调一些，安安静静便可。 但是，全国各地得知这个消息的各界人士和他的学生依旧在出殡当天到场，未曾到场便委托也当地的亲朋好友送上花篮和挽联。 闵州大学的学生仪仗队在校长的带领下到场，吹奏了齐彦文身前很是喜爱五四时代的一首歌作为背景音乐： 中国男儿中国男儿 要将只手撑天空 长江大河亚洲之东峨峨昆仑 古今多少奇丈夫 碎首黄尘燕然勒功至今热血犹殷红 葬礼结束之后，这些年很少身边的柳可欣大兵一场，反反复复很是凶险，将所有人都吓坏了。 杨柳知道老太太这是心病，在她病床前哭了一场，直接带着她去小岛疗养去了。 第520章 离岛 离岛位于岷江市西南方位，岛上气候宜人，四季如春，无车马喧嚣，有鸟语花香，被誉为闵州“海上后花园”。 这几年岷江在shieishuji秦天的带领下经济高速腾飞，环境和人文同样发展迅速，一跃成为闵州省一颗耀眼的明珠。 离岛作为岷江生态资源最为优越的地方，自然受到多方关注。 几经探讨，当局决定在不破坏当地生态的前提下，开发这座小岛成为岷江的新名片。 QL集团得知消息后，强势介入，以极底利润的前提下拿下这个项目。 两年间，不仅修缮岛上的古迹，完善各种旅游配套服务设施；同时将这个小岛打造成融合历史、人文和自然景观于一体的综合性的海岛风情文化旅游区。 在离岛不对游客开放区域东南方位，有一座名为彦园欧式建筑风格的私家花园，不远处便是离岛著名景点白沙滩，因此很多人对这栋小楼很是好奇。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再打发了今日第五批敲门希望进门参观的游客后，冲着正在浇花的柳可欣抱怨。 “现在上岛的这些游客素质是越来越不行了，门口明明立着牌子怎么还一个劲的敲门。幸好咱们这围墙修的高，否则还不被人翻塌不成。” “嫂子，你也别念叨了，还不是你和大哥惹得祸，没事在外头整什么壁画，惹得那些小年轻心里痒痒的。” 柳可欣笑眯眯的应着自家大嫂，仔细的将自己养的花花草草检查一一遍，动作剔除枯萎的枝叶。 “哼，明天我就让你大哥将那些惹事的壁画全部覆盖掉。”李淑惠气鼓鼓的说道，拿着小耙子和小喷壶去看她宝贝多肉植物。 杨柳拎着刚从码头买回来的海鲜，正好听见老人的气话，笑眯眯的说道：“舅奶奶，可别啊，那些壁画可是舅公的宝贝艺术品，覆盖可多可惜。” “小乖来了，快进来，外头可晒人了。”李淑惠见来人，将手里的东西一扔，笑眯眯的起身。 一年前柳朝宗过世，柳科泰兄弟按照他的遗愿，将老人送回祖籍安葬；之后柳科泰便觉得自己的精力有限，管理那么一家大公司很是吃力，再加上李淑惠的身体越发不好。 因此两人一合计决定将公司委托给柳科来和他的儿子，提早退休搬来离岛和柳可欣一起修养，通行的还有照顾自家父亲一辈子的权盛。 其实柳家老爷子属意的接班人是杨柳，奈何这小丫头不愿意接手，再加上柳科来儿女众多，未免引起不必要的矛盾他们便没有多劝。 不过，老爷子过世的时候将公司的股份做了分割，平均的分配给几个子女和小辈，不偏不倚，倒没闹出什么矛盾。 柳科泰和李淑惠不是贪恋钱财的人，只要几个侄子侄女不胡来或者损害齐子瑜和杨柳的利益，他们便不会多说什么。 “舅奶奶是越来越有活力了，想必是没少和那些上门的小年轻斗智斗勇。您要是觉得应付麻烦，我找人送两条退役的警犬过来养着，您看如何？” “我看成，最好要两只乖巧的黑背回来。”李淑惠觉得这个主意好，省得她一遍遍的解释。 柳可欣轻笑摇头，放下手中的剪刀迎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示意阿姨拿进厨房。 “今天怎么有空上岛，单位不忙吗？这回准备住几天？” 一年前，杨柳便结束心理干预治疗，确定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之后便回到了原单位——孤鹰连。 秦椋虽然早于她七个月离开离岛，却一直同她保持联系，强烈建议她转机关单位，却被她以没有挑战性推拒。 紧接着，齐永涵安排好家中事宜，将王磊送出国留学后同王炽推心置腹交流一番后，最后决定按照原定计划支援非洲医疗事业去了。 杨柳重新回到孤鹰连之后，便感觉气氛同以前有所差别，虽然训练照常，可稍有危险性的任务不再交代给自己。 待了半年时间，她便觉得无趣，再加上放心不下岛上修养的三位老人，于是申请调回岷江基层。 只是不知道中间那个环节被人插手，她被安排到清闲的机关单位，于是她只要有空便会来岛上住上几天。 “估摸着能住三天吧。我现在的单位，除了每天让我写报告，就是让我招待上级领导视察，安排吃喝住行。您知道我最不喜欢这些了。”杨柳撇撇嘴抱怨着，拿起桌面上的剪刀开始修剪着枝叶。 李淑惠见状想出声提醒，又见她闷闷不乐心不在焉的模样，无奈的摇头转身进了厨房。 柳可欣抬头一看她作践的盆栽，抢过她手里的剪刀，心疼的看着那盆迎客松。 “我的祖宗唉，照你这剪下去还能看吗？” 得，好好一盆观赏植物又毁了，早知道今天这丫头要来，她就不搬出来了。 她琢磨着一会得打电话让人再送一盆过来，不然他家大哥若是看到非得几天吃不下饭不可。 “姥姥，你没瞧见您家外孙女不开心吗？果然，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杨柳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柳可欣拍着她的胳膊笑骂道：“得，别摇了，不提你妈那个狠心大崽子，中午兴许还能留你一顿饭。” “姥姥，还生我妈气呢？”杨柳笑眯眯的将人扶到椅子上，狗腿的敲背道：“我妈前天来电话，说是发现治疗新型病毒的疫苗，若能成功的研究出来那么能救不少人呢。您都不知道，那边的环境多差，传染病不经意间就会爆发。” “哼，和她老子一样是个较真的。齐家人都是这样一根筋的臭毛病。”柳可欣听言心中很是宽慰，却傲娇的将已故的丈夫、狠心出国的女儿和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儿子统统骂了一遍，脸上不见半点怒容。 杨柳知道老太太这是想念儿女了，笑着安抚道：“幸好我的脾性像您，不然秦椋估计早把我甩了。” “哼，他敢？”柳可欣哼声道，随后回过神，眼睛一撇道：“差点中了你的几辆。说吧，这次来干嘛？丑话说再前头，有危险的事情我可不答应。” 第521章 杨柳这次来确实有要紧的事情寻求老太太的意见的，毕竟眼下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了。 她双手一圈，环抱着老人的脖子呵呵笑道：“您老真是机敏过人，我确实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找您参谋参谋呢。” 柳可欣对于她的亲昵很是受用，却佯装恼怒的转头戳着她的脑门骂道：“你这鬼精的模样倒是不像齐家人，一进门就古弄玄虚让我先发一顿火，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其实，杨柳被调到机关这件事情，其实是她委托张正海做的。 原本她是想直接让这丫头退伍的，没想到军校毕业生有年限的限制，不能无故退转，否者要被送上junshifating。 柳可欣自然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退而求其次将她平调到一个清闲的单位，准备熬几年就让她退伍回家。 只是，令她她没想到是杨柳调任新单位之后过的这般的不开心，心中不免泛起嘀咕。 “我这不是担心找个机会让你骂我妈和舅舅一顿吗？”杨柳故作义愤填膺深讨道：“作为儿女半点不明白‘父母在不原游’的道理，一心往外冲，太可恶了。” “得得得，理全长你嘴上了。小狐狸，尾巴都翘上天了，还装呢。”柳可欣没好气的道：“说吧，什么事儿！” “南方军区准备成立一支女子突击队，我想去试试。”杨柳正色道，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家姥姥。 眼下的工作生活确实安逸，却依旧有一些不可控的因素。 也不知道谁将她的身份泄露出去，导致一些自以为家庭背景不错同仁或者基层的男同胞时不时的在自己面前晃荡。 更令她觉得为难的是，机关单位的大小领导异常的热心，时不时的推荐自家亲戚或者优秀的下属，搞的她工作都无法安心。 所以，她一看到上头的文件，南方军区准备成立一支女子突击队便行动了。 相比于安静平稳的生活，她个更加倾向于风里来雨里去无需耍心眼平衡各方关系的一线生活。 “女子特战队？是不是要执行特殊任务的那种？”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只听说要挑选全军最优秀的女战士，执行安保任务，估计是陪同出访之类的吧。” 柳可欣一听便知道自家丫头的心思，见她不闪躲自己的眼神，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唉！果然是齐家的种，过不来安稳的日子。您想去便去吧，我也懒得管你。” “真的，姥姥万岁。您真是这世上最最深明大义的老人。” 杨柳欢呼一声，冲着她的脸颊留下几个吻，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柳可欣看着她欢脱的模样，笑骂道：“敢情我要是不答应，便是这世上最最狭隘不知大义的老人了。” “哪能啊，再我心里您一直可是新时代开明女人的楷模啊。” “得了吧，就知道哄我开心，没半点真心话。” “您可别冤枉我......” 在厨房中忙活的淑惠听到小院内笑闹的声音，摇摇头。 她就知道杨柳这丫头准能说服自家小姑，谁让她嘴像是抹蜜一样呢。 不过，也亏得她经常上门哄着他们，才让这栋安静小院子别样的生动起来。 柳科泰和权盛原本开开心心的去村口的小广场下象棋，可中间接了自家弟弟的电话，好心情一扫而空，干脆连旗都不下了气冲冲往家里赶。 “权叔，您说这小子是不是越来越糊涂，我真恨当年将他找回国。您瞧他这几年做的糊涂事，丢人！” “科泰，你再生气又能怎样，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抓过来打一顿。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呢，自小就是个情种，心肠又软，容易被人糊弄。” 权盛虽然辈分比柳科泰大一辈，实际上只比他大五岁。虽然柳朝宗一直将他当成一家人处着，可他心里有数不敢托大。 柳家两兄弟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知道彼此的气性。 从小两人只要一有矛盾就会找他裁决，成年后倒是稳重一些，没想到这几年又开始了。 不可这样也好，免得像小辈一样客客气气反而生分了。 “原本我就不同意娶那个女人进门，岁数差了两轮都不止，一看就不是好的。可瞧着那些子侄哄着他开心不反对，我这做大哥的也不好枉做坏人。” 柳科泰一听心中的闷气没有消散反而更加重了，大声吼道：“你瞧瞧这叫什么事儿，为了她一个狗屁的承诺竟然让咱们搬到酒店去住一两天，将彦园借个旁人拍摄。” “这事那二小子确实做的不对，你回绝了便是，何必气成这样。”权盛也觉得这事柳科来做了过了，可他的立场不好多说什么，免得惹人嫌。 “他怎么好意思找我开这个口？也不想想我一个借住的人有那么大的脸？自己知道丢脸不好直接和可欣说去，就想让我给他擦屁股，没门。” 柳科泰絮絮叨叨骂骂咧咧的进门，对眼了左方小庭院中两双相似灵动的大眼睛，一时间很是尴尬。 权盛笑着说道：“小乖来了，正好中午可以走一个。” 他暗地里扯扯柳科泰的衣袖，让他莫要再说了，也得给自家兄弟在小辈面前留点脸面。 杨柳只当没瞧见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笑道：“权爷爷，下酒菜我都给您备好了，正等您回来商量开那瓶呢。您知道，我老早就瞄上您的私库了。” “小酒鬼，就这么说定了。”权盛呵呵笑着，快步往地窖走去，心里盘算着将之前齐子瑜从发过带回来的白葡萄酒开了。 他一生未婚，将柳家的小辈当成自家的子侄，可惜柳科泰的儿子早逝，柳科来的子女大多不在柳家生活，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齐子瑜却因早慧不和他的眼缘。 不过好在老天怜惜，让他晚年遇上一个爱笑爱闹十分对他脾性的杨柳，自是满心欢喜，恨不得什么要求都满足。 柳可欣见自家外孙女三言两语将尴尬异常的权盛支开，冲着自家大哥开口道：“大哥，你是不是又让权叔给你和二哥决断了？这都多大了，还闹腾呢。” 她这两个哥哥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脾性和小孩子一样，一个是越老越俏，也不知道这次又因为什么小事闹起来。 第522章 糊涂 柳科泰现在一听自家那个不着调弟弟的名字就来气，气鼓鼓的道：“小妹，你不知道这小子这回又做了什么混账事，否则连你都不会淡定了。我和你说......” “嗯哼......“柳可欣瞧着竖着耳朵准备听八卦的孙女瞪了她一样，笑骂道：“大哥，您这还有一点长辈的威严，还没进门就听见吼声，小心大骚听见又你好受的。” 柳科泰听言，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心有余悸。 杨柳见他家舅姥爷一副妻管严的模样，哈哈笑着解围道：“姥姥，我觉得舅姥爷这样挺好的，太姥爷以前就喜欢这么吼，对心肺好。” “就是，你懂什么，我这是锻炼心肺功能呢。”柳科泰摸摸自己的鼻子，瞪了杨柳一眼，却顺着她的话说道：“这是泡的什么茶，渴死了。” 杨柳异常有眼力劲的起身让位，重新撕了一包上好的大红袍。 一路从村口小广场骂回来，柳科泰确实是渴了，不顾柳可欣的劝阻喝了满满三杯喉咙才算舒服一些，心中的气也顺畅了不少。 杨柳见他胸口起伏不再剧烈，凑上前笑道：“舅姥爷，二舅姥爷又做了什么惹您生气的事情，说来我帮您出主意呗。” “你这丫头，别添乱。”柳可欣虽然知道自家大哥不会无缘无故生气，肯定是对岸那个招惹的，可杨柳作为一个小辈可不好多问。 柳科泰一挥手，表示不讲究那些，缓缓的将柳科来委托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可欣，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有这么糊涂的人吗？” 柳可欣听说自家二哥答应将自己的小园子借给别人作为拍摄场地，心里那叫一个气。 他们这样的人家平日里就是接待客人都不会选在自己住了地方，现在倒好竟然要给不知所谓的人挪地方，而且时间长短还不由自己定。 她几次端起自己的茶杯，又重新放下，一想他家二哥自小到大为了哄女人开心做的那些糊涂是，便知道气了也白气。 杨柳听言沉默许久，出声道：“舅姥爷，是牟小巧的应下的吧。” 说来，牟小巧这个女人也是本事，不够一如既往不脚踏实地。 当年她因为亏空被一心想摆正自己位置的王炽清算，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竟然让王家老太太出面求情。 最后王氏没有追究其法律责任，只要求她补齐了所有的款项，驳除所有的职务，也算是网开一面了。 谁知，半年后她出现在岷江摇身一变成了自家二舅姥爷的秘书，翻过年居然登堂入室逼宫成功了。 柳家人觉得这件事毕竟不光彩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通知家里人吃个便饭。 当时她陪着不明就里的姥姥去柳家，见到人十分惊讶。 原本想提醒自家姥姥劝一权二舅姥爷，可一想自己的母亲已经出国，而他父亲一心扑在事业上，那件事情也算了解了，不必要让老人们知道不开心。 因此，她逮到机会暗地里警告了她一番，便不再理会。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安分，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自家姥姥，那么就别怪她出手了。 “除了那个女人还有谁？”柳科泰没好气的骂道。 原本他想着瞒着这事，给自家弟弟留点脸面，没想到这丫头一看便看穿了，那么不用考虑，自家那个聪慧的妹妹怕也是猜到了。 “其实，我和妈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你们，可没想到这女人是越发不知所谓了。” 柳可欣和柳科泰很少见杨柳脸色如此低沉，齐声道：“小乖，你说什么事儿？” 杨柳冷声将牟小巧介入自家父亲和王炽之间感情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通，同时将她母亲援非可能也有这方面因素的猜测告知了柳可欣。 柳可欣啪的一下将茶杯摔道了地上，怒声道：“混账，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怕您担心吗。”杨柳拍着她的背顺气，小心翼翼道：“而且，我妈说那件事情她和我爸说清楚了，分开只是为了彼此冷静冷静，若是真的过不下再做决定。” “还叫什么爸，那个混账小子，没有咱们齐家有他现在？臭丫头，在外面受了委屈不知道回家找妈，二话不说逃避出国了，一个个都长本事了。说什么任性仁爱，狗屁！” 柳可欣觉得不解气，拿起茶几上的被子又摔了几个，指指杨柳的脑门骂道：“你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也帮着他们瞒着，亏我这么疼你。” 柳科泰赶忙劝道：“可欣，你冲小乖发什么火。当时彦文刚走，你身体情况又不好，孩子们怎么可能敢让你知道。再说，就你这脾气如是上门还能安生啊。” “我这脾气怎么了，自家孩子受了委屈还不行我上门讨说法了。”柳可欣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起身就往来走。 “唉，你这是要去哪儿？”柳科泰赶忙阻拦。 “姥姥，我错了还不成，您打我骂我，绝不还手。”杨柳可不敢这时候让她出门，老太太正在气头上，若是血压一下子偏高可就糟糕了。 厨房中听到动静的淑惠赶忙跑了出来，看着满地的碎片，笑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可欣怎么上演全武行。科泰，是不是你又和科来闹腾上了。” 她瞪着自家爱人一样，拉着自家小姑子的手劝道：“可欣，有什么事你说给嫂子听听，越急越容易出错，咱们一家人好商好量，哪有过不去的坎。” 不得不说，李淑惠这个嫂子确实做的到位，不仅将家中的弟妹的性子抓的很准，更知道怎么化解。 柳可欣一瞧见自家大嫂模样，想起自己当年回到英国时，她也是如此劝自己的，抹着眼泪絮絮叨叨的将齐永涵不顾自己反对狠心出国和牟小巧捉妖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末了，刮了杨柳一眼骂道：“这个小叛徒，说的比唱的好听，就知道拿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哄人，这么重要的事情反倒瞒的死死的。” 李淑惠没想到事情竟然这般的复杂，抬头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开口劝道：“这件事小乖当年就不应该瞒着，但现在打上门去也不成。” 第523章 上门 杨柳见自家姥姥被劝住了，也不顶嘴，乖觉道：“姥姥，小乖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无论大事小事，绝不再瞒着您。” “哼！臭贫。”柳可欣哼声骂道，一副懒得理会模样，扶着自家大嫂坐下。 “还不收拾一下，重新拿一副茶具出来。” 杨柳如同小丫鬟一般福身应是，示意自家舅姥爷不用帮忙，拿起扫帚仔细清扫地上的碎片。 随即她又将之前秦椋送的景德镇开片天青色陶瓷茶杯套装拿出来，放进锅里消毒，算是为他在老人面前刷刷存在感。 一系列事情做完，柳可欣心里的气早就顺了，一边煮着功夫茶，一边说道：“大嫂，为何我们现在上门不合适？难道二哥为了那个女人还能将咱们赶出门不成？” 李淑惠端起一杯清茶，捧在收心中，轻叹道：“前些日子听珍妮弗说，那女人怀孕4个月了。老二昏了头，给了没出声的孩子百分之五的干股，差点没打起来。” 珍妮弗是柳科来的第二任妻子，美国人，结婚十来年为他生了三儿两女。 虽然当年进门时家里同样闹的很不愉快，可后来老爷子瞧着小辈一个个冒出来，人还算乖巧柳家人也就渐渐接纳了。 杨柳从他小舅口子得知二舅姥爷那些堪比长篇未完待续一样精彩绝伦的风流史，只觉得他这日子过的真心随心随性，很是令人羡慕。 只是令她没想到，老人家都一把年纪竟然依旧不知收敛。 若是在座的诸位许可，她真想找人剖开他脑子看看构造，太匪夷所思了。 “胡闹！也不怕外人背地里骂他为老不尊。”柳可欣听言呵斥一声，转头看向自家大哥，心里很是遗憾。 这世道真是不公平，想她大哥为了柳氏兢兢业业，落得无子嗣继承家业的境况；反倒他二哥一辈子浪荡倒是儿女成群，真心是造化弄人。 “臭小子真心当我不管事儿了，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柳科泰没想到自家弟弟这么大岁数了还整出个和孙子一样大小的孩子，即羡慕又嫉妒，更多的是觉得丢脸。 随后想想又觉得愤慨，气的鼻子都歪了。 “不说肚子里的那个是不是柳家的种，就算是，也得看我愿不愿意让他们上家谱。” 这个败家子竟然不声不响轻易就将自己忙碌了大半辈子的产业分给自己不认可的人。 怪不得老爷子离世之前属意子瑜和杨柳做接班人，怕早就料到。 “珍妮弗打听了，说那个女人很聪明，担心老二走后分不到家产，特意去英国弄的试管婴儿，双胎，老二也有福气。若是咱们......”李淑惠轻声叹息，下意识的转动着手里的佛珠，浑浊的眼中满是遗憾。 刘科泰知道这事刺激到妻子敏感的神经了，心里将不着调的老二骂的狗血淋头，顾不得还有小辈在场，半拥李淑惠的肩膀低声安抚。 柳可欣知道无子嗣一直是两人心中的一个刺，多说无益，便安静将头转向一旁。 杨柳见老两口的情绪稳定一些，出身道：：“舅姥爷，舅姥姥，福气是生来便自带的，偷来抢来的可不算。她想拿咱们的东西去充脸面，也得看咱们应不应。” “小乖这话说对了，一会儿我就给老二去电话，让他自己解决，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招来，惹人嫌。” 柳科泰的耐心因为自家妻子的伤神耗尽了，想想自己都护着他大半辈子了，依旧这么不省心，若再让着指不定那天就翻天了。 柳可欣一想也是，自家二哥都将事情做到这地步了，他们还顾忌什么脸面。 她们住在自己家不挪窝，难不成还能硬闯？ 权盛侧耳听院子里没了交谈声，高喊一声‘开饭’便让保姆将清蒸的海鲈鱼起锅。 一群人抛开那些糟心事儿，倒是安稳的吃了一顿饭菜。 众人未曾想到，即使他们明确拒绝，有些人依旧蛮横上门。 隔天一早，杨柳天微亮便出门晨练了，这是她入伍后的习惯就算现在调任机关也没落下。 两个时辰的晨练让她满头大汗，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很是畅快。 她冲着岛上熟识的居民打着招呼，瞧见新鲜的海货便挑了一些，看看时间货运窗口差不多开了，便往码头跑去。 离岛清早的客运码头没有多少游人，大多都是当地的居民往对岸岷江市区运送鲜货。 可今日却有一群陌生的面孔正热火朝天在搬运铁皮箱子，好不神气忙碌。 杨柳觉得奇怪，便往前走了几步，却被站在码头两侧看护的人瞪了一眼。 她耸耸肩往后退，也没在意，到窗口买了一张下午的船票转身便走。 “轻点，里头的东西贵得很，就是卖了你都赔不起。”钟宁大声呵斥着，转头问着执行副导演：“岛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别等我们严小姐来了还一团乱。” “放心吧，章总早就打过招呼了，就等大明星到场开拍了，绝对不会耽误严小姐的时间。” 执行导演笑眯眯的说着，示意搬运工动作快一些。 “那就好。”钟宁一边扇风一边抱怨：“这鬼天气，真够热的，早知道就不打头阵了。” 钟宁心里抱怨严伊一没事找事，若不是她私下答应这次拍摄他才不愿意来这个破岛，一股的鱼腥味。 杨柳一脚踏进家门便闻到咖啡的和蛋饼的香味，笑嘻嘻冲进厨房，却被不轻易下厨的柳可欣赶了出来。 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汗臭味，确实冲鼻，转身上楼冲凉。 砰砰砰......砰砰砰...... 院外实木的门被人拍的砰砰作响，惹得正在看出的柳科泰很是不满。 “谁啊，不知道按门铃吗。”他高声喊道，实际上是心疼那两扇自己托老朋友做的红实木门，早知道就听子瑜的弄铁栅栏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慢慢悠悠的往外走。 门外敲门的人听见院子里有声音，高声喊道：“我们是岷江艺术文华公司的，快来开门。” “来了，火急火燎的做什么。”柳科泰并没有听清敲门说了什么，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 柳科泰打开门，便瞧见一群满头大汗的男子站在家门口，不免疑惑道：“你们找哪位？” 第524章 伤人 执行导演一直跟着张岛采风和收集岷江的资料，自然知道这座彦园主人身份不简单。 这次若不是章总亲自出马找关系得到了准确的答复，他们怕是连门都不敢上门敲。 他恭敬的问好，客气的说道：“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是岷江艺术文华公司，今天是......” 钟宁见他啰嗦一堆废话，一把推开执行导演，傲慢道：“你家主人出门前没交代吗，这园子这几天归我们了。” 柳科泰听了大概，再看着堆满门口的铁皮箱子，心里明白了大概。 正准备开口拒绝，却便眼前这个看着身材矮小，脖上带着大玉牌俗气的男子抢白了。 “你这老头墨迹什么，快让我们进去，热死人了。”说话间，伸手就去推人。 柳科泰见对方动手，啪的将那人的手打开，冷笑道：“这园子归你们？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我劝你们哪里来就往哪里去，别在这撒野。” 钟宁这些年带了几个明星走南闯北，见了不少老板，钱没少赚，脾气自然也没少长。 眼下见这个看门的老头竟敢落自己面子，伸手拿下自己的墨镜，喊道：“嘿，你这老头是来劲了，看门看出脾性了，真当这里是你家。” 柳科泰不准备同无理之人废话，双手一合就准备关门。 钟宁见状一脚将门踹开，压根不考虑自己这么做的后果。 柳科泰没有防备对方竟然如此蛮横，后退了几步，直接坐在地上，直不起腰来。 “钟先生，您这是做什么？”执行导演吓了一跳，赶忙上前阻拦。 钟宁一把将他推开，喊道：“还愣着做什么，把人给我架开，挡在路中央算什么？一条看门狗，横什么，真是不知所谓。” 李淑惠听到吵闹声，走出了大厅，一进院子便瞧见柳科泰被人架着，大声喊道：“你们抓我家老头子做什么，快给我松开。” 柳可欣比自家大嫂晚了一步，见院中的情形不对，示意保姆赶紧上楼杨柳，然后再去疗养院找权盛。 保姆知道事情轻重，快步上楼。 柳可欣没想到在自己家里竟然还会遇到这样蛮横的人，气恼的身上的围裙一扔冲了出去。 “我说，你们不请自来已经算是失礼了，竟然还敢不经主人允许擅自进入他人宅院，甚至还敢行凶。这是犯法，还不把人给我松开。” “误会，这都是误会。”执行导演看过关于齐彦文的纪录片，自然知道柳可欣，一瞧来人心里便道糟糕。 他见事情闹的有点大，赶忙出来调节，心里叫苦。 这都是什么事儿了，章总不是说都安排妥当了吗？怎么当事人好像不知情一般。 “误会，人还在你们手里架着还能是误会吗？“ 他见自家的愣头青一点眼力劲没有，气急败坏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将柳先生扶到椅子上。” “走开，不用你扶。“柳科泰一落地忍着痛，嫌恶的将人推开。 “我警告你们，若是我哥有什么损伤，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柳可欣冷冷的刮了几人一眼，小心和李淑惠将人扶到藤椅上，一看他痛苦的神情便知道不好了。 “大嫂，给子瑜去个电话，大哥的情况不对。” “好，你自己担心，别冲动。” 李淑惠见丈夫痛苦的模样，很是心疼，慌张的往大厅里跑，正好遇上匆忙下楼的杨柳。 “小乖快去，那些人把你舅姥爷打了。” 杨柳一听，快步跑向院子，正好听到对方嚣张的言语。 “你们怕什么，一堆老骨头，真能吃了你们不成。老太太，你们明明答应将院子借给我们，竟然临时反悔，不就是钱吗，开个价就是，何必撂狠话，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钟宁不知死活的叫嚣着，对上杨柳冰冷的面孔，话没收住差点咬到舌头。 “好大的口气，你倒是说说能给多少钱。”杨柳冰冷说道。 “小乖，你舅姥爷......” “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她安抚的拍拍自家姥姥的手道：“已经给疗养院那边去电话了，一会就派人过来，您先去看着舅姥爷。” “好，我不妨碍你。但是，你得答应姥姥千万别冲动，为这样的杂碎背上处分不值得。” 杨柳的到来，让柳可欣安心了不少，却又担心她动手会吃亏，毕竟对方人多势众。 钟宁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有这样冰冷的眼神，吓了一大跳。随后想想自己这边这么多人根本不用怕她，安下心神开始打量突然冒出来的人。 眼前这个女人很是亮眼，齐耳的短发正在不停的滴水，五官更是精致；最最令人惊艳的是她那一双暴露在空气中又细又直的长腿。 他不自觉的吸了一口气，眼神肆无忌惮的在杨柳的身上来回扫视着，心里竟然有了淫邪的想法。 杨柳被保姆叫出浴室，知道有人闯进，担心老人们会吃亏，顾不得想太多，顺手拿起放起手边军绿色的T恤和大裤衩往身上一套便匆忙下楼。 此时，她见对方用如此污秽的眼神扫视自己的腿，压住心中的怒火，上前一步冷笑道：“怎么，还没想到出多少钱让我们闭嘴吗？” “呵呵，钱吗，哥哥有的是，就看你会不会做人了。” 色胆包天的钟宁见她不退反进，嘴里胡沁着伸出自己的手往杨柳脸上去。 杨柳等的就是此刻！ 作为现役人员，她是不能无缘无故向普通群众动手了。 但，若是她的人身受到威胁下意识出手，那么就不一样了。 她看着对方伸到自己眼前的手，目光一冷，嘴角一勾，身子往后一仰，二话不说一拳打在对方鼻梁上。 紧接着她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一反锁转身干脆利索的将对方的两条胳膊卸了下来。 众人只听见两声清脆的‘咔擦’声，对方的手不自然的垂了下去。 “啊......救命，我的手......”钟宁没想到对方这么凶残，哀嚎一声倒在地上。 执行导演和手底下的大小伙子还没瞧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见道满地打滚的钟宁，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任谁都想不到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白白净净的丫头竟然这么凶残，干脆利索的将别人的胳膊卸了下来，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们互相推诿着，想上前帮忙却又担心对方将视线锁定到自己身上。 第525章 猝不及防 杨柳十分满意这些人的识相，否则她不介意多消耗一些体力教教他们何为：尊老。 她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冷声道：“第一，我不管谁答应将彦园借给你们，但我姥姥压根就没有答应，你们便是私闯民宅。第二，你们伤了我舅姥爷，这件事情齐家和柳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执行导演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给他们冠上了两条莫须有的罪名，赶紧解释：“误会，都是误会......”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是不是误会我自己能判断。”杨柳挑眉，继续自己的欲加之罪。 “至于这第三条，情节尤其恶劣。这人竟然敢袭击现役机关干部，根据相关法规须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 “没有，我没有，这是污蔑。”钟宁忍痛挣扎起身，咬牙切齿说道，恨不能将眼前这个臭丫头撕碎了扔海里去。 “我说你有，便是有。”杨柳霸道说着，扫视一圈在场人员。 众人对上她毫无情绪的眼神心悸的低下头，一声不吭。 杨柳冷笑，这便是欲加之罪，不服气也得憋着。 “这位......长官，我们确实是接到通知允许我们入园拍摄，才上门了。” 说完那人生怕几人不相信自己的说辞，拿出一份介绍信。 奈何三人皆不伸手，全然当做瞧见。 他尴尬的收回介绍信，转头一脸真诚的对着柳可欣道：“柳女士，对于柳先生的伤我感到万分抱歉，绝对会负责到底的。” “负责，你们拿什么负责？”柳可欣对此嗤之以鼻。 “这位先生，我想你们还不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以为我们会为那么一点小钱斤斤计较吗？我们现在只想讨个公道，试问到底是谁给你们青天白日无缘无故在我家门口动手胆子？”李淑惠厉声质问着，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三人罗列罪状声声质问，让身材臃肿的执行导演异常的窘迫和恐惧，脑门上的汗冒的越发快了。 可还没等他将额头的汗滴抹掉，远处传来整齐的步伐。 一队纪律俨然的士兵快速前进，迅速的包围了彦园，眨眼间便将惊惧的众人全部反压在地上。 那些淳朴的乡民瞧见动静的，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往彦园集聚，不一会门口便被围的水泄不通。 士官班长确认没有能自由行动的人员冲着杨柳行礼，一脸关切道：“柳中尉，没事吧。” 杨柳同疗养院值守的士官长私底下还算有几分交情，之前她和秦椋住在疗养院的时候指点过对方自由搏击，再加上齐子瑜每年对疗养院大金额不公开的捐赠，因此那边一接到电话人便到位了。 “我没事，先让医生看看我舅姥爷。”杨柳随意回礼，示意站在门口的医生赶忙检查老爷子的情况。 疗养院的医生不敢耽搁赶忙上前检查柳科泰的腰椎骨和坐骨，按压倒是没有明显疼痛感，可瞧他坐立很是困难不敢轻易下结论。 “老人的骨骼随着年龄的增大，脆性增加，摔伤骨折的可能信很大，我建议你们最好尽快安排他到医院进行X线检查。” “好的，辛苦医生了。”杨柳客气冲对方点头，眉头紧紧的夹着，心里很是焦急。 老人家身体经不起折腾和耽搁，也不知道自家小舅那边接到消息多久能到位。 士官长见她一脸愁苦模样便知道事情不能善了，指指地上的那群人，小声追问：“这群人准备怎么处理？” 杨柳沉默了片刻，回道：“你们先看着，我一会给明江区分局去个电话，几个老人都受了不小的惊吓，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语落，便听见院子外传来惊讶的询问声：“张导，这些摄像器材怎么还扔在门口，难道不准备拍摄了吗？ “怎么这么多人围着，乱糟糟。”严伊一皱眉小声同身边的男子抱怨着。 “或许是知道你要来的消息，所以提前等着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多红吗？”男子轻笑道，不悦的看向走在一旁的张君澜，示意他尽快处理。 张君澜同样感到疑惑，上前扒开人群，大声喊道：“杨同方你们在不在里头，怎么器材堆的满地都是，还有这些瞧热闹的岛民，怎么也清一清吗，这不是耽误事吗。” 执行导演杨同方听到自家老大和章老板的声音，高声喊道：“张导，我们在里头，您怎么才来啊。” 钟宁听到章老板的声音，想着在会所见到的那些‘大人物’哀嚎出声：“章老板，您终于来了，我都快被这些野蛮人弄死了。” “怎么回事？”张君澜一听心里七上八下的，赶忙推开堵在门口的人群往里走：“让一让，劳烦让一让。” 杨柳听几人喊的欢实也不阻拦，示意士官长不用拦着，让那一伙人进来。既然正主上门了，那么这笔账先算了再说。 张君澜满头大汗的挤进院子，看着里头的情况，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您的手下没有经过允许闯进了我家，还打伤了家中的老人，赶巧张导来了，那么便解释下这是什么个意思。” 杨柳套上保姆递过来的长款毛衣，漫不经心的回着。 不等对方回答，门口便传来反驳声。 “这不可能，小巧姐明明说过允许我们在这边拍摄的。” 严伊一好不容易挤进院子，正好听见这话，一脸不可置信，转头甜声问着身旁的男人。 “昌盛，我没记错吧，昨晚一起吃饭我还特意确认过这事的。” 杨柳回眸看下站在门口的女人，只觉得有些面熟，随即却被站在她身边那个俊朗的男子吓到了。 猝不及防，她竟然见到了这个男人。 “亲爱的，你别着急，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章昌盛轻声安抚着，转头看向杨柳。 “这位小姐，章某人和这个座园子的主人有几分交情，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要不，你先把人松开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眼前的男人身材袖长，眉眼俊朗，理着小平头，衣着光鲜彬彬有礼的询问着，脸上虽然挂笑，却并未达到眼底。 第526章 刻意 杨柳直直的盯着猝不及防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章昌盛，想到的却是同他面容异常相似的章天雄。 虽然今生她和章家叔侄并没有交集，可当这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那些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旧事又开始在脑海中翻涌。 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情绪，依旧无法抵消那股愤怒。 严伊一见眼前的女人直直的盯着自家男朋友，不悦的皱眉，双手下意识的圈紧他的胳膊，满是戒备。 章昌盛十分自得女人对自己的关注和依赖，安抚的拍拍她的手，笑容灿烂再次询问：“小姐，您觉得我的建议如何？” 柳可欣发现自家外孙女的异常，以为她这是又犯病了，吓出了一身冷汗，紧紧抓着她的手喊道：“小乖，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姥姥。” 士官长见状，赶紧戒备的后退两步。 杨柳突然爆发的杀伤力他是见识过的，眼下周边还有这么多人，可千万别出岔子。 “小乖？”严伊一听到熟悉的称呼，深处的记忆鲜活的跳了出来，惊讶的上下打量眼前的女人，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红唇。 “怎么，你们认识？”章昌盛察觉到自家女友的异常，低声问道。 严伊一点头又摇头，“我不敢确认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人。” 杨柳感受到手腕力道回过声，大口的呼吸着，冲着自家姥姥摇头笑笑，深吸一口气，面向章昌盛不客气回道：“你喊谁小姐？这是在侮辱我吗？你想和我谈，但我并不认为咱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章昌盛自从自家小叔发家之后还是第一次当众落了面子，收起笑脸忍着脾气说道：“这位女士，彦园的主人柳先生已经同意将这个地方让给我们拍摄，您这样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啊，免不得我得打电话问问。” 说话间，他掏出大哥大开始拨号，一副胜券在握不怕事的模样。 “可笑，你们竟然连彦园的主人都没弄清楚就敢上门，我若是不同意谁敢进来。” 杨柳嗤之以鼻，看着章昌盛熟悉的侧脸冷声道：“章天雄结交官场人脉确实很有自己的一套本领，但他挑人的眼光却是不行，你最好好好用他学学怎么伏小做低圆滑处事再出来充大爷。” 章昌盛听她竟然以一种轻蔑的语气提起自家叔叔，很是惊讶。 尤其是她言语中熟识他的处事风格，心里不免猜测眼前之人的身份。 莫非眼前这个少女身份背景很不简单，是他家小叔巴结的对象？否则她怎么知道他家叔叔正在积极接触官场上的人。 自从他开始接触家中的生意，便知道自家盛世会所的功用，但这些都是暗地里进行，知道的都是自己人，心知肚明绝不可能对外公开。 而且，他脑海中扫了一遍近年来接触过的人物，压根没有这号人。 章昌盛敏锐的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看向杨柳的目光不直觉带上了审视。 这时，大哥大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他一看周边嘈杂的环境实在不适合交谈，示意自家的保镖看着现场，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低声交谈。 杨柳自然知道对方琢磨了一通自己的身份背景，眼下肯定满是疑惑和恐慌，肯定会向章天雄汇报。 她一想对方因为自己左思右想不得安睡的场景变觉得解气，毫不在意别过头，一脸高傲模样。 她了解两人的性子，只要给章家叔侄一丁点好脸色，对方绝对会趁势巴上来，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而且，若是她现在有一丁点示弱的地方，那么章昌盛便会得寸进尺。 相比章天雄，他更加的年轻气盛，报复起来更加狠辣，尤其自己还当着他女人的面落了他的面子。 是的，她认出了站在他身边的严伊一， 虽然眼前的女人面容变了许多，可那甜美娇滴滴的说话方式可一点没变，假的令人影响深刻。 命运确是神奇，有牵连的兜兜转转终将相遇。 但她不信邪，自己都死过一回儿了，还能继续在这两人身上跌跟头不成。 她抬手看看时间，计算着自家小舅可能到达的时间，抬头便瞧见扶着权盛从后门走进来的保姆。 “菊姐，你帮我打个电话问问明江分局的人什么时候到位。” 距离自家舅姥爷摔倒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不管是不是骨折都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说是五分钟能到位，你小舅也赶来了，差不多该到了。”权盛应道，看着躺在担架上盖着被子的柳科泰，面色铁青，“科泰，怎么眼，能抗住吗？” “老了，不中用了，被轻轻一推就躺下了。”柳科泰嘴里念叨着，摆摆手示意自己问题不大。 严伊一见章昌盛不停的打着电话，知道眼下的事情不好解决，上前一步开口试探道：“你是杨柳，对吗？” 杨柳见她认出自己也不否认，大方回应：“严伊一好久不见，听说你现在是大明星了，恭喜。”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严伊一笑容灿烂，满脸欢喜，随机一脸尴尬道：“没想到咱们老同学再相遇竟然是这样尴尬的情况，实在令人唏嘘。” 杨柳轻笑看着对方热情的同自家叙旧，并不回应。两人一直都不亲密甚至可以用不熟概括，即使久别重逢也不过比陌生人好一些，太刻意反而令人反感。 严伊一好似没瞧见她的冷淡，上前一步小声劝说道：“杨柳，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这件事情能不能大事化小。” “难道你没瞧见我舅姥爷还躺在担架上吗？”杨柳面色一冷道：“若是我没记错的，动手推人的应该是你的经纪人。” 她斜眼看向双臂依旧不自然垂落的男人，脸上满是淡漠。 严伊一很是尴尬，看着在一旁了解情况的张君澜，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关于我经纪人伤人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包庇。” “严伊一，你不能过河拆桥。若是没有我，你还淹没在文工团合唱队呢。”钟宁厉声喊道，却被站在一旁的士兵踢了一脚，警告到：“瞎喊什么，老实待着。” 钟宁自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狠狠的盯着严伊一，若是她再说不管自己的事情立马翻脸。 第527章 一起上 严伊一见他落到这般地步竟然还敢威胁自己，脸色有些挂不住，心中恼怒钟宁不识趣。 当年确实是他将自己从文工团挑出来重点培养，也是他带着自己到广市发展，但自己也没少为他赚钱。 近年来，他脾气是越发坏了，得罪了不少人，每次只要惹了祸都要她去处理，自己没少四处受气赔不是，烦都烦死了。 她垂下自己的眼眸，心中暗下思索：眼下自己形势一片大好，又有章昌盛护航，压根就不需要这个惹祸精。杨柳自来便是个难相处的，出了这事必定不会绕过钟宁。 那么自己何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同一直拖后腿的经纪人散伙呢？如此一来，自己也就不用担心外界媒体乱说什么。 严伊一越发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毫不客气的回瞪了对方一眼，视线瞟向章昌盛，意思不言而喻。 钟宁没想到她竟然敢同自己叫板，可一想章家叔侄背后的关系网又觉得不好正面同她撕破脸，咬牙切齿的低下头。 杨柳将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瞧进眼底，却不想多做理会，毕竟两人之间的纠纷同她无关。 “杨柳，实在抱歉，我的经纪人有些不知轻重。但是，这件事你也不应该牵扯张导和他的团队。” “哦，纳闷你认为我该怎么处理？”杨柳反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灵动的双眼，配合道。 “张导拍摄宣传岷江的纪录片也是不容易，我这回来岷江主要是受当地政府的委托配合拍摄城市宣传影视资料的，你也知道岷江今年来发展很是迅速，上头很重视。” 严伊一半真半假的说着，压根不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 “而且我听说这个项目还是市委宣传部牵头的，那边很是重视。不过相对的这次的拍摄任务受限很多，尤其是时间上，若是超出限定时间，谁都不好交代。” 言下之意，这件事情若是闹僵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眼下若是因为杨柳拦着不让拍摄队伍进入而耽误了拍摄进度，那么上头追究起来性质就不同了，很可能最后吃亏的还是杨柳一方。 杨柳心中冷笑，自己刚刚以权压人，现在就被‘回敬’，这是现世报吗？ 严伊一见杨柳一声不吭，以为自己抓住了她的软肋，伸手撩着自己散落的头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很是愤慨，但事有轻重缓急，各退一步便能海阔天空，何必咄咄逼人呢。” 杨柳挑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情绪。 她老早便知道严伊一精打细算趋利避害脾性，自然不惊讶她会说出这样的似是而非无耻的话。之所以耐心听她说完，无非是借此来掩饰自己偷听的意图罢了。 因此，她压根就不准备按照对方的剧本走。 “所以，你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大家各退一步大事化小，皆大欢喜。至于是我们后退的步子大，还是他们前进的步子快了完全不需要考量，是这个意思吗？” 严伊一被她怼的很是狼狈，不自在的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无辜。 章昌盛见杨柳咄咄逼人和自家女友退缩的模样，心中很是恼怒，冷声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将这件事情处理掉，否则你知道我手中握着什么。” 电话线那头回了什么杨柳没听清，但她却从章天雄简单的话语中推算出牟小巧搭上柳家的前后因果。 章家的野心果然没有因为岷江海运市场的分割和缩减，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以此龌龊的手段从旁人碗里抢食。 既然两方注定是敌对的状态，那么便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应该知道我这人一直以来就是‘不知好歹’的，所以......”杨柳笑的异常的无害，转身道：“将人带到码头，等明江分局的人到了直接交接。” “这么说，杨小姐是半点面子都不准备给章某咯。” “我说过称呼我小姐是种侮辱，你以为我是盛世那些任由你呼来喝去的可怜女人吗？” 章昌盛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如此的肆无忌惮，脾气顿然而起，挥手示意自己身边特意从特种大队退伍保镖上前阻拦。 出列的两人理着小平头，举止同在场的士兵无异，不难看出他们之前的身份。 士官长上前一步，准备以自己身上的绿军装遏制对方的不理智行为，冷声道：“你们竟然明知不可为还要动手？” 两人心中叫苦，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 他们本以为这次跟着小章先生来离岛是放松度假的，却不知竟然遇到这样的情况。 部队出来的人对这个群体都有一定的感情，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愿意同现役人员有正面的冲突。 可眼下的情况由不得两人退缩，不然已经自己一家下个月都得喝西北风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各为其主。” 杨柳拍拍士官长的肩膀，上前轻声问道：“你们觉得自己可以改变眼下的局面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话之人似乎是算准了士兵不会一起上，因此才决心试试。 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他们也算是出力了。 可是，两人万万没想到最后动手的竟然是那个看似无害的少女，更惊讶的是他们全程被碾压暴击。 “很好，即使退伍也没丢失搏一把的韧劲。正好我最近缺陪练，一起吧！”杨柳边说边将自己身上的外头脱掉，扔到一边。 柳可欣听言担心的看向自家外孙女，却没有开口劝阻。 两人听言，面容纠结甚至露出不屑神情。 杨柳心中冷笑，快速出手。既然决定重回一线单位，那么强化的格斗术便从这一刻就开始吧。 对方被打的猝不及防，却因为同他们对打的是个女人，只能一味的闪躲，没想到却别杨柳一拳打歪了头，嘴中顿时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如果两人学的是正统的搏斗技巧，那么杨柳实战演练而来的便是杀人的招数，半点不给对方留活路，招招冲着对方的死穴下手。 好似，这不是切磋，而是真实的战场。 两人因为掉以轻心吃了不小的亏，便知道眼前之人是个硬茬，半点不敢掉以轻心，拿出自己真实的水平专心的应对。 第528章 装病 章昌盛也被杨柳凶残的模样吓了一跳，悄声问道：“伊一，这个女人你真的认识，具体什么来历？” 虽然牟小巧说过杨柳的身世背景，却并不详尽。 而且，自己从她的言语听出了忌惮。 他也学过格斗，自然知道这样利索的身手绝不可能是教官在训练场教导出来的。 严伊一没想到杨柳竟然有这样的一面，拍拍受到惊吓的心脏。 “我和杨柳是小学同学和初中的校友，关系并不好。我记得当年高考的时候，她好像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军校。” “军校？你说她是现役军官？”章昌盛看向杨柳的眼中变的慎重，心中不免后悔自己的冒失行为。 原本他以为她定多是某个军部官员的家属，却不想这次踢到了铁板。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若较真起来，怕是要动用自家小叔的关系网了。 严伊一想了想，摇头道：“之前同学圈子传她在前线牺牲了，之后就再没有消息，因此不好判断。” 当年她和龚娜娜当年很是迷恋秦椋，再加上前年演出的时候遇上了受邀回国表扬的江慧慧，不免话起少女懵懂时期人事物。 后来，她回国靖铜参加同学会，说起同江慧慧重逢的事情，顺嘴问起秦椋和杨柳。 龚娜娜当时长叹一声，惆怅的缅怀当年竞争对手英年早逝，同时遗憾于秦椋颓废自我放逐。 她惊讶唏嘘之后便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谁成想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遇到了原本早该化成灰的人。 章昌盛得到相对准确的信息，想了想决定先撤为妙，否则真等明江分局的人到达自己估计也撇不清。 他不怕被明江分局的人带走，只是担心这消息若是传出去面上挂不住，往后谁还能听他指挥。 打定主意，他捏捏严伊一的手瞧瞧的往后退去。 齐子瑜接到离岛传递来的消息，联系上家庭医生赶忙往码头赶去。 海运虽然不是QL集团的主营业务，可因为齐子瑜个人爱好，买了不少小型的游轮和快艇。 等一行人到达码头快艇早就到位，齐子瑜同权盛通过电话了解大致的情况，便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彦园。 原本围观再彦园门口的岛民在村干部的劝说下走了不少，因此齐子瑜一到现场便瞧见打得火热的两伙人。 他见杨柳瘦弱的身躯竟然对上两个壮硕的成年男子，怒道：“还站着看什么，没瞧见小乖吃亏吗？” 阿迪米亚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你那只眼睛瞧见小丫头吃亏了，我看她玩的正开心呢。” “我两只眼睛都瞧见了。” 阿迪米亚摇摇头，示意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安保人员上前，结束战局。 齐子瑜见场面被自己的人控制，扫视一圈园内的人，冷哼一声，随后注意到不停往外移动的章昌盛等人，开口道：“关门，里头的人一个都不许放出去。” 章昌盛瞧见进门的人便知道事情闹大了，一动不动站在一旁。 岷江商场上的人或许不记得父母官的长相，但绝对不会不知道QL集团当家人，这一个财运和能力被上天厚待年轻人。 虽然齐子瑜为人十分低调，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可有些法人必须到场的政策性的会议他也参加过。 章昌盛去年跟着他们区的领导去开眼界，听了一场他对岷江市场在全国定位和分析的报告，印象深刻。 最令他惊讶的是QL集团和柳氏集团间的关系，若是这两大巨头联合起来打压，哪里还有他们这些小企业的活路。 杨柳见自家小舅瞪向自己，才想起来自己打的太投入，竟然忘记自家舅姥爷的伤，心虚的缩着脖子躲到了柳可欣身后。 齐子瑜示意医护人员小心的将人抬往自己的快艇，经过杨柳身边的时候戳戳她的脑门，低声威胁道：“连自家人都护不好，还折腾什么？等空了再收拾你。” 杨柳讨好的笑笑，扶着自家姥姥和舅姥姥跟着医务人员的脚步出了彦园的大门。 至于此次闯门事件后续事宜，心安理得的交由更为老奸巨猾的齐子瑜处理。 牟小巧接到章昌盛的电话后心中惴惴不安，总感觉有坏事要发生。 柳可欣不同意借彦园的事情她老早便知道了，可自己当着众人的面吹出去的牛，若是收回来往后谁还能同自己来往。 于是，她私底下打听了一下彦园那边的情况，知道那边现在只住着柳可欣和柳科泰夫妇几人，心中便有了计较。 柳科泰和李淑惠虽然是离家辈分最大的，可向来不管俗事；至于柳家姑奶奶柳可欣，为人虽然高傲却异常的好面子。 若三人瞧见摄像组成员大包小包的上门，想必不会不近人情的赶人，因此才大胆告知张君澜直接过去。 谁曾想，杨柳这煞星好死不死也在岛上，好闹出这样的事情。 “小阿姨，小阿姨，你给先生去个电话，说我肚子疼的厉害住院了，让他尽快去医院陪我。” “好的，太太。”家中帮佣的保姆回道，翻翻白眼，暗道：这女人又开始作妖了，若是肚子里那块肉真的掉了才好。 牟小巧左思右想决定装病住医院修养去，到时候就算柳家姐妹找上门，柳科来看在自己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也会护着自己。 “你在厨房里磨磨蹭蹭孵蛋吗？我现在就要住到医院里去，还不快上楼收拾东西去。” 她不满的喊道，随即又开始大声喊着司机的名字，闹的整栋别墅的人都不得安生。 柳科泰到达医院后，骨科各个分部的专家进行了一个会诊，仔细比对核磁共振结果和CT图，最终确认只是肌肉损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李淑惠看着躺在并床上的老伴，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客气的将医生送出了病房。 “我就知道问题不大，做做样子就成，你们非要劳师动众将我搬到医院来受这等苦。” 人来了，最不想到的便是医院，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还逞能，你以为自己还年轻呢。”李淑惠没好气的骂道：“瞧见对方人多不会让一让吗？非要往前冲。幸好这次没什么大碍，否则你躺在病床上看我服不服侍你。” “我那知道对方竟然如此蛮横，明确拒绝后上门不说，还敢动粗。”柳科泰蔫巴巴的说着，一想起那人动手的模样就来气。 “舅姥爷，咱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呢。尤其是柳氏，您最好回去看着。”杨柳想了想，决定言语提醒老人家一句。 第529章 提醒 “小乖，你怎么突然提起这茬，是发现什么了吗？” 柳可欣了解杨柳的脾性，从不说似是而非的话，既然提起，那么必定有更深沉的意义。 “柳氏有问题？”柳科泰同样了解自家小辈，慎重询问。 柳家的尼普顿海运集团，认真算起来是柳科泰一手创办的，虽然前期的资金投入和系统渠道柳朝宗出了不少力，可若没有他的运作根本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发展成这般规模。他一直将公司当成自家的孩子培养，自然不希望有半点差池。 杨柳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舅姥爷，不知道你您对章氏的盛世船务有多少了解？” “远洋船务？” 柳科泰脑海中仔细回忆着岷江自己叫的出名号的船务公司，又筛选着柳氏合作企业信息资料，一无所获。 “小乖，岷江大大小小船务海运企业没有上千也有九百家。舅姥爷实在想不起有盛世这家企业，你直接说发现了什么，别打哑谜了。” 杨柳猜到以自家舅姥爷的身份，自然不会关注刚刚起步不久的盛世船务。 “盛世船务其实是一家中小型规模的海运公司，但其野心却不小。舅姥爷肯定听说过岷江南岸的盛世会所，那可是岷江第一家私人会所。” “听商场上的老伙计说过，商业会谈时去过两回，印象深刻。外界盛传，此会所最大的特色便是往来无白丁，一定不夸张。” “确实不夸张，更值得注意的是，离开时这些人皆是行迈靡靡，心中如醉，流连忘返。长此以往，此处必定能织络出一张密不可分关系网络。” 前世，杨柳从盛世的底层一步步爬到管理的职务，自然知道里头所有的细节和不道德的手段。 章天雄喜欢美女，懂女人，最会培养调教女人，然后将她们安插到同行竞争对手身边，一步步将其拉入自己的事业中。 更厉害的是他敏锐嗅觉和排除异己的手段，一环接着一环，只要是他看中的猎物很少在进入圈套前觉察他的意图；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进了盛世的圈子，基本没有半途退出的可能。 因为，章天雄会再对方露出一点的反扑的迹象前，使用各种手段打压，直至对方永久妥协或者永远的闭上自己的嘴。 前世，岷江海运就是这样一步步落入他的手中。 此刻，杨柳心中不免佩服章天雄的聪明才智，不管前世今生，无论环境有多么艰难，总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尼普顿的法人现在还是大舅姥爷，第二大股东则是自家姥姥，她为了避嫌早就从老太爷遗产中分配的股份转到她名下。 所以，尼普顿稍有差池影响最大的便是这两个无辜的来人。 杨柳想到此处，一阵后怕。 幸好这回自己一时兴起跑到离岛，否则自己此回若是离开，再回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既然老天让她无意中知道章天雄的打算，那么她便绝对不会他借牟小巧的手将柳氏的公司拉入那个黑暗的漩涡。 可惜自己心中有太多的内部，却不能一一道来，唯有隐晦的给老爷子提个醒，以免最后当了替罪羊都不知道。 刘科泰见杨柳长久的沉默，结合她之前提到的‘野心论’，一下便想到了其中关键点。 “小乖，你是说，盛世借着这个会所接触公职人员，存着不小的‘私心’？” 杨柳点点头，更加准确道：“否则，我实在想不出，一家小小的船务公司为何不惜代价广撒网。若是为了税务或者便利，根本不需要将一个局子，从普通科员到一把手都列为座上宾。” 刘科泰倒吸一口凉气，想到了自家二弟身边的那条美女蛇，恼怒的一拍床板。 “这个混账东西，脑子被猪屎糊了吗？竟然将这样恶毒的女人收到自己身边？” 他越想越觉得惊慌，高声喊道：“淑惠，你立马让人打电话将那个没脑子的混账叫到医院来。” “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李淑惠无奈的拍着他的背部轻轻顺着，转头问道：“小乖，消息可信吗？” “舅姥姥，以我对牟小巧的了解，如果不是巨大的利益驱动或者被人操控，她绝对不会再和与我有直属关系的人有任何的牵扯。” 杨柳虽然没有直说自己对付牟小巧的手段，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护短的性子，绝对会让对付印象深刻，后悔招惹她。 李淑惠看了自家老伴一眼，拿着摩托罗拉新款手机出了病房。 杨柳不放心，起身跟了出去。 “大哥，事情真的有小乖说的那么严重吗？”柳可欣问道。 实际上她想说的是，自家名牌毕业的二哥不可能糊涂到被一个丫头骗子哄的团团转。 “小乖的身份和本事你是知道的，她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岷江的水看似清澈，可真正身处其中才发现，浑浊不堪。” 柳科泰自然希望自家的公司别陷入这样的泥潭之中，不管后来洗不洗的干净，冲击肯定是有的。 眼下他只能希望是杨柳过分敏感了，否则接下里要打一场硬战了。 “宁可信其有，提前防备总是没错的。” “这叫什么事，咱们安安分分办企业是招谁惹谁了。” “可欣，你也休息许久，下个月就和我一道到公司坐镇吧。” “只要能这样，我听大哥安排。” 柳可欣应道，气恼的捶打着自己自己身侧的沙发，恨不能让阿迪米亚带人将牟小巧沉道江里去。 柳科来接到别墅管家的电话后匆匆结束会议，快速的赶到了医院，着急的打发自己的助手去询问房间号，随后急匆匆的往住院部走去。 好巧不巧，他遇上了刚刚处理完离岛事件后续情况的权盛和齐子瑜。 两人见他步履匆匆的模样，对视一眼。 “二舅，这边。”齐子瑜出声招呼着火急火燎往前走的人。 柳科泰一转头便瞧见站在拐角处的两人，惊讶道：“权叔，欧文，你们怎么在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权盛摇摇头道：“我身体好得很，是你大哥早上摔了一跤。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事火急火燎赶来的吗？” 第530章 同化 柳科来听言惊道：“大哥摔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人通知我？” 自家大哥年岁虽然不大，可退休前胸口挨了一刀，情况比之前差了许多，摔跤的后果可大可小。 “欧文，你大舅现在在那间病房，检查结果出来了吗？谁陪着。真是急死人了，怎么都凑到一起了。” 齐子瑜一听便知道，自家母亲和舅妈到达医院之后至今没有联系过，自然也就不知道事情的模样。 “二舅您别急，小乖和我妈他们都陪着，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 就是不知道柳家这两位女皇气消了没，否则将您带过去估计连他们也讨不到好脸色。 柳科来听言急躁的心放了下去，随后疑惑道：“怎么无缘无故就摔了，是不是彦园的那些下人照顾的不尽心？” “倒也不是。”齐子瑜含糊回道。 “那就是了！”柳科来认准了这一定，不悦开口：“我早就劝你妈和大嫂从英国请几个英式管家，大不了费用我全出了。可她们就跟我较劲，现在好了，受罪了吧。” 齐子瑜听言，无法接话，礼貌的别过头。 他拿不准要不要将他大舅摔倒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知这个每次见面都让他‘耳目一新’的二舅，同化的太快了。 “英式管家虽然好，却太扎眼了，毕竟在国内。”权盛笑道，对于他的观点不敢苟同。 他是知道的，柳科来因为柳可欣和柳科泰的不表态，至今没将新娶的小娇妻带老宅，作为补偿特意从英国招了两个全职的管家，营造了一个更为华丽的金丝笼。 为此，柳科泰很是震怒，打电话警告自家弟弟低调行事，毕竟柳家回归的时间较短，指不定暗处有人盯着，可不能被人说将资本主义享受的糟粕带回国。 柳科来最不喜欢他们说这些，嘟囔道：“权叔，你们怎么变的如此浅视畏缩，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揪着那点小事不放。” “小心无大错，当年带着你妹妹回到英国之前经历的事情，我此生都忘不了。”权盛以此为例子，再一次警醒着。 “算了，你们高兴就好。”柳科来脸上明显不耐情绪，左顾右盼找着自己的阻拦，高声招呼着。 权盛似乎习惯他的态度一般，识相闭嘴。 齐子瑜却不能介怀，好看的眉头轻微的皱起。 “柳总，刚刚夫人来电话了，问您什么时候到？还有，李女士......” “什么李女士，不是和你说过今天任何人找都说开会吗？你这助理怎么当的，没瞧见我这边在忙，就不能动动脑子先上去当面解释安抚夫人情绪吗？” 柳科来不满批斗盖脸就是一顿呵斥，心里很是烦躁，越发觉得这人再没有留在尼普顿集团的价值。 “是，老板。”约瑟夫被当众落了面子心里自然难堪，可一想到自己进入尼普顿的初衷，忍着怒气不卑不亢的回道，临走前还恭敬的同齐子瑜和权盛打招呼。 权盛对于约瑟夫印象很好，冲着对方安抚的笑笑，可不能寒了年轻人的心。 此刻他才算明白，原来柳科来不顾自身形象火急火燎在医院中穿行，竟然是为了女人，倒是符合他情圣的作风。 他对此虽不想评价，可眼中毫不掩饰的讽刺说明自己都柳科来做法的态度，心中对那个不知轻重女人的反感。 齐子瑜这时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刘科泰身后欲言又止低眉垂目的男助理，竟然还是自己叫的上名号的，眉头再一次夹紧。 若他没记错的话，约瑟夫是自家大舅特意从哥伦比亚商学院请回来的高材生，留在公司就是为了监督和引导的，没想到竟然被打压成这样。 看来，自己有必要留心一下尼普顿公司内部构架和财务状况，毕竟本质上他是一个重利润的投资商。 三人沉默的上了电梯，看似和睦实际上心中各有想法，气氛不免有些诡异。 病房中，李淑慧正因为那个未达成目的的电话恼火。 柳可欣陪着在小厅内一起骂着，不一会便聊到了之前看的一部电视剧，心情倒是好转一些。 “小乖，刚发生了什么？难道那小子给你舅姥姥气受了？”刘科泰悄声问道，担心的看向小厅。 “比受气还难受，助理直接回了二舅姥爷再开会，暂时没空。”杨柳配合着压低嗓子说着，心中同样难受，脸上却故作轻松。 三位老人都不是没有社会阅历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话其实是推托之词。 若是这样的托词是针对商业来往的合作伙伴，或是关系疏远之人，那么便是一种基本礼貌。 错就错在，他们之间关系太过亲密，因此不管柳科来是真心还是无意，这样的答应都令人不爽。 “侬刚伊是伐是脑子瓦特额？哈来来（瞎胡闹），拎不清......豆唔豆落（粗枝大叶到处坏事）.....森字无字（无法无天）！” 柳科泰自觉得这一天自己将一年的气都生完了，情绪激动语速自然便快了。 搞搞清楚，平日里，他对着李淑慧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她怎么可能受过这样的冷遇。 这小子若是再不管管，早晚有一天他们两兄弟得反目成仇。 杨柳连蒙带猜，才理解自家舅姥爷那一长串带着外国特有口语的方言的意思，耸耸肩苦笑道：“舅姥爷，方言我可没研究，您不如用英语再骂一顿吧。” 刘科泰被她一打岔，忘记接下来要说的话，没好气的戳着她的脑门:“臭丫头，装的很真的似的。” 杨柳呵呵笑着，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起身去开门，见到并排的三人有些讶异。 “权叔、二舅姥爷、小舅你们怎么一块到的，提前约好的吗？” 齐子瑜宠溺的拍着她的头顶，道：“正好在医院门口遇上。怎么样，还好吗？” 他这是在问几位老人的情绪情况，合不合适现在将‘罪魁祸首’带进去。 “好着呢，你们来之前还一起批斗来着，来的正是时候。”杨柳嬉笑着冲他努努嘴，表示小厅那边气压正低。 “你们甥舅俩打什么哑谜，非得站在门口吗？” 柳科来笑眯眯的打趣道，看着眼前这个越长越像他过世母亲的小辈罕见的没有发火，反而话起家长。 第531章 责问 “怪不得姥姥在家总念叨，二舅姥爷是家中最聪明的，竟然一下子便猜到咱们之间有小秘密。小舅，你可当心咯。 杨柳侧身一站，亲热的挽着柳科来的手肘，玩笑道。 “我如此坦荡清白的一个人，又不像你专走旁门歪道，怕什么。” “商场如战场，开疆辟土可是很费脑力的，你所面对的不是老骥伏枥，而是一匹凶猛的头狼。二舅姥爷，您说我分析的对吗。” 语落，杨柳笑容灿烂看着柳科来，笑意却未达眼底，更多的事审视和观察。 齐子瑜自然留意到杨柳的异常行为举止，一下子被整蒙了，实在不明白自家外甥女到底要表达什么，又为何对他说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难道，这是大舅借小乖的嘴提醒我戒备二舅吗？ 实际上，杨柳确实存了告诫的含义，更多的是借此试探自家二舅姥爷和尼普顿黑白情况。 章氏私字开头那艘船上的人都有一个共性，便是对周围一切的人事物充满戒备，即便是血缘亲属都必须用最坏的结果看待。 这实际上是章天雄洗脑的结果。 因此，眼下若他已经被拉拢，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便是戒备或者下意识审视说话的人；若他仅仅只是有事业企图心，那么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哈哈哈，果然还是你这丫头了解二舅姥爷。” 柳科来认为杨柳这一句是在夸自己有胆魄和事业心，笑容满面拍着她的手。 “小乖，你舅姥爷伤的怎么样？” “还算幸运，只是简单的拉伤，现在应该睡着了。” “这样，那么咱们去小厅。有段时间没见，你是不是又长个了？” “这肯定是您的错觉，我身高保持在176已经一年多了。” “是吗，女孩子像你这样的身高可不好找对象。” “我的外孙女好不好找对象，不劳二哥费心了。”柳可欣听言冷哼道，直接甩脸色。 若不是李淑慧一直拉着她的手，她估计会和小时候一样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一番呢。 柳科来热脸贴了冷屁股，又在自己喜爱的小辈面前，压着脾气埋怨的剐了刘可欣一眼。 “可欣，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小乖是咱家老爷子心尖上的人，是柳家的明珠，作为长辈自然得关心。” “哼，你自己说出口的话，以后可别反口说她是外人。” 柳可欣自然不怵他，却见自家大嫂暗地里冲着自己使眼色，不甘心的哼声，转身出了病房。 这样看似气愤不经意的一句话，其实隐含了许多的含义，可眼下却没有人去深思。 唯有心思细腻的权盛看了她一眼，了然的将视线带过安静站着的杨柳。 齐子瑜疑惑，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怪里怪气的。 他冲着在场的几位告罪，追了出去。 杨柳见病房内留下的都是柳家的人，便知道她们估计是商量好了，由他们两人出面问责，识趣的找了借口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柳科来见病房内没了小辈，自然得冲李淑慧抱怨：“大嫂，你看看可欣，都是姑奶奶辈份的人了，气性还这么大，也不怕气大伤肝。” 这丫头小时候便常常无缘无故找自己的茬，孙子辈都要谈对象了还如此。 得亏自己可没大哥那么好的脾气，对小辈事事包容退让，否则早晚有一天会被她起到脑充血。 李淑惠听言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小声劝慰安抚，顺手为权盛倒了一杯茶淡淡道：“老二你助理不是说你开会，走不开吗？怎么来的这么快？” 熟悉李淑慧的人都知道，她不爱发火，但这不表示她是个没脾气的玩偶，只是因为严苛旧式教育方式让她学会了隐藏脾气。 权盛看了一眼没事人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柳科来，无奈的摇摇头，决定先当一个安静的木偶。 老爷子闭眼之前唯一的期望便是后辈子孙和和睦睦，眼下看来这个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这次柳科来的举动竟然连好脾气的淑惠都表现出如此明显的迁怒情绪，那么更不用说脾气越来越火爆的科泰了。 “嫂子，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我怎么不知道？”柳科来一脸不解，反问道。 权盛提醒道：“刚刚你助理似乎汇报有位李女士联络你，但却被你打断了。” “有这事？好像有点印象。”柳科来尴尬的说着，随后骂道：“大哥还说这个约瑟夫是哥伦比亚商学院的高材生，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肯定是个水货，我回去就把他开了。” 语落，卧室传来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水货，我看你脑子不是进水，就是天生愚蠢。” 柳科来被吓了一跳，随后疑惑的看向安静坐着喝茶好似没事发生两人和莫名其妙发了一通脾气转身便走的柳可欣，一下回过神来。 原来自己进了那道门赴的是一场众人皆知的鸿门宴。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他们不痛快的事情，值得他们三堂会审。 “大哥，你怎么和可欣学的阴晴不定，心里憋火就冲我发脾气啊。” “因为柳家就你这么一个棒槌，还不给我滚进来。” 柳科来不甘不愿迈开步子进了柳科泰休息的房间内，不一会两兄弟便争辩了起来，越来越激烈，可这回没有人上前劝说。 权盛越听两人对话的内容越惊讶。 原本他以为两人是被今早的事气到了，没想到竟然中间还有这么多的阴谋诡计。 好在这家医院是QL集团投资的，一层只有一间高级护理套房，否则两人的对话被人听见可不得了。 李淑慧好似听不见那些争论一般，继续煮着自己的功夫茶，双手奉上。 “权叔，你说是英国的天气好，还是国内的天气好？” 权盛见她借着天气询问两个之间的政策走向和生存空间，便知道她这是怕再起动乱，心生逃避的心思。 他单手接过，闻着大红袍特有的茶香，回道：“只要在地球上，无论是哪儿都有阴雨天，不是还有屋顶挡着吗？再不济，咱们撑一把雨伞挡一挡。” “也是，不就是雨天，有什么大不了的。”李淑慧想想自己确实钻牛角尖了，重新为他满上一杯。 两人相似一笑，搭配着吵闹声继续品茶。 而另一边，知道真相的齐子瑜反应同样强烈，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突然安静起来。 第532章 无心 齐子瑜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他想到了阿迪米亚。 想着他会不会和盛世有所牵扯，同时开始思考他来华夏的目的，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吗？ 齐子瑜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很是危险，若是继续猜疑下去必定会有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但面对着自己的母亲和外甥女，他不得不去思考。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阿迪米亚从去年开始每三个月便会到岷江住上一个星期，这是一个铁打不便的规律。 再此期间，两人之间的虽有联系却并不频繁，就更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了。 同性之间的感情不像正常的情侣那般，没有婚姻的束缚，甚至不被许多人不看好。 再加上两人都接受西方的教育，一直秉承既然认定了彼此那么便承诺给对方空间，互不干涉的原则继续着。 若谁想离开也不必感觉抱歉，礼貌的提早告知一声便是，绝不会牵扯纠缠。 因此，他从不过问阿迪米亚关于他生意上的任何事，也不曾想过改变他的性子，毕竟他本就是因他的不受世俗羁绊和危险气质所吸引。 可是，自己既然知道岷江有这样一个危险性极高的团伙存在，一联想，心中不免很是惶恐和愤怒。 杨柳见他心不在焉，似乎十分苦恼，出声道：“小舅，想到了什么？” 齐子瑜看了一眼自家母亲的，开口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若是这个情况属实，那么就不能任着二舅再继续下去了。” “这也正是我和你大舅所担心的。”柳可欣担忧道：“家族式企业前期的发展虽然很是顺遂，可最忌讳的便是权力更迭见的内耗，更害怕的还有一言堂。” 齐子瑜和杨柳自然明白柳可欣担忧的是什么。 家族式企业的弊端往往大于优势，首先便是组织机制障碍，决策往往带着感情机制，这是商场上的大忌讳。 尤其是适应新的市场风向推行新决策和制度时，很难达到上行下令的效果。 商场如战场，利字当头，若被自家亲属钳制住双臂，那么想要迈步可就难了。 其次，人力资源的限制，任人唯亲，一个部门中总能找出个把亲戚，长此以往下去，很难以吸收外部人才，企业更高层次的发展会受到限制。 再则，不科学的决策程序导致失误。 决策的独断性是许多家族企业初期成功的重要保证，成长过程中靠的就是果敢、善断，因此一言堂的企业很容易抓住一两次稍纵即逝的机会而成功的。 但随着企业的发展，外部环境的变迁，个人经验和决断便会影响一个企业的格局；尤其是投资的风险越来越大，再加上一个不太睿智理智的决策者，那么便是雪上加霜。 尼普顿船务眼下虽然是岷江的海远的巨头，一两次失误的损失的损失或许不算什么，可若是进入死循环，那么便是再大的企业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柳可欣见两人陷入沉思，心中那个念头再一次兴起。 不是她贪念娘家的这些财产，而是舍不得老父亲和大哥半辈子的心血有付之东流的可能。 单凡自家大哥有接班人，或是她二哥家有靠谱的小辈，自家的这个想法也不会再次冒头。 “子瑜、小乖，老爷子走之前最属意的就是你们俩接他的班，奈何你们死活不愿意，最后没办法只能从二哥那一支里面挑选培养。可你瞧瞧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有那个是担的起这个重担的？”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揉揉自家的鼻尖安静的听着。 柳科来算上牟小巧，总共结婚了三次婚，总共四儿三女。 第一任老婆生了一儿一女，因为离婚时闹的不太愉快，老爷子给了大笔的安抚金，一直生活在英国，比较平庸，眼下甚少联系。 第二任老婆珍妮佛生了三儿两女，大儿子酷爱探险满世界奔跑，一年十二个月基本见不到人；二儿子为了追寻自己的电影明星梦想，在百老汇磨炼着；三儿子看着听话却是个不学无术的，三年前回来过年的时候被海关发现藏了违禁品，被遣返禁止入境，只能守着英国的产业。 再说那两个女儿，倒是有几分本事，名校商学院毕业，却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更糟糕的是，两人自小不对付，同处一个空间不超过两小时绝对闹起来，前段时间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再公司打起来了。 柳科来觉得这事丢脸，一直瞒着，最后柳科泰等人还是从商业伙伴口中得知，气的两天吃不下饭。 “眼下我和你大舅身体还算健壮，他就能糊涂成这样，若是我们都走了，你们的利益谁来保障？”柳可欣见两人如此，便知道他们心中依旧没有接手生意的打算，重重叹息，满腹愁容。 “姥姥，事情还没有到严重到您担忧的地步。二舅姥爷为人虽然不太稳重，却不是傻的，若没有有心人破坏，再守几年不成问题。” “小乖说的在理，二舅开拓不行，守成还是可以的。”齐子瑜客观的分析着：“若您还是不安心，那么就让大舅从孙子辈中挑选几个灵活的自己教养，我就不信十来年后没有人能接手柳家的产业。” “说来说去，你们就是不想接手是吗？如果你大舅想培养接班人老早便接抱养，他倒是想让将晨曦抱回家去，可你愿意啊。”柳可欣生气的拍了两人的脑门，很是无奈。 她就奇怪，别人家的孩子为了那些财产打的昏天暗地，她家这两个倒好，如同洪水猛兽一般闪躲着，也不知道是那个筋不对了。 齐子瑜一下并明白她老妈这是嫌弃自己只有晨曦这个孩子太少，催着他找代理孕母再培育几个呢。 他尴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子，伸手捅捅自家外甥女，示意她出面安抚。 杨柳自然知道老人家心中的遗憾，正色道：“姥姥，尼普顿毕竟姓柳，我们谁接手都不合适。” 柳可欣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道理，她一个外嫁女眼下手中握着将近百分之24的股份就已经被人眼红和诟病，若是他们再入主尼普顿还不掀起海啸呀。 第533章 将离 齐子瑜见自家母亲听劝，一脸淡然道：“妈，我知道您没有觊觎柳家家产心思，可外人却不这么认为。这件事，只要我们一插手，那么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唉，或是柳家本该有这么一场波折。既然你们俩都无心，那么我和你大舅便再想办法吧。” 柳可欣不是个顽固的老太太，见两人确实没有这方便的打算，重重叹息，最后不死心的道：“不过，我先说好了，若是往后柳家真有危难，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 两人自然连声应是，可不敢让老人家再冒火或是生起让他们接班的心思。 杨柳见这事告一段落，赶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小舅，牟小巧现在是不是也住在这家医院。” “是的，大舅之前的CFO约瑟夫现在正在楼上赔笑脸解释二舅迟到的原因呢。” “小舅，那么你肯定知道她住在那间病房咯。” “什么都瞒不过你。可惜这么聪明的脑子居然因为一个男人频繁短路。” 齐子瑜如同小时候一般爱怜的摸着杨柳的头顶，再一次觉得秦椋那小子配不上自家外甥女。 在约瑟夫离开之后便让自家保镖跟着打探情况，因此他早就知道连牟小巧其实是在装病逃脱这次祸事责罚。 并且他还让人锁定了她住在那间病房，同时准备找人盯着章氏集团，看有没有什么旁的发现。 柳可欣瞧连舅甥相似的神情，便知道他们心里憋着坏，可一想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柳家的，出声道：“小乖，你打听这个干吗？” “不是说肚子不舒服来医院修养吗，正好我这个做小辈的知道了，怎么也得去问候一声。”杨柳理所当然的说着，眼中满是狡黠。 柳可欣拍着她的脑门道：“既然知道自己是小辈，那么就给我安静的待着，若是闲不住那么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在这添乱。” “姥姥，我怎么是添乱，还不是担心您吃亏吗。” 杨柳自然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因为刁难牟小巧的事被二舅姥爷责难，准备自己出面收拾牟小巧。 “您看看您这老胳膊老腿的，若是动起手来能打得过人家吗？再说，您是接受过正统教养的，骂人的水平肯定比不过人家，若是最后教训人不成，反倒气坏了自己多亏啊。” “粗鲁、野蛮、没脑子。”柳可欣翻翻白眼，骂道：“你以为我和你大舅姥姥像你那样一根筋凡是武力解决吗？女人与女人之间和平相处一辈子的技巧很少，可若是为难的法子还少吗？” “既然她进嫁给我二哥，那么我便是她名义上的她小姑子。我原本就瞧不上她入门的手段，那么做回惹人嫌的姑奶奶还不得心应手？再说了，她的生长环境本就同我们所处的阶层不成，那么更应该好好学学柳家的规矩。” “我和你舅姥姥早就商量好了，趁着现在身体硬朗，准备抽空指点一下，好心帮着她适应上流阶层的规矩，她还能挑三拣四不成？” 杨柳一听便知道两位老太太这是准备采用‘宫心计’刁难一番牟小巧，不打也不骂，只是好心的教导她如何当柳家人，即便是二舅姥爷看出了什么也不好指责。 她竖起自己大大拇指，拍着马屁道：“老太太果然是人中精灵，这法子兵不血刃，高，实在是高，佩服的五体投地。” “从哪儿学来的臭德行，没个正形。”柳可欣笑着戳着她的脑门道：“你这小丫头自小鬼主意就多，又有主见。但是我得警告你，接下来做事可千万别逞能，好好想想我们，知道吗？” 杨柳听言，心中一软，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姥姥，您这么说我怎么舍得离开？好有罪恶感。” 柳可欣自然舍不得她离开，却不想束缚她的羽翼，紧紧的握着了她的手好一会，松开道：“我知道你们俩都忙，去吧，省得一会当出气筒。” 齐子瑜毕竟是男人不像杨柳那般感性，再加上他还有事情想打听，便示意自己的保镖将人送了回去。 杨柳见自家小舅十分自然的掏出烟点上递给自己，想了想接过，深吸一口气道：“说吧，你想打听什么？” 齐子瑜没有立马开口，而是等一根烟抽完烟雾消散，一脸严肃道：“章氏集团走私的违禁品中是不是还包含了枪支？” 杨柳一愣，立马就知道他担心什么。 阿迪米亚的为人她还是清楚的，如果没有遇上自家小舅怕也是一个被全球通缉的狂暴分子。 这两年他隐居再华夏，除了签证到期不得不得经有香港出境外，大多数之间深居简出宛如一个正常的商人， 前世章氏确实运送过这类东西，前期也贩卖过，利润很高可风险太大，最后缩减了数量大多数留给自己内部人员使用。 “小舅，我无法肯定的说没有，毕竟他们这门生意不确定因素太高，有几样东西防身是必须的。” 她没将话说的直白，只要是顾及到自家小舅的心情。 两人之间的感情肯定是真的，或许比自己很秦椋还深，不然她姥爷和姥姥也不会接纳阿迪米亚这样一个人留在他身边 齐子瑜听言不再开口，重新为自己点上一根香烟，一口口吸着。 “小舅，你若是怀疑那便问。我虽然对他了解不深，却能肯定的说：他对你不会有所隐瞒，更加不会做令你为难的事。” 齐子瑜看这杨柳笃定的神情，点点头，随后说道：“你最终还是准备追寻他的脚步前行吗？” 杨柳想了许久，摇头道：“我不否认自己一直追寻秦椋的脚步前行，可经过这两年的平稳生活，最终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那样的日子。姥爷曾经说过，人活一世需要有所追求才能更有意义。” “阿曼达曾经同我说过，你似乎天生便是一名战士，看来她说对了。”齐子瑜捏捏她的脸，笑道：“别为了那些高大的意义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我们可会心疼的。” “小舅，我是个怎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心中牵挂那么多，自然便贪生怕死咯。” 杨柳呵呵笑道，一副轻松模样，然后一个劲的交代让他照顾这个照顾那个，甚至让他别忘记找人盯着王炽，帮她监督考核。 因为，她不确定自己眼下走的这一步会遭遇什么，最后会以什么形态回来。 第534章 争吵 齐子瑜自然不会被杨柳口是心非哄人的小把戏所迷惑，她那张小嘴在面对自己亲密关系的人时，总喜欢说反话。 “也是，小小年纪银行存款、固定资产、不动产、理财信托基金，我所知道的个人财产加起来都要赶上你小舅了，怎么会不牵肠挂肚。” “这倒是，我这么漂亮又这么有钱，为了那些不知道什么来历的人去拼命确实不值得。”杨柳洋洋自得的说着，随后凑到他跟前，“小舅，说，你将我的小金库打探这么清楚有何意图？” 齐子瑜也不闪躲，使劲捏着她的脸颊，道：“你小舅可是个黑心的伤人，惦记某样东西自然是为了从中得利。” 杨柳冷哼一声，踮起自己的脚尖扯着他的耳垂，一副不罢休的模样。 两人笑闹着，冲散彼此心中的不舍和牵挂，殊不知这画面在旁人看来犹如一对甜蜜嬉闹的情侣。 阿迪米亚牵着齐晨曦，一脸不善的吭声道：“嗯哼，我似乎来的不太凑巧，没打扰到你们吧。” 杨柳见他眼睛直直盯着两人交叠的肢体上，眉眼一转将自己的下巴往他脖子上一搁，开口道：“若我说打扰你打扰了，你会离开吗？” 齐子瑜一愣，随后明白这丫头的意图，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反而宠溺说道：“调皮，也怕晨曦笑你。” “不会，姐姐不管什么样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齐晨曦高声说着，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 “good boy!”杨柳笑着蹲下亲吻着小家伙的脸颊，关系异常的亲密。 阿迪米亚双眼微眯，看着三人旁若无人亲密的模样，想着自己出门想拉一下两父子的手都被瞪或推开，心中很是不爽。 “Lo siento， no te entiendo（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用流利的西班牙语说道，随后直直盯着齐子瑜，等着他解释或者表态。 奈何对方这回竟然反应全无，甚至连正眼都不屑给自己。 “哈哈，家里的醋坛子打翻了，而且是老陈醋。” 杨柳瞥了自家小舅一眼，决定加把火。 她慢慢悠悠的将自己的手伸手齐子瑜的西装裤的口袋，掏出车钥匙，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的往一旁的跑车走去。 上车，启动滑行，然后降下玻璃冲着几人挥手，呼啸离去。 此番举动在阿迪米亚的眼里无疑是种挑衅，若此时几人伸出非洲大陆，他非一枪毙了不可。 齐子瑜见状心里气消了一些，心里美滋滋的，随后骂道：“毛病，还站着做什么。” 两人回到同居的处所，依旧甚少交流。 阿迪米亚本佯装恼怒一头钻进卧房，等着对方解释，奈何两个小时过去房门依旧没有响动。 他越想越不对劲，寻了一圈，发现他如同没事人一般在书房中开电话会议，面色低沉坐在沙发椅上等着。 “好，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通知下去，闵州所有的分公司都不允许同这家企业有任何业务的往来。若有人阳奉阴违，那么QL集团的法务部也不是吃素的。” 语落，齐子瑜挂下电话，继续翻看着手中刚到手的资料，尤其是在看到几个特定的时间点时，嘴角扬起苦涩的笑。 他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却觉得心寒。 “阿迪米亚，你为何来华夏。”齐子瑜看着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男人冷声道，眼中满是陌生怀疑和伤害。 这个眼神杀伤力很大，不免让阿迪米亚怀疑他是不是后悔同自己走这一条路，语气强硬回道：“欧文，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来，为何假装疑惑？” “是，我知道。如果我说我不需要，那么你是不是即刻就离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迪米亚腾的站起身，气势全开撑在办工作前，蓝绿色的眼珠危险的盯着他的喉结处。 如同非洲草原上紧盯猎物的豹子，稍有松懈便发起攻击。 “这才是你，一头豹子怎么可能变成温驯的猫咪呢。是我傻，相信你的那些鬼话。” 齐子瑜看着那双充满侵略性的双眼，从前自觉地迷人，可当它变的冰冷却是如此的骇人。 他闭上自己的双眼，一脸疲惫道：“是，我爱你，爱到可以抛弃世俗的偏见眼光，不顾家族的长辈的劝解，到最后我得到了什么？你的隐瞒和背叛。” “HOLD ON，欧文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隐瞒背叛过你？”阿迪米亚越听越觉得的不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是什么？你每个一段时间便会回到岷江是为了什么？” 他将手中的资料扔了过去，整整慢慢一页关于章氏集团货轮进港的时间，尤其是那些用红笔圈起来的时间异常的眼熟。 阿迪米亚知道他这是发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道：“欧文，我可以解释。”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齐子瑜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阴柔和阳刚并存却毫无违和感的男人，别开眼。 “我很早之前便告诉过你，跟着你我不怕人身安全没有保障，因为是你所以我认了。但是，你的那些事绝对不能威胁到我的家人。” 他停顿了片刻，重重叹息，狠心道：“如果你胆敢违背，那么咱们之间便走到......” “欧文，我警告你，若你敢轻易说出那句话，后果绝对会是你不愿面对的。”阿迪米亚高声打断他的话，威胁道。 “你威胁我？” “是，我不仅威胁你，甚至准备逼迫你。” 说话间，他脱掉自己身上的T恤一步步逼近。 “你想干嘛？”齐子瑜戒备的看着他，快速闪躲。 猎豹和麋鹿之间的速度没有可比性，阿迪米亚三两下便将人制服，甚至连书房的椅子都没有被撞倒。 最后的结果，齐子瑜双手被绑的结实被他抗出了书房。 “我警告你放开我，否则结果也不是你想面对的。” “欠教训的男人老实待着，若你想将晨曦引来围观我也不介意。” 阿迪米亚大力拍打着他挺翘的臀部，咬牙切齿道，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走廊的角落，大步迈进卧室。 躲在暗处的齐晨曦拍拍自己的胸口，拿着电话小声道：“姐，我爸被阿迪米亚抗回房间了，需要继续跟进吗？” 杨柳想象着两人相爱想杀的模样，一想自家弟弟还小，低声咒骂两个半兽人不讲究。 “小战士，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把电话给司机，姐让他送你去我家。书房的密码是111666，但我必须警告你，若我回来那些模型全部被肢解，你知道后果的。” “是，首长。”齐晨曦因为能上杨柳家摆弄那些自己眼馋许久的模型，满口答应，快步的冲下楼。 第535章 必须去 杨柳挂了电话，便知道自家舅舅和阿迪米亚之间应该只是小误会，很快便能解开，无需过分关注。 俗话说，床头打架床位和。两人还能打起来，那么便不是大问题。 眼下，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那边便由着两人折腾吧。 杨柳光棍的将自己之前有意无意试探，并且挑拨阿迪米亚底线的事直接略过，将车开到了一处隐蔽小道之中。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指针走向17:00，举起自己手中的望远镜，盯着大门进出的车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政府大楼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却一直没有瞧见熟悉的车辆。 杨柳知道那人拼命三郎的性子，每天不加班几小时绝对不可能出办公室的们，因此并不着急。 她继续等了差不多一刻钟才打开车门，步行到市政大门正对面的公共电话亭。 期间她一直压低自己的帽檐，行为举止畏畏缩缩。 虽说现在市政基础的监控系统还不太完善，可这边隐蔽的摄像头还是有几个的，若是被拍到也能起一定的伪装效果。 杨柳佯装纠结再电话亭中磨蹭了一会，实际上是在话筒上装了一个改装过的变声器，随后又套上一层塑料薄膜，才拨通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电话。 正在办公室审阅文件和资料的秦天听见自己办公室极少响起的电话机，喊了几声秘书，才想起来他似乎去宣传时为自己加印资料去了。 他看看时间，想了想伸手接起。 “我是秦天，有事请讲！” “市长热线吗?我要举报！章氏盛世会所存在非法交易，意图腐蚀人名公仆的意志力，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再发送。牵扯的部门人员众多，所图不小。” 秦天原本没有太在意，可一听对方提起章氏的盛世会所，注意力一下集中，猛地站起身道：“你是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自从上回他对郑文华和季家意图在岷江发展起疑之后，便一直暗中调查岷江的海运行业，发现其中的问题不小，自然也注意到盛世会所的异样。 更加令他感到疑惑的是，最近他发现竟然有人开始阻挠自己的调查，甚至还有一名自己很是佩服的老前辈明里暗里的试探。 此间种种异常情况表明，岷江的水从上到下开始浑浊，必定有极大的污秽沉淀其中。 “我只是一名热心的岷江市民，我将自己所知道情况都放在一个档案袋中，扔到了政府办公楼对面马路上正对面电话亭旁边的垃圾桶里，您让人来拿走吧。” 说完杨柳快速的挂断电话，从自己的外套中掏出一份资料，自然的扔进垃圾桶，然后快速往前走，绕了好大一圈又回到了车上。 “喂，你等等......”秦天开口阻拦对方挂断话，试图劝说她当面谈话，可话筒中的嘟嘟声遏制了他心中所有的话语。 他挂下电话，不顾自己秘书惊讶的目光，快步的跑向窗户边往外望去，第一眼便瞧见了马路对面左前方的电话亭；可电话中神秘人说的那个垃圾桶却被遮挡的死死的。 “小涛快来！瞧见马路对面的那个电话亭了吗？你去看看亭子旁边的的垃圾桶里面有没有一份档案袋。如果有，立马给我拿回来。” 小涛呆愣了好一会，一下联想到那通电话可能是举报电话，立正高声喊道：“是！” “记住三点：东西别让人看见，别打开，也别再马路上停留。” “是，保证完成任务。” 小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脚步匆匆的出了大楼，才拔腿飞奔到街对面，果真再垃圾桶中找到了一份档案袋。 他左右张望着，没有瞧见任何可疑的人影，伸手拿出崭新的档案袋，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想都没想便塞进了自己的夹克衫中，步履匆匆的往回走。 杨柳看着那人拿走档案袋，等了好一会才将车从隐蔽的马路牙子上开出去，一个逆向掉头飞驰而去。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一定的风险，可一想到那些被拐卖到会所的年轻女孩和那些不服从管教被沉进江底下的尸体，若不提早做些什么心里实在过意不错。 她不知道，自己叫的这份资料会不会让前世的那场清缴活动提前，但起码能让秦天心里有个数，尽早安排布局。 再说受到那份来路不明的材料的秦天。 他异常慎重的打开档案袋，掏出厚厚的一叠A4纸，上面详细的罗列着一个个人名和再盛世发生的事件，同时罗列出这些人物的关系树状图。 秦天心中存疑，这份资料太过详细，反而显得不真是。 他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大意的原则，仔细审阅着举报材料，脑海中一一回忆着这些人的生平履历和家庭成员构建，惊讶的发现完全吻合，那么便不会是虚假捏造的。 “蛀虫，害群之马，这是要将岷江变成罪恶之都啊。”秦天愤怒的拍打着自己的办公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久久不能平静。 随即，他又开始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往日同自己不对付的人假意送过来的，不然怎么会如此巧合？ 秦天死死的盯着那份资料一直到小涛敲门提醒回家的时间点到了，才回过神。 他烦躁的将手中的烟熄灭，快速的收起资料，决定去张正海家中坐坐。 杨柳并不知道她的这份举报材料让秦天如此的为难，在确认递交的资料成功送达之后便不再关注后续发展，积极的准备自己转调任前线参加集训的手续。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手续应该很快便能落实，可谁知道自己的直属长官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强烈的反对，甚至扣下了她的申请书。 随着选拔的时间越发近了，自己的手续还没有着落，她着急的直接越级上报。 巧的是，她上报的这个领导正好是自己的熟人——丁淼的父亲丁忠磊。 “小杨，你真的确定要去一线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托关系都想调到机关来，怎么你一个女孩子家反而一门心思去吃这份苦呢。” 在他看来，女孩子还是比较适合机关，不做工作是否清闲，起码安全性有很大的保障。 尤其是杨柳之前遭受过那么大的伤害，这才恢复多久便再一次去一线，显然不太适合。 杨柳看出他心中的疑虑，从沙发上站起身，恭敬敬礼，高声道：“报告首长，我觉得自己应该到一线去，而且必须去。” 第536章 说服 “哦，那么你说说自己必须去的理由。”丁忠磊挑眉，放下自己手中的笔道：“若是你能说服我，那么老马那边我帮你去说。” 杨柳听言，便知道这事有戏，沉默了片刻，想着最近听到的那些风声，默默在心中组织语言，随后开口。 “第一，南方军区居然决定组建女子突击队，那么显然是遇到了非女战士参与不可的任务和环境；我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正好组织又需要，责无旁贷。” “第二，我知道自己的优缺点，如果有让我选，那么我情愿在训练场累成狗，也不愿意坐在办公室偷懒。人生能有几回搏，我不想将自己所学的本领浪费掉。” 丁忠磊看着她棱角分明的下巴和坚毅的目光，想起自己年轻时在训练场上拼杀的情形心中不免有些颤抖。 听说她执行任务前的那场演习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带着一个班的火力，精准的将被警卫连延米防护的老搭档斩首了。 杨柳见他嘴角的笑意，继续说道：“第三，我知道在我回国后组织一直将我当成‘非正常群体’对待，一直找人跟着我；我待过机关自然明白其中的规矩，为了人民财产的安全我没有吭声。” 丁忠磊自然知道这件事，毕竟他是岷江市第一个接到命令的人，暗中监控的人也是由他安排的。 这也是他犹豫最重要的原因。 杨柳回国之后便被国家安全保卫部门的人员严密监控了，一方面是为了排除她被策反的可能；另一方面是因为当时她的情况属于特危分子，必须严密监控。 因此当时柳可欣托关系将人安排到岷江的机关，上头的人想没有考虑多久便同意了，在他们看来只有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二十四小时看顾起来才是最稳妥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秦椋被临时中断训练也是上头特批的，一方面是不想失去杨柳这样一个能力出众的战士；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突发事件。 “杨柳，有些事情你只要做到心里有数便好。”他笑着提醒道，隐晦的告知她这件事情往后就莫要提起了。 杨柳不傻，自然知道其中的纠葛，也没有谴责和怨怼的意思。 “丁叔叔，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我好，心中很是感激。客观来说，我的心态确实不同于军校毕业时期，但我知道自己的责任和义务，绝对不会将拳头和利刃对内。” 一声丁叔叔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无形间拉近了许多，面对这样优秀小辈的请求，谁还能狠得下心拒绝。 更何况杨柳确实如同她自己定位般优秀，就是他团里那些在一线摸爬滚打的战士都不一定有她那样敏锐的身手和观察利。 所以从JUN区组建这支女子特战队的初衷考虑，她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丁忠磊想了想高声喊着自己的文书，示意他将杨柳先带到休息室，然后拿起手中的电话拨通，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说服上头给与对方一个尝试的机会。 等待结果的时间异常的难捱，杨柳站在窗便看着训练场上挥洒汗水的年轻战士，心中很是憧憬。 一刻钟后，文书将她请回了办公室。 丁忠磊也不卖关子，将手中盖上红印的调令递过去道：“成了，尽快去报道，老马那边不会再卡着你的。” “谢谢丁叔叔！我一定不会给你们丢脸的。”杨柳喜悦的结果文件，恭敬的敬礼高声道。 丁忠磊也算是从小看着杨柳长大的，如果不是自家小子没本事，他巴不得有这样一个出挑的儿媳妇呢。 “丢脸不丢脸什么是其次，我还等着喝你和秦椋那小子的喜酒呢。” “光喝酒就成吗？我原本准备多给您几包喜烟的呢。” 了却心事的杨柳又恢复了活跃的性子，玩笑着打趣，半点没有之前慷慨激昂的模样，反而有了小女生的可爱。 “你这丫头，还像以前那般。去吧，好好准备可别第一轮就被刷了。”丁忠磊冲她挥挥手，再一次感叹自家小子不争气，决定晚上联系好好训诫一顿。 杨柳拿到调令第一时间便去了原单位办理手续，将自己的行李打包，委婉的谢绝了热情战友欢举办欢送会的提议，背着行李连夜离开了机关宿舍。 她自来不喜欢送别，因此没有通知家里人，买了一张卧铺票便前往驻训选拔的城市。 此时并不是各单位招手新兵的时间，再加上她没有没有提早通知市里的兵役站并没有安排相应接送的车辆。 最后，她只能乘坐后勤补给车前往集训所在地相邻的城镇，然后步行进山。 “小杨同志，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上头规定了送达时间。” 杨柳见对方一脸抱歉的模样，冲着她挥挥手道：“没事，您只要告诉我怎么去352精英团就好。” “351精英团驻扎地距离这个高速路口还有七八公里，沿着这条路下了收费站便是国道，完备行进5公里便能看到一个分叉路口，往左边是进城镇，往右一条小道笔直通到上山，很快便能道了。” 杨柳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计算着时间，笑道：“感谢老班长送我到这里，辛苦你们转道了。” 说完她顺手从包中掏出香烟放在仪表盘上，不等对方反应利索的跳下卡车，背上自己的行囊快速前进。 在机关待过的她知道汽车连的老班长可不是那么好叫动的，收烟也算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上头往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 这次他们临时转道送自己过来对原定的行程肯定有影响，势必是要牺牲休息的时间赶路。 一年多的机关生涯，让她处理这些关系来越发的得心应手，也算是落一个眼熟，指不定往后还有麻烦对方的事情呢。 老班长没成想杨柳竟然如此的懂门道，一把抓起仪表盘上的烟，高声喊道：“小杨同志，快回来，这烟不合适......” 可惜杨柳的脚程太快，只剩下一个渐渐变小的身影，再追已不可能了。 小战士从后车厢出来，看着杨柳远去的背影，啧啧道：“班长，她这负重行进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在新兵连最好的成绩估计也赶不上，现在的女战士真猛。” 第537章 抵达 “若是连你都比不过怎么敢来精英315精英团，这可以我们JUN区王牌师部的一把尖刀。” 老班长是知道上头即将成立女子突击队最新动静的，汽车连这段时间前后也接送了不少女战士到351团。 一开始连里的那些牲口还以为是美差，存着小心思抢着为这些姑奶奶服务。 可谁知道这些巾帼英雄一个比一个生猛和高傲，几回下来刺激的那些小伙子如同霜的的茄子一般，静默的好一阵子 杨柳的到来令众人很是意外，不仅是因为她手中特批的文件，更重要的是她的外貌和气质，一点都不像能进351精英团的战士，反倒像是下连队演出的文工团干部。 因此，汽车连的兄弟们又开始暴动了，几个班长为了能在她面前表现一番差点打了起来。 上头一看情况不对，直接指派他这个已婚已孕多年的老家伙临时接手任务，才算安生。 老班长看着杨柳远去的背影，招呼小战士上车，顺手将烟扔进他怀中。 “哇塞，这女战士出手真够阔绰的。”小战士拿在手里一看，惊讶道，随后又将烟递了回去。 “臭小子，给你就收着。”老班长单手一推，然后将自己的烟放进了口袋，启动卡车。 小战士也算乖觉，打开手中的烟抽出一根点上递到老班长嘴边，自己则抽着平日里常抽的牌子。 “班长，你说女兵的津贴是不是比我们的高很多。” “确实比我们多出一部分补贴，如果你羡慕的话一个月也出血几天试试。” 小战士在部队一段时间了，听了不少荤素不忌的话，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哈哈笑笑不说话。 杨柳知道自己不是来享福的，因此对于351团并没有抱太大的幻想，可她加速前进了将近半个小时，按照汽车连老班长的指示，自己前进了近6公里应该已经进入了351精英团所在地。 可小道周边很是安静，目光所及之处四周一片荒凉，别说军营了，就连路标指示牌也不到，更别说人影了。 她掏出自己手中的简易地图仔细比对着目标和地形，确定目标地点距离此处还有应该还有一段距离，想着既然没有时间要求，距离也不算太远，天色也还早那么便先松一口气。 两年前，她每隔一天便会进行一次负重15公斤进行山地越野的训练，休息一刻钟之后进行常规项目的训练，最后还得进行射击的训练，那么高强度的训练都没今日来的辛苦。 她摸摸自己脖颈处的汗水，前行的步伐慢了下来，边走边自语道：“果然，生于忧患死于安逸，也就偷懒了一年，竟然弱成这样。看来，接下来体能的训练需要重点强化，否则绝对跟不上地狱周的训练。” 杨柳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跑步行进。 此时气温虽然不算低，可山间吹来的风还是很凉爽的，尤其是杨柳身上满身是汗。 可她知道，只要自己的脚步一旦停下来，那么想要再次跑起来便困难了，于是她决定一口气跑到目的地。 因此，疲劳中的她压根没有留意到，自己眼下经过的那片山林正埋伏着一队进行隐藏训练的战士。 “太阳，注意，三号区域出现一名行踪诡异的女子，正在往你方所在地行进。” 齐豫同样听到对讲机中传来的声响，疑惑道：“女人？那群娘子军不是早就到齐了，怎么还有一名漏网之鱼？” “今早我听说头早上在办公室发火了，上头特批了一个机关兵过来参加选拔。”丁淼想着自己今早无意间听到的咒骂声，小声嘀咕道。 基层野战BUDUI一直崇尚实力为尊，最不屑于走后门拉关系的兵，更别说来的还是一名机关女干部。 “胡闹，她以为这是她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插队就插队。” 齐豫原本就对上头将这群娘子军安排再自己的团队很是不满，一方面是她们的到来扰乱了‘军心’；另一方面在他看来一线战场就不是女人该踏足的。 旁的兄弟团羡慕他们和尚庙里涌一一下子涌入30来号女兵，可他却觉得这是一个大麻烦。 “太阳，等她进入一号高地，按照老规矩立刻发动攻击。”齐豫冷声下达命令，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直觉。 如果这些女兵来到351精英团想要优待，那么最好趁早滚蛋。 “单挑还是群攻？”太阳出声道，随后耳麦中传来怒吼声。 “对付一个女人若是还要群攻，那么你还留在351团干嘛？” “是！”太阳掏掏自己的耳朵，低声应道。 心里嘀咕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弱鸡，只是你没遇到而已。 就说前两天，他在此地就被一个特战入伍的运动员娘们扫了一腿，那力道可不小呢。 杨柳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已成了对方攻击的目标，继续调整呼吸缓慢前进着。 埋伏在二号区域的小分队在接到风声后，睁大自己的双眼，看着从眼前缓慢跑过的女人，恨不能眼珠跟着她去了。 杨柳敏锐的察觉到周围左侧林间似乎有监视的目光，疑惑的将视线投向那片林地，果然让她发现了轻微的呼吸声。 她想着，能埋伏再此处的想必是在进行埋伏训练，冲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敬礼微笑，加快自己前进的步伐。 “班长，你说她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埋伏在前方的领头兵看着杨柳离开的方向心中叫苦，将自己已经暴露的情况上报。 果然，齐豫直接开骂，并且将规定他们这一小组明天开始加餐。 他高声应是，随后气急败坏的将伪装掀开吼道：“屁话，都同咱们打招呼了，能不发现吗？还躲什么，起来，全部蛙跳回营地。” 太阳听到二号区域竟然暴露目标，便觉得这个女兵应该有些水平，冲着自己的班副打了声招呼，提前开始埋伏。 杨柳因为之前遭遇开始戒备，再踏入一号区域的时候便发现了不同之所，小心翼翼的靠近。 猛地，路边的草丛中跳出一个满脸迷彩的大汉，动作凌厉的冲自己袭击而来。 好在杨柳早有准备，一转身将身后的背包脱手扔了过去，抬腿冲着他的胸口踹去。 第538章 损招 太阳没成想对方反应速度如此的快，接到背后顺手一扔，却被对方灵活的躲过，随后正对而来的那一脚让他明白知道自己轻敌了， 长年训练形成的条件反射，让他快速的闪开那一脚，只觉得浑身的战斗因子都被激发了。 可是，当他瞧见对方的面孔时，吓了一大跳，随后想到自己脸上的迷彩涂的自家老母亲都认不出来，便心安理得的摆出格斗准备姿势。 太好了，自己又能同她较量了，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有那么容易死，更不会那么容易认输。 杨柳看着对方那对熟悉的眼珠，心中琢磨着，嘴上却道：“战友，这便是你们351精英团给我的见面礼吗？” 对方没有出声，只是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随后调动全身的力道开始攻击。 隐蔽再暗处的战友一脸惊异的看着疯了一般开始攻击的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面对的是杀父仇人呢。 不过两人之间一来一往真是精彩，没想到这个走后门的女兵竟然有这么漂亮的身手。 关系好的几个顾不得隐蔽的任务，支起手开始赌注女兵被打晕的时间，旁边人纷纷下注。 近身格斗原本是杨柳的强项，虽然荒废了一些时间可底子还在应对起来还算轻松。 两人格斗技巧也算师承一脉，实战经验同样丰富，只要对方一出招便能知道他的意图。 相比较起来杨柳的野路子还是小胜一筹，可她毕竟之前消耗了不少体力，想要压倒性的胜利是不可能。 太阳也发现了对方这个弱点，采取闪躲拖延消耗对方体力的技巧，抓准机会虚幻一招，一拳打在了杨柳的脸颊上。 杨柳吃痛，捂着自己的脸吼道：“刘阳，我草你大爷，胆肥了竟然敢冲我脸上招呼。” 刘阳原本以为杨柳能顺利躲过这一拳，却不想她的体力比之前差那么多，惊恐的收回自己的手。 完了，下手重了淤青是免不了了。 这丫头最是宝贝这张脸，肯定生气了，更糟糕的是，自己打扮成这样居然还被认出自己。 刘阳想起他折腾人的模样打死不愿承认，后退一步高声吼道：“兄弟们，这可是头凶猛的母老虎，哥们扛不住了，一起上。” 隐蔽在林间的人听出了门道，知道两人是认识的，心里骂着刘阳牲口居然想将他们拖下水，可依旧迅速加入战局。 女兵的体力原本就不如男兵，更何况眼下无耻之徒不止一人，双拳难敌死手，杨柳异常配合的举起手放弃抵抗。 她看着试图往人堆里躲的刘阳，冷声道：“刘阳你小子出息了，这么阴损的招式都使的出来。” 刘阳知道自己暴露了，依旧不承认，冲着自己的班副使眼色将人打晕。 奈何他的班副下手不够重，敲的杨柳脖子一顿，整个后劲都要断了。 “靠，你大爷的。咱之间是友非敌，需要下手这么狠吗?” 董健一见杨柳瞬间喷洒的眼泪，慌乱不知所措喊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这次我下手轻一点？” 刘阳看着她邹成一团眉眼身子一缩，又见自己手下如此不靠谱的言论，大步上前手气刀落，重重的的敲到她的后劲处，见她脖子一歪才算松了一口气。 围观的战士们一脸震惊的看着下手快很准的班长，随后一脸谴责的看着刘阳，没想到他对待女人竟然也这般凶狠。 原来，平日里他对待他们还算优待了。 刘阳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后颈，转头骂道：“董健你个贱人，你以后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下手前还要和别人商量下手轻重的事情吗？” “可她不是咱们的敌人啊。”董健委屈的看着自家班长，见他瞪眼模样，小声嘀咕道：“女人的气量那么小，我这不是怕她往后报复吗。” 刘阳为之气结，心想：我难道不知道吗？就是为了防止她报复才让你下手敲晕的吗？谁知道你小子倒好挖了一个坑最后还得他跳进去填满。 算了，既然做了便做了，反正上头还有一个人可以推出去顶怒火的。 刘阳想到组织和考核这次女子特训的教官，幸灾乐祸的想着两人正面对上时的模样，心里也就不那么慌张了。 齐磊等了好一会都没受到太阳反馈的信息，出声道：“你们在磨蹭什么，解决一个女人怎么这么久？想要全部加餐吗？” “报告，已制服菜鸟，但我建议将这个单独收押。”刘阳出声道，随后言简意赅的讲了杨柳带头反转的几次演习任务。 “哦，原来这走后门的竟然是这样的水准，那么准了。” 齐磊是知道杨柳的，虽然两人没有再现实中碰过面，但军报中隐晦提到过几次，确实够格参加此次的选拔。 看来自己得回办公室再好好看看这些参选人员的资料，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凌晨四点半，351精英团老营房外的院子上集聚了几道黑影。 黑暗中，有三个人影尤其的突出。 居中的男人身材高大，跨步站着；右手侧的战士身材消瘦，手中拿着一份资料，神情专注；左手边站着的便是齐磊，他正小声说着什么。 他们三人都是一身的林地迷彩服，头戴迷彩帽脚蹬黑色作战靴扎着腰带，全副武装的模样看着无比的正式。 此时若是杨柳在现场肯定能认出，居中的那个男人便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秦椋。 他左手背在身后，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只秒表，掐着时间，精神非常的好，半点也不像凌晨才从军部开完会匆匆赶来的模样。 其实他也是临时接到通知，由他负责这项准备半年多的女子突击队组建和选拔。 因此，一接到指派的任务他便出了小岛参加相关的研讨会，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351精英团开始熟悉整个特训计划以及自己的岗位职责。 作为体能方面的教官和执行多次危险任务的战士，他并不任务此次的选拔没有意义，反而觉得若是真能挑选出成绩优异的战士，对今后一些特殊任务的指派很有好处。 因此，他制定了一系列残酷不亚于男兵的选拔机制，同时心中有一千多种提高这些女战士体能素质的方法，前提是她们能通过自己的选拔。 第539章 缺一个 秦椋听着齐磊汇报的情况，点头表示了解，顺手接过从秦风手中接过参选人员名单快速的翻阅着。 看似不经意却将一些重点关注人员的信息记在脑海中，不意外其中有几号自己熟悉的人员。 虽然他内心矛盾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希望又庆幸名单中没有她，不然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狠下心。 他合上档案夹，抬头道：“这么说，这次全军参加选拔的总共有30名女战士，351团在南方军区又选出了15人，而我们的任务便是从45人中最终挑选15名最优秀组建第一支女子突击队员，加以训练，是吗？” 齐磊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军衔职位比自己大的战友，虽有不服气却因为知道这些人都是海蛟突击队出来的只能憋着。 谁让他运气不好，再海蛟选拔的第二轮时崴伤脚被淘汰出局了呢。 “严格意义来说，总共46名女战士，傍晚时到了一个特批人员，履历生平我考核过，算是所有人中最为优秀的。不过，那人的资料是保密级别的，因此没有放进去。” 秦风听言，转头轻笑道：“受虐这种事竟然还有走特批，真是新鲜。是什么样的任务竟然令351最为铁石心肠的你开口称赞，真令人好奇。” “上头的指令，我们只能听着，否则我们就不会凌晨不睡出现在这里了。”齐磊没好气的说着，从刘阳手中接过已开封的资料递给秦椋。 刘阳一脸兴奋的盯着秦椋，奈何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秦椋早就看到刘阳了，不过眼下还有正事要做，叙旧这事等空闲的时候再说吧。 “总体来说这次的选拔的比例是三比一，但这不是我们最终考量的数据。”他接过资料并没有打开，顺手转递给秦风道：“若是这些人没能达到考核的标准，那么我不介意将她们淘汰出局，重新进行新一轮的选拔。” 言下之意，他不会拘泥于上头给出的人数的限制，若是通过此次选拔的人员没有达到15人，那么他真的会报告申请审批新成员进行选拔。 此批女子突击队员的含义不同，她们是真的要上战场的，因此必须严苛对待，这是对她们的生命安全负责。 齐磊见他说的如此轻松，不由的挑眉，也不知他是为了立威，还是彰显自己的特选。 但，这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上头的命令只是让自己选拔时期配合。 秦椋说完不再关注对方的神情，低头看了看时间，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开始吧。” 这声指令意味着选拔开始，同时预示着为期三个月的特训即将拉开了序幕。 秦椋的话音刚落，罗力便大步上前，随后从黑暗中突然冒出十来名同样身着林地迷彩的精干士兵，他们分批进入老营房的宿舍楼，悄无声息却异常迅速的朝着女兵的所在的房间号扑去。 这些兵各个身手矫捷，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的士兵，除了351团侦察营的特种尖兵外，还有些许海蛟各个小队抽调的替补成员。 秦椋和秦椋站在原地看着，嘴角带着神似的微笑。 齐磊皱眉出声道：“秦上尉，他们这样冲进去不合适吧，毕竟是女兵。” “有什么不合适，战场上敌人会和你讲究男女吗？”秦椋冷声道：“从她们打报告参加选拔就应该有抛却性别的觉悟。” 齐磊紧迫的搓搓自己的鼻尖，不再开口，省得自讨没趣。 罗力带着自己的小队一马当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烟雾单，贱兮兮的冲着刘阳挥挥一只手指勾掉保险销，猛地推开门就扔了进去！ 刘阳心里大呼一声：靠，没人性。随即有样学样，将特殊定制的烟雾弹拉开投入房间之内。 不一会，卧室内响起了慌乱的惊叫声。 秦椋面无表情忽然把秒表往口袋里一揣，举步就上前，接着加速跑！ 秦风见状心里骂着骚包，却有样学样加速冲向寝室楼。 齐磊不解的看着两人，然后双眼眯起止不住只见的震惊。 只见两人一个助跑之后，猛然起跳，右脚踩在一楼的走廊护栏上，整个人猛然起跳，双臂一伸，牢牢的抓住二楼的护栏，接着一个引体向上作用力猛然跳了上二楼护栏，随即落地不见踪影。 他可以肯定，两人整个过程绝对没有超过三秒钟，甚至，有可能更快。这就是区别，在他们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事，在海蛟那边只是常规项目。 再说翻上二楼的秦风和秦椋两人，听着此起彼伏的惊叫声，眉头紧夹，利索的将意图从窗户逃出来的人敲晕，快速且轻巧的将人甩在走廊上，继续往前走着。 两人的动作如同幸运流水一般，没有任何的的偏差，毫无疑问，落下的位置和时间，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 突然，秦椋听到罗力那边传来咒骂声，只见他正再同一名女战士搏斗，对方虽然吸入了含有乙醚的烟雾行动有些迟缓，可力道十足，一看便知道是个练家子。 秦椋看看时间，没有停顿猛然冲进了房间，里面黑漆马虎的一片，依然残存着烟雾以及刺鼻的味道，却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 他动作迅速的抓过那人的后劲，一个翻转到自己跟前，随后一个手刀解决，冷声道：“1号，重点关注。” “是！”罗力心中叫苦，高声喊道，顺手将自己身上的标牌拍在她的肩膀上。 秦椋和秦风的出现，加快了这次任务的速度，不出5分钟所有人员肩膀处都有了一个编号。 也许她们醒来后会坡口大骂，这些人怎么不按照规矩办事，或者走个流程集合起来来场没有尊严且刺激人的训示，然后再将带有歧视性的数字编号安上。 原本这群女兵在汇聚时商量好的反抗策略一条都用不上，因为她们压根就没想过，这次选拔的教官压根就没准备走寻常的路子，在他接手这次训练后就没将她们当成人看，更没考虑过她们的性别。 秦椋审视着靠着走廊陷入昏迷的女兵，举着手中那个46编号道：“缺一个，人再哪里？” 第540章 乱来 “缺一个？”齐磊皱眉，随后想起那个被自己下令关在禁闭室的女战士，一副头疼模样。 他转过身，佯装恼怒骂道：“怎么会缺一个，不是让你们安排好吗，怎么出了这大的纰漏？” 刘阳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往前站了一步，看想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秦椋，心虚道：“因为那名女战士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将其安排在禁闭室。” 齐磊瞪眼，伸手冲着他的脑门巴下去道：“胡闹，谁让你胡来的？还不将人放出来？” 刘阳抬起自己的脸，露出脸上在灯光下有些显眼的黑眼圈，正气道：“是！秦教官您放心，我现在就将人转移到卡车上。” 其实他没敢说，自己狐假虎威坏心眼将杨柳押进禁闭室，然后在知道会有这样一出戏之后又自作主张安排将人迷晕了。 原本他正头疼该怎么向秦椋汇报这个情况呢，装甲兵工程学院谁不知道这个男人看着漫不经心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可若是遇上杨柳的事情一秒钟变得小气又护短。 “贴上，归队！”秦椋瞥了两人一眼，也不准备计较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动作，顺手将手中的编号递过去。 刘阳笑着接过，示意自己的班副一起快速的冲下楼梯间往禁闭室跑去。 秦椋确实所有编号都有主，高声喊道：“所有人准备出发！” 语落秦椋转身往楼梯间走去，他没有像自己那些骚包爱炫的战友一般直接从二楼跳下去，而是不疾不徐地走楼梯。 此时，三辆卡车和几辆军用越野士车早已经在前院里面整齐排列着停好，只要所有人到位便能出发。 齐磊看着还昏迷中的女兵，怜惜的摇摇头，然后示意自己的人为所有人套上一个黑色的布套扛下楼。 若不是这里是351精英团的营房，若不是他们身上还穿着统一的迷彩服，这一幕只怕会被人以为是遇见了拐卖人口的歹徒团伙呢。 秦椋从后视镜中瞧见一名消瘦女并没刘阳两人抬着上了卡车，并没有多想，打出一个手势。 秦风见状松离合挂档上油门，后面卡车依次跟上，朝营区外面驶去。 此时天空还是一片黑暗，营区也是一片黑暗，甚至连路灯都没有，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整个过程中，除了简短的命令，海蛟的士兵中没有任何语言上的沟通，所有的一切都在静默状态中完成。 这样纪律严明默契配合的一幕幕在351精英团中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影响，所有人心中立志若有机会一定要为进入海蛟突击队奋斗一把。 车队在崎岖的山路上朝深山老林开进去，一直到连越野和卡车都没有办法前行的位置，再进去便是荒芜人烟认知罕见的深山老林了。 可那片深山老林，恰好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秦椋把控着全局，看着手中的地图，算计着时间，转头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秦风一直联系着后勤组的人，做了最后的确认后回道：“所有人员都已到位，没有问题。” 秦椋听言轻应一声，下令停车，随后冲着海蛟的组员打手势。 海蛟的成员快速的车，走向开车敲打车门道：“兄弟辛苦了，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351团汽车连的战士愣了一下，随后想过上头的指令是配合海蛟突击队行动，二话不说让出了驾驶室，却没有离开卡车。 开玩笑，车和人是挂钩了，若是有任何剐蹭可不是开玩笑的。 齐磊看着继续前行的车辆不解道：“秦教官，你们想做什么？我可提前告诉你们，里面可就没路了大卡车根本没法开进去，别乱来。” “放心，我心里有数，你让你的人配合就是。”秦椋笑着说道，示意自己的人快速行动。 刘阳有些担心的看向卡车内的杨柳，深吸一口气，想着要不要将这个事情告诉秦椋，可随后一想还是算了。 有个更值得发火的人在前头，她应该会更容易忘记自己做过的事情吧。 卡车在海蛟成员的手中向着更加残破幽深的山林中行驶，完全没有因为窄小的山路限制。 他们按照没一个点随车的两名战士依次将女兵抬进老林中放下，一人将身上背着的一个行囊和一本防雨密封的袋子放在她们睁眼可及的位置，另外一人迅速的从自己身上拿出药粉在四周挥洒着。 两人将所有的准备工作昨晚，迅速撤离。 等他们再次回来分散的地点时间并没有超过三十分钟。 秦椋看了看时间，点点头，示意众人开始撤离。 齐磊听到自己手底下的人汇报，惊讶的面容都扭曲了，一把拦住准备上车的秦椋。 “秦教官，按照烟雾弹中乙醚的计量，他们至少要45分钟或者一个多小时才能醒来，她们衣着单薄，清晨老林中的气温怕是要给人冻坏了。” 秦椋摇摇头：“不会！” 后头的齐磊依旧不肯放行，上前解释道：“老齐你就放心吧，我们检测过气温也就十来度，如果她们的身体素质连个个把小时的凉风都抗不下来，那么咱们这次过家家可以收起来，趁早将她们送回老部队了。” “可是，里头那些姑奶奶，有些背景可不简单，稍有差池会惹上大麻烦的。”齐磊提醒道，心中依旧觉得就这样将人扔下很是不稳妥。 虽然初夏的气温不是很低，却是毒蛇出洞的时节，若是遇上被咬了又没有人再身边可就麻烦了。 “麻烦？”秦风轻笑道：“如果怕麻烦我们压根就不会接下这个任务。” 齐磊自然知道，说起这件事心头依旧窝火。 原先这个任务351团团长是不准备接的，却被军区其他接过团团长联名举荐（陷害）接下这个烫手山芋，而他们连队也是因为平日里将其他人打压的太过火而被推出去的。 可是，上头的任务是要求组建一只高素质水平的女子突击队成员，不是应该考验小组配合突破选拔吗，怎么全部将人分开？ 齐磊看了看相一副理所当然模样的海蛟成员，决定丢弃那些不值几个钱的面子，出声问道：“上头的任务不是让我重点选拔那些注重团体协作有指挥才能的女战士吗？你将人全部分开，我们如何看出谁有这方面的才能？” 第541章 捉迷藏 秦椋原本听说351团配合此次选拔的是一个能力突出铁石心肠的齐石头，没想到一遇上女兵竟然变的如此婆妈啰嗦，抬手看看天色点点手表，眉头微皱。 秦风见状便知道再不来离开时间要来不及了，更可怕的是秦椋这家伙显然对于这个一直问不听的家伙开始不满。 他笑着伸手搭上齐磊肩膀，将人带开解释道：“任何团体都是由单体组成，如果个人素质不过关，团队的战斗力提升就是个笑话。” “可你们这种训练的方法太残酷了，别说里头这些女兵是否进行过山地的训练，光说周边原始荒凉变化莫测的地形就是我们团里的男兵进去都够呛。” 坐在越野车上秦椋突然出声道：“齐连长，这是我该考虑的。我们要的是一个综合素质过关的女兵。” “可是，上头下达的命令并没有......” “命令也没有任何规定注明，我不能淘汰体能不过关的女兵。”秦椋高声打断齐磊的话，目光面的深沉。 “这次的选拔我们要的是能应对任何突发情况的女战士，而不是包袱拖累。难道要我告诉你为何女兵在战场上不被男兵不欢迎的原因吗？” 秦风见秦椋强硬的态度令齐磊有些下不来台，呵呵地笑了笑，道：“齐连长方向，我们队长心里有数，而且不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吗？现在不过就是一层突如其来的野外生存考验选拔，算什么呢？” 齐磊知道秦风这话没有说错，因为351团全体都接受过严酷的野外生存训练，也曾经被毫无预警的扔到深山老林之中，同样有训损指标。 可是平心而论，他不敢用这样的训练方式对待全然陌生的士兵，尤其是女兵，弄不好真的会出人命。 秦椋见齐磊担忧的模样，知道他这也是为了不出岔子，也算是为自己考虑，出声道：“齐连长，既然她们咱们准备做全军第一支女兵突击队成员，那么就要有吃苦的准备。” 秦风拍拍齐磊的肩膀，快速的爬上越野车。 不管他能不能理解，选拔和训练计划上头依旧批准了，人也送到林子里去了，他们现在要做的便只能是密切监控各组数据了。 齐磊见状咬咬牙，爬上了后面的一辆车，决定继续跟进。 接送女兵的卡车在完成指定任务后迅速的撤离，只剩越野车队继续前进。半个小时候后，天色开始蒙亮，越野车队到达既定的平地驻扎下来。 齐磊此时才算明白他们为何敢如此胡来，因为他们是做好完全准备开开始这次的选拔。 临时驻扎地中不仅停着好几辆后勤车辆，还早早搭建起几顶野战帐篷，其中一顶外边挂有红色十字的标记。 尤为显眼的是，帐篷旁边停两辆同样带有红色十字标记的救护车，周边的医护工作人员正忙碌的将医疗器械和药品搬进帐篷。 另外一顶野战帐篷因为旁边停着的通讯车同样让人不容忽视，此时通讯连的战士们正忙碌的将天线树立起来，瞧着架势怕是要做到林地通讯全覆盖。 秦椋没有停歇快步走进停着通讯车的野战帐篷，顺嘴点名让罗力去顶着炊事班炊具点一点要清洗赶紧。 罗力知道他有些洁癖，异常配合的点头，打点主意先去拿点配菜啃一啃，都忙活了一晚上的腿都要软了。 “罗力，肉！没有肉块，肉丝也行，否则接下来可没有力气和那些姑奶奶玩‘捉迷藏’。”秦风赶忙提醒，顺手拍拍齐磊的肩膀道：“嘿，回神了，咱们还有活要干呢。” 呆若木鸡的齐磊回过神，冲着秦风竖起大拇指，不由感叹道：“乖乖，这次选拔上头可是下了血本呀，怪不得你们敢这么来。” “海蛟从不打没有准备的战。”秦风自豪又硬气的说着，随后凑到他耳畔小声道：“你不知道，为了这些后勤和里头的装备，秦椋可是上后勤拍桌子了，甚至在军区首长面前立下军令状，保证三月后带出一直优秀的团队。” 虽然这次选拔最终只有十五名女兵参加特训，可投入的资源不容小觑。 不说多达二三十台各种车辆的调配权和将近一个连的后勤支撑人员，就说那些女兵一比五的跟踪人员配备，绝对堪称大手笔。 更夸张的是，指挥帐篷中还有全新研究刚刚投入试点使用的热点感应设备和夜间红外成像仪，甚至好调用了一台Z-8直升机应急。 从烧钱角度来说，这次的选拔加后期的特训，保守估计也能要用到351团半年的开支。 所以说，女兵绝对是亲妈养的，至于他们这些糙汉子绝对是为了凑数招的。 齐磊看着指挥帐篷，由衷的佩服起秦椋的本事，单说这些东西别说自己，就是他们团长上后勤磨破嘴皮也调不多这么多。 他深吸一口气，跟着秦风的脚步进入指挥帐篷。 秦椋见临时选拔小组的成员全部到齐，便开始分配接下来的任务，势必赶在军演前将这群女兵训练出来。 清晨的林间武器缭绕，帐篷内热烈的讨论着选拔任务的实施和应急措施，帐篷内炊事车正在制作着热气腾腾的早饭，迷彩色的营地和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颇有些人间仙境的意味。 而另一边武器升腾凉风阵阵的深山老林中，所有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女兵则是令一番模样。 杨柳本身自带的抗药性让她比一般人清醒的更快，尤其是她被‘丢弃’树木之下，清风一过露珠一颗颗滴在她的脸上。 她从迷糊中醒来，挣扎着坐起身，仔细检查着自身的情况，除了有些头晕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她使劲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终于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山林，各种树木藤蔓在交杂横错构建着原始的深林地貌，完全贴合起伏不平的山地。 此时天空已经微微发亮，太阳还没有出山头，草地上满是露珠。 当然，她也瞧见了那个扔在一旁的背囊和文件价。 “刘阳，真是好样的，你最好期待别再让我碰见你，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柳深吸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想着自己被关入禁闭室前的一切，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穿着的山地迷彩防水的，怕是要被冻着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批受训人员中只有她幸运自然清醒，旁人因为凌晨的突袭衣着单薄被硬生生的冻醒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是她家男人。 第542章 有意思 杨柳四处观察着周边的环境，发现除了一条被人工踩出来的小道周边的一切都是原生态的，不用说是有人特意将她送来这里的。 那么不用多想，从自己醒来开始便意味选拔开始了，除了自己周边肯定不会有任何人。 现在她唯一担心的便是主控这次选拔的人将参训的人员隔离的太远，自己没有办法同她们互通有无。 幸好之前她在缅过穿越过更加人至罕见的深山老林，对于未知的一切不再惧怕。 杨柳想明白眼下自己的处境，便将目光落在行囊和文件袋上，弯腰捡起打开。 上面的内容无比简单，一张简易的地图标明了几个点，至于到达这个点能得到什么并没有明确的提示。 若说那张纸上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便是一份说明书和选拔限定结束时间、条件。 “选拔为期三天，到达目的地必须带上四名同伴，否则即使第一名到达也将被淘汰。” 杨柳挑眉，将规则说明书拿在手里轻弹两下，轻笑道：“有意思，看来对方是不希望她们一味求快咯。” 她撇撇嘴，眉眼一转，心中有了计较。 开玩笑，若是她乖乖听话便不是杨柳了。 杨柳面无表情的将纸张塞档案袋中，拎起行囊检查自己这三天的物资，最主要的是检查自己分到了什么器械。 深山老林中会发生什么谁都没法准确估算，因此手中有得心应手的武器很重要。 行囊体积不大，里头放着一套丛林迷彩、作战背心、牛皮武装带、老式迷彩帽、水壶、解放鞋、纯白袜子一双，还有一个小挎包。 然后，就没有了。 她不死心的打开挎包，里面的装着老式军绿色雨衣，火柴五根，一根登上绳、一把军刺、急救包和一袋压缩饼干、两颗巴掌大小的巧克力。 杨柳心中骂娘，这点东西就是三天的口粮，开什么玩笑？ 还有，一把95式的军刺除了能剪、锯、锉、砍还能干吗？ 看来这次的选拔是动真格了，真够狠的。 杨柳抬头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将挎包中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来，按照自己的习惯重新安防，然后将珍贵的火柴用雨衣包好保证不会被露水或者雨水打湿，重新放进挎包之中。 野外生存一直是野战JUN的主项，常规的部队一年集体来一两次顶天了，更别说是在完全没有补给单兵作战的情况下。 杨柳经过战火的洗礼，知道真实的情况比眼下更加残酷莫测，内心偏向第二种，因为这样没有任何提示，没有明确目标，甚至连紧急时刻发出求助信号的信号弹都没有的训练不是一般部队会用的。 不管这次完全没有预兆的被扔到野外也不知道是教官们的下马威，还是预示这此次选拔的残酷性，都是自我的一种锻炼，值得拼尽全力去完成。 不用想，其他人遭遇的情况必定同她一样。 那么自己眼下首要的目的便是去寻找可靠的同伴，根据某研究机构资料现实，野外生存两人存活率比一个能高，一方面是心理上有寄托可互相鼓励；另一方面人有疲乏的时候，另一人便能起到辅助作用。 当然对方若是不靠谱那么自己也不介意独自一人完成然后在终点位置截胡，规则说明中可没说不能这么干。 杨柳背上自己的行囊，从植被生长疏密情况判断着方位，毫不犹疑的往正东方向走去。 而就在她开始行动的时候，临时指挥中心的监控仪显示屏幕上有一个红点也开始移动。 “头，46号还是移动了。”卢仲山一直盯着屏幕，瞧见红点往正东移动很是惊讶，因为他们第一个补充点便在正东面的山顶处。 “哦，这么快就醒了，还能准确的判断出方位，这个46号不简单啊。”秦风吸溜着面条，从一堆资料中挑出46号的资料。 齐磊喝完面汤，觉得全身都暖和了，笑着说道：“虽然46号的杨柳是走后门进来的......” 秦椋听到杨柳的名字，热汤的辣味直呛喉管，不停的咳嗽着，随后高声道：“你说46号是杨柳？” “怎么，这个杨柳有问题吗？” 齐磊不解，能经过政审还能被特批的身份背景都是没有问题的，怎么秦椋的表情如此的慎重？ 秦椋伸手拿过资料一脸严肃的翻阅着，久久沉默不语，随后面容整个松了下来。 为何他们两个每回重逢就不能有点正规或者浪漫的情景，不是打打杀杀就是惊心动魄。 不过，真是太他娘的惊喜了。 齐磊见他死死盯着资料，想了想出声解释道：“我队里刘阳那个小子说杨柳是装甲兵工程学员信息工程学院的毕业生，是这群女兵中唯一有实战经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机关荒废了一年半。” 秦椋翻道资料第一页，对着杨柳狗啃一般短发却怡然自得面露微笑的照片，怀念的伸手磨蹭。 “刘阳那小子怕是忘记告诉你，她是他们那一届优秀的毕业生，是一个不墨守成规让各院系教授又爱又恨的高材生，也是近年来唯一再演习中孤军深入执行斩首行动的女兵。” “怎么，你们认识？”齐磊听着他熟识的口气，大胆的推论着。 秦风挑眉看着秦椋嘴角的微笑，想起他每次出任务前对着照片自言自语的模样，便明白这个46号估计就是个他们在南海一同接回来的人了。 随即他便开始担心，秦椋会不会在接下里的行动和训练中心软徇私。 “何止认知，还熟悉的很呢。”罗力出声道，一把抢过资料。 卢仲山凑上前看着上面的照片，哈哈大笑道：“老Q这就是我们嫂子年轻时候的照片吧，漂亮是不漂亮，就是这头发丑了点，也不知道是那个傻逼剪的。” “怎么，你对我的手艺有意见吗？”秦椋冷声道，顺手抢过资料异常小心的抚平，放在自己手边。 “这个46号真是不简单，她怎么能如此坚定必须往东边走？” 齐磊虽然讶异两人之间的关系，却知道这次的选拔的计划都是临时策划的，压根没有泄密的可能。 再加上杨柳是选拔开始前才到的351团，又被他们阴差阳错的关进禁闭室，两人之间压根不能联系。 那么，杨柳如此表现就值得关注和深思了。 第543章 疑惑 秦椋听言，直直的盯着屏幕上红点移动的方位，脸上的越发笑意深了，可随着杨柳移动的海拔越来越高，眉头越皱越紧张。 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面色低沉喊道：“A1区块和A2区块之间的详细地图有没有，拿来我看看。” 46号所在的位置是距离指挥中心最近目的地最远的山地之中，唯有往东边走才能找到其他成员。 若是往其他三个方向走那么便会遇见部署再周边351团的成员，若是正面交锋被捕那么便以为她的选拔结束了，立马发送原单位。 秦椋原本的设想便是将最强和最弱的放在这个地点，不管是是一开始被淘汰还是后来居上，都是不错的选择。 可是，令他没想到是，这人竟是杨柳。 他太了解这个丫头的性子，用她的话来说规则是用来打破的，若是有捷径可走那么何必浪费多余的时间绕原路吗？ 用他的话说，这就是胆大包天欠收拾的丫头，若是任由她胡来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必须严密监控。 秦椋看着地图快熟的再沙盘上做着实况山地图，将手中的红旗插再规定的补充点上。 “老Q小嫂子不错呀，已经到达A1区块的山顶了，哪里可以看到对面山头的旗子，那是第一个物资补充点，是不是将山猫放出去阻拦？”卢仲山看着终于停下的红点，请示道。 为什么他会说杨柳运气不错呢，因为A1区块的山顶是5个指定区域的至高点，可以俯瞰所有的地形。 再则，若是她运气和眼力够好说不定还能看到往第一个补给地去的队员呢。 秦椋看着沙盘上的地貌，想了想说道：“下令让山猫一二小组小心接近，别跟的太近，她的视力、听力和嗅觉异常的灵敏，绝对不能太靠近。” “明白！”罗力是见识过杨柳的眼力的黑夜中准确的射击水准的，自然没有怀疑，得到准确的指示后立马下达指令。 杨柳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再他人的监控中，因为她绝对想不到一场普通的女兵突击队的选拔会运用最新研发的监控仪，还花费如此大的兵力全程追踪。 她能到达A1区域的至高点运气是一部分，另一方面是狙击手对至高点绝佳视野的执着。 鲁迅先生说过，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了路。 因此，路线不是统一固定的，也就没有对错，唯一的判定准则便是到达地点亲眼看一看。 山顶位置阳光充足，树木植被不再为了一丝丝光亮见缝插针的生长，因此显得稀疏一些。 她仔细的观察着周边的地貌，第一时间瞧见了对面山头的随风飘动的红旗，心中为之雀跃。 红旗所在地一定有什么提示，这是好似野外训练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找到指定位置便能得到相应的提示和补给。 杨柳想起行囊中少的可怜的生存物品，看着对面随风浮动的红旗，露出志在必得的目光。 第一次的补给自己必须拿到，这对是否能顺利完成这次的选拔至关重要！ 可瞧着那光秃秃的山头，她又立马冷静下来。 以这次选拔毫无预警的开场来说，不应该有如此明显的一个目标，那么这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最最可恶的是，就算自己明明知道也必须过去。 杨柳咒骂一声开始变幻思维，如果自己是主选官会怎么做。 是在指定地点安排兵力守株待兔，还是在沿途布置兵力偷袭，抑或设立一个假的目的地？ 杨柳觉得这三个方法可能性均分，抑或着这次的主选官是个变态，三个点子并用，意图在第一关便将所有人淘汰直接结束这次的选拔。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更应该不走寻常路。 杨柳看着坚硬的地表，裸露的石头，沿着向阳面继续往前走着，低着头往下张望，发现两座山峰其实相隔并不远。 自己所在的这座山头顶部呈现圆弧形状，在峭壁向下二十米的位置正好和对面突出的山体行成了细小的缝隙。 如果她能到达那个位置，沿着陡峭的岩石往左侧攀爬十来米便有一条狭窄小道可到达对面山头的斜坡。 如此一来，不仅能节省时间还能避免和埋伏的人员正面对上，也算是一条捷径。 可这条看似路程最近的小道却是危险，不说那几近九十度的悬崖峭壁上突出的奇形怪状的石头，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生长着的低矮灌木就十分考验一个人的神经。 杨柳咬着自己的大拇指蹲在地上计算着可行性和危险系数，随后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军刺、绳索、压缩饼干和巧克力。 她二话不说撕开包装掰了一大半巧克力放进自己的口中，随后啃了两口压缩饼干实在难以吞咽一脸嫌弃的放进背包中，然后做起了伸展运动。 不远处监控杨柳动向的山猫一二组成员看着她在山顶处抬手抬脚蹦蹦跳跳，疑惑不解。 “她这在做什么？就着美景吃早餐，然后开始晨练？” 年轻的士兵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出声道：“瞧着有点像！” “靠，这日头都要升到半空了还有闲情逸致不紧不慢的吃喝，她是不是打定主意准备第一个被淘汰？” “就是说，上头还将咱们一二小组派过来监视，不是大材小用吗？” “费什么话，将这边的情况汇报给指挥部，看是否发起奇袭。” “是！” 指挥中心内所有人盯着屏幕上分散且开始慢慢移动的红点，虽然不能清晰的看到人物成像画面，却能通过监控士兵传回的口信判断周遭的情况。 秦椋听着监控杨柳山猫小组传回来的口信，看了一样沙盘并立的两座山峰，深吸一口气道：“A1区块和A2区块峭壁、峡谷、山涧中是否设立成像监控点？” 秦风听言愣了一会儿，回道：“峡谷底部有，那处山地情况十分的复杂，我带小队下到山谷腹地，十分的考验一个人的体力和耐力，就是我们也走的艰难。” “也就是说，除了峡谷底部，其他位置都没有监控点？”秦椋异常冷静的说道，可放在桌面上的手紧张的握起。 “是！”秦风高声回道，视线随着秦椋的目光移向沙盘位置。 齐磊看着两人模样，心中一顿，不可置信道：“你们不会认为她会从悬崖那一侧到达对面山顶吧。” 第544章 遇险 秦椋听言并没有吭声，而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沙盘，无奈的叹息。对于杨柳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看她愿不愿做。 秦风知道秦椋露出这样的神情便是对这件事有百分之九十的确定性，不免头疼的揉着自己的脑门。 “我建议在她行动之前立马让山猫发起奇袭，阻拦她的计划，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等等，你们如此紧张是百分百认定那个丫头会从悬崖那一侧走？”齐磊出声打断道：“别开玩笑了，那边的裂缝从来没有人下去过，跟何况徒手攀岩。” 他原本觉得两人胆子大的包天，现在反倒觉得征程，否者他们怎么会想出如此不符合常理的推断。 “她在山顶补充能量，而且做了伸展运动。”秦椋轻声说道，并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可怀疑的，实际情况已说明一切，容不得他们再浪费时间。 “你们不要觉得我有性别歧视，别说一个女人爬上山顶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就是我们男兵也没有这样的勇气去尝试。” 齐磊见两人一脸沉重，收起笑脸，瞪大自己的眼睛，随后使劲摇晃自己的脑袋。 “是你们小题大做，还是她疯了。在没有任何辅具工具的前提下徒手在原生态的悬崖峭壁上攀登，这种情况完全不可能发生，无疑是在找死。” 秦椋无意跟他继续争辩，转头问道：“秦风，如果从那处峭壁爬过去能节省多少时间？” 他想起自己和杨柳在缅国山林中行走时为了节省时间曾徒手攀爬过一条类似的捷径，心中的担忧不免小了一些。 “保守估计应该是起码三个小时以上，而且对面山头的人员还没有到位。”秦风瞪了一眼依旧坐在监控室内的卢仲山。 原本A2区块第一个补给点设立关卡是他的任务，但按照这些女兵的脚程怕是下午才能到达，可谁成想会出现这样一个妖孽。 眼下就算卢仲山立马启程也是来不及了，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如此的危机，谁还有心思去布局啊。 “老Q，46号开始向悬崖移动。”卢仲山惊恐的喊着，46号的红顶可是移动，意图十分的明显。 就是此时，山猫一组一直监控着杨柳动向的刘阳也发来了信息，声音同样惊恐。 “操，这疯女人是不要命了，不就是一场选拔，至于如此吗？”齐磊急迫的喊道，快速的冲向电台拿起听筒：“快拨信号，我得让山猫一二组将人拦住。” “等等！”秦椋在齐磊下发指令之前抢下了话筒，所有人目光全部集中在他冷冽的脸上。 两人之间不是关系密切，怎么在如此危险的时刻，他竟然阻止齐磊救人？ 秦椋磨蹭着自己胸口位置，哪里有一枚用红绳绑着的戒指，缓缓开口道：“现在阻止已经迟了，反而会让她受到惊吓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形下强行往下冲，看看情况再说。” “秦椋，这种时候还看什么，会出人命的。”齐磊拍着桌子喊道，双眼瞪的满是血丝。 “我了解杨柳，她从来不是个鲁莽的人，若没有精准的计算她绝对不会拿命去搏。而且，我的担心不会比你少。” 秦愣转头对上他的双眼，目光中同样有着担忧，可更多的是坚信不疑。 语落，他再次将目光投降显示屏移动的红点上。 秦风拍拍齐磊的肩膀，示意他此时最好不要再惹秦椋。 一个强忍怒气的男人爆发起来有多恐怖，没有人想知道。 齐磊气恼的捶了一下桌面，径直挤到监控器屏幕前盯着。 秦风想了想拿起对讲机，下达让Z-8直升机待命的指令。 杨柳确定绳索的紧实性和固定树干牢固情况，将另一端的绳索绑在自己的腰部，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向下移动。 远处监控她情况的山猫一二组成员，看着悬崖边那个瘦小到如同在大象背上爬行的蚂蚁，为她的大胆狠狠的捏了一把汗，双眼中满是敬佩。 杨柳第一阶段的行程很是顺畅，很快便到达两座山峰相对的峭壁裂缝位置。 这个裂缝从上往下看十分的窄小，可当自己真正处在其中才发现还是偶一定距离的，好在自己的手脚够长否则怕是够不着对面岩壁了。 杨柳左右观察着周边情况，顺手撸了一把杂草在两边的山体见摩擦着，然后又拿起军刺使劲的磨着。 远处拿着望远镜盯着杨柳一举一动时不时吞咽口水的小战士见她长时间停留再峭壁处轻声问道：“队长，她在说什么？” “她在清理峭壁上的苔藓，制造着力点，徒手攀爬坐准备。”刘阳深吸一口气出声道，着急着后背冷汗直冒。 过了峭壁的缝隙转移到对面那一座山体，危险才真正开始。 杨柳，你一定要成功！ 果然，杨柳停下了手中磨蹭的举动，将手中的匕首咬着在嘴上，用指腹感受着没有苔藓且暴露出石块原本的形态的峭壁。 随即她将自己的一跳腿搭向对面的山体，慢慢开始翻身，异常顺利巴在对面的峭壁上。 紧接着，她用军刺将绑在身上的绳索切断，开始往左边自己瞧准的狭窄小道攀爬。 突然，她停下自己所有举动呆呆的看着树藤交错间反射着亮光处。 哪是一条体型肥硕的蟒蛇盘绕在一棵千年古树上，此时正对着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吐着鲜红的舌头。 杨柳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若是正常情况下，自己根本不惧怕这类爬行动物，可眼下自己双脚着力点很小，双手根本无法做到离开石壁。 她心中叫苦，眼看着目的地距离自己只有两米远却出现了这样的‘拦路虎’，可眼下的情况压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她异常停在原地不动的情况引起了山猫一组二组成员的注意，立即拿起望远镜查看周围的情况，自然发现了那条大家伙的存在。 “糟糕了，距离46号头顶十五米的位置有一条体型硕大的蟒蛇，是否有毒性位置，情况十分危急。” “什么，遇到蟒蛇了！”秦椋听到山猫一组传来的信息，腾的从站起身来，焦急的来回走动着。 在场所有人因为有这个信息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为杨柳的处境担忧。 第545章 抹掉 秦椋内心犹如火烧般焦灼，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过听筒问道：“山猫一二组携带那些武器，是否有狙击设备？” “报告，刘阳携带M99半自动狙击步枪。” 秦椋听到熟悉的名字和设备，心中一喜，连忙追问：“是否配备爆破实弹头？” “报告，仅配备一枚实弹，未开封。” 各类演习中战士手中拿的武器大多都是真实的，可一般都采用空包弹，避免误伤。 这次的选拔因为是在深山老林之中，秦椋担心会有突发情况出现，因此特意申请了一批实弹头，若是遇上危急参选人员生命安全的时刻，也能多一分保障。 谁成想，这选拔才刚刚开始便遇上了如此危机的情况，而且还是如此惊险的一幕。 庆幸他第一时间将山猫一二小组的人排到了杨柳身边，否则后果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迅速开封更换实弹，寻找最佳位置，狙击准备。”秦椋声音暗哑的下达命令，吞咽着口水问道：“刘阳，你有把握吗？” 刘阳瞄准着杨柳头部上方十五米位置处，冷声道：“我的狙击技巧是她教的，你这话问的多余了。而且，我不允许自己有差错。” 话虽然这么说，刘阳背后的冷汗却一直再冒，久久不能进入状态。 他们手中仅有一枚实弹，那么这代表着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若是自己失手，蟒蛇必定受到惊吓，立马发动攻击。 这不是训练场失手可以重新来过，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是自己最好朋友的。 刘阳的手指松松紧紧几次，慢慢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开始瞄准威胁杨柳人身安全的生物。 杨柳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她屏住自己的呼吸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手指尖开始冒出水珠。 “大家伙，我不是有意闯入你的领地的，只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滴灵液便送给你了如何？”杨柳小声嘀咕着，之间的水珠渐渐大了起来。 盘踞在上方的蟒蛇似乎也发现了她指尖的好东西，迅速的调转自己的头部往她手指所在的位置爬去。 突然一声枪响，鲜血飞溅，失去头部的蟒蛇躯体开始下落。 杨柳惊叫一声，腰腹使力左侧跳去，奈何昨天下过一场雨，石块常年照射不到阳光表面上满是苔藓。 她的手指已够到了石块，却没能稳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下滑。 “杨柳......” “啊，小心！” 对面上头山猫一二组的成员惊恐喊道，胆小的甚至别开眼不想看惊恐的一幕。 秦椋听到喊声慌了，焦急间碰倒了桌上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高声喊道：“怎么了，那边发生了什么？回答我！” 所有人顾不得地上的杯子，眼睛直直的盯着消失在屏幕上的红点。 杨柳自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音，却没有分心。 在下落的瞬间她迅速的掏出自己的军刺，一个使力飞跃刀刃稳稳的扎进石缝间，双脚一蹬踩到了一株植物上，才算稳住了身形。 在如此慌乱危机的情况下，不受伤是不可能的，庆幸的是除了一些擦伤并没有伤到要害处。 杨柳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仔细观察着周遭的情况，开始慢慢向原定的目的地爬去。 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20分钟后，杨柳终于到达了自己预计好的小道，突然觉得此处的空气特别的新鲜，怎么都吸不够。 她活动了下自己的关节，冲着对面山头喊道：“刘阳，下次我若是再背对着你，麻烦你开枪前最好通知一声。你知不知道刚刚我没被蟒蛇吓到，却被你枪声震住了。” 刘阳见她稳稳的站在对面山坡上，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你狙击目标的时候会出声提醒吗？”他没好气的说着，随后想到听筒中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幸灾乐祸道：“杨柳，别怪兄弟没有提醒你，这回你可是摊上大事了，等着吧。” 能开玩笑，说明她没有被刚刚的情况影响到。 果然是一直打不死的小强，害他白担心了。 “怕你不成，回见了您！”杨柳不以为意喊道，冲着对面山头一挥手，潇洒的转身走了。 她谨慎快速通过小道来到地势还算平坦的斜坡，确定自己的囧态不会被外人瞧见才慢慢蹲下，双腿瘫软。 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谁不惜命，她又不是猫有九条命。 “我这到底图的什么？就那点工资和补贴值得拼命吗？” 杨柳苦笑道，伸手四处寻找，最后想起那些东西在关禁闭之前都被刘阳那小子拿走了。 她顺手拔了一根杂草叼在嘴上，放松着自己紧绷的肌肉和神经，随后起身往山顶走去。 指挥中心内的秦椋和齐磊等人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所有人紧张的满头大汉，眼睛都要脱窗才从刘阳口中得到准确的消息。 其实，旁观人的紧张恐惧情绪并不亚于当事人，尤其他们还是通过第三方转达。 “这一段的记录抹掉，任何人都不准提起。”秦椋出声吩咐道。 其实在听到杨柳半途遭遇蟒蛇拦路的时候，他便后悔了，随即便陷入了越来越强烈的恐惧和自责之中。 原本他以为自己好歹经历过战火洗礼，并且参加多次顶级国际侦查竞赛夺取个人综合素质优秀个人的尖兵，不至于会为这点小事乱了阵脚。 可就在刚刚过去将近一个多小时内，他的心脏连保持正常跳动频率都做不到。 在场监控小组成员除了齐磊外都是自己人，平日里少不得做些出格的事，自然明白他命令中的含义，马上动手处理相关的数据。 齐磊一想并知道秦椋这么做的意思。 选拔中出现如初重大的险情，隐瞒不报固然不好，可若捅出杨柳采用如此极端办法参加选拔，最轻的惩罚也是一个通报和七天的紧闭。 而他们这群人参与和设计计划者更不可能置身事外，责骂检讨还是最轻的，一不小心连身上这身皮都得扒了。 齐磊不是那些刚入伍的愣头青，耿直的不知道轻重，一声不吭的端起水杯，只当刚刚的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 至于消耗的那一枚实弹，有秦椋这个主选官在轮不到自己操心。 第546章 亲自带队 秦椋见秦风和罗力两人相关的数据都被摧毁了，想起自己听到那声尖叫时心脏停顿的那种感觉，依旧心有余悸。 “通知所有人注意，46号是一个目的性非常明确，可以为完成任务玩命的人，重点关注。”他木着脸，如同即将行程风暴的海面一样阴沉。 “是！”秦风高声应道，不敢去看他黑如锅底的脸色。原本队里人还羡慕秦椋有个青梅竹马漂亮的不可思议的未婚妻，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性子。 他真不敢想象，自己未来的那口子若是同她这样，日子该怎么过。 果真，人不可貌相，本以为是和风细雨，没想到竟然是狂风暴雨，而且间歇很短的那种。 “山猫一组二组还要继续跟进46号吗？”齐磊想了想，还是觉得得关心下自己的人。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便不用再跟着了，命令他们立即前往A3点做好准备工作。” 教官组原定计算第一个到达A2区块山顶，从而得到补给和任务提示的队员起码要花费至少三个小时的时间。 谁成想，杨柳硬生生比他们设想的提前了半天时间，一下子打乱了他们所有的安排。 尤其是刚刚的那一声枪响，必定引起了其他参选人员的主意，她们必定会加快前往A2区块山顶探个究竟。 那么后面的线路的安排就必须调整或者提前执行，谁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挑战众人心脏的事来。 秦椋想到杨柳那调皮捣乱后还能一副理所当然辩解的模样，又是头疼又是无奈。 “头儿，9号、15号、4号、35号、40号等都在向A2区块山顶聚集，第一个关卡基本上算是废了。” 罗力接收卢仲山的工作后便一直盯着屏幕，眼下见越来越多的红点，向A2区块聚集出声提醒。 “秦风，她们若是顺利到达A2区块能获得什么？”秦椋敲打着桌面，脑海中开始调整着接下来线路中人员安排情况。 “一份详细的路线图，第二阶段明确的目标点，还有一份美味的肉罐头。” 秦椋看着渐渐往上的几个红点，可以肯定这些人中必定有小组生成，那么接下来他们的偷袭难度便会加大了。 “看来，这些女兵个人素质比我想象的要强一些。”秦椋低头思索了一回儿，突然抬头笑道：“让山鹰一排的人做好提前进入A3区块追击的准备。” 秦风大吃一惊，“头儿，现在就让山鹰进入，这可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一天，目前她们大多都出于孤立的状态。” “秦椋，我的兵我清楚他们的实力，若是他们现在进入的话淘汰率太高了，我们没法向上头交代。” 齐磊出声反对，越发看不动秦椋再买什么关子。 山鹰一排25明成员都是从351精英团各个连队挑选出侦查和偷袭技巧最为突出的士兵组成，为的是在选拔的第三阶段考验小组团结作战能力。 这些人的身手自然不必说，虽然在人员配比上有些悬殊，可女兵体力上天生就比男兵差，更何况还是被偷袭的一方呢？ “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秦椋抬头看了看时间，冷声道：“现在是上午十点二十分，十二点整让山鹰一排开展追击。” 秦风记录下相应的情况，在空白的纸张上规划着，想了想开口：“山鹰一排人员上该怎么分配？” “依旧按照原本的规划分为五个小组，从各个方位打乱她们前进的步调。但是，抽调出一组人员固定追击46号，由我亲自带队。” 秦椋嘴角微微勾起，笑的瘆人。 众人对于秦椋的这个计划很是意外，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评价。 秦风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由你带队去偷袭46号，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秦椋斩钉截铁回道，下意识的磨蹭自己的胸口。 “你们以为她是只野猫，实际上那是一头善于隐藏的豹子，爪子无比的锋利，我得去磨一磨，不然可是会挠得咱们满脸花的。” “秦教官，这样不合适吧！”齐磊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出声道，环视着帐篷内海蛟的成员。 “怎么，你担心我会徇私吗？”秦椋直接点破他话中隐晦的观点，直接摆在明面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这次的主选教官，指挥操控着全局，原则上最好是避嫌。” 齐磊这次反对完全是站在秦椋角度考虑，杨柳原本就不是通过正常渠道进入选拔，若是淘汰那么旁人想追究也没接过，可万一她入选两人的关系又被外人知道，必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放心，我以党性发誓，她对上我只会比对上别人更惨。” 秦椋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自然不会更改自己的计划，异常慎重。 “再则，指挥部有秦风和你坐镇，肯定比我这个疯子在更为稳妥。” 秦风和齐磊对视一眼，露出相似的苦笑。他话都说道这般地步了，不同意又能怎样呢。 秦椋的这个决定不是莽撞，而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全局后的结果。 一方面，他太清楚杨柳的破坏力，必须加以牵制；另一方面，能被他推荐列入教官组的人必定有其特长。 秦风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副手，指挥统筹的才能并不亚于自己，不过因为自己实战经验和综合素质上的优势，为了小组安稳才掩藏自己的锋芒。 虽然原定计划，他只负责选拔和特训的后勤调配工作，但线路和人员安排方面两人也是商量过的，因此自己十分放心将指挥中心交到他手中。 至于齐磊这人虽然有些婆妈，可在体能教学方面很是突出，别的不说351精英团近乎三分之一的老班长都是由他调教出来的，更何况他也曾入选海蛟一号，单兵综合素质自是没话说。 此行，他亲自带队去突击杨柳，是因为知道她的实力，山鹰一排的五人小组肯定挡不住她的反攻。 若是被她察觉到自己安排，势必会炫耀一般将各个小组击破。 这可不是他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只要给她一把狙击枪，她便能凭借自己敏锐的听力和异于常人的夜视能力将所有人歼灭。 这是上天对她的优待，也是自己头疼的地方。 杨柳并不知道自己被秦椋盯上死磕，眼下她正撬开牛肉罐头，在背阳山坡处找了一颗隐蔽的大树美滋滋吃着呢。 第547章 争吵 杨柳到达指定地点后便冲向那面鲜红色的红旗，搬开固定旗杆的石块，便找到了半埋在土里的军绿色铁皮箱。 她兴奋的打开压根没锁的箱子，失望的发现看似空间巨大的铁皮盒，里面只有十五个牛皮纸袋和罐头。 “擦，没有87式步枪好歹也给一致八一杠吧，什么都不给，要不要这么抠门？”杨柳一屁股坐到地上，只觉得全身都酸痛不已。 她对于他们选拔期间不给枪械的做法她怨念很深，尤其是刚刚自己还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什么狗屁教官，不是自大狂就是缺心眼!难道不知道林子有多危险吗？竟然连武器都不给，这么自信自己的计算没问题。差评！” 此时，正往A3区域赶的秦椋并不知道自己精密的计划得到自家女朋友如此的评价，却积极琢磨着该怎么牵制她。 杨柳骂归骂却自觉的伸手拿起牛皮纸袋打开，里面只有有一份线路图和下一个阶段目的地坐标。 她不死心拿起另一个打开，再开一个，一口气开了三个全都一样，死心了。 随即，她想到金阳之前无意中说漏嘴得到的信息和自己肩上贴着的数字编号。 这次女子突击队参训人员加上自己总共有46人，可是补给点所有的东西只有十五份，也就是说，最终通过选拔进入第二阶段的特训只有十五个名额。 全军挑选已是百里挑一，紧接着还有三比一的淘汰率，果然够残酷，够有挑战力。 “鸣鹿，希望这十五人中有你身影，真怀念和你并肩作战感觉。”杨柳看着山脚下渐渐向上爬的人影，轻声呢喃着，将打开的牛皮纸袋重新密封。 她看着整齐排放的牛肉罐头，摸摸自己开始抗议的肚皮，内心升起邪恶的想法。 反正自己是第一个到达，就算她将所有的罐头拿走也没人知道。 况且，规则上并没有说补给必须均分。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要不要一锅端走，让后面的人饿肚子呢？ 最后正义总是战胜邪恶，她那颗长在红旗下的红心狠不下去，只拿走属于自己的任务信息和物。 但是，杨柳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反而在山坡找了一颗不显眼的大树，快速的爬了上去，打定主意等等那些还未蒙面的小伙伴。 一群被枪声吸引的女兵正快速的向着山顶爬去，满脸通红，汗水不停的滴落，却半刻不敢停歇。 “哎呀，不行了，咱们休息一下吧。” “是啊，我也走不动了。” 两名跟在队列后头的女兵，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树荫下，看起来像是累坏了。 编号为15的罗思琦同样觉得双脚如同灌了铅水一样沉重，却没有第一时间坐下，用期盼的目光看向搀扶着自己走在前头的9号。 领头的9号是一个身材高挑五官平平皮肤黝黑方量的姑娘，她皱眉看向瘫软成一堆的众人，随后对上15号苍白的小脸，开口道：“所有人原地休息5分钟。” 众人听言低呼一阵，全部瘫到地上。 9号将自己手中的水壶递到她手中，出声问道：“思琦你确定这里有线索吗？” 罗思琦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顾不得口水卫生什么的，大口往自己嘴里灌水，面露沉思。 如果自己没听错的话，刚刚那人高声喊出的是‘杨柳’这两个字，而自己认识所认识的人恰好叫这个名字。 说起来两人也有好些年没见，听说她调任西南山区做了火头军。 虽然自己之前并没有在351团的营地中瞧见她的身影，可内心却不得不承认她的优秀。 如果说，峭壁上的那人真的是她，那么山顶绝对有重要的东西。 “刚刚我们在山脚下都瞧见了，有人正在攀岩，若这个山顶没有东西她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吗？还有那枪声，你们觉得正常吗？” 在如此情况下，突然惊现枪声肯定不正常，所以她们最终决定前来探查情况。 枪声响起时她们恰好到达山谷，抬头瞬间便瞧见峭壁上一个人影正在飞快下落，情况万分的紧急。 后来，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办到的，竟然自救成功，且快速攀到安全地带，转眼消失了。 9号一看便是这群人中综合素质最高的，仔细回想着千钧一发中那人利索的身手，脸上出现佩服和跃跃欲试的神情。 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和那个猛士比一比，也不知道是几号。 “思琦，你说的对，山顶肯定有线索，最差也有食物补给。”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得加快脚步了，可不能让再别人抢先了。” “你们放心，现在没有人比我们更快了。”27号缓过气来，一脸得意的说道：“后面那几个，现在估计还陷在泥潭里，怎么可能赶的上。” 实际上同时到达山谷腹地有两组人，她们一行5人，另外一行只有3人。 双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起了冲突，27号佯装崴了脚，趁着对方没有防备将4号和40号推进了泥潭，然后不顾对方安危大摇大摆的上山了。 “如果我知道你那么做是为了将4号推进泥潭里，我绝对不会答应的。”9号看着27号脸上得意的神情，冷声道： 27号被数落着脸色挂不住，反口讥讽道：“嘿，说的你多高尚一样，那么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就是，若你真的光明磊落，怎么不却将人拉出来？”坐在一旁的18号出声支援道：“真不知道说你单纯还是该说你蠢，你以为拳头真能决定一切吗？” “拳头虽然不能决定一切，起码光明磊落，赢就得光明正大凭真本事。你们使那样龌蹉的手段，算什么？”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只要通过选拔便能成为全JUN第一支女子突击队的成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27号哈哈大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别说你不动心，我压根不信。” “是，我很动心，可就算淘汰再激烈，我们也不应该向战友下手。”文彬彬坦白承认自己的野心，却依旧不能苟同她的做法。 “战友？淘汰机制中遇见的只有两种人，盟友和竞争对手。”27号嗤之以鼻，一脸不屑，异常现实的说道。 第548章 面和心不合 罗思琦见几人又要吵起来，出声劝道：“你们别吵了，既然决定结盟那么就别为这样的小事争执，不仅浪费时间还会让咱们的结盟分崩离析。” 9号和27号互看一眼，厌弃转过脸却没有继续争执，勉强算是同意她的话，至于心中服不服便只有她们清楚了。 罗思琦此次参加选拔是有必须入选的理由，因此绝对不允许旁人影响自己的固话，见她们面和心不和，压下烦躁继续劝解。 “彬彬，我们有同一个目标，又在处在如此激烈的情景中，所有人都知道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27号的手段虽然激烈却是最有效的。如果她们因此被淘汰，也是因为技不如人。” 她客观且冷酷的分析着，虽然她也想赢，可对于如此恶劣的行为着实瞧不上眼，若不是碰巧遇到她热情相邀也不会一块上路。 不过18号有句话倒是很在理，淘汰赛中不是同盟就是敌人，两者之间的转换可是很快的，接下来可得留心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依旧不能认同，若是接下来的行程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不会容忍的。” 文彬彬想反驳，又讲不来大道理，最终妥协的伸出自己的手。 罗思琦见9号妥协，心里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依旧端着架子的18号，冷声道：“27号，9号的态度已经出来了，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她这么高尚的人我怎么敢拉着她同流合污？况且若是接下来的行程中还有这样的事情，谁知道她会怎么做。” 27号看着9号悬在半空中的手，阴阳怪气的说着，便不理会。 罗思琦被这次真的被她的态度气到了，仔细衡量得失，木着脸走到27号身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暗处一直有人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这样的手段本就不光彩，有一不可有二，否则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你的行为提前被淘汰。” 这话说的高明，将在场所有人的利益绑在了一起，同时点明考核中所发生的事情想瞒是不可能的。 这些人能从众人中脱颖而出便不可能是庸才，一听便明白其中关节处，看向27号的目光带着谴责。 27号双眼瞪的溜圆，气恼她将所有的过错推到自己身上，明摆着袒护9号，可一想罗思琦的背景忍了下来。 可做了便是做了还能怎么办？ 如果她真的为了所有人着想，怎么当时不提醒自己？ “抱歉，刚刚的小事故是我考虑的不够全面，接下来一定会注意。”她越想越气愤，却只能压着脾气说道，不情不愿回握9号的手，轻轻碰到便收了回去。 “嗯！”文彬彬冷淡应着了一声，抽回手立马在迷彩裤上磨蹭着，故意不掩饰自己的傲气和不屑。 27号被她的行为气的脸都红了，拉着18号怒气冲冲的往山上走。 若不是9号出色的身手和侦查能力是一群人中最突出的，接下来的行程中用得到，她才不会同这个一根筋的人结盟呢。 既然她们早早便结成了小团体，那山顶上可能存在的线索和物资就必须先下手为强，牢牢将线索握在自己手中，否则很容易被撇下。 罗思琦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大致猜到277号心里的打算，转头歉意说道：“抱歉，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拖累。” “说什么傻话，结盟就是求同存异，保留各自的特性，发挥每个人的优点以最快速的时间通过选拔吗。” 文彬彬满不在乎说道，催促着她快点跟上了她们的脚步。 杨柳躺在树上听了好一会儿的墙角，见众人离开才缓缓从树干上坐起身了，看着最后那人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 她预想过这次选拔可能会遇上熟人，没想到第一个竟然是同自己有过节的罗思琦。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年她可是婉拒了学校领导留校的请求，自请下了连队，目的就是为了离秦椋近一些，真是执着。 不过她没想到几年磨炼下来，罗思琦倒学了一些本事，竟然能顺利通过初选。 当然，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若是对上自己压根不够看。 杨柳冲着她的背影努努嘴，绝不承认自己因为她觊觎自家男人不爽。 不一会山顶上传来了欢呼声，杨柳明白那些人是拿到的物资了，看了看天色思考着要不要继续前进。 突然，她听到了山腰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想了没想便蹿下大树轻手轻脚的靠近。 身上贴着4号号码牌的苏娇娇号码牌往刚清洗赶紧的迷彩服上贴，见地面上的石子少了许多，顺手将湿哒哒的军靴脱掉光着脚走在山路上。 6号倪娜早就受不了脚底湿哒哒的感觉，见状有样学样，脱掉鞋子跟着她的脚步前进。 40号孔鸣鹿看着两人光脚踩在石子上，一脸歉意道：“对不起，怪我太大意了。” “该道歉的不是你，而是那个那群不折手段的贱人。她最好祈祷接下来的路途中别遇上我，否则看我怎么收拾她。” 苏娇娇活动着自己的手关节，一脸气愤。 “就是，我们好心帮忙她竟然直接将咱们推下去，太不要脸的。”倪娜使劲点头，然后拍着孔鸣鹿的肩膀安慰道：“这山顶有没有东西咱们还不清楚，就算迟了没有拿到也没关系，凭咱们的实力一定能顺利到达的。” 孔鸣鹿见两人没有怪自己反而变着法子安慰自己，心里并没有好受一些，反而更加愧疚了。 “我不是因为这个难受，而是懊恼她们耽误我时间，杨柳的脚程极快，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想再相遇就难了。” 三人实际上彼此互不相识，是在山谷腹地遇上的。 苏娇娇是体育特招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蛋子，孔鸣鹿是352精英团通讯三排的排长，倪娜是一名医学博士，被她母亲押着参加选拔。 孔鸣鹿曾经来过这片山林，知道若想走出林子必须往东边走，因此提议穿过腹地先到山顶看下路况。 紧接着，她们听到枪声和瞬间掉落的身影子，再加上刘阳那一声‘杨柳’让她异常肯定峭壁上那个不走寻常路的女兵是自己的好朋友。 这世界界就是这般的巧合，三人虽然来自不同的体系却都认识杨柳，在确定彼此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后拼命的往山顶冲，迎面对上了由9号带队的6人小组，才发生哪一些列事情。 第549章 正面捕俘 “那丫头自小就疯，那么陡峭的悬崖都敢爬，真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苏娇娇张口抱怨着，嘴角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下来。 “若她不疯就不会追着一个男人跑失踪那么久了，害的大家伙都以为她英勇就义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孔鸣鹿想到她们接到教官传来的死讯之后痛苦流涕的模样，没好气的说着。 “就是，若不是因为被她有可能英勇就义还名留党史的消息刺激到，我也不会入伍。”苏娇娇同仇敌忾声讨着。 倪娜见两人嘴上嫌弃，可脸上的表情很是愉悦，嫉妒说道：你们得了，刺激我见过照片听过事迹没见过真人吗？” “丫头，你年纪轻轻就考上了博士，脑子肯定不错，怎么就执着的被她那丫一张模糊的狙击照片执着了这么久。”苏娇娇一把勾着她的脖子，笑嘻嘻道：“其实我和你说，那丫头就是一个渣渣，比起我来差远了。你要不考虑下，将偶像换成我吧。” “就你？”倪娜上下打量着苏娇娇，一脸嫌弃道：“身高没她高，身手没她好，至于颜值，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孔鸣鹿听言不客气的哈哈大笑，顺嘴说道：“就是，对上她那张骗死小姑娘不偿命的，你心里没数吗？” 杨柳躲在暗处听着几人讨论着自己，只觉得双眼发热，因此她决定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躲在通往山顶必经处的草丛中，看着她们说笑着靠近，然后一个飞扑直接将走在前头的苏娇娇扑倒，一个翻滚袭向反应还算不错的孔鸣鹿。 她知道对方的有事是力道，因此没有同她硬碰硬，几个闪躲技巧的将她甩了出去。 苏娇娇毕竟常年摸爬滚打运动神经很是发达，立马从杨柳的偷袭，却被她一个侧踢正中胸口，否则早就锁住她的咽喉处。 “倪娜快跑！” 倒地的两人异口同声喊道，可看见对方正脸的她脑袋一阵空白，随即尖叫出声，指着杨柳又蹦又跳。 杨柳被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捂着耳朵转头面向孔鸣鹿和苏娇娇，笑道：“你们带的这个丫头怎么回事，吓我一跳。” 孔鸣鹿和苏娇娇见偷袭她们的人竟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杨柳，对视一样同样放开分贝喊着。 杨柳被她们喊道全身汗毛都竖起来，双手合十讨饶道：“各位女侠，我错了，请停止你们的声波攻击，以免引来不必要的人。咱们现在可还选拔过程中，你们不想连被淘汰吧。” 苏娇娇和孔鸣鹿听言立马停止的惊叫声，快速起身，不怀好意的靠近直接将她重新拖草丛中。 倪拿见状合上自己的嘴巴，兴奋的跟上了她们的脚步。 寂静的山林中突然响起高频率的尖叫声会引起什么，无疑是恐慌。 “什么情况？”9号文彬彬紧张的戒备着，侧耳倾听声音似乎是从山林间传来的，很是紧张。 “难道后来的人遇到偷袭吗？”18号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快，大家拿上线索和物资立马赶往A3目的地。”罗思琦想了想，收起手线索，顺手拿了两个牛肉罐头塞进自己包里。 文彬彬见她塞了两个进去以为她这是为自己拿的，拎起的包拉着她就跑。 18号和27号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将所有的罐头塞进自己的背包，转身就跑，不仅没有将红旗归位，就连铁皮箱子都没盖上。 隐蔽在暗处的人被之前悬崖的事情吓坏了，听到声音立马出动，等到达现场并没有发现异常，除了一团乱的山顶和倒在地上的红旗。 那人生气的看着倒地的红旗，拿出对讲机道：“山猫呼叫大风，A2山顶没有异常情况，但是刚刚离开的人将所有的物资席卷一空，而且她们将国旗丢在了地上。” 他的口气异常的严厉，没有半点的笑容。 指挥中心的秦风听言，目光一紧，看着快速离去的几个红点和隐蔽不动的四个红点，示意罗力在评分本上找到相应成员画上红圈直接淘汰。 国旗代表着一个国家，作为一名军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将 “山猫，将A2区块恢复原样子，快速离开。” “物资是否补充？” “无需补充，立马离开。” “是！” 罗力查阅了相关的数据，确定了淘汰人员，同时扣除这一组成员其他人的分数。 “你在想什么？”他抬头便见秦风盯着屏幕禁止的红点深思考，伸手挥舞了，然后将禁止的那块区域扩大投屏。 “我在想她为什么要在A2山顶停留，难道不知道时间很宝贵吗？” 秦风想不明白杨柳明明是第一个拿到线索，为何不继续前进而是原地停留那么长时间，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领先。 难道她不知道比赛是淘汰机制的吗？还是她自信自己一定能拿到名额？ 罗力同样疑惑，却不纠结，而是将这个异常的情况汇报给秦椋。 原本到达A3绝佳伏击点的秦椋听到这个消息，仔细琢磨着杨柳这般做的目的，赶紧调整自己的策略。 “第一小组听令，转向A2通往A3的小道，捕俘行动必须再夜间到来前完成。” 卢仲山听言瞪大自己的双眼，原地多人的伏击就已经够她喝一壶的了，竟然还临时改变策略直接正面捕俘。 老大这是准备将小嫂子搞死不成，太狠辣。 “老大，你这么搞46号完全没有反应和休息的时间，若是一下子将她淘汰出局，不太好吧。要不，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来？” 他想说是，你这样欺负自己媳妇，难道不爬她火起来踹了你吗？ 秦椋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昂头望了望晴朗的天，轻笑道：“你以为她停在A2山顶做什么，不就是在休息等待夜间行动吗？” “难道46号准备白天休息，夜间赶路？这不符合常理啊。” 白天的视野和夜间的视野差别有多大，是人都明白，怎么会有人舍弃青天白日而在黑暗中行走呢？ “这便是她的策略，想别人不敢想，做别人不敢做。”秦椋骄傲的说着，随即命令道：“友情提醒，面对她千万不要留情，更别掉以轻心，否则受伤的是你们自己。” “好吧，我执行命令。”卢仲山见秦椋铁了心要增加难度，妥协道，带着自己的人迅速往A2区块逼近。 第550章 意 杨柳并不知自己即将成为被人碾着打的小老鼠，正安静的听着倪娜讲着自己母亲如何骄傲的在实验室炫耀自己的那些光辉事迹，心中不免有些怀念。 齐永涵离开援非已经一年半了，期间传来的消息很少，一心扑在医疗事业上，少有几次的联络也是让她帮忙从全世界采购药品托运过去， 外人不能理解她为何放弃安逸和高薪去到环境恶劣传染病频发的国家，可作为女儿却为她重燃的激情所高兴。 这个世界对女人苛求太多，若是自己找寻不到目标，那么只能在鸡皮蒜毛中碌碌消亡。 杨柳看着倪娜兴奋的脸，拍拍她的肩膀调侃道：“没想到你竟然是我妈的学生，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虽然我知道自己很优秀，可你们齐教授这么高调的夸自己女儿，让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差不多得了，别让我把昨晚的晚饭吐出来。”苏娇娇瞧她做作的模样，不客气的拆台。 “你倒是想吐，可胃里还有蠢货吗？”杨柳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只听见她几人的肚子传来相同的抗议声，噗呲一声笑了，从自己背包中拿出牛肉罐头，见她们三两下瓜分完，懊恼异常。 早知道她就不那么实诚了，应该多拿几个的。 孔鸣鹿看着瞬间空空荡荡的罐头盒子，不解道：“杨柳，你刚刚为什么我们不让我们拿任务卡，还给后来的人留下下一阶段任务的线索？” “对，你不是说箱子里什么东西都只有十五份吗？我们没拿没关系吗？”苏娇娇同样不解，吮指补充道。 “你们都想知道吗？”杨柳眉眼微挑，邪魅异常。 三人中除了倪娜被迷的昏头，其他两人动作一致扶额，知道她又发神经了。 “你们俩真无情，瞧娜娜多可爱。”杨柳将手搭在倪娜的肩膀上，冲她抛着媚眼，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模样直乐。 “还闹呢，看看天色吧。”苏娇娇捏着杨柳的脸颊没好气说道。 “因为任性，所以我决定给没有拿到第一次任务卡的人一次奋力拼搏的机会，同时也是为了将主选官的布局打乱。谁规定咱们必须按照他们安排的剧本走？” 杨柳收起自己的笑脸，目露精光。 孔鸣鹿瞧着那熟悉的眼神，便知道她心中早有打算，双手一拱，“那么任性如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好好说。” 杨柳打了一个响指，示意几人靠近拿齐树状蹲在地上开始画线路图。 “虽然铁皮箱子中线索和物资均只有15份，可我不认为主选官这么直接一开始就淘汰掉三分之二的人，这样做太武断了。” “等等，我怎么听着有些糊涂？”苏娇娇出声打断道：“如果不准备淘汰掉多余的人，为什么不将东西补全？” 杨柳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抬头看着三人稚嫩的面孔，出声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战场上最危险的时刻会在什么样的情境下发生吗？” 三人看着她严肃的面孔有些恍惚，却认真的思考着，陆续开口。 “敌人人数悬殊，弹尽粮绝？” “偷袭？” “遭遇同伴背叛？” “都不是！”杨柳摇头，也不卖关子，淡漠开口：“实战中最怕的是丧失求生欲！这是致命的！因此，我们不管在任何情境下都不能绝望，即使在明知道不可能的情况下，也必须拼尽全力，才有活着的希望。” 苏娇娇和孔鸣鹿听言，第一反应便是杨柳失踪许久后传来的那个令人伤心欲绝的消息。 虽然杨柳不曾同她们倾诉失踪的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但此刻两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心中的激荡久久不能平息。 道理从来都是切身体会来的深刻，不是吗？ 倪娜见三人凝重的神情，仔细琢磨她的话，一下便转过弯来。 “你的意思A2关卡其实是一个暗雷，若是那些迟到的人就此放弃那么必定会被淘汰，可若是继续往前便依旧有机会。” “聪明！”杨柳夸道，顺手拿出地图和指示信息，分析道：“这张纸条上说，下一个任务点在距离此地十五公里东南方，务必在第二天天亮前到达。可你们看看接下来的地图，结合我们在山顶看到的实地情况，不觉得奇怪吗？” 孔鸣鹿看着杨柳扩大版的线路图和补充的周遭环境，一下发现其中的异常。 “这份线路图并不完整，虽然整体是Z字形线路，可A2通往A4的斜线处全部是空白的。” 她仔细回忆着自己上次再这片山林拉练时见到的景象，继续补充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A3通往A4的中间地带有一个原始的湖泊，湖的两岸是一片平整的林地，穿过林地紧接着便是平坦的草地，最终的目的地便在草原边缘A5区块。” 杨柳点点头，同意孔鸣鹿的分析。 “你们再想想我们这次选拔期限，整整三天时间，按照我们行进的速度，你们不觉得时间太充足了吗？” “你说得对，确实不合理。如此的地貌急速前进咱们一天时便能到达目的地，挑战性性太低，不太像这种级别选拔该有的水准。” “从游戏升级打怪难度由高到底的规则出发，第一个任务点难度应该是最低的，可线路图中显示接下来的路况却一路顺畅。” 孔鸣鹿摇摇头，双眼透亮道：“不，接下里的路不可能顺畅，没有自然的阻碍，却可以制造阻碍。” “埋伏！”苏娇娇和倪娜异口同声说道，神情很是激动。 “对，埋伏！所以我们需要先潜部队探查情况，和一批能将水搅浑甚至牵制的‘敢死队’，然后才好浑水摸鱼。” 杨柳将树枝插在湖泊所在的位置上，笑着灿烂。 虽然她是一个积极向上乐于助人的好青年，可那也是要分情况的。 选拔的目的是为了挑选最优秀最合适的成员组建女子突击队，她怎么可能傻的给自己的竞争对手淘汰自己的机会。 她停留在A2区块意图从来就只有一个，让淘汰的人发挥自己最大的作用，为自己指明为之的前方。 第551章 沉住气 三人弄清杨柳的意图，神情各异的看着她纷纷发表自己的评价。 “杨柳，你真是个天才，这样的策略都让你想到了。怪不的老师感慨自己一生最大的成果是你呢。”倪娜一副标准的迷妹口吻。 “唯杨柳和小人最不可得罪，幸好咱们是朋友，否则再给我三个脑子都玩不过你。”苏娇娇对杨柳的智商是相当了解，很是佩服。 “几年不见，你的狡诈功力是越发高深了，我就知道跟着你走准没错。”孔鸣鹿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翻涌，跃跃欲试。 三人都为可能遭遇的埋伏兴奋，压根儿不觉得这会是她们前景道路上的门槛。 当兵的人有一种寻常人身上少有的热血，坚信挑战强者可以突破自己的极限，才能发现更好的自己。 杨柳瞧着三人如同打鸡血一般，摆摆手，玩笑道：“哎呀，你们别夸的这么直接，虽然都是事实，可我会骄傲膨胀的。” 三人对于她时不时不正常的样子见怪不怪。 “那么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是待在这里还是继续前进？”倪娜出声，看着早已不见众人身影的山林。 杨柳抬头看看天色，站在山顶打量着A2区块周边的环境，示意三人跟随自己的脚步下山。 四人快速的向着A3区块移动着，因为有了大批的新潜队伍探路，所以并不需要担心会遭遇什么危机。 半个小时后，几人来到了一处山谷。 杨柳四处探查着选中了一处合适隐蔽的位置，停下直接的脚步。 “距离天黑不到三个小时，咱们抽空眯一会，为夜间的行动养精蓄锐。” 说完，她弯腰捡了几块石块，快速的爬上身旁的大树，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择夜间前进？”倪娜并未同杨柳相处过，因此不知道她夜视能力极佳。 她见三人都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解释：“我并不是质疑你的决策，而是觉得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中夜间行动危险性比白天高。” “大多数参选者的思维同你一样，可你忘了咱们的处境，敌暗我明，敌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杨柳轻笑示意自己明白她的意思，柔声解释。 “因此咱们在面对未知敌人兵力和分布的情况下必须沉住气，掩蔽和出其不意才是致胜的法宝。” 孔鸣鹿可以说是三人中同杨柳并肩作战次数最多的人，一直以来都从不曾质疑过杨柳的决定。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向来没错。 “你放心，有她带路就算是黑夜也能找到一条绝佳前行的道路。”她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说着，在东南方位寻了最佳的视野的位置爬了上去，拿出绳索将自己和树干缠绕几圈，斜靠着闭上了眼。 苏娇娇见两人自信的模样想着她们在部队多年绝对比她们有经验，，也不自我折磨，拉着倪娜爬上了西边的一颗大树。 三人原本以为自己兴奋紧张到睡不着，却没想到在睁眼已是两个小时后。 渐渐西去的斜阳带走了光和和煦的暖风，山林变得愈加安静，一丝丝的声响都能传的极远。 杨柳听着前方区域传来的沙沙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朝着各个方位扔着石块，提醒道：“立马下树找寻隐蔽点。” 孔鸣鹿反应很是迅速，二话不说跑到距离杨柳最远的一处草丛隐蔽起来。 苏娇娇和倪娜慢了一步，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别动，安静！”杨柳小声提醒着，双眼谨慎的看着慢慢靠近的那一直队伍，眼神火热的看着他们手中的武器。 山林重新恢复宁静，可气氛却开始紧张起来。 卢仲山带着小组紧赶慢赶前到距离A2区块位置不远的一处山谷，抬手示意身后的队伍暂停前进。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突袭46号等人，不管是直接将几人淘汰出局，还是搅乱她们的步调，前提是要先将人找到。 可惜，他们虽然有指挥中心给的大致的坐标，奈何山林的腹地太大，想瓮中捉鳖还是不易。 这处山谷隐蔽性子极好，东边有高大的山丘，西边是一片往下倾斜的大斜坡，直接无法预知深浅的茂密幽林。 北边是稍微平缓一些，却有着连绵不断的山岭；南侧则是承接A2区块的大斜坡，斜坡上长满了各种植被。 如此复杂的地形组合成了一处被长着高大树木包围的凹凸狭长且隐蔽性极佳的山谷。 丰富的实战经验和敏锐的神经提醒着卢仲山，46号、40号、24号和4号极有可能隐藏在其中。 他看着渐渐昏暗下来的山林，开始呼叫指挥中心。 “秦风，46号她们真的停留在这个山谷吗？会不会有诈？” “GPRS显示她们的坐标就再此处，如果她们没有将头盔通讯器丢弃，那么一定隐蔽在此处。” “难道她们已经发现我们的意图吗？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秦风说道，示意罗力继续放大山谷地形图，试图找寻几人准确的位置。 秦椋在公共频道听到两人的谈话，问道：“秦风，还没找出她们的准确位置吗？其他小组那边有异常情况吗？” “GPRS显示，她们四人就在这个山谷中。其他小组已经盯准了目标，一声令下便能开张行动。” “开全频！”秦椋听言，对着自己的手表道：“各小组注意，一分钟后开始突袭，捕俘之后立马将人带往A4集中营。” “是！” “头儿，那我们呢？”卢仲山听言，着急道。整体行动都要开始了，他们这一组连目标都不知道在哪里，怎能不着急。 这可是他职业生涯遭遇的第一个滑铁卢，回去肯定要被笑死的。 “作为一个出色的狙击手到达一个隐蔽的区域，第一反应是什么？”秦椋想着杨柳的习惯，出声提醒道。 “占据举高点。”卢仲山惊喜出声，迅速找到了三处视野极佳的制高点，挥手示意组员分散压进，盯死这几个方位。 “等等，我觉得以她的性子，十分有可能会反其道而行。” 秦椋赶忙制止卢仲山分散兵力的行为，因为他突然想起杨柳说过了二战时期日本狙击手的故事。 第552章 全员阵亡 二战时期RIBEN狙击手最喜欢隐藏的地点便是大树之上，因为哪里视野绝佳，可是他们忘记了一个致命的缺点，逃生。 在实战中，狙击手不像突击手那般频繁射击，更注重隐蔽寻找最佳时间，因此也出现过一场战争下来不发一枪的情况。 树上的视野虽然绝佳，可只要一开枪便会暴露的自己的目标，无处可逃，以至于抗战初期掌握这个规律的HONG军战士每次只要一进树林第一件事便是往大树上扫射，一阵乱枪之后总能看到几具尸体挂在树上。 因此业界中流传这样一句话，只有最愚蠢的狙击手才会躲避在树上。 秦椋想到这点，赶忙提醒道：“卢仲山，注意头顶，小心对方躲在树上。” 卢仲山一愣，立马执行秦椋的命令，小心的观察着树上的情况。 可惜，已经迟了。 杨柳见对方抬起头，甩手便将自己的行囊扔了下去，然后飞扑而下整个人扑在了他的身上，二话不说直击打他的面门。 卢仲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反抗之际手中的武器已脱手。 杨柳将武器抢到手之后，便不恋战，快速的飞奔向着制高点隐蔽，高声喊道：“注意，牵制。” 目标的出现让所有突击组成员神经高度紧张，枪口赶忙调整方向对着她飞奔的背影。 砰，砰，砰，枪响四起，却没能正中目标。 卢仲山听到枪声吓了一跳，赶忙出声提醒：“不是橡胶弹头，注意控制射程。” 空包弹没有杀伤力这个认知是错误的，7.62mm的空包弹5M内击中目标同样致死，超过这个范围的话虽不致死，但是光凭冲击力就足够人疼一阵子了。 孔鸣鹿听到杨柳命令便开始戒备，枪声落后迅速从草丛中飞扑出来，牵制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战士。 此刻，不管自己能不能打的过，先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拖延杨柳逃生的时间再说。 苏娇娇同样神勇，二话不说从树上跳下来，直接坐在了一名战士的身上。 “快把她从我身上弄走。” 对方没想到女同胞居然如此的凶猛，整个脸憋的通红，别扭间反击的力不从心。 突击队成员因为突出起来的反扑乱了步调，每个人都抽不开身去盯飞奔而去的46号，分散兵力的缺点暴露出来。 卢仲山顾不上眼前的情况，拔腿冲着杨柳的方向而却。他知道这群人中46号才是指挥，必须将她拿下，才能化整为零。 倪娜见所有人为此拼命，咬咬牙高喊一声双眼一闭往下扑，恰好阻拦卢仲山前行的步调。 他见状条件反射的闪躲，没想到树上还躲着一个，抬头一看她飞扑的姿态，心里大喊棒槌，飞速折返一个跳跃将人抱在怀中一个翻滚落在安全位置。 倪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逃过一场皮肉之苦，安全落地之后，抡起拳头对着身下男人的眼诓就是一下。 “靠......”卢仲山吃痛一个挺身将人掀翻在地，高高举起自己拳头的同时身上冒起了白蓝烟。 密集的枪声响起之后，突击队成员无一幸免，全员‘阵亡’。 杨柳看着林间情况，轻笑道：“偷袭任务失败，你们都是‘死人’了，请放弃抵抗。” 卢仲山看着躺在地上傻笑的女人，咒骂道：“握草，阴沟里翻船了。得，接下来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了。” 倪娜听见对方的话，下意识看向他满是满脸油彩的连拍着他的肩膀安抚道：“‘死’在我军第一狙击手的子弹下，也算光荣就义了。” 卢仲山皮笑肉不笑的鼓掌，看着举着突击步枪慢慢靠近的杨柳，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帅呆了，这世界上唯一能配得上他们队长，也就她了。 “你这是又给她扣上高帽了，小心三军的男同胞听到风声找她麻烦。”孔鸣鹿松开被自己钳制的战士，说了声抱歉，脸上满是与有荣焉。 “来就来呗，在多人也只能是她的手下败将。” 苏娇娇霸气的说着，伸手去抢对方的武器，奈何对方抱得死死的。 “嘿，知不知道‘死人’意味着什么，怎么还反抗力的？现在松手，枪械成了我们的战利品了。” “组长！”小战士心疼的抱着自己的配枪，气愤羞愧的看着她。 “给，我们都是‘死人’。”卢仲山瞧着眼前这一群‘女土匪’头都大了，想着反正都这样了，随便她们怎么搞吧。 杨柳听出他的声音，肯定到：“你是海蛟突击队的？秦椋来了吗？” 卢仲山听言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表示自己是死人无法回答。 杨柳见状异常粗鲁的夺取他的耳麦，奈何频道已连不上。 她不敢肯定安排这次选拔的人是不是秦椋，不过就冲那人能在最后时刻注意到大树，便值得她花心思对付。 孔鸣鹿从他们身上收缴到她们需要的器械和物资，笑着说道：“武器到手了，食物虽然不多却能支撑到明早，咱们继续前进吧，否则距离拉开太远追赶起来很吃力。” 杨柳点点头，上下打量一番卢仲山，不怀好意道：“等等，咱们得将他们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扒衣服？”三人一脸惊恐的看着杨柳，想不明白她打着什么主意。 “我去，你要干什么？”卢仲山一下从地上跳起来，“男女有别，不准乱来。” “作为一句尸体，你没有发言权。”杨柳笑着说道：“是你们自己脱还是我动手，二选一。怎么，输不起啊。” 卢仲山面容狰狞，无声喊着，二话不说将衣服和裤子脱下来扔在地上，抱着臂膀站在一旁。 其他人更是无法反驳，动作利索的脱掉山地迷彩，穿着T恤短裤不自在的山躲着。 杨柳笑着卷起对方的衣服冲着几人挥手，快速离开。 秦椋从耳麦中听见杨柳的声音便知道事情的走向不同了，赶忙抽调小组赶来支援，却见到一群被扒了衣物羞愧难当的山鹰突击小组成员，是又好气又好笑。 “自作主张，大意失荆州，活该！”秦椋冷哼道，问清楚几人离开的放心，转身便要走。 “头儿，那我们怎么办？”卢仲山可怜兮兮问着，脸上满是委屈，无声抗议着杨柳的恶劣行径。 “吃了败仗还想我八抬大轿迎回去不成？”秦椋没好气瞪眼，喊道：“山鹰一排小组注意，目的地临时指挥中心，前进。” 卢仲山心中叫苦，不用想，他认识的人中这两人绝对是最可恶的，怪不得是一队。 第553章 小憩修整 秦椋带着未阵亡的小组成员继续前进，虽然他准备自己带队伏击杨柳临时组成的小组，却没想这么早让对方发现。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这几人竟然这么早相遇，更没料到几个丫头出手这么狠，直接将第一小组一锅端了。 整个计划中，A2-A3地貌是最为复杂的，A3-A5最为平坦宽阔视野绝佳是她们提升速度最区域，并不适合突袭伏击。 那么他若想打乱她们的步调必须再A3区块目的地前完成，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卢仲山已经打草惊蛇的情况下。 他带着自己的成员快速的追赶杨柳等人的步伐，听着公共频道传来另一小组遇袭‘阵亡’和‘弹药’被抢的消息，气笑了。 齐磊知道突击小组中大多都是自己351团的人，羞恼的在公共频道上喊道：“这么多人居然被几个娘们灭了，丢人！选拔结束之后，全部回炉重造，我看谁还敢偷懒！” 秦椋对于齐磊的气急败坏准备狠抓训练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在他看来这群女兵能力越出众，才显得有意义。 若她们是一群平庸的女人，那么花这么多钱整这些花头不就显得他们吃饱撑着没事干吗。 他想到自己下的军令状，眼看快到A3区块的分界点，心中不免很是庆幸自己这次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他的丫头修养了两年本事依旧没落下呢。 不过，眼下两人出于敌对状态，可不能让她有机会将自己的山鹰一排全部歼灭。 突然，他瞧见远处由远至近的黑点，脸上出现了算计。 “秦风了解下A4上空突然出现的武直是什么情况，是否配备兵力，还有相应路线规划情况！” 秦风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赶忙示意通讯员联系相关单位吗，得到的结果很是令人惊喜。 杨柳等人并不知道她们此次选拔最大的危机即将来临，换上抢来的衣服之后一路向着地图上A3显示的目的地狂奔。 “不行了，我快跑不动了。”倪娜扶着树干，气喘吁吁的喊道，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另外两个同样如此，不过体力相较好一些。 “原地休息，我去打水！”杨柳看看周边的环境，抬手示意众人寻找隐蔽的地方修整，而自己却冲着水声的方向走去。 孔鸣鹿看着杨柳离开时微乱的气息和平稳的脚步，叹气道：“原本以为自己毕业后拼命训练能缩短同杨柳的距离，没想到这一对比才知道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了。” “你现在才有这样的觉悟，我老早就认命了。”苏娇娇呈现大字仰躺在草地上，大口呼吸着。 “不一样，她上过战场，兴许还遭遇过生死时速。” “所以说，一个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咱们还嫩的很呢。” 三人小声的交谈着，对于这次的选拔充满了野心和期许。 “看来，你们休息的不错。”杨柳笑着将手中的水壶扔过去，手中还拎着一条已去皮光滑的蛇。 苏娇娇见状，一下子蹿到了孔鸣鹿的身后，嫌弃道：“你怎么抓这么恶心的东西回来。” 作为赛场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全运会冠军，她这一辈子最怕的便是这种软绵绵的生物。 “我们体力消耗过大，必须补充点热能量。今天爬悬崖的时候遇见一个大家伙，吓的差点没摔死亡，这小东西遇见我也算是报仇了。” 杨柳没有理会她，迅速的在土坡隐蔽处用石头搭了一个小灶，往里头塞了一些干燥的树叶，用火柴点燃，拿出牛肉罐头的铁皮罐，倒入水直接放在上头烧。 目前为之，她们的物资中还没有盐，因此只能将就一下了。 “对了，那个时候我似乎听到金阳的声音了。”两人虽然同在351团，可真正碰面的时间很少，再家上避嫌交流很少。 “那一枪就是他打的，准头还不错，不枉费我教他射击的技巧。” “你怕是不知道，因为你的那些技巧他在我们团可吃香了，算是所有人中混的不错的。” 当年毕业的一群人中，除了杨柳毕业后便失去踪迹，其他几个还是有联系的。 陆沁心那个没良心的，为了男人就近下了基层，听说关系稳定准备订婚了；王蓉去了东南军区，嫌在基层太无聊，重新考试进修了，发誓做几人中学历最高的。 至于寝室中另外两个成员，原本关系一般，只知道她们家里人托关系转回去了。 “现在知道羡慕了，谁让你注意力无法长时间集中呢。”杨柳笑着说道，顺手用军刺将清理过的蛇肉切进去，不一会空气中便弥漫起香味。 “真不吃？”杨柳抬手示意道。 “这样的好东西我就不和你们分享了，我还是吃巧克力吧。”苏娇娇见状远远的躲开，决定还是离这几个凶残家伙远一些。 “有的吃还挑，果然是地主家的千金。” 三人快速的瓜分了一小罐的蛇肉汤全身都暖和起来，便开始商量接下来路程的对策。 “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遭遇什么，毕竟这样的选拔没有先例可循，不仅是我们经验不足，对于安排这场游戏的人来说，也不一定有掌控全局的把握。”、 “你的意思，后期的线路或者安排随时可能变动吗？”孔鸣鹿询问道，心里觉得杨柳分析的有道理。 从监视到偷袭这一系列的举动都显示主选官的谨慎，却同往常的演练有很大不同之处。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有一点可以明确，他们想要一直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女子突击队成员，如果咱们想在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中取胜，那么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这是必须的，荣誉、责任和吃苦这三则之间的关系紧密相连，否则我们还不如在远单位待着呢。”倪娜笑道，满是朝气。 杨柳不直觉笑了，随后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眉心一皱，“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三人因为杨柳的变化而脸色大变，噤声凝神听了一阵子，茫然摇头。 “你是不是听岔了，除了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没有异常呀。”苏娇娇挠着自己的耳朵，四处寻找着。 第554章 空中突破 杨柳对于自己的听力十分的有信心，连忙示意众人安静，注意力更加集中起来。 她从山坡后方站起来，四处找寻声音来源，最后抬头望向天空，目光在黑漆漆的的天空中搜索着。 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三人心中异常明了，脑海中突然蹦出三个字体——直升机，无不瞪大眼睛。 “我去，不是说JUN费紧张吗？怎么连直升机都用上了？”苏娇娇诧异出声，盯着黑漆漆的天空，低声呢喃道：“陆航那群小子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上回联合演习我们连长同他们开会，听说那几个排长都不带低头，傲气得很。” “先别急着恐慌，我知道他们有夜航训练任务，不一定是来追捕咱们的，可能是恰好路过吧。” 孔鸣鹿出声道，下意识转头看向杨柳，期望她能佐证自己的猜想。 “可万一真的是空中伏击呢？咱们两条腿可跑不过。” 这可是陆航的直升机，别说两条腿就是现在立马长出一对翅膀都来不及。 倪娜沮丧的想着，顿时觉得自己双腿又开始发软了，绝地逃亡这样刺激的事情何时才能结束啊。 几人谈话间，直升机高度的高度开始下降，轰鸣声和螺旋桨拍打空气的声音越发明显。显然她们所期望的侥幸并不存在，这次是动真格的。 “毫无疑问，这次陆航决定是没有原则且毫无底线的全然配合。” 杨柳同样诧异突然出现的陆航巡查直升机，思绪一转立马猜到对方这样安排的意图。 战场上，突发战况是常态，不守规则的偷袭和没有原则战术频现，非常人能臆想得出真相。 明白人心知肚明，能被公众认知的消息大多粉饰太平，真正的血腥、暴力和凄惨早有人阻挡。 而那些一去不返的身影，有可能能荣归故里，也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永远尘封。 这便是战争，真正有权发言是参与者。 正因如此杨柳对这支女子突击队成立的真正目的越发好奇，若真像对外所宣传的挑选辅助女兵，初选不可能如此苛刻 可眼下并不是思考的好时机。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黑点，一脚踢翻火堆，用沙土掩盖，示意众人在土坡后头趴好。 “趴下，等待时机。” 幸好几人行动快速，否则准确的目标便暴露了。 直升机从几人头等飞掠而过，骤乱的气流夹带着废物的枝叶，几人睁眼都有些困难。 一瞬间，幽暗恐怖的森林在明亮的指示灯如同白昼一般。 不用多想这飞机怕是被之前的火光吸引来的，否者不可能一直在此次盘旋不走。 四人贴趴着土堆一动不动，别说抬头就是视线都不敢乱瞄。 不知是他们隐蔽的太好，还是对方另发现目标，直升机的高度慢慢开始拉升。 “他们这是准备离开？”苏娇娇出声道，有些不敢置信，抬起头开始蠢蠢欲动。 “都拉升了肯定是要走了，悬停可比直飞费钱。”孔鸣鹿开口道，却谨慎的将意图起身的苏娇娇压了下去。 “别大意，他们这是模拟实战，直升机很有可能返航，只要暴露便会被压着打。” 话音刚落，直升机一个旋转骤降，压着树冠超低空飞行。 这次估计是发现目标了，因为几人听到机械支架转动的声音。 哒哒哒哒…… 一阵密集的发射声收到惊吓的四人耳朵出现短暂轰鸣，尤其是第一次遭遇此类情景的倪娜整个人都呆了。 “大手笔，真叫人血脉沸腾。” 苏娇娇也是个射击爱好者，亲生经历如此宏大的场景兴奋的人满脸通红。 “别沸腾了，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被发现绝对会被打成筛子。” “前有狼后有虎，咱们不跑怕是不行了。既然如此，我建议趁对方没发现前，撒开脚丫子跑起来再说。” 苏娇娇全身血液翻涌，行事开始大胆果决，立马背上自己的行囊，做着冲刺的准备。 杨柳在直升机即将越过她们开始射击时终于做出了判断，临时决定不按照对方指示的地图走，否则早晚落入包围圈中。 “西南方，偏离原定线路，绕过去。冲出去！” 随着这一声高喊，四人猛然拔腿狂奔起来。疯狂逃蹿她们已不能简单用狼狈的姿态来形容，求生无需形象唯需速度。 这是营地训练场绝对看不见的场景，是人类陷入绝境中躯体爆发出的最大潜能。 突然出现的直升机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和紧迫感令她们发了疯一般快速前进，直到前方的路便一片反光阻拦。 野战夜训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黑泥白石反光水。 无疑，她们到达了湖泊了。 杨柳看看后方又开始冲着黝黑山林扫射的直升机，听着杂乱的声响，咬咬牙说道：“怕不怕，敢不敢和我冒险赌一把。” 三人没有开口，可坚定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杨柳见状被知道自己的队员挑对了，二话不说从包中拿出绳索，绑在自己的腰间，带头毫不犹豫的跳进湖中。，使劲用冰冷的湖水拍打全身。 原本她就想过在经过A3区域湖泊时武装泅渡到达对岸，这样不仅可以节省时间，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摆脱监视。 可她原本预计的时间是天亮前，而不是再如此寒冷的夜晚中。 这个湖泊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她们再没有消耗体力的前提下很快便能通过，眼下显然很是吃力。 幸好杨柳在缅国期间练就一身好水性，否则真不敢带着她们三人冒险。 杨柳带头锋利往前游泳，只觉得身后的托力越来越大。 “所有人保持清醒，单手搭在前方队员的行囊上，尽量放松将自己的头往上仰，坚持住很快就到对岸了。” “不行，真的太冷了。” “我也是，手脚都僵硬了。” “还有多久到岸，要不咱们游回去吧。” 杨柳听着三人的对话便知道她们的极限到了，若是不鼓气很容易便会放弃。 尤其是最年轻的倪娜，她声音变得有气无力，思想上已经放弃了。 这样的想法如同病原体一般是会扩散的，必须制止。 “我们起码游到湖中心了，游回去和到达对岸的行程一样，咬咬牙坚持下，胜利属于我们的。” 第555章 武装泅渡 初夏凌晨湖水有多冰冷可想而知，更何况几人还是在体力消耗后强行武装泅渡。 杨柳的这个决定很冒险同样很危险，不尽消耗着几人的体力，同时对意志力也是极大的考验。 此时的她如同博彩场内疯狂的赌徒，只想一笔翻盘，这样的想法很危险，稍有差池，会要了三人的性命。 冷，杨柳也冷，否则牙齿不会一直上下打架。若不是她遭遇过更多更危险绝望的境地意志力坚定，或许她也会想放弃。 就像此时，她手脚早已经冻的僵硬，却必须紧要牙关，机械的向前划水，前进是逃脱监控后的自由和反击；可如果放弃，面对她们的绝不会是岸边任何一株草木，而是无尽冰冷的湖水。 “鸣鹿、娇娇、倪娜，我知道你们很冷很累，但绝对不要放弃。这次的决定是我考虑不到位，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很抱歉。” “杨柳，这不是你的错，下水前我们都同意了。”孔鸣鹿紧挨着杨柳，自然知道她眼下的状况，而且若不是她一直坚持拖着她们行进，她们三人估计早就找不到方向了。 一段完美的航程，首要考虑的因素便是舵手，唯有她靠谱所有人才能成功上岸，怎么会质疑甚至责怪呢。 “是的，如果不是带着我们你早就到达对岸了，反而我们成了你的拖累。若要说抱歉，那也该我们说。”苏娇娇有气无力的说着，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要说抱歉，是我才对。不是你们，我一辈子都无法懂得当兵当最优秀的兵要经历什么。”倪娜带着哭腔，却异常勇敢的没落泪。 其实，认真算起来，她一个军医大毕业只接受过初级训练格斗术和侦查术菜鸟水平的人别说参加选拔，就是申请表都拿不到。 无奈自己出生在军人世家，家中不管是离世的老人，还是父母兄弟姐妹全都是现役干事。 虽然大多是文职干部却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尤其是自己的母亲，一路顺遂升到区上校副参谋长。 这次她们之所以狠心让人将自己直接从学校实验室押送到351精英团队参加选拔，主要是因为自己自小孤僻怯懦的性子。 为了逃避毕业，逃避同这个社会打交道，她一直上升学一本本考证，同外界早就脱轨了。 “我只听说抢功，没想到这念头有人竟然抢着认错，好在这里没外人，不然估计要笑咱们虚伪呢。” 杨柳笑着调侃，听见身后低低的笑声知道自己转移几人注意力的想法是正确的，想了想继续说道：“你们想知道我在缅甸的遭遇吗？” “想！”三人齐声应着，虽然依旧有气无力为寂静的黑夜平添了几分活力，即使强打精神也好。 “那是一个淳朴又异常残酷的国度，如果……我当时就在想生命就只有一次，放弃就意味着死亡，难道就这么死了吗？所以我拼命想那些关心自己的人，积极的一天天过着。” 杨柳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带着三人缓慢前进，语气没有起伏，却引起三人的共鸣，同时明白她的意图。 倪娜使劲咬着自己的下唇，因为疼痛清醒许多，大声道：“我们来唱歌吧，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预备唱……” 清净的山林中，整齐的歌缭绕，虽不嘹亮却励志。 此时，统筹全局的秦椋并不知道，杨柳的大胆又扰乱了他预计的规划。 他听着通讯频道传来的实况叙述，满意陆航扰乱和捕俘计划的执行，轻声道：“慌不择路才好，否则下一阶段的集中营的俘虏从何而来。” 他临时决定拉来陆航的直升机，没想到一出场便将满山地的小山鼠们惊吓到集体逃蹿。 这样的效果才他想要的，出其不意，只有这样才能准确观察她们的应变能力。 策略和规划是死的，可战场上局势的发展是复杂多样的，如若不能灵活应对那么面对的便是死亡。 他们选拔女子突击队成员就是为了应对男人不适合出面的场合的任务，送死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罗力，探查下46号一伙人目前所在的位置。原本想抓大鱼，没想到竟然被她们跑了。” “是，正在最终确认，稍等。”罗力知道秦椋投注在46号身上注意力是所有成员中最多的，无关假公济私，而是她突出的表现，因此指挥中心一直关注着。 他手指飞快的敲打着键盘，按照几人的运动轨迹，确定了四人所在位置立马切换大屏幕。 众人诧异的看着出现在湖中央位置的四个红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 “罗力，确定最后的定位没错？她们会不会发现直接丢掉？”齐磊不死心的问道。 对于技术员来说，你可以怀疑他的人品，但绝对不能质疑他的工作。 “这是不可能都是，她们身上的定位是热源传感的，若是她们真的发现扔掉早就暗了。” 齐磊得到自己最害怕听到的答案，突然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他情愿带着自己队里的牲口进行一两个月的野外训练也不愿意再伺候这些姑奶奶了，心累。 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任务，自己绝对会第一时间推掉，即使得罪人也在所不惜。 突然，原本鲜亮的红点一个个消失，毫无预兆。 “糟糕，她们的信号消失了，GPRS定位最终显示的位置是在湖中央。” 因为这个消息，指挥室哪安放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这个46号是将他们吓出心脏病才开心吗？夜间武装泅渡有多危险难道她不知道吗？更何况她们之前还消耗那么多的体力。 秦椋没想到这个丫头还真这么虎，赶忙带队前往湖区，拿去夜间热点成像仪再湖面上搜索着终于在距离对岸三分之一的位置找到了几人。 亲椋看着似乎挺在湖中央的几人，虽然几人的热影像很是模糊，可依旧能分辨出来。 见状，他额头的轻筋跳动了好几下，红外夜视望远镜的镜头恨不能直贴领头人的后脑勺。 “队长，需要我们下水救援吗，战士们都准备好了。 秦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紧张的看着几人所在方位，突然就道：“通知战士们下水准备，一有情况里吗以最快速度前进。现在等等再看。” 第556章 分水岭 秦椋自然也是紧张杨柳等人的安危，可有些事情必须自我突破才能有所成长，靠着别人保护永远都不可能长远。 她们四人的组合模式是他没有预料到却又觉得合乎情理的。 苏娇娇和孔鸣鹿两人的履历虽然简单，可在各自的领域都是佼佼者。 杨柳更是不用多说，各个方面优秀突出，三人组合在一起绝对是此次选拔队伍中水平最强的。 四人中只有这个倪娜让他有些头疼，因为这个是他们指导员妻表妹，之前就打过招呼，不准为难和苛待。 她虽然是个医学博士，可连基础的训练都是吊车尾的，参加选拔主要就是来体验生活，压根不在候选人之列。 可眼下瞧她的表现，其实是块璞玉值得细细雕琢，而且他仔细想了想突击小组中确实需要专业水平过硬的队医。 倪娜便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瑟瑟发抖的唱着歌，努力的划水，期望自己别成为众人的拖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杨柳几人爬上岸早精疲力竭，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多动。 唯有倪娜突然带着哭腔道：“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原来强迫自己也不是那么难，起码我现在觉得很满足。” 苏娇娇看着她兴奋得又哭又笑的模样一脸嫌弃道：“这孩子是读书读傻了吗，这点小事值得这么兴奋吗？” 话虽这么说，可她弯弯的睡觉显示她此时的心情舒畅极限了。 孔鸣鹿和杨柳对视一眼，伸出自己的手笑道：“为了我们第一次同心协力战胜自己欢呼一声吧。” 杨柳二话不说抓着她的手，苏娇娇和倪娜紧随其后。四张同样年轻稚嫩的面孔，四支紧握的手，奠定了往后她们互相扶持相互成长的基础。 秦椋从红外夜视镜中瞧见几人成功上岸便招呼组员上岸，夜间的湖水的气温不是开玩笑的。 随后，他想着翻越湖对面那座山之后便是这次集中营A3和A4补给点，立马拿起对讲机。 “秦风，集中营周边补给点都安排了什么？人员配备上是几比几？” “老式突击步枪一只，橡胶弹匣两个，散光弹一枚，单兵电台一组，同时还有最终目的地线路图和具体要求。” “人员配比方面，这次是5比15，难度有点大。” 说起来这两个补给点也算是她们战斗库，所有的装备补给只有十五份，多拿或者不拿都视为自动淘汰。 这次的淘汰可不想之前再给她们机会，直接送回老单位。 也就是说，集中营便是这次选拔的分水岭，过不去那么明年赶早，过去了那么便会是无尽的“惊喜”。 秦椋听言，想了想便对之后的规划做了相应的更改。 “等所有队伍拿到电台后，即刻发布营救任务，同时要求她们必须五人团体心动，超过规定时间同样视为失败，后续成员替补，用时少的直接进入最后阶段选拔。” “这样不好的，毕竟是自由组合的，各个小组成员间没有经过磨合，也不清楚底细，很容易忘记跟谁了。” 351精英团的训练计划书一直都是他做的，因此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弊，尤其在新兵训练磨合期，所有人都蒙圈了。 “是的，一个没有默契的团体是很容易失败的，无可厚非。可你这样的决定是将所有人捆绑在一起，难觅有人因此愤然。” 秦风的意思，这样的团体捆绑很容易出现沧海遗珠，对真正处理的人上心。 “你们说的我明白了，可咱们要的是利用一切资源发展的团队，自然要考验全体成员的综合素质。而且，咱们要的是团体协作，不是个人英雄主义崇拜。” 军营中虽然崇拜强者，但绝对不是个人主义，兵王先决条件是兵之后才考虑附加价值。 作为一个兵，如果连基本的服从和团队精神都不知道，那么这样留着也没什么用，还是早早回家呢。 “再者，一个好的突击队，每一名成员对于自己的定位都很清楚，既然能力出众为何不指挥规划团体前进方向？” “问哦明白你的意思，立马联系更改。”秦风关闭对讲机，抹着自己的脸孔，轻笑，心中开始蠢蠢欲动。 作为一名战备成员，除了特殊情况，他们基本本不会荒废自己的训练安排。 更何况这次的成员的表现如此精彩，自己怎么能眼睁睁看机会溜走。 “有趣，若不是指挥中心必须有人看着，我一定亲自上场。” 齐磊听着秦椋的安排打从心里佩服，同时觉得这样的淘汰机制其实他们团也可以借鉴一下。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毕竟这样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也就你能胜任了。”秦风笑眯眯的说着，一转身快速闪开，半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齐磊原本想着能去“集中俘虏营”看看实际问题，没想到却被秦风耍赖跑了心中很是懊恼。 杨柳等人上岸休息一阵恢复了一些体力后便开始四处探索，终于在天亮前集齐两个人目的点的补充物资。 最最幸运的是几人在湖边看到了猎人小屋，顺便还美美的休息了一通。 此时，杨柳和孔鸣鹿两人正在研究单兵电台线路频率，意图直接侵入指挥中心。 “怎么样，能不能听到声音？”苏娇娇焦急的看着正在线路的电板。 “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不就好了吗？”杨柳笑道，调整着频率，十分顺利的接收到指挥部相应信息。 “接上级通知，一股身分不明的武装分子偷袭了我军某部抓捕了一批同志，躲藏在A4东南方一座废弃工厂之中，情况十分危急。” “这件事不知是谁透露出去，渐渐开始引起民众的不安，为此，上级领导要求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咱们的同仁安全的救出来。” “注意，此轮行动必须以5人为一组，营救期间，只要人质出现伤亡便视为失败。 “至于失败的成员可以祈祷有人发挥市场，便有专人送你们前往原单位。” 杨柳听到此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武器，轻笑道：“怪不得终于给我们武器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 “可不是，也不知道这个胆子谁想的，真是折腾人。” “别抱怨了，也就这一次。” 几人相互鼓励，快速的向着市场靠拢。 第557章 急行军 杨柳带着自己的小分队短暂休息过后，分析了目前的情况，决定不给指挥官重新调整策略的时间，快速的朝着A4目标所在地逼近。 同时，她和孔鸣鹿不断尝试用K3区域得到的几个简易通选材料组装改建电台，意图入侵指挥系统频道。 皇天不负苦心人，两人终于在到达K4目的地前接收到了疑似指挥中心的信号源，可惜公共频道上一直寂静无声。 “制定考核任务的指挥官太狡猾了，竟然设置了三道防线，这是准备将咱们全部淘汰吗？难道他就不怕这次选拔无人通过上头怪罪吗?” 孔鸣鹿因为昨晚武装泅渡的事情心中憋着火，话语中少了一些顾虑，全然不似她往常的作风。 也是难怪，泥人还有三分气性，更何况昨天她们遭遇那么凶险的一刻。 “若是这样的选拔没有任何人能通过，那么只能说明咱们的无能，上头就算再生气也没辙。” 杨柳边说边摆弄着手中的调频器，示意苏娇娇将天线放到开阔的位置，轻轻的调整按钮。 苏娇娇按照杨柳的指示天线放在指定位置，快速回到隐蔽位置，轻声问道：“怎么样，能监听到吗？” “有信号源，但不确定是不是这个频道。”孔鸣鹿轻声说道，小心的调整接收器的方向。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倪娜是几人中最迷茫的，毕竟这些都是她未曾接触过。 尤其是休息过后她发现自己身上传来的热度有些异常，作为医科大毕业的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烧了。 但是，她瞧几人紧缩的眉头专心致志的模样，不舍得让她们分心便硬扛着。 杨柳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转头便瞧见红润的双颊，只以为她是运动过度没有多想，否则她一定不会继续执行自己急行军的计划。 “我们把几份地图拼凑一下，鸣鹿对这边的实际地形比较熟悉，咱们制定好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快速出击，打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我估计的没错，拿下K4区块此次考核有难度的科目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便会一路平坦。” 三人听言精神为之一振！ 对于杨柳她们是全然的信服，因此坚信过了前面那个路障便能通过考验。 孔鸣鹿快速比对手中的简易线路图，绘制着正确且最短的路线图，结合目的地周边的地形图，心中突然可一个大胆的想法。 “其实我们距离目的地很近，如果我们能一鼓作气成功绕道工厂的后方山林，那么便能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这个主意好，凭什么咱们一直要被追着跑，适时也得反击了。”苏娇娇娇拍手道，跃跃欲试。 杨柳瞧出好友的迟疑，问道：“这条路线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有！”孔鸣鹿也不隐瞒，干脆道：“老班长之前说过林子边缘有一小块沼泽地，若是不小心便会陷进去，而且这边通向密林的路十分陡峭原始。” 她的话令众人沉默！ 沼泽地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不小心陷入进去可是会致命的。 “最糟糕的是，咱们顺利通过障碍后便会面对一望无际的平地，很容易暴露目标。” 杨柳看着她递过来的绘制山地图，计算着考核结束的时间，几经过思量决定走这一条布满荆棘的小路。 当然，经过昨天的教训她不想一人武断决定，因此斟酌言语询问其他三人的意见。 “这确实是最近的一条路线，实际上我们已经偏离既定的轨道，若想回归正途那么耗费的时间会比旁人多。” 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事实，因此无人打断她的话。 杨柳见状继续道：“缅国多山地和人至罕见的深山密林，沼泽地也是不少；我曾经同当地人生活学习过一段时间，对于如何判断和通过有一定信心，你们愿不愿意再陪我冒一次险？” “你知道我一向是跟着你走的。”苏娇娇伸出自己的手，表明自己全然听从不反对。 “线路是我规划的，自然不会惧怕。”孔鸣鹿紧随其后二话不说将自己的手放上去，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少女。 倪娜呼着热气，有些犹豫。 她从自身的体能和健康角度考虑升起退意，更多的是担心自己拖累众人。 “你已经超越自己的极限了，不要有心里负担。”杨柳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两人皮肤一接触，她便察觉到倪娜身上不正常的温度，惊讶道：“你在发热！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娜娜发烧了？”苏娇娇立马探查她额头的温度，被手背传来的高温吓了一跳：“好烫！” “这深山老林的，也没个退烧的药改怎么办？”孔鸣鹿忧心忡忡，转头看向杨柳。 “瞧你们一惊一乍的，我自己就是医生，只是体温有些高，不碍事，更何况我吃过药了。”倪娜下意识的撒谎，抬头看向关心自己的三名同伴呼出一口热气下定决心。 “我自小生长的环境比较单一，性格有些孤僻不合群，这次被家里人扔来考验心中万般排斥，幸好遇见了你们。这样的体验这一生或许只能遇到一次，若是就是放弃怎么甘心。所以，我不想退缩！” 她笑着伸出自己的手，坚定的看着因为自己高温忧心的三人，目光坚定。 “你很棒，不是所有人都能自我突破的。”杨柳笑着将自己的手放在她手背上。 四双手在一起紧握在一起，达成快速行军的共识。 规划好路线四人便不再耽搁，再一次快速朝着K4区块前进，一路上杨柳等人时刻注意着咬牙坚持的倪娜，只要她一有状况立马停止。 好在倪娜意志力坚定，即使步履踉跄依旧坚持了下来。 杨柳看着前方平坦的路况，挥手示意众人放慢脚步，拿出单兵电台开始调整频率。 苏娇娇和孔鸣鹿配合默契，架设好改装的信号接收器，安静潜伏在小土坡后方。 倪娜有些精疲力竭，找了一块隐秘的位置趴着小憩，同时不忘盖上杨柳特意为她做的隐秘遮挡物。 杨柳看着肉眼可见的目标建筑物，看着自己的小伙伴，决定短暂休憩再做决定。 她小心的转动接收器按钮，心中有些小沮丧。 难道她找的这个频道不对，否则这么长时间指挥中心半点声音也没有？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间，频道中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第558章 回敬反攻 众所周知情报在战场有多么重要，尤其在偷袭和反击战中准确的分析并能成功逆转战况。 谨慎如秦椋，预料到杨柳拿到单兵电台可能会试图监听指挥公共频道，因此并没有直接在公共频道讨论接K4区块任务，而是按照原定计划部署。 他估算着几人可能到达的时间，保守估计此时的她们应该在赶路，因此才会在公共频道中发言，确定最后的人员部署情况。 所谓的K4目的地，其实便是K3突袭后抓捕到的参训人员组合而成的俘虏集中营。 当然，他们抓捕的人员是有计划和定数的，正好打破了五人小组的人数。 也就是说成功逃脱的人必须到这个集中营解救一名成员，才能成功集合五人小组前往最终目的地。 这考验着众人的推断和统筹能力，同时考验着众人对不抛弃不放弃理念的见解。 当然最重要的是检验她们秘密渗透、侦查作战、偷袭和强攻的技巧。 此次选拔考核着众人综合素质能力和团体协作能力，就算个人能力再突出只要没有达到考核标准依旧会淘汰。 当然，标准并不是透明的，为的便是考验这些女兵的‘本性’。 战场上规则和标准时刻变化，唯有本性坚毅原则性强的士兵才能坚守底线。 尤其是这一群被划定为天生弱者的女性。 秦椋选定的俘虏集中营不像常规意义上那般隐蔽，而是直接选取了平地一座废弃三层工厂，加上相应的人员配备，布置了相应的防线构建而成。 一方面，这个工厂周边视野开阔，只要高处哨位不出错，那么十分便于监测周边情况；另一方面也是对她们胆量和判断力的考验。 此时，他站在工厂三楼的阳台，用望远镜勘测着四周情况，看着缓慢前进的人影，嘴角微微勾起。 “六点钟方向、十点钟方向、一点钟方向有动静，各哨位和隐蔽人员请注意，先将所有人引入包围圈收缴武器再说，不要一次性打击女士们的积极性。” “收到！” “保证完成任务。” “等着看我们的表现吧！” 秦椋听着公共频道内传来的回复，确定所有人到位调整望远镜的方向对准此处唯一的一个斜坡死角，沉默了许久。 “金阳，是否到达指定地点了吗？” “已越过第一道铁丝网防线，正准备翻越斜坡查看情况，设置伏击障碍。”金阳一板一眼回答着，抬头看着周围仅有的一个小山坡，心里默默为杨柳祈祷。 为了对付杨柳所带领的小队，秦椋掏空心思一改其他方位原地设伏的政策，让自己带着一个班的兵力主动出击， 按照常理和国情，熟人相遇，即便不大开方便之门，好歹也别刻意为难，他一副必须将她淘汰的架势，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思。 秦椋并不知道对方心中的想法，看着依旧毫无动静的斜坡，眉头微微皱起。 依照杨柳性子和敏锐程度，不应该这么慢。 难道她们路途中有什么差错？ 他想着昨天几人武装泅渡后体力透支瘫软在对岸的情形，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脑海中浮现湖泊后方的山地路线图，闭眼规划调整着最佳路线和最危险路线，随即立马睁开自己的双眼。 “金阳带着你的人立马退回第一防线内，我怀疑她们早就在到达斜坡处设伏，你们现在过去无疑是找死。” 清冷磁性的声音在公共频道中响起，话语中的信息却无法令人信服。 “不可能吧，不说两地距离，就是昨晚武装横渡她们所消耗的力气，怎么可能提前到达且埋伏。” 被迫坚守在指挥中心的齐磊质疑出声！ 从A3到达A4就算是急行军也得4小时，更何况她们还偏离既定路线；再则，她们在物资补充不足的情况下四处逃窜，又横渡湖区，体力消耗很大，不可能如此快速到达。 除非，她们集体抄小道。 想到此处，齐磊谨慎的示意卢仲山调取几人的GPRS点位。 “她们给我们的惊喜不够多吗？不要小看女人为达目的下的决心。” 秦椋了解杨柳的性子，既然已确定目的地和目标那么短暂休息之后必定一鼓作气。 卢仲山在此确认屏幕上红点的位置，异常肯定道：“卫星定位显示，她们位置在距离此处3公里的山谷山坳中，而且是禁止不动的状态。” 禁止的状态可能性很多，一、她们原地休息；二、她们一行人遭遇了危险，原地等待救援；三、她们发现定位器，主动抛弃迷糊指挥中心。 卢仲山不能肯定她们是哪一种，只能放大卫星定位图，确定周遭的地形情况。 秦椋没有疑惑，心中早有推论。 “我们几次三番不动声色追击，她们发现号码牌的异常很正常，或许她正在监听我们的频道。” “这不可能！公共频道我设立的多道防线，不是那么容易被突破的，如果有入侵系统不可能没有警报。” 卢中山对于自己的专业水平很是自行，高声反驳，谨慎的双手飞快启动防御措施排查系统频道中出现的几个接收信号源。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两个小时前刚刚接通的模拟指挥中心频率的信号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真的被入侵监控了，自己竟然毫无知觉，真是太可怕了。 杨柳听到倒吸冷气的声音便知道他们发现自己的位置，声音轻柔道：“这位同志，你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了，这口气我可是憋了许久了。” “你……”卢仲山有些挫败，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你设立了多道监测程序，但你的防线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对于相同频率的电波没有监控和审查便直接介入因此，突破入侵我只花费不到两分钟时间。一个小建议，往后构架频道的时候最好设立定时自查机制。” 秦椋听到杨柳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自己曝光懊恼，心情反而更加愉悦，嘴角的幅度越加大了。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恭喜你。” “你恭喜的方式真特别，所以我准备会敬你一把。”杨柳也不生气，轻笑回道，随后关闭自己的电台突命令道：“行动！” 一声令下，孔鸣鹿和苏娇娇从突破两侧冒出，即使金阳小组有所准备快速后退，依旧被几人全数歼灭，身上冒气了白色烟雾。 第559章 扰乱渗透 杨柳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挡，一个俯冲凶狠的抢过金阳手中自己早就看好的武器，急速奔跑。 冲到第一防线处的时候，动作迅速的翻越铁丝网障碍，到达自己老早观察好的最佳的射击地点，对准高处哨位射击。 秦椋在杨柳切断通讯的时便有所准备，条件反射的寻找隐蔽点。 “所有哨位寻找隐蔽点，不要冒头。” 可惜，他警醒太迟了。 杨柳手中的狙击枪早已经瞄准自己所在方位三位爱岗敬业的‘爱岗敬业’的哨兵，顷刻间闪躲中的人便被远程击毙。 身上冒起白烟的三人呆愣的看向秦椋，知道他们回去免不了要被惩罚，一脸沮丧。 “能让她费心击毙，你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就是我被她盯上也不一定有把握逃脱。”秦椋笑着说道，还不掩饰自己对杨柳的欣赏。 纵观全军，射击的技巧和精准度想同比肩的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在没有观察手的情况下。 即便秦椋心中再不愿她加入女子突击队，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他的女孩真的太优秀了。 他转头看向反击中的秦风，轻声道：“通知所有人戒备，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更别主动出击。” 秦风认同他的想法，想着杨柳的表现，笑着问道：“你觉得她会强攻还是渗透？” “她惯常不按常规办事，强攻上虽然人手和补给不足，可咱们派出去的人不少，保不准被她们缴械；这个工厂虽然视野开阔，可内部死角不少，想要渗透进来也不是难事；最好的办法便是警惕。” 语罢，秦椋不再停留，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前往指挥中心。 他临时加入选拔原本就在计划之外，无非是想用最严苛的手段考验杨柳，这样即便她最终入选也不会留下话柄。 再则，如果他不带人离开，那么她们很难渗透进入工厂解救人质，如此这次的考核便不会有合格人员。 全员淘汰不是选拔的初衷，因此必须离开留下秦风带着351团的成员看守这批‘俘虏’。 再说消灭掉高处哨位的暴露目标的杨柳丝毫不恋战快速移动到防御的沟渠处隐蔽起来。 如同秦椋了解杨柳，她亦对他的性子抓的七七八八。 既然他选择如此空旷的位置作为俘虏集中营，那么守卫的人员必定是充裕的，想要暗中渗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她们的目标太过明显，除了正面强攻扰乱他的整体规划，避其锋芒伺机而动，便只能故意暴露自己的目标引诱敌人上钩佯装自被俘，然后从内部突破。 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快。 现在，她只希望孔鸣鹿她们能顺利的找到突袭其他小组的成员，然后佯装被捕俘，同自己里应外合了。 金阳看着高举自己武器的孔鸣鹿没好气道：“好歹咱们也是多年的同学加好友，你怎么半点也不给我留点面子，一上来就把我毙了。” 他原本想着自己警醒撤退应该还有一线生机，没想到一出场这几个娘们这么狠，一露面被将自己的小组剿灭了。 此时的他心中固然有气，可看着笑眯眯的孔鸣鹿只能憋回去。 “没办法，谁让你目标太明显又学艺不精呢。”孔鸣鹿笑眯眯的说着，示意苏娇娇收缴武器，却只拿弹匣没有拿枪支。 “得了吧，若不是杨柳帮计划的好，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同学四年，他被两人吊打的次数多了去了，若是心眼小一些估计早被气死了。 他安抚好自己组员的情绪，转头看向忙活的苏娇娇笑着说道：“你好，我是杨柳和孔鸣鹿的好哥们金阳。” 报道的时便是金阳带人袭击的苏娇娇，虽然没有见过真容可那双眼睛很是熟悉，再加上考核前的那次夜袭两人也是交过手，因此苏娇娇对他不怎么感冒。 她上下打量着金阳，并没有伸出自己的手，冷声回道：“之前咱们交过手，我是杨柳的发小苏娇娇。” 语落，她转身往斜坡走去。 倪娜睡了好一会了，怎么还没动静？ 她不放心，得去看看。 金阳自讨没趣，斜肩低头问道：“看来我也成了不讨喜的人，你能同我说说你们接下来的计划吗？这次领头的可是秦师兄，想想两人正面对上我便觉得有好戏看。” “还想着看戏？我看你还是想想齐营长接下的残酷的训练计划吧。”孔鸣鹿笑着落井下石，抬头看向不远处明显的建筑群，想着自己一会儿该怎么靠近。 “鸣鹿快来，倪娜情况不对！”苏娇娇声音有些无措，扶着情况明显不对的倪娜出现在众人面前。 孔鸣鹿和金阳等人一看情况不对，立马上前搀扶。 “怎么这么烫，不是吃药了吗？” 金阳用手一探，吓了一跳，紧张道：“她是什么时候发热了，这样的情况多久了？” “昨晚武装泅渡后着凉了，具体是吗时候我也说不上来。” “你们......真是不要命了！”金阳气急败坏，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工厂里有时刻待命的医疗小组，先将人送进去，晚了可真要出岔子。” 语落，他指挥自己小组人员上前扶人。 几人算是‘壮烈牺牲’，通讯频道早就被卢仲山切断，现在就算是想上报都不行了，好在工厂距离此处不远。 孔鸣鹿和苏娇娇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喜，默契的没有松手。 “按照规定，你们已是死人了，不能移动。” 金阳诧异的看着义正言辞的苏娇娇，一下没明白对法的意思。 “既然工厂那边有医疗小组，我们自己将人带过去就好。你们还是安静待着吧。” 孔鸣鹿单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示意苏娇娇将人扶到自己背上，快速离开。 金阳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看着地上确实重要部件的枪械，怎么会不知道两人打着什么心思。 他拍打着嘴唇，懊恼自己嘴快，给对方提供了准确的信息。 “组长，她们这是要干嘛？那丫头看着不想装病，你怎么能让她们胡来？” “不然，你们想怎么样？可别忘了咱们现在是‘死人’。” 金阳没好气的回道，心想那丫头的病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不容怀疑，娘们心狠起来果然厉害！ 第560章 战俘审讯 孔鸣鹿和苏娇娇背着陷入昏迷的倪娜没有采取任何隐蔽措施，快速的朝着设定的俘虏集中营跑去。 几人早就商量好突破计划，由杨柳主动出击先打草惊蛇，扰乱秩序，她们再佯装被俘里应外合人。 原本两人还在头疼该怎么顺利渗透，没想到倪娜突然的昏迷倒是给她们光明正大进去的理由。 虽然她们不想要这样的便利，可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么就应该寻找最佳解决办法。 借着倪娜的病情进去集中营是最正大光明的借口，治病和救人两不耽误，一箭双雕。 两人步履匆匆，在经过防御沟时将自己的武器和收缴来的弹匣假装不经意的一扔。 实际上，这也是几人商量好的。 一旦她们进入集中营那么武器必定会被上缴，但里应外合不可能徒手，那么这些东西只能让杨柳带进去。 杨柳皱眉看着快速离去的三人，很是疑惑，不太确定她们这是玩的哪一出。 倪娜怎么软绵绵的趴孔鸣鹿背上，是装的，还是真出事了？ 此时的情况不容她分心，因为她知道有人正在盯着自己，如同她正瞄准他。 不管如何，只要她们能顺利进入工厂，那么一切便好办多了。 她心中想着，猫着腰快速跑到指定位置，拿起弹匣立马转移，注意力集中在工厂最容易隐藏狙击手的位置。 孔鸣鹿和苏娇娇毫不遮掩大喇喇的出现在空地上早就引起了替补到位的哨兵的注意。 齐磊作为狙击手早就从瞄准镜中瞧见昏迷中的手，可是他记得秦椋的告诫，毫无犹豫的扣动手中的扳机。 啪啪啪…… 精准的射击，地面突然冒起的白烟，阻拦两人前进的脚步。 有人拿着扩音喇叭喊道：“站住，举起手来！” 孔敏鹿和苏娇娇对视一眼，用沙哑的嗓子焦急呐喊起来。 “快来人，我的战友发高烧了。” “医疗队在哪里，快来。” 响应她们的依旧是警告的射击和土地上泛起的灰尘。 “他M的一群棒槌，你以为我们是在开玩笑吗？”苏娇娇示意孔鸣鹿将倪娜放下，然后开始脱外套。 “你......这位同志，你在干嘛？” “干嘛，脱衣服，你不是能从望远镜里看的见吗？”苏娇娇没好气的说着，不一会身上只剩下作战背心和短裤。 孔鸣鹿明白她的意图，迅速的摘掉自己的头盔，脱下自己的外套、鞋子，解开皮带，却没好一声脱掉迷彩裤，只能单手拎着。 “头儿，瞧着不像是作假，要不派人下去看看？” 齐磊心中同样觉得眼前的情况不像作伪，可几人中最难缠的还隐蔽在暗处伺机而动，他不敢大意。 苏娇娇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大门打开，气恼大骂道：“龟孙子，一群大男人还怕我们三个女人不成。前天夜里不是还派直升机追捕我们，怎么送上门不敢来抓了？” “就是，如果不是我们战友高温突然昏厥，我们才不会送上门来呢。”孔鸣鹿帮腔。 两人一唱一和，痛快的骂着，将这几天心中的委屈一次性发泄出来。 哐当一声，紧闭的铁门被打开。 一组全副武装的人员黑衣人员快速的来到两人身边，配合默契的将三人拖进集中营，保守估计完成所有的举动没有超过一分钟。 “老梁，怎么样？”齐磊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兵，心中叫苦。 虽然所有的训练都有伤亡指标，可没有任何人想用到，更何况这一群女兵都是各个师部的宝贝疙瘩，处理的不好麻烦事可不少。 “体温39.4，整个人出于昏厥状态，再晚一点送来可就难办了。” 老军医忧心忡忡的说着，动作迅速的为她打了退烧针，示意助手将药水挂上。 躺在简易病床上的这个丫头她是认识的，小时候可没少来自己面前报道，之前老战友还特意交代过让他留心看顾。 齐磊尴尬的转过身，懊恼老梁打屁股针怎么也不提早通知一声，害他现在脑海中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他背着着两人，轻咳一声，假装严肃道：“温度这么高，需不需要派人送去军区医院？实在不行我打个报告，这名战士直接被淘汰了。” 梁医生想了想摇摇头道：“我帮她打了退烧针，先观察几个小时，若不行再送去也不迟。这丫头能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 齐磊想想也是，就当俘虏先看顾着，毕竟她们小组四人成绩可是最突出的。 他客气的交代老军医照顾倪娜，转身往审讯室走去。 蒙面的男子将苏娇娇押进水桶中，停顿了一会，再拉出来冷声呵斥道：“说，你们另外一名队员在哪里？” 苏娇娇只觉得自己的肺都气炸了，破口大骂道：“我草你大爷的，一个选拔至于弄的这么逼真吗？老娘告诉你，你们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否则老娘削不死你。” “还嘴硬，看来是我对你太温柔了。”蒙面男子见他骂骂咧咧中气十足，知道她的极限未到再一次将人压进水桶中。 这一次停留的时间较久，围观的人担心出事下意识的踢踢他的后脚跟。 这头呆驴下手太狠了，活该光棍一辈子。 孔鸣鹿同样接受了残酷的审讯，从水里出来后不停的咳嗽，见状有气无力的说道：“她冲出去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行踪和计划，就算你们打死我们也问不出什么。” “是吗？那么你们为什么早不扔武器晚不扔，偏偏道防御沟再扔？”齐磊拉过一张凳子，跨步坐在两人面前，问的漫不经心。 孔鸣鹿知道这人应该就是他们这群人的头儿了，可瞧着身高体型不像是自己认识的人，冷哼一声别开眼。 她不是聪明的人，不善于伪装，此刻多说便多错，还不如不说。 刚从水桶出来的苏娇娇更是绝，即使气喘吁吁依旧凶狠的看着几人，用尽全身气力冲着齐磊吐出一口痰。 “我呸，老娘想什么时候扔就什么时候扔，你管得着吗？” 齐磊看着距离自己皮鞋不到10厘米的那口痰，勾起嘴角道：“嘴很硬，好的很。吊起来，让她们享受一下高人一等的感觉。” 第561章 女兵猛如虎 齐磊看着被吊在工厂中间位置疲惫的两人，想了想小声交代道：“隔半个小时放下来一次，然后佯装利诱给她们喝点水补充点能量。” “是！”看守的两名蒙面战士高声应着，悄悄松了一口气。 若是两人大老爷们被吊在上面，他们或许眼睛都不眨一下，可眼前可是两个娇滴滴的妹子，还是自己的战友，实在于心不忍。 怪不得团里的人都在传，海蛟一号的队员每个都是野兽，连血都是冷的。 “怎么样，能扛得住吗？”苏娇娇看着那人走远，小声问着吊在自己身边的孔鸣鹿。 “我还好，你怎么样？”孔鸣鹿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晃动，否则她担心自己会吐出来。 “不怎么样，全身都疼。” 不疼，怎么可能。 她原本以为武术体能训练是这世间最苦最苛刻的一件事，没想到这次的选拔体验让她见识到更加残酷更变态的手段。 苏娇娇突然明白杨柳在湖中心说的话是什么感受。 人只有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能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才能明白信念为何物。 她突然觉得自己冲动入伍是此生最正确的选择，只有不断超越自己的极限，才能遇见最强大的自己。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选拔，没想到搞的这么真是，刚刚我差点都要以为自己要去见上帝了呢。” 孔鸣鹿心中的感触同样不少，但是她不曾后悔。 虽然她不知道这次女子突击队选拔的初衷，但自己遭受的种种考验让她大开眼界，同时也明白她们即将进入非常规部队，心中不免有些激荡。 不是男人才有英雄梦，女人同样也有。 苏娇娇看着玻璃窗外的天色，瞥见安静看守着两人的蒙面男子，出小声道：“咱们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距离天黑只有一个小时了。” “明白！如果可以，我们最好自救，不然仅依靠杨柳一个人可不成。”孔鸣鹿轻声建议着，随后一脸为难。 “怎么了？” “也不知道倪娜怎么样了？如果她病退了，咱们小组人员可就不够了。” “这也是我担心的。” “你们两人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安静！” 看守人员佯装凶狠的冲着两人扔玻璃瓶，但是是没准头的那种。 两人对视一眼，识趣的闭嘴，同时闭上自己的双眼。 战俘营中各个角落都发生着类似的一幕，如此紧凑的选拔机制和逼真的战俘审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因此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 但，这些人中不包括被吊在半空中的两人和已经顺利摸进工厂的杨柳。 “速度快点，还有十分钟就到饭点了，要是出不了菜挨揍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班长，瞧着他们对待女兵们的狠辣模样，我们那敢偷懒，早就做好了。” “那锅里做的什么？” “这是梁医生吩咐给病号熬的粥，我们想着一会儿或许有许多人要被淘汰，饿了几天可不能立马吃肉，要把胃搞坏的。” “算你小子精明。”老班长顺手拍了小列兵的后脑勺，撇撇嘴道：“你说海蛟一号的这群牲口对着娇滴滴的女兵怎么下的了手，我偷偷听了一会，心疼的呀。” 他的话引起了所有炊事班战士的共鸣。 “可不是吗，听说有几个熬不住都晕过去了，哭的更是数不胜数。” “你们说说，这些女兵搁那个连队不是宝贝疙瘩，怎么就不知道享受，跑来受这种罪。” “谁说不是。要我说，女人就不该上战场，那都是爷们的事情。” “好了，都别说了。把饭菜都端出去吧。” 杨柳静静的猫在下水道，听着上头的人轻声交谈，闻着不断飘来的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没想到，351团炊事班的厨艺这么好，自己是有口福了。 原本她想着废弃这么多年的一个工厂也不知道管道是不是被人为的堵塞了，没想到一路走来却异常的畅通。 她猜测这或许是秦椋故意留下的一个缺口，目的自然是让选拔顺利进行下去了。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想到了！ 她安静的待在下水道处，听着脚步声动作迅速的爬了出来，顺手拿了一个白胖馒头，闪到角落快速的撕下几小片塞进嘴里含着，安静的等着炊事班的人回来。 好在炊事班的战士效率还是很高的，在她手里的馒头下去三分之一的时候他们便回来了。 杨柳见几人进入临时的厨房，后头没有多余的脚步声，迅速的从角落闪身，动作迅速射击只留下一个生口。 小列兵见枪口对准自己条件反射的举起自己的伸手，手中空铁盘眼看就要掉到地上，杨柳单手一挥将桌面上所有的抹布扫到地上，脸上满是怒气。 好在她补救的及时，铁盘落地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否则肯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不想‘死’就给我安静。”她将枪口对着小列兵的下巴，警告的看向周围的人。 老班长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杨柳和自己班直冒气的白烟战士，无奈的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再自己的地盘被灭了，还以一个他们瞧不上眼黑乎乎瘦弱的丫头。 “老班长，遵守规定，死人没有发言权。” “这点规矩我们还是懂的。”老班长也不生气，洒脱的摘下身上的标牌，笑眯眯的说着：“你这女兵胆子真大，一个人竟然也敢摸进来。” 杨柳但笑不语，转头问着唯一存活的士兵道：“工厂内有多少人，俘虏被关在那个方位，是否有武器库？” 小列兵看看自己的老班长，死死的咬着牙关，一副打死不说的模样。 杨柳见状也不生气，动作迅速的将一块抹布塞进他的嘴里，一个反剪将手捆绑起来，将人冒着泡的大锅前，使劲的往下押。 大锅正在熬粥，小泡一个个冒出来，水汽一下冒上来感觉很是烫人。 杨柳出手也是有度的，距离控制的很好，除了一瞬间的热痛感，并不会真的让小列兵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即便如此，她的举动依旧吓到了炊事班的战士。 幸好有老班长押着，否则非叫嚷起来不可。 杨柳笑着冲老班长点点头，将小列兵拉起来，声音轻柔道：“现在可以说了吗？没想好也没关系，我还有手段，你可以试试。” 小列兵刚入伍不久，意志力还不坚定，身子下意识的颤抖一下，使劲的点头，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此时他心中的OS却是：女兵猛如虎，老兵果然没有浮夸。 第562章 拿下补给库 杨柳并不在乎小列兵心中怎么评价自己，只要能得到工厂的详细地图就可以了。 当然，她也担心对方给自己虚假的信息，于是又狠狠的恐吓的了对方一阵子，然后扒了另外一名同他身高差不多列兵的服装扬长而去。 “老班长，这个女兵也太凶残了，上头也不管管吗？”小列兵委屈的说着，摸摸自己的脸，一片湿润。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丫头片子逮着威胁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说出去非被人笑话死不可。 因此他绝对不会允许旁人知道这件事情，而自己脸上那些都是都是水汽，绝对不是冷汗。 “管，怎么管，这场选拔咱们本来就是陪衬。技不如人还宣扬出去，还要不要脸了？” 老班长气恼的拍着几人的后脑勺，转头看向失迷彩服委屈站在一旁另一名大头兵，直叹气。 看来，炊事班新来战士的训练得好好抓一抓，若是之前带的那几个皮小子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套取了情报。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熬好的粥盛出来给那些姑奶奶送过去？” “可是班长，我们都已经亡故了，怎么去送呀？”几人中体型最状况的士兵说话间拿了一个馒头泄愤的咬着，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老班长被他的话噎住了，看着行动自如一脸沮丧的小列兵没好气道：“不是还有一个活口吗，不会去求救啊。” 一群瘪犊子玩意儿，就知道找机会偷懒，看他接下来怎么收拾他们。 “是，保证完成任务。”小列兵一个机灵，拔腿就往外跑去。 杨柳自然考虑到行动恢复自由的小列兵会去求救，因此并没有多停留径自往武器库方向跑去，并且快速的隐蔽起来。 她在等俘虏营内部混乱起来，然后趁所有人没有反驳想将补给库灭了再说。 不出所料，不到三分钟各处便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前后三拨人从自己眼前经过。 第一拨是老熟人罗思琦带着三名狼狈不堪的队员慌乱逃蹿，正面对上看守补给库的守卫；第二拨自然是追兵，呼啦啦的从距离她不足10米处跑过，吓的她大气都不刚出。 最后一拨最是吸引杨柳的注意力，一名圆脸的女兵孤身一人行走，时不时的拿出一个铜板念念有词，虽然她的形容同样狼狈，却还算镇定有计划。 有趣的是她的目标和自己相同。 只见她麻溜的拿着一根铁丝轻松便将门上的大锁收拾了，省得她再费气力。 “哎呀，这些家伙看着真贵的样子，要是一不小心被我弄坏了，会不会让我赔钱？不行，我得算一卦，否则心中总是不安。” 王谨背背对着门口，一个人拿着铜钱开始占卜，画面十分的有趣搞笑。 “如果是我不会考虑那么多先确保安全再说。而且，你耽误下去，追兵就过来了。” 杨柳突然出声，吓了圆脸少女一跳。 王谨动作迅速的转身反击，却被早有准备的杨柳一把制服。 她上下打量着杨柳好一会，示意她松手拍拍自己的胸口抱怨道：“你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吓我一跳。刚刚的卦象明明显示这个方位不会有人，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杨柳瞥了她一样，正想解释，却听见走廊有脚步声。 她动作迅速拿起一个手雷，再扔出去之前她谨慎的掂量了一下重量，确定没有问题才扔出门口。 一阵闪光之后，有白色的烟雾从门缝飘了进来。 没有任何犹豫，她又连续不断的扔出去两枚，只为了确保外头人不那么快冲进来。 反正补给充足，无需省。 杨柳仔细听着门外的声响，可以确定外面的人被自己解决了大半，但她在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敢大意。 她动作麻溜的将自己可能用得到的武器装进身上所有能装东西的兜里，拿起麻绳绑在门框上，准备撤离。 “你是跟着我走还是继续再这边算卦？” 她轻声问着还在摆弄铜钱的丫头，心想能一个人闯到这个关卡想必有些水准，正好自己队伍中差了一人，虽然有些搞笑却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从她反击可以看出身手不错。 “等等，我先算下接下来的运势。你可别不信，我算的很准的。” 杨柳听着门外的动静，翻翻白眼：“别怪我没提醒你，外面的人很快就会冲进来，以你的小身板可打不过他们。若是信我，那么就先别算了。” 王谨瞧她一脸紧迫的模样，咬咬牙，收起自己手中的铜钱道：“瞧你的面相就是一个有本事的，我跟你走。” 语落，她接过杨柳手里的绳子往下滑，只是左腿行动上有些迟缓，想必是受伤了。 面相？杨柳摸摸自己的脸，只觉得这丫头真是有趣，怎么什么事情都要牵扯上玄乎的东西。 不过此时的情况不容她多想，外头的人虽然暂时被制住了，难保后续援兵不会快速赶到冲进来。 她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响动，见她成功的下到二楼的巴在一条铁管上，二话不说翻上窗台，下滑的空挡手中的一个手榴弹扔进房间内，让刚冲进来的几名蒙面男子同所有的补给武器一同阵亡了。 一时间，补给库烟雾四起。 杨柳下滑至二楼，一刻不曾停留几个翻转跳进临紧安静的厂房内。 巧合的是这里正是俘虏集中营的医疗室。 梁俊毅看了突然出现的杨柳，愣了一会儿出声道：“不要破坏这里的器械，我当做没瞧见你。” “对于医生我非常的敬重，否则我妈会削死我的。”杨柳笑着说道，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依旧闭着双眼的人，轻声问道：“倪娜这么样，还能继续吗？” 梁俊毅见她主动问去便知道床上的丫头和她应该是一组的，遗憾说道：“温度还没有退下去，我看悬，你最好重新找一名替补队员。” 他听说了选拔的大致条件，知道最后到达目的地必须是5人小组，因此才会说这样的话。 从医者的角度出发，倪娜高烧未退，人未清醒，必须休息。 杨柳低头沉思片刻，虽然觉得遗憾，却赞同老军医的话。 没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只是欠缺的另外一名成员该去哪里找呀？还有孔鸣鹿和苏娇娇又被关在哪里呢？ 第563章 顺利逃脱 “喵喵喵......喵喵喵......” 杨柳沉思的空挡，窗外响起了一阵细弱的猫叫声，令她想起外头水管上还巴着一个人。 她谨慎的将房门落锁，仔细的听着周遭的动静，然后才将巴在外头的人拉进来。 “你怎么只顾着自己说话，我差点都要抓不住咯。”王谨委屈的说着，瞧见里头竟然有医生撩起自己的裤脚问道：“我之前不小心被石块划了一道口子，自己用草药敷了敷，可是刚刚好像又裂开了，能帮我缝合一下吗？” 梁俊毅看了看王谨腿上随意用布条捆绑着的黑乎乎一片，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说道：“知道自己受伤了还不乖乖坐下？” 现在的丫头怎么都这么虎，一个高烧昏迷中还不停的嘀咕前进、冲刺；一个伤成这样还上蹿下跳，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至于另外一个丫头瞧着似乎没什么伤痛，可就那蜡黄的脸色和瘦弱的小身板一会儿若是被人逮住，可有的受了。 若他是这些丫头的父亲，怕是要心疼死了。 杨柳见老军医为王谨清理伤口，想了想决定先离开此处找寻孔鸣鹿和苏娇娇的下落。 不过，在离开前她得先确认组员人数。 “我们小组中一个躺在病床上昏迷着，另外两个被俘虏了，原本就差一个人，如果你正好没有落单那么可以考虑下加入我们。” “哈，我正好再想该怎么开口呢。我瞧着你就是有本事的，跟着你肯定不会被淘汰。”王瑾笑眯眯的说着，随即脸皱成一团轻声呼道：“呀，好疼，怎么比之前还疼啊。” “能不疼吗？再耽搁下去伤口非溃烂留疤不可。我想用酒精将里头的草药碎屑清理赶紧，你先忍忍。” 梁俊毅用酒精清理着伤口，没好气的又心疼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杨柳见状也不停留，轻声说道：“你先在这里等着，如果有人来你就假装受伤很重无法行走。” “好，你忙自己的，装病我最在行了。对了，我叫王瑾，是崂山道人第95代传人，只是我爸妈不赞成非送我来当兵。” 原来是家学渊源，怪不得走哪儿都不忘那几枚铜钱。 “我叫杨柳，一会儿见。” 语落，她快速的翻上窗台，几下间消失在夜色中。 孔鸣鹿和苏娇娇两人被吊了一个多钟头，期间审讯了两次，没有吐露半分有用的信息，再加上她们脸色苍白随时可能晕倒的模样立马上报。 秦风做事不想秦椋那么无所顾忌，尤其是病床上眼下正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兵，怕再次出事便下令将两人放下来，采用背靠背捆绑在木桩上。 两人因此终于脚踏实地休息了一阵，精神好了许多，再加上吃饭喝水的空挡趁着看守人员不注意偷偷藏了一块小铁皮，此时正掩护着努力的磨着绳索。 “太钝了弄不断。”孔鸣鹿盯着远处的看守，轻声说道，脸上有些焦急。 “这会儿外头闹哄哄的肯定是有人闯进来了，他们肯定不会再松开咱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杨柳。” 外头传来的响动和不时行色匆匆赶来的检查的人员都让两人意识到她们等待的时机到了。 所以，她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自救配合行动。 “发现闯入者，位置东南角仓库位置，临近人员立马支援。” “收到，立马支援。” “这里不用留人吗？”其中一名看守不放心孔鸣鹿两人，虽然她们一直不吵不闹，可正是这样才让人不放心。 “伤亡惨重，人手不足，管不了那么多了。” 对方轻声说道，不过离开前却谨慎的检查了一遍捆绑的绳索，并且再两人左边做了一个小机关。 两人见看守人员离开，加快了手中的举动，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解开绳索。 “鸣鹿，把铁片给我，你的力气大看看能不能挣脱。” “好的。” 两人配合默契的同捆绑自己双手的绳索较劲，意图以最快的速度挣脱束缚。 此时的杨柳正在寻找两人的下落，按照炊事班小列兵的地图指示，她顺利的来到俘虏收押区。 文彬彬好不容易使计挣脱了绳索，才刚出‘牢房’便遇上了匆匆赶来的两名看守，搏斗间瞧见了突然冒出来的杨柳心中一喜。 蒙面男人发现对方神色有异便知身后有人，翻身射击却被杨柳敏锐躲开，随后两人身上冒起了白烟。 “谢谢你救了我。”文彬彬再一次‘死里逃生’感激的看向杨柳。 “顺手而已。”杨柳冲她笑笑，顺口问道：“在俘虏收押区中你有没有见到4号和40号？” 文彬彬想了想摇摇头道：“所有的俘虏都是分批捕获和收押的，和我同一批的没有这两人，因此她们不在这个方位。” 杨柳正好是从她所指的方位过来，那边几间‘牢房’她都查看过了，并没有自己要早的人，因此毫不犹豫的往另外一个方位跑去。 文彬彬看着杨柳果断转身的瞬间很是动容，想了想快速跟上她的脚步。 “9号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想问下你那边还缺不缺组员，我落单了。” 文彬彬有些尴尬的说着，想起自己因为引开追捕人员在A3区域被捕，而罗思琦等人刚刚明明能救自己，却在发现追击人员时快速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难受。 杨柳看着她眼中的落寞，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多说什么，低声道：“跟上！” 两人结伴通行，虽然第一次见面，配合上还算默契，成功的躲过了几次追捕同时处理了几名看守，终于再最隐蔽的一处仓房中碰见了成功逃脱的两人。 孔鸣鹿收回自己的拳头，看了一样背靠着文彬彬的杨柳，小声问道：“你们怎么凑到一起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人员凑齐，我们准备撤退。”杨柳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知道追击者到了。 她示意文彬彬将武器分发给两人，动作麻溜的扔出几枚手榴弹，领头往另外一个通道跑去。 几人弹药充足，敏锐度高，虽然艰难依旧有惊无险的回到临时医疗点。 正当几人离开的时候，昏迷中的倪娜醒了过来，情形有些尴尬。 “你们带6号先走，我可以重新找队员的。”文彬彬见状自动退出，毕竟她是外来人员，不好占着名额不放。 “我虽然清醒，可头脑昏沉会成为她们的拖累，9号比我合适。” 倪娜想了想出声道，心中有些失落，可能走到这一步她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她还遇见过这么好的同伴。 杨柳皱眉想了想道：“规定上虽然是五人，可并没有说6人不行，没有那个指挥官嫌弃优秀士兵太多。你们一人搀扶一个，离开这里再说。” 几人不再犹豫，跟着杨柳的步伐，趁着混乱摸进炊事班，出乎所有人意料冒险从下水道。 虽然几人在出口遇见了埋伏，却被感官敏锐的杨柳一个震撼弹和最后一枚手榴弹消灭。 几人顺利的逃脱集中营，往最终的目的地前进。 第564章 落幕 杨柳等人顺利逃离集中营往最终目的地奔去，因为队伍中有一个病号一个伤员速度自然就慢，不免被陆续逃脱重组的小队超越。 倪娜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超越她们的队伍，感受着孔鸣鹿越来越缓慢的脚步和沉重的喘息声，有些着急喊道：“鸣鹿姐，你放下我，否则所有人都得完蛋。” 孔鸣鹿充耳不闻继续背着倪娜往前跑，此时她唯一的信念便是往前冲。 王谨因为腿的伤无法一个人行进，只能被文彬彬和苏娇娇架着往前跑，同样觉得自己成了拖累。 “我偷偷算了一卦，很凶险，你们不要管我。” 苏娇娇噗呲一声笑出来，骂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服你了。” 杨柳看着湖面上快速滑动的皮划艇，气喘吁吁说道：“都到这里了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她的话令所有人沉默。 是啊，都到最后一步了谁能心甘情愿的放弃，无非是不想拖累战友罢了。 “我知道你们心中的想法，在决定带上你们之前我们就想过会遭遇这样的困难，可哪有怎样，我们是战友，绝不能轻言放弃，更不能抛弃。” “对，我们是战友，不抛弃不放弃。” “不抛弃不放弃！就算最终的结果我们都被淘汰，只要努力便无憾。” 杨柳看着重新恢复斗志的几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她不比她们好多少，瘦弱的身躯上挂满了装备，双脚如同灌满铅水一样沉重。 若不是心中信念支撑着，若不是知道那个男人会一直在终点处等着自己，她老早撂挑子不干了。 “听我指令以最快的速度给皮划艇充气，然后下水，目标A5高地。” “是！” 几人动作麻溜往皮筏艇内充气，迅速的扔到桥底，抓着绑在钢铁桥栏杆上的绳索跳进湖水中。 她们的行动虽然不是最快的，却是配合最默契的，整齐滑一的桨划破水面，皮筏艇快速的往前冲刺着。 临近岸边杨柳翻身下水，孔鸣鹿等人紧随气候。 她阻止了几人弃艇的举动，示意倪娜和王瑾不要下水直接躺在皮划艇内。 孔鸣鹿一下便明白了杨柳的意图，直接拉着皮划艇上岸。 四个人分别站在四个方位，咬牙抬起皮划艇快速的前进。 远处湖面上还未上岸的参选女兵见状，惊呼道：“她们疯了吗？” “不，她们这是超越了自己的极限。” “我佩服她们！” 杨柳等人丝毫不知道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理会外人的评价，按照自己的步调往目的地跑去冲刺。 秦椋看着自己的手表，距离选拔结束的时间只剩下10分钟，而此时顺利到达目的完整的只有一组队员和零散到达的三人。 这和预期的效果不太一样。 并且，这些人中没有杨柳。 他双眸一暗，按下倒计时的秒表。 陆陆续续有人到达，大多都是不符合规定，只能等在候选区域。 突然，前往传来整齐的呐喊声。 远远的他们便瞧见一队女兵抬着皮划艇快速的冲刺，很快她们周边便聚集了许多男兵为其呐喊。 秦椋自然瞧见皮划艇前段挥汗如雨的杨柳，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嘴角若有似无的上扬。 随即，他又开始皱眉心疼。 这丫头，什么时候能规规矩矩的办事，怎么就不知道爱护一下自己呢？ 他无声的叹息，看着手中不停跳动的秒表，在几人穿越终点线后按下。 停止跳动的秒表标志着这场选拔考验结束，可最终入选人员却并未正式选定。 杨柳看着逆光站立的男人，身体虽然疲惫不堪可精神上很是亢奋，直挺挺的站在对方跟前嘴角微微扬起，双眼晶亮如同一个等候夸奖的孩童。 秦椋自然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微不可见的摇头，轻声说道：“你很优秀，让我压力很大。” 杨柳嘴角咧的更大了，傲娇的翻着白眼，冲着金阳挥手示意道：“小金子，快扶我走走，脱力了。” 金阳刚将孔鸣鹿扶坐在地上，听言立马冲过来，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姑奶奶，对于你的壮举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牛，太牛了。” “现在才知道，要不要加入我们，看在咱们是老同学的份上给你留给名额。” 杨柳单手一搭，将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给金阳，满意的看到秦椋突变的脸色。 如果可以，他希望扶着杨柳的男人是自己。 奈何作为主选官，他必须同她保持距离。 虽然两人之间刚刚的互动同样不合时宜，落入不少人的眼里，可没有实质性的把柄又能怎样呢。 金阳狗腿的冲着她竖起自己的大拇指，荤素不忌道：“做梦都想加入女超人战队，可惜我妈生我的时候双腿间多了一块肉。” “这还不简单，练一练葵花宝典或者去泰国走一遭不就成了。” 躺在地上的苏娇娇高声喊道，引得众人一阵发笑，冲淡了A5区域沉闷的气氛。 短暂的休息之后，大多数人都恢复了体力。 一声令下，所有人快速列队集合。 秦风拿着一个档案夹，交到秦椋的手中。 “报告秦主官，最终的名额已选定。” 秦椋翻开看了一样，重新递到他手中道：“你来公布吧。” “是！”秦风接过档案夹，站在队伍中央，高声喊道：“此次女子突击队参选人员共45名，入选人员13名。按照表现得分情况，分别是：“46号杨柳、40号孔鸣鹿、4号苏娇娇、6号倪娜、9号文彬彬、31号王瑾、15号罗思琦、29号张也、5号吕良、35号董璐璐、43号蒙田、26号罗君、43号王素安。” 名单的公布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许多人都不是按照既定要求到达的，尤其是第一组到达的罗思琦组队，另外四人竟然全部落选了。 “怎么，你们对于这份名单有意见？” “我有意见，她们这一组没有按照规定完成任务，凭什么能够入选？” 她的话引起了落选者的共鸣，纷纷出言责难。 “你不能因为她同你之间的关系给与优待，以权谋私。” 若说之前的话只引起小范围的骚乱，那么两人之间有私交的信息便如同深水鱼雷令本就不平静的水面翻滚起来。 秦椋不怕别人对自己评头论足，却不能容许他们质疑杨柳的努力所取得的成果。 此时的他双唇紧抿，腮帮处不停的鼓动，锐利的双眼盯着鼓动众人情绪的27号。 第565章 质疑 罗思琦不敢正视秦椋的双眼，心中后悔刚刚气恼间将秦椋和杨柳的关系告诉两人。 虽然她同样诧异同组另外四人被淘汰，但以她对秦椋的了解，刚正如他绝不可能为杨柳大开便利之门。 否则她根本不需要参加考核，走这个过场。 因为家里的关系，她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即便眼下她依旧瞧不上杨柳，却不妨碍自己敬佩她的勇气和才敢。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勉强自己拼命的训练，期待有朝一日能再秦椋面前证明自己半点都不比她差。 这次的选拔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能让秦椋见识带自己的优秀，奈何杨柳出现了，再一次压力她一头。 秦风见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高，而秦椋依旧沉默无动于衷，高喊一声道：“安静！我手中的这份名单并不是某一个人决定得出的，因此并不存在你们所谓的以权谋私的现象。” 他的解释不能令人信服，18号和27号依旧揪着杨柳和秦椋之间的关系不放。 “如果不是我无意间知道46号和主教官之间的关系，我百分百相信此次选拔的公平公正性，但是现在的结果大家都瞧见了。” 她话风一转，讽刺的看向秦椋和杨柳。 “我们明明按照规定第一组全员到达，为何反而落选？而最后到达，且人数超过规定的她们反而选上了。这样的结果难道不讽刺吗？这令我很难不怀疑这次选拔没有内幕，或者说咱们都是陪跑，名单其实早就内定了。” 她的话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那些准备许久却落选的参选人员。 “对，为何我们落选？” “她们一组六人明明不符合规定，反而全部入选？” “这样的结果，若说没有黑幕谁信？”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报道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她，这难道不是特权，不是黑幕吗？” 质疑声越发高涨，众人看向杨柳等人充满鄙夷愤慨。 秦风见越解释场面越混乱，下意识看向一直安静站在队伍中央的秦椋，对于他养气的本事很是心服。 杨柳出现在这次的选拔队伍中他们也是最后一刻才知道，况且他知道秦椋在选拔第一天结束后便上交了一份材料说明，上头既然没有明确指示，那么结果都出来自然更不会多说什么。 不过，他同样好奇为何27号18号等人会落选，毕竟她们确实是遵照规定第一组到达的。 秦椋并没有着急辩解，只是静静的站在队伍正前方等所有的质疑声音停歇。 “说完了？闹哄哄，我还以为不小心走进了菜市场。” 苏娇娇没憋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她一直知道秦椋嘴毒，本以为穿山那一层皮多少会注意场合收敛一些，却不知道功力更上一层楼啊。 杨柳没好气的瞪了她一样，嘴角含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 “我这人不喜欢解释，但更不喜欢被人误会。而且，我有一个非常难能可贵的优点，面对失败者我还是很宽容的。” 秦椋以气死人不偿命口气说着，蔑视的眼神扫过吵闹最凶的几人。 “第一：对于我未婚妻参加这次的选拔，我提前并为知晓，详细材料早已经上交上级部门；第二：作为一名军人，穿上这身衣服，接下任务就意味着暂时脱离原有的身份，这是职业素养；第三：这份名单我并没有参与；第四：若是你们知道她们小组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完成这次选拔，就不会有这样的质疑。” 27号半句不信秦椋的鬼话，高声讽刺道：“哼，说的好听，暂时脱离原有的身份？刚刚也不知道是那对狗男女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眉来眼去，我呸。” “27号，注意你的态度。”秦风高声喊道。 “怎么，我说不对吗？外头传说你们海蛟一号有厉害多牛，可就冲他是领头人就知道水分有多大。” 27号破罐子破摔，心想着就算自己最后依旧落选，也不能让她们好过。 明明她们才是最优秀的，反而被淘汰，自己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最令她气愤的是罗思琦，只管自己入选，一声不吭站着好像没事人一样。 罗思琦自然察觉到27号怨怼的眼神，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义务为她们争取名额。 自从文彬彬引开追捕被俘之后，小组所有的线路都是自己规划的，最后一名成员解救也是她策划的。 因此，她入选实至名归。 海蛟一号的成员听着那人的侮辱气得牙痒痒，若不是有严格纪律性和组织性束缚着，他们早就将这样刺头老早就被拉出来收拾了，还能任由她嚣张蛊惑人心。 管他是男是女，侮辱海蛟一号就是不行！ 杨柳见秦椋等人拿27号没辙，而所有耳朵事情都是因她们而且的，那么最好由她们自己解决。 她冲着孔鸣鹿等人使眼色，随后高声喊道：“报告，46号有话要说。” 秦椋看了她一样，也不避嫌，点头道：“讲！” “黑幕？我倒是也想要有黑幕，奈何我的自尊不允许。想想这几天泥里来水里，又是高山又是峡谷，谁不是咬牙一步步过来的，谁身上没有伤脚底没有泡？落选便是落选，不去反思失败原因，反而厚颜无耻的质疑选拔的真实性，要脸吗？” 秦风等人听言心中大呼痛快，作为男同胞他们不好直接落了女兵的面子，否则太伤自尊了，因此一直忍让，心里也是憋屈啊。 “你别欺人太甚......” “我就欺负你怎么样？既然你们质疑我们入选的真实性，那么何不比一场。”杨柳冷声说道，视线精准的落在27号等人身上。 “对，打一场。奶奶的，之前你们几个合伙偷袭将我们推到泥潭里的事我还没找你们算账，正好做个了断。”苏娇娇高声应和着，直接对上18号。 “谁有不服都可以上，我们6人中有两名伤员，因此我们四人对所有不服的成员，这样想必就公平了吧。” 杨柳将公平两字咬的极重，讽刺意味明显。 27号原本心里就憋着火，想着她们体力消耗比自己大，同自己周边的人对视一样冷哼一声冲了过去。 杨柳正愁不能光明正大打脸，既然她主动凑过来也就没必要客气了。 第566章 完胜 杨柳看着一前一后冲过来的两人并不着急反击，等第一人到达自己跟上10公分处迅速闪身躲开正面突击，反手一个手肘顶到来人的腮帮子上。 这一下她是下了死手的，谁让27号嘴这么臭，既然不会说话，那么就安静的闭嘴一段时间吧。 解决完第一人，第二名对手已然到达眼前，情况有些危急。 杨柳顺势一个侧卧倒在了泥地中，顾不得被磕到的手肘和腰部一个铲踢将另外一人撂倒，随后一个鲤鱼挺身快速的站立起来。 利索的动作，熟练的技巧，令围观的女兵大呼过瘾的同时，心中更多的是佩服。 苏娇娇见杨柳快速挑衅的两人打趴下，好胜心一起，下手更加不留情，几个回合下来将18号死死的押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孔鸣鹿和文彬彬两人身材同样瘦弱，一个以力量取胜，一个以凶狠敏捷取胜，顷刻间将挑战者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当然她们本身体能消耗也不小，不免挨了几拳，可这些同证明自己实力比起来不值得一提。 秦风看着打成一团的女兵，不知道场面为何会失控成这样，小声问道：“秦椋，打成这样真的没事吗？” “不过是战友间正常的交流切磋，担心什么。正好可以让落选的人见识一下她们的真实水平，说再多都没有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秦椋轻飘飘的说着，不准备掺和进女兵的恩怨，同时心里发誓往后打死不再接这样的操蛋的任务。 “可她们毕竟是女兵啊，打起来场面不好看，一会儿齐磊带着首长过来瞧见这场面够咱们喝一壶的。” “男兵可以女兵自然也可以，既然有心将她们放到特殊的战斗环境中，那么最好抛开性别观念，毕竟接下来魔鬼地狱式的训练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训练毕竟还没有开始就闹成这样，往后她们该怎么同其他成员相处？” “你放心，那几个丫头手底下有数，不会出大事的。”秦椋飘飘的说着，斜眼看着小林营区方向，镇定的转过头。 该看到该听到的，大人物都听见了，现在藏着掖着怕是迟了。 胜利是压倒性的，虽然杨柳等人体能消耗很大，可两方的势力悬殊真的太大了。 杨柳看着或躺或坐的几人，冷声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规则是可以打破的。你们质疑我们6个人不符合规定，可规定上有说不能救助受伤战友吗？” “什么叫不抛弃不放弃，这个口号都是空的吗？或者说你们以后上了战场上明明力所能及却因为某种目可以对受伤的战友视而不见见死不救，或者直接抛弃吗？” 叠声质问令所有人羞愧，因为大多数人在参选中都抛弃了原有实力较弱的战友。 为了胜利，寻找最佳的合作伙伴无可厚非，可她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军人有自己的规则和守则，有些人是不能被抛弃的，尤其是战友。 “好一个不抛弃不放弃，若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觉悟和信念，何愁我军不能强大？” 高亢的嗓音和赞赏的掌声从远处传来，一群人从营地后方徒步走来，领头那人肩上的星星令所有人挺直了自己的脊背。 秦椋看见来人立马集合自己的队伍，跑步上前敬礼，高声喊道：“首长好，海蛟一号已完成上级交派的选拔任务，请您检阅最终选拔出来的女子突击队成员。” 来人回礼，喊了一声稍息，走到女兵队列中央。 他看着一张张瞧不出原本模样的脸庞的女兵，心中百感交集，却只能板着脸面向所有人。 “听说有人质疑这次选拔的公平公正性，那么我不免要讲两句。” “首先，这次的选拔是绝对公平的，你们表现将会记录在你们的档案之中。” “其次，落选的原因很多，总结来说，一名合格的战士不仅要有过硬的体能和军事素养，更要有良好品德作风。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小手段、捷径；毫无原则底线的做法，都是不被允许的。” 说话间，他的视线轻轻瞥过站在队伍中央的27号等人，随后若无其事的转移开来。 “最后，我要问问你们这些年轻的士兵对于战友这两个字是怎么理解的。有人可以来说说吗？” 山林寂静，没有人刚在这个时候出头。 杨柳只觉得全身的组织细胞都在抗议了，瞥了一样安静站立的秦椋，咬咬牙高声喊道：“报告，我们入伍年岁有限，对于战友的理解还不够深刻，希望能聆听您的教诲。” 秦椋看着她紧绷的小脸一本正经说出恭维的话，便只她怕是站不住了，这丫头也只有再这种时候才会捧人。 老首长呵呵的笑道：“你这个女兵有意思，是不是腿在打颤了？” 她是知道杨柳的，他曾经和齐彦文共事过，在他未过世前偶有书信来往。 “报告首长，还能坚持！”杨柳嘴角含笑，眼含狡黠。 老首长心中腹诽：鬼丫头，可一点都像齐呆子，可惜被秦椋那个小子订下了。 “战友不仅仅是两个简单的汉字，它是战场上可以毫无顾忌交付的后背，金色的盾牌；是可以无怨无悔舍身救人的勇气和决心；是一声怒吼，是牺牲诀别时最后的凝视和泪水。” “虽然这次的选拔结束了，但你们人生道路还很长，该坚守的信念和原则绝对不能忘。” “是，时刻记住您的教诲！” 整齐的呐喊声冲破了山林，未来的日子中他们将以实际行动践行这两个字的含义。 秦椋送走老首长之后，便着手安排此次选拔后续事宜。 所有参选女兵再一次被拉到351团临时宿舍去，第二天将会有专人为她们做健康检测和心里干预。 之后落选的人员将会被送回原单位，而另一批人将继续残酷的训练旅程。 等他忙完手边的事，将自己的报告交到文书手中时，月亮早已高高挂起，可他依旧没有睡意。 秦风查完房回来，见他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抽烟，想了想走上前去。 “忙完了怎么还不休息？这些天你也累的够呛，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秦椋原本就在等他，不以为意的摇头，递了一跟烟过去，佯装顺嘴问道：“所有的女兵都安排妥当了吗？受伤的是不是特殊安排了？我记得有一个高烧还没退，梁医生那边给答复了啊？” 第567章 失眠 秦风诧异的看向秦椋，疑惑他可不是这么细心的人，怎么这回如此的细心？随即脑筋一转，便想明白其中的门道。 这几个受伤的不就是同杨柳关系亲近吗，敢情他最想问的是杨柳的情况，只是嘴硬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恩，倪娜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后天应该真正常出发。受伤的几个比较麻烦，可能要养一养才能进行常规的训练，不过都是皮外伤，影响不大。” 秦风假意不知道自己顶头上司的心思，平淡汇报着。其实心里憋着坏，心想着平日里这小子可没少折腾自己，这回可得好好让你着急一番。 “这样啊，没有别的异常情况？”秦椋不死心，再一次问道，声音转了几道弯。随后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明显，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低头猛吸一口烟被呛的真咳起来。 这几年他倒是学会了一些为官之道，将自己明面上的情绪压了下去，即使再重要再想知道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明说。 秦风揶揄的看着终于在自己面前失态的秦椋，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什么叫英雄气短，这就是！真是令人羡慕又嫉妒啊！ 若不是刚刚正巧遇见了无心睡眠偷偷坐在厕所窗户边抽烟的杨柳，他真还真不敢往这方面猜想。 秦椋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没好气的捶了他一拳头，心想杨柳折腾了这么多天估计也累了，怕是早就熟睡了。 “算了，休息吧，我再抽一根也睡一会儿，明天还要去市里汇报成果呢。” 秦风见状嘿嘿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其实，我过来是有事情向你汇报的。有一名女兵有些麻烦，怎么也睡不着，你最好亲自去看看。” 秦椋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连声问道：“她是半点没睡？” “巡查的人说估计睡了三四个小时，之后便偷偷跑出来了，怎么劝都不成，就上报给卢仲山那小子。我正好也在便去看了一眼，瞧着双眼有神，可脸色蜡黄明显是睡眠不足精力不济。” 秦风隐约听说秦椋交代过要多加注意杨柳的情况，一有异常便立马上报。原本以为这小子愿意是让警卫员对她的异常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真正见到那丫头才知道压根不是一码事。 杨柳的档案他也是看过的，详细的病情虽然被隐瞒了下来，可上头依旧可以看出身体曾经出过不小的问题，否则以她的军功怎么也不会去机关修正两年。 这次她特降道此次的选拔任务中，他以为她的身体是痊愈，现在看来怕不全是，这可就麻烦了。 秦风想了想，不放心的说道：“头儿，如果是这样，她便不适合。”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我先去看看。”秦椋矢口否认，随后松口道：“再观察一段时间，若是不行各项技能再优秀我也会如是上报淘汰的。” 秦风知道他说到做到的性子，将心头的那几分忧心收起，点头往自己临时办公室走去。距离汇报还有不到四小时的时间，自己手里还有几份报告没有写好，今晚想睡是不成了，能趴一会儿就偷笑了。 杨柳看着高挂在夜空中的北极星，烦躁的将手头的烟蒂扔到水池中，伸手又拿上一根点上。 两年来，她的睡眠都十分有规律，她自己也觉得身体机能恢复的差不多了，可突如其来的失眠令她恐慌了。 秦椋冲栏杆上翻进走廊便瞧见坐在窗台的杨柳和她手中忽明忽暗的火苗，轻声劝道：“大晚上别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杨柳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向秦椋，鼻翼两侧微微一动，闻到他身上还没消散的烟味，轻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话虽这么说，她依旧顺从的将手里的烟扔进了水池中，看着向自己靠近的男人一脸渴望。 秦椋自然知道他的嗅觉易于常人，自然知道她双眼中的含义，轻叹一声，宠溺的将人拦抱进怀中忧心道：“怎么不乖乖睡觉，反而坐在这边吹风？” “我睡四个小时就自然醒了，然后怎么强迫自己都无用。”杨柳郁闷的说着，整个头埋进他的怀中深吸一口气，全身的毛孔都放开了，突然一下子便松了下来。 她十分享受这一刻，不自觉的抱的更紧了，瓮声瓮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见到了你，却没有闻到你身上的闻到导致的。你说你是不是山林里的精怪变的，怎么对我的影响这么大。” 因为两人的距离，杨柳轻微的呼吸全部喷洒在秦椋的喷胸口上，令他心中一阵火热，小意识的磨蹭着她的肩窝处，语带笑意道：“那你觉得我是什么变的？” 杨柳只觉得他胸腔的震动令人异常的愉悦，推开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脸颊，不安分的手指轻佻的从他的眉心滑动到了胸口，使劲的点了点。 “好一个玉面郎君，就算你是一只千年老狐狸我也认了。” 秦椋那受得了自己心爱之人的**，一把将她的手指抓住贴合着胸口，又死死的将人按压石灰墙壁上，若不是眼下的环境‘不合时宜’他早就人人‘就地处置’了。 “这些年每次见面就点火，小心引火烧身，有你好受的。” 外人常说当兵两年，母猪塞貂蝉，这是半点不假。 这么一群精力旺盛的大小伙子关在雄性荷尔蒙喷发的地方，使劲的憋着，要不进拼命的锻炼消耗过多的经历，可长此以往的憋着也不是办法，早晚都得废掉不可。 这不自己全部的火气被眼前的小丫头轻轻一点就燃了，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早就狗吃了。 杨柳听着他咬牙切齿好似从牙缝中蹦出来的警告，低低笑着。 她也知道这地方可不容许两人放纵，不敢再去撩拨，任由他将脑门搁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的平息自己的火气。 两人躲在狭窄还算干净的厕所内，平复着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再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恢复了正常。 杨柳抱着好不容易哄着从他身上脱下来的T恤打着哈欠冲着秦椋挥手，进了宿舍蒙头就睡。 秦风一抬头见秦椋又出现再办公室内，看了一样高高拉起的拉练笑着说道：“这么快？” 第568章 作训计划 杨柳在见过秦椋扒了一件带着他气味的衣服抱在怀中之后便一夜好眠，直到第二天下午一点钟才醒来。 入选的十三人大多如此，没有人催促便睡到自然醒。 一行人在351团修整了两天，梁军医确定十三人身体和精神状态没有异常签字上交报告之后便放人了。 秦椋和秦风两人也没闲着，借着女兵修整的时间同海蛟一号的领导汇合，前往各个分部开会商讨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原本两人就没期许这份计划能顺利实施，却不曾想阻挠和压力竟会如此巨大。 归根究底，训练计划太严苛，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光洁明亮的会议室中，所有的参与会议的人着装整洁统一，唯一的区别便是肩膀和胸前的条条杠杠。 坐在长形会议桌首位的男子翻阅着手中的特训练计划，一脸严肃的说道：“这就是你们制定的训练计划，我瞧着不比男兵训练强度差，你认为她们能坚持下来？如果中途有意外发生，你是否会更改计划，或者说备用训练计划？” “备用计划是有的，第三份资料的附件位置。”郝彬听言有些尴尬的说道，心里将固执的秦椋骂个半死。 所谓的备用计划十分的不走心，基本参照实际计划删减，而且删减的都是基础项目，危险系数和难度基本为零。 一号听言详细了看了附件，皱眉放下手中的文件，敲打着桌面，一言不发。 凌伟峰心中没底，出声道：“这份计划是按照海蛟一号日常训练整理出来的，详细的训练细则还得根据女队员们的实际情况做调整。无前列可寻，我们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秦椋见上头对自己的训练计划有很大的疑虑，挺直自己的腰背，高声说道：“报告首长，女兵和男兵之间虽然存在相对明显的体能和意志力方面的差异，可这些不是不能通过训练调整和缩短的。” “那你说说看该如何调整缩短。”他心中对于这样严苛的训练计划是认同的，只是心中没底，更不知道如何劝服相关部门配合，尤其是财政和后勤部门，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秦椋听言，举了许多外军女兵特种部队执行任务的例子，同时根据选拔时这十三人的表现和数据进行了深入的分析。 “从这十三人选拔时的影像资料便能说明她们可塑性很强，虽然她们无法在力量级上永远不能超越男兵，但是她们在技巧上做弥补；再则，女兵隐藏上有一定的优势，可以利用自身的优势智取。” 这次近乎残酷的选拔考核确实令在座的诸位很是惊讶，谁能想到那些娇滴滴的女兵狠起来如此的凶猛。 因此他们对即将成立的女子突击队充满信心。 可是这不代表他们能认同秦椋用这样残酷的手段去训练和锻造女兵，尤其是上面申请表上庞大数额和军需上的申请还只是针对第一阶段的训练。 秦默见自己的老领导一言不发的看着作训计划和申请表，而其他人争论的大多是数额庞大的申请，张张嘴又闭上了。 他瞥了自己儿子一眼，眼中满是忧心却必须安静，否则必定引起旁人不必要的猜测。 开会之前他偷偷告诫过秦椋近段时间区财政紧张，且上头隐隐有裁军的准备，他所申请的军需物资太多让他适当删减，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减反增。 秦默知道自己儿子从血狐出来之后便一直再研究国内外特种作战方法，不管他是想凭借这次机会给自己的履历上写下浓重的一笔，还是其他目的，他都觉得不妥，太冒险了。 他低头看了看作训计划中逼真的场景和道具模拟，每一项都是经过严密计算的，不可谓不用心，如果参训人员是各部的男兵怕是没有这么多问题。 人毕竟不是机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之后，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尤其是这次实验对象还是女兵，若是控制不好很容易出现伤亡。 虽然各地区个分部都有训练伤亡的指标，事故每年也会发生，可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遇见。 倪副参谋长原本就没想过自己的女儿能入选，谁能想那丫头歪打正着倒过了初选，可这不代表她舍得让倪娜再受苦。 “秦上尉，男兵和女兵之间的差异我想不需要我再提及，我也不想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数据做出这样的作训计划，但我认为这样的训练计划不管是从生理学和心理学角度上分析，都是不符合科学原理的。” 她眼神锐利的看向秦椋，脸上满是对作训计划的不认同。 秦椋抬头看了一样在场唯一的以为女同胞，不卑不亢道：“倪参谋长，很感谢您提出的宝贵见解。这份作训计划虽然严苛，但绝对是有科学依据循序渐进的。困境、逆境、险境等恶劣环境中生存，必须经受常人难以想象的残酷训练，才能练就坚实的体能基础。” “循序渐进？”倪参谋耻笑，指着作训计划一处道：“每天训练时间不少于14小时，反复进行3公里、5公里山地越野；8公里奔袭；20公里负重行军；扛圆木、搬运弹药箱、3公里推车，抬舟、泥潭摔跤、极限反击等极限特能科目，这些对于男兵来说都很苦难，更何况是女兵。” 秦风笑着解答道：“我知道您心里的疑虑，训练初期我们不会完全按照作训计划上的任务量实施，会根据每个人的实际情况削减百分之三到五的基础训练量，绝对将队员的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 他的话令在座的各位重新开始讨论计划的可行性，毕竟在座各位心里都清楚女子突击对成立的初衷。 她们是一群最终要前往最严酷的环境执行最危险的任务战士，生存对于她们来说十分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因为这份计划各部的人开了一整天的会议，依旧没能最终确定下来，这不符合部队高效作风。 秦椋抬头看了看悬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出声道：“凤凰涅必须经过严苛的考验，为了她们能更好的在敌后生存，就必须要通过这样超乎想象的训练，超越极限的训练使她们的体能、技能、心里承受能力达到最大能及的训练和强化。” “因此我认为训练的科目和经费绝对不能删减。从这张纸上看，这些只是训练项目，删减意义不大，可谁能保证这些不会成为她们保命手段呢。” 秦椋的话重重的击打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是啊，谁能保证她们最终活下来是不是因为这次超越极限的训练呢。 第569章 出发 所有的会议终会有一个结果，不管好坏。 秦椋皱眉看着被修改后的作训计划和申请表，心中一阵无奈，随即开始琢磨该如何用其他的物资去替代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 凌伟峰以为他心里还再介意，出声劝道：“行了，上头只削减百分之三的点的支援你就开始偷笑了，以前那次不是对半砍还拖拖拉拉的。” “就是说，还是你小子厉害，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也算是小胜一把了。”郝彬拍拍秦椋的肩膀，示意他别给自己太大负担。 秦风原本也想说上几句，抬头瞧见站在不远处的秦默，立马行礼并高声问好。 郝彬和凌伟峰是知道两人关系的，上前寒暄了几乎便避开了，将空间留给他们两父子。 秦家父子前后走在林间小道中，气氛有些尴尬却是少有的和谐。 秦椋抬头看着走在自己前方的老人，想着会议中他唯一一次开口时义正言辞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自小到大，他最渴望的便是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任何，这次他终于不避嫌的站在自己身边同所有质疑的人据理力争，这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爸，这次的事我得向您说声谢谢，若是没您帮忙怕是还有的争了。” 秦椋张了几次口，终于将那个字喊了出来，语气虽轻，但他相信前方的那个老人肯定是听到了。 原本他以为喊出那个字会再纠结一阵子，没想到这般的简单，或许他心中早就将那些往事忘却了。 秦默听他对之间的称呼脚步乱了几拍，心中几经沉浮，最后化为嘴角的一抹浅笑。 “两父子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你。既然知道她们未来将面临的苦难，那么我们也必须将训为战的观念转为训即战，越残酷越真是的训练才是为她们好。” “我就是这么想，才制定出这样严苛的作训计划。只有经过一次次摔打磨炼，将战斗技巧练熟、练透、练精锻造过人制敌本领。战场不是训练场，失败没有重来的机会，因此要求每名作战人员必须具备超强的求生能力、战斗能力、求生能力，战怎么打，就怎么练，” “你的想法不错，超强度练体能，超难度练技能，超极限锻炼意志，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真正能坚侦细查、出奇制胜神勇战士，提高他们敌后的生存能力，降低伤亡率。” 这是秦默第一次将秦椋放在同等的位置探讨专业方面的问题，没想到竟然给他如此大的惊喜。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思想观念保守落伍了。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超强度的训练虽然能锻造出优秀的战士，同时也会存在极高的风险，各个细节方面一定要多加注意，尤其是战士们心理和精神层面上的健康前往不可松懈。” “恩，我晓得其中的厉害。” 其实这话就算秦默不说秦椋也会加倍注意，毕竟杨柳现在算是高危人群，指不定那一天就炸开了。 “还有，你姥爷岁数也大了最牵挂的就是你，别一股脑埋头往前冲，偶尔也回头看看身边的亲人。年轻人有拼搏向上的劲很好，但可别只顾大家忘却小家。” 秦椋愣了一下，便明白他话中的含义，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和个人问题，心中一阵温暖。 “我和杨柳有过这方面的规划，她为我舍弃很多，我都记在心里。而且，实际情况也不允许我们一直冲在前线，最多两年我们便会将个人问题解决。” “你们知道就好。”秦默见两人有自己的规划，心中松了一口气。 秦椋事业心有多重作为父亲的他心里十分明白，正是因为这样才担忧，毕竟他和秦椋的母亲就是因为事业理念不和才分开的，自然不希望他重复自己的老路。 父子两人边走边聊，聊了许多，好似要将这些年欠下的话都说完。 可作为军人来说离别是中常态，即使再不舍时间一到便得离开。 天色灰蒙，351团临时营房门口前几个小队开始集合。 秦椋谢过近段时间给与他们帮助的齐磊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人快速蹬车。 大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证，有些颠簸却并不影响女兵们对即将到来训练生活的幻想。 “听说我们这次驻训地点选在一个海岛上，也不知道环境怎么样。” 说话的女兵将视线投向一上车便安静坐在另一边的男兵方位，期望他们能解释一番，奈何他们好像没瞧见一般。 “海岛环境不都是那样，蓝天白云沙滩椰林，还有吃不尽的生猛海产，想想还点令人期待呢。” “听你这么说起来，咱们不像是去特训练的，像是去度假的。” “这么想也没问题的，我老家在中部大山里，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海，听说还要坐轮船也不知道会不会吐。” “没事，他们肯定会准备晕船药。” 内陆的孩子大多没见海更没有坐过轮船，兴奋的聚集在一起小声讨论着。 如苏娇娇这类出生再沿海城市，知道实际情况的时不时说上几句注意事项打发时间。 海蛟一号的成员听着女兵们的讨论声，暗地里彼此给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十分不忍心打击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因此决定安静闭目养神。 杨柳自然将他们的眉眼官司瞧在眼中，原本她就在猜测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看来怕是比想象中更为艰难。 她抬头看了一样坐在最外头闭目养神的秦椋，心想，起码自己抬头便能瞧见这个男人，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心中如是想着，杨柳嘴角微勾支着下巴光明正大的打量着。 秦椋并没有睡着自然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眼睑一掀，警告的瞥了她一眼，伸手摸摸自己的胸口，重新闭上自己的双眼。 杨柳一下子便想到自己那晚留在他胸口处的牙印，嘴角微抿。 这个闷骚的男人，这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好不要脸。 罗思琦一直注意着杨柳，自然瞧见两人之间的互动，深吸了几口气依旧没能将那口气憋住。 “杨柳，你是不是很得意，以至于忘形了。” 杨柳听言，轻声回道：“得意算不上，毕竟是自己努力所取得的成绩，高兴那是肯定的。至于忘形，那就更不存在了。你一向关注我们，怎么会忘记我一向如此呢。” 罗思琦知道口舌上争不过她，冷哼一声道：“你就狂吧，这次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我有多优秀，他选择你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拭目以待！”杨柳眉眼微抬全盘接受她的挑衅和战书。 可两人之间的比试还没正式开始，便被秦椋的第一个下马威闹的头昏脑涨，痛不欲生。 第570章 打散 一秒记住【67♂书÷吧 .】，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两人的对话其实很简单，却火药味十足，虽然压低了声音，可临近的人依旧听见了只言片语。 “怎么，她又准备挑事？”孔鸣鹿低声问道，下意识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罗思琦所有的视线，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告诫。 她知道两人之间所有的恩怨，军校几年眼前的这位罗师姐可没少找杨柳麻烦。虽说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时间久了也是恼人。 苏娇娇、王瑾和倪娜几人不明所以，可见孔鸣鹿如此同样戒备的看着安静最在卡车最里面位置一声不吭的女兵，眼神中带着好奇。 “下战书罢了，她若是见到我笑眯眯的，我反倒是要认真思考一下了。”杨柳云淡风轻的说着，别开眼岔开的话题。 这是她和罗思琦之间的战争不需要将所有人牵扯进去，更何况她自信绝对不可能输给她，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罗思琦听着几人小声嘀咕，有说有笑，心中有些嫉妒。 曾经她人缘也是不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所谓的朋友渐渐的理她远去，虽不失望可眼下却有些失落。 随即她想到这些年自己吃过的苦立马振作起来，抬头看了一眼距离自己最远的那个男人，心中很是不甘，双手紧握。 不其然间，她对上了文彬彬复杂的眼神，愣了片刻不自然的别开眼。 这样的小插曲自然不会影响所有人的进程，卡车继续前行，一路畅通无阻，一个小时后便到达了目的地码头。 说是码头，实际上只是一个小小的停泊港口，岸边停着几艘轮船，看样子便知道不是民用的。 卡车刚刚停稳，秦椋便翻身而下，快步走向等候再码头处的船长。 “这次又要麻烦段船长了。” “秦队长客气了，正好我们也要往岛上送物资。再说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说这话可就外道了。” 身材圆润的段瑞麒笑眯眯的说着，侧头看了一眼正在下车一脸好奇却安静的女兵，小声道：“呦呵，这次可同往日不一样，还按照老规矩办？” “恩，老规矩，不用特殊对待。”秦椋面无表情的回道，冲他点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队员帮忙往船上搬运物资，顺便仔细的轻点一番。 段瑞麒知道秦椋少言寡语的性子也没在意，接过秦风递来的烟，找了一处僻静的位置闲聊去了。 杨柳看着认真检查物资的秦椋和在船头处寒暄的两人微微挑眉，老规矩？看来接下来的行程不好走啊。 卢仲山见秦风和自家老大忙的没空理会一脸好奇站在岸边的女兵，拿着花名册做最后的点名，确认人数之后，看了一眼甲板上的信号旗，高声喊道：“全部都有，向右转，准备登船。” “一二一，一二一......” 整齐的口号伴着海平面朝阳渐渐升起的，好似吹响了新征程的号角，每个人都怀着激动期待的心情迅速登上轮船。 起锚的瞬间，女兵队列中有人开始欢呼，这是她们对踏上特种尖兵魔鬼集训的征程的喜悦。 即便所有人心中都明白，前方等待她们的是黑暗艰苦的时光，可此时的她们却无所畏惧，期待脱胎换骨成为海蛟一号这类优秀的特殊作战部队的一员。 上船之后，卢仲山按照花名册将13人分到了三个宿舍，巧妙的将杨柳同苏娇娇等人隔离开来。 13名成员有了各自的新战友，由一名男班长带领往各自的宿舍走去。 卢仲山简单的讲解轮船上相应的规章条例和禁忌，出声问道：“都明白了吗，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王瑾看着手中的铜钱，算了几次都是相同的结果，轻声报告道：“卢班长，我们到达目的岛屿真的需要三天时间吗？” 卢仲山挑眉看了发问的女兵愣了一下，仔细回忆着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确定没有透露相关坐标位置才镇定下来。 不过，却将王瑾异常的表现记在心理。 “是，你们要在船上待三天。”他异常肯定的说着，脸部和耳朵开始微微发热，幸好皮肤够黑否则必定会被眼尖的苏娇娇发现异常。 王瑾还想继续解疑，却被站在旁边的苏娇娇一把拉住，随即笑眯眯道：“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麻烦卢班长了。” 罗思琦听言不满的看了一眼苏娇娇，十分不喜她争表现的行为。 卢仲山将几人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心理明白之间班级之间是存在矛盾的，却只能当做不知道。 “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如果你们不觉得累，可以上甲板看看，累的人可以在船舱里休息，下午两点钟在二层会议室集合，明白了吗？” “是，班长。” 卢仲山见自己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不再多言，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的脚步都松快了许多。 开玩笑，他一个正常单身小伙子被这么多漂亮的女兵盯着能自在才有鬼了。 三个班的班长大致明白自己班成员的情况，在甲板上碰了一面。 “你们那边什么情况？”杜江率先开口，脑海中回想着杨柳异于所有人镇定的表现，对于接下来三个班级的比拼信心满满。 “别提了，我班战斗力最强的那个已经晕头转向了，垫底是注定了。”罗力一脸愁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将自己班的四人带好。 尤其是军医倪娜，体能是所有人最差的，拖后腿只注定的。 “我这边目前还没异常情况，可内部矛盾不解决便无法凝聚核心战斗力，这对后期影响很大。” 卢仲山语落便见杜江面露喜色，毫不客气上前就是一拳，泼冷水道：“你小子别以为钳制住‘指挥官’的软肋就可以为所欲为，小心集训过后枕边那阵风吧。” 杜江听言脸果然垮了下来，无比委屈道：“这训练计划又不是我制定的，嫂子应该不会算在我身上吧......” “人家才是俩口子，你不当替罪羊，受夹板气，谁上？”卢仲山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怜悯，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抽到一班。 谁不知道老大除了执行任务外军帽中都会小心的藏着一张照片，那是他心尖上的人。 虽然变态的作训计划是他写的，可却不是执行的刽子手，谁知道他心疼后会不会迁怒啊，总不会打自己出气吧。 “保重！”罗力佯装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转便笑出声来，好不气人。 第571章 小游戏 海面上的时间过慢且枯燥，再新奇的事情见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原本兴奋的女兵在对着一片茫茫大海两三个小时之后都消沉了下来，身体不适应开始慢慢显现，尤其是午饭过后大多数人都蔫了。 墨菲定理表明，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女兵队列中昏天暗地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沿海地区长大的人都开始适应不了长时间颠簸。 孔鸣鹿老家在西北内陆地区，这是她第一次长时间坐船，晕船症状特别的严重，没吃饭前便吐的昏天暗地，勉强自己吃了小半碗饭之后更难受了，压根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两点之间一到，集合的哨声便开始响起，所有人以班集为单位开始往二层会议室走去。 杨柳将自己班最后一人扶上旋转的梯便瞧见了面色苍白脚步轻飘的孔鸣鹿，上前紧张问道：“还能坚持吗？若是不行我去同他说一声。” 这个他是谁孔鸣鹿心知肚明，但她不想给杨柳惹麻烦，使劲的摇头，这小动作让原本便不是的她越加难受，天地都开始旋转的。 她靠着杨柳闻着缓了好一会才觉得翻滚的我胃部平静下去，正准备开口却因为船体突然的颠簸酸水又开始翻涌。 幸好杨柳防范及时，迅速掏出口袋中的塑料袋凑到嘴边，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得以幸免。 呕吐感是会传染的，不一会狭窄的通道中便响起不和谐的声音，使得原本头脑清醒的杨柳脑门都开始发胀了。 柳家本就有造船业，新船试水的时候也去过几回，眼下的这首轮船虽然没有办法同柳家做工考究的豪华游轮相比，但不应该差这么多啊。 看来，这应该就是秦椋和船长说的老规矩，下马威。 罗思琦听着阵阵呕吐声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冷声道：“这一点的小小的苦难都克服不了，还谈什么特种训练，还是早点退出吧，省得耽误后面人的时间。” 孔鸣鹿此时可没气力同她拌嘴，冷哼一声颤颤巍巍爬上梯子。 苏娇娇早瞧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不爽，抬脚拦住她的去路，讽刺道：“这话我听着怎么就这般不顺耳呢，刚也不知道谁偷摸找卢班长要晕船药，脸不觉得疼吗？” 罗思琦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便人瞧在眼里，下意识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杨柳，质问道：“你找人监视我？” “我想你误会了，我从再不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杨柳嗤笑，毫不留情的表明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重要。 “谁知道呢。”罗思琦是半点不信她的话，一把推开拦路的苏娇娇径直走上梯子，同时决定往后的行动必须避着所有人。 “德性，真当着自己是号人物，若我是秦椋一样不会理会这种假仙的人。”苏娇娇小声嘟囔着，冲着杨柳挤眉弄眼。 “行了，少说两句，不难受啊。” “吵架的时候精神头好一些，现在又觉得难受了，这什么船颠的这么厉害，要不你和小舅舅撒撒娇捐赠一批。” “你当大白菜呢，还捐一批，认命吧。”杨柳没好气的将人推开，大步迈上梯子。 “哎呀，你也不扶我一把，我站不稳了。”苏娇娇小声哀叫着，最后一个进了会议室。 说是会议室其实就是比寝室大一些的船舱，圆弧形状的座椅，前面固定着小体积的桌子，上面放在着一份份地图。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地上，上面没有经纬度更没有文字标注，只有大致的轮廓，十分相近。 “怎么，这才刚开始就受不了了？”秦椋看着尤其无力的众人，冷声道，眼中满是轻蔑和理当如此。 在座的诸位好胜心强怎么可能忍受这样明显的屈辱，勉强自己振作起来，用最大的气力回答：“报告主教官，我们很好。” “真的很好，不勉强？”他重复问道，眉头一挑。 “报告教官，不勉强，我们很好！” “很好，这才是我选出来的突击队成员。”秦椋的声音骤然拔高，佯装欣慰的视线扫过众人，在经过杨柳的时候停顿了两秒十分自然的转移开来。 杨柳一听这熟悉的口气便知道他又在挖坑了，谨慎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果然，她的直觉是正确的。 “既然你们觉得好，那么咱们做一个小游戏。” 只见他快速的在会议室前方空白的黑板上画着众人小桌子板上的地图，快速的标注上经纬度。 “这是我们所在位置周边海域的地形图和小岛分布图，我将准确的经纬度标注出来，给你们5分钟时间，记下来，然后将均匀切割成500块的拼图完成。” 秦风笑眯眯的将事前准备好的拼图一份份发下去，嘴里说着鼓励的话。 众人看着黑板上复杂相识的地形图，只觉得脑子都要炸裂了。 5分钟记下这个地图和相应坐标，还要回忆完成拼图，这不是开玩笑吗？别说眼下她们被晕眩感折磨的要崩溃了，就是正常情况下也是不可能完成的。 秦椋毫不理会众人为难、愤慨、崩溃等等表情，继续说道：“游戏规则，拼图时间不限，只要将这份拼图拼完，便可以找我来领取奖励，晕船药。” 晕船药三个字一出，所有人眼睛都亮了，尤其是吐得昏天暗地的孔鸣鹿赶忙瞪大眼睛看着黑板，准备在对方计时之前多记几个坐标。 “五分钟，计时开始。”秦椋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按下手中的计时器，嘴角含笑。 迅速跳动的红色数字牵动着所有人的敏感的神经，不论众人此时的情况有多糟糕都开始打起精神。 人在难受的时候本就很难集中精神，更何况周遭的环境还如此的恶劣颠簸，不知不觉中许多人额头和背部开始冒汗。 五分钟一到，秦椋动作迅速的擦掉黑板上所有的标识，收起对照的空白地图，大步出了船舱的门。 “啊，我都没记住几个。” “500块拼图。这不是玩人吗？” “不然能怎么，咱们都再贼船上了，认命吧。” 杨柳没有理会周遭嘈杂的环境，直直的盯着空白的黑板回忆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始拼图。 第572章 挑衅 苏娇娇见杨柳开始拼图，下意识准备说话却被孔鸣鹿阻拦。 “现在她正集中经历回忆，你别去打扰她。咱们先将各自记住的地方拼出来，然后再比对整合。” “这个主意好，我刚刚太紧张只记住左下角那一块，那么我先拼那边。”苏娇娇兴致勃勃的将拼图哗啦一下倒在船板上，毫无形象可言趴着找起来。 “中间那部分我记住了一些，我拼中间的。”倪娜声音轻柔道，然后开始寻找自己熟悉的小拼图。 旁人见状便各自寻找伙伴开始合力拼图，晕船药对她们而言太重要了。 “思琦，我上半部分大概记住了，要不咱们合拼吧。”文彬彬见她一个人安静坐在一边不同旁人交流，凑上前小声建议道：“教官没说不能多人合作完成，咱们这样也不算犯规。” 罗思琦心中一动，可抬头便瞧见坐在角落安静拼图的杨柳，倔强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去理会文彬彬埋头拼图。 “文彬彬你这老好人的性子得改改，没瞧见旁人不领情吗？”罗君一把将人拉回自己班级，小声嘀咕道：“你是二班的人别老往跟前凑活，没瞧见三班人都不理她吗。” 文彬彬张嘴想为罗思琦说几句好话，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哦了一声低头拼图。 方小明瞧着饭点都过了许久，女兵们那边依旧没有动静，端着自己的碗筷凑到罗力身边。 “小萝莉，你说她们得花多长时间才能完成拼图？瞧她们这劲头是准备不吃不喝啊。” “小明同学，你要是再这么喊我可就翻脸了。”罗力抬手拍人虚幻一招，另一只手快速的夹走他餐盘中的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牲口，又抢我肉吃。”方小明轻声骂道，准备从他餐盘里抢回来，可惜技不如人只能恨的牙痒痒。 卢仲山见两人玩的起劲，快速的从罗力盘中夹了一大筷子牛肉塞进自己嘴巴，一脸满足：“还是段船长这边的伙食好，这一口牛肉我可是想好久了。” “可不是，听说段船长这边的炊事班班长都考了高级厨师证了，那像我们队里的简直熬猪食呢。” 其实海蛟一号的伙食十分的不错，消耗体能大所需的营养自然高，因此餐补都是最高标准，可惜他们训练任务重，吃饭时间短，每次和打仗一样，那有时间讲究味道。 “这话若是让李亚洲听见，怕是连猪食都没得吃了。”秦风一巴掌拍在杜江后脑勺处，示意他挪窝，一屁股坐了下去。 “队长，你坐我这边镇压一下，否则我仅剩的一点都要落入他们口中了。”方小明护着自己的餐盘，一脸祈求道。 “技不如人还想吃肉，有白米饭就不错了，回去加餐。”秦椋踢踢卢仲山的臀部，规规矩矩的坐在，开始吃饭。 几人因为秦椋的到来安静了一小会，然后因为卢仲山的一句话又热闹了起来。 “队长，听说嫂子的记忆力很好，你觉得她多久能将拼图拼好？明天中午，还是后天？” “你小子消息倒是灵通，怎么，私下开局了？”秦椋吞下自己口中的饭菜，挑眉说道。 “嘿嘿，我和老杜三人现在不是竞争关系吗，几包烟而已。”卢仲山笑眯眯的说着，一脸我需要内部消息的模样。 “说说看，你们赌她多久拼完？”秦椋对于杨柳的记忆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尤其是她快速记忆复原的能力绝对无人能及。 “半天。” “一天。” “不可能完成。” “就你这观察能力，再加餐两个星期。”秦椋瞪了方小明一眼，没好气道，竟敢质疑杨柳的能力，简直不可饶恕。 “队长，我错了，能减一星期？” 秦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表示此事没得商量，随即转头冲着卢仲山笑道：”我赌她最晚夜宵前能出来，一条大前门。” “不可能！”忘性大的方小明张口反驳，脸上满是得意道：“这次的拼图可是我花了好久弄出来的，不比我们当年难，瞧她们吐成那样，估计够呛。” “你小子的口气怎么有股幸灾乐祸的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最后一个完成的。我跟大山，半天。” 秦风觉得这呆子这回估计要把小半年的烟钱都输了，毫不客气的也加了小半条红梅进去。 “可不是最后一名，而且还是哭着完成的。”罗力一脸嫌弃道。 方小明见他将自己的黑历史又挖出来挖了一大口饭塞进对方嘴中，咬牙道：“小萝莉，我都和你说了，我那是熬夜把眼睛熬红的，谁哭了。” 此时虽然已过了正常的吃饭点，可餐厅中依旧有些因为特殊情况未能正常吃饭的海军官兵，两方就餐的位置泾渭分明，餐礼仪天差地别。 方小明和罗力虽然压低了音量，可餐厅就这么大，自然影响到旁人。 领头的小上尉啪的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冷山道：“这是人名子弟兵的内部餐厅，不是街角路边摊，请注意就餐条例，别影响他人。” 几人听言，眼神一致看向发言人，周身的气势一下变了。 小上尉毫不畏惧，冷笑道：“都说海蛟一号是最强的，我瞧也就那样。” “你小子说什么呢，有本事比划比划。”方小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怒气。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小上尉不顾士官长的暗示，继续挑衅道。 “坐下，吃饭。”秦椋瞥了激动的方小明一眼，连头都没回，直接忽视。 秦风侧头看了一眼，生面孔，应该是刚从军校分配过来的，同自己下连队的时候一个模样。 不过，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早上就是他一脸嫌弃的看着女兵队列登船。 他摸摸自己的下巴，轻飘飘道：“没什么了不起的，同样一个鼻子两只眼，就是演习比拼的时候次次拿第一。” 士官长见事情闹的有点僵，赶忙起身道：“秦队长对不住了，小谢这人喜静没别的意思。” 秦椋对于老士官长很是敬重，笑着说道：“猴崽子们平日里在山林间野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是我给陆股长惹麻烦了。” 第573章 给脸不要 “怎么会是麻烦，我们欢迎来不及呢。”候股长听言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回道：“你是不知道，老段每年可是很期盼你们的到来，若我手底下有这么本事的人也随他们野去，只要别把船拆了就成。” 这绝对不是寒暄吹捧的客套话，而是他心中真实的感想。 原本他对于军区组建这样一支高耗能的队伍心存怀疑，一年前海蛟一号协助他们执行了几起非常规的行动，皆是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 远的不计，就说最近一次执行的海上救援行动便足以令人敬佩。 一艘满载货物的货轮被一伙身份不明的海盗劫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那伙人劫持着商船和人质就要逃离，却因特殊的地理位置无法开火。 段瑞麒着急上火不已的同时心中满是不甘，冲动下直接越级上报到请求海蛟一号支援。 秦椋单枪匹马假意商谈赎金牵制了他们逃离的步伐，另外十名成员以水下潜入渗透的方式，偷偷摸上了货轮。 从命令下达到战斗结束，他们前后用时不超过20分钟，并且是在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下，无论从个人能力分析，还是团队配合作战默契度都超出常规部队太多。 此处海域形势复杂争端不断，许多突发的事件他们根本无法放开手脚去干，因此他们的存在便理所当然了。 因此不到一年时间这支队伍成员扩展到30人，执行的任务越发的隐秘艰难，次次都没让组织失望，凭借不可磨灭的功勋展现了他们海中蛟龙霸主的地位 为此自己的老战友段瑞麒常常觉得遗憾，当时他怎么会拒绝接受海蛟一号组建的任务。 因此他每年申请配合海蛟一号成员选拔，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有空指点一下那些不成气的小战士。 秦椋大概听郝彬说起过段瑞麒和候股长同海蛟一号之间的有缘无分的事情，因此每回见面都客客气气的。 “尖兵难求，培养优秀的战士不容易。而且，我的队员放松的时间太少。”秦椋笑眯眯的说着，简单的叙述实际的情况。 谁都知道海蛟一号的成员执行的都是见血的任务，指不定那天就将命留在不知名的某处。 部队中所有的规章条例实际上是规范和约束，同时培养战士们的自制能力，而这些对于海蛟一号来说并不需要。 能进入海蛟一号的人都是通过层层选拔的精锐，对于他们来说有些东西早就融入骨血，不需要再去强调。 相反，他们需要的是放松紧绷的神经。 因此秦椋从不用这些刻板的条例约束自己的队员，只求他们在不执行任务的时候，能舒心的过好每一天。 “虽说不是呢。”候股长轻声应和着，气氛逐渐好转。 可惜，小上尉心中并不能完全理解两人闲聊隐含的事实，反而觉得秦椋这是在推卸和狡辩。 “哈，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过荒诞的笑话。” 秦椋冷冷看向对自己成员充满怀疑和不屑的小上尉，目光锐利道：“你觉得我是再说笑？” 小上尉被他凌冽的眼神看的心中一突，佯装镇定道：“外头传言海蛟一号的战士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可你却说他们自由散漫惯，忘记条例法规，这难道不是笑话吗？” “谢禹州，我命令你闭嘴。”候股长气急败坏高声喊道，心里大骂将人塞进自己队伍的某组织部领导。 军校生下放连队本就有诸多摩擦，谢禹州不是自己带的第一个军官，却是最难管理的一位，平日高傲不服从管教也就算了，没想到这次竟然如此目中五人。 谢禹州丝毫不理会候股长的命令，继续冷声嘲讽道：“若不是段船长和候士官将你们带上船，我还以为哪里来的一群骗喝骗喝的乌合之众呢。” 如此不客气的话瞬间点燃了方小命和罗力等人的火气，若不是秦风拦着两人早就冲过开打了。 “你说谁乌合之众，骗吃骗喝？” “不自量力，就你这小身板也敢在老子面前叫板。” “一个小上尉，狂什么，有本事甲板上练练。” “怕你不成？你们是准备一群人单挑我一个，还是群起围攻呢。” 秦风气笑了，轻声道：“海蛟一号出手通常只有两种情况，第一训练场，战友之间联络一下感情；第二，战场，同敌人博弈，出必见血。可惜，你不在这两种情况之列。” 谢禹州听言只觉得藐视和侮辱，太阳穴上的青筋一下暴起，出拳攻击秦风的面门，却被对方轻松躲过。 不知那人坏心眼伸出了自己的脚，直接将人绊倒，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秦椋看着一脸为难羞愤的候股长，云淡风气转移话题。 “候股长，上次咱们探讨的海上作战计划似乎还有几点不够完善，得空害的请教您，您可别不欢迎啊。” “那感情好，随时欢迎。”候司务长好似没瞧见谢禹州的狼狈模样，心中隐隐觉得解气。 该，就得有人狠狠的治一治这人的臭毛病，即使自己的脸面也被丢尽也无所谓。 秦椋瞥了一眼站在一旁边幸灾乐祸的队员，弯腰捡起船板上的帽子，弹弹压根不存在的灰尘，放在了餐桌上，转身走人。 候股长见秦椋等人走远，脸上的表情立马垮了下来，随即一想老伙计最近头疼的事正好求到谢家头上，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边蹲下。 “小谢，年轻人血气方刚再正常不过。你有高傲的资本，但过头了便是自负，你这谁也不服的性子可得改改，否则早晚惹祸。起来吧，今天的事情就当是一个小教训” 谢禹州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心里一肚子火，那还有往日的冷静，冷哼一声拍开他的手，毫不领情。 “股长！谢禹州，你什么态度？”旁人看不过眼，出声质问。 候股长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气恼极了，挥挥手示意出声的士官班长不用理会。 “秦椋和秦风同样是军校毕业生，不论是个人能力还是职位皆高出你许多。对了，如果你不服气，那么最好先回去问问你老子两家的背景，别以为自己身后那点门门道道多了不起。” 既然给脸不要，那么谁还惯着。 语罢，他示意士官班长将新兵带回，转身便往办公室走。 第574章 别扭的女人 谢禹州被秦椋落了面子，又被自己瞧不上的顶头长官当着自己下属面前奚落，整个脸都涨红了。 他气愤的从地上爬起来，忽略所有人的好意，快步离开餐厅，心中发誓绝对要让几人好看。 “臭德行，蹬鼻子上脸，以为多能，原来一招倒。” “就是，我早就瞧他不爽了，刚刚那一跤真解气。” “可惜刚刚没看清，动作真快。” “怎么，还想偷师不成？”士官班长看着将规矩忘到脑后的小战士，没好气的打击道：“就你们这悟性和懒性，就是看清了也未必能达到他们的程度。海蛟一号训练强度超乎你们的想象，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 他的话话引起小战士们的好奇心，追问道：“班长，你之前不是同他们配合执行过任务吗，同我们讲讲呗。” 士官班长本不想旁生枝节，却架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讲了一些不涉及军事机密的旁枝细节，引得惊呼声不断。 秦椋等人似乎早已习惯旁人的艳羡目光和嫉妒的酸话，转眼便将无关紧要的人忘到脑后，唯有年轻的方小明心中膈应，越想越气，抽了两根烟依旧没能平复。 “副队，你刚刚为什么拦着我，瞧那小子张嘴欠收拾的样，不打的他哭爹喊娘还真当咱们怕他呢。” 秦风抬手冲着他的脑门又是一下，完全没了一年多前斯文贵公子模样，而他半点不在意。 “张口闭口喊打喊杀，怪不得别人以为咱们是地痞流氓。” 谢禹州对海蛟一号的侮辱所有人都气愤，可这不会成为他们动手的理由，面子这东西从来不是靠武力获得的。 再说他们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不看僧面也得敬佛面，当着候股长的面教训他的兵总是越俎代庖，不合适。 “你若是吃饱撑着了，就去训练场做几百个俯卧撑，同那样的二愣子较劲掉不掉份。” 卢仲山虽然同样一根筋，观察力却不错，使劲捶了依旧想要辩解的方小明一拳，抬抬自己的下巴，示意方小明注意安静站在一旁抽烟的男人。 方小明此时才意识到自家中队长自从出餐厅后便安静站在一处抽烟，虽然他平时也少言寡语，可这回感觉却不一样，一下子蔫巴了。 秦风见状警告的指指几人，上前递烟道：“那小子虽是谢家人，却不是顶重要的，一会儿我去老段办公室坐坐，省得误会。” “他是谁家的人都无妨，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收拾了也就收拾了。”秦椋回神，将烟头按进细沙中，谢绝了他的烟。 秦风第一次听他用这样的语气评价一个人，不禁挑挑眉，随后又觉得这才合乎秦家大少的身份。 将近两年半的相处他多少了解秦椋的性子，身上半点没有高干子弟高人一定的傲气，更不曾以权压人，即便是枪林弹雨危险的境地也第一个冲出去，做任何决定绝对不会让身边的战友陷入绝境中。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心甘情愿跟随。 “老段和老侯是不是到年限了？”秦椋突然出声，话语中满是感慨。 秦风习惯于将周边出现的人事物摸的清清楚楚，细细算了一下，无奈道：“两人都是80年中期代入伍，确实到年限了，再加上大政策裁减制度，怕是要走人了。怎么，你想帮他们一把？” “这几年多亏这两人给队里的方便，免了我们不少麻烦，否则谁能顶着压力好吃好喝供着，什么事都不干带着我们绕圈子。” 秦椋没有正面回答，心中却有这方面的考虑。 秦风瞧出了门道，也不点破，如果是张家老爷子发声那么这件事有九分转变的可能。 “他们那个年代的兵同我们不同，对部队感受比我们深，几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不容易。” “老士官本该是士兵中的灵魂人物，应该得到该有的尊重，没想到却受一个愣头青的气，说来也是讽刺。” “说道这，魏明年限也到了，指导员说他情绪波动很大，这次执行任务有些激进差点回不来，好在有惊无险，走之前交代我回去开导一下。” 说到魏明绝对是海蛟一号中队最拼命勤奋的一个任务，训练起来像是豁出命一般，事事紧盯秦椋，处处争先掐尖。 士官不比军官，服役的年限较短，没有突出的贡献时间一到便地卷铺盖走人。 魏明从一开始便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为了增加自己留下来的筹码拼命的执行危险任务，身上满是旧伤，确实不再适合待在一线。 为此郝彬和凌伟峰特地找机会开导了，可这家伙脾气倔，表面答应背地里训练起来更狠了。 这件事在场的人多少都知道，惋惜的同时，又觉得理当如此。他们爱部队这个集体，可有时候又不得不离开，这便是现实。 秦椋没有说话，看着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的太阳，意味不明，无形中有种落寞颓败感涌现。 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下来，所有人因此想到了自己未来的归属，就连最心大的方小明都沉默了。 好在这样的情绪没有长时间延续，便被二楼会议室高声欢呼打断。 “我去，杨柳你脑子就是是怎么长的，竟然这么快就拼完了？我瞧瞧，太完美了，简直不是人啊。” 苏娇娇尖叫着扑向杨柳，冲着她的脑门涂口水。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杨柳一脸嫌弃将她排开，最后检查了一遍拼图情况，露出愉悦的表情。 苏娇娇嘿嘿的笑着，仔细看着杨柳的拼图，再看看自己桌面上勉强拼凑的一角哀嚎道：“怪不得之后怎么都拼不了，原来第二行中间位置就错了。” 所有人听言围上前去，比对着，然后重新寻找拼凑。 罗思琦看着自己完成三分之一的拼图，转头看向杨柳所在的位置，果断起身。 她边走便在心中念叨：我这是为了鉴定她拼的对不对，并不是投机取巧，也不是认输。 杨柳见她表情别扭的走到自己跟前冷哼一声，随后低头认真看着拼凑完成的地图，好似挑刺一样无比认真，无奈的摇摇头。 别扭的女人，有时候自己那几年同她的争斗挺可爱的。 第575章 和解 苏娇娇的座位原本就在杨柳的旁边，自然注意到罗思琦别扭傲娇又无比专注默记地图虚伪的模样，十分不喜她敢做不敢当的性子。 “我说某人的傲气去哪儿了，狗吃了吗？刚刚是谁发义正言辞的说我们三三两两是作弊的？”她放下手中的小图块，直白讽刺她表里不一。 女兵同样也是女人少不了八卦和蠢蠢欲动瞧热闹的心，拼图中的众人神情一致看向此时唯一站立的人，随后又觉得如此直白太失礼，低头佯装忙碌。 罗思琦心里有些不自在，耳朵微微发红。 那话她确实说过，不过是因为她们讨论的声音太大影响到自己混乱的思绪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她从苏娇娇和杨柳亲昵的互动中瞧出两人早就相识，自然明白那个男人婆处处针对自己的原因。 若是平时自己被人如此的讽刺绝对会傲气的转头就走，可双腿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不愿意挪动。 这次的拼图卫星地表图转变而来，每一块都异常的相近，即便自己化整为零小面积拼凑难度依旧很大，眼前又有完整的参照物，移开视线真的很难。 虽不服气，但她必须承认杨柳有自己的突出点，这非人类的记忆力是她这个正常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 这些年的基层的磨炼让她明白，有脸皮这东西其实没有自己想象中重要。 她不傻子也不会自虐狂，用自己的短板同她的长板比较，犯不着。 罗思琦十分淡定的为自己找着平衡点，也不回嘴，默默的记下易错点，确认没有遗漏抬头冷哼一声。 “她这人虽然不讨喜，但对你的评价却很中肯。你是非人类，这次算你赢了。还有，我乐意怎么就怎样，关你屁事。” 前半句是冲着杨柳说的，后半句是回苏娇娇的，别扭又傲娇且厚脸皮。 杨柳挑挑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又却同记忆中有些不同的女人，嘴角微微勾起，倒有点正常人的样子。 不容易，目中无人的罗大小姐居然主动开口承认自己比她强，虽然自己从来不曾同她较劲过。 时间确实强大，消弭不少的事物，冲淡不少冲突，改变的又何止她一人。 罗思琦见杨柳似笑非笑的打量自己，下意识的挺起自己的脊背，随后意识到这样做好像等待检阅的士兵，异常的恼怒。 “你看什么，这可不是妥协，你等着，接下来我一定让你好看。” “我所认识的罗思琦是个异常执着的人，妥协二字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你的战书我之前就接下了，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杨柳轻笑，语气轻柔，好似熟识之人的闲聊。 罗思琦愣了片刻，高抬自己的下巴走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拼图，好似刚刚那一幕不曾发生过，全部是她们的幻觉。 苏娇娇回过神，一脸茫然，瞪大眼睛四处张望，见旁人惊诧的表情才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她扯扯邻座孔鸣鹿的袖口，小声道：“这是鬼上身了还是被逼疯了？怎么如此.....反常。” 对，反常！ 她想了好一会才找到这么一个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两人之间刚刚一系列的言行举止，同之前了解到情况有很大的出入。 两人之间不是情敌吗？怎么诡异的有种握手言和的感觉。 孔鸣鹿第一次见识罗思琦如此无赖可爱的一面，看了看同样兴味的好友，同样嗅到了和解的味道。 两人之间的矛盾点无非是秦椋和争夺第一的好胜心，说不上过节，不过是服气和甘不甘心的问题，关系能缓和自然是好的，毕竟往后会是亲密的战友，抬头不见低头见。 “确实反常，不过一份拼图还逼疯不了她们，鬼上身的可能性比较大。” “鬼上身？谁鬼上身？处理这事我在行，要不要我帮忙？”王瑾一听到自己熟悉的领域，立马举起自己的手。 她的话自然引得众人发笑调侃，倒是冲散了刚刚那股不寻常的气氛。 说到王瑾倒也是个妙人，竟然凭着三枚铜钱和神神叨叨的手段成了拼图速度第二快的人。 不过除了杨柳没有人认为她拼的图片是正确的，反而像在胡闹，并不在意。 杨柳看着她手里的那三枚铜钱，想着有空得找她探讨一番，解答一下自己之前遇见的那些玄幻的事情。 突然，耳尖的她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顺手收起桌面的铜钱塞进她口袋中，轻声道：“这次的恶鬼很凶残，三枚铜钱怕是治不了，还是专心拼图吧。” 倪娜座位靠窗自然瞧见正走近的一行人，哼声提醒，会议室立马恢复宁静。 秦椋一进船舱的门边瞧见撑着下巴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女人，冷硬的表情和缓许多。 果然，自己只要一见到她什么烦恼都没了，真好。 “老远便听见欢呼声，似乎有人拼完了。”他清冷的声音响起，环视众人的桌面，示意方小明上前检查。 方小明早就蠢蠢欲动，板着脸走到杨柳身边道：“44号，你确定拼完了？我一路走来旁人连三分之一都没弄完，不会是胡乱拼凑的吧。” 杨柳挑眉看着对自己充满质疑的小战士，摸摸自己的脸，难道她长相不真诚不值得信任？ “报告教官，我瞬间记忆能力还可以，绝不是胡乱拼凑，请您检查。”她起身示意他检测自己的成果。 “不用你说，我会好好检查的。”方小明低头一看拼图十分的平整，随后不死心坐下一块块检查，好一会抬头看无意识道：“这.....怎么可能，队长你是不是......” “是什么？”秦椋瞥了他一眼，不怒而威。 “44号的拼图有没有问题？”秦风快速踩了方小明一脚，皮笑肉不笑道。 这二愣子竟然怀疑自家队长帮着杨柳作弊，怎么也不动动脑子，活该次次被罚都有他。 “完成了，没有一处错。”方小明想着输掉的烟和回到基地后可能面对的惩罚有气无力的说着。 他不甘心的检查了三遍，没有一处错误。 这拼图明明很难，怎么不到5个小时就被她拼出来了，比队长都快，是不是人啊。 第576章 重色轻友 秦椋心中早有答案，毕竟他是所有人中对于杨柳过目不忘的本领打击最重，感触最深的。 “给，这是你的奖励！”他慢悠悠的走到杨柳面前，从自己口袋中掏出两粒晕船药。 杨柳笑眯眯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压抑着抓住使劲揉捏的欲望，高声回答：“谢谢秦教官！” 秦椋看着她明媚的笑脸，突然又将晕船药收了起来，道：“不过，我觉得你根本不需要这个奖励，你是第一个完成拼图的，我给你特权允许你换一个。” 秦风挑眉，第一个完成拼图的有特权？怎么他不知道这事？ 别说他不知道，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于是所有人视线集中到两人方位，想知道所谓的特权到底是什么？ 杨柳见他将晕船药收起有些着急，晕船要她是不需要，可孔鸣鹿吐的脸都白了还坚持拼图，说什么都得拿到。 “其实我有点晕船的，需不需要我自己清楚。”她微微嘟嘴，一脸气埋怨，压根没去考虑所谓的特权含义是什么。 “你确定要晕船药，嗯？”秦椋重复道，眉眼含笑直直盯着不自觉流出来小女儿作态的女子，恨不能将其抱在怀中。 杨柳听着那声带转弯的语气词，一下子明白‘特权’的含义，嘴角快速上扬，却有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影响不好，低头佯装仔细思考，内心纠结。 朋友还是男人？这样难的选择怎么自己会遇到？ 杨柳小小的纠结了一番，咬咬牙牙齿歉意的看向孔鸣鹿，对方翻翻白眼，继续自己的拼图，表示晕船药自己可以拿到的。 “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考虑很久吗？” 两人关系好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料到竟然同自己比肩。 一个苏娇娇，一个孔鸣鹿，再来倪娜等人，如此下去自己的位置岂不知越来越低？ 秦椋见她依旧没想到，不满瞪眼，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因为她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吃醋，心存危机。 “报告教官，认真想了想我确实不需要晕船药”杨柳诧异感受着对方传来的怨念，想了想厚颜无耻说道：“不过我觉得自己好像拼图拼的太认真，脑补有些缺氧，继续去甲板上吹吹风清醒一下，才能想到自己想要的奖励，是否准许。” 言语间，她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瞥向他放晕船药的口袋，脑子飞快的转着。 朋友和男人都很重要，她这么贪心的人绝对不会抛下任何一番。至于怎么平衡，就得智取了。 “准了！”秦椋语气轻快回道，选择性忽略她灵活转动的小眼珠，转身出了舱门。 “你们继续，一会儿我给你们带好东西。”杨柳冲着孔鸣鹿几人眨眼，在众人嫉妒鄙视的目光下脚步轻快的跟上那人的步伐。 罗思琦拿着图块的手指紧了紧，说不清是喜欢还是甘情绪作祟，只能低头掩饰嘴角露出的苦笑，假装若无其事继续拼图。 “她就这么走了？重色轻友！”苏娇娇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愤怒的举起自己拳头。 两人之间的关系，当事人压根就想隐瞒，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 秦椋一早就想过，情侣之间的无意识的互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既然如此何不大大方方，只要不影响旁人，不违背大原则就好。 因此，他才会如此大胆的用所谓的奖励将人拐出去。 至于自己单身的下属们有什么反应，抱歉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顾不上。 “相信我，此刻想握拳的不只你一人。” 秦风笑眯眯说道，下意识转向倪娜所在的方位，对上她询问的眼神，立马假装无事移开自己的视线。 苏娇娇还沉浸在自己又被两人撇下的伤痛中，压根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互动，将手中的图块一扔用方言高声喊道：“夭寿哦，天兑公吾脚南哇（老天爷不让人活了）。” “嚎什么嚎，图拼多少了，快点。”方小明骂道，可见她对着拼图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心里平衡许多。 为难，抓狂，这才对吗！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苦想三天弄出来的拼图。 杜江看着如同监考老师一般的二货，再看看埋头同图块战斗的女兵，想了想出声问道：“距离上次进食已经超过6个钟头，你们想不想吃点东西？” “拜托教官，不要提吃，我的胃部又开始翻滚了。”孔鸣鹿有气无力的说着，看看垃圾桶决定还是不吃了。 实际上她的肚子早发出抗议了，奈何脑子里只要一出现食物，胃部便开始翻滚，异常的痛苦。 在场所有人都是如此，因此一致决定不知晚饭，等明早看情况再定。 杨柳跟着秦椋来到甲板，正好瞧见落日挣扎的余晖，金光灿灿很是温暖。 两人对视一眼，并排站在围栏前静静享受着，即使不交谈都觉得甜蜜。 奈何，唯美的一幕总是会被不和谐的食物破坏。 咕噜噜......咕噜噜...... 杨柳不忍破坏当下唯美的景象，悄悄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一阵懊恼，期盼它能争气一些再坚持十分钟。 可是有些生理反应是压不下去的，更响亮的咕噜爆发，即便声音被海浪和引擎声压下依旧引起身旁男人的注意。 “肚子饿了？” “有点饿。”杨柳沉思的点头，想了想开口道：“秦教官，我的奖励能不能变为牛肉面，一碗你亲自下厨的牛肉面？” 秦椋看着她眨巴的双眼，想着厨房估计还有牛肉，笑道：“这次想好了，就要一碗牛肉面？” “我倒是想要其他的，可能吗？”杨柳没好气低声吼道，见甲板没人伸手在他的腰部使劲的扭转、轻抚。 眼前的这个男人如同钢铁铸造一般强硬，但她却有几处异常敏感的地方，侧腰便是最敏感的位置。 果不其然，她的手一接触到，手下肌肉立马不正常的抖动，得意的挑眉：小样，还治不了你。 秦椋只觉得腰部传来一小股电流，对上她猖狂的小模样浑身的僵硬了，赶忙抓住那只作怪的小手，警告的瞪了她一眼，迈着正步往厨房方向走去。 杨柳到底不是重色轻友的人，自己呼啦啦的干掉两大碗酸辣牛肉面后又指挥着秦椋委托炊事班的战士做了清淡的汤面给依旧同拼图战斗的战友端去。 当然，给孔鸣鹿的还有自己偷摸着从秦椋口袋顺来的晕船药。 原本预计三天颠簸空绕的下马威行程，因为超人记忆力拼出来参照图缩短到两天。 正在所有人欢呼着能在船上清闲的度过一天时，狠心的教官又想出了磨人的新招。 第577章 大事不妙 凌晨4:00准，所有女兵正处在香甜的睡梦中。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船舱两侧的红色警示灯不停的闪烁着。 杨柳迅速从床上弹起，因为不熟悉周遭的环境，头狠狠的撞到铁板上，咒骂道：“娘的，我就知道不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们” 她抄起自己的衣服快速的整理的衣着和行囊，高声喊道：“快起来，紧急集合，所有人穿上衣服带着行囊去甲板。” 张也愣了一下，出声道：“紧急集合我知道，可为什么要整理行囊，教官们不是说明天下午才会到目的地吗？” “是啊，你神经是不是太紧绷了？或许这就是一场普通的集合。”董璐璐同样质疑，目露迷茫。 “我们上船第一天杜教官发给我们相关的手册，但警报长时间响起，红色警示灯不停闪烁，代表船只受到重袭，所有人做好逃生准备。” 好似应和杨柳所说，警报声长鸣不止。 “我记得有这么一条。”蒙田高声回道，抓着衣服快速的从上铺滑了来。 吕良虽然未醒神，可见众人快速的打包半刻不敢耽搁。 杨柳见自己班的人不再墨迹，整理好自己的行囊背上，打开舱门，站在原地等所有人准备妥当一起出发。 罗思琦和孔鸣鹿两人踏上走廊便瞧见如同柱子一般站在原地的杨柳，下意识检查她身后是否带有行囊，确认不是自己想多之后高声喊着：“所有人快点，行囊必须带着。” 三个班级的人快速的带上所有的行囊匆匆的赶往甲板，上面密密麻麻站着排列整齐的男兵，只留下最前面的位置。 所有人迅速到位，整队，站等指示。 段瑞麒没想到女兵们第一次参与弃船逃生理论学习和训练速度竟然如此快，目露赞赏，不愧是秦椋选出来的兵，素质真高。 可秦椋却不这般认为，示意秦风记下所有人到达的时间，黑脸站在不显眼的位置，点头示意自己的队员在训练结束说准备实行自己的计划。 段瑞麒不知道秦椋等人的打算，站在前方高声喊道：“一伙身份不明的歹徒偷袭了船队，经重炮袭击船底穿孔进水，已无法补给，距离船只沉没仅有4分50秒，所有人穿上救生衣，准备弃船逃生。” 语落，候股长带人将橙色的连体救生衣搬到甲板前端空地上，快速的示范正确规范的穿戴方法，然后示意各班班长前来领取。 女兵方阵队列以杨柳、罗思琦、孔鸣鹿为代表上前领取，入手的救生服沉甸甸的，除了孔鸣鹿其他两人差点没抱牢。 领到救生衣，所有人快速的套上，顿时觉得身体被紧紧地挤压着，不仅难以呼吸，好像内脏和骨头随时都会被压坏似的。 候股长带人穿梭于各个方队检查，纠正女兵中两名穿戴不规范的地方后便冲段瑞麒点头示意。 因为在海面上，弃船的训练基本在战士们在规定的时间内替换好连体的救生衣后作为结尾。 “此次弃船演习到此结束，各队做好反思和感受上交，以班为单位收集好救生衣，准备带回。” “等一等，女兵方阵队先留下不带回。”秦椋出声打断，示意段船长进一步说话。 秦风按照原定极坏带着女兵右转，走到船头左侧围栏位置。 段瑞麒没在意，以为秦椋想单独训话，示意候股长将自己的兵列队带回，跟上前一听才知道他竟然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而且是先斩后奏。 “你想让这群女兵做全套演习，我看你是疯了吧。” 他失声喊道，随后想到昨晚睡前他临时让其改变线路，便明白这是计划好的，预料道自己会反对，干脆不说在此等着。 “老段，我并没有疯，这是最大限度挖掘她们求生的本能。”秦椋冷静的说回道，一脸严肃。 从这群女兵对待拼图的态度便可知道她们绝不会轻易放弃的人。 所谓的拼图考验的并不是她们的记忆力和脑力，而是考验众人在极度困难中的求生能力。 幸运的是所有人都没令他失望。 “秦椋，我告诉你虽然昨晚临时改了航道，但此处距离小岛还有15公里，你想让这些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女兵横渡，做梦。” “不试试，永远不知道。”秦椋态度强硬，毫不妥协。 “我知道你是为她们好，可你有没有想过，海面上风云变幻莫测，若是她们发生意外你会面临什么？”段瑞麒忧心忡忡，压低声音道：“而且，你这么冒险的训练计划上报审批了吗？别拿你的前途开玩笑。” 秦椋不说一方面是料到他会反对，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连累老段。 冒险的事情自己一个人背着就好，就连秦风等人他都到最后一刻才坦白的。 “老段，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依旧坚持。”秦椋知道他这是为自己好，和缓语气：“往后她们或许会遭遇更加凶险的境地，作为她们的作训教官我必须狠一些。” 段瑞麒见他不听劝，指指他的脑门，盯着他刚毅的轮廓线，收回自己的手指紧握成拳头，叹道：“既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么我便不阻拦。臭小子，5艘救生艇你们带走，记得还回来。” “谢了。”秦椋冲着他的背影道谢，快步的走向等候栏杆处的众人，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秦风高举着手中秒表，板着脸高声吼道：“主教官对你们的表现很失望，你们到位的时间比男兵整整迟了一分二十五秒。” “报告教官，这是我们第一次参加这类训练。”苏娇娇不服，高声反驳。 “这不是你们迟到理由，是狡辩！只有弱者才需要理由自我安慰。战场上别说一分钟，就是几秒钟便能要你们的小命？” “怎么不服气，骂错了？”秦风面无表情环视众人脸上的表情，冷笑道：“你们以为女子突击队是什么？过家的玩意吗？” “不是！” “很好，我就喜欢你们这股不服输的气势，希望能继续保持。” “绝不会令教官失望！” 女兵高声喊道，声音异常的清脆，随着海风飘荡。 秦椋见情绪调动的差不多了，上前一步冷声说道：“既然训练没有达到我的要求，那么就必须接受相应的惩罚。” 他语气不似秦风嘶吼般高亢，却令众女兵心头一颤。 尤其是他漫不经心的队列前来回走动，好似在思考该如何惩罚这群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目标的女兵一般，无端令人顿升大事不妙的感觉。 第578章 玩真大 秦椋的一举一动从来都是那样的悠然从容不迫，却无端的令人压迫感十足。 所有人不自觉的挺起自己的脊背，不想被这个全身自带光芒的男人小瞧了去。 此时甲板上大多数没有带回的男兵亦有同样的感觉，且更加的强烈。 他们原本猜测海蛟一号留下女兵是不是要传授新技能，因此磨磨蹭蹭没有第一时间撤离。 可听着秦风毫不留情的呵斥，所有人诧异不已，原本因为比预定时间完成这样训练而沾沾自喜的脸色突变。 他的话犹如一个响亮的耳光，将所有人打蒙。 瞧着那一张张线条柔和秀丽的面孔因其的责骂涨的通红，恨的牙痒痒的同时更是羞愤难当，双颊不自觉的发红。 第一次参加此类演习的女兵因为比他们晚了一分二十五秒被自己的教官骂的狗血淋头，那么他们这些演练过不下几十遍的男兵有什么资格休息？ 谢禹州也在滞留男兵之列，冷眼看着聚集的人群，嗤笑道：“低级的秀场，拙劣的演技。” “禹州，之前餐厅的事船长很生气，别惹事。”与他同期下放到连队的校友听言，扯扯他的衣服小声劝说着。 “难道我说错了吗？带着一群女兵演习，然后指桑骂槐，你们能忍我可不当缩头乌龟。” 他不自觉的提高自己的音量，引来候股长和段瑞麒警告的视线。 杨柳一边听着训诫一边琢磨着秦椋的意图，却因为过人的听力将那人的诋毁的话语一字不拉收入耳膜中。 她微微侧头，目光精准的落向发言的男子，眼神锐利冰冷，如同丛林中盯准猎物吐着鲜红舌头的蟒蛇，一下令他失了声。 秦椋自然留意到杨柳的小动作，微微侧身看向身材中等在所有人中肤色白皙的男子，轻蔑一笑，收回自己的注意力。 “在你们看来演习也许是加的，但在我心里没一次都真实的，所以不允许有半分保留和差池。” 他的视线扫向挺直脊背的众人，尤其注意孔鸣鹿的脸色和王瑾的腿部吃力情况，确定没有大问题后看向远处而来的罗力等人。 段船长和候股长轻叹一声，冲着秦椋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出发了。 两人虽然忧心，却依旧吩咐自己的下属配合海蛟一号成员的安排，5艘救生艇已在海面上飘着。 秦椋见状知道准备工作就绪了，转头目光锐利看向众女兵，命令道：“女子突击队全体都有，上栏杆，弃船求生。” 他的声音高亢且具有穿透力，钻进了所有人的耳膜中，掀起惊涛骇浪。 女兵方阵队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侧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所有然脸上露出惊诧和迷茫。 跳海？天还没亮就跳海，这不是求生是求死吧。 秦椋早就预料到会众人会有这样的反应，隐藏在栏杆处阴影处猛然回头，高声吼道：“怎么，连指定都听不明白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那一瞬间的回眸，视线好像带着刀锋一般凌迟着众人的皮肉。 “是！” 杨柳高声喊道，没有任何犹豫快步冲向栏杆，动作敏捷的攀了上去，侧头嘴角快速的开合，干脆利落的跳了下去。 “杨柳......”苏娇娇和孔鸣鹿高声喊道，快速的冲了过去，只瞧见快速坠落的身体和耳边传来的落水声。 这首轮船虽然不向远航舰那么高大，可船栏杆离海面依旧有十来米的距离，她说跳就跳的举动震惊了所有人，唯有一人嘴角快速上扬。 秦椋回想着杨柳下海前无声的那句“欠着，肉偿”，暗骂一声女流氓，半点不吃亏。 其实就算杨柳不带头，他也有办法逼着这群女兵跳海，只是手段会更加强烈一些。 “44号带头，第二个是谁？”秦椋看着距离栏杆最近的两人，声音带着笑意，可在众人听来是那么的惊悚。 那个跳海的女人可是他的爱人，怎么他就半点不担心？ 秦风看着还没从刚刚那一幕中醒神的女兵，冷酷道：“我必须提醒你们，你们拖拉的太久，那么第一个跳下去的人得在海面上等候多久。海水中体能的消耗是陆地的6-7倍，若你们不想她死的快一些，那么最好早做决定。” “你这个男人真狠心，也就杨柳能受得了你。”苏娇娇轻声咬牙切齿，高喊喊道：“跳就跳，你还能看着我们死不成。” 语罢，她单手撑着栏杆翻身跳了下去。 孔鸣鹿没有多言只是冷哼一声，跟上苏娇娇的脚步快速坠落。 有人带头接下来事情进展就顺利许多，随着海面上一次一次翻涌而且的浪花十三名女兵下去了十一，前后时间没有超过三分钟。 甲板上的男兵眼睛瞪的溜圆，动作一致的冲向栏杆往下看，内心咆哮：我Kao，真跳？玩的也太大了吧。 谢禹州原本还未从惊艳中回神，又被杨柳带头跳海的举动惊吓到，整个人都傻了。 “我说，6号、31号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所有人都再海面上等着你们呢。”方小明看着两人巴在栏杆上一动不动的两人不耐烦的说道。 “我恐高，还没准备好，能不能再等等？”倪娜闭着眼睛死死的抱着栏杆，高声哭喊着。 “我突然觉得受伤的退有点同，能不能申请不参加此次的训练？” 同样恐高的王瑾原本以为自己经过工厂绳索下坠拿回已经克服恐惧，没想到站在栏杆上看着黑黝黝的海面，突然就脚软了。 秦风觉得这么耽搁下去不是办法，又见秦椋不停的指着手表，走到倪娜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什么？”倪娜高喊一声，腾的挺直自己的脊背，恼怒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大流......氓......啊......” 她的话没骂完就被秦风单手抱起扔下海了，那声流氓带着无尽的愤怒。 “你是自己下去，还是我扔你下去？”秦风如是问道。 王瑾吞吞口水，举起自己的手，甚至一歪人呈直线落地。 秦椋十分满意这样的结果，所有人不到五分钟全部下海，算是开门红了。 “段船长，候股长，这几天辛苦你们了，希望明年还能再见。” 他笑着冲两人打招呼，干净利落的跳下海，其他人紧随其后半秒不拖拉。 “这几个小子，可真虎，不过倒是这个。”段船长竖起自己的大拇指，看着灰蒙蒙的海面上随着海水飘去的物体。 “谁说不是呢。”候股长轻笑，随后呢喃道：“可惜明年咱们怕是瞧不见咯......” 第579章 一条绳上蚂蚱 蓝白的天空中，渺小的海鸟展翅翱翔，如同那些漂浮在无尽的海面上生物。 “所有人双臂动起来，快速前进，目标在你们正前方两千米处。” 秦椋坐在救生皮划艇上高声的喊着，双眼时刻注意着水面上女兵的情况，目光如炬。 其余几艘救生艇依次排开，呈半弧形环绕着女兵，将所有人纳入包围圈，牢牢的盯着。 起初所有人都是自由行进的，三个小时候后，体能差的难免出现透支，因此又用绳索将所有人连成一线，避免落单而出现险情。 庆幸到目前为止，训练很是顺畅，小意外都在预计范围内。 通常情况下秦椋不是主动冒险的人，相反他的骨子里有传统华夏男人的谨慎刻板。 这样的性格融入他的骨血展现在他平日的行事作风中，集中体现在他作训计划中，每一回都是经过精密的计算和自我的操练才会拿出来实际投入。 此次弃船求生的训练，在旁人看来十分的凶险，可实际上海姣一号在未上报的情况下不知道训了多少回，唯一的差别在于参选人员和能力罢了。 正因为此次参选人员特殊，他特意熬夜降低了难度，毕竟参训人员中还有他发誓共度余生的女人，容不得半点差池。 秦椋看着渐渐高升的日头，伸长自己的脖颈看着那个距离自己最远，不停挥动双臂的背影，甜蜜的同时心中一阵隐隐作痛。 这个倔强又好强的女人，怎么就不知道适当休息一下呢？ 高高飞溅的水花和渐渐慢下来的频率无一不显示她的体力透支严重，随时有可能呛水。 想到此处，他脸上脸色又变得难看了。 如果是她一人怕是早就到目的地了，奈何身后跟着一群实力相差不少的累赘阻碍她的发挥。 如此看来，自己预想还是不够完善，女兵们差异性太大，必须分批次分开训练！ 于是，他决定重新修改一下作训计划。 “所有人的双臂都动起来，不准偷懒，争取午饭前到达。”秦椋高声喊道，看着中间位置又有几人停止滑动心中又是着急又只无奈。 杨柳再坚持一下，我相信你的可以的。 可是，就算心里建设再好，该心疼的依旧会心疼。 最后他干脆站起身来，肆无忌惮紧盯自己心尖上的女人，恍惚间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温柔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这个时间点基地炊事班午餐准备的差不多了，海岛资源有限，你们再墨迹下去我不能保证错过饭点还能剩下什么。” 他狠狠心瞬间收起所有的情绪，再一次画大饼诱惑渐渐开始沮丧的女兵。 “是喝西北风还是饱餐一顿，看你们自己自己的选择。 体力渐渐透支的女兵听言，下意识的挥动自己的双臂，拼了命的往前划水。 原本她们对于新训充满恐惧，等适应海水中的情况后便觉得新奇，尤其是天亮后低头看着海水中的浮游生物很是兴奋 再则，海蛟一号严密看顾的行为实际上是种保护，很是暖心，因此埋怨排斥的心理少了许多。 可训练毕竟是训练，枯燥且残酷。经过几个小时的泅渡之后，所有人体力透支很大。 好在这群人还算有人性，每间隔两个小时会喂些清水或盐水，避免她们脱水昏厥。 只是，他们能闭上嘴就更完美了。 “队长说的半点不假，炊事班的凌大厨手艺那是没话说的，尤其是他的拿手菜——蒜蓉龙虾，鲜美的恨不能将舌头吞下去。”秦风顺口说道，引得众人的白眼。 他们凌队处理龙虾除了能加点蒜末蒸熟，还能有什么花样，狗屁的鲜美能将舌头吞下去，胡诌的本事是越发强了。 可是，除了继续编造，他们没有其他鼓动士气的法子了。 “抬起你们的头看看，瞧见白色细沙拼凑的海岸线了吗？那片沙滩后面就是我们的基地。” “想想基地里头松软的大床，鲜美可口的海鲜大餐，有没有瞬间全身充满活力？” “你们不要想着这是在训练，低头看看海底下的生物，是不是觉得心情立马不同，感觉向在旅游。” “就是啊，这个海域可是没有半点污染水质好清晰度高，你们即便是花钱找不到这么好玩的地点。” 苏娇娇被他们编造的话弄的满脑子都是吃的，下意识张嘴，被海水呛的直咳嗽，恼怒的反手将水泼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卢仲山身上。 “噗噗噗，4号你干嘛？报复教官吗？”卢仲山吐着入口的海水，大声喊道。 苏娇娇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不过作为一个大男人你的话多了点，闭嘴吧。” “就是，话真多。”倪娜嘟囔一句，有样学样往自己身边的救生艇上泼水。 早有准备的秦风侧身躲过，冲她露出自己洁白的牙齿，笑道：“看来你还有力气，不错，继续坚持。” 倪娜见自己的计策没有成功，又被那张无耻的脸挑衅到肺疼，咬牙小声骂道：“哼，臭流氓，早晚逮着机会收拾你。” 孔鸣鹿位置在她的前方，自然听见她小声的嘀咕，疑惑问道：“你俩什么情况？你可不止一次骂他了。”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仇，你被管。”倪娜不自在的动动自己的脖子，转移话题道：“快划水吧，杨柳怕是带不动身后的人了。” 孔鸣鹿抬头看着远远将她们抛在身后的背影，轻声一声，快速的划动自己的臂膀。 既然追赶不上她的步伐，那么就尽量减少她的负担吧。 罗思琦此时的想法同孔鸣鹿类似，不过她是不想欠下杨柳人情。 她所在的位置恰好在杨柳的后方，只要自己一有松懈那么势必要由前方的人划水带动。 在自己体力出现第二次衰竭的时候，她坏心眼的消极滑动，任由前方的人带动前进. 可当身后的人出现同样想法的时，后方形成的拖拽力差点没将她腰部拉折，那事她才明白前方那个自己视为对手的女人有多艰难。 于是她转头呵斥传话，然后咬牙坚持划水。 此等情况下，她们就是一条绳索上的蚂蚱，任何龌龊的心思都是一种自杀行为，唯有齐心协力朝着同一个方向使劲，才能取得胜利。 第580章 安全抵达 随风激荡的海浪不断拍打侵蚀着形状诡异尖锐的礁石，远远张望，不断延伸耸立成一面令人无法忽视的陡峭的山壁。 越靠近海岸线，汹涌的浪涛越加平静，蔚蓝延绵侵染成一片梦幻的果冻水域。 平静的岸边铺陈着松软细腻的白沙，随着清澈的海水拍打不停的前进后退。 仔细观察细沙中隐藏着许多活泼好动的海洋生物，不停的往洞穴外推动或冒头，很是可爱。 沙滩向内延伸是一片高大的耶树林，顶端结着一颗颗硕大的果实，异常的引人注目。 越过椰林隐约可见巍峨的山体上郁郁葱葱，尽是高大挺拔的树木，宽大的叶子遮蔽热烈的光线，迎风招摇间送来一缕缕清风。 此处的种种无不诉说着小岛的宁静悠闲和与世隔绝。 可惜，这些美丽新奇的景象女兵们早已无心欣赏。 所有人一踏上岸便如同泄气的球瞬间瘫软，唯有用力呼吸才能表达小死过后的欢欣，更多则是直接躺在海水里，任由海浪推动。 可这样的行为是不被允许。 卢仲山一把拽起躺在水中如同尸体一般的王瑾，气急败坏吼道：“起来，不能躺这里。” 累、酸、痛，全身肌肉和组织好似脱节的火车完全不受大脑控制，除了瘫倒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正常现象，人处在海水中有一定的浮力，肌体感知上有一定出入，即便再吃力只要双手一摊随波逐流便能有短暂的轻松感。 可是这不过是种假象，尤其是刚刚从水中出来踩到松软的沙滩那一瞬间反应尤其激烈，疲惫感加倍，全身松软。 “不要，走不动了，腿疼的厉害。”王瑾有气无力的说着，受伤的那条腿都快没知觉了。 来之前她明明给自己算了一卦，显示她这次一路有贵人相助否极泰来，可为什么没说会九死一生？ 她越想心里越难受，双唇一抿开始小声啜泣，一下引起共鸣，沙滩上哭声一片。 “哎呀，别哭，搞得像我欺负你一样。”方小明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一下慌神。 “你到底说了什么，怎么都哭了。”卢仲山放下手中的救生艇跑了过来，一阵头大。 “我只是让她不要躺着，并没有怎样呀？” “她腿上有伤你不知道啊，有点眼力劲，还不将人扶上岸。”卢仲山没好气的说着，快步跑向相互搀扶前行的苏娇娇和孔鸣鹿。 方小明环视四周的战友，手里皆没空着，嘴里嘟囔着女人真麻烦，顾不上男女之别将人半抱半扶向椰林。 “别大意，扶着多走几圈缓缓，决定不能让她们立马躺下。”秦风高声喊着，丝毫不在意倪娜的白眼。 秦椋看着沙滩不落空的众人，突然有种这才对，否则就辜负了小岛美景的错觉。 “我扶着你再走一圈，否则一会儿你会更难受。还能坚持吗？”他紧紧扣着杨柳的腰部，轻声呢喃。 杨柳轻嗯一声，将全身的重量交给这个肩膀厚实的男人，由他拖着自己走动缓冲，以免因为剧烈运动过后静脉血瘀积于静脉中，骤然停歇而导致心脏缺血。 “你说，都到这点了，人怎么还没回来？”郝彬看看桌上的闹钟，忧心忡忡问道：“老凌，你说她们会不会出事了？” 自从段瑞麒带来补给物资和秦椋临时训练计划离开之后两人便着急上火坐立不安，恨不能将那个又爱又恨的臭小子拎到跟前臭骂一通，可更多的却是忧心。 “你别自己吓自己，女兵体力不比男兵，比预计时间晚是正常的。”凌伟峰如是安慰着。 “我怎么能不急，平日里瞧那小子沉着稳重的样也算靠谱，可这回基地都没到便开始训练，这不是胡来吗？” “关心则乱，操之过急。安全我倒是不着急，就怕这次的训练目的没达到反而引起女兵的逆反心理。再者，近段时间上头正在做升职考核......” 他忧虑的话只说了一半，可郝彬却已领悟。 秦椋眼下正处在考核之中，以他这些年的攻击升一级是肯定的，可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那么影响可就大了。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 文书一进门边行礼边报告：“报告，指导员、大队长，秦中队带人回来了。” “回来了！” “有没有伤亡情况？” “通讯班那边没有这方面消息，哨兵传来消息，一行人正在椰林那边休息。” “那就好，快安排人接应。”郝彬悬着的心安了下来，既然能悠闲修整那么便是没有大的岔子。 “魏明和李亚州带着两个班去了。” “这些臭小子，平日训可没这个积极。”凌伟峰笑骂，想了想起身出了办公室的门。 “嘿，你这是去哪儿？”郝彬不解，新兵入营用不着他去接吧！ “我去让炊事班加几个菜，第一餐可得好好吃。” “还说那些小伙子？刚来就搞特殊，往后咋整？”郝彬嘴里抱怨嘟囔着，却跟上了他的脚步。 女兵小憩半个小时之后，大多数都缓过劲了，除了被救生衣束缚伤口有些裂开的王瑾和中暑的罗思琦。 倪娜放下手中的杯子，示意杨柳帮她穿上衣服，靠在孔鸣鹿身上大口呼吸，累出一身汗。 “刮痧后，呼吸和缓了许多，休息几个小时便能清醒了。” 众人听言皆松了一口气，心中一阵后怕。 原本女兵正躺在椰林下休息，男兵在收拾救生艇，等着基地派人来接。谁成想原本安静的罗思琦突然开始呕吐、全身虚汗不停、昏昏沉沉只喊疼，紧接着陷入昏迷。 所有人皆以为她这是心脏供血不足导致，正准备急救却被杨柳制止了，随后医学院科班出身的倪娜仔细检查确定为热射病便开始救治。 好在有惊无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秦椋转过头看着躺在树荫下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罗思琦，轻声道：“辛苦了。接我们的人一会儿便到。” 话音刚落，众人便听见嘈杂的引擎声，侧眼看去，一组由高大改装的沙滩车组成的车队正在靠近。 第581章 别具一格 开阔的视野中突然闯进一群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穿着统一的服装，顶着相似的板寸头，脸上架着蛤蟆镜的热血汉子是什么感觉？ “哇塞，好酷。”女兵中有人轻声低呼，短暂忘却身上的酸乏。 冷淡如杨柳，看到这般景象，心情同样转好，嘴角微微勾起，低声附和道：“确实养眼！” 距离她不远的秦椋听言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十分自然的移动自己的步伐，遮挡了她的视线。 开玩笑，他怎么允许自己女人眼中有别的男人的倒影，就算是毫无意义的也不行。 杨柳瞧着他孩子气的举措，笑出声来，心情越加好了。 孔鸣鹿没好气的说道：“低调点，小心我们群起攻之。” 相较女兵们欣赏的目光，男兵看着那群靠近的牲口心中各种不爽，心中升起了危机感。 “靠，这些臭小子翻天了，骚包！” 不用想，这些人如此高调的出现肯定是借机在女生面前显摆，如同雄孔雀开屏吸引雌性一般。 方小明神经最为大条，笑嘻嘻的冲过去三两下抢了一辆炫酷的来了个漂移，气氛一下变的轻松愉悦起来。 李亚洲被抢了车也不在意，大步跨到秦椋前敬礼，“报告秦队，一班二班前来接应。” 他的视线自然越过众人落到女兵所在的方位，异常的晶亮，一看就知道有所图谋。 “整出这阵仗，想干嘛？”秦椋对于他整出如此骚包的架势吸引女兵的眼球有些恼怒，抬腿踹了他一脚。 他呵呵笑道：“这不是为了表示隆重列队欢迎队长归来，顺便让新来的女兵们瞧瞧咱们的实力吗？” “瞧你这点出息！”秦椋笑骂，冲着跟在让身后的挂着一只手的魏明点头。 魏明面无表情的敬礼，示意战士将救生艇和救生衣物搬上车。 “秦队，东西已经装好了。” “辛苦，尽快回基地，女兵中一人中暑，一人伤口裂开，老赵准备接手。” “是！”魏明看着躺在芭蕉叶上的女兵，赶忙拿出通讯器联络基地卫生员。 一行人上了沙地越野车，快速行进半个小时后终于到达隐藏在密林中的基地。 此处山谷不同于沙滩海景视野开阔，地势虽然平坦，四周却环绕着陡峭的山体和茂密的树木一起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即便是上空有侦查机飞过也很难第一时间察觉真实的情况。 杨柳仔细观察这基地的情况，眼前并没有固定性的建筑，除了整齐排列的山地帐篷便是树林间悬挂着的吊床，眉头微微皱起。 还没等她仔细清点吊床数量，便被迎到一处空地，简易的桌子上摆满了食物和新鲜水果。 “来来来，一路辛苦了，放开吃，生猛海鲜管饱。”凌伟峰举着大勺子站在桌子前，大声招呼。 如果不是他肩上和胸前明晃晃的军衔章，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便是炊事班的班长。 “报告大队长，人带回来了，请您指示。”秦椋敬礼，一板一眼的报告。 凌伟峰拍拍他的肩膀：“小秦辛苦了！最新指示，今天下午不训练了，吃完抓紧时间休息。” “是！” 他的话自然引起强烈的反响，饥肠辘辘的女兵整齐行礼之后快步冲上前顾不得形象抓起桌上的食物往嘴里塞。 凌伟峰见状也不恼，笑眯眯说道：“瞧瞧，来女兵就是不一样，整个基地一下热闹起来。” “可不是吗！”郝彬顺口应道，看着那一张张晒的通红的脸，将原本准备好的训话压下。 毕竟这是她们唯一能感到轻松的日子，还是不扫兴了。 吃过午饭之后，十三人中除了两名病号其他人按照船上的分组由自己的班长带到了指定为休息位置。 杜江指着林间的一排吊床道：“接下来三个月时间，这便是你们的宿舍，你们的行囊已经放在指定的位置，自己去找。” “什么，这就是我们的床？没搞错吧！”董璐璐看着绑在两颗树干间用绳索编制的吊床，再看看周边的情况，不敢置信。 “班长，这么别具一格的宿舍是谁的主意？”张也咬牙切齿道，恨不能即刻将那个想出这个点子的人拉出去揍一顿。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在没有半点遮挡的地方住上三个月，这是准备将她们训练成野人吗？ “没错，这就是你们的宿舍和床铺，至于是谁想不出来的我也想知道。”杜江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面无表情的说道。 凡是来此处接受训练的人都经历过这个阶段，没有例外。 “班长，那你们住在哪里？”吕良看着仅有的五个吊床，脱口而出。 “教官自然有教官的所住，条件一定比你们好，不用操心。” 擦，区别对待也就算了，还如此高调拉仇恨。 操心？谁有那闲情关心你们住处的环境？ 操字第四声还差不多。 杜江看着几人各异的连声，留下一句‘抓紧休息’便不再理会她们的反应，转身离开，留下处于崩溃边缘的女兵。 几个班位置虽然不在一处，可距离不算远大家伙都能听到彼此的抱怨和哀嚎。 张也原本想试试吊床牢靠的程度，没能控制好平衡一下摔在地上。 她气恼的拍打着吊床，吼道：“靠之，这怎么睡啊？” “太没人性了，这睡到半夜要是有蛇爬到我们身上可怎么办？” “哎呦喂，你就被在说了，全身都毛了。” “比起蛇我更担心的是蚊虫，你瞧瞧我脖子这一块。” 一时间，山林中怨声四起。 杨柳虽然同样不能接受这样的休息环境，可心里早有最坏的准备，所以情绪异常的平静 她动作麻溜的打开自己的行囊，翻出自己被子和枕头将吊床撑开，躺下，轻声说道：“抓紧时间休息吧，虽然大队长说下午不训练可谁知道呢。” 同班的人见状心中虽然有诸多的抱怨，也只能压下。 她们心理都清楚自己是来接受最严苛的训练不是来享福的，遭遇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反抗无效。 躺在吊床中的众人心思各异，原本以为无法安睡，可摇晃几下眼皮便开始厚重，不知不觉便陷入睡梦中。 第582章 别较劲 凌伟峰放下手中的微型望远镜，转头问道：“那丫头便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儿？” “是！”秦椋干脆回道，脸上挂着少有的满足和自豪。 “沉着冷静，无条件服且不抱怨，更重要的是很会审视时度，是个优秀的战士。”郝彬客观的评价着，改变了之前存在的一些刻板印象，仅仅只是一些。 他是海蛟一号的指导员，自然知道秦椋之所以从血狐调到他们单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丫头，因此在没见到之前有很不好的观感。 “郝彬，你漏了最重要的点，长的漂亮还不娇气！你小子比我们有福气。”凌伟峰打趣自己难得有其他表情的秦椋，很是满意。 “凌队，您就别打趣我了，直接说有什么指示和安排吧。”秦椋直接了当，半点不信两人找他来是为了聊八卦。 “我就说瞒不过他吧。”郝彬笑眯眯说着，拿出两份文件递过去道：“虽然上头同意你们在同一个单位，但是该遵守的还是要遵守，最关键的是不能影响工作。” 秦椋接过文件，快速的浏览，果断在一份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递交。至于另一份给谁，不言而喻。 “指导员，杨柳看着识大体好沟通，实际上性子拧巴思想工作不好做，这一份还是由我亲自交吧，就不给队里惹麻烦了。” “这不合适吧！”郝彬出声拒绝，转头看着一声不吭的凌伟峰，期望他能帮着劝一劝。 “年轻人的事，咱们这些老家伙就别掺和了。”凌伟峰表明自己的立场，不是糊涂，只是充分信任他能处理好。 “谢谢凌队，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他表情严肃，停了许久补充道：“你们放心，我不再是以前冲动不计后果的少年，公私分明还是知晓的。正因我们之间有这层关系，训练起来更加不会手软，我不想有一天面对她的尸体再来后悔。” 他的话令在场两人心头一颤，担忧却了一大半，对视一眼，不再谈论相关的事宜。 秦椋简单的汇报了接下来的训练计划便出了作训帐篷，看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想了想便往杨柳所在林子走去，巧的是杨柳正好被尿意憋醒四处找方便处所。 “你们真是野，怎么卫生间都不建一个？如此原生态可真让来自文明世界的我吃不消。” 她亦真亦假抱怨着，大大的双眼直直盯着向自己走来的男人，琢磨着秦椋此时怎么会过来。 “孤岛中想要降低目标存在感，那么必须采用最原始的生存形态。走吧，我带你去。” 秦椋知道她洁癖的小毛病，半丁容不下原始茅坑这事物，二话不说前方带路。 杨柳本有些别扭可肚子闹腾的太厉害也顾不得许多，快步跟上。 值班的队员接触到铁面中队长警告的视线，目不斜视当做什么都没瞧见，可心里却艳羡的厉害。 在经历过此生难忘的如厕环境后，来自文明社会的少女抽掉鼻孔上的香叶，看着等在不远处的男人，踟蹰好一会才开口。 “说吧，特意找我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说？如果是劝我离开这里，那么就不用开口了。” “嗯，有事。”他答的干脆，从怀中掏出那份文件，“队里根据上级的指示，让我签了一份协议，你看下，如果没问题也签个字！” 杨柳不解，接过一看，眉头紧皱。 “这算什么，欲盖弥彰还是强拆组合？” “别想多，例行公事。” “什么叫不允许有任何亲密行为举止？什么叫不可同时执行任务？什么叫在隶属同单位确定婚姻关系后，其中一方必须调离？我怎么越看越像必须配合的霸王条款！” 如果不是因为秦椋在这个地方，她才不会费尽心思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自讨苦吃呢。 “杨柳，别较劲！《管理条例》中明文规定，全军上下必须遵守，咱们能同处一个单位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椋他知道丫头的性子，越是强迫越执拗，唯有小声安抚着。 如果不是之前开会遇见他父亲的警卫员，他至今还不知道这丫头竟然单枪匹马闯师部夸下一定会带出一支优秀女子突击队的海口呢。 若是旁的事杨柳还能听他劝一句，可这份协议处处陷阱太严苛了，在她看来就是隔离两人的银河，不知所谓，怎么能妥协？ 于是，她瞬间就炸了，扯着他的领子低吼道：“什么狗屁规定，合着现役常年两地分居才是正常？还是他们研究出孤雌生殖的方法，抑或提倡你们搞基啊？” 秦椋见她羞恼不已越说越没谱，顺手将人拉进怀里，惩罚性的拍了拍她的臀部宠溺道：“说什么胡话呢，还党员优秀毕业生，就这点觉悟？” 回应他的是杨柳的冷哼和沉默，可她又舍不得离开这个浑身充满醉人荷尔蒙气息的怀抱，只能不停的拧着他腰间的硬肉出气。 秦椋忍着浑身发热发痒的感觉，任由她闹腾，只要能想通消气就好。 他何尝不知道这份协议对两人之间的牵制和束缚，但这便是规定，有其正面的出发点，任何人都无法挑战其权威性。 “好了，别恼，想想咱们接下来能光明正大的待在一处不是很好吗？若你觉得不好，那么咱们结婚报告先缓缓。” “好呀，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杨柳一把揪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突然觉得罗思琦很不错，准备见异思迁？” “小祖宗，你这扯的也太远了吧。”秦椋顾不上拯救自己的耳朵，好声好气的安抚张牙舞爪的小女人，脸上依旧挂着满足感。 隐蔽在暗处的人，瞧着如此模样，咋舌不已，正准备离开却不小心引起两人的注意。 “谁在哪里/出来！”两人神情一致看向某处，目光锐利谨慎。 这个小岛虽然被他们占据成为训练的基地，可邻国的野心家依旧不死心，时不时便会有探子偷摸上岛。 “啊，只是路过！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方小明高声喊着跑开了，不怕死的补充道：“队长你们不用着急，慢慢来，我会帮你们站哨的。” 两人被他闹的苦笑不得，对视一眼没了继续谈论的心情。 此时他们压根没料到方小明此人熊熊然绕的八卦之魂，使得不久后基地开始流传秦中队惧内的传闻。 不过俩当事人并不在意，听听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当这是另一种主权宣示的法子。 第583章 明天赶早 杨柳的预感是正确的，她们一行十一人凌晨期间便被突然扔进林间的鞭炮声惊醒，在美梦中迎来了为期三个月的地狱训练的开营仪式。 早习惯对方行事作风的女兵这回没有慌乱，第一时间从吊床上翻到地上，以班级为单位顺速列队集合，乖乖等候。 天未亮，温度不高，一群女兵穿着统一的汗衫和及膝短裤挺直腰板，目光平时正前方，寂静无声。 没人抱怨，因为眼前的人事物无一不显示今日同昨天的不同，紧张严肃正式，隐约还有一丝丝兴奋。 黑暗中，一名全副武装只留下一双黝黑冰冷双眸的男子拿着秒表站到队列中央。 “很好，一分十五秒，在我预计范围内。大风记录下时间，往后所有的紧急集合都按照今天的标准执行。” 他的声音很是怪异，一听便知道是带了变声器，掩藏了真实的身份。 他的身后站着一列同他身材装扮一致的高壮男子，看不见脸孔一时间很难确定身份。 即便伪装到牙齿，杨柳依旧第一时间认出眼前这人便是秦椋。 但，又有些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代号大风的男子点头，从自己口袋中掏出一个本子几下，全程一言不发，如同等待发号指令的机器人。 “首先，我介绍在场的诸位，我是你们的此次训练的总教官老Q，依次是你们的各项技能的教官，大风、长江、大力士、刺猬、穿山甲、螯虾、老烟鬼和白求恩。” “其次，我不管你们来此再什么单位是什么职务什么背景，站在这里便只有一个身份，菜鸟！从此刻起你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训练一旦开始你们之间便不允许交谈，一旦发现驱逐。” “最后，这是发给你们的生死契约书，如果没有异议，按下自己的手印。如果胆怯，那么即刻退出。不要心存侥幸，我们不会心慈手软。” 话音刚落，两名蒙面男子拿着契约书和红色的印泥走入女兵队列，耐心的等着所有人签字按下手印。 “很好，没有人退缩！但我要告诉你们，只有蠢蛋才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既然你们存心找虐，那么我绝对会满足你们的愿望。全体都有，五公里越野，负重25公斤，出发！” 没有任何的停歇和准备，所有人被绑上沙袋和铅块，听着哨声冲向黑暗之中。 从此刻开始，所有人预料不到之后一分钟会发生什么，更无法想象将会遭遇怎样严苛残酷饿对待。 就像她们抬头便能瞧见的教官迷彩服上贴着的标语：认命吧，菜鸟，只有昨天才是最轻松的日子。 罗思琦和王瑾虽然是病人，没有第一时间参加体能训练，可这不代表她们便能轻松。 两人在医务室享受一晚没有蚊虫和人为骚扰的美梦之后便被蒙面人直接带入不同的黝黑密闭的防空洞接受严格的专项技能训练。 崎岖狭窄的山路，周边是陡峭的山崖，女兵们咬牙坚持前行，身后的恶魔嚣张呐喊，言语充满暴虐羞辱，一分一秒都好似煎熬 跌倒，拽起来；一人闹脾气，全部增加负重；掉队，全部受罚；退出，迟了，羞辱完继续训练。 第一天的第一场五公里越野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时也让她们明白，此处的训练同她们认知的训练不同，需要用命去搏。 而她们不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五公里负重越野之后，所有人好似脱了一层皮一般，回到基地第一件事冲向摆放在空地的饮用水桶处大口的喝水。 虽然急切，但是她们还知道不能浪费淡水，一次排队解渴。 苏娇娇灌了两瓢水，才觉得自己冒火的喉咙消停下去，张口骂道：“我去，这群变态，虐待狂，累死老-娘了。” “还有气力吼，就代表还不到极限。”孔鸣鹿出声道，虽然疲惫眼神却异常的晶亮，好似回到上学时期第一次参加越野时的感觉。 杨柳同样如此，虽然双脚异常沉重，可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这才是训练！这才是她该接受的锻造。 “我算是明白了，他们这是完全不将我们女的看待。”文彬彬凑到几人身旁，小声说道，双眼时刻注意周边的环境。 “何止不将我们当成女人，瞧他们一路上使用的羞辱言辞，简直当咱们是牲口。”董璐璐顺口接道，双眼通红。 因为她中途表示自己要退出，被蒙面的教员狠狠的羞辱了一番，紧盯着跑完了全程，算是对此感受最深的一个。 “走，吃早点去，不然支撑不了接下来的训练。”杨柳拍拍几人的肩膀示意她们不要在此浪费时间。 同她有一样想法的罗君等人早就冲向炊事班，可迎接她们的是空荡荡的餐桌和炊事班战士笑眯眯的回答：“早饭？没了！” “没了，那么里头那一堆是什么？”罗君指着炊事班还为收拾好的装着馒头的大脸盆，气恼对方睁眼说瞎话。 “很明显是白胖大馒头！不过，基地规定过了饭点不允许提供，明天赶早。”炊事班战士十分淡定的盖上白布，端起脸盆准备离开。 “不准走，不吃饭我们怎么训练？” “就是！” 一群饥饿的女兵将小战士团团围住，不允许对方离开，或是留下手中的脸盆。 杨柳见状便知道他们肯定是接到命令，故意让她们瞧见早餐却打定注意只许看不许吃的，而且她注意有教官听到争执声正慢悠悠的走来。 她当机立断一把拉住准备加入战局的苏娇娇，低声说道：“走，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否则吃亏的还是我们。” 孔鸣鹿听言抓起另外一只胳膊将她拖离开现场，因为她相信杨柳从不干无意义的事，肯定能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文彬彬等人想了想抛下吵闹正欢实的罗君等人，跟上杨柳的脚步。 秦椋看着带着一群人往树林中跑去的杨柳，扯扯嘴角，看看手表，距离再次集合的时间只剩下10分钟，希望她们运气够好。 “这46号倒是乖觉，知道不能硬碰硬。”秦风笑着评价，随后问道：“要不要带人阻止？” “能在短时间内寻找到充饥食物，也算是生存本领之一。”秦椋摇动这手中的哨子，示意秦风不用理会。 第584章 不服 杨柳带着一群人冲进密林中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可食用的物体，却发现周边所有的芭蕉树都空荡荡的，唯有高大的椰子树幸免。 她心里大骂秦椋够狠，居然连这条路都给堵死了。 可不吃东西真的不行，尤其是她们无法预料接下来他们还安排了那些训练科目。 “谁会爬树？”她高声问道。 “你不会是想徒手爬上去摘椰子吧。”张也看着高大的椰子树，震惊道。 “你是疯了吗，为了吃的冒这么大的险，要是摔下来怎么办？”蒙田同样一脸不赞同，认为为了吃这么拼命不值得。 “你们还有更好的方法吗？”杨柳冷声说道，环顾一圈，只见众人面有菜色。 “眼前留给我们的只有两条路，第一自己找吃的；第二饿着肚子坚持接下来四小时的训练。” “一顿不吃也没事，午饭多吃点就是了。”张也小声嘀咕着，不以为然。 “以他们的尿性如果训练达不到他们的语气，咱们很可能会再一次错过午饭点。况且早训便是这样的水准，接下来会简单吗？” 众人沉默，因为她们清楚的意识道杨柳说的很有可能是事实。 杨柳不再浪费时间，转头看向孔鸣鹿道：“我一个人不可能弄来那么多的食物，你带人四处找找有没有木薯之类可使用的植物根茎，既然来那么就只能当自己是野人了。” “你自己小心一点。”孔鸣鹿知道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二话不说带着不会爬树的几个在四周寻找可食用的植物。 杨柳深吸一口气，仔细观察几个椰子树，挑选最细的那颗。 她从靴子中掏出匕首，砍下一段韧性十足的藤蔓，一端绑在自己腰间，另外一端自然垂落在椰子树上，深吸一口气咬着匕首往上爬。 殊不知，当她上树的那一瞬间，一个人正在向此方位聚拢，双眼死死的盯着缓慢向上树顶攀爬的小女人，眉头紧皱。 杨柳爬到一半便知道那人来了，可此刻容不得自己分心，双手双脚并用快速的向上攀爬。 她的行动很快，显得十分老练，引得树下围观的人轻声低呼。 张也深吸一口气，看看四周，小声问道：“4号，你看着和46号关系挺好的，她是不是那个特种部队的人，怎么身手这么厉害，还有她不会的吗？” 这个问题其实在她们心中憋很久了，正好借这个机会问出来。 全部注意力放在树上的苏娇娇愣了一下，想着集合时教官明令禁止不允许私下交流各自来历的规定，含糊道：“我和她不熟，只是选拔时同她一组。” 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前来试探，因此最好的办法便是什么都不说。 张也自然不信，可对方不愿说也不好逼问。 杨柳并不知道有人私底下打听自己的来历，专心致志的攀爬着，在行进道三分子儿的时候便开始觉得双臂酸痛，立马停下调整呼吸。 人不是万能的，她也有自己的短处。 从前秦椋就同她建议：加强上肢的力量，否则真到战场会吃亏的。 这次年来她一直坚持练习单杆，同时使用各种办法增肌，奈何这身体不争气吃再多再好的营养品都不长肉。 杨柳懊恼的看着瘦弱的双手，单手艰难的抱着树干，胡乱的抹着额头的汗水，拿着小刀看着树干，随即将树藤卡在缺口系好；然后再继续砍出缺口一步步往上挪动。 秦椋看着终于到达顶端，开始旋转椰子往下扔的女人，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对上那双明亮揶揄的目光，不自在的悄然后退。 杨柳见他悄然离开也不在意，继续往树底下扔椰子，然后谨慎的下滑。 孔鸣鹿带着人兴冲冲的跑来，将兜着的木薯扔到地上道：“找了一周就只有这些，他们估计是料到这茬故意将芭蕉野果之类那些目标显眼的都处理了。” “够我们早上充饥了，快吃，集合的时间快到了。”杨柳低声说道，拿起一个椰子打开，喝了几口用小刀挖着椰肉。 众人也不客气，拿着自己辛苦找来的食物快速补充消耗的能量。 可惜，没等她们吃完急促的哨声响起了。 罗君带着一群人同炊事班的战士理论的结果便是饿着肚子集体罚站，又气有饿整个人显得有些暴躁。 因此看着杨柳等人飞速从林间跑来，双颊鼓鼓不停的咀嚼，顾不上正在讲话的教官，一下爆发了。 “报告教官，我有一事不明，麻烦您指点！” 队列中央位置的蒙面教官，因其打断自己训练安排十分不满，冷声道：“26号，讲！” “同样都是迟到，为什么她们不用饿肚子？” 她的话引起了其他受罚者的情绪，纷纷出声发难。 如果所有人都饿肚子，那么她们无法可说，但她们显然是饱餐一顿回来，心中难免有怨气。 “就是，为什么她们不用受罚不用饿肚子？” “难道就因为46号同基地教官交情匪浅，所以有特权？” 队列中有人突然高声说道，直指教官团队处事不公。 所有人都从那人的身材看出蒙面人的身份，想到昨天凌伟峰对待她们和善的言行举止，大胆的谋求自己的权益。 蒙面的凌伟峰没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出，冷笑一声道：“看来你们对于我们教官团队有很大的不满。” 罗君因为觉得受到不公正对待很是委屈，自己在原来单位也是拔尖的人物，处处有人照顾迁就，到了这里处处被打压不说，还遇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 如果所谓的精英团队训练是这样的，那么不参加也罢。 她双眸一暗，高声喊道：“不是不满，是不服！” “不服？”凌伟峰想了想，转头看向杨柳道：“46号有人不服，你有什么想法？” “报告教官，不服是因为无能，这是无法改变现实。”杨柳从来就是不是一个软柿子，既然对方想挑事那么自己也没必要留面子。 部队同样也是社会，越是优秀的群体人越傲气，眼中容不得沙子。 自己这些年换了几个单位，遇到不少挑事的，处理起来早就得心应手，只要自己足够强大没什么可怕的。 而且，因为之前那份协议她现在十分反感有人拿她和秦椋的关系说事，这人正好踩到自己的雷点了。 第585章 树靶子 凌伟峰听道杨柳的回答愣了好一会，随后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随◢梦◢小◢.lā 他原本以为秦椋那个小子已经够狂傲的了，没想到这丫头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这两个小年轻倒是绝配。 希望，他们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这么说来，你认为她们是因为无能而被惩罚，详细说说看！”他不动声色的往紧张的关系中加了一把火，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杨柳皱眉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在刻意挑事的队长，微微挑眉，眼神若有似无的瞥向安静他身后排头位置的那人，期望能得到一些提示。 奈何那人蒙上了仿佛不认识自己一般，眼神依旧锐利却目不斜视。 她的沉默让被评价‘无能’的人深受侮辱，高喊道：“4号，注意你的言辞。你说谁无能？” 凌伟峰见她沉默不语声音冷冽道：“怎么，答不上来？抑或说，真的有人徇私给你们行方便？” 杨柳琢磨了好一会，排除了许多可能，嘴角微微上扬，冲着对方挑挑眉，双眼满是喜意。 “说她们无能是因为她们至今无法领悟此次训练的真谛！” 她试探出声，看到对方眼中满意是欣赏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继续！”凌伟峰毫不掩饰自己对杨柳赞赏，如此有悟性的兵没有人不喜欢。 “首先：规定便是规定，既然站在这里便要按照这里的规矩来。你们之所以受罚，那么是因为你们蠢。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炊事班接到指令不提供食物，没有错。第一天便公然挑战队里条例，不罚你们罚谁？” “其次，所有的训练都是为了实战做准备！既然到了这里若是不改变固定思维，那么等待她们便是自取灭亡。战场上不会有炊事班为你们准备可口的饭菜，若想活下去那边便只能靠自己和团队。” “报告，4号解释完毕！” 她的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所有人面红耳赤，有信服也有质疑，更多的是深思。 站在教官队列中的秦椋偷瞄着如同戈壁滩挺拔站立的胡杨树一般处在排头的女孩，无声的笑了。 他就知道这丫头能明白，也预料到她的选择，真是令人满意的回答。 是的，从大队长将她单独拎出来同罗君等人对抗，秦椋便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自己参加训练的时候就被立了典型，紧接着成为所有人的公敌，仇视的靶子。 这样做有利有弊，如果是一个无能的人那么很容易就会因为被孤立而受影响，甚至无法熬过训练。 可这个人足够强大，那么便会成为此次参训人员仰望的存在。 人性本就如此，面对绝对强大实力者时嫉妒不起来，只会成为一座无法翻越的丰碑，那么她们更多的会将她当成自己追求的目标和信仰。 凌伟峰如此做一方面是考核杨柳的敏锐性、应变能力和企图心；另一方面是准备将她培养成这支女子突击队的指挥官。 不过这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杨柳的职务是这群人中最高的，又是正规军校毕业生，不仅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而且在机关待过几年绝对有能力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 更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她是这群人中表现最突出的。 教官团队中同秦椋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毕竟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有什么看不明白。 只是心中偷偷唾弃，几年过去，凌队还是用这手段套路新兵。 不过看着被讽刺的女兵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显然成效十足。 “听明白了吗？还有疑虑吗？还不服吗？”凌伟峰问着如鹌鹑一般静默的众人冷笑一声道：“女兵队列全体都有，俯卧撑准备。” 一声令下，女兵动作一致扑倒，动作整齐规范。 “违反基地规定20个，对老兵不敬20个，不团结战友20个，公然挑衅20个，质疑教官20个，战友有错未及时指出20个，吃独食20个......” 众人双手准备听着站立的人洋洋洒洒列了近20项的过错，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无论今天她们有没有同炊事班的战士发生冲突，她们这几百个俯卧撑都免不了，无非是是提前罢了。 早上的训练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俯卧撑惩罚而更改删减，她们艰难的做完俯卧撑之后便被拉倒一处空地上。 哪里有一排摆放整齐的原木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挖好的泥潭。 “所有人以班为单位，男左，女右，扛着原木下水。” 男兵们二话不说扛着粗重的原木下水，开始正常的训练，就连蒙面的教官团队都不曾落下。 双手发麻发胀的女兵不敢有异议，扛着原木走进泥潭。 这些训练科目，她们在原有单位是接触过的，只是没想到这里的泥潭竟然会挖的如此深，一脚踩下去大腿便陷进去二分之一。 女兵们第一次接触难免有些手忙脚乱东倒西歪，一班的原木啪的一声一半掉进泥潭，污水高高溅起落在她们的头上、脸上、衣服上。 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啊......” “噗，你们干嘛？” 女兵们的惊叫没能引来怜香惜玉而是劈头盖脸的一通吼骂：“你们是猪吗？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举起来，再有一组掉下去，女兵队列加练50组。” 杨柳艰难的举着原木，只觉得陷入泥土中后头半截原木越发沉重，高声喊道：“后面的人在干嘛，嫌木头不够重吗？” 吕良站在中间位置不敢撒手，只绝自己的肩膀要脱臼了，气急败坏道：“ta妈的，听不懂中国话吗？还不快举起来？”.. 张也喊道：“太重了，起不来。” “我的脚根本挪不动！”董璐璐哭着说道，双手使劲，人再一次坐进泥土中。 所有人都知道，原木吃水之后重量会增加一倍不止，因此所有人无法同情哭泣中的人。 因为她的失误，接下来她们一组将会承受更多。 甚至会牵连所有人！ 即便是磨得没有脾气的杨柳此时也无法淡定，高声喊道：“中间的人往后挪动，先原木扛起来再说。” 第586章 嘴硬 五人中如果说此时谁的承受力到达了极限，那么必定是排头的杨柳和第三位的吕良。~随~梦~小~说~щ~suimеng~lā 一个要承受后方传来的垂坠感，一个要尽量保持手中的原木不到落下，使出了全部的气力。 她们可以原谅董璐璐一时惊慌导致原木滚落，但是绝对不能原谅她尝试两次便放弃。 这无疑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一班其他成员此时同样吃力，高声喊着。 “难道你坐在泥里哭原木就会自己飞到头顶上吗？” “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那么最好立马退出，省得耽误别人。” 面对来自队员们的指责，董璐璐又是愧疚又是委屈，颤抖的手缓缓的向上举着，准备放弃。 杨柳只觉得自己的牙根都要咬断了，大吼道：“都ta妈给我闭嘴！举好了，谁再叽叽歪歪，试试看！35号我命令立马把原木举起来，这里不存在娇滴滴的女人，你早该觉悟。” 她凶狠的语气吓的董璐璐一个机灵，立马站起身，咬牙颤颤巍巍的将原木往头上举。 “前面的人缓缓下蹲，后面的人尝试举起原木，中间的人尝试往后挪动。听我口令，1、2、3，蹲、举！” 杨柳吃力的喊着口令，一班的成员倾力配合。 五人尝试了几次原木依顺利的举过头顶，却因为前后重量不同，不能保持平衡，晃动使得其他人更加吃力。 最后还是孔鸣鹿见杨柳双脸憋的通红，高声报告得到允许帮了一把才使得她们有片刻的空闲挪动到合适的位置。 凌伟峰十分满意杨柳的霸气表现，只有一开始震慑住自己的队员未来才能更好的把控。 这丫头别秦椋更懂得人心和驭下之道，未来的路能走多远真难以预料。 他欣慰的同时，余光瞄向不停举动手中原木的教官方队。 秦椋在杨柳怒吼的时注意力有片刻的分散，她那么注意形象的人，若果不是承受力达到极限情绪绝对不会如此外放。 可是，他不能流出任何不恰当的情绪，因为凌伟峰正在注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落、换！”他高声吼着，加快指令的频率，狠心不去看她，麻木的完成手头的任务。 两人虽然并排泥潭左右两端，可眼神压根未曾交汇。 凌伟峰听着高亢的声音，挑眉，情绪莫名，却对于两人有这样的默契很满意。 他收回自己的心思，看着女兵队列喊道：“听我口令，举、落、换肩。” 指令声声响亮，女兵们艰难的执行着，汗水泪水和污水混成一片。 经过前期的适应和磨合，所有人配合默契起来，虽然完成的艰难，却能咬牙坚持着。 可即便如此，发号施令之人依旧不满， “高一点，别给我偷懒。磨磨唧唧不想吃饭是不是？” 对比女兵的洋相百出，男兵队列异常的迅速的完成原木200下高举任务，迅速集结进项第二项训练科目。 秦风一丝扛着弹药箱往前跑的秦椋，咬咬牙追了上去。 “你不担心吗？老凌平日里看起来笑眯眯的如同弥勒佛一样，可一到训练场就和阎罗王一样。” “担心有用吗？这是她必经的之路，没有人能替代。” 他冷声说道，双颊两侧规律的鼓动着，加快自己的步伐。 “真狠，不过却是死鸭子嘴硬！”他笑骂，投入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训练中。 若不是昨晚无意中发现他小心翼翼的为她按摩放松，还真信了。 女兵们完成原木的任务，扛着弹药箱穿过崎岖的小道来到了一处河岸，浑身脱力。 河面宽40多米，河水流速平缓，再距离河面20米出有一条绳索连接两岸。 看到这样的环境，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训练项目是什么，心中骂娘。 如果是体力充足的情况下，她们根本不会惧怕这短短的绳桥，可此时她们四肢发颤，踩在地上都软绵绵的压根没有办法在快速完成。 此时男兵们早已经到达对岸，做着上午最后一想训练任务-俯卧撑。 可令她们羡慕嫉妒的不是他们即将完成的训练，而是摆放河对岸木桌上的食物。 在场的人视力都不错，自然能清楚的看到特意摆放在显眼位置的食物，尤其是罗君几个早餐都没吃的人见状不直觉的吞咽。 可惜一早上高强度训练大量排汗又未能即使补充水分的众人喉咙中早没有唾液的存在，只有隐隐作痛感。 凌伟峰见状不曾心软，拿起手中的通讯器材喊道：“崔班长，报告下中午的菜色！” “报告大队长，炊事班知道大家训练辛苦了，中午主菜有红烧牛肉、油炸带鱼、白灼虾、炖白菜、海带排骨汤，主食米饭。报告完毕！” 响亮的声音无需通过对讲机就能从对岸传来，听着众人饥肠辘辘，肚子发出一阵阵抗议声。 “呦，四菜一汤，干部标准。很好！记一功。” 凌伟峰兴致勃勃的闲聊，只当自己没听到女兵们肚子中传来的抗议声，脸上堆满了笑。 “饿吗，想吃吗？”他问着眼冒绿光的女兵，声音一如昨天招呼她们进食般和善。 若不是他此时脸上带着头套，绝对会被人揍的。 苏娇娇性子很是直接，用暗哑的声音吼道：“报告大队长，想！非常想！” “哎呀，4号观察力不错，竟然认出我的身份？但是没有奖励。” 女兵们听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情绪，集体翻着白眼。 这不是废话吗，整个基地中除了他就没有一个有那个微挺的肚子。 杨柳看看日头，知道时间不多了，若再耽搁下去中午这顿肯定又要赶不上了。 “报告大队长，我们不需要奖励，只需要你下达命令！” “很好！全体都有，上树过绳桥。” “是！” 声音刚落下，杨柳拉着垂落的绳子快速的爬到树，双手双脚一勾倒掉在河面上，运用腰腹的力量开始挪动。 她的动作快速敏捷，所有人以为能轻松完成，只有她清楚自己这回是到不了对岸了。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再完成三分之二的任务之后，杨柳就挪不动了，双手双脚怎么都勾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呼吸，腰腹一挺，双手举起，意图转换动作用双手关节勾住绳索。 突然她腰腹一抽搐，整个上身直线下坠。 “啊，小心”岸边的人因为这个突发事故，尖叫出声。 第587章 美味加餐 秦椋因为杨柳突然失手整个心都提了起来，眉头紧夹。 这个训练计划是自己写的，他自然知道一早上完成这么多的训练项目对于她们的体能消耗有多大。 虽然在原木和弹药箱的重量上，女兵比老队员少了三分之二，但却比常规部队男兵高百分之五的指标。 他原本以为杨柳即便未能再规定时间内完成，但绝对不会有意外发生。 可事实告诉表明，他错了！ 杨柳整个人倒掉在湖面上晃动着，在整个颠倒的世界中发现了对岸满脸焦急看着自己的男人。 汗水顺着她的领口滑向脸部，如同逆流的血液直冲向缺氧的大脑。 她直直的盯着原地站立不动的男人，默默想着：如果自己没能完成训练训练科目他会不会失望？以后自己在他眼中是不是就不完美了？ 越想她脑部缺氧就越严重了，迅速的闭上自己的双眼，听着紊乱的心跳调整自己的呼吸。 苏娇娇见她倒掉上河面上久久没有举动，不免有些着急，高声喊道：“46号，你必须腰腹用力上去勾住绳索，否则你的腿部支撑不住的。” 孔鸣鹿同样着急，可她却又不同的看法，出声喊道：“46号，别着急，调整好呼吸，坚持住！” 女兵们因为杨柳未能成功完成训练科目感到沮丧，如果连她们中最强大的人都无法通过绳桥，自己又怎么可能做到？ 突然，文彬彬高声喊着：“46号，加油！你是最棒的！你能做到的！” 她的鼓励声带动众人，加油声此起彼伏。 杨柳听着不停钻进自己耳多的声音，无声的笑了，冲着众人竖起大拇指，腰腹使力再一次尝试上仰。 可惜，她是人不是神，高速透支的体力已到达上限，想要创造感动的瞬间很难。 凌伟峰见那丫头尝试三次都不能回归正常的动作，便知坏了。 他突然意识到这份训练计划心急了一些，应该先给她们一些适应时间的。 他轻叹一声，随即高声喊道：“46号别怪我没提醒你，距离午餐结束还有一个小时，你要是继续倒掉着不动，那么后面的人可都不用吃了。” 杨柳听言，高声回道：“报告教官，46号明白。后面的人跟上，不要浪费时间。” 语落，她双腿放松干脆利落的掉进河里，然后放松的漂浮在水面上。 不到一分钟，她翻身往女兵所在的岸边游来。 孔鸣鹿和倪娜见状连忙伸手将人拉出来，追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杨柳摇摇头，看向凌伟峰高声喊道：“报告教官，我申请重试。” “最后头排队！”凌伟峰虽然冷着脸，却微不可查的点头，心中十分满意。 “是！”她精神回道，并没有因为注定和午饭无缘沮丧，反而小声的指导着倪娜等人腰腹使力的技巧。 秦椋在杨柳主动落水的那一瞬间悬着的心便落下了，嘴角上扬。 果决，懂取舍，顾全局，不怕失败，这是指挥官该有的品质。 她的女孩一如既往的优秀。 他抓起帽子中的米饭大口的咀嚼，三两口吃完，趁着众人不注意冲炊事班的小战士使眼色。 小战士有些犹豫，可见他目光带着威胁不得不妥协。 秦风注意到两人的举动和离去的方向想了想没吱声，想着那些为失败者准备的美味，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秦椋这个冷硬钢铁男在感情中竟然是默默付出情圣型，自己到底要不要学一学呢？ 他咀嚼着白米饭，看了一眼河对岸瘦弱的身影，纠结不已。 “副队，中队去干嘛？”方小明见郝彬没有注意到自己，轻声问着。 “吃你的饭，哪来那么多问题。”秦风轻声呵斥着，转头间却对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再训练场的魏明，眉头微皱。 他伤没好，来干嘛？ 魏明对于秦明探究的目光毫不在意，瞥着消失在林野间的身影，摸摸自己受伤的手转身离开。 至于他此时心理在想着什么，没有人知道。 一班在杨柳掉下河之后，紧接着是张也。她的体力虽然同样透支严重，可因为短时间的修整倒是顺利通过了，却很艰难。 最后，除了董璐璐和杨柳一班总共顺利通过三人，算是带了好头。 二班三班占了些便宜，因此全速通过。 可即便如此，能迟到午饭的只有一二班的七人。 等杨柳和董璐璐第二次尝试顺利通过绳桥训练科目的时候，对岸的残羹剩菜早就被瓜分了，即便基地连碗筷都不提供她们也不在意， 三班因为罗思琦和王瑾两两人不知所踪，只剩下没能吃上饭情绪低落的4号苏娇娇和43号王素安。 因此未能吃上饭的四人自然而然的凑到一起，看着狼吞虎咽的七人。 苏娇娇和孔鸣鹿对视一样，高声报告。 “报告教官，我是否能将手中的食物分享给对面的战友？” “报告教官，战友们应该同甘共苦，我愿意分配自己的食物。” 两人带头，其他人纷纷表态，当然也有闷声吃饭的。 “你们有这样的觉悟很好，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没完成训练任务的人没有午饭。”凌伟峰冷声道。 苏娇娇不甘，还想继续争论，却被杨柳一个眼神制止。 “不过，我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早就为她们准备好了你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美味。” 语落，炊事班的崔班长带人动作迅速的端来几个盖的严严实实的大铁盘，口里喊道：“加餐了，好东西，手慢则无！” 小战士不用指挥，自然而然的走向杨柳，一人面前放一个带盖的杯子。 正在吃饭的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的盯着。 “这些好东西可是我舔着脸申请来的，你们可别浪费哦。”说话间他打开铁盘，只见上面满是白白胖胖不停蠕动的虫子。 正在吃饭的女兵见状差点将吃进肚子的饭菜吐出来，一下没了胃口。 杨柳看着铁盘上的物体，整个背部都麻了，没有表情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不用说，自己面前杯子里的肯定也是虫子，而且是必须要吃完的满满一杯。 她胆子自来不小，除了秦椋唯一顾忌的便是软绵绵物体，虫子尤甚。表面上可以装作不在于不惧怕，实际上碰触过后身子能麻一两个小时。 从前闲聊秦椋提过吃虫这一茬，也知道这是必训科目，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躲都躲不过。 第588章 突破心理底线 “怎么都看着，这些竹虫和柴虫可是今早刚刚空投来的，可新鲜了，快吃，死了营养可就不好了。” 凌伟峰笑眯眯的看着呆愣的四人，随后又热情的招呼蹲在另一边拿着帽子吃饭的女兵。 董璐璐颤抖着手打开眼前的杯盖，看着溢满杯子的白胖物体，带着哭腔道：“教官，您是开玩笑的吧，虫子怎么吃？” “怎么吃，拿起来塞进嘴里不咀嚼吞下去。”说话间，他抓起一条虫子塞进自己的口中，慢条斯理的咀嚼着，时不时评价着口感。 “嗯，不错，肉很软嫩，一口咬下去有爆浆的感觉，再仔细咀嚼又有种弹牙的感觉。对了，还有你们也没菜了，要不要也来一点，基地难得几个月才加餐一次，十分不易。” 炊事班的小战士动作很迅速，一大盘鲜活的虫子出现再众人的面前。 呕......定力不够的女兵开始反胃，随即看着静默的四人觉得不太合适，捂着自己嘴巴和胸口别开眼。 强悍如她们原以为经过早上的磨炼，不再惧怕任何艰难，谁能料到会有这样变态的训练项目。 这场‘虫子盛宴’不愧是基地魔鬼特训的保留科目，直接从视觉听觉嗅觉冲击她们的心理底线。 原本觉得五六分饱的女兵，此时顿时觉得胃部开始翻涌，想顺从脑部神经传达的呕吐感，却又舍不得得之不易的午饭。 她们看着手中未吃完的米饭，已经完全没有胃口了。 故意的！ 这个笑眯眯中年大叔绝对不安好心，故意等她们吃饭吃到一半才当表扬面吃虫子的，真是太可恶了。 可即便如此她们又能怎么样，谁让他官职大，小菜鸟只能转头眼不见为净了。 孔鸣鹿忧心的看着如同佛像一样死死盯着杯子不动的杨柳，想开口分担却实在过不了心中那道坎。 上学期间她们也是有野外生存训练这可科目的，但是那些都是建立在可生火的前提下，因此即便是虫子也是处理过的。 生吃，还真没体验过。 “都不动，不准备午休吗？”他出声威胁，对于她们的不配合很是不满。 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不完全是诱哄，海岛上大多数物资都是从其他地方运来的，十分珍贵。 尤其是这些虫子是特地养殖培育，然后空运过来的，就是担心高强度的训练她们身体吃不消。 “教官，我能不能申请多做几百个俯卧撑？虫宝宝这么可爱，残害生灵可就不好了。”苏娇娇难得可怜兮兮的卖萌。 “看来你们是准备辜负我舔着一张老脸求来的一片苦心了。”他板着脸环视女兵一圈，见所有人脸上都是抗拒，冷声道：“如果我说今天中午你们没有把这些加餐解决，下午训练翻倍呢？” 回答他的是一声高于一声的哀嚎，却依旧没有实际行动，把他气得够呛。 坐在另一边安静休息的教官队伍见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笑眯眯的喊道：“大队，这么美味的东西再墨迹下去可就浪费了，我们正等着呢。” “你们这些臭小子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刻。” “哪能啊，我们原本打算等吃剩下的，谁成想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臭贫，好东西归你们了。”他一脸嫌弃的说着，随后重重的哼声：“吃完也别休息了，正好继续训练。” 一声令下，原本安静的教官团和辅助教官一拥而上，一人抓了一把一条条细细咀嚼着，不时热烈讨论着。 “不错，这次品质不错，高蛋白低脂肪，一条抵一块肥肉了。” “何止好，简直是美味。”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有一次执行任务，三天三夜没吃东西，最后逮住那只耗子？” “怎么记不得，又臭又腥，却撑到任务结束。” “耗子还算好的，之前在荒野草原，我们还和秃鹫抢过腐肉呢。” 教团团队声音不高不低，无关炫耀，只是朋友间的闲谈，那般云淡风轻。 即便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可盘子中不断消失的物体和蔑视的眼神便知道，在海蛟一号基地，吃虫子是多么习以为常且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不管他们之间的对话初衷是什么，但没有人怀疑这些事件的真实性，因此才会令人羞愧难当。 精英都是经历过生死磨练活下来的，在生死存亡时刻，任何可入口的东西都是保命的手段，即便再恶心，不想死就必须咽下去。 杨柳看着对比鲜明的两块阵地，心里生出一种羞愧感。 她的老师曾经说过：作为一名狙击手，为了一个任务或许要定在一个地方几个小时或者几天，直到时机成熟或者你已经停止呼吸。 其实在场所有人中她遇到断水断粮几率最大的，应该比所有人接受能力最强的才是。 杨柳看着鲜活的虫子，不住自问：如果此时你正在战场上，还有资格选择入口物体的品种和状态吗？ 显然是不能的！ 她深吸一口气，抓起一只虫子，慢慢举到自己的嘴边；可看着它在自己手中鲜活跳动的模样，如何都塞不进嘴里。 枪林弹雨都经历了，为何突破不了这点小事？她突然间有些沮丧！ 秦椋察觉她平静的面孔下的真是情绪，顾不得其他，直直的盯着她的举动，无声打气：杨柳突破自己，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这个东西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吃吗？要不我先试试吧。”突然，一直存在感最低的43号王素安出声了。 她看着杨柳手中的虫子，动作迅速的抓过扔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一会儿吞了下去。 “好像还不赖，到最后还有点鲜甜的感觉。”王素安边说边扔了两只进去，随后一脸满足。 对面女兵队列直直的盯着她不停咬合的嘴唇，心中如同一万头野马奔腾而过。 鲜甜？！虫子鲜甜？确定不是再开玩笑吗？ 凌伟峰对这个不声不响给他如此大惊喜的女兵很是满意，又发现一个人才，那么接下来时间可重点探查一下她的底线，挖掘一下潜能。 王素安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一边吃一边说：“你们干嘛盯着我看，吃你们自己的呀。真没骗你们，味道确实可以。不过若是油炸再加点盐、辣椒会更好吃。” “她们盯着你，是因为你太帅了。”杨柳轻笑道，学着她的举动将虫子扔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当虫子在口中断裂爆出汁液的时，胃部有瞬间翻滚的感觉。 第589章 小争执 杨柳控制着自己开始痉挛的胃部，眉头微微皱起，无意间撞上一双担忧的双眼。 她下意识弯了眉眼投以安抚的眼神，随即意识到场合不对，立马别开眼面无表情的吞下。 殊不知，在场众人视力和敏锐力可不是吹出来的，第一时间抓到两人的互动，尤其是那难得一见的‘冰美人’的微笑，令人回味不已。 带着面罩的秦椋自然留意到众人揶揄的目光，十分自得冲着炊事班的小战士们招手，凑到他耳畔嘀咕着。 “中队，这样不好吧！”他下意识的看向因为女兵推脱不配合气恼站在暗处抽烟的凌伟峰和匆忙赶来的郝指导员。 “你去请示一下，这么下去大家伙都不用午休了。”秦椋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自信，笃定的对方一定会采取自己的办法。 炊事班的小战士想了想自己当年被秦椋压迫的事情，转身将建议报告给崔班长，对方露出一个苦笑。 这小子太坏了，这样招数都想的出来！ 可一想若再让这些小姑奶奶耽误下去，等他们清洗完餐具怕是要耽搁训练，于是他二话不说迈开步伐往凌伟峰所在位置走去。 “这小子是准备硬来。”郝彬听言低骂一声，随后小声建议：“老凌，我觉得最好还是缓缓，饿几顿自然就吃了。” “几顿？就她们早上这点训练强度体能消耗殆尽的情况，下午能不能正常训练还两说。” 凌伟峰反驳着，顺手掐灭自己的烟，将烟蒂放在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沉默片刻，小声交代道：“尽量切成薄片，不用太多。” “是！”崔班长得到明确的指令，快步离开。 “老凌，你怎么又任由他胡闹？昨晚那通训斥电话白打了？不是说好先采用保守训练计划过度一下吗？” “若不是那通电话，此刻你们正坐在办公室喝茶呢。”说起这事儿凌伟峰火气一下冲上头顶，咬牙切齿道：“也不知道那个小人瞎**，逮住看我怎么收拾他。” 原本这回的作训他是不准备插手的，昨天夜里突然来了一通电话，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话里话外说秦椋目无法纪，不将士兵们的生命当回事，又控诉他不会御下，影响组织正面形象。 一通呵斥下来，将自己队里最优秀的队员贬低成一无是处的胡同口混子，逼着他将秦椋作训指挥官的职务撤了袭来。 当时若不是郝彬极力压着自己的手，他早对着电话吼回去了。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竟然敢对老子的兵指指点点，真是活腻歪了。 “我找老段和秦风两边了解了下，谢家有个小子在舰队上，吃饭的时候拌了几句嘴，估计是这里头出的岔子。嫉妒不服的成分居多。老段和候建军在做工作了。” “滚犊子玩意儿，自己没本事尽会来这阴损的招，能有什么出息？若他是我的兵看我怎么往死里削。” 一线作战人员遇到这些阴私的事大多都是暴脾气，更何况这次还牵扯到他最看好的接班人，自然忍不住。 郝彬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这只是一方面，原本秦椋的作训计划在师部开会的时候就有异议，弃船求生训练一弄，风再一吹，这次的职称怕是难办了。” “得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都已经这样了还怕什么？再说，秦家和张老可不是吃素的，又不是原则性错误。现在什么都没有将这批女兵训练出来更重要。” 凌伟峰有自己的考量，并不觉得这次的事件有多大的难处，论实力谢家影响力没有秦家大，更何况秦椋的战功都是实打实用血拼出来的，想抹掉没那么容易。 “可我听说，上头准备派一个考察团下来。” “考察什么？盯着我们训练，看有没有虐待士兵？”凌伟峰嗤之以鼻，真不知道那些人心里怎么想的，不吃苦不受累训练出来的能是什么兵？ “你瞧你牛脾气又上来的吧。我的意思，咱们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毕竟上头对这次的事情很重视，容不得半点马虎。” “这不是还没来吗，急什么？”凌伟峰被他念叨烦了，转头看着坐在地上松散的女兵，轻哼道：“你自己瞧瞧她们墨迹松散的模样，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的凌大队，这才上岛第二天，已经很不错了。”郝彬知道这次训练任务很紧，三个月后这群女兵就要在海陆联合演习的战场亮相，可拔苗助长的事情可不能干。 “刚开始不养好习惯，往后怎么教？”凌伟峰毫不退让，控制音量说道：“一块好钢需要经历复杂的工序，高温冷淬缺一不可，有时候一味软和手段是不行的，你不能将她们当成普通的女兵看待。” “她们本来就是......算了，说了也是白费气力。”郝彬十分清楚自己不可能劝说两头固执的牛，心里却决定一会儿去军医办公室走一趟，有备无患。 秦椋一直注意着两人所在位置，自然瞧见两人小声的争执。 最后对上一双低沉信任的目光和一个气恼却无可奈何的眼神，便知道事情成了。 三人配合也有将近三年时间，默契早就养成，眼神交汇间便完成了指令和事件发展的走向。 杨柳并不知道，那个刚给予他春天般温暖的男人又给她们加餐了。 此时，她正和自己的小伙伴们奋斗在消灭手中的高蛋白物质的道路上。 第一只虫子下肚之后，第二只第三只顺其自然接连下肚，不一会儿去了小半杯。 突然，她发现自己杯中除了铺面那一层是鲜活的虫子，下边的都是处理好内脏的，咀嚼起来不再有苦涩干，反而有股自己喜欢的酸甜味。 不用想，这个做好事不留名的肯定是那个时不时扮演田螺姑娘的男人。 如果没记错，昨晚恍惚间她感觉有人在帮自己放松腿部肌肉。 她拿起白胖小虫，仔细查看，发现眼珠和腹部位置都有细小的切口，心中一阵甜蜜。 真是难为他将这些小东西一条条清理干净，撒上柠檬汁。 更难得的是竟然违背自己的原本坚守的原则，偷渡过来，为此必须记上一功！ 第590章 妙不可言 苏娇娇见她嘴角含笑，一口接着一口塞进嘴里，艰难的吞咽口水，小声问道：“什么感觉？确定能吃？别硬撑着，你肠胃本来就不好，拉肚子可就麻烦了。” 她压根没想到，自己的好友此时心情愉悦指数爆表，对于塞进嘴里的东西压根不在乎。 她感受品味的是那份真挚的心意，其他的没空理会。 “这滋味妙不可言，自己体会吧。”杨柳调皮的眨眨眼，趁她张嘴动作迅速塞了一只进她口中，随即冲着一直关注自己的孔鸣鹿和倪娜等人摇晃示意她们也可以试试。 孔鸣鹿见状浑身一抖，将自己的帽子一摊，表示自己刚吃过饭，还是先不尝试了吧。 倪娜将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表情有些犹豫。作为医学系毕业生，她是知道有些实验室专门培育昆虫的，因此对于其卫生并不担忧，主要是接受不了入口东西是这样的形态。 杨柳也不勉强，转头紧盯苏娇娇，一副她要是敢吐出来就绝交的模样。 实际上，她有心将自己手中的杯子同苏娇娇换一下，毕竟处理过的虫子接受起来会容易一些。 既然这是一项所有人都逃不掉这个训练科目，那么最好早点完成，而且所有女兵中只有她们四人饿着肚子，下午的训练肯定熬不过。 至于其他人，毕竟不是，不敢冒险。 苏娇娇感受着生物蠕动软嫩感觉，瞪大了双眼，认命闭眼咀嚼，酸的浑身一个机灵。 她挑眉无声询问：什么情况？怎么会是这个味道？ 杨柳撇撇嘴，笑的一脸得意，炫耀似的摇晃自己的杯子。 苏娇娇眼尖瞧见安静躺在杯底的生物，还有什么不明白。 哼，又在我面前秀恩爱，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有男朋友了不起呀？ 她翻着白眼，佯装愤恨的从她杯中抓出一把塞进嘴里，然后从自己杯中抓起一大把还回去，一副小人得志模样。 杨柳满不在意的盯着她瞬间突变的脸，开怀大笑。这个傻子，一只和一把的感觉能一样吗？还是这样的好哄骗，往后可怎么办呀。 苏娇娇眼下若再不明白杨柳的意图，智商就真的堪忧了。她感激递了一个飞吻，谢绝她对换的好意，抓起一个活虫塞进嘴里，勾着王素安的肩膀道：“43号你的建议真好，应该搭配辣椒，口感会更丰富。” “是吧！小时候家里穷，看着别人家炸知了和蚕蛹可香了，我妈嫌找麻烦几个月才给我们弄一次，可馋人。虽然今天吃的这东西是活，可口感还是不错的。” 王素安如同找到知己一般，笑着分享起自己小时候的美食经历，回味似的砸吧小嘴。 “听你这么一说让我有种立马支起油锅试试。” “哎呀，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两人边吃边聊，将那些不停蠕动的生物当成聊天的小零嘴，时不时笑出声。 这样的言行举止，直接影响了一旁胆小安静的董璐璐。 她见四人中除了她其他人都吃了，咬咬牙塞了一只进去，闭着眼睛嚼了几下咽下。味道有些恶心，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还是洒些孜然碳烤吧，入口味道还是有些冲鼻的，回甘什么不存在。”她吸吸鼻子小声说着，对上杨柳的视线，不自觉有些挂上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杨柳善意点头，打趣道：“你们倒是会享受，这是准备来场丛林barbecue啊！看来，我得提醒通知那些蛇虫鼠蚁躲好一些，以免接下来一段时间小岛生态链被你们破坏了。” “切，说的好像你没再吃一样。”苏娇娇轻笑着拆台，凑到董璐璐那头挑选她杯子中块头大的虫子，抢过一把塞进嘴里，一下子打破了原本的疏离和隔阂。 四人轻声嬉笑打闹，一边往嘴里塞虫子的举动对正在吃饭的女兵冲击很大，顿时觉得手中的饭菜没之前那香了。 孔鸣鹿和倪娜两人想了好久，对视一眼，最终决定尝试一把。 奈何没等她们将虫子塞进嘴了，教官队列中传来哨声。 “全体起立！稍息，立正！”秦椋自然而然接手凌伟峰的作训指挥官的任务，走到队列中央，高声喊道：“作为你们的教官，对于你们今早的表现很是不满，甚至感到耻辱。” 他见众人低头沉默，声音陡然拔高道：“谁能告诉我，野外生存训练中强调和首要保障的是什么？” 罗君看了一眼安静站立的秦椋，高声喊道：“报告，野外生存训练强调，深入敌后的战士和空勤人员，在孤立无援生疏的荒野丛林或孤岛上，在仪器断绝的情况下，首先维持生命，保持战斗力，继而完成任务。” “既然知道，那么为何不吃？”秦椋指着地上那盘依旧再蠕动的昆虫，目光冰冷无情。 罗君吓的不敢出声，死死的盯着那盘虫子。 “作为一名优秀的一线战士，不仅要有过人的胆识，夯实的体能基础，还要有忍受超乎想象极限事物的觉悟。在野外条件下，蛇虫鼠蚁，树皮树叶，都是我们补充能量的东西。” “你们心里不是一只想从队列中凸显自己的优势，成为最优秀的特战队员吗？可是要想战胜对手，必须先战胜自己。” “这么一丁点的小问题都克服不了，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如果你们现在连这个都咽不下去，何谈敌后生存？” 秦椋如同铁面阎王，大声呵斥着，接过崔班长手中一盘鲜红的牛肉，走到女兵队列中，一人发一小碟。 “基地集训队训练强度高，体力消耗比较大，急需补充能量，补充营养。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后面的苦日子还多着，我可没有心情陪你们墨迹。“ “当然，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瞧大家好像确实吃不下去，所以特地准备了一些佐料，你们搭配着吃。若你们担心吃相或者手抖，也不碍事，教官们可以喂到你们嘴里。” “如果听明白了，那么就动手吧。” 众人端着小盘，看着洒在牛肉上四处乱爬的虫子，比之前更加恶心。 但是眼前这人可不是挺着将军肚笑里藏刀大队长，而是全程黑脸的老Q，指不定还有什么后招等着呢。 大家伙不敢继续挑战试探，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抛弃，认命的用牛肉包裹着虫子往嘴里塞。 第591章 我想试试 愉快且刺激的午餐过后，女兵们悉数被带回露天宿舍，不少人不停的揉着肚子和胸口，脸色苍白，扣着喉咙干呕，时不时小声议论着。 “这又是活虫又是带血的生牛肉，太狠了。” “别说了，现在想起来都犯恶心。” “这些人莫非是虐待狂不成？” “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那个老Q心绝对是纯黑，白瞎了那长相。” “可不是吗，这种人内心肯定很阴暗。” “嘘，小声，隔墙有耳，够你喝一壶的。” 一人制止几人小声抱怨，转头看向安静躺在吊床上小憩的杨柳，意有所指。 杨柳闭眼听着骤然降低的声音，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欲盖弥彰，真当自己是死人不成？ 一个团体中最不受欢迎的便是告密者，如果自己真被钉在这个位置上，那么接下来的日志肯定会被将排除在团体之外。 虽说她的性格自小就独，一般不会将旁人的目光和议论放在心上。 可接下来三个月时间她们一起住、一起训练甚至一起训练，若是被孤立起来，感觉还是不爽的。 还没等杨柳起身，有人冷冷出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说，你们真当这里是菜市场？有本事在训练场地上见真知，在背后说三到四算声？” 罗君虽不服杨柳处处高人一等的做派，却不喜欢背后无端猜测和议论，况且一早上的相处下来，她确实有过人之处。 “还有，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实事求是？想成为最优秀的战士，这点苦都不能吃，奉劝你们趁早离开。” “你......逄迎拍马，也得看人家理不理你。”张也冷哼，满是讽刺和不屑。 她老早就看不惯杨柳万事争先带头的模样，原以为自己有多本事，竟然连绳桥都没过去，害的所有人陪着她们吃虫子和生肉。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罗君也不是善茬，直接顶了过去。 两人互不相让，差点动手，却被周围的人拉住了。 集训守则中可有一条死规定，成员间若有矛盾允许再训练场上解决，若是私下动手一律卷铺盖走人。 两人都不是冲动的人，无非是意见不和，因此离开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名额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引起两人争端的那人好似事外人一般翘着脚悠闲的躺在吊床上。 苏娇娇和孔鸣鹿两人恰好有事找杨柳，听到这话满脸疑惑盯着罗君，表情一致，好似看外星人一般。 罗君懒得解释，没好气的冲着两人翻翻白眼，利索的往自己的吊床走去。 杨柳听到脚步声便知道来人是冲着自己的，睁眼便瞧见结伴而来的两人。 她坐起身示意两人跟自己走，直到寻到一处毕竟的地方，才开口问道：“你们不抓紧时间休息，怎么跑我这来？” “这事情先放放，先说说你和罗君之间什么情况，她竟然帮着你说话！”苏娇娇凑到她身边，一副八卦模样。 “想多了，我们之间基本没有交流。这人倒是实干，比起说闲话，她更喜欢再训练场上和我别苗头。” 杨柳一脸嫌弃的推开好友的脑门，从地上抱起一个椰子扔过去。 她可不认为两人之间的苗头会这句话消弥，那也是个不服输的拼命三郎。之所以出声呵斥，无非是因为她的高傲不允许自己赢得不光彩罢了。 “我估摸的也是，这倒是让我想起咱们在学校和罗思琦斗智斗勇的那些日子。不知道等她加入训练，你们三人相争会冒出什么火花。” 孔鸣鹿同意杨柳的观点，用迷彩袖子擦着下巴的椰汁，笑着调侃。 “难道你们不想争一争？每个团队都要有一只领头羊，咱们都是平等的。”杨柳轻笑，状似无意的将这个信息透露出去，脸上满是兴趣。 这个消息没什么好隐瞒的，能进入最后训练的女兵都不傻，很快便能明白自己被特殊对待的原因。 与其再一次被指摘走后门，还不会一开始便高调树敌竞争对手。 部队崇尚强者为尊，越是精英强队越是傲气，若是自己没有降住她们的本事，最后也管理不好。 况且，竞争来的东西才有意思。 她从不怕对手，只怕停滞不前。 几年的机关生活或多或少的影响自己的发挥，同时也让她意识道自己的不足，有了更加明确的训练目标。 “得了吧！别人争不争我不知道，早在当年你将我压在我家道馆的地板上我就服气了。”苏娇娇表明自己的立场。 本就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做事大多凭着自己的直觉来，又不是自虐狂，何必招惹怪胎呢。 而且，她自小跟着家里人学习拳法和格斗，最引以为傲的便是搏击技能，谁成想竟然被训练不到半年的杨柳当着自己姥爷的面打趴下。 这么多年过去，自己虽然学习了不少新的技巧，可比起实战经验丰富的杨柳，怕还是不够看。 “没出息的家伙，白长那一身肌肉了。”杨柳笑骂，心里很是羡慕苏娇娇匀称健硕的身形。 “你就羡慕嫉妒吧！”她轻笑的同杨柳打闹，并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孔鸣鹿为难的咬唇的模样。 杨柳见状，也不打扰她沉思，同苏娇娇互相帮忙放松僵硬如石的腿部肌肉。 孔鸣鹿沉默了许久，突然出声道：“我想试试，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那么接下来就请多指教了。”她一点都不讶异她做出这样的决定，笑意冉冉伸出自己的手。 “无论结果如何，咱们都是朋友！”孔鸣鹿紧握她的手，阳光自信。 这些年她的变化很大，从一个腼腆大力少女，成长为一个独立自信的排长，其中不乏自己的努力，更少不了杨柳的帮助。 原本她觉得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多少会令她心生不悦，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杨柳还是那个杨柳，一直不曾改变。 “屁话！”她笑骂着，帮着她放松僵硬的肌肉，顺口问道：“快说找我什么事，下午还训练呢。” “倪娜刚刚去了一趟医务室帮我们拿预防中暑的药，顺便去看看王瑾，但是跑空了。”她轻声说道，眉头微皱。 “小乖，你说她们两人不在医务室也不参加训练，能去哪儿？”苏娇娇喊着杨柳的小名，眼睛晶亮，不同于聊八卦时兴味盎然。 第592章 忘记了 杨柳没料到两人竟然是因为这事来找自己，想了想开口回道：“咱们毕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特训不单单针对体能，肯定还有专人教导的其他技能。” 言下之意，两人的身体情况不允许她们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那么必定是被塞到特殊的地方进行别的训练了。 可一想，这么简单的事情两人肯定也料到了，又何必冒着被教官惩罚的危险特意走一趟呢。 “你们特意来找我，怕不止关心那么简单，是不是想让我牺牲色相刺探军情。” “孺子可教也。”苏娇娇打着响指，一脸讨好，“你知道我一直对放炮很感兴趣，听说咱们基地有一名非常优秀的迫击炮手，若是......” “这事你听谁说的？”杨柳音调降了几个度，谨慎的观察着周边的情况，确定没有异常，提醒道：“这事可大可小，真论起来，你和透露消息给你的人都有麻烦。” “没那么严重吗？”苏娇娇一脸惊诧，转头寻找答案。 “你最好听杨柳的，将这事烂在肚子里。如果知道你是打听这事，我绝对不会陪你过来。”孔鸣鹿一脸慎重的说着，脑中回想着最近同苏娇娇走的近的人寻。 苏娇娇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他是不小心说漏嘴的，我还以为问题不大呢。” 杨柳和孔鸣鹿对视一眼，心里明白，这消息肯定是有人故意透露出来的，至于目的占时未知。 不是她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常时刻，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你别想那么多，只当这事从未发生过。现在所有人都处在考察阶段，做的多错的多，老老实实按照上头的训练计划行事。” 杨柳轻声安抚着，否则这个傻丫头估计一下午都会处于惴惴不安中。 “我明白，一定将这事烂在肚子里。”她慎重道，心里打定主意无论那人今后说什么都不相信了。 三人因为此事不敢多停留，各自分开往自己班级所在营地走去，躺下没多久哨声再次响起，所有人快速起身集合往训练场跑去。 她们心中或多或少羡慕不知道身处何方的罗思琦和王瑾两人，殊不知她们此时同样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昏暗阴凉的防控洞中，规律滴滴声异常的明显。 王瑾聚精会神的盯着不停发出滴滴声的小东西，额头冷汗直冒。 此时的她恨不能立马拥有瞬间转移的能力，将那个时刻骚扰自己心神的东西变到海底去。 今天一早，她便被一个身材高大如同棕熊的男人带到了这处僻静的防空洞。 那人也不说话，直接扔给自己几个作废的zha弹和地雷，让她练习拆装。 她之前从没接触过这类东西，反复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便拿着一把钳制当做手工玩了起来。 一早上她拆装了将近100多个构造相似的爆炸物，连饭都没吃就被带到了眼下所在的这个密闭隔断间，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不下20个微型zha弹。 更气人的是，大棕熊说这些东西不是今早玩的那一批，是真的会爆的，而留给她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 距离那人离开，已过了十分钟。 她站在原处是一动不敢动，看着随意摆放的人偶，没细看直接绕过，小心翼翼的靠近生怕踩到某一个引起连环炸裂。 “大坏蛋，臭棕熊，你好歹示范一下怎么拆卸再说，现在这样我怎么下手啊。” 王瑾举着钳子低声咒骂，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水，靠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黑乎乎的玩意儿，细心观察，确定手中这个同早上接触的那些哑弹外形出入虽大，可组成部分相似。 她思考再三，小心翼翼拆开外层包裹的黑色胶布，检测着内部的构造，清晰的瞧见里头的引线，顶针，电源线和lei管。 大棕熊说过，若一个炸弹能顺利找到lei管，那么首要选择便是将其拆除。 可惜，手中的这个爆炸物太小，包裹严实接触面很窄，很容易碰撞到周边的引线，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从切断电源入手。 王瑾顺着lei管的两端找到连接两级和定时器的红蓝黄白线路，几经挣扎，选中了那根红线剪断，滴滴声瞬间停止。 “成了！也不是那么难吗。”王瑾见手中红色指示灯停止，呼出一口气，笑的开怀。 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外物辅助下做出选择，心中很是喜悦，信心大增加，着手处理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顺。 拆到第十个的时候，她发现这一批东西外部的造型和排列顺序差异很大，可内部构造大同小异，都是自己早上接触过的，挑战难度并不大，心中或多少开始些松懈。 因为疏忽，在又一次剪断电源线的时候，手中的物体没有任何预兆的炸裂了，紧接着周遭存放的小东西如同多米诺效应一般响声不断。 四川飞溅的汁液、粉尘、气体，使得整个空间环境弥漫着辛辣、腐臭、刺鼻的味道，十分的折磨人。 “啊，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阿嚏......”王瑾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往下流，眼睛都睁不开了。 就在她痛苦不堪，四处寻找出口的时候，门开了，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着混乱不堪环境，眉头紧皱。 “31号，你犯了三个致命的错误。第一、处理爆炸物前先观察周遭环境，你没有第一是将将那些人偶移出去；第二、错估风险，贸然出手，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第三、最致命的是，观察不够仔细，教条主义。” “我也不想的。那个明明和之前的构造一样，怎么就炸了呢。”王瑾抹着脸上的水渍，传来一股臭鸡蛋的味道，恶心的她差点吐出来。 “这不是理由！如果刚刚那些是真的爆炸物，你早就尸骨无存了，还能如同此小丑一样蹦跳。”对方高声呵斥道，双眼满是不认同和愤怒。 王瑾没有反驳，虚心问道：“第十个构造明明和前面九个一样，为什么会爆炸？” “你的学习能力和接受能力还算不错，但你忽略了一点，设计一个实现电源供电被切断的瞬间通过电容放电触发雷管的电路非常简单且隐蔽性极强。” “可是，你之前没有和我说过这一点啊！” “没说过吗？”高大男人想了想，无辜的耸耸肩，“可能忘了，下回就记住了。” 忘记了？你怎么不说自己得了失忆症？ 王瑾气炸了，所以她这狼狈的模样是活该倒霉咯! 第593章 虐待不存在 王瑾的愤慨自然对雷鸣没有任何实际性的影响，他依旧严肃的站在原地讲解着她未能成功接触的后十一的组合构造。 “你一下子讲这么多我怎么记得住，要不你再重复一遍吧。” 王瑾确实没有听明白讲解的内容，更何况他的语速那么快，一段话专业属于又那么多。 况且，若她有那么好的记性就不会因为考不上大学被塞来部队当兵了。 “你这么蠢怎么送到我这里来？简直是浪费我宝贵的生命，没被炸死也得被你蠢死。” 雷鸣气急败坏的喊着，顺手从自己口袋中掏出一本笔记，扔到她怀里，眼中满是不屑。 泥人还有三分脾性，更何况这个不到二十的丫头呢。 “你怎么说话的，若不是我腿受伤，你以为我想待在这地方啊！” “算了，本就对你们女人没寄多大希望。这是我几年来研究心得和诀窍，你好好看看能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吃透。” “你别小瞧人，我......”王瑾下意识反驳，却被他手中高举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爆炸物吓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怂了。 “哼！我告诉你，拆弹绝对是一件非常麻烦、耗时间的事情，十分考验一个人的脑力、应变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虽然我不看好你，但上头既然安排我带你，也绝对不会藏私。” 他一副高高在上高冷的模样，十分气人，却该死的吸引人。 “别发呆，牢牢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第一、遇到紧急情况，第一个事情是把人群疏散；第二个、尽可能的把炸弹以最快的速度往炸弹桶里丢；第三个、才是拆炸弹。这才是正确的顺序，必须牢牢记在心里。” “是！”王瑾高声回道，见他交代完转身就走，连忙拉着他的袖子问道：“教官，我能不能去换一身衣服，真的太臭了。而且，我肚子很饿，有没有吃的。” 雷鸣上下打量狼狈不堪的女人，往后退了三步，一脸嫌弃道：“你上岛的时候没人告诉你，训练期间只提供一套作训服吗？” 王瑾似乎习惯他张口便带着火药味的交流方式，无奈的摇摇头。 她一上岛就被带到医务室了，第二天一睁眼就被带到这个不知道方位的处所，确实不知道这件事，至于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可能是管后勤的人忘了吧。” 王瑾翻翻白眼，无声吐槽，这里的人记忆力是有多差！ 雷鸣不管她听到这话什么感受，指着西边的一个小房间说道：“午饭炊事班的人已经送过来了，说是最新鲜最营养女兵特供的，你自己去吃吧。” 语落，他快速的往自己的研究室走去，脚步越来越快，不知道的还以为背后有阿飘再追他，抑或对身后的人有多大的怨气呢。 王瑾对着他慌忙离开的背影小声做鬼脸，心情愉悦的慢慢走向西边的小房间，等她打开餐盘的时候才明白他仓皇失措的原因。 “啊！”她尖叫一声，将盖子扔回桌上，不经意间扯到自己腿部的伤口，痛的直冒汗。 突然，桌面下方传来了冷酷的声音。 “你可以不吃，但炊事班来收盘子时，发现盘子依旧是满的，那么隔顿加倍。” 王瑾愤恨的人瞪了桌底下的喇叭一眼，看着不停蠕动的虫子，哀嚎一声：“老天爷，这叫什么事儿？说好的否极泰来呢？” 此时，罗思琦也遭遇到类似情况。 她一早上拿着一个望远镜，趴在崎岖不平整的山地上一动不能动，满山头和海岸线的观察，看的眼睛都哟啊脱窗了。 最可恶的是，临近中午竟然还被塞了一大盘生肉和虫子，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 “报告教官，我不明白咱们一直盯着对面的山头看有什么意义，您是在整我吗？”罗思琦腾的一下从草丛中站起声，义正言辞说道。 她从军之路基本上是定好的，上军校下连队直接被分到通讯连，从排长开始干起。只要不犯原则上的打错，熬到一定的年限和资历便能按部就班升上去，压根没有受过什么气。 这次参加女子突击队的选拔，实际上是顶住压力私自决定的。 一方面实在不甘心败的那么彻底，探听到秦椋可能参与这次任务的消息，便立马找人急训了两个月才达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履历增加闪光点。 因此，她压根没料到这里的训练会玩的这么野。 其实如果是体能上的摧残她可以忍耐，但是一早上训练下来，除了观察还是观察，简单的让她觉得羞辱。 再者，自己现在做的明明是观察手训练，而女兵中最为可能成为狙击手的便是杨柳。 她现在还没理好自己思路，往后该怎么同敌人相处，所以不能被钉在这个位置上。 “谁让你站起来的？趴下！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举动已经暴露目标，如果现在在战场上，你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老高原本就对上头安排他教导女兵有意见，原本他还想在临退伍前多带几个男兵出来呢，现在计划泡汤了。 “这里不是战场，我拒绝服从不合理的命令，劳烦您先为我解惑。”罗思琦硬气说道，拿出自己的架势。 “我靠，还来劲了是吧！你现在归我管，我让你趴下就得趴下，让你吃什么就得吃什么！”他高声吼道，可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又怎样的身份。 “你这是准备虐待士兵吗？条例法规第X条第X项明确规定，不允许存在虐待行为。如果你一意孤行，我有权向上级反应这样的情况。” “奶奶的熊，我他MA的最烦你们这些军校干部，正事不好好干，大道理成套成套的。”老高见她不仅不认错，还顶嘴气急败坏。 每名执行训练任务的教官身边都有一个通讯对讲机，时刻保持开通的状态。 郝彬接到通讯员那边传来的消息，立马在频道中喊道：“老高，你那边什么情况？粗话震天响，注意一下文明。” “指导员，我就说干不了这个活，你非让我带什么女兵突击队。这个女兵说我虐待她，要向上级反应情况，我怕我这暴脾气忍不了，您说说怎么办吧。” 郝彬从资料中知道罗思琦的情况，知道她一路走来很是顺畅，原本想磨磨她的脾气，没想到竟然也是这般的硬气难搞。 或许老凌的想法是对的，女兵的性格鲜明，个性强，娇气又多事太不难带了，还是由着秦椋折腾吧。 凌伟峰自然听到两人的对话，冷声命令道：“虐待，不存在，常规训练罢了。既然15号觉得身体没什么大碍，那么直接带来训练场。” “是，大队长！”老高听言洪亮的回复，拿起自己的设备转身便走。 594章 不能忍 凌伟峰的话罗思琦也是听到的，对此她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冲着老高离去的背影，轻哼一声，高抬自己的脸加快自己的脚步。 迎接两人的是脾气还算不错的郝彬，一旁训练场中此时训的正是热火朝天，不同的是这次发号施令的人变成秦椋。 他看着气鼓鼓的老高，低声呵斥道：“什么情况，不是让你收着点脾气吗？净会惹麻烦！” 老高心里原本就憋着气，再加上想着自己下个月就好退了，心中不爽，张口反问道：“是我愿意招惹她的吗？我一早就说了，女兵就是大麻烦。” 罗思琦听言脸色突变，下意识看向郝彬，等待他的响应。 她脾气虽然不好，却不是不知好歹，想学东西就得受气的心理建设老早就做好，这次爆发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对方张口便来的性别歧视言论。 “嚷嚷什么呢，也不看看什么地儿？”郝彬看看四周，对上罗思琦审视的目光，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一群活祖宗唉，都什么时候就不能消停一些吗？再这么下去这工作真心没法开展了。 他压下冲向心口的肝火，深吸一口气，好言劝说：“老高，你这牛脾气可得改改，否则即便转业去了机关可得得罪人。” “得罪人？这些年我得罪的还少吗？老高提高自己的音量，不屑哼声音：“指导员，今儿个我将话给您说明白了，谁接的任务谁自己处理，我老高没那么多可时间浪费。”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怒气，针对性十分的明显。 秦椋的听力还算不错，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里，面不改色的继续喊口号，眼中闪过些许的烦躁。 基地的训练任务很重，大多数人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现实的糟心事，因此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但这不代表不存在。 这个基地的人，无论刮风下雨、官职大小，每天雷打不动5:30开始体能训练，不到晚上八点压根没办法躺下，累的和狗一样，执行的也是最危险的任务，但很少有人抱怨后悔。 若不是真正的热爱，是不可能坚持做到无怨无悔的。 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高强度训练、高频率的任务，致使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留有暗伤和永久性伤害。 往年这些官兵即便没有办法留下，也是其他单位抢手的人物，压根不用担心和考虑转业的问题。 可今年情况有些特殊，很多地方单位都开始削减人员，内部留队的人都安排不过来压根没有多余的名额，即便有也被关系兵弄走了。 这样无奈的实际情况，导致他们单位今年的退伍人数达到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人心浮动厉害，闲话和冲突便多了起来。 尤其是年轻军官和士官之间的较劲，是哪个单位都无法根治的矛盾冲突点。 郝彬原本以为，在这个空档给他们找些事情做能转移一下视线和矛盾点，没想到依旧还是爆发，只是没料到竟然是已经确认单位的老高。 “高小杰，别上纲上线，这个任务是归属基地的全体官兵的，不单单是他一人的。”他压低嗓门，不想因为他影响训练场拼命训练的人，拽着他的手试图将人拖离。 高小杰也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异常的执拗，手脚灵活推了他一把，三两下挣扎开来。 他挑衅性的看向正在训练场指点腰背挺直的男人，高声讽刺道：“谁说的好呢！反正我看到文件领头责任人是他。不是立了军令状出了风头了吗，这次过家家一完，估计又要高升了吧。” 秦椋没有回头，只是将垂落的双手握紧。 这样不和谐的声音从他身份被广而告之便不曾真正消失，因此他事事争第一，每回任务都冲到最前边，以实力证明自己存在并不是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 可是，人就是这样的复杂，平庸有一种说法，优秀又是另一种说法，想人人喜欢是不可能的。 他无声叹息，松开手，继续下发口令：“准备，举，投，丈量，记数。” 耳尖的杨柳早就听到一旁的争吵，再结合秦椋轻微的情绪变化，注意立马分了一部分出去。 什么情况，男兵也兴口舌之争吗？ 言语中似乎牵扯到自己的男人，这可让人不喜呀。 “高小杰怎么回事，吃火药的是吧。你们都是老同志老战士了，怎么说得出这么没劲的话。” 郝彬没想到这头倔驴竟然会动手，大声呵斥着，双眼满是警告。 “哎，别拿我们同他摆在一起，够不着，太高了。”高小杰没有收敛，反而更加高调冲着训练场方向喊道：“不就是会投胎，有一个退休的军长姥爷、位高权重的爷爷和父亲，至于吗！” 他的话指向性十分的明确，立马引起秦椋中队成员的不满，奈何却被他一个眼神死死的压制住了。 郝彬气笑了，“合着，这几年下来，我和老凌除了溜须拍马没干正事了。” 此时，他真想切开这二愣子脑袋瓜看看里头到底装的什么，莫不是以为自己转业申请过了便尘埃落定了吗？ 若是秦椋心眼小一些，冲他刚刚那些不过脑的话，动动嘴去哪儿可说不准了。 不过这话他不会说，出口便是对秦椋人品的侮辱。 “指导员，两码事，可不能搁一起说。不过，我觉得这批女兵，哥几个也不用那么费劲了，也就走个过场的花架子罢了。” “你TA妈胡咧咧什么，把嘴给老子闭上。”凌伟峰可没郝彬那么好的脾气，上前就是一脚，一脸恨铁不成钢模样。 “队长！”老高一看凌伟峰铁黑的脸色，乖的如同学前班的学龄儿童，可脸上依旧是不服气。 “高小杰，要退伍长脾气了是吧，部队培养你不是向战友和长官动手的！” “队长，不公平！凭什么......” “凭什么？你他妈问我呀！” 凌伟峰对于这样高的退伍率比他还要着急上火，可命令就是命令，谁都无法抵抗。 “你给我听好，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花花肠子，都给我收起来，别以为你要走了我不敢削你。” 高小杰静默不语，看向秦椋的目光依旧气愤难平！ 秦椋注意到杨柳似乎在走神，高声喊道：“集中注意力，继续投掷手榴，每个必须超过70米，谁要是再开小差，加练50个！” 杨柳大概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撇撇嘴高喊道：“报告，我有事情需要离队！” “46号，没有特殊情况，训练期间不可离队。”秦椋看着她的眼神，皱眉警告。 “报告教官，非常特殊紧急的情况，我男人被欺负，不能忍！” 第595章 女人和小人 “报告教官，非常特殊紧急的情况，我男人被欺负，不能忍！”杨柳看着训练场地外的高小杰，嚣张霸气的喊道，声音响亮无比。 什么都能忍，但是当着她的面欺负自己男人，就是不行。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直直的盯着她被不满汗水的脸，满是震惊，又一脸兴奋。 秦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看着那张艳丽的脸，心中暖洋洋的。 一个男人即便再强大，内心深处也有柔软的地方，而杨柳便是被他少年时期便仔细埋藏在深处的那人。 但他清楚此时身处何处，怎么样的选择才是对她最好的，怎么可能允许她胡来，影响自己的前途。 “46号，训练场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严肃一点。要求不驳回，继续训练。”他背着凌伟峰等人不停的使眼色，让她别忘记之前签署的那一份协议。 杨柳怎么可能忘记那份对于恋人来说异常不‘人性化’协议，撇撇嘴没有退缩。 她的性子本就固执，尤其经历过那么多无奈的事走到现在，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不会随意更改。 “报告教官，我现在不是以参训人员的身份发言。我是家属，而且是护短的女家属。”她眉眼微挑，嘴角含笑，说出口的话令所有人羡慕不已。 “小乖，别闹，我没事！”秦椋担心她会胡来，一把揪着她的胳膊小声的劝说安抚。 “你愿意将这些委屈手下，我心疼！”杨柳嘟着嘴，一脸不高兴模样。 “有你在，别人说怎么我都无所谓。听话，好吗？”秦椋对于她这样的眼神表情完全没有吸引力，声音柔了几个度。 杨柳摇摇头，趁着男人心疼空挡，抬头隔空高声喊道：“再说，凭什么！投胎是门技术活，他羡慕嫉妒就能随便攻击被人吗？这种格局，怪不得升不上去呢。” 方小明老早就看高小杰不顺眼了，尤其是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魏明，不用想这两人肯定谋划着什么。 他轻哼一声，食指一弯塞进口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哨音，紧接着男兵方阵队哨声不断。 杨柳压根没将旁人的注视看在眼里，一脸骄傲模样。 “起什么哄，训练任务完成了吗？”秦椋板着脸呵斥，示意他们别挑事。 可惜，看热闹的都是不嫌事情大的，眼下他的训斥和警告没有太大作用，起哄声越来越大，甚至影响了女兵方阵队。 杨柳也是大方，转头冲着吹口哨的男兵和女兵拱拱手，谢谢对方的声援。 “他ma的，丫头骗子说谁没格局呢？”高小杰也不是个沉得住气的，高声吼道，脖颈青筋直跳。 “谁对号入座我就说谁。”杨柳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说着，随即扣扣男人的手心，异常坚定的走出训练场地，走向高小杰。 郝彬看着明显准备搞事的杨柳，脑袋都要炸裂。 这叫什么事儿，一个个都想造反，还将不将组织纪律看在眼里了！ 他高声喊道：“46号，我命令你立马回到训练场，否则取消你的资格。” “郝指导员，我刚说了，现在的我不是参训人员。难道你们这里兴给军属下命令？还是说，您再家就是这么对嫂子的？” 杨柳笑眯眯的说着，给对方挖了一个大坑。 基地里谁都知道他是个一个好丈夫好爸爸，每次联系家里声音低柔能掐出水来。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秦椋平日通信时同她说的，当然两人用的而是密语，否则隔天整个队的人大概都知道了。 郝彬一顿，不知道该接话，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老搭档。 凌伟峰第一次见有人一句话便将自己能说会道的搭档顶到无所适从，不厚道的笑了，心想，老兵油子其实比新兵难带多了，尤其是抱成团的。 如果自己真的有心将位置让给秦椋，那么势必要将这个矛盾降到最低点，否则势必要影响基地整体的运转。 这个丫头虽然张狂，却不是个没有分寸的，可以试试。 实在不行，自己再出面武力镇压，也不迟。 杨柳趁着两人对视的空挡，斜眼一撇怒气冲冲的男人，蔑视的道：“听说你对我家男人意见很大，认为他是靠家族荫蔽上位的!” “哪里来不要脸且不懂规矩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高小杰毫不留情的讽刺，没有组织的认可就敢冒充家属，能是什么好货色。 “不懂规矩？我想，以我中尉的军衔，指挥你也是够了。”她挑眉回以嗤笑，伸手轻拍她肩上的肩章，却被对方一把拍开 秦椋见状快步走到杨柳身边，高声警告道：“高班长，请注意你的言行。” 杨柳能为自己的事情撑腰，自己同样见不得她被人欺负，言语上的轻视也不行。 高小杰的目的原本就是逼着秦椋出面，见状继续挑衅道：“秦椋，原本以为还有可取之处，没想到竟然是个躲在女人背后的软蛋。” 男人怒气都到了顶点，战争一触即发。 杨柳不赞同的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皮笑肉不笑道：“郝指导员，你们基地成员守则学的不行啊，以下犯上的事情怎么频频发生啊。若是我张爷爷知道这样的事情，该多痛心啊。”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而且做的那么理所当然。 我就以权势压人了，我就告状了，你都给我冠上这样的罪名，若是不落实不是显得名不副实吗？、 所有人没想到她竟然能卑鄙的如此光明正大，却又如此利索应当。 高小杰不是没脑子，尤其是看到杨柳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心虚气结喊道：“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我不同你做这个口舌之争。” “看来你对自己的定位很准吗？可不就是女人和小人吗！” “你......” 杨柳可不是见好就收的住，噼里啪啦从里到将人贬的一无是处，一副上位者的口吻，架势比凌伟峰还足。 凌伟峰见闹的差不多，高声呵斥道：“差不多成了，还真但这里是你们学校辩论场呢！无故私自逃避训练，15公斤负重长跑22分钟内跑完5公里！” “是！”杨柳也不推脱，高声应是，转身就往训练场地跑，背起行囊笑眯眯接受自己的惩罚。 第596章 惩罚 凌伟峰这样不痛不痒的惩罚，明显就是一种袒护。 高小杰从没有像今天这么丢脸过，心中自然不服他的决定，高声喊道：“大队长！” “脸是自己给的！因为你要退伍了，所以我不会再惩罚你！但是目无组织纪律，以下犯上的报告明早上交郝指导员那边！” 高小杰张张嘴，看着自己的老班长板着个脸一副痛心疾首再多看他一眼就要气晕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比什么惩罚都来的沉重。 “还有你，作为一个中队长，连自己的成员都不能管理好便是失职！之前我便和你说过，不要因为私人的关系影响正常的训练，你做到了吗？” “报告大队长，我承认自己没有做好，我接受惩罚！”秦椋知道他这这个惩罚是做给所有人看的，十分规矩顺从。 “基础训练三组：15公斤负重长跑20分钟内跑完5公里;单双杠一二练习各200个;4分钟800米连续障碍;投掷手榴弹200次，每次须超过70米！” “是！”秦椋高声喊道，冲向训练场背起行囊快速的奔跑着。 凌伟峰笑骂一声‘滑头’转身走向一直等在旁边的罗思琦，经过刚刚的闹剧，他现在也没心思追究她所作所为，高声命令道：“15号！” “到！” “既然你不愿意接受单独的特训，那么即刻起加入体能基础训练吧。” “是！”罗思琦高声应和，跑向训练场的同时下意识看着两人越来越近最后并肩前进的背影，鼻子一酸，突然有种释然感。 其实，刚刚在看到杨柳自信如同圣斗士一般冲过来时并明白自己同她之间的察觉，同时明白秦椋选择她的原因了。 两人即便分开站立，周身依旧萦绕着一种默契，那是一种将彼此融入骨血不允许他人践踏欺辱的感觉。 她输了，输给时间输给命运。 同时，羡慕嫉妒了！ 两人互相维护的言行举止给在场人很大的冲击，尤其是看到他们规律的步伐并肩前行画面，真心有种本该感觉。 魏明看着两人远处的身影，轻叹一声道：“上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给一个人那么多，却又一而再锦上添花呢？” “这就是命！”郝彬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轻声说道：“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我怕再休息下去，这里再也没有我的位置。”他苦笑说道，满脸的不甘心。 这次自己鼓动高小杰挑事的计策确实不太高明，但又怎么样，胜者为王，只要能留下来阴谋阳谋都得试试。 可惜，自己还是失败了！ 这就是命，不信都不行。 可，还是不甘心啊。 郝彬拍拍他的肩膀道：“魏明，离开这里对你来说不一定就是坏事。不可否认你很优秀，可你的身上的伤和体能已经不能承受这样高频率的训练了，而且你的一心求胜的心态不适合一线。” 魏明沉默了许久，开口道：“抱歉，指导员，我让你失望了。” “你能想明白是最好的了。”他轻笑，随后想起秦椋回队后到自己办公室说的那件事，想了想透露道：“我听到消息，某区军校需要一个综合素质过硬的教员，各方面福利非常的好。热血不一定非要再战场上挥洒，培养优秀的下一代也是很重要的。” 魏明听到消息，双眼一亮，压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转文职的机会。 他一脸不可置信道：“指导员，这样的机会怎么会......” 郝彬笑笑没有开口，视线投向正在奋力奔跑的两人身上。 魏明是个聪明人，一下子便明白了，随后满脸的愧疚，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 罗思琦加入体能训练后才知道自己之前的训练是多么的简单和轻松，可是现在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十天之后，王瑾腿部的伤口也完全愈合了，同时经过雷鸣的考验成为第一个确定后续职务的成员。 至此，参训的13人全员到位，且训练的强度比第一阶段上升了5%点。 同时印证了凌伟峰之前说的，虐待是不存在的，因为压根没有开始。 每日她们一群人在睡梦中惊醒，背着25公斤的背囊进行五公里限时的越野、扛着弹药箱来回跑、扛着原木征战营地周边每一座山，每一条路，每一条河，渐渐筑牢她们的体能根基。 白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她们还得接受各项技能、各类炮弹、机械、排雷爆破、战场救护等科目理论训练。 常常上面的教官正在讲解，下面的人便开始打盹，随后便是残酷的惩罚。 等结束一整天训练的任务，躺在露天的吊床上，她们累到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更被说之前的那些小女生之间的勾心斗角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这群女兵来到基地已经一个月了。 今天，正是原定半个月一次考核的时间，所有人卯足了劲，期待能拿到一个好成绩。 “6号，快，注意左边！” “快快快，就到终点了。” “6号成绩，4分50秒，比上次测试快了10秒，继续努力。”秦风看着气息不稳的倪娜，快速的写下一个成绩，递了过去。 倪娜接过自己的成绩单，觉得今天秦风不那么讨厌，自然的露出一个笑，转身冲向等候再一旁的孔鸣鹿，又叫又跳。 “我比上次快了20秒，真是太棒了。” 一直以来她的体能便是垫底的，无论多努力总是徘徊在达标边缘，曾一度沮丧崩溃想要放弃。 孔鸣鹿十分为她取得的成绩开心，肯定的点头。 “你比之前快20秒还是比杨柳跑的慢，这有什么好开心的？”苏娇娇笑这调侃道。 杨柳拍着苏娇娇的肩膀一脸不认同，随即笑道：“你的努力是有成果了，下次别再轻言放弃了。” “恩，这是必须的。”她笑着点头，心中很是感激一直陪着鼓励自己的孔鸣鹿等人，若不是她们自己怕是早就放弃了。 一直以来她的体能便是垫底的，无论多努力总是徘徊在达标边缘，曾一度沮丧崩溃想要放弃。 孔鸣鹿十分为她取得的成绩开心，肯定的点头。 “你比之前快20秒还是比杨柳跑的慢，这有什么好开心的？”苏娇娇笑这调侃道。 杨柳拍着苏娇娇的肩膀一脸不认同，随即笑道：“你的努力是有成果了，下次别再轻言放弃了。” “恩，这是必须的。”她笑着点头，心中很是感激一直陪着鼓励自己的孔鸣鹿等人，若不是她们自己怕是早就放弃了。 第597章 反常 秦椋从凌伟峰的办公室出来，第一眼便瞧见笑闹成一团的四人，眉眼中的温度上升了不少。 虽然，这样的闹腾或许会影响旁边训练场进度，但他瑜舍得出声提醒她们注意队列纪律之类影响她们心情的话。 相反他十分鼓励参训人员能在完成紧张枯燥训练任务之后，寻找各自的放松的方式。 一个人若是时刻绷紧神经，那么早晚要崩溃，毕竟在海蛟训练基地受训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现在阶段她们这群人依旧以体能训练为主，可中间掺杂着多达几大类数十小类的技能训练。想要想全部掌握，需要付出的脑力绝对远远超过体力。 就拿这次为期一周每半个月一次的考核来说，所有人周身反复脱了一层皮一般。 第一天战斗技能考核。要求每名女兵，熟练掌握现今市面上本军和外军的各种武器，包括枪械、手榴弹、枪榴弹、小口径火炮和中性装甲武器知识和常规数据。 第二天到第三天战斗和格斗技能考核。要求每名女兵不仅需要在模拟的环境中进行巷战、夜战并且快速撤离，同时运用所学的一切格斗技巧逃避正面或者侧面的搜捕。 第四天到第五天才是最为简单的体能常规项考核。包括5公里山地越野、10公里奔袭、30公里负重行军；扛圆木、搬运弹药箱、3公里推车、抬舟、泥潭摔跤、极限反击等极限体能科目。 他看着刚刚拿到手的成绩表，最上面一张表格中便是自己心爱女人的名字，下面是各类考核项目的成绩，是那么的耀眼。 好似灵魂之间的感应一般，杨柳很快发现秦椋的存在，回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随后想起自己已经一个星期没洗头洗澡，再加上今天流的汗整个人都酸臭了。 她懊恼回头整个脸皱成苦瓜表面，快速躲到苏娇娇身后。 要死，不是说出去开会，怎么挑这个时候回来。 平日里，不管训练多辛苦，她都会快速的洗个战斗澡，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 “你躲什么呀？不是天天念着盼着他回来吗？”苏娇娇看着秦椋挑挑眉，干脆利落侧身，十分贴心的将人拉出来，心里疑惑这人今天怎么突然害羞别扭起来。 “帮我挡着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杨柳凶狠的说着，见她不配合又躲到孔鸣鹿身后。 早已经学坏的孔鸣鹿虽然没有闪躲，但怎么会如她所愿呢。再说，以那人本事真想盯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躲得掉。 “倪娜，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吗？” 倪娜也是人精，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调侃脸皮比装甲车铁皮还厚的杨柳，配合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五天还是六天前，怎么了？” “哦，怪不得我闻到一股怪味呢。今天流了这么多汗，晚上可得好好洗洗，这一群人凑在一起都快赶上我妈妈腌的那一缸咸菜了。” “哈哈哈，杨柳身上确实散发着一股咸菜味，而且还是老坛的。”苏娇娇这才回过神来，高声喊道，一脸欠抽模样。 “大哥别说二哥，都在一个坛子里！”杨柳感叹自己误交损友，破罐破摔，一脸我就邋遢你别想退货的模样。 秦椋摇摇头，隐晦的给她打了一个手势，随即收起轻松愉悦的表情，吹响自己手中哨子。 所有人立马收起轻松的表情，快速的集合列队。 “你们第一个月训练的成绩已经在我手中，相比你们第一次的考核成绩有大幅度的提高，十三个人中只有4个人达到优秀标准，5人出于中等，4人在标准线上，值得肯定。” 语落，他带头鼓掌！ 女兵们听到掌声，想起这一个月来没日没夜训练的场景莫名鼻子一酸，随即疲惫的脸上带着兴奋，为自己所付出的努力感到高兴。 杨柳在考核完便瞧见自己的成绩，知道自己各项技能已恢复巅峰值，同样很是满意。 “你们别高兴太早，这只是你们集训的第一周期的成绩，比我预计的要差。接下来两个月你们将会接受更加严酷的模拟实战训练，希望你们能坚持下去。” “保证完成任务！”女兵们高声喊道，声音整齐响亮，虽然疲惫可双眼炯炯有神。 “很好！比来的时候有气势多了，不枉费我为你们争取到三天的修整时间，开放热水！”他嘴角微微勾起，随后示意秦风将干净的新式迷彩发下去。 杨柳抱着手里的干净的迷彩服，看着远去的男人，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三天，无缘无故休息三天，这不像是基地的作风，莫非有什么异常事情发生？ 这样的感觉在不少人的脑海中萦绕，等她们回到宿舍发现林子间吊床全部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顶干净整洁迷彩帐篷，旁边还搭起简易密闭的‘浴室’，心中一下子恐慌了。 “什么情况？”罗思琦凑到杨柳身边，轻声问道。 “我和你有一眼的疑问！可能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吧。”杨柳玩笑道，心中猜测一系列异常的原因，一头雾水。 “一个个怎么苦大仇深的模样，我们终于有帐篷可以住了，不是应该开心吗？” 苏娇娇不明白这一群人停在原地看什么，再她看来这是奖赏，应该开心才是。 “这又是休假又是帐篷热水，有点不真实啊。” “怪瘆人的，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按照他们以往的尿性，很有可能！” “我说，你们这是被虐疯了吧。能休息还不好呢，你们还想住吊床，每天在泥里滚啊！” 苏娇娇翻翻白眼，一把撩开迷彩帐篷。 帐篷里面是整齐的山下两层铁架床整齐排列着，洗漱用品整齐的摆放在左侧，而她们的包裹行囊排列再右侧。 “我去，鸟枪换炮，我们一下从野人变为地主了，够可以啊。” 按着名牌找到自己的床位，兴奋的扑到床上，闻到一股太阳的味道，整个人都放松了。 后面的人见苏娇娇一路畅通躺到床上，兴奋尖叫的冲进帐篷，找到自己的床铺扑了上去。 孔鸣鹿小心翼翼的检查着，看着杨柳欲言又止。 “既然他说休息三天，那么咱们就抓紧时间休息就是，管他阴谋阳谋都抵挡不了我洗热水澡的决心。” 杨柳低声劝说，拿起洗漱用品就往旁边帐篷冲去。 苏娇娇和倪娜不甘落后，兴奋的追赶着。 第598章 绝对有问题 洗完澡，临近饭点，所有人都被饿怕了，半刻不敢停歇快步走向食堂。 红烧带鱼、油炸大鸡腿、清蒸螃蟹、土豆牛腩、白菜炖粉条，更难得的竟然还有饭后水果。 十三名女生坐在一桌，看着冒着诱人香气的食物和摆放整齐的餐具，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就连大大咧咧的苏娇娇都慌乱了，小声问道：“你们说的对，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相比女兵男兵那边镇定多了，愣了一会便开始唱歌，视线紧紧的盯着饭菜瞧，好似平日里偷偷打量女兵一般心里偷着乐。 凌伟峰和郝彬笑眯眯的走进食堂，笑着说道：“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原本就餐就应该这这样的氛围，大家不用拘谨敞开肚皮吃吧。” 郝彬笑着应和，视线移向安静站在厨房门口崔班长不停比划着。 最高领导一声令下，男兵们开始就餐。 女兵们面面相觑，最后将视线投向安静坐在位置上一声不吭的杨柳身上。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和训练，她们对于这个样样拔尖的女人由衷的佩服，再也没人嘀咕她是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最难得的是她不藏着掖着，任谁去请教都不会拒绝，即便是对方发起挑战，也会指明她的不足和应对方式。 “大家都盯着我干嘛！虽然我长相算得上赏心悦目，可以当盘菜，但你们是吃不到的。”杨柳玩笑道，意图消除众人惴惴不安的心里。 众人神情一致集体反白眼做呕吐状，对于她时不时的自夸和秀恩爱早就免疫了。 罗思琦更是毒辣道：“我见过自恋的，但没一个像你这么不要脸的，看上你的人绝对是视力和脑子有问题。” “可不是有问题，否则我也瞧不上啊。”杨柳表情愉悦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埋头吃饭的男人，却见他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别贫！你说咱们这到底是吃还是不吃？”苏娇娇不经饿，看着食物摸着不停抗议的肚皮。 “凌大队都发话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我弄不明白这是整的哪一出。”杨柳收回视线，一脸迷茫。 “我看还是再等等，看他们有没有不良反应。”倪娜建议到，眼睛四处移动着，拿出做毒理学实验的专注力，只要一发现异常立马预警。 “恩，有道理！不过我觉得还是先算一卦比较快！”王瑾麻溜的从口袋中拿出三枚从雷鸣那边偷回来的铜板，低着头在桌子底下算着。 孔鸣鹿扶着自己的脑门，对于这个丫头执着用铜板算凶吉很是无语。 杨柳看着他身后慢慢靠近的人，坏心眼一起，冲着众人使眼色，一本正经的道：“雷教官好！” “在哪儿，大棕熊在哪儿？”王瑾腾的一下站起来，慌张的将手里的东西塞到董璐璐怀里，转头一看来人，气恼道：“你们骗我！可恶事了，明明知道我怕......” 话没说完，她瞧见三桌外雷鸣正抬头看着自己，缩着脖子安静的坐下，气鼓鼓如同塞满食物的松鼠一样。 所有人见状，轻笑出声，一点没有作弄团队中最小的妹子的羞愧感。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瞧你们开心的模样。”崔班长呵呵笑道：“今晚的饭菜还合胃口们，怎么瞧着没动手？” 实际上他是因为见这一群娇客没有动手才走过来的，毕竟这才是他们炊事班此次摆‘满汉全席’要收拢的目标。 “这不我们刚考核完，心情好，正在做饭前游戏呢。”蒙田是几人中性子最为圆滑的，笑着解释她们没动筷的原因。 “我听说了，成绩相当不错。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我让人给你们弄去。”崔班长依旧笑眯眯的，一副有求必满足的讨好模样。 张也平日里生牛肉和虫子没少吃，对这个笑眯眯的炊事班长很是讨厌，张口就道：“我瞧着今日的太阳确实是往西边落下去的，崔班长你给我们交个底，今儿个这是玩的那一招。” “嗨，瞧你这话说的，莫不是担心我在心怀不轨？咱们基地定的伙食标准就是这个规格，你们就放心大胆吃吧。” “少来，平日里咱们可没少吃生肉和肥嘟嘟的大虫子，还不都是你们端来的。”董璐璐撅着嘴小声抱怨着。 “可不是！我现在看到牛肉就怕，也不知道这厌食症能不能治好咯！”吕良配合说道，一脸惆怅。 “崔班长，您就实话说吧，里头是不是下了敌敌畏，也好让我们死个痛快！”文彬彬一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义凛然模样。 她们这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出平日那些里生吞那些虫子和生肉积攒起来的怨气。 教官她们是打不过骂不得的，今日崔班长主动凑过来，若不使劲折腾可白瞎了这么好的机会。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们，还记仇呢！那些可都是好东西啊，别人想我还不给呢。”崔班长打哈哈，抹着额头上压根不存在的汗水求饶，心里将郝彬骂个半死。 这只老狐狸肯定是知道这样的情况，才让自己过来，太奸诈了。 但为了基地，自己也得哄着，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啊！ “你们也别逗崔班长了，瞧他一脸委屈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当众霸凌呢。” “这位小同志觉悟高，你们可得好好学一学。” “不过，若是你们今天搞这么大的阵仗，没所图谋，我是半点不信的。” “哎呦，我真是比窦娥还冤，这平日里下命令的可不是我也。”崔班长将了杨柳一军，看了看主桌笑道：“这就是一顿简单的晚饭而已，别想多了。” 杨柳审视着眼神不停往郝彬那边瞟的崔班长，心里有数，回道：“也对，不就是一顿晚饭，味道怪诱人的，不吃可要辜负您的一片心意了。您忙，咱们这好久没用筷子和碗了，有些不习惯，省得一会您看笑话了。” “得嘞，小的告退！”崔班长做了一个滑稽举动，转身便冲着郝彬瞪眼，决定将原本敲诈的一瓶牛栏山变为三瓶。 女兵们见杨柳开始动筷，不再犹豫快速动手。 以苏娇娇为首的野人队伸手抓起一只鸡腿开咬，直呼过瘾。 所有的反常都不可能没有原由，女兵们洗完澡吃了一个月来最可口的晚饭，在辗转反侧间睡了一觉，隔天便迎来了自己的答案。 第599章 商量对策 凌伟峰站在训练场的空地上，压根无心睡眠，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上周基地送走了一批老兵，原本以为能轻松几天，没想到一份接待文件便下达了，弄得他整宿整宿没睡好，鬓角上的白发一天白几根。 再这么下去，估计不到退休，头发就得全白了，怪不得自家爱人每回见面都抱怨同自己走在一起别扭。 明明同岁看着别她老了不止十岁，能不别扭吗！ 他重重叹息，抬头便瞧见往训练场走来的人影，看着身形便知道是秦椋，主动出声：“今晚你轮值，猴崽子们都睡了？” “大部门睡着了，这一周考核下来，累的够呛！凌队，怎么不休息？” 秦椋没想到这么晚上还能碰见凌伟峰，瞧着他眉头中间挤出的那条缝猜测他可能是担心考察团的事情。 “心里憋屈的慌，睡不着干脆来跑一圈发发汗。今晚怎么没和杨柳那丫头聊聊，平日里你可没少看你往林子跑。” 凌伟峰调侃，对于这小子在自己眼皮子底子做的那些小动作门清的很，并不准备苛责。 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两人都是原则性和自律性很强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个人情感耽误正事，若是再像对待敌人一样紧迫盯人就不合适了。 尤其是杨柳那驴脾气，惹恼指不定整出什么花样呢。 更可恶的是这个样样拔尖的臭小子，没结婚就惧内被吃的死死的还甘之如饴。 “我就说咱这个基地若论侦查反侦查能力还有谁能比得上凌队这个老侦察兵。”秦椋愣了一下，笑嘻嘻的开始戴高帽。 “臭小子，还学会拍马屁了。” 秦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一脸窘迫模样，顺嘴转移话题：“凌队，考察团确定具体时间了吗？” “差不多就是明后天吧，该做的都做了，尽人事听天命了。也亏得你打听到详细的成员名单，否则咱们可真就两眼一抹黑了。” 秦椋这次去开会，主要是汇报工作的，没想到竟然从自家父亲那边得到这样的消息，连忙打电话找自家姥爷出面打听。 可惜人走茶凉，老伙计的面子虽然还在，可这件事还没最终确定，最后无奈找到了秦家老爷子。 “凌队，我也是基地中的一员，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其实我觉得咱们没必要风声鹤唳小心翼翼，将她们这段时间的成绩摆出去便能让所有人闭嘴！” 每个单位隔一段时间便会迎来一批考察人员，普通常规单位大多都是来一场对抗比拼，展示一下各自的势力，汇报几天便就过了。 但是，他们基地十分特殊，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军区百分之流失的尖子兵都从这里出去。 因此，他说以成绩应对考察便不是信口开河，而是实力的证明。 这次参训第一支女子突击队从一开始便引得各方的注意，争论声不断，他们尤其是他又冒险采用严苛作训计划，更是将基地放在火山炙烤。 好在，女兵们争气，这次考核的成绩不管拿到那个单位都是突出的，甚至超过了常规单位许多男尖子兵，更别说杨柳、罗君、罗思琦、孔鸣鹿这四个了。 “秦椋，你作战能力我无话可说，但这方面的敏锐不行，差杨柳太多。” 秦椋听言也不生气，竟然与有荣焉说道：“她自小就聪明，再复杂的关系都能很快理出头绪，如果不是因为我在部队估计也不会来当兵。” 因为这事，齐家小舅和柳家人可没少冲自己翻白眼。不过，这是自己应该受得，他确实将人家优秀的闺女拐跑了。 凌伟峰摇摇头，一副这小子没救的模样，而后忧心忡忡的道：“我从不怕审视更不怕这些人挑刺，就怕他们动摇军心。外头的大政策你也是知道的，正是搞事的好时机。” “您担心谢振武暗地里搞鬼？”秦椋一下便想到了这人，听说两人年轻时就认识，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闹翻了。 “他自来和我不对付，自然会抓着这个机会踩我一脚，即便没什么效果也够恶心的。” 他不想多说两人之间的矛盾，都是前尘往事再提起没意思。 “再者，我担心倪副参，她毕竟是倪娜的母亲，当时开会的时候便十分反对咱们的作训计划。” 秦椋对于那个强势的女参谋印象深刻，当时差点被她刁难住了。 他想了想出声询问道：“要不，我明早找杨柳做做思想工作！” 凌伟峰沉默了许久，摆手道：“算了，不用太刻意。”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着各种的打算，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老凌，男兵那边的思想工作都做好了，几个不安分的也敲打过。”郝彬高声喊着走过来，一看站在旁边的人惊讶道：“秦椋也在，今天不去给那丫头放松肌肉吗？” “郝指导员，您就别再打趣我了。”秦椋一脸讨饶，心想不管是谁大嘴巴，这一个月内值晚班的都别想好过了。 “我这不是老太太挑柿饼专找软的吗，谁让那丫头嘴皮子那么的厉害。刚崔班长还追着我诉苦呢，你不整几瓶好酒来，可不成。”郝彬哈哈大笑。 “差不多就得了，年轻人脸皮薄，可别把秦中队挤兑跑了。”凌伟峰拍拍秦椋的肩膀，转言道：“辛苦了！” “你这么客气，我都有点不习惯了。其实我觉得没必要紧张，老领导也说让咱们如实汇报就成！” “今时不同往日，老领导那边问题多压力大，咱们也不能总惹麻烦。” “哎呀，说道改革，我这心里也是没底，裁撤这么多，就连我那老单位都不能幸免，想想也是够让人堵的慌。” 秦椋想了想，出声道：“常规单位每年的耗损有多大咱们虽然没有准确的数据，但也是知道大概的，更别说咱们这些特殊单位。近些年我国综合势力发展确实快，收入多但消耗也大，尾大不掉。” “秦椋，这话咱们自家人说说就好！”凌伟峰嘱咐着，虽然基地里都是自家兄弟，可架不住人心复杂。 “是！”秦椋立正敬礼，很是慎重。 “早点休息，明天训练强度虽然一般，但也不能马虎。”凌伟峰拍拍他的肩膀，迈着八字步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郝彬见状将人拉倒一边，小声嘀咕：“魏明走之前让我同你说声谢谢！” “一起拼过命的兄弟说这样客套的话，下次见面非罚酒不可。”秦椋轻笑，走如黑暗中，真是有些不习惯。 第600章 糊涂 杨柳睁开眼，一看手表6:30分了，早过了平日训练的时间点，一个翻身坐起来，随即一阵恍惚。 昨儿个半夜竟然没有鞭炮声、也没有从天而降的蟒蛇和凉水，安安稳稳的睡到大天亮，好不真是呀。 她不死心的侧耳听着周遭的环境，除了鸟鸣虫，呐喊声全无。 难道基地今天全体不训练？ 罗思琦端着洗漱用品走进帐篷，看着竖着耳朵的杨柳说道：“我比你早醒十分钟，去外头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动静。” “诡异，这是什么策略，难道又相出折磨我们的新招了。”杨柳起床掀开帘布，小声嘀咕着：“莫不是昨夜临时撤退，留下我们荒岛救生。 罗思琦有些烦躁的将床底下的折叠椅拉出来，坐到自己床边，撇嘴道：“想什么美事呢，帐篷一顶没少，而且炊事班似乎在蒸大肉包子！” “大肉包子，哪里有肉包子？”苏娇娇从睡梦中醒来便听见吃的，十分精神的嚷嚷，吵醒了所有人。 “哪里来的肉包子，只有你的臭衣服。”杨柳将脸盆里的臭衣服扔过去，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往外走。 孔鸣鹿见状也不睡了，动作麻溜穿山新迷彩服，跟着她的步伐走出帐篷。 “呀，咱们真的一觉睡到自然醒啊。” “真的，你手里还抱着棉被呢。” “那昨晚咱们准备的反攻不就用不上了吗？” “还反攻呢，昨儿个我起来上厕所，发现你们一个个睡的和猪崽子一样，感觉像是被药了一般。”倪娜伸伸懒腰，觉得整个人精力充沛。 这才是优质睡眠吗，之前一天睡三到五个小时自己皮肤毛孔都变大了。 一群没真实感的女兵洗漱完往食堂走去，里头确实有喷香的大肉包和浓稠得当的小米粥，瞬间觉得身处天堂，压根忘记昨晚商量好的反侦查计划。 杨柳第三次抬头瞧见秦椋往这边瞄，也没多想，再其他人的劝说下起身走向主桌，殷勤的换上一盘大包子，一批屁股在坐在空座位上。 “大队长，虽然第一阶段的考核我们通过了，可业精于勤而荒于嬉，您若是有新的训练计划就拿出来吧，咱能吃苦。” “对，大队长，我们能吃苦！”女兵们高声回应着，一脸真诚，实在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逸感。 凌伟峰挑挑眉，没好气说道：“平日里骂骂咧咧，哭爹喊娘的，这回让你们休息几天倒不适应了！” “我们这不是担心休息过后之前的训练白费了吗？做事最好便是一鼓作气，训练也是如此。”杨柳笑眯眯的说着，一副十分不赞同休息的模样。 “若你们是这样，我们还真不如不训了呢。”凌伟峰笑骂，见她固执不离开，放下手中的筷子道：“接下来确实有新的训练计划，但是还没有正式开展。” “你这小同志想法真怪，放假还不好啦。”郝彬插话道：“再说你们来基地也有段时间了，也该有点自由活动时间看看风景潜潜水，休闲一把。”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如此不真实啊。”杨柳一脸疑惑说道，十分自然的看向秦椋，试图从他那边发现一些端倪。 “是真的，接下来的训练会更苦，你们利用这三天好好修整。”秦椋实事求是说一般留一半，原本想冲着杨柳使眼色，可当着两位领导的面不适合，只好作罢。 杨柳十分敏感发现秦椋的异常和两人基地领导之间细微的互动，起身敬礼，疑惑的看向后方正在吃饭的女兵。 吃完早饭，不用训练，便有大把可挥霍却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光，因此有人便建议趁着太阳还没那么毒辣去白沙滩走走欣赏一下小岛美丽的自然风光。 孔鸣鹿发现杨柳一路安静，时不时的盯着倪娜发呆，轻声问道：“怎么从主桌回来后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发现刚刚秦椋对着我欲言又止，却偷瞄了倪娜两三回。”杨柳没有隐瞒自己的发现，直言道。 “你是说，他们......” “不可能啊，她们两人私下里没交流，倒是秦风......”苏娇娇脱口而出，随后立马嘘声。 “你们想什么呢！我是说秦椋似乎有事情求倪娜，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凌大队似乎不想他来找我。” “我越听越糊涂了。”苏娇娇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茫然。 “秦椋又是求倪娜，还牵扯上凌大队，是不是战场救护的方面的事情呀。”孔鸣鹿出声道，除了这个她真想不出来别的原因。 “瞧着不像。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早晚会知道。”杨柳理不清头绪，转身一头扎进海里屏住呼吸往深处潜，就当时联系闭气了。 孔鸣鹿等人见状不甘落后，开始比试闭气时间长短和自由潜水深度。 午休过后，倪娜避着众人偷偷找到杨柳，一脸犹豫。 杨柳心里咯噔一声，表明冷静道：“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秦教官午饭后找我谈话了，但很多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倪娜一脸纠结，想不明白他怎么会问那些问题。 “单独谈话？”杨柳松了一口气，见她点头，确认道：“涉及到机密内容，所以你没法回答？” “不是，涉及我个人家庭隐私了，尤其是关于我母亲的爱好问的特别细。”倪娜说道，见她眉头紧皱，想了想主动交代道：“其实几年前，秦家奶奶似乎有意同我大姑家联姻来着，两人相过亲，我不知道这回......” 杨柳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双眼微微眯起，舔舔上嘴唇，双眼满是怒气。 她竟然不知道秦椋竟然相过亲？竟然还悄悄打听外人长辈喜好？ 要知道，她们认识这么多年，他可从没打听她爸妈和姥姥的喜好。 不得不说，杨柳嫉妒了！ 她知道秦家不满意自己，可两人之间的感情一直不错，理智告诉她，秦椋不可能是那种吃的碗里看着锅里的人。 “他和秦风关系不错，是不是他有这方面想法。” “秦风那个流氓打听我妈喜好做什么？”倪娜张口便道满是嫌弃，可双颊却不受控制的微红。 若是秦风那厮自己还能理解，难道是他委托秦教官问的？ 第601章 蔫坏 杨柳不管罗思琦心里怎么想的，用孔鸣鹿的话转移她的视线之后便走回新宿舍，而后整个午休时间都没办法好好休息。 她想着自己和秦椋这些年的关系，好似手心和手背早已经无法分割，只要一方有任何风吹草动另一方便会着急紧张，默契更是没话说， 可是，她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难道是因为两人一直没有突破最终底线导致的？ 男人好似都在乎这些，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童子鸡估计是被人调侃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两人才不像一般情侣那样亲密，可一想两人之间的现状，十分的无奈。 基地最不缺的便是侦查精英中，他们反侦察能力再强也多不开整个大队人的视线，平日里想牵个小手都难更别说其他的了。 “你这一中午不睡觉想什么呢？”睡在下铺董璐璐感受到上铺的人再一次翻身，小声问道。 “影响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杨柳满脸歉意，对上她疑惑的双眼，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道：“这一个上午没休息我浑身不得劲，再想下午做些什么好。” “我也是，往日里训练完累的躺下就睡，现在脑子可清醒了。”张也探出头，小声道。 杨柳一看，整个寝室有一半的人清醒，看来是真不习惯突如其来的清闲。 “要不咱们下去训练场吧，其实我挺想学学射击技巧的。”吕良建议着，得到所有人一直的同意。 “好！” “这个主意好！” “嘘，别吵醒其他人。”杨柳点头同意，随即将示意几人继续休息。 杨柳提前半个小时出宿舍，原本想试试看能不能来个偶遇，没想好一直等他到了后勤办公室依旧没碰到平日里爱岗敬业的男人，不免有些失望。 杜毅清瞧见来人疑惑道：“杨柳，你怎么来了？大队，不是批了三天的休息时间给你们吗？” 魏明走后便是他和雷鸣接手后勤仓库的活，另一个是个弹药迷，大多数时间躲在仓库后面背各类化学公式和数据资料，办公室登记处只留下他一人。 “我们准备下午自己搞射击训练，需要一些狙击枪和子弹，不知道能给我们批多少？”杨柳说明来意。 “你们这是准备自己训练，可以啊。” 杜毅清知道杨柳是个狙击高手，之前她就因为高超的射击水平被破格定位基地训练科目的临时教官，很是令人信服。 因此，凌伟峰很高兴有这样一个好苗子，特批示下，只要是训练所需提供绝对不能小气，当然这是在注意安全的前提下。 “时间宝贵这么浪费也不是事，进来有没有来什么好东西？”她佯装好奇探头往里瞧，空空荡荡的，心里有些失落。 “秦中队没在，似乎是被叫去开会了。”杜毅清瞧出一些门道，笑着说道，然后将一张表格递过去，示意她填写好拿去审批。 “这大中午还开会呢，我以为这三天所有人都休息呢。”她便填便问，看似不经意实际上却在套话。 “谁知道呢，估计是在探讨接下来你们垮区域模拟实战训练的事情，我们这地方可不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原来是这样，接下来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她轻笑，将手中的申请表递过去，心里却觉得应该不是这么一回事。 基地里的人大多都是人精，反侦查能力特别强，再问下去肯定要被察觉，还是打住吧。 杜毅清看着申请表上的型号和弹药品种，都是十分转业，查阅库存之后言明有两款子弹存货不足可能没有办法大批量提供。 “没关系，只是小训练不用那么多，实在不行用就不用那两种。” “那成，你等等，我去大队部跑一趟。”他拿起申请表，拿起对讲机高声喊道：“雷鸣，你回登记处，我要去找大队长审批盖章。” “知道了！”雷鸣回道，不到三分钟便慢悠悠出现在办公室门外，瞧见杨柳轻微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后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坐着继续看。 杨柳从王瑾那边听了不少关于这头大棕熊的十分带有个人情绪的评价，并不期待对方会同自己交谈，顺手拿起桌面上的一份军报阅读，免得同处一个空间不交谈气氛尴尬。 “听说你理工科成绩很好，有没有想过学学其他本领？” 雷鸣放下手中的书，突然出声，表情十分的严肃，好似她没来找自己学习弹药制作是天大的浪费。 “王瑾说的？你们工作之余倒是聊的挺多的吗。”她挑眉，并不意外她知道自己理工科好的事情，毕竟平日里没少给王瑾开小灶。 “当我什么都没说。”雷鸣一听王瑾的名字，直接结束这个华帝，低头继续看书，只是翻阅的速度快了不少。 杨柳见他反应有些不自然起了八卦之心，其实她心里一直好奇这两个完全不搭的人之间会产生什么样的起化学反应。 奈何雷鸣十分的高冷，一直低着头，完全不想同她交流。 突然，杨柳听见仓库外响起熟悉的声音，坏心眼一起，笑眯眯的说道：“平日里王瑾那丫头没少念叨，我还以为你们之间关系不好呢。不过她到底年纪小，你多让让她呗。” 雷鸣听言手中动作停顿了一秒，冷笑道：“念叨？估计没少骂吧！让就是害，年纪轻轻才更要严格对待。我这辈子可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一个化学公式竟然要花两天的时间才吃透。” “大棕熊，你说谁蠢呢！”王瑾火冒三丈的冲进仓库，高声吼道：“你那个公式完全没有任何规律，讲解的也不详细，我能再两天之内想明白已经算是天才了。” “哼，你当我不知道有人帮你补课了。”雷鸣同样高声回道，少了之前的阴沉和低调。 “我找杨柳补课又怎么了，为什么杨柳一讲我就懂，还不是因为你讲的不好。”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开始拌嘴，看的仓库内外的人一愣一愣的。 杨柳挥挥手，示意所有人到外面等着，十分贴心的为他们关上办公室的们。 第602章 射击训练 “乖乖，这两人平日里看着文静高冷，怎么一对上就火药味十足？真不愧是研究炸弹的，随时都能炸裂。”苏娇娇感叹道，踮起脚往里瞧。 “在看小心雷教官往你这投递一枚自制臭弹，那滋味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倪娜回忆着王瑾时不时带回去的味道，一把将人拉开，走到树荫下。 “以你的听力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过来，故意的吗，蔫坏！”孔鸣鹿用手肘撞着杨柳的肩膀，一脸笃定。 “你不觉得他们这样比较有活力吗？”她不否认，愉悦的哼着小曲。 孔鸣鹿看着不断传出争吵声的仓库，想想是这个理。 这两个一个痴迷玄学，一个醉心研究弹药，都是三天可以不说一句话的主，存在感极低，这样吵吵都是有活力多了。 杜毅清带着审批完的文件回到办公室，见一大群站在外头却没有交谈，有些疑惑，随即听见里头声音便明白了，笑眯眯的带着一群人往仓库的方向走去。 基地里其实不反对内部消化的，只要不影响工作，且认真的那么上头也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 要知道，为了他们这一群老光棍郝彬指导员可白了不少头发。 杨柳一群人站在仓库外等值班的列兵将自己所需要的枪械和弹药领出来，谢绝他们的帮助，一人扛着一箱往射击训练场跑去。 果然，她们还是喜欢这种大汗淋漓的感觉，往后还是少休息吧。 王瑾压根没想到自己那群战友将她撇下自己去训练了，等回过神又被雷鸣拉去小黑屋背化学公式去了。 射击训练场，一群女兵披着掩蔽服，整齐统一的趴着地上瞄准前方不规则绑在树干上微小的目标物上。 是的，她们的训练不在视野开阔的常规训练场地，靶子也不是固定的圆环靶子，而是一快快随意绑在树干上的红布。 “狙击手通常执行的任务包括指定狙杀、巡逻狩猎、非硬性装备破坏、随队观察警戒和火力支援。这些任务可能发生的任何的场所，因此咱们要适应不同的地形环境和气候条件。” 杨柳站在一群人的后方，一边矫正她们的动作，一边说道：“影响远距离狙击的因素很多，风速风向、温度、湿度、光线、扬尘、空气介质还有埋伏周边的植被视野情况，甚至连地球旋转都可能影响命中率。” “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将我们的瞄准镜清晰度降低？这不是十分影响我们精准射击吗？” 罗思琦不解，在她看来狙击手最重要的便是手里的这只枪，若是精准度都不够，又怎么能射中目标？ 杨柳知道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毕竟这不是常规的训练方法。 实际上她手中的那只枪精密度是所有里面最低的，只能隐约瞧见一个东西在浮动。 但，这就是她的训练方法。 有时候视野是存在死角和欺骗性的，好的狙击手除了用瞄准镜确定目标外，更多的是凭借自己的对枪支的了解和丰富的经验判断执行。 她们的射击水平都不错，但是对枪支的了解并不透彻，简单的说便是没有枪感。 “影响狙击步枪远距离射击准确度主要有五个因素:枪弹的散布精度、枪械的射控精度、光学瞄具的精度、自然环境对射击精度的影响、狙击手的综合素质。” “我知道你们最看中的便是手中武器的精准情况，可你们想过没有，谁能保证每次拿到的设备都是最好最精密的，因此必须做最坏的打算，训练瞄准时一定要所有的情况考虑进预测和经验中。” 罗君将自己的视野从瞄准镜移开，轻声问道：“你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吗？听说，你的师傅是一代枪王。” “确实，他很厉害，我至今感激。我也是通过这样的思路一步步训练过来的，但比这苦多了。” 杨柳没有撒谎，姜永波虽然很疼她，可在对待狙击训练这间事情十分的严格。 可能是因为他身体健康的缘故，制定的计划逐年严苛，若是完不成制定的目标便是加倍的训练处罚。 “何止苦，简直就是地狱式磨炼。我记得以前姜师傅只要一有假期就带你出去，每次回来都得脱一层皮。最吓人的是高二暑假那年，去了大沙漠，黑瘦的像一个非洲难民，可把我心疼坏了。” 苏娇娇想起学生时期的事情，冲着杨柳竖起大拇指。 她原本以为运动员封闭式的训练已经够苦够变态，后来一追问才知道杨柳简直丧心病狂。 流血流汗、餐风露宿这些都是小意思，最吓人的是指不定什么时候有生命危险。 她记得杨柳曾经说着，自己不止一次碰见凶猛野兽，甚至还被草原上的饿狼追着跑了好久，差点没被撕了。 “注意瞄准，起风了！”杨柳出声说道，单手一撑趴在自己的狙击枪面前。 实际上她并不觉得那些训练苦，现在想起来非常的怀念，因为只要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外在因素便可忽略不计。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杨柳久久没有下达射击的命令，所有人维持相同的一个动作都僵硬了，却没有一个人移开。 最难受的是，她们眼睛开始花了。 “长时间的瞄准，会使得你们产生幻觉，会觉得头晕、恶心、甚至是两眼发黑，这是正常现象。” “但是没关系，坚持下去继续瞄准，我敢保证，你们马上会觉得目标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且越来越清晰，所以坚持瞄准不要轻易放弃，调整自己的呼吸，直到最佳时机到来。” 她轻声说着，耳尖的听到不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依旧没有停止。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时机也到来了。 “当时机到来时，你会觉得自己和手中的枪是一体的，周边的风和空气的尘土都是你的助力。预备、射击！” 一声令下，枪声四起。 林间树干树枝上的红、蓝、白布条被击落不少，同时突然响起的枪声也令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吓了一跳。 “结束，起身！”杨柳高声喊着，随即示意各班人员去林子里看下成绩，同时往树林外看外头来的是什么人。 听脚步，人数众多。 难道是男兵们瞧他们进林子里训练，想来学习经验？ 第603章 找茬 相比林子间的井然有序有序，树林外围突然出现的大批人马在枪声响起的时候便乱成一团。 一群文书和警卫忘记此处是海蛟一号的基地，各个神情紧张，如临大敌，将队列中央的五人团团围住。 凌伟峰见状眉头高挑，整个脸都黑了。 什么意思，这是怀疑他们基地的安保工作不成！ 这个基地虽然处在敏感海域，可经过自己多年的经营，不说声名远播，但绝对不会有任何宵小敢接近，更别说偷偷登岛了。 郝彬心里同样不舒服，赶忙上前说道：“师部的警卫营反应速度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在我们基地可以放松一些，绝对安全。” 丁忠磊同样是指导员出身，一听这话便知道坏菜，拍拍自己身前小战士的肩膀，轻笑道：“还是训练不够，听到欢迎‘礼炮’声音竟然做出这样失礼的举动。” 他轻描淡写的将枪声变为欢迎礼炮，化解突发的情况和考察队这边闹出的笑话。 不过，心里却决定回去同秦默提一提，训练还得加强，否则这样的乌龙还会再出。 “关公面前耍大刀，让凌大队和秦指导员看笑话了。”倪红缨冲着自己的文书和警卫挥挥手，同样觉得小题大做了。 “职责所在，很不错，就是欠缺实战经验。”凌伟峰也不是没气量的人，顺着台阶下坡。 “这也是我时常强调，若是有机会你可得帮我们好好训练一番。”丁忠磊顺着他的话尾，委婉的夸了一句。 这一路走过来，他发现这个基地明松暗紧，不打眼却防护的密不透风，来往的士兵各个精神抖擞，言行轻快可一双双眼睛冒光，同常规部队的兵士差别很大。 他下意识的看向安静站在一旁宛如一柄出窍利刃一般的秦椋，想着自家那个不着调的小子，心里对老朋友是又羡慕又嫉妒。 同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孩子，别人家的怎么就这么出息？ “老丁，这不会就是你走这一趟的目的吧。”考察中一人调侃道。 “被你们发现了！”丁忠磊哈哈笑着，冲散之前的尴尬。 “听着有份，凌大队可别厚此薄彼啊。” 谢振武见旁人说说笑笑，自己也不好借题发挥，严厉的瞥了像木桩杵在自己跟前的警卫，心里很是不舒服。 在他看来，这一处怕是凌伟峰那老小子特意安排的，不然怎能这么巧。 一行人继续往林子里走去，倪红缨状似不经意问道：“听这声音似乎在搞射击训练，模拟实战？” “这是那十三名女兵在林子训练远程狙击技巧，常规课程都是在训练场中，这是她们结合实际情况自己制定申请的训练。”秦椋见她看向自己，出声回答。 倪红缨听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上尉。这小子自己还是有印象的，秦副师家的小子，毕竟当日可是大出风头。 原来自己想挖一个坑，没想到这铁锹才落地就被一堆石块挡住了，倒是个机警的。 不过她若是那么容易放弃就不叫倪红缨。 “积极性这么高，这可少见。” “碰巧赶上，正好可以看看成绩如何。” “我也没料到她们竟然这么积极，昨儿个第一阶段考核结束，我做主给她们放了三天的假，这才休息半天就打报告自己组织训练了。” 凌伟峰笑眯眯的说着，话里话外都是炫耀，心里对于她们的无意中给自己长脸的行为，很是愉悦。 “怪不得老总老是念叨凌大队会带兵，这才一个月过去竟然就有这样的成效，不过在密林中搞射击训练，还是第一次听说，之前的作训计划中好像没有这一项。” 倪红缨笑眯眯的说着，没有预警直接发难，双眼却冒着精明。 “这是......”凌伟峰想开口解释，却被旁边一个挺着将军肚的男人打断。 “作训计划中确实没有这项，你们基地射击训练都在林子里搞吗？用的都是实弹吗？有没有人详细检查记录，安全性有没有保障呢？”谢振武一连串的追问，半点不客气，一看就是找茬。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他可不能放弃。 “这样的训练方法作训计划确实没有，因为我想不出来这样完整系统适合各种地形和气候的射击训练计划。”秦椋回答的不卑不亢，情绪起伏不大，一点不受影响。 “哦，还有咱们秦中队想不出来的训练方法？师部可都说秦老局长家又出了一头猛虎。”倪红缨看向凌伟峰和郝彬，满是笑意却意义不明。 “里头带队训练的莫不是杨柳？”丁忠磊没成想他竟然一下将秦椋的底掀了，赶忙出生岔开话题。 这丫头的本事大院里的人可都门清，老早想哄到自己麾下，奈何鬼精的很。 “恩，他将姜老的训练方法改良结合实际情况带着大家伙训练，成效很大。” 秦椋没有夸张，整个基地运用她提供的方法强化训练半个月，狙击水平确实高了不少，乐的凌队饭都多吃一碗。 “姜永波老班长的弟子？”倪红缨笑问。 “恩，还是关门弟子，没少费心。当日冲到我办公室，强烈要求要参加选拔，上头拍板说这样的人才不能浪费。”丁忠磊笑眯眯的说着，将那丫头走后门的事情摆在明面上，可不想某些不长眼的人乱喷人。 “我瞧着第一阶段考核第一名就是这人，倒是一个全才，可得好好见见。”倪红缨确实接到消息说这次女子突击队选拔有不和规矩的人，没想到竟然是过了明路的。 其实这人真的优秀，那么就没有必须揪着来路不放，水清着无鱼，大原则没错，确实是个人才，破格提拔也是可以的。 谢振武没想到丁忠磊竟然会在自己之前将杨柳来路合理化，甚至搬出了老枪王关门弟子的名头，自己想要在用这事挑刺可就没成效了。 原本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抓住把柄削减基地各项开销，顺带打击一下自己的老对手。即便打击不重，能让他头疼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没成想自己还没出招，竟然被自己的队友破坏了，心里那叫一个气的。 不过，好在自己手中还有一张底牌，就等着吧。 第604章 不能拍照 杨柳在考察团的人到达之前便集合起来，只见阴凉的密林间，一群的女兵脸上涂抹着林地油彩按照高矮顺序排列着，军姿标准身姿挺拔，单手背着狙击枪，很是亮眼。 她站在队列中远远瞧见一群人再向着她们靠近，高声喊道：“全体都有，立正，敬礼！” 声音洪亮清晰且中气十足，即便在林木杂多的杉木间依旧具有穿透力，一入耳便知道是经常喊口令的，很是令人舒服。 倪红缨被这样的场景冲击到了，一群靓丽朝气蓬勃的女兵穿着新式的山地迷彩，单手持枪，秀美又不失英武飒爽之气。 尤其她还找到了站在排位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女儿之后，一阵恍惚。 这个阳光坚毅意气风发的女兵真的是自己那个每天蓬头垢面待在实验室不出门的女儿吗？一段时间仿若脱胎换骨一般，自己都不敢认了。 高了壮了，也黑了。 欣慰的同时又不停的想，这段时间她受苦了，也不知道夜里有没有想家想哭，这可是她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还这么远。 倪娜看到领头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惊讶过头眉头一下子夹紧，小声嘀咕着：“她怎么来了？” “谁？”站她身旁的王瑾好奇问道，伸长脖子往来人方向看去却一群人被明晃晃的肩膀晃花眼，老实的缩回头。 乖乖，军衔最低的都是二毛二，真是吓人。 “队列中别说话，看肩章都是大人物，安分点。”孔鸣鹿小声提醒，腰板挺直，姿势标准。 杨柳同样再审视着两人，第一眼便瞧见站在队列中央的老熟人——丁忠磊，走神了一秒又立马回归正常。 倪娜见所有人神情紧张，拿出自己最佳的状态，赶忙调整自己的军姿。不经意间对上自己母亲的眼睛下意识的嘟嘟嘴，不自然的避开，佯装目不斜视，好似陌生人一般。 倪红缨瞥见她的小动作嘴角微微勾起，这才是自己女儿，刚刚那样严肃可真不习惯。 不着急，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好好聊聊。 凌伟峰见她们这么给自己长脸，笑的牙不见眼，带着考察团的人边走便介绍十三人的情况和近一个月来的进步情况。 虽然这些事情上交的资料中都有详细的记载，可自己亲口再说一遍感觉更爽。 谢振武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模样，轻骂一声‘显摆’大步上前。 原本跟在队列后方拍照的军报记者瞧见这样架势，眼睛一亮，手中的动作快于大脑举起相机狂按快门，将这一幕永远的记录在自己的相机中。 秦椋在众领导进去林子之后便退到了后方，为的就是突出女兵，一听见快门声，快速的遮住她的镜头冷声道：“她们不能拍照！” “为什么？这新式的迷彩训练服穿在她们身上很是亮眼，是一个很好的报道点，怎么就不能拍照了，又没涉及机密。” 文弱的军报记者正拍的来劲，被人挡住了镜头很是不高兴，抬头对上冒失鬼的视线，虽然有些胆怯他周身散发的气势却割舍不下刚刚拍的那张照片。 这名上尉刚刚看着还停识大体的，怎么突然变的这名没有眼力劲，其他单位的人求着他们文宣部下基层，巴不得能多拍一些照片好做报道给自己单位长脸，这人反而不允许呢？ 他凭着多年的采访报道经验，觉得刚刚自己拍的那张照片绝对的好，再加上来练的文笔绝对会引起强烈的反响。 “她们不能拍照，这是规定！”秦椋硬邦邦的回复，见他举着照相机贼心不死，直接没收他的相机，扔给站在一旁的秦风。 他眨巴眼睛高声喊道：“这里头可还有前天采访拍摄的其他战士和各级领导的照片，你不能拿走。” 这个相机昨天才换过交卷，里面确实有其他单位的相片，不过都是些不重要的。 “记者同志，实在不好意思，这个基地所有人都不允许出现正脸，因此相机不能还。”秦风笑着说道，快速的打开相机盖子，将胶卷取出来。 李文军一看这架势便知道胶卷毁了一半，心疼过后急了，毕竟涉及到工作，绝对不能退让。 他见两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义正言辞开始说教，威逼利诱其上，奈何对方依旧不为所动。 前方的人听到后头的争执声，下意识的皱眉。 “你去看看，后头那几个不懂事的在吵什么？”凌伟峰一看谢振武一下来了精神，心里唾弃，赶忙开口。 郝彬一看三人对峙的模样，便知道大概，快步上前小声呵斥道：“秦椋、秦风你们在干吗？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李文军一看来人，赶忙告状：“郝指导员，您看这事......” 郝彬瞪了莽撞的两人一眼，笑着说道：“事情我大概知道了，胶卷我们基地会负责赔偿，他们两人我们也会严厉处理，但是胶卷是不能归还的。” “郝指导员，这里头不没涉及到机密，而且你们说没收就没收，我怎么向其他单位的同仁们交代，他们都等着下期的报道呢。” 李文军原本以为自己能得偿所愿，没想到这几人竟然一个鼻孔出气，气的双眼通红。 赔偿，谁要赔偿，他要的是胶卷！ “李记者是文宣部的干事，应该知道相应的规定，一线部门的战士是不能有照片流出的。对你们来说，照片是报道配图，可谁能保证看到是什么人呢！” 郝彬收起自己的笑脸，冷声说道，要过胶卷直接带进口袋中，转身离开。 李文军呆愣了许久才明白他话语中的含义，很是惊讶。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依旧笔直站立的女兵，实在无法将她们同残酷的战场联系起来。 这回自己之所以申请随同考察团来到这个荒芜的地方，就是因为听说军区第一支女子突击队在这边训练，机会难得。 对于这支还未正式成立就受到各方关注的团体，他十分的感兴趣，憋足了劲想挖掘出更多的消息，闹出点动静。 谁成想，这只队伍比自己想的还要重要神秘。 但他明白，郝彬绝对不会因为一卷胶卷对自己撒谎。 可惜了这么好的报道素材，可惜了...... 秦椋等人才不管他心中的想法，迈着大步往女兵所在的队列走去。 第605章 不疼 小插曲没有影响众人参观和慰问的性质，除了一心想揪小辫子的谢振武。他冲着自己的文书使眼色，示意他去打听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 旁人只当没有瞧见他的小动作，笑眯眯向等候多时的女兵回礼。 “礼毕。”凌伟峰高声喊道放下自己手，站在队列一侧。 郝彬见状很是默契上前介绍道：“这是师部的倪副参、丁政ei、后勤谢部长、向部长、装备的董部长，他们这次来就是看看你们在基地生活、学习、训练的状态和进度。大家欢迎！” 啪啪啪......整齐的掌声同时响起，又同时落下，异常的清楚。 众人都是多年巡视参观的老人，对于她们展现的精神面貌十分的满意，心中的天平不知不觉偏移的些。 杨柳看着毫不避讳冲着自己微笑点头的丁忠磊，一下子明白这两天基地异常的原因，肯定是为了迎接这群大佬的到来。 可是，这样的考察其实很平常的，为何要让她们放假三天呢？ 若说不放心她们训练，压根没必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前来，每周的作训计划和成绩都是有详细记录的，上头不可能一点数都没有。 杨柳眉头微微皱起，瞧着队列中心不在焉不停打量周遭和又肆无忌惮审视所有人的二毛二，很是不舒服，下意识的看过去，不直觉带上厉色。 谢振武原本视线就落在杨柳身上，一下便对上她没有温度的眼神，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随后扯扯嘴角表现出上位者和善模样。 杨柳佯装无意间眼神对视，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将视线调到最中央哪位倪副参的身上，从外貌和神态中判断，这人应该是倪娜的哪位强势的母亲。 一段时间的相处得知，倪娜是从母姓的。 她父亲转业前也是BD的，家庭背景虽比不上倪家却也不差，凭着踏实肯干的性子入了老人的眼，娶了倪家的独生女红缨，生了一儿一女。 小时候倪娜胆子小父母忙于工作很长一段时间是同姥姥姥爷生活，老人家虽然疼爱孙女，却存在一定的沟通障碍，尤其在她姥姥过世之后更不愿意出门便养成了孤僻的性子。 就在杨柳偷偷打量倪红缨的时候，她也正在打量这个样样出众的女兵，第一感觉便是漂亮，随即便是诧异她的周身散发着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凌冽气势。 从资料中的得知，她执行过最为危险的卧底任务，见过血，这样想想也是正常。 “你们当中，谁是杨柳，说说这次训练的成绩吧。”她轻声问道，扫视一圈视线落在排头的位置。 “报告长官，我是杨柳。”杨柳快速的出列，简单的汇报着这次射击训练成绩和各个队员的表现情况。 倪红缨满意的点点头，鼓励了两句便让她归队。 “10式大口径狙击枪？这家伙的后挫力可不小，你们肩膀不疼吗？” 眼尖的董部长一眼就瞄见了女兵手中的武器，惊诧出声，视线落在所有人瘦弱的肩膀上。 这家伙的后挫力很强别说女兵，就是皮实的男兵训练后都要抱怨，瞧这一地的弹壳便知道她们训练的有多起劲。 “不疼！想成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便要做好吃苦的准备，疼忍着，继续练，久了就习惯了。”十三们女兵高声回道，没有半点犹豫。 “好！真不愧是全区最优秀的战士，真应该让那些男兵听听这些话，整天无病呻吟不求上进。”丁忠磊高声喊道，带头鼓掌。 他做了多少年的思想政治工作，自然知道正常女兵的精神样貌，她们有这样的觉悟实在难得。 “丁政ei，您就别夸这些丫头了，好不容易将性子掰正过来，可别回头就膨胀了。”郝彬笑着说道，引得众人善意微笑。 “若是别人带队，我可能会担心，可有杨柳这个丫头在，你可算是捡到宝咯，老秦从这丫头14岁开始便惦记上了。” 他笑眯眯的说着，毫无压力的将自己的老战友出卖。 什么叫狙击手精英，就是弹无虚发。 其实能活着从战场上下来的狙击手基本都是王者的存在，因为弱者早就消失在对方狙击手的瞄准镜中。 虽然杨柳现在还没实际执行过狙击任务，可是她通过训练和比拼为自己赢得了该有的机遇。 尤其几年前那场演习中，由她带领的学员兵在溃败的情形下人依旧没有退缩冒险的执行斩首计划，至今为人所乐道。 “这么一听我倒是对他的射击技巧很好奇，这次咱们师部王牌的狙击手也来了，正好可以比试一下看看谁更厉害一些。” 谢振武对于丁忠磊话抱存怀疑的态度，指着倪红缨身边一名年轻的士兵高声说道。 倪红缨也想见识一下‘已故’枪王精心培养的关门弟子的水平，点玩笑道：“马征你可得全力以赴，这可关系到师部警卫连名声。” “是！战场没有男女，绝对不会手下留情。”马征出列敬礼。 “既然如此，那么46号你就向咱们警卫连的战友讨教讨教。都是自家人也别客套了。”凌伟峰笑着说道，传达了自己的指示。 虽然不知道谢家这个老小子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主场气势可不能输。 “你好，我是马征，来之前我就听说你的名字，能同你比拼感到很荣幸。”马征笑眯眯的冲杨柳伸出手，双眼中满是惊讶和倾慕。 原本他以为这个被全警卫连当成禁忌人物是一个女版壮汉，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精致的女孩，心中很是开心。不管之后的结果如何，起码赏心悦目。 “你好，认识你很高兴！”出于礼貌，杨柳虚握对方的手轻轻的晃动很快松开，因为某人的视线正好落在两个交叠的双手上。 对于某人突如其来醋桶表现，杨柳很是满意。知道紧张就好，省得自己一个女孩子太主动，显太不矜持。 两人之间的比拼就此定下，因为考虑到马征对此处的山林不熟悉，他们将战场搬到了训练上。 得到消息的列兵早就架设好圆形靶子，准备好相应的器械就等着两人到来。 第606章 海蛟一号的训练场地虽然没有常规部队那么大，但该有的训练设备一应俱全，往日只要训练结束便全部搬回仓库，这次全部架上。 从下达命令到准备结束，全程不超过20分钟，体现了这支队伍高超的执行力、效率和配合度。 马征站在划着白线的起跑钱上，看着瘦弱的女兵，出于绅士风度，轻声道：“需不需要再休息，毕竟你刚从训练场上下来。” “不用，我很好。”杨柳冷声道低头仔细的检查手中装备中子弹情况，确认无误将视线投向训练场的靶子上。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疑，靶子的距离比常规训练远了3米，而且还增设人性移动靶子。 一声令下，杨柳和马征迅速起跑，越过重重障碍来到打靶去卧倒，据枪瞄准射击。 杨柳的起步和频率都很快，但跨步没有马征大，所以晚一步到达，但是她的瞄准和射击间隔很短，几乎人到位枪声便响起。 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在下达，可熟悉她射击方式的人都知道，若没有绝对的把握她是不会扣动扳机浪费子弹的。 哒哒哒，一阵枪响后，她快速起身，助跑弹跳越过两米高的障碍墙壁，飞跃而下，掏出手枪开始射击左侧的小靶。 射击结束，她迅速转换方向同时更换更替弹夹，对准临时开始移动的移动人形靶。 响声落下，前方红旗上扬。 杨柳率先结束三项射击，全程耗时间2分43秒。 马征在她收起枪的时候也结束了自己的射击，用时间3分11秒。 他惊讶的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杨柳，心中更是钦佩。 原本他是存了侥幸和轻视，可在射击的时候他就开始认真对待，后来更是咬牙追赶，但是还是落后了。 怪不得，自己的队长对于这名女兵如此的忌讳让他不要轻视，不得不感叹她惊人的爆发力和瞄准射击的速度，绝对非常人能办到。 他不由想到自己队长说的那句话：战场上速度决定你能否存活下来预瞄准十分的重要，因为敌人和你之间可能只差零点几秒。 这场比赛的成绩虽然没有出来，可，马征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但他并没有觉得沮丧气馁，反而更加的兴奋，因为他有了超越的目标。 谢振武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嘴硬的说道：“年轻人一味求快可是会影响准确率的，我瞧着她似乎几乎没有瞄准，太急躁了，不可取。” “成绩还没出来说这话太武断了！”丁忠磊笑眯眯的说着，压根不管对方骤然漆黑的脸转头同郝彬聊起女兵们近段时间思想工作汇报的情况。 凌伟峰挑挑眉，决定下午找个时间请这个十分对自己胃口的丁政ei到自己办公室喝喝茶。 倪红缨仿佛不知道几人之间的较劲，等着训练场上的最终结果。 “马征，15个靶子总共144环；杨柳全中红心15环。”秦风汇报着比拼的成绩，偷偷的打量眼前的上校，心中不停打鼓。 乖乖，倪娜的母亲气场好强大，看着就很厉害，可不好对付，幸好那丫头没同她妈学，否则自己追妻路可就漫长了。 这样的结果海蛟一号基地人心中有数，一点都不惊讶，在场所有人基本都被她虐过，早就习惯她非人精准的射击能力。 考察团成员想起之前再林间看到的一幕，心里一动，提议让杨柳写份作训计划上交，好提高区整体射击水平。 倪红缨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厉害成这样，赞同点头，随即看向站在训练场地上伸长脖子的女儿满是期待。 秦风这回十分的有眼力劲，出声道：“杨柳的作训计划一直都有，却因为太独特一直没有上交。女子突击队的成员一直都是用她的方法在训练，成大提升很大。” “哦，那么借着机会正好可以看看，评估推广的可行性。”倪红缨面带微笑看着秦风，对于他贴心的举动很是满意。 对于这样的建议，凌伟峰和郝彬乐见其成，反正器械什么都架设好了，一场也是比两场也是比，正好可以综合展示这次训练的成果。 秦椋知道这小子正不动声色的讨好疑似未来岳母，拿起对讲机让坐在一旁的十二名女兵准备，两两上场比拼。 训练场因为临时增加的比拼热闹起来，所有人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落败的马征虽然没有气馁，却依旧有落差，心不在焉的坐在训练场外围地上，偷瞄了杨柳几回，再对方彻底翻脸之前，终于开口。 “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次回去我一定加大训练，争取有机会咱们再比一比。” “怕是没有机会了，因为我不会和弱者比第二次。”她的表情十分的严肃，半点不像在开玩笑。 马征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呆愣道：“为什么？你瞧不起我，认为我没有资格同你笔第二次？” 杨柳摇摇头，道：“给你一个建议，手里拿着狙击枪，那么就别指望还有第二次扣动扳机的机会，敌方狙击手会在你二次枪响之前打爆你的头，因为你也在他的射程范围内。” 语落，她迅速归位，享受着女兵们热烈的视线和无声的欢呼。 “哥们，别气馁，你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对上她没人能胜，习惯就好。”方小明见马征蔫头巴脑的出于战友情谊，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秦椋也不能？”马征脱口而出，看着站在不远处瞧着杨柳面带微笑的男人。 方小明缩着自己的脖子，小声回道：“他最好的成绩是2分56秒，十分无奈。这个女兵不一般，就是这么的霸气。” 马征听言心里倒是平衡一些，出于什么原因也就不深究了。 女兵的比拼依旧十分的顺畅，成绩很快出来，再一次引得夸奖。 凌伟峰也不是谦虚的人，全盘接受。 谢振武见警卫连最优秀的狙击手都没能将杨柳拉下‘传说’的神坛，一阵无奈，难道自己这辈子真的就输给这个男人了？ 不，真不甘心啊。 “对了，我来之前听到一个消息，说你们基地对待士兵十分的严苛，甚至进行了侮辱性的攻击和虐待，这是否属实？” “一派胡说，基地里所有的战士都是战友，每天除了训练便是学习，连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行为。” 凌伟峰勃然大怒，对于这样无故放矢不责任的言论十分的不满。 第607章 问讯 凌伟峰越想越觉得谢振武这小子就是来公报私仇的，拍着桌子起身吼道：“谢振武，枉费咱们还是老同学，这样不靠谱的言论你信我不知道也就算了，你竟然还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出来，这是质疑我的人品吗？” 谢振武以为他愤怒是因为心虚，板着脸一本正经说道：“凌中校，咱们虽然是老同学可也多年没见，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 人品？当年说话公平竞争，话音还没落就背着自己献殷勤去了，还谈什么人品啊。 郝彬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赶忙上前劝阻，示意将两人隔开。 倪红缨见谢振武将事情弄得这么难看，心里很是不高兴。 这两头倔驴，年纪加起来都多大了，每回见面都要抬杠，这回竟然当着下属的面吵起来，也不怕面子扫地往后没有威严。 两人之间有矛盾大家心中有数，原本这次出行的名单中没有他的，也不知道走了谁的路子顶替后勤部老陶的位置。 “既然谢部长提起这事，那么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师部接到一封举报信，上面交代海蛟一号日常训练根本不将人对待，体罚、言语侮辱、武力压迫等等现象一直存在。因此此次考察团最主要的目的是同士兵们了解下实际情况。” 郝彬一听有人向师部写举报信，心中的怒气瞬间升起，可他毕竟是做思想工作立马压下真是的情绪，换上笑脸。 “倪副参谋、丁政ei、向部长、董部长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基地训练上都是严格按照科学的方法制定的，唯一有过激言论的便是再战俘训练这项科目，但绝不会存在虐待现象。” 他理性且坦诚的说着，内心将写举报信的人臭骂一通，然后列出可疑名单，排除现役人员，毕竟这些人所有来往的信件都是经过严密的审查才能到当事人手中或者送出的。 随后她又将怀疑点转向最近被训的如同丧家犬一般的女兵，又立马排除。 一群人到达基地隔天便投入严苛的训练，不是在睡觉便是在泥潭里泡着，即便心里有气也没有精力和通讯手段和外界联系。 最重要的是秦椋作训计划中显示，她们至今为止只进行过两次战俘训练，态度和语气对比男兵还算和缓。 那么最后只剩下那些退伍转业的兄弟，他们无论从时间空间上又十分的宽松，再者此次退伍的政策有些苛刻，或许心中有怨气。 难道真的是之前的那些好兄弟给基地抹黑吗？ 这个认知令郝彬心里异常的难受，不说大家伙有过命的交情，就是同个泥潭摸爬滚打出来的，怎么就不念点好呢？ 丁忠磊见他沉默许久脸色变了几遍，拍着他的正色道：“不要瞎琢磨，更别轻易怀疑每一个战友，这对他们不公平。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有定论，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谢谢丁政ei，我明白您的意思，现在就去安排。”郝彬敬礼高声说道，带着秦椋和秦风往士兵所在的方位走去。 “这件事我看老谢不适合参与，个人情绪太重了。”向部长出声建议道。 “若是不让他参与指不定要出什么闲话！”倪红缨揉揉自己的眉心，转头道：“老丁，你避一下，毕竟这里头有两个人同你存在关系。老谢我会看着，绝对不会让他胡来。” 丁忠磊想了想，点头表示接受这样的安排。 “什么情况，怎么还单独约谈，是有秘密任务要分派吗？” “谁知道，这群长官来的有些突然，肯定发生大事了。” “我看是来者不善才是，刚听说大队长和人吵起来了，说话都惊醒一点。” 杨柳瞥了一眼忙碌中的郝彬和秦椋等人，想着之前他说过的作训计划被阻挠的事情，嘴角微抿。 难道是因为这事？ 她想了想，出声说道：“别瞎猜测了，问什么言简意赅如实回答便是。基地的训练虽然很严苛，但咱们一个月来的成绩提升显著，这便是收获。” 孔鸣鹿等人听言疑惑的看向表情凝重的杨柳，心中疑惑今日她怎么会多言。 可不等她们发问，考察团文书们按照名单开始喊人。 女兵队列杨柳是第一个被约谈的，密闭的询问室内，三人对面而坐，如同对峙一般，令人不自觉竖起防备心。 倪红缨看着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杨柳，轻声说道：“放轻松，这只是寻常的问讯，如实回答就好。” “报告，能令我放松自在的场所只有卧室和训练场，但是我会经最大的努力做到放松。”杨柳一板一眼的回答，一副配合模样。 谢振武觉得她的态度很是端正，难得露出真心的笑，放下手中的资料问道：“46号杨柳，请问答一下你们日常训练的内容。” “5:30起床起一件事五公里越野，负重25公斤，紧接着洗漱就餐整理内务，然后进行上午4个小时的训练，第一、体能训练、基础障碍训练；第二作战技能训练，八大技能：模拟机降和伞降；捕俘；射击；战术，单兵和团体；游泳，武装泅渡；破坏技术；军事地形学；攀登。” “中午十二点就餐后午休一个小时，之后继续4个小时的训练，水上训练科目，主要考验武装泅渡，漂浮横渡，操舟滑舟，翻复舟、水中渗透和水上射击等。” “17:30晚饭后有一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19:30进行常规的军事理论科和思想政治课学习；21:30点名半个小时洗漱时间，一小时之后就寝。” 杨柳异常流畅的将基地的作息安排背了一遍，不管是常规单位，还是特殊单位作息时间上都差不多的。 基地没有多做硬性的更改，区别在于没能完成训练计划的惩罚上。 当然，对方不问她也不准备提，毕竟对方是来找茬的。 “训练科目这么多，每天都能完成吗？”倪红缨出声问道，眼神锐利的看向杨柳。 她虽然没有带特殊的兵种但看过不少作训计划，一下抓住问题的关键点。 这样的作训计划一天时间能想完成难度有多大大家伙心里清楚，那么就只能牺牲睡眠的时间来弥补。 任务为完成必须接受惩罚这是所有单位都默认存在的，压根构不成不存在苛刻虐待。 第608章 目的 杨柳依旧保持自己的神态，点头道：“确实，训练任务很重，作为新训菜鸟刚开始无法适应基地的训练模式，压根完成不了，教官们便牺牲自己的时间逐个辅导。而且，这么完成的训练也不是每天都做，基地和教官会根据实际的情况有相应的侧重点。” 倪红缨听言笑了，这丫头真是会说话，更会模糊焦点。 新兵入伍完全陌生的状态下，肯定不能一下子适应陌生的环境，完不成既定的作训计划很正常，更何况教官还牺牲了自己的时间陪练。 这若是搁在新兵营，这样负责的教官可是要评先进个人的。 谢振武早年也是下过基层了，自然知道训练的苦，待了两三年便调到后勤处，多年不曾接触对于训练科目和任务量没有清晰的概念。 他听杨柳这般讲述，压根没能特殊的地方，想了想换了一个问讯方向。 “这些便是你们的日常训练，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常规部队也是有的。” “是的，确实没有特殊之处，我们也是正常人。”她乖巧的认同他的观点，不想多争辩。 训练的科目是常见，但精炼度和要求是不同的，最难的便是将这些常见的训练项目做到极致。 “那为何你们基地申请的物资却超过其他单位数倍，人员却不到其他单位的三分之一呢？” 他目露精明之色，心情好了不少，终于上钩了。是的，这便是他来基地的最终目的，借着那封信削减基地的物资标准。 “抱歉，这个我不清楚。作为参训人员，我们每天担心的只有训练。”杨柳没想到对方考虑的是这个，在她看来基地的物资根本不充足，时常短缺。 倪红缨敲敲桌面示意对方，这个问题同此次考察团的目的无关。 谢振武也知道自己着急了，想了想，继续问道：“杨柳，在你们的日常训练中，有没有让你们觉得气愤难以忍受的训练科目。” “有！”她异常干脆的回道，没有任何犹豫。 “那你说说看！”他来了精神，打开桌面上的笔记本准备记录。 “野战求生训练，我们吃过几次虫子，一条条白胖的虫子扔进嘴巴还一直再蠕动着，一口咬下去汁液飞溅，那滋味恶心的我几天吃不下饭。这对我精神打击很大，一度想要放弃。” “生吞虫子？没有经过处理？”谢振武轻抚自己的胸口，顿时一阵恶心。 “是的。” “倪参，野外生存训练生吞没有处理过的虫子可是会引起士兵们生理和心里的不适，我记得之前有几名士兵出了岔子，上头规定在非必要情况，不用这样训练。” “确实有这么一条，一般单位都会用其他物种替代。”倪红缨轻声回应，示意他记下，抬头却瞧见杨柳嘴角若有似无的微笑，便知道她还有话未说完。 杨柳看着好似抓住小辫子奋笔疾书的男人，心里觉得这人没劲透了，就这智商还来秀下限，怎么好意思。 “谢部长，那些虫子都是xx实验室专门培育十分的干净，没有细菌。午饭时炊事班还油炸了一盘，脆脆的十分可口。” 谢振武愣了一下，想起射击比赛开始之前自己吃下的那一盘金黄色的东西，胃部开始翻滚，说了一声抱歉便往外冲。 “你是故意的吧。” “恩，他问话的方式让我觉得不舒服。”杨柳冲她吐吐舌头，一脸我知道错了的模样。 问讯开始之前耳尖的她听见炊事班的人抱怨谢振武难伺候，折腾他们弄小吃解馋，崔班长嫌麻烦便做主将那一盘虫子重新加工端上桌了。 “真是调皮。”倪红缨笑着看向眼前露微笑的杨柳，无奈的摇摇头。 这才是二十来岁丫头该有的活泼，也是难为她们了。 没有故意挑刺的人，两人之间的问话进程快了许多。 倪红缨着重询问了战俘训练时情形，根据杨柳的描述实事求是的记录在记事本上，末了笑道：“辛苦你了，我想了解的都明了了，叫下一个人进来吧。” 杨柳起身敬礼，离开前突然开口道：“我还以为您会问问倪娜在基地的表现呢。” 倪红缨没料到她会竟然不惧怕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想了想平静的说道：“作为一个母亲我确实应该关心一下，但是现在正在工作，问这个就不合适了。” “可我觉得，您应该问问的，刚刚训练场上她的表现您也是看到了，吃了不少苦头。如果我妈在跟前，我一定会同她撒娇求安慰。” 她语调轻快的说着，调皮的冲她眨眨眼，开门离开。 倪红缨愣了一下，看着手边的名单，抚摸那个熟悉的名字，眉眼很是温柔。 杨柳走出问讯室之后便通知下一个人，随即看到前方走来的人，十分的默契的借口离开。 两人寻找了一处空地，确定无人打扰才询问眼下的情况。 “基地有什么难处？”杨柳轻声问道，有些担心。 “师部接到一封举报信，说是基地虐待士兵，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小时，没有确凿的证据上头不会说什么，凌队意思应该只是走个过场堵上一些人的嘴巴。”秦椋示意她不用担心，他们能搞定。 “但是从那个后勤部长问的问题来看来者不善，似乎想削减物资供给。” 秦椋一惊讶，想着一周前凌队上交的那份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的申请书，追问道：“你详细同我说说他问而来什么？” 杨柳快速的复述着谢振武的问题，末了问道：“需不需要我小舅出面？” 她之所提到自家齐小舅是因为QL集团有许多项目同军队有所联系，柳家船运出航也会请相关的单位护航，因此两家每年都会无偿的资助许多的物资，在师部还有一点人脉，估计也是同谢振武打过交道的。 “这毕竟是体制内的事情，他们最好不要过多的参与，以免惹祸上身。”秦椋理想的分析着其中的利弊，果断摇头否决。 民不与官斗，这是国情现实，最好不要牵扯太深。 “这事，我先和指导员通个气，你那边也注意一些。” “知道了，别着急，实在不行找找老爷子。” “明白！”秦椋轻应，然后摸摸她的脸道：“今天表现很棒，但是就是太招人喜欢，让我嫉妒了。” “你应该荣幸，这么优秀的人选择了你。”杨柳十分不谦虚的说着。 第609章 一致对外 秦椋和杨柳腻歪一阵便准备分开，一个着急通知郝斌谢振武的真实意图，早准备应对策略；另一个则挂心女兵那边的询问的进展情况，免得不小心说出话惹出岔子。 其实对付谢振武这样的小人，原则上完全不用如临大敌全员戒备。若是真刀真枪的干基地里随便一个人就能将他干趴下，坏就坏在他不明着来。 秦椋的想法，与其往后被盯住纠缠浪费精力，还不如一次性将他击破永绝后患，方便有效。 “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接下来两个月模拟实战会比第一阶段更辛苦，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会跨期。”秦椋提醒道。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你真是越来越上道了。” “这也不算事违背原则，消息原本准备今天晚课时间公布的，早晚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忙你的，来之前我就做好吃苦的准备。而且，再辛苦只要能每天见到你我就满足了。” 杨柳拉着他的手用脸颊感受他手心的温度，漂亮的大眼睛是满满的幸福。 “抱歉，让你一直迁就我。”他歉意说道，用粗燥的指腹描画着她的眉眼。 严格算起来两人自从结束学生时代相处的时间就很少，训练和执行任务占据了两人大部时间，失踪断联更是家常便饭，任何一方只要有一丝丝不确定便很难走下去。 这也是基地战友羡慕嫉妒自己又不敢找对象的原因，没有哪家父母愿意将女儿交给常年不着家的男人，也少有姑娘愿意等一个随时会被召唤，随地可能牺牲的男人。 “你觉得这是迁就，但我觉得这是咱们之间最甜蜜的回忆，若是每一次分别都哭的死起活来，我早就岔气了。再说咱们现在身处一个基地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不交谈看着就舒心。相比于其他军人聚少离多的境况，咱们该偷笑了。” 杨柳很满意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觉得委屈什么。 “你要信我，绝对不会辜负你，最迟一年咱们就结婚。”秦椋异常坚定的说道，这是他第一次承诺，无比认真。 “快走，我不会让你看我感动涕零的模样，太丑。”杨柳背过身，佯装赶人。 秦椋呵呵笑出声，宠溺的摸摸他的头顶，如同小时候每一次一样。 杨柳回到问询处，对于女兵的咨询基本完成，十二人三五成堆小声交谈着，异常警觉的注意周边路过的人。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苏娇娇迎上来小声问道：“是不是去找秦椋，他怎么说？” “他那边和咱们这差不多，也是一头雾水。”杨柳没有否认自己去向，同她们一起坐在地上，嘀咕道：“怎么样，那个谢部长问你们什么，是不是挖坑了？” “倪参谋很亲和，就问了一些日常训练和作息时间，我们基本挑轻的说。”孔鸣鹿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知，环顾时候轻笑道：“至于那个谢部长，估计被我们绕晕了。” “这人挺逗的，关公面前耍大刀，竟然和咱们玩心眼。” “男兵那边什么情况暂时不清楚，即便刑侦和审讯不是训练的主科，但基地那个没学过，耍他不要太容易了。” 女兵们语态轻松的谈论着，好像今天碰见一个马戏团的小丑，心情大号。 杨柳从她们言语中判断，她们怕是联合起来耍着谢振武玩呢。 军营其实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汇聚一起融合锻造，平日里互相不服憋着一口气企图将彼此打趴下，可在对外方面还是很一致的。 “训即战，战必归，这是基地墙上随处可见的口号。虽然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可以肯定负责的说，咱们现在学的都是保命的手段。未来会如何虽能准备预言，唯有把握今天厚积薄发。” 杨柳伸出自己的手环视在场所有人。 罗思琦的手块于苏娇娇，面容冷淡道：“你完全是吓操心，我们是那些拎不清不知道好坏的蠢货吗？训练虽然苦但是出成绩，若想轻松一开始就不应该参加。” 众人点头算是同意她的观点，颜色各异大小不同叠放在一起，表示在场所有人不管什么时候绝对不可能为了私怨影响基地。 众人的举动自然引起旁人的注意，可在他们看来女兵就喜欢搞这些没有意义的花头，压根不放在心上。 此时女兵中的凝聚力空前的强，无论之前有什么纠葛都消散无踪，发至内心的开怀。 然而，杨柳却注意到倪娜笑容有些勉强，恍惚过后独自一人坐在一边，安静的有些不太正常。 “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一副伤心想哭的模样，被骂人了？”杨柳挑眉看向苏娇娇，心想着自己都这么热心缓和母女俩的关系了，不应该是这个表情呀。 “不知道，从问询时出来就这样，我怎么问都不说。”苏娇娇耸耸肩，表示尽力了解，可这个丫头如同锯嘴葫芦一样不出声，和自己刚遇见那会一模一样。 其实同倪娜关系亲近的几人是知道倪副参同她之间的关系的，瞧这情况纷纷猜测两人或许是起争执了，若是这样她们这些外人就不好劝了。 杨柳想了想，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揽着她的肩膀关心道：“这是怎么了，母女多日不见不是应该开心吗？” 倪娜看着杨柳张张嘴，随后又闭上，摇头不语，打定主义不想徒增她人困扰。 杨柳隐约中瞧见她双眼中隐含泪水，诧异挠挠头。 不会真的吵起来了吧，这倪参谋脾气可真硬，怪不得倪娜一提到她就转移话题呢，关系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紧张，这下可难办了。 “真不说呀！”杨柳确认道，见她依旧低着头，腾的起身佯装怒气冲冲往闻讯室走去。 倪娜吓了一跳，一把将人拉住，诧异道：“你要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我得去问问倪副参对我的战友做了什么，为何情绪突然这么低落。”杨柳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拨开她的手安抚道：“你松开别拦着。” 此时的倪娜心乱如麻，被她这么一弄立马哭出声来。 第610章 大乌龙 杨柳一看倪娜哭出声赶忙安抚：“你别哭呀，我就是去问问倪副参对我的战友做了什么，为何情绪突然这么低落。” “杨柳我求求你别去好不好？”倪娜哭道，捂着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这到底是怎么了，被骂你了？还是倪副参让你离开基地？” 杨柳没有因此心软，继续追问。不管从那个方面考虑，杨柳都不可能看着她情绪低落。 她们眼下的训练还是以单兵为主，可模拟实战肯定要求团队。眼下若是不能将她心中的疙瘩解开，那么等她母亲走后想了解就更难了。 倪娜知道杨柳这是再关心自己，心中很是感激，可她一想自己母亲要强的性子，一定不想将这个事情闹的人尽皆知i果断摇头，伤心道：“她要是骂我就好了，起码不会这么伤心。” 问题走入死胡同往往就是因为一人想了解，一人不愿意配合。 杨柳见她情绪有些激动，决定先冷一冷再说。 苏娇娇等人一直注意着两人的交谈情况，一见见也会懵圈了。 平日里训练那么累也不见她苦，今日怎么就崩溃了？ 王瑾同倪娜年纪相近，脾性也和因此关系一直不错，见她哭的伤心小声建议道：“娇娇姐要不我们上前看看，怎么无缘无故就哭了？” “也好，哭得这么伤心肯定是遇上大事了。”苏娇娇赞同，抬头看着孔鸣鹿道：“一起吗？” 孔鸣鹿点头起身，忧心道：“杨柳平日里能说会道，可实际上安慰人不行。” 杨柳见三人结伴走来，而倪娜似乎有些抗拒，赶忙冲她们打手势，将人带开。 五分钟之后，她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只是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心事重重的模样，看着很是吓人。 杨柳小心斟酌言语说道：“倪娜，你应该清楚咱们基地训练模式不比其他地方，危险系数和难度系数很高，稍有分心便会危及生命！我是不可能任由你低落下去，有问题要想着解决，一味逃避是不行的。”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母亲是那么爱面子的人，很多事都憋着不说。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不能确认她是否愿意让旁人知道。” 杨柳听她语气便知道她松口了，赶忙加把劲劝道：“你不是你母亲，不能为她做决定，同样她也不能为你拿主意。若你担心我会向外透露，那么我以党性保证，今日咱俩之间的对话绝对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倪娜哭了一场心里痛快多了，最终败下阵来被杨柳说服，吸吸鼻子低落道：“我觉得我妈得了绝症，将不久于人世。” 语落她再次红了眼眶，一脸迷茫无措的抱着自己的双臂。 杨柳一惊，讶异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有些难以消化自己听到的消息，努力回忆着对方的气色和神态同正常人没有区别；再者听她说话的中气十足的样子怎么会得绝症？ 可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而且还是拿自己母亲的事情开玩笑，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倪娜，我瞧着你母亲不像是生病的模样，是她亲口同你说的吗？” “她死要面子，半句没提。”她瑶瑶头，一脸幽怨。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测的。你不知道这次见面她一个劲的嘘寒问暖，不仅关心我的训练和身体健康情况，还一个劲的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她不是得了绝症怎么会和我说这些？” 倪娜一脸我了解自己母亲绝对不会判断错的模样。 “你就是因为她关心你而觉得她得了不治之症？”杨柳哭笑不得，看着她惆怅点头伤心的模样，拍着自己的脑门，随即想到一个可能，试探道：“你不会告诉我，这话直接问出口了吧。” “是啊，我还安慰鼓励我妈妈别轻易放弃，谁知道她立马翻脸臭骂我一顿将我赶出来。你说，我要不要找大队长申请对外联系我父亲和哥哥了解下情况？” “噗，我建议你千万不要。”杨柳知道自己在对方惆怅忧伤时放肆大笑很不礼貌，可她实在忍不住了。 “为什么，我估计他们现在还被瞒在骨里呢。”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母亲会干这样的事情，俐落起身往办公楼走去。 “哈哈哈哈，等一下，我先缓一缓。”这回反过来是杨柳一把将人拉住，笑的岔气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搞笑的两母女，什么事情都不摊开，彼此猜着也不求证。 可怜的倪参谋现在估计比她更郁闷吧，好不容易关心一下自家闺女，却被怀疑有病。 这事情若是她妈遇上，就不是骂出门这么简单了。 杨柳想到自己的母亲脸上的笑意收敛许多，她去非洲也有几年来了，从来就是报喜不报忧也不知道那边真实情况如何。 说起来，这几年他们一家人很少团聚。 王磊在自己母亲医疗援非之后就被送到英国寄宿制学校，一年难得回国一次；而自己因为工作的事情不能随意出国，再加上时不时送机密文件失联，错过了两次。 其实，她母亲的离开，影响最深的还是王炽，整个人消瘦颓废不少。后来，若不是她姥姥狠狠的收拾一通指不定怎么样了呢。 倪娜说了一堆，见杨柳不松手也不回应一脸晃神的模样，巴着她的耳朵吼道：“杨柳，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这正伤心呢，你不仅晃神还笑的这么开心，太过分了，这次真要生气了” “实在抱歉，我想起我妈晃神了。”杨柳掏掏耳朵，看着气鼓鼓的她，笑道：“不过，我依旧坚持这事到此为止，别打扰你爸和哥哥的。” “我不能理解，作为丈夫和儿子他们有权知道实情的。” “抱歉，我的错。”杨柳真诚道歉，详细的叙述自己离开前同她母亲的交谈。 这事她确实得负主要责任，若不是她临走前那段话，也不会有这样一出乌龙剧情 倪娜愣了好一会呆愣道：“你是说我想岔，误会了？我母亲压根没病？” 杨柳肯定点头，没好气问道：“难道，你就没想过她是出于母亲的角度关心你？” 倪娜羞赧低头，双颊通红，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两人相对无语，却不知另一边因为这个乌龙还闹了一出戏。 第611章 “倪娜，杨柳你们在哪儿？”苏娇娇的声音由远及近，很是急迫。 杨柳看了看依旧别扭不愿意说话人，起身爬上山坡回道：“我们在这，怎么了？” “十万火急，非倪娜才能解决，人呢？”苏娇娇跑的满头大汗，气息都乱了，一看就知道找了许久。 杨柳以为这是她们想出来转移倪娜注意力的方法，努努嘴示意人在后面坐着。 苏娇娇探头一看人果然在山坡底下找到引起莫名风暴的关键人物，火急火燎的冲下去一把将人拉起。 “我的姑奶奶，你还傻坐着干嘛，秦风教官和倪副参吵起来了，快跟我走！” “秦风和我妈吵架，为什么？”倪娜被拉的一阵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型，一脸诧异迷糊。 在她看来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完全没有交集，怎么突然就吵起来？ 秦风脑子是有坑还是抽风，竟敢同考察团主官叫板，是嫌自己路走的太顺了吗？ “娇娇，你说清楚，他们两个为什么吵起来？”倪娜追问，有些急躁。 她清楚以自己母亲的气量和心胸绝对不可能做出公报私仇毁人前途的事情，可架不住自作聪明求表现的人太多。 BD也是个小型社会，存在人事变迁和关系户，为了往上爬使绊子穿小鞋这样的小手段比比皆是。 倪娜很感激秦风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帮助，十分不希望他被任何人记挂，导致这些年的血泪白流。 “你问的什么问题，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苏娇娇翻翻白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全基地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秦风对她特别，连她这么粗神经的人都发现异常，当事人怎么好像毫不知情的样子。 旁的不说，这一个月来她从垫底不达标成绩往前进了两位，秦风可没少加班加点手把手传授技巧。 若秦风对她没旁的想法，压根犯不着，基地里旁的不多找出几个陪练的列兵还是不少的。 “装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好像我应该知道是的。”倪娜撇撇嘴小声嘀咕着，一脸郁闷。 “算了，没时间解释，边走边说。”苏娇娇拉着倪娜往前跑，同时解释秦风找去办公室是因为听说她审讯后情绪失控气愤不过找人理论。 “这个白痴，他不知道那是我妈呀？还有，他以什么立场出面！老寿星上吊找死呀！”倪娜又羞又急，双颊通红，脚步越来越快。 杨柳紧随其后，有种好心做坏事的懊恼，不过令他没想到是秦风这人竟然也有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候。不过，这也算错有错着，经过这么一闹两人之间的那一层窗户纸也算是捅破了。 凌伟峰和郝斌接到消息匆忙赶来，比倪娜快了几分钟。 此时两人正面色难看站在门外，心里憋火又纳闷，不停琢磨这秦风和倪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这臭小子平日里看着精明，这回怎么如此冲动？” 郝彬低声骂道，心里埋怨这臭小子搞事情不会挑日子，谢振武那边就够他忙的，他竟然还来添乱。 “少男少女终日相处互生情愫，这事情他们也是能了解的，若真想求表现也得好好哄着未来丈母娘，这公开叫板算什么事儿？”凌伟峰压低音量劝说着，侧耳倾听。 审讯室内安安静静，也不知道里头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椋，他是你的副手平日里同你来往也多，咱们不提前上报这情况，也好提前避开。” “你是中队长，肯定要了解自己的情况。再说，他辅助集训也是你提议的，若说你半点不知道我是不信的。 郝彬逮不到里头那个闯祸的臭小子，直接采取一人惹事全队连坐的惩罚，直接找上属管理人员。 “大队长指导员，是我没有管理好下属，让你们难做了！我接受任何惩罚。”秦椋认错态度十分好，姿势笔直，等待两人下达惩罚的质量。 “惩罚？自然要重重的罚你！要我说，根就坏在你这里。”郝彬正在气头上，说话少了顾忌。 早知道他当初就应该坚持不让杨柳入选，瞧瞧现在基地的风气，往后指不定还得闹出什么乱子。 好死不死，这话让杨柳听个正着。 作为一个维护自家男人成习惯的女战士，她自然不允许他成为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报告指导员，针对这个问题，我有不同的看法。”杨柳抬手敬礼，不顾秦椋告诫的目光，继续说道：“人都有逆反心理，有些事情越压越反弹。再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一个中队长哪管得了那么多。” “杨柳，作为一名领导者我应该掌握手底下所有人的心里变化，确定他们不犯错。”秦椋无声安抚着。 “他们这可不是犯错，充其量也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其实认真算来，这也是减少您的单身指标工作量，保障大后方安定。” “杨柳，我知道自己说不过你，但这顿罚是绝对不会少的。”郝彬武断的表达自己的想法，眼尖瞧见躲在大树后头的人，吼道：“躲树后头做什么，还不快出处理问题。” 倪娜别扭的离开隐蔽地，轻声说道：“大队长、指导员、秦教官我给你们惹麻烦了。” “废话别说，快进去吧。”凌伟峰语气和缓，不像是之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火爆，两人之间好像换了一个内芯一样。 倪娜高声应是，推开门正好听见自己母愤怒的声音。 “不行？我管自己女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这话！” 倪红缨入伍多年自从调任参谋部之后，就没有人敢和她叫板，更别说这人莫名其妙冲进来话里说自己没有权力管女儿的是事情？ 她心里起先是愤怒的，随后更多的便是试探两人之间的关系和他的人品和胆量。 秦风火急火燎的来找人理论，无意中知道自己准备理论的人竟然是未来丈母娘，无形中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他懊恼的埋怨倪娜不靠谱，说什么她父母是一个普通公务员？眼前这人怎么可能普通。 谁能告诉他，如何转变未来丈母娘对自己的看法啊？ “怎么，说不出来了？”倪红缨冷哼道，心里对他的好感度降低一些。被自己这么一吓唬就退缩，往后还有什么出席！ 秦风瞧见她突然锐利的眼神，笔直站立，吼道：“我为之前的鲁莽抱歉，但绝对不会收回自己的话。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同倪娜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你让她不开心就不行。” 第612章 转移 倪红缨一方面因为眼前这个优秀的小伙子维护自己的女儿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有种自家辛苦养成的女儿可能要属于别人而感到忧伤。 她想起自己生倪娜时九死一生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可眼下就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抢夺，心里那口气怎么都顺不了。 她冷哼一声，厉声道：“不管你们两个发展到何种地步，我是不会同意的！” 怪不得她丈夫一直说，女儿安静待在实验室很好，这样就不担心有不知根底的臭小子来同他抢了。 秦风丝毫不畏惧对方严厉眼神和笃定的口吻，硬气的回道：“只要倪娜愿意同我在一起，便不需要你同意！” 虽然他同倪娜之间还处于互有好感的地步，但只要时间充裕，之间绝对有信心将人拿下。 两人为了心中所坚持的事项互补相让，对立较劲。 倪娜推开门，大声吼着：“秦风，你闭嘴！妈，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听外人胡说。” 她自然听见这人同自家母亲的交谈，悸动的同时恨不能拿针线将他的嘴巴缝起来。 尤其是在看到她母亲面若寒霜的模样，走路都僵硬了。 八字还没有一撇胡说什么？ 怪不得苏娇娇说自己装糊涂，敢情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两人是一对啊。 “倪娜，你怎么来了？没事吧，听说你哭了。”秦风着急的凑上前去，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疼安抚，“别怕，万事有我在呢。” “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瞎捣什么乱呢，还不快走！”倪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拽着他的手往外拖，不时注意她母亲的表情。 秦风见她如此着急撇清同自己的关系有些伤心，异常不配合的站在原地。 开玩笑，自己的终身大事好不容易事情有所进展现在离开之前的眼刀子不就白挨了吗？ 倪娜拽不动执拗的男人，又见他妈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羞恼跺脚，第一次发现这人竟然如此没有眼力劲！ 倪红缨打从心底认定两人之间有猫腻，自己生的女儿是什么德行还是清楚的，两人若不是有暧昧她怎么会生怕自己将人惦记上一个劲往外拽。 女生外向，老头子若是知道该多伤心！ “倪娜，这件事情我会同你父亲通个气，没有一万字的说明你别想像以前那么轻松的过关。” “妈！没影的事情，你别瞎折腾，影响不好！”倪娜难得拉着她的胳膊撒娇，嘟起的嘴都可以挂酱油瓶了。 倪红缨一下心软，这可是原则性的问题，绝对却不能退步。 “你自小就嘴硬，什么话都是反着说，这都在我面前拉拉扯扯了，还没影？别以为家里人纵着你就胡来！” “谁胡来了！我每天忙着训练累的要死，哪有时间想这些事情。这次的事情真的就是个误会。你愣着干嘛，还不解释？” 倪娜大步向前，轻斥捅完娄子装尸体的男人，使劲冲他使眼色。 她心里清楚，只要自家母亲认定的事情很难转变，自己可不想稀里糊涂的被谈恋爱。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意见。”秦风异常狡猾的顺着她的话尾，不再如同之前强势辩解模样，一脸无奈又宠溺的盯着。 倪红缨瞧着在自己眼前互动的年轻人，酸的牙疼，抬手拍了自家傻女儿脑门一下，无声叹气。 自家温室养出来的这珠兰花被外头的野狼惦记上了，怕是有去无回了。 好在，这人是体制内的，查起来也方便，先观察观察再做决定吧。 “年轻人，你很有胆识，但是想要当我们倪家的女婿还差很远，我会盯着你的。”她转头看想安静站在一旁的男人，警告道，撇下两人转身出了审讯室。 眼下不是处理家事的好时机，不过倒是可以找人了解下这人的底细好做安排。 “都是你，这回我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倪娜羞恼的踹了他一脚，跟着跑出了审讯室。 秦风抬起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洗不清才好，这样自己才更容易做实！ 考察团因为举报信到来，却以倪娜和秦风的事情仓促结束。 谢振武很是不甘心，想用基地作风的事情做文章，奈何倪红缨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这件事情还牵扯自己的女儿，自然使劲粉饰太平。 更何况女子突击队的成绩有目共睹，这是实打实的成效，不是任何人的话语就能抹掉的。 考察团离开三天后，凌伟峰便接到了老领导的通知，按照原定计划继续训练但是要注意士兵们的生理身健康，必须以人为本不要一味追求任务完成度。 为此，凌伟峰和郝彬特意找秦风打趣，是不是特意爆出个人的时间来模糊焦点转移视线。 秦风但笑不语，一如既往在训练场上使劲折腾倪娜。 ----------- 寂静的夜里，许久未曾响起的紧急集合哨声再一起响起，异常的急促。 “我去，时间算的真是准，不过天天玩这一招不腻歪吗？”苏娇娇咒骂一声，快速从床上跃起，拿起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费什么话，不是天天念叨着要训练吗？这不就满足你了。”王素安冷声说道，动作迅速却有条不紊。 所有人都是如此，习惯成自然，好似条件反射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整理着装。 可是，今日的情况同以往都不同，没等她们整理好着装冲出去，密闭的迷彩帐篷内突然扔进了一枚震撼弹和几个催泪瓦斯。 “什么鬼？” 话音刚落，突然出现的物体炸了。 巨大的声响过后，所有人眼前一片空白，紧接着开始天旋地转，摊到在地，失去了防卫和反击的能力；催泪瓦斯正在蔓延，所有人眼泪鼻涕齐下，异常的狼狈。 杨柳眼前一片空白，耳朵不听的轰鸣，脑中却清醒的意识到第二阶段的训练正式开始，且比之前的更加严苛。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扯扯距离自己最近的罗君，压低自己的身子，捂着自己的口鼻往外冲，一出帐篷就被打趴下。 半晕半醒间，她发现自己被人拖进密闭空间内，不一会儿身边便躺满了人。 再一次醒来，她发现自己的头部被黑布蒙着，耳边是熟悉的螺旋桨轰鸣声，周遭布满了绵长的呼吸声。 不做他想，她们这是被转移了，第二阶段的训练场地不是海岛，具体坐标未知。 第613章 杨柳安静的躺在冰冷的铁板上一动不动，好似依旧昏迷，脑子却飞快转动着，思考接下来可能和遭遇到的情况。 “醒了就坐起来，不要装死！”冰冷的声音从左侧响起，异常的陌生， 杨柳一下子警觉起来，这是什么情况，转移训练基地难道连教官都换了吗？ 她谨慎的没有动，继续装死。 “说你呢！还装死！” 语落，杨柳察觉有人在向自己靠近，身子一侧避开，坐起身冷声道：“这位战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男女授受不亲。” “嗤，这里有女的吗，我只看到一群摊到任人宰割的牲口。”对方嗤笑道，语气中满意不以为意和轻视。 秦椋警告的看着自己好友一样，示意他适可而止。 张天成佯装无辜的摊手，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有恃无恐的模样。 一周前他带着自己的小组执行完任务回到营房，昨天刚结束心理辅导回到自己的岗位便听说海蛟一号要借用他们的地方训练一批女子突击队员，便自告奋勇带队出发了。 他和秦椋分属不同的系统可之前一起执行过一项秘密任务，十分敬佩对方的身手和能力。 一到基地，他便听说女子突击队中的46号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玩心一起准备作弄一番。 他凭借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各种讲事实摆道理终于说服凌伟峰和郝彬允许他使用震撼弹和催泪瓦斯将人放倒再拖上飞机。美其名曰考验她们的应急能力。 事实证明，她们不够警醒，应对突发事件的经验不足，否则就不会全部躺着登机了。 秦椋是知道这家伙好玩的性子，原本想劝一劝说，无意间瞥见杨柳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样继续作死的男人，决定不提醒也不拦着了。 杨柳虽然蒙着脸却准确的捕捉到对方所在的位置，轻笑道：“我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如果我们是牲口，那么使用低劣手段的人偷袭的人该归哪一类呢？” 张天成也是警觉，一下便发现杨柳肩膀微微的动着，便知道她正在松开束缚。 但是，他并未将人放在眼里，大步上前，蹲下道：“女兵，别在小爷面前耍嘴皮子，爷爷我满嘴跑火车的时候你还没出声呢。”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想看看她到底能使什么花招。 “是吗，那么你可要注意自己的牙齿了，免得真成了无耻之徒。”杨柳笑着说道，动作迅速的出拳。 在对方闪躲时好似算准他避开的方向扬起手中的绳子身子一转绕了他脖子一圈，双手交叉使劲身子往下倾斜行成靠背紧勒的动作。 饶是张天成早有准备，也没料到她速度竟然这么快，更没料到这丫头竟然来真的。 他双手握着绳子往外拉，不怕死高声喊道：“秦椋，这样一言不合就勒人脖子的母老虎你也当成宝贝，我家妹妹可比她温柔体贴多了，真不考虑吗？” 杨柳没想到这人竟然在自家院子外挥舞锄头，咬牙加大手中的力道，心想必须给点教训长长记性。 不过，她还是很注意分寸的，绝对不会误伤。 张天成自觉地脖子一紧，舌头一吐，双腿一蹬准备借着后背力量将人压倒或者来着后空翻摆脱眼前的窘境。 杨柳好似早就料到对方的意图，撤掉所有的力气，挣脱绳索一个跪趴翻转躲开了。 张天成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一招，双脚一蹬整个人四脚朝天倒在地上，引得机舱内众人哄堂大笑。 杨柳顺势拿下眼罩，看着躺在机舱板子上一脸不敢的娃娃脸男子，笑道：“这个四脚朝天的姿势倒是适合你，继续保持。” 张天成看着杨柳那张艳丽的连愣了一下，继续说道：“怪不得我妈说，越漂亮的女人越毒辣，你这娘们真心恨，也不担心我这一屁股做下去会不会伤到尾椎导致瘫痪。” “不用担心，若你这样一下就瘫痪，那么真是件大好事，起码可以不用继续浪费的资金在不必要人的身上。你说我分析的对吧！”杨柳笑眯眯的说着，一副商量口吻。 “真没意思，半点不吃亏！”张天成念叨着，转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视线一直停留在杨柳身上，不停打量着。 “差不多就成了，我这人心眼不大，别挑战了。”秦椋轻声说道，警告意味明显。 有了秦椋的警告，张天成倒是安分了。 杨柳环视了一圈机舱内的众人，熟悉的依旧是接她们上岛的第二支队成员，还有6名陌生的蓝色迷彩的战士。 此时对方真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她。 杨柳礼貌的冲几人点头，然后转身查看摊倒一片不知道情况的女兵，使劲冲着对方的人中按压着将人唤醒来。 “这是在哪儿？”罗思琦眨眨自己的双眼，看着周遭环境和人群，有些迷糊。 “偷袭！他奶奶的谁那么不要脸在基地宿舍偷袭。”苏娇娇起身，愤怒的看向靠坐在一旁的秦椋等人，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痛苦道：“这震撼弹威力天大了，头晕。” “安静，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张天成板着脸看着众女兵，心想既然她们比原定计划提前醒来，那么自己勉为其难讲解下跳伞技巧，免得一会儿状况百出。 她们这一群人虽然接受过模拟跳伞训练，只有极少数人有实际跳伞经验，尤其还是在刚刚经历震撼弹洗礼之后。 “报告，我认为我们此时的状况不适合进行跳伞这样危险性系数极高的训练。”张也是空军基地出来的，却不是伞兵，听人说过其危险性，心中有些恐惧。 倪娜本就恐高，一听跳伞双腿就软了，不住的点头。 张天成见女兵中怂了一大半，冷哼道：“就是因为你们现在惊魂未定，我才好心允许有人带着你们跳伞，不然我一定会一个个将你们踹下去。” 这话不是在开玩笑的，对于自己手底下的那些怂包，他向来都是简单粗暴将人踹下去，不想死那么就应用学习到的经验自救，否则启动自动开伞的兵就等着淘汰吧。 当然对待女兵，这也算是破例了。 第614章 空降训练 张天成不接受任何反驳，示意自己的组员将准备好的降落伞分发下去，命令女兵们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准备。~随~梦~小~说~щ~suimеng~lā “原则上，每名参与空降的士兵都要自己叠伞，人命关天的事马虎不得。这次由于情况特殊就由老兵帮忙折叠，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现在，所有人检查自己伞包情况。” 众人心里清楚人都已经在天上飞着除了配合服从没有任何的退路，与其让人踹下去还不如克服心理恐惧搏一把，争取落地的时候不要跌的太难看 接过降落伞包第一时间仔细检查这主副伞的情况，确保开伞和降落时的生命安全。 确定降落伞包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快速的背上安静的站在一侧等待对方进一步指示和安排。 其实，这些举动原本应该在登机前完成的，可张天成为了给新训的女兵一个下马威打乱了前期的安排。 好在这群女兵模拟训练的成绩都还算过关，又有海蛟一号老队员和自己的人一对一跟随带着，否则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这么胡来。 “谁来说说登机前和登机后到跳伞的步骤，虽然这些在之前模拟训练都是教导过，毕竟是非专业人员我不放心，得提前检验一下理论知识掌握情况。” 他欠揍的话语自然引起海蛟一号成员集体的白眼，要知道他们这些非专业人员每年跳伞的次所可不比他们雄鹰基地的人少，有什么好嘚瑟的。 张天成丝毫不理会男兵们的眼刀，继续拉仇恨，半点不知道收敛，张嘴便开始神之蔑视言论。 “虽说外界皆传我们飞鹰小组神兵天将，但每年空降都有非常高的死亡指标，毫不夸张的说每次登机前都得写封遗书。对于你们这个临时组成班我异常的纠结，出发前我找上头要来半年的指标，应该是够用了。” 孔鸣鹿晕眩感还没完全褪去，看着那张快速启合的双唇，脑子都要炸裂了，忍无可忍高声喊道：“报告！” 张天成皱眉，冷声道：“我十分不喜欢讲话时被人打断，为了不耽误大家伙时间你的20个俯卧撑惩罚到达地面再执行。现在，阐述你的问题。” “报告教官，我只是提醒您，咱们此时正飞在天上燃料费用可不便宜。”孔鸣鹿抹不开面直接打脸，因此婉转的提醒他别说那么多废话。 张天成挑挑眉，“这位同志觉悟很高，但我的回答是不能。忠言逆耳利于行，好心如我是打从心里希望你们那张漂亮的脸蛋摔成肉酱，否则半夜可是要做恶梦了。” 女兵们的听言心集体瞪向眼前这个该死的娃娃脸男子，恨不能一人用鞋拔子抽打一下。 这人还没跳一会儿说伤亡指标一会儿说摔成肉酱什么，就不能盼着她们点好？见过情商低不会说话的，却没见过这般惹人厌恶的。 “谢谢教官善意的提醒，命是自己的我们知道轻重。”罗君皮笑肉不笑回道，心里狂翻白眼，直接将人拉上黑名单。 “很好！现在，谁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报告，登机前教员会公布跳伞编组就是跳伞固定的先后顺序，然后按照编号登机，迅速找好座位；飞机上到50米将挂拉绳弹簧钩于机顶上方的钢绳索上，拉紧帽带和肩夹带；飞机上到00米，活动腿脚；准备跳伞指示灯亮了起身准备，到达700米跳伞指示灯亮起解除挂拉弹簧离机。” 罗思琦有条不紊的说着，一脸嫌弃的看着对面的人。 她这是用标准的教科书内容打脸对方这名自称专业空降人士，因为她们除了空腹没有吃喝没有一个人是按照标准登机的，连基本的准备顺序都有没做。 “很好，看到你们记忆力都不说，既然你们如此着急暴露自己的体重那么我就给公布下跳伞编号。第一组：苏娇娇、张也、罗君、文彬彬、孔鸣鹿、董璐璐；第二组：蒙田、吕良、罗思琦、王瑾、王素安、倪娜、杨柳。按照先后循序依次从左到右，穿插坐到自己带跳员的身边。” 张天成自然知道优秀的女兵们都傲气，所以才会如此不余遗力的讽刺打压，一方面是用激将法消除紧张感，另一方面也是树立自己的威信，谁让他爸妈给他一张稚嫩不稳重的脸。 众人自然知道每名跳伞人员都要秤体重，个人资料体质报告中有详细的数据，体重大的先跳，因为体重大降落速度快，后跳有可能砸在前边人员的伞上。 只要是女的，那么多少便会在意自己的身高体重，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男人这张嘴就拉仇恨的本事真是一流。 “全员注意，已到达指定区域，飞机准备下降指定位置，按照降落指示灯指示做好离机准备。” 机长的声音通过广播传达到机舱，所有人按照指定的位置落坐挂拉绳弹簧钩，下降指示灯开始运作，高度在慢慢降低。 杨柳的体重是最轻的，因此坐在最后的位置上，不自觉重复确认自己的肩夹带。人就是这样，训练的再好可当面对第一次实际操作，心理难免有些紧张。 秦椋就坐在杨柳的正对面，自然注意到她小动作，环视一圈，发现女兵们神情基本相似，便知道张天成用的拉仇恨值激将法不起作用。 “跳伞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难，模拟高空降落你们都经历过，只要放平心态不要紧张看错高度开伞问题都不大。” “秦教官，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您再重复一遍技巧和注意事项吧，我担心一站到开启的机舱门前就腿软什么都忘记了。”倪娜脸色有些苍白，却比之前弃船求生好多了。 张天成听言张嘴便想刺她几句，却被坐在一旁的秦风拐了一手肘然后被方小明紧紧捂了住嘴。 开玩笑，这些女兵们紧张的呼吸都有些紊乱了，若再让他刺激一下指不定要集体撂担子不干了。 再说，他家娜娜胆子小很容易受到惊吓，怎么可能允许旁人恐吓她。.. 秦椋看看降落的高度，快速说道：“注意事项，第一、跳离飞机时必须保持身体前前倾55度的的夹角，头不要仰高，会直接撞到机门；第二、离机时身体必须收紧，不要刻意弹跳，不要有多余的动作。经过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这个动作早就在你们身上形成肌肉记忆，因此你们压根不需要如此紧张恐惧。” 第615章 一秒记住【 .】，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秦椋的话如同一颗定魂珠收回所有人心神，慢慢的镇定下来，认真的看着说话的人，仔细回忆技巧，查缺补露。 张天成看着一出声便能让女兵们服帖听从的男人，羡慕嫉妒更多的是服气。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战场，学习和求生的能力特别的强，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中，只要还有一丝丝希望便能顽强的活下来。 秦椋便是这样的人！ 当年他到天鹰基地接受训练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基地待了一年多了，因为优秀的成绩和领导的偏爱，自以为老子最优秀其他都是垃圾，是一个彻头彻尾目中无人的刺头。 可三个月后他自以为的骄傲被碾压超越了，无论多么的努力追赶依旧差了一点；灰心沮丧的他遭遇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在一次空降中忘记检查装备，误拿故障伞包差点摔死。 好在后于他跳的秦椋见他伞花开的不完全，大胆延缓开伞一把将他抱住，否则他那份遗书就真的派上用场了。 秦椋无法理会众人的情绪，看着高度显示仪，加快自己的语速道：“第三、离机之后你们会快速降落，这个时候一定要注意放松平衡和高度显示仪，在指定高度双手向外分开操纵带，这样可以减速下滑；如遇突然情况比如主伞打不开要自行开起备用伞。” “第四、着落时躯体要像吊环一样三点并紧三步收腿，如果落地时遇到大风拖拉现象，那么不要慌张翻滚，只需双腿张开使劲扒着地面，双手拽着两到三更降落伞绳，将它拉到失效；如地面有浓烟看不清楚时要将双臂交叉保护头部防止撞伤。” “前面的两点你们在地面上的训练都是合格的，接下来这两点你们也是知道的，只要不紧张，那么便不会有任何的差池。清楚了吗？” “明白！”女兵们高声应和，对于即将到来的实地操作少了些恐惧多了几分信心。 滴滴滴，红色的指示灯开始闪烁，机长机械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到达预定空降上空，高度900米，合成风速10米每秒。” 张天成听言表情变得无比的镇定，双眼紧盯着跳伞指示灯，迅速起身击掌高声喊道：“全体起立，准备离机。” 天鹰的成员配合默契的快速拉开机舱的门，站在两侧，冷冽的风吹了进来，当指示灯从第一格降到第二格后立马下达解除弹簧勾的指令。 “加油！”苏娇娇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高喊着走到机舱门边。 张天成勾勾嘴角冲她竖起大拇指，道：“跳！” 女兵们一个接着一个离机，就连倪娜也没有墨迹犹豫。 “你居然是所有人中最紧张的，真没想到！”张天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的杨柳，异常惊讶。 “我会紧张很正常，毕竟命只有一次。”杨柳冷声说道，站在机舱门前，任由冷风拍打自己的脸颊。 剧烈的气流吹的她几乎要站不稳，匆忙一瞅，视觉的冲击更大，第一次觉得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度。 人都有弱点，她也不例外，只是习惯隐藏。 张天成看出了她的退缩，心里咯噔一声，笑道：“要不要我带你，特级空降人员，轻易不带人。” “不需要，我的女人我自己会带。”秦椋上前一步抓着她的手，无声鼓励着。 “真是个醋桶，你也会有今天。”张天成摸摸自己的鼻子，站到一旁不再打扰秦椋的安抚工作。 杨柳看着一朵朵瞬间绽放的白色伞花，紧抓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道：“我准备好了，要死一起死！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就算真的摔成肉饼，我也先垫着你。”秦椋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拉着她冲出了机舱。 张天成又被强塞一把狗粮的小声嘀咕着，哼声道：“这才是并肩作战吗，太他娘令人羡慕了。” 语落，他背身跃下运输机开始享受这种自由落体同气流对冲和居高临下的视野感觉，言语无法形容。 秦椋用高声吼着：“看下面！” 高空坠落时看到的景象和透过飞机的玻璃窗往外看的视野是不一样的，距离地面越近景象越美。 漂浮在云层慢慢的坠落，穿过一片又一片云层，突然有种自己拥有翅膀在空中翱翔的感觉。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大地越来越近，秦椋使劲捏捏杨柳的手，示意她看高度指示仪。 杨柳冲他点点头，缓缓的松开自己的手，向外一拉，顺利的打开降落伞，在拉力的作用下整个人顿了一下，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她欣喜的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硕大白色的伞花，再看看不远不近跟随着的男人，觉得这一切真的美极了。 两人降落在树林外围的一片空地上，如同秦椋说的他为她垫底；调皮的风和伞面直接将两人笼罩在下方，行成了密闭的空间。 “喜欢这种感觉吗？”秦椋轻声问着赖在自己怀中不起来的女人，心想他们着陆的地点实际上偏离了原定区域，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过来，便任由她胡闹。 “嗯，喜欢！”杨柳老实的点头，响起落地时那一声巨响，半太抬起身轻轻按压他坚硬的胸膛，紧张道：“你怎么样，撞到哪里了吗？” 秦椋一把抓住她不停游移的手，难得不正经道：“你若是再借口占我便宜，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这就占你便宜，那么这样是不是耍流氓吗！” 杨柳没好气的拍打他的胸膛，扯开他的领着张嘴就是一口，末了坏心眼的用舌尖舔了两下，明显感受到男人顿时僵硬和颤抖的躯体。 小样，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占便宜。 秦椋透着光看着一脸坏笑的女人，身体比大脑行动更快，瞬间翻身将人死死的压在身下，双唇欺了上去。 “唔......”杨柳轻应一声，张开自己的贝齿，允许对方灵巧的舌尖长驱直入。 两人如同情绪高涨的斗兽，四目相对，不停的加深这个吻。 秦椋一开始还能满足这样的接触，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唇舌一路向下，手脚也开始不规矩四处闪躲。 杨柳从开始别扭闪躲，到渐渐闭眼放松配合，最终意乱情迷沦陷。 第616章 老司机失误 秦椋原本只是打算轻轻碰触慰藉一下自己高涨失控的情绪，杨柳的配合像是一个钳断紧绷那根弦的暗号，动作越来越狂野。 至于那些自己一直恪守规章条例、道德典范早就扔到一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将眼前的这一座高地拿下， 此时的他犹如坠入深海缺氧到极限浮上水面重获新生的人，拼命呼吸、掠夺、享受着两人互动所带来美好感觉。 白色降落伞构建的密闭空间中，温度越来越高，氧气越来越少。 扑通，扑通——彼此的心跳声是那么的热烈，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分泌是那么的浓烈，醉氧一般，痛苦又忍不住吸取更多。 他觉得浑身如同火烧一样难耐，气喘吁吁的离开存许，双眼贪婪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别这样看着我。” 杨柳气息同样紊乱，轻咛一声，垂下自己的眼睑，浓密细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 秦椋凑上前，用唇舌勾走水珠，坏笑道：“没关系，你可以随便看我。可以吗？” 这个“可以吗”针对什么彼此心里清楚，尤其是那双粗糙的大手一直在她敏感处游移着，霸道强势，无法忽略。 杨柳知道如果自己不阻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多么羞人的事情. 理智要求她立马出声制止秦椋往火堆里洒油的举动，否者两人真就成了未经过正规手续私自行动的“野战联盟”成员。 更重要的是他们距离训练场便不远，随时可能有人过来。 可实际上她除了不停的喘息压根说不出话来！ 秦椋等了许久都未得到明确的答复，以为这丫头是顾虑到周遭的环境，无奈的轻叹一声：“你就是那诱惑书生坠入旖旎梦境的狐狸，令人心神不宁，自己却像置身事外的看客一样。” “我若是狐狸也就迷你一个人！再说，咱们都这样了谁还能是看客。”杨柳嗔怪一声，冲着让他的脖颈就是一下，冲着他耳蜗小声嘀咕：“我没说不可以！可书生相当柳下惠。” 若不是杨柳十分了解这样男人的品行，她还以为自己遇上调-情的高手，不将对方撩拨的羞愤难当不肯罢休。 两人都衣衫不整这样了，为何还死命执着于那么一句话，这个时候不应该拿出‘实干派’的果决吗？ 秦椋用自己的思维翻译着似娇嗔又像是懊恼责怪的话语，敏感点就要爆炸的他兴奋嚎叫一声。 没说不可以，那么就是可以！ “真是要命！我这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他轻笑着加速自己的动作，恶意的不停的揉搓她的腰腹，然后向着牢固的皮带进攻，无意中手关节处的布料蹭到腰间的嫩肉诱发一阵酸麻和*****! 在他的努力下，质量牛皮带上的圆孔被他拉扯连成一道直线，再也起不到束缚的作用。 男女之间的名为‘男欢女爱’的战争一触即发！ 突然，耳尖的杨柳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全身开始僵硬。 “等等！”她单手拉扯住自己的裤子，另一只手使劲的拍打着兽性大发依旧未曾发觉异样男人。 秦椋焦躁的从她胸前抬起头，疑惑道：“又是怎么了？” “你听，脚步声！” 秦椋心中一惊讶，立马停下所有的动作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仔细听着四周声响，果然听见轻微的军靴踩地的声音。 他咒骂一声，理智快速回笼，动作迅速整理杨柳的衣物，发现皮带被自己破坏之后拔出军刀割下一段绳子往她腰间一捆。 两人都是经过转业训练的，行动迅速配合默契，不一会就收拾好一切，除了两张红肿的嘴唇和依旧激动还未能倒下的迷彩小帐篷。 “你这样，没事吗？”杨柳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安关心着。这样的情况只要两人单独相处总要发生，真担心小家伙久不纾解憋坏了 “谁让它胡乱不分场合胡乱激动！活该！先留你个囫囵个儿…等以后天时地利人和定要吃的你骨头不剩。” 秦椋没好气的说着，心里知道这回同以往不同，必须做点什么。 于是，他转过身跑开几步距离背对着杨柳，落下拉链，双手快速的动着。 杨柳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揉揉自己的脸，蹲下收拾地上的白色降落伞包。 “呀，你们这是挂树上了，耽搁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私奔去了。”张天成找到两人出声调侃道：“你这老司机也有失误的时候，这回看老王还怎么夸你。” 秦椋看着这个坏自己好事的棒槌很是不爽，没好气的哼气，将伞包塞进袋子里，出声道：“这里距离训练场有多远？” “不到8公里，我让人先列队总结这次跳伞经验就出来找你了。”张天成回道，突然见发现两人气氛有些怪异，疑惑不解的视线再两人之间扫视。 杨柳别开眼，不自在的抹了一把红肿的唇，问清楚具体方位迈开步伐往前冲。 秦椋知道自己心肝这是羞愤奔走了，无奈摇摇头，回味的磨蹭一把自己同样鲜红的嘴唇。 突然回过神的张天成猛然爆粗口，勾着他的脖子嘿嘿笑道：“对不住兄弟，我应该晚点来的，可你也没提前招呼一声啊！” 秦椋抬起手关节一顶，轻声呵斥道：“就是话多！” 张天成也不闪躲，结实的挨了一下，冲着他奔跑的背影故意喊道：“兄弟我就佩服你这种一本正经耍流氓的本事，有空传授几招啊！” 杨柳自然听见那小子的调侃，奔跑的步伐更快了，四十分钟之后三人顺利到达驻扎的营地，老远便瞧见几人等在营房门口。 杨柳不知道对方准确职务，看了一下他胸前的名牌，立正敬礼高声喊道：“报告王中校，掉队成员杨柳归队，请指示！” 飞鹰基地团长看着一路奔驰而来，面色潮红满头大汗气息紊乱却不急促的女兵很是满意，抬手回礼笑眯眯道：“欢迎来飞鹰，希望接下来日子，能对你们未来有所帮助。” “这是必须的！”杨柳高声喊道，放下自己的手规矩的站好。 “呵呵，你这女兵不错，朝气十足！”王英达就喜欢爽快不扭捏的兵，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语气很是和善道：“你的队员已经回宿舍休息，我这没什么指示去吧！你带杨同志过去！” “是，团长！”站在一旁的小战士高声回道，示意杨柳跟他走。 “杨柳再次立正敬礼，瞥了一样规矩站好的男人，转身离开。 第617章 挑事 王英达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又想起上次自己和老朋友喝酒吹牛听到的那些话，轻笑道：“这丫头就是将你老子一枪爆了的那个？” “报告，是！”秦椋丝毫没有给自己父亲遮羞的打算，笑眯眯的回道，都是一家人没得计较那么多。 杨柳毕业参加的那场演习飞鹰基地也派人了，可惜没有正面遇上，可自家父亲职业生涯的那一场滑铁卢可是让这些干部记挂许久。 “果然优秀，还是你小子有福气。”王英达满意的点头，瞧他开怀的模样很是为他感到开心。 他们这样职业，想要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媳妇不容易，更别说还是模样标志兴趣相投的呢。 “团长，您不知道他这回偏了既定降落地点8公里，可不就是好福气，简直是掉进蜜罐里迷失了方向。”张天成啧啧说道，脸上满是羡慕和嫌弃。 “臭小子你来之前是去炊事班灌了一瓶山西陈醋吗，这么酸？”王英达抬腿冲着他小腿肚就是一脚，高声骂道：“要真是羡慕，之前军地联谊的时候你跑什么？那么多人坐着，你进场地扫视一眼转身就跑，让姑娘们怎么看？” 这事虽然过去一个多月了，王英达依旧被自家夫人念叨着，害他都每天只能在基地耗到很晚才敢回去。 “我那不是被你们骗过去的吗？再说，若嫂子能按照那丫头的标准介绍一个，我保准乖乖听话。”张天成笑眯眯的说着，冲着秦椋挤眉弄眼，表示自己讲义气没戳破刚刚两人之间的小猫腻。 “得了吧，你没那命也就打光棍的料。”王英达瞧着他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模样，笑骂一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喊上秦椋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杨柳跟着小战士的往营房宿舍方向走去，问清楚自己住的是那一顶帐篷谢绝他的好意，自己背着行囊往前走。 刚进营房女兵宿舍区便瞧见一群人围在一顶帐篷前，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你们是那个部队的，来飞鹰基地干嘛？”领头的女兵胡沁雪问道，目光中带着审视，尤其是在瞧见长相俊美的罗思琦后，目露戒备。 她们伞训队虽然隶属飞鹰基地，也参加日常的跳伞训练，可却只执行的是表演跟体育培训的任务。 其实，全军上下除了海军陆战队两栖侦察有女性作战部队外，其他的都在医疗、通信等后勤辅助专业服役，更别说危险系数极高的空降作战兵了。 今天早上她们才接到团部下达的命令，知道接下里两星期会有一队女兵加入基地伞降日常训练中，要求她们整理出一个营房宿舍。 原本她以为这群人和之前一样来学习的女兵一样由她们带着训练，没想到上头发布命令中并没有明确的任务指派。 胡沁雪心里很是好奇又被底下的人怂恿着偷偷找团部熟悉男兵打听才知道，来的这群就是传说中作战部队的女兵，但具体来自哪里是保密状态。 更令她惊讶的是，她们竟然是由张天成小队直接带队训练。这消息一出，基地上下所有女兵都蒙圈了。 张天成这人虽然嘴巴坏喜欢信口胡沁，可长相身高长相招女人喜欢，再加上各项专业水平突出，带的队伍也是基地最优秀了，一直都是伞训队女兵偷偷暗恋的对象。 这突然冒出一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兵要和他们名正言顺朝夕相对两个星期，那么她们这些心里有想法却还不敢付诸行动的内部人岂不是要凉。 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远的香近的臭，基地那些小伙子虽然时不时会偷偷献殷勤，可谁知道心里真实想法是什么。 因此，胡沁雪在知道她们正是入住之后便带着自己班和喜欢凑热闹的其他班成员打着联络感情旗号正大光明的过来，实际上是‘打探敌情’。 苏娇娇看了看帐篷中忙着收整生活物品的成员，端着一脸盆水进也不是，停也不是。 虽然这人的问好和眼神令人不爽，可谁让她们在别人家的屋檐下呢。 “我们是海蛟一号基地来，学习如何跳伞。”她言简意赅的说着，端着水准备进去先板杨柳那个洁癖狂擦一下床板。 “海蛟一号？那个两栖作战部队也招女兵，开玩笑吧！”胡沁雪疑惑的喊道，眉头紧皱，打死不信她们说的是真话。 罗思琦加入女子突击队对秦椋死心之后开始放飞自我，气性变了许多，一听对方质疑的话，将手中的抹布往苏娇娇脸盆一扔，冷声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空余时间玩笑闲聊，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孤陋寡闻。” “嘿，你怎么说话的！确认一下也不行吗？”胡沁雪在伞训基地也是出名的，因为颜正条训暗地里追求的人不少，自然也娇惯出脾气。 “确认？我怎么听着像是问讯呢？难道这就是你们基地欢迎战友的方式，真是别致！”罗君帮腔道，语气同样不客气。 她们凌晨就震撼弹震晕了，然后被拖上飞机，又来了一场完全没有心里准备的实地跳伞，浑身的气力都耗费尽了，眼下好不容易看见床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 可这群人浩浩荡荡冲过来，不仅不识趣像参观动物园猴子一样上下打量着，还像恼人的麻雀一样叨叨叨叨，烦死人了。 “你们......”胡沁雪没想到她们外来参训的女兵竟然如此嚣张，一个个像是吃火药一般半点面子不给她留，羞恼的说不出话来。 “对不住打扰你们休息了，我们也只是好奇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毕竟你们看着气势和我们不太一样。” 伞训队其他班怕惹麻烦的人赶忙圆场，用示意胡沁雪班里成员拉一下，别闹出动静。 胡沁雪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理会，一把甩开自己班成员的手，说道：“这是我们飞鹰的地盘，做什么要向来路不明的杂牌军低头？” 听到这话，所有人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直直盯着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恨不能直接堵住嘴巴扔出去。 胡沁雪自然不认怂，高抬下巴，挑衅的看着众人。 “呀，这么热闹，是在欢迎我归队吗？”杨柳清脆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巧妙的化淡化两边的冲突。 第618章 咄咄逼人 杨柳在人群外听了好一会，主要是想知道这群人围在帐篷的目的，奈何这些平日里精明彪悍的姑娘们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说来也不能怪这些平日里警醒的女兵们戒备和侦查力不行，一方面她们所在的位置在营区的中央位置，谁能想到会有人偷偷接近。 另一方面她刻意隐藏的行踪那么容易被人发现，怎对得起自己优秀侦察兵的称号。 对于飞鹰基地女兵的心理和出发点，杨柳心里有数，就像军校各系男生团结起来保护自己内部为数不多的妹子一样，她们这样做无非就是好奇或者私心言语提点那些优秀男军官是有主的。 只是，作为主人家这样浩浩荡荡的冲过来围观显得太小家子气，而且异常的不礼貌。 再则，被挑刺的还是自己队员，说什么都得在气势上将人压住不可。 对峙中的两方听到后方的声响，条件反射的转头看向后方。 杨柳那张微笑艳丽的脸晃的伞降队成员一愣一愣的，心想：这是哪里来的文艺兵？上头没说最近有文艺演出啊！ 瞧着一身装备和怀中抱着的伞包好像是刚跳伞回来，这不科学啊！为什么明明都是接受训练，她的肤色那么白？ 罗思琦等人对视一眼，彼此交换眼神，决定作壁上观看杨柳扮猪吃老虎。对于吃暗亏这事，她可谓‘经验’丰富，现在轮到自己看别人吃瘪想想都觉得好兴奋。 想到此处，她不满的瞪了一眼孔鸣鹿，不用想当年她估计也是以这种状态看自己次次挑事，又次次败退的窘迫模样。 孔鸣鹿被瞪好似无辜，转头看向苏娇娇和倪娜，无声询问：罗家大小姐这又是怎么了，自己哪里惹到她了？ 苏娇娇一脸迷茫，耸耸肩。倪娜趁其不注意用手指指脑袋瓜，然后若无其事的看向帐篷口。 “你是那个部队的，怎么如此不懂规矩？飞鹰基地处处都是机密，能允许你乱跑吗？”胡沁雪越看那张脸就越觉得心里不舒服，说出的话有些咄咄逼人。 杨柳听言挑挑眉，抬头看了一样她肩上崭新的下士军衔，便知道这是义务留队的新班长。 不说自己队里所有人的军衔和职务上高于她（因为参加集训所有人都是统一的迷彩服不佩戴任何职务军衔），就是作为一名刚入伍的新兵也不该接受这样的对待。 “这位班长，实在不好意思，我和她们是一队的，跳伞的时候风沙迷了眼，飘到树上了，回来晚了。王团长说宿舍在这边，为就过来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她笑眯眯的说道，一副人畜无害乖乖女的模样，异常温柔和无辜；随后她佯装无措的看向正在瞧热闹的队员，让众人注意下表情管理她正在给大家伙上伪装课呢！ 胡沁雪听言自以为她是拿自己领导压人，心中对于这支来基地接受训练的女兵更加不以为然，这跳伞还能跳错指定方位可想而知能力有多差。 更气人的事，上头竟然让她们拿出所以精力接待这样无能的人，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同她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少，却没有人直接点破。 “原来你和她们是一队的，那么水平估计是差不多了。上头竟然安排张上尉带你们真是浪费时间，我劝你们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别哪里来回那里去吧。” “张上尉？原来你是为张天成叫屈的呀！”杨柳听言一脸原来如此模样，嘴角微扬，冷声道：“这位班长，若你真的十分质疑上头领导的决定和我们女子突击队成员的能力，那么应该是找相应领导反馈才是，我们只是接受安排的参训人员是无权挑选教官的。” “我从不质疑上级领导的决定，而是不屑你们的能力！伞兵找不到降落地点那还训练什么？再说，谁有那么多时间教一块木头跳伞，你们说是不是！”胡沁雪嗤笑，看着杨柳很是不屑。 花瓶就是花瓶，就应该在好好待在客厅，出来丢人现眼还不许人说了。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怎么可能毫无知觉的跳坑当着众人的面质疑上级领导的决定，这不是找死吗？ 杨柳并没有因其态度生气，意味深长的说道：“没来之前听说飞鹰基地女兵的综合素质很高，看来万事都应该践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需要多加努力才是。” “没错，队长教训的对，我们一定多加努力！”苏娇娇高声喊道，一本正经搭腔道：“就在刚刚，我深刻的检讨了一下，咱们在礼节方面确实做的不到位，应该提前到这位女班长那边拜码头才是。” “4号，注意你措辞，这是人民军队可别将你在社会上学的那一套作风带进来，十分不合时宜。”杨柳板着脸一脸严肃的说着，心里为自己发小默契点赞。 王瑾听言噗呲一下笑出声了，随后说了一声抱歉扶着旁边队员的肩膀弯下腰，肩膀不停抖动。 她的行为犹如神助攻，摔了一群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可不是吗，这种行为怎么看都像是社会上拉帮结派虚张声势找茬的女阿飞。 胡沁雪震惊于杨柳竟然是这群人的队长，瞪大自己的双眼，随后气的双颊涨红说不出话来。 在场谁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们这是装腔作势讽刺自己带人过来找茬是小太妹的行为。 原来眼前这个漂亮柔弱的女人才是这群人中最难缠的，说什么跳伞跳错方向，明摆着就是耍自己玩的。 她越想越起，正想动手却被人制止了。 “胡沁雪，你带着她们跑来这边做什么？” 一名身材高挑皮肤黝黑的女少尉从远处大步走来，高声喊道，视线却落在那名漂亮不像话女兵身上。 女少尉名叫刘嘉正准备给自己排里的女兵安排明天的训练任务，到营房宿舍区找人却听到胡沁雪带人来客人这边，担心她性子得罪人立马赶过来。 “排长，我们听说参训的女兵到了，所以来慰问一下，但是她们好像不太好接触。”胡沁雪带队敬礼高声喊道，一点都没有恶人先告状的窘迫。 “真是新鲜，来慰问一不带东西二不帮忙收拾，就一张嘴问问这个说说那个，还想要我们陪笑脸不可？” 甚少说话的王素安操着自己当地特色的口音说道，半点不留情面。 第619章 好自为之 刘嘉听言眉头微微皱起，因为对方的不客气的态度，和话语中隐含的信息量。 在她看来，不管胡沁雪是出于什么理由过来，作为基地成员都不应该同外训人员产生矛盾。 她警告的看了一眼胡沁雪和她身后队员一眼，随后笑着说道：“基地外来人员少她们很少出去，冷不丁来了你们这一群人好奇是难免的，打扰你们休息了！” “年轻女孩子好奇心重在所难免，算不上打扰，只是我们刚来有些乱不好招待众人。”杨柳轻笑，伸出自己的手自我介绍道：“我是杨柳，这支无名小队的队长。” 对于刘嘉粉饰太平的话并没有反驳，见好就收，毕竟接下来半个月她们还得经常见面，闹太僵可不好。 刘嘉没想到这位漂亮的女兵竟然是传说中第一支女子突击队的队长，微微一愣，握着她的手回道：“我是刘嘉，女子伞降一排的排长，很高兴认识你们，接下来如果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相信飞鹰基地对于我们的到来早有准备，当然若是有机会也得让刘排长尽尽地主之谊！”杨柳回答的十分敞亮官方，好似刚刚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刘嘉冲着众人笑笑，带着满面不愤的胡沁雪和众人转身离开。 罗思琦见找事的人离开，气愤的指着杨柳算账道：“杨柳，你老实交代，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你是不是老用这一套对付我？” 两人之间的不对付众人早就察觉道了，此时一听罗思琦挑明自然高度重视，所有人佯装忙碌实际上竖起耳朵听着。 杨柳瞥了她一样，背着自己的行囊走进帐篷，慢悠悠说道：“你终于发现了，也不算太笨吗。不过，你可是为我枯燥的军校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最后一年没有你找茬我反而不习惯了。” 孔鸣鹿见两人将之前的疙瘩挑破，笑着打趣道：“怪不得有短时间你吃饭都没精神了，原来是因为罗师姐啊。” “好呀，原来你们拿我逗乐，看我怎么收拾你。”罗思琦动作迅速张牙舞爪的冲了过去，目标是对方的腰带想来一个‘力拔山河’。 杨柳动作迅速，却被旁边准备虎视眈眈的张也和罗君拦阻，没能成功逃脱。 “咦，你腰上系着什么？”罗思琦一上手就发现异常，借着有帮凶一把拉起她的衣服查看。 “这不是降落伞上面的绳子吗？你怎么系腰上，皮带怎么了？”王瑾凑上前一看，疑惑不解道。 杨柳没想到竟然因为这事被众人围观腰部，颇为不自在道：“我降落的时候没选好地点，落在树上，皮带被勾坏了。” “是吗！”罗思琦打量着她的脸很是怀疑，灵光一闪坏笑道：“对了，你们还记不记得杨柳陪同跳伞员是谁？” “不是，秦......哦！原来是如此！”众人一顿，齐声调侃道，回味的啧啧出声。 杨柳被闹的没脸，反身将罗思琦压在身下，引来众人起哄笑闹。 再说憋的一肚子话跟着刘嘉离开的胡沁雪，走出去不远便听到帐篷内传来的笑闹声，敏感的她以为她们这是嘲笑自己，立马开始抱怨：“排长，你听听这笑声，明明是她们......”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刘嘉一个眼神制止，劈头盖脸一顿批评。 “明明是她们什么？胡沁雪我知道你因为自己的跳伞技能不错有些小性子，但你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吗？她们肩上是什么军衔吗？就你一个小小的下士也敢带人去找茬？” “排长，我那不是为了你吗？”胡沁雪原本心里一肚子火，气鼓鼓道：“我听说给她们带队训练的是张上尉，你难道不担心呀！” 不说张天成还好，一听这人名字，刘嘉便想起之前她们连长委婉告诫她的话，整个人就炸了。 “胡沁雪，我再告诫你一次，我喜欢张天成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打着我的幌子再外头造谣生事，否则就算咱俩是同乡该处分还是处分。” 她一直知道胡沁雪借着自己的名头拉帮结派明里暗里警告那些对张天成有想法的女兵，原本她想借用舆论推一把，看能不能促成自己心思，没想到竟然引起那人的反感，直接找上到了上级。 如果不是连长看自己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兵，平日里没有犯错，那么一个警告处分是少不了的。 因为那事，自己已经明确的警告过胡沁雪，没想到她竟然半点不知道收敛反而还想将事在外人面前捅破，简直不知所谓。 “排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胡沁雪一脸震惊，不明白眼前这人是吃错什么药了。 难道她没瞧进这次来驻训的女兵中有几个长相招人的吗？这时候她们不是应该一致对外吗？ “为了谁好大家彼此心里清楚，你好自为之。”刘嘉见她依旧冥顽不灵不想再劝说，转身就走。 “我这是为了谁呀？不就是一群来驻训的女兵，怕什么呀！”胡沁雪冲着自己班成员抱怨着，一脸气愤。 有知道内情的人见状，轻声说道：“前段时间几大军区联合下达通知说是选拔优秀的女兵成立女子突击队，我听男兵那边在传，她们这十几个就是从几百号人中选出来的。”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胡沁雪愣一下，整个人都傻眼了。从几大军区几百号众人选出来的人，能有几个是没本事的？ 小列兵怎么敢说自己还来不及说来人的情况就被她招呼过来，只能婉转的回道：“当时你休假回家了，等你回来的时候报名都结束了。而且伞训兵本来人就少，基地和连长怎么可能会放人。” “别说你不在基地，就连我们都没瞧见报名表。” “不过说真的，她们身上的气势真的和我们不同，眼神锐利起来冰冷如同利剑一样，怪吓人的。” “你说，她们有没有杀过人？”有人轻声问道，一脸好奇。 “这个说不准，听说海蛟一号都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亲自培训又带来咱们基地肯定有特殊的安排。” “真好！不知道咱们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参加选拔立功。”有人羡慕的说着，丝毫忘记自家班长现在正纠结中。 “得了吧，你先将克服高空降落的心理障碍再说吧！” 胡沁雪听着自己班成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模样，再想起刘嘉离开前气愤的模样，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这回好像踢到铁板了。 接下来几天她心中惴惴不安，时刻担心对方什么时候反过来找自己茬，或者去上头告状。 其实这完全是她想太多了，杨柳她们休息一个中午之后就被秦椋和张天成带到训练场接受严苛的训练，压根没时间想起这一号人物。 第620章 杨柳等人自然不会将胡沁雪这样的小人物记在心上，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们来飞鹰基地就只有一个目的，那么便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学到最多的伞降技巧和保命技巧。 秦椋是个狠心的人，虽然心疼杨柳等人却依旧用最严格的那套方法训练她们。 每天凌晨，在飞鹰基地大多数成员熟睡中的情况下，她们轻手轻脚的背着自己的行囊开始负重越野；紧接着她们还要跟随张天成等人完成当天的伞降训练任务。 甚至在不需要参加夜训和夜降的情况下，她们还被要求增添需野战生存能力和俘虏审讯和逃脱的技巧。 20天时间内她们一群人在极度缺乏睡眠的情况下，每天训练，禁受风吹日晒雨淋，忍饥挨饿等各种各样的考验，所有人黑瘦了一圈。 如此高强度的训练看的飞鹰基地的男同胞自惭形秽，卯足了劲加强训练，就连体能训练松散的女兵伞降表演队都开始有了紧迫感。 对此，王英达十分满意，狠狠的夸了各连队指导员一顿。 八月下旬，满山遍野的嫩草和不知名的野花装点了西北，使得一望无垠苍茫野性的大地多了一丝丝温婉柔情。 这里虽然没有内陆城市那般的炎热，可紫外线的照射还是很强烈了，长时间野外训练作业依旧能晒退一层皮。 李嘉看了一眼披着伪装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两小时的杨柳等人，再看看只是全副武装站军姿一个半小时便开始摇晃的成员，眉眼中闪过一丝暗淡。 上头还要求以最短的时间提早她们的体能指标，任重道远啊！ “腰板给我挺直了，你们这才站多久就受不了了吗？同样是女兵，相同的环境下，为何别人能坚持，你们不行？” 胡沁雪听言翻翻白眼，真心不知道这个女人发什么疯，竟然想着依样画葫芦训练她们，这不是不自量力图惹旁人笑话吗？ 虽然她知道上头因为有了对比觉得女兵伞降水平不够需要加强训练，可为什么不是训练伞降技能而是全副武装站军姿？ 她张张嘴想喊报告，却被李嘉瞪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别开眼。 胡沁雪想起近段时间来不管自己怎么赔小心讨好想修复两人的关系，却一直被冷处理，心里十分窝火又只能憋着。 自己被男人拒绝，怪她坏事，怎么之前又默认呢？ 她撇撇嘴继续站着，不敢出头。 烈日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们额头的汗顺着不到一星期便黑了一圈的脸庞流下，直接滴在衣服上，再机上整个后背湿哒哒，异常难受。 胡沁学能清晰的感觉直接身体内的水分慢慢流失，体能透支到了顶点，摇晃一下扑倒站在前面的人。 “哎呀，你别靠在我身上，我也要倒下了。” 两人的举动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瞬间倒下一大半，顿时哀嚎声不断。 “胡沁雪、杨梦你们怎么回事，站军姿都站不好！你们都坐在地上干嘛，还不站起来！” 李嘉大声喊道道，半点不留情面，若是以往她肯定第一时间关心众人有没有受伤。 “排长，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您不能以她们的标准要求我们？”杨梦伸手指向远处训练的人委屈的说着，嘴一瘪眼泪掉了下来。 “就是呀，连长不是说让咱们量力而为吗？” “为什么其他排都休息了，我们还得训练？咱们是伞兵不是老陆，为什么又是站军姿，又是武装越野的？” “为什么？因为我们排是伞降队最优秀的，为了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必须比别人更努力。” 李嘉高声喊着，丝毫没有以前好说话的模样。 可她忘了，人都有逆反心里，突然整改的训练计划和强硬的态度使得众人立马反弹。 “我训不动了，再站下去我要中暑了。” 胡沁雪见众人纷纷开口也豁出去了，可不能因为她力求表现就苦了自己。 “我也是！” “你们这是准备违抗上级命令吗？” 李嘉见她们一个个坐在地上，气的双眼通红，眼泪都要飙出来，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太好说话，怪不得连长几次三番敲打自己。 杨柳听着那边闹哄哄模样，便知道自己的训练计划是进行不下去了，高声喊道：“全体都有，起立！今天下午的训练到此为止，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 “真是扫兴，我刚正瞄的好好的，都快突破自己瞄准的最佳记录了。”苏娇娇看着往李嘉方向走去的杨柳小声抱怨着。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她们这一排为什么老是挑距离我们最近的地点训练？” 王瑾揉揉自己被石子磕的手肘关节，确认只有一点红肿便坐到一旁背化学公式。 她记性不好，学习起来并不轻松，只能勤学牢记，否则下次见到那头大熊没把背出来可是得接受惩罚的。 “我瞧着有点反常，难道真是被我们刺激到了！” “我听说近段时间会有一场大比武和实战演习，估计她们也是要上场的。”倪娜想了想出声道。 出了海蛟一号基地，通讯方便许多，王英达见她们没日没夜拼了命训练，便做主给她们申请半个月一次同家里联系的机会，因此消息便灵通许多。 “估计是，没瞧见那个二流子最近都没空来我们面前晃荡了吗？”罗思琦撇撇嘴。 张也听言，玩笑道：“思琦，怎么好端端提起张上尉，莫不是瞧上了？” “说什么呢，只是几天没骂人不得劲！再说，就他那长相素质，能配得上我罗大小姐吗？” 罗思琦矢口否认，绝对不承认自己有些不适应旁边没人说那些贱贱的话语。 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根骨对不上，只要一见面就向火星撞气球一样，不管是训练还是平日见面总是要互相讽刺挖苦几句。 “哦！”几个瞧出苗头的人对视一笑，各自意会，闹得罗思琦气急败坏恨不能将张天成拉过来当面澄清。 孔鸣鹿见罗思琦真的有些恼，转移话题道：“你们说，大比武和军演我们是不是也有任务？” “谁知道，看上头怎么安排。” “不过咱们训练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亮相了。” 2k阅读网 第621章 张天成站在高台上看着停止训练的女兵，转头看向秦椋沉默了许久，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满是凝重和欲言又止。 秦椋知道对方眼中那一抹深意，看着那一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才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点燃一根烟递过去。 “你喊我过来就是为了看着我发呆？” “许久不见怪想你的，这20天咱们也没空好好聊聊，正好借着这个空挡谈谈心。”张天成依旧嬉皮笑脸，可嘴角的笑却未到达眼底。 秦椋挑挑眉，瞥了一眼便知道这小子估计是钻进牛角尖了。 “别，我这人脾气不好，谈心都是用拳头的。”他举举拳头表示男人间的谈心应该是拳拳到肉的，而不是娘们唧唧的站在一起相对无言。 “我说，你这人这么粗鲁怎么找到女朋友了，杨柳是瞎了眼吗？” “我听这话怎么这么怪？莫不是真被人说中，你现在只对比自己强悍的男人感兴趣？不过，我还是对你没有兴趣。”秦椋一本正经的调侃，实际上是想借此岔开话题。 男人间的安慰自来没有那么多感性，有酒那么便大醉一场，没酒那边便东扯西拉，转移视线。 张天成吐出一个烟圈，配合着夸张的跳出半寸两步，佯装一脸震惊咋呼道：“我去，你还是我认识的一本正经做事刚直的秦椋吗？几年不见竟然也学会开玩笑，看来谈恋爱也不是完全没好处吗。老实交代，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这顿酒少不了你，只要到时候你包給大红包过来。”秦椋一副看小丑的模样送他两个白眼，见他笑的还算真，心安不少，开始考虑请喝喜酒的可能性。 再过不久便是国庆，若是没有特殊情况，杨柳她们的训练也告一段落，到时候他可以找上头批个假回去把订婚酒办了，省得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个名分。 是的，之前他提交的恋爱报告上头批了！ 可因为两人都是军官，根据新政策规定不能太早结婚，必须再等两年才能批结婚报告。 若非如此，他真想现在就跳过那些繁琐的手续将人拐到自家户口本上。 张天成心里存着事，并没有发觉自己身边的男人正走神规划自己的人生大事。 此时的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大伙熊熊燃烧的画面，整个人显得有些焦躁。沉默了许久，还是决定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否则接下来几晚估计又无法安眠了。 “讲真的，你再一次刷新我的认知。但是，你真认为战场适合女兵吗？她们是天生的弱者，不应该去面对那些惨烈的状况和景象。” 如果20天前有人告诉他女兵通过训练能达同男兵相似的技能水准，他一定毫不犹豫的送对方两个黑眼圈表示不屑。 可眼下，他除了敬佩更多的是感叹！ 军区决定成立女子突击队的事情他老早便知道了，当时自己也是教官人员之一，只是他毫不犹豫拒绝了。 当时王英达便觉得惋惜，认为自己推掉一次立功的好机会。可经历过悲剧的他并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上头在开玩笑，组建一直可以机动出勤配合前线作战的女子突击队，这压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许多人同他有一样的想法，推诿的人不少，导致这个计划差点没能实施。 谁成想，上头找到而来秦椋，而他竟然能顶得住压力狠下心折腾，成功的打造出了一只体能和各项技能高操的女子突击队成员。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上头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女人应该远离一线战场，无关性别歧视，而是心疼不忍！ 秦椋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抬头看着天边，脑中划过张淼淼那张艳丽决绝的脸，悠悠开口。 “没有谁是天生的弱者，她们眼下取得的成绩便是最好的证明。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为了这份功，冷血无情，拖着她们下水。可是，现实需要她们，这是不可否认的！” 他义正言辞的说着，举例近几年来发生的恶性事件，叙说着女战士在其中所能起到的作用。 “我记得去年9月那场人质劫持事件就发生在你们片区，如果当时有一名临危不惧的女特警在，那么情况便可逆转。你能否认吗？” 张天成张张嘴，想到自己了解到的内幕，无声叹息。 那场恶性人质劫持事件发生在学校，歹徒要求由一名女性警务人员单独进行谈判。 他们这边片区地处交界线，女兵本就少，更别说经验丰富的特战成员。因此上头临时从u警支队调一名综合素质不错的女战士，然后让狙击手准备。 开始计划进展的还算顺利，特战成员渗透进入学校，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那名女战士暴露了狙击和战友的位置。 最终导致极端的分子点燃身上的爆炸物，一线作战人员和俘虏伤亡惨重，任务也失败了。 这样的事件不是个例，近期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就连他这样非一线人员都知道，可想而知形式有多严峻。 “战争是多样性的，咱们的手段策略人员配备同样多样结构。上头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决定启用女兵，而我能做的便是竭尽所能磨炼她们的意志力，锻造她们的体魄，传授她们活命的技巧。你们心里明白，尽早训练，总比上了战场像呆头鹅一样乱撞丢了性命要好。” 张天成听言夹住烟的左手顿了一下，而后狠狠的吸了一口将烟蒂扔到地上用脚揉灭，眼中满是暴戾。 他闭上自己的双眼，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看的出来，你和杨柳的感情很深。这里没有外人，你同我说句实话，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秦椋反口回道，像似回答更多的是自我拷问，眼神有片刻的失神。 如果担心便能规避可能发生的一切，那么他绝对会将杨柳用防护罩层层保护起来。 可是，肩上的职责不允许他们在原则性问题是留有私心。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当年那一场任务完成的那么惨烈，你想让悲剧再一次上演。”张天成有些烦躁的巴巴自己的头发，眼底满是伤痛，脾气是越发压不住。 第622章 秦椋无声叹息，重重的拍打他的肩膀道：“三年了，你应该走出来了。” “谈何容易！只要一想到她还那么的年轻，未来有无限的可能，却因为救我生命戛然而止，我的心就像别人拿刀片切割一样疼。” 张天成声音有些哽咽道，双眼通红，双拳紧握，呼吸急促，一行清泪落下，心肺滚烫。 那是两人配合执行的第二场任务，主要是为了突破一个跨境人蛇集团，同时成功接应从内部功成身退特警队的卧底人员。 接到任务的时候，张天成压根没想到这群人中竟然还有他失踪多年的同胞妹妹张淼淼！ 那个长像温婉性格坚韧正义感爆棚的丫头，因为自己同窗好友被拐卖便励志要当警察，警校毕业之后特招进入了刑警队，一直同人蛇集团死磕，甚至瞒着家里人去卧底。 当时张天成接到上级命令，带队配合海蛟一号执行空降突击任务，惊恐的从人蛇集团总部救出被折磨不成人形的妹妹。 因为这件事情张天成几乎发狂，违抗上级撤退的命令孤军深入试图擒获已成功逃脱的集团一把手三哥，却失手被擒获。 张淼淼得知消息之后，苦苦央求海蛟一号成员保密，然后偷偷离开队伍，根据自己卧底多年积累的人脉找到了七哥隐秘的地点。 秦椋等人因为不放心，安排好其他人员回国之后，便返回偷偷找寻。 可惜他们去迟了，只来得及救下被藏在臭水沟里重伤的张天成，而那个笑的温婉的姑娘点燃身上的爆炸物同那群人同归于尽了。 奈何狡猾的七哥一开始捕俘张天成就在做局，为的就是以此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逃离，如今那个臭名昭著的人蛇集团老总依旧逍遥法外。 这件事情对张天成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即便他们没有将他私直违抗命令的事情上报，可张淼淼因他而死的事实压得他精神几乎失常。 若不是自己将他狠狠的揍了一顿，押着他跪在张淼淼的坟前逼着他正式这个一切，又押着他接受心理扶到，现在指不定偏激成什么样呢。 秦椋见他痛哭流涕的模样很是不忍，缓缓的说着杨柳当年为了救自己身陷险境多年的事情。 那段经历他甚少对人说起，就连杨柳知之甚少。 “既然经历过，那么你便应该知道，接受和遗忘有多难。” 张天成失落道，却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因为秦椋提醒他自己妹妹的仇还没有得报自己绝对不能颓废。 “我听说海蛟一号下半年还有找新的计划，这几年我的状态恢复的不错，虽然年纪卡的比较紧但依旧想去试试。” “确实有这个计划，但你确定王团长愿意放人？”秦椋知道他一直存在这个心思，想劝说他放弃，却不知怎么开口。 “只要通过考核，那个老头我自己能搞定！”张天成笑着说道，重新恢复之前万事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模样。 王英达满营区转悠寻找两人，恰好听见这一句，出声道：“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 “王团长！”秦椋立正敬礼，笑眯眯的站在一旁。 张天成心里叫苦，转身笑嘻嘻的说道：“谁，谁敢说您坏话！看我不削他！团长，您怎么来了，有事找人喊一声这里，这里尘土飞扬小心您裤脚沾染上灰尘嫂子又要念叨了。” “除了你这个成天惹事的混小子，还有谁？别讨巧卖乖，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王英达冷哼一声，警告瞪着一看便知道憋着劲使坏的手下爱将。 “哪能呀，我这么乖！”他一脸您千万别冤枉好人的模样。 “站直咯，瞧你这样子就来气。”王英达提腿又是一脚，然后转头看向秦椋道：“上头的文件下来了，关于大比武和演习的计划已经确定，详细的到我办公室再说。” 秦椋和张天成对视一眼，快步跟上。 三人坐下之后，张英达便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文件夹放在两人面前，开口道：“大比武的内容和去年相比变化不大，但是时间提早下个月中旬，有点紧。” “团长，大比武的时间不是老早就定好了吗，怎么突然就提前了呢？”张天成不解道。 女子突击队成员会参加这次的大比武，自己能理解上头准备考核训练成果，但一向不参加任何军区比武的海蛟一号竟然也在比武名单之列，这可就反常了。 难道上头这回准备打击参加比武的队伍，鞭笞各区大队加大训练强度？ 秦椋翻阅着手中的文件，看着上头对女子突击队的任务安排沉默，仔细看了看落款，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是正式文件吗？是否有更改的可能？” 王英达听言不明就里，疑惑的看着秦椋。 “按照我的训练计划，这支女子突击小组还有许多项目需要精进步，不能参加这次的大比武。”他干脆利落的说道，并不准备隐瞒。 “我同你们老凌和郝彬谈过这个事情，他们都认为这次大比武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为......” 后面两个字王英达已到了嘴边，却在看到他眼神中的坚持之后硬生生的咽下。 突然，他想到下个月中旬的军演，了然之后，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们两支队伍作为咱们区反攻的秘密力量，人和装备都是不能暴露的，至少在军演开始之前需要保密。可是上头又为什么来这样一份似是而非的文件呢？” 秦椋拿过张天成手里的文件，打开，将两分摆放再一起，轻笑道：“王团长，仔细对比一下两份文件上面的落款！” 王英达急忙看过去，左边的大比武上面的钢印上的红字清晰的显示着区政治部，而另一份文件上确实参谋部的钢印。 他明白两份文件中的差异之后，不由苦笑道：“恍神了，竟然没有发现这样大的区别，这不是瞎来吗，差点提前暴露。” 秦椋笑道：“我一会给凌队和郝指导员去个电话通报下现在的情况，扯皮的事情就让上级机关去做吧，咱们基层人员就好好训练争取再军演上露一手就好。” “你们毕竟不是直属我管辖，我不好直接出面，也只能这样了。”王英达揉揉自己的凸起的太阳穴，轻笑道：“眼下这支原本被各大区队嫌弃的女子突击队转眼成了香饽饽，谁都想来啃一口。我估摸着上头现在该头疼她们正式成立后的编制落在哪里的问题了。” “预料之中，毕竟她们的优秀有目共睹，各区都缺这方面人才。”秦椋并不感到意外，反而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 尤其是上次倪参谋带队参观她们训练和那名军报记者含蓄的报道之后，关注她们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至于此次大比武上头准备让他们参与，估计也是为了能再气势上威震一下其他区，展示一下综合势力。 王英达点头表示认同，又同秦椋说了几句之后便挥手让他出去了，却将张天成留下。 “往年的大比武咱们飞鹰基地不到决赛便要收拾行囊回家，近段时间我瞧着营地各项指标上涨很快，你再好好抓一抓，争取拿个好成绩。” “团长，这事我心里有数。实话和您说，我带队偷偷从他们哪学到不少技巧，指不定能拼一拼呢。” 张天成笑着说道，对于领导心中的执念还是有些明白的。 说来也是憋屈这些年只要是大比武，他们基地就没有赢过，毕竟他们专攻技术。 “那就好，既然正式文件下来了，你去通知一个各个连队的干部碰头开个会，飞鹰基地接下来头等大事便是大比武，准备工作必须安排好。” “我还以为您留下我有什么好事要安排，没想到竟然是跑腿的伙计。”张天成笑着抱怨，可精神上有些亢奋。 毕竟这次他们有免费的教官指导，狠狠的抓一抓训练，还是有希望的。 第623章 秦椋从王英达办公室出来之后便往训练场走出，一方面是想告知一下接下来大比武和军演的安排，另一方面想询问一下关于订婚她有什么想法。 其实在他看来最重要的便是两家人吃顿饭，他姥爷肯定是不会有意见的，秦家那边自己的父亲和小叔肯定是要到场的，关键是看老爷子是什么个想法。 杨家那边杨柳估计不会请，毕竟断联这么多年关系想修复是不可能的；王家因为有王炽和王磊这两人维系，自然少不了要通知。 最主要便是齐家和柳家，他们可是将杨柳当成眼珠子一样护着，家族根底深远，规矩自然不少。 杨柳劝了李嘉几句，见她心情好了不少便往自己队员所在的方位走去，还没安排好接下来的训练任务，便被苏娇娇拉到一旁。 “你没来之前就在那边晃悠了，也估计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苏娇娇冲她努努嘴，小声说道。 杨柳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瞧见男人低头眉头紧锁的模样。 “你同鸣鹿和罗君说下，让她俩带着你们训练下攀登和高空下坠，我去去就来。” “知道了！”苏娇娇想了想顺嘴说道：“你顺便问下大比武我们能不能上场，最好问问咱们什么时候能休假，失联这么久我爸非急死不可。” 杨柳背身挥挥手，表示自己记住了，然后大步往秦椋所在的方位跑去，脚步轻快。 秦椋听到脚步声，转头瞧见来人，扬起笑脸。 “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呢，瞧你刚纠结的蠢样。”她笑着打趣，伸手刮刮他的鼻子，自然的用食指将头眉头抹平才算顺眼。 秦椋条件反射的摇头否认，随后又肯定的点头。 两人在一起多年，自己有没有心事是不是说谎杨柳一看就能看穿，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截了当说出来两人商量的好。 他看了看四周，见训练场上有不少人再训练，有些人甚至好奇往这边打量，转身往一处安静的角落走去。 杨柳见他一声不吭以为是什么大事赶忙跟上。 “杨柳，我想国庆的时候请假回靖铜一趟，和姥爷商量一下将咱俩订婚酒席办了，你觉得怎么样？” 秦椋的表情真挚声音温柔如水，看着云淡风轻，可抓着杨柳的手却不自觉加重力道，暴露了自己的紧张情绪。 杨柳愣了片刻，瞧他等着自己的答应紧张的都不敢正眼瞧自己，轻笑道：“你刚就是因为这个事情纠结吗？我还以为是多棘手的事情呢，吓我一跳。” 她语气轻松可心里很是诧异，压根没想到秦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订婚的事情，在她看来两人之间的感情不用以世俗的眼光看待。 “杨柳同志，这就是件大事，麻烦严肃对待！”秦椋一本正经的说着，面无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在探讨训练任务呢！ 杨柳瞧他如此觉得有些反常，仔细的打量许久，脑中立马浮现一个年头，沉声追问道：“秦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出任务了，所以才如此着急？很危险，也许不能功成身退，是吗？” “谁和你说我要出任务了？两码事！”秦椋一脸迷茫，不明白她思维怎么如此跳跃。 虽然大比武期间他确实要离开一段时间，但并这样的比赛对他们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不然，你怎么无缘无故说要订婚。” 杨柳想着自己再机关那几年他时不时就要失踪一段时间，回来不是伤就是病痛，很是幽怨却不敢表露出来。 “你实话实说，我也是军人能理解身不由己，但你必须告诉我这回大致的方位和任务的性质。” 秦椋见她表情凝重不像是开玩笑，立即明白她是相岔了，开口解释道：“你们训练任务还没结束，接下来便是大比武和军演，听凌队的意思上头暂时不会安排我出任务的。” “真的？”杨柳不停的打量的他面部表情，确实没有发现一丝勉强意味，心安了不少，可嘴上却哼声道：“牵扯上工作，你在我这里信用可是负值。” “我知道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迁就我，对此我感到很抱歉。咱们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考虑下订婚酒的事，安安老人家的心。 “听你说的我越大觉得不得劲，怪不适应的。不过，我觉得咱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家里老人也能理解！” 当然，这一群人中得排除秦家老爷子及其配偶等人，但关系并不大。 秦椋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作为一个男人他想给自己心爱女人最好的最完美的一切，毕竟婚姻是女人第二次生命起点，不能马虎短缺。 “她们理解是因为心疼你，我不能因此亏待轻视。你知道，我想给你最好！” 秦椋难得说如此感性的话语，因此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杨柳看看四周确定无人上前一步靠在他怀中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可北方那边订婚没有那么复杂，咱俩工作也忙，电话通知一下亲属吃顿饭就好，没必要那么麻烦！” “我不认为咱俩的订婚酒是件麻烦的事情，难道说你不愿意？”秦椋语气有些低沉，满受打击。 “又胡思乱想了吧，我怎么可能会不愿意！”杨柳伸手戳戳他的胸口，继续说道：“我母亲和父亲关系一直未处理清楚，援非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近期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呢。” 秦椋懊恼的揉揉自己的眉角，懊恼自己怎么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上回联系家里，我姥姥和舅姥爷说太姥爷身体越发不好，怕是要送去英国疗养，此刻估计都不在国内，如果咱们十月份若是订婚，他们估计分身乏术。” 秦椋听言有些遗憾，却明白杨柳说的在理，这事真的急不来。 “我知道你着急将我娶回家，下次联系家里我先探探口风，就说咱家毛脚女婿着急上门下聘，看他们答不答应。” 秦椋心情轻快许多，伸手揉着她的头顶，随后说起大比武和军演事宜。 “这么说，我们关注的重点便只有军演了！” “恩，所以你们最近抓紧训练一下班组战术，重点在于渗透和偷袭。” 杨柳想了想，点头道：“好的，我明白了。” 秦椋见该说的都说了，不舍的捏捏她的手，看着她冲向训练场的背影轻叹息一声往自己临时办公室走去。 第624章 因为临时提前的大比武事宜飞鹰基地忙的不可开交，所有人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开始训练，就连伞降表演队的姑娘都不敢有怨言。 BD是一个十分注重团体容易的地方，所有的一切在对上它的时候必须退让，个人得失又算的了什么呢。 为此，凌伟峰即使再不放心女子突击队单独留在飞鹰基地，却依旧将秦椋等人叫回了海蛟一号，美其名曰赛前需要归队突击训练。 秦椋接到命令有些诧异，心里猜测上头这么做的用意，却没有多问将相应的训练计划交给杨柳之后便回了海蛟一号。 杨柳虽然不舍分开，却不墨迹，顺从的接手女子突击队临时调整的小组的训练计划。 王英达对于凌伟峰的安排满是疑惑更多的确实遗憾，原本还想让他好好指导一下自己基地参加比武的成员呢。 张天成对于秦椋这样实力者参加一个区大比武还需要突击训练的说辞压根不信，同时对其一门心思准备狠狠打击参赛选手的行为表示不耻，实际上是因为少了偷师对象很是苦恼。 为此，他将视线转向依旧留在基地训练的杨柳等人身上，却被见不得他在自己面前蹦跶的罗思琦坑了一把，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答应在日常训练之后陪练的事宜。 对此杨柳没有意见，毕竟她们小队自从集训以来一直都是有相应参照物的，突然少有些不适应。 而且，男女之间体能本就存在明显的差异，虽然经过训练可以缩短一些距离或者用精湛的技巧弥补，但通过切磋却能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缺陷加以完善。 杨柳一个闪身勒颈开始动作的动作，将飞鹰基地大比武三号种子选手牢牢的制服，引得围观的人群欢呼叫好。 罗思琦是所有人中叫的最大声的，随后转头冲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张天成挑眉道：“我就说你的人这次依旧赢不了，加上之前的几次，你总共欠我一千五，你可前往别抵赖。” 张天成看着她洋洋得意的模样，只觉得可爱，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道：“哥哥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工资卡拿着自取，至于密码一会咱们私下说。” 此话一落，众人面面相觑，转眼开始起哄。 罗思琦被闹的脸热，刚想将手里的卡扔回去，随后淡定的将卡往口袋里一放。 “你这是想套路我，以为我脸皮薄受不了起哄会将卡扔回去，你好借此抵赖。幸亏我机智，没上当。卡没收，等你拿钱来赎。” “那你可得好好保管，这可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张天成笑眯眯的说着，一语双关。 杨柳听言看了一无奈耸肩的张天成，见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转身同旁人说话的罗思琦身上便知道这家伙是来真的。 套路太深，傻姑娘不知不觉中早就被绕进去。这男方的工资卡都拿了，谁还信他们之间没猫腻啊！ 两人之间的不对付自来就不藏着掖着，一开始或许是真的瞧对方不顺眼，可吵着闹着反而起了别样的情愫，外人看破却不戳破。 或许是因为大比武之后她们便提前出发前往军演地点，再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张天成试探性的当众戳破那层窗户纸。 奈何万事聪明的罗思琦对待感情的事有些认死理，没有接收到相应的频率。 被杨柳制服的男兵面色潮红喘着粗气挣扎了几下，见她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顾不得不好意思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不好意思！”杨柳低声道歉，连忙松开自己的胳膊，伸手将人从草地上拉起来，客观的点评道：“你的格斗时小动作太多，灵敏度不行，虽然力量是你一大优势，但过分的依赖很容易脱力被人反制。” “谢谢，我明白了，比赛的时候一定会注意的！”身材壮硕的男兵挠挠头，转身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张天成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一会他们这些人还得开会，起身冲着杨柳等人道谢，便带队离开。 王瑾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羡慕道：“我们有多久没进城了，怎么大比武就没我们的份呢。” 此次大比武实际上是一次小规模综合势力的比拼，因此上头十分的重视，将地点定在了省会城市。 虽说即便她们参加了也不可能外出，可起码能换换环境看看高楼和人群呀。 “就是呀，我还指望能在老队友面前大展身手呢。”董璐璐顺口说道。 杨柳怕拍自己的手掌，高声道：“大比武之后便是军演，哪里才是考验咱们综合能力大展身手的地方。” “杨柳，听说军演期间咱们还得完成一场模拟战场训练任务，是不是真的？”倪娜出声道。 她一直在军医大上学，加上即将到来军演实际上才参加过两场，第一次基本就在营地救护帐篷内待到军演结束，没意思透了。 所以，这次一听自家老哥说自己可能要穿越火线到达敌后反击便很是兴奋。 “你的消息我没有办法确认，因为详细的演习任务安排和规则还没有发下来，不过咱们可以先准备着。” 柳没有正面回答，因为关于这事她确实不清楚。 不过，从她们之前接受的集训任务来分析，确实少了模拟战场的训练科目。 军演中导演组肯定会安排相应的战场火线，不用考虑火力成本，确实更加接近实战。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比武在所有人期待中到来。 此次赛事总共设置了自动步枪射击、轻机枪、狙击步枪精度射击、抓绳攀登、手榴弹投掷、战术基础动作、400米障碍、5000米武装越野、五四式手枪分解结合等10多个科目。 从射击环数、秒数、米数；又从快反、协作、处突能力，综合全面检验了参赛官兵体能、技能及训练水平。 海蛟一号不负众望取得了团体第一的成绩，就连飞鹰基地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张天成更是再战术和攀登这两个项目上表现不俗，乐的王英达亲自吩咐炊事班做了三天硬菜犒劳基地所有成员。 可是这些都同杨柳她们小队无关，因为在大比武结果公布前的一个晚上，她们被一个电话吵醒，临时蹬车前往西南军区的一个偏远山区的密林中。 第625章 深夜之中，整个飞鹰基地静悄悄的，即便是时刻戒备的女子突击队成员都睡的正香甜。 突然间，杨柳等人搁在床头柜的对讲机几乎同时响起：“临时通知，军演提前，杨柳你带着自己的小队从营区东南方向集合，具体的任务安排和车辆已安排好。” 凌伟峰沙哑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原本累到昏睡的杨柳立马惊醒，高声回道：“是！” 语落的瞬间她翻身从上铺跃下匐趴在地上，伸手从床底下将背包和狙击枪拉出来。 随后她回忆起通知的声音好似不太对劲，似乎是从电话听筒内传过来的。 更重要的是，通知中没有明确叙述这次演习该使用何种设备和提供数量。 这样没头没尾的任务安排，整的杨柳有些蒙圈，却依旧半点疑虑的快速武装自己。 “都别愣着，快点打包行囊，前方空地集合，东南130方位蹬车。” 蒙田是第二个被吵醒的，因此通知内容听了大概，一下发现问题关键点，出声道：“杨柳，我们的武器去哪里领？” 按照规定军事演习，尤其是实弹演习肯定少不了装备，往常她们蹬车前只需要到后勤仓库按照简报上各班的安排直接领取就好。 可是这回她们不在基地，更确切的说她们是没有正式编制落户的‘黑人’，因此她才会想去王英达办公室问下。 “我去值班办公室拿简报和顺便相应的武器准备情况。罗思琦、孔鸣鹿这边你们看着，罗君、张也你俩收拾好跟我走。” 说完杨柳快步冲出帐篷，罗君、张也快步跟上。 罗思琦和孔鸣鹿见状赶忙催促所有人等人抓紧时间收拾。 若是按照常规的演习蹬车通知，车队出发要求是统一的，高效、整齐、静音、伪装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有时若是距离较近车队是连车灯都不允许开。 黑暗中行车很是危险，若不是汽车班的人经过特殊的训练怕是连启动都不敢。没有那个区的团队希望输在起跑线上，更以拖后腿为耻辱。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提出异意。演即战，这不是空乏的口号，是尽可能贴近实战。 “别墨迹，你们期待已久大展身手你的机会来了。”苏娇娇兴奋卷起棉被往行囊中一塞，顺手帮倪露将洗漱用品带了过来。 董璐璐虽然听到了对讲机传来的声音，收拾东西的速度不满，却依旧有些呆愣，惊讶道：“不是说还有一个星期军演才开始吗，怎么这么快就通知我们蹬车？” “每次演习导演组都有各自的喜好，不可能等真正那天才通知集合地点的。我们本就是影子行动小组必须尽快进入演习基地，去晚了只有挨打的份。”蒙田出声说道，将自己的迷彩头盔带上扣紧。 董璐璐听言大致明白这回她们估计又是打野的命，迅速的将腰带一扣，行囊的袋子扎紧，确定没有任何遗落大步冲出帐篷，笔直的站在前方空地上。 不到三分钟，女子突击队的成员收拾完毕，整个迷彩帐篷如同她们刚入住那天一样。 罗思琦见所有人都到齐，杨柳还没有回来，命令所有人重新检查一边自己的行囊，等了一多钟依旧没有脚步声有些着急。 她看了孔鸣鹿一眼，随后将视线移向营地唯一亮灯的地方，无声询问。 “杨柳那边估计有事耽搁了，时间不等人，我们先蹬车等候！” 孔鸣鹿这么猜测是不有自己的依据的，从宿舍区帐篷到值班室按照杨柳的脚程三分钟一个来回是足够的。 她没有按照规定时间回来，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事耽搁了。 杨柳确实被耽搁了，因为她拿到了飞鹰基地提供的装备清单，眉头皱的死死的。 罗君可没有杨柳那么好的气性，探头一看，不悦问道：“56式步枪3柄；61式步枪2把，63式步枪2把，八一式步枪2把，79冲锋2把，88式狙击步枪和85式狙击步枪格1把，56式7．62毫米轻机枪一把。你们这是将仓库压箱底的翻出来了吗，不能统一一下吗？” “再说说说子弹，综合不到600发，手雷也没有不足10个，烟雾和震撼弹合起来也就15枚，你们这是逗我们吗？” 张也拿着清单仔细核对一下物资，同样气的够呛。 这叫什么事儿，想要马儿跑却又不给吃草，瞎胡闹啊。 无怪乎两人会这么惊讶气愤，从几年前开始各区便陆续开始淘汰50-60年代一些老旧设备，统一使用70-80年代的步枪设备。 如今各区基层连队普遍使用的便是八一杆，有些特殊的军中开始使用新型研发的95式。 他们倒好，整个小队总共十三人配备了七种不同型号的枪，而且一看都是临时翻找出来的，也不知道膛线磨平了没，是不是有专人定期保养。 如果不是她们接受的是非常规的训练，这些比自己年纪大很多的老家伙估计是见都没见过。 更气人的是，按照简报上的要求，她们将被送到距离敌军包围圈最近的地方，然后徒步深入后方，破坏后前物资和新型雷达装备。 如此艰巨的任务，就提供这点物资她们怎么干的过？估摸着还没到达后方就被直接干掉了。 值班的小战士看着两人气势汹汹的模样，心里叫苦，怪不得王团长的文书带着这几箱子东西过来之后立马就走，连准备好的宵夜都不吃了。 最可气的是他们班长太不讲义气了，明明知道会有被这几个战斗力爆棚的姑奶奶质问，竟然说是肚子疼提早换班溜走了。 小战士紧张拘谨的承受着两人的怒火，看着杨柳还算冷静小心的往往她所在的位置挪动了几步，出声解释道：“三位战友，这是上头的安排，我也不清楚。你们就别耽误时间为难我了。” “你说这些都是我们凌队亲自安排的？”杨柳冷静的问道，开始思考上头这么做的理由。 小战士点点头，看看四周小声说道：“原本给的东西比现在还差呢，是我们团长看不过眼亲自到仓库挑选的，零部件完全没有问题。” 第626章 “比这些破铜烂铁还差，那我看咱们也别蹬车了，直接回去睡觉得了！”罗君气恼的说道，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她的想法很简单，枪支估计是定死不能换，那么其他东西能赖一点是一点吧，总比没有强。 张也盯着她灵活转动的眼珠看了几眼，便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注意，冷声帮腔道：“小列兵，虽然你不知道我们即将执行什么任务，但是冲着我们平日里训练的强度你应该也明白我们的重要性。” “那是自然，咱们私底下都说你们了不得，比我们强太多了。”小列兵顺嘴拍着马屁，希望这三个姑奶奶能良心发现快点离开。 “既然知道，那么你怎么会如此粗心？我建议你最好联系下你的上级，看下是不是有什么交代的东西被遗落。” 如果说罗君的做法有些光混无赖，那么张也便是欺压威胁了。 “姐，姑奶奶，文书带人就抬了这几箱东西过来，多了真没有。你们就是把我揍一顿，我也变不出来东西。” 小列兵苦着脸，都要被两人糊弄哭了。 杨柳明白两人这么做的初衷，同时也大概了解凌伟峰等人如此安排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考验下她们能不能再物资短缺的情况下完成绝地反攻的任务。 实际上王英达挑选的这些武器还是挺实用的，尤其是那两把狙击枪和火力压制的冲锋枪、机枪，战术运用的好或许能摸到敌方的军械库去。 “行了，我们知道了！”杨柳从张也手中接过清单仔细核对确认无误后签下自己的名字，示意两人不要再耽误时间立马蹬车。 小列兵见几位姑奶奶终于走了，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拿出对讲机道：“班长，你太不够义气了，你知不知我差点被她们吃了，真是太可怕了。” “若是不可怕我能提前开溜啊！”对讲机中传来轻快的声音，随后确认道：“东西拿走签字了吗？” “签了。所以，你昨天答应我下个月休假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落实一下了。”他满脸期待的说着，一反之前惨兮兮的模样。 “哎呀，我刚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咱们连下个月休假的名额好像被五班班长订下了，说是回去结婚。五班班长一把年纪，好不容易要结婚了，你发挥一下兄弟爱往后再挪挪吧。” “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小列兵气恼的单方面结束对讲，想着明天还得再写一份信通知对象自己下个月不能回去陪她过生日就更加沮丧了。 滑溜老班长并没有将小列兵的沮丧放在心上，连队那么多班那么多人，每个季度休假的名额就那么几个，自然是紧着有要紧事的人，大家心里都能理解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老班长得到准确的消息之后，便用对讲机联系王英达的文书汇报相应的情况，而后轻手轻脚回到宿舍。 王英达得到情况和汽车连那边通知车队已经出发的信息之后，示意文书先去休息，自己则电联老同学。 “老凌呀，人已经给你送走了，可我觉得你们不厚道，这不是将这一群姑娘往火坑里推吗。” “你这话说的，好似我们是恶霸祸害年轻丫头一样。”凌伟峰笑骂道，端起桌上的浓茶大口的灌着。 这段时间因为军演的时候，他可没少熬夜上火，若不多喝点茶转眼就能睡过去。 “比喻罢了，意思你明白就行。”王英达回道：“如果是秦椋带的海蛟一号十人小组，这样的装备火力完全是足够的。可你们竟然让参加不到三个月的女兵们孤军深入，能行吗？” 凌伟峰听言，轻笑道：“武器的好坏要看在什么人手里使用，如果她们这样的任务都不能完成，更何谈往后？” “那么我就看她们的表现了。”王英达听言静默了片刻，依旧不能完全认同，却知道多说无意，更何况人都走了，总不能再追回来。 “我相信她们绝对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凌伟峰自信的说着，随后挂断电话，开始自己手底下人员的规划布局，然后将准备写相应汇报上交。 王英达听着听筒中传来的嘟嘟声，小声的骂了一句，打开手中的档案夹决定再研究一下简报中的任务安排。 杨柳三人带着上头提供的装备赶到集合地点，发现所有人都在车上等着自己，二话不说蹬车。 因为这次是要深入地方包围圈因此她们乘坐的并不是大型的军用皮卡，而是三辆加大改装的军用越野车，走的也不是小道而是从高速路迂回的杀过去。 罗思琦和孔鸣鹿等人从张也口中得知准备的情况后，立马拿起对讲机问道：“杨柳，上头打的什么注意，真的以为咱们赤手空拳便能战斗啊。” “虽说这些东西咱们训练的时候都用过，不怕到时候瞄不准，可用惯了好东西，才知道两者之间的性能差有多大，一朝回到解放前不得劲。”苏娇娇小声的哀嚎着。 她们带到海蛟一号训练基地的时候，大多数使用的便是八一杆和95式，最顺手的便是这两款步枪。 “最关键缺弹药不说，还没补给，上头这一把玩的够大啊。” 眼下狼多肉少，装备的分配就是一个大问题。 杨柳听着对讲机中传来嘈杂的声音，手机在中控台上不停的弹动着，等所有人结束讨论才开口。 “演习分为战术演习、战役演习；从简报上看，这次大规模实兵实战演习主要是为了考核近段时间以来个区主力理论学习和基础训练的成果，更重要的是对战术研究透彻程度。” 她们虽然是按照突击成员的训练模式在完成日常训练，但战术和指挥这样的课程同样列入常规科目中。 也就是说，上头要求女子突击队成员不仅要有过硬的武力技能，更要有统观全局的军事素养。 “你是想说，上头故意的，主要是想考验咱们战术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希望我们能突破防线为后面的反攻做牺牲？”蒙田出声道，仔细一琢磨，这种可能心很大。 “如果我推断没错的话，咱们应该是作为前方渗透的先锋小组，打乱他们的布局。实在是的穿越火线，危险性很高。” 她的话成功令众人沉默，各自思考着该如何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按照目前她们被单独拎出来的情况来看，可能性很大，考验十分的艰巨！ 第627章 “其实，我倒不担心弹药补给，只要咱们能顺利摸入蓝军内部还怕没有吗？”罗君笑着说道。 众所周知，演习的传统，红军必定是弱势的一方，蓝军大多都是模仿外军，从战术和装备结合实际情况模拟，绝不是照搬，更无捷径可寻。 也就是说，蓝军一入场便占了先机，人员配比上将是红方的两倍，武器装备重型机甲各师配备，补给更是充足。 从简报上，这回对红军威胁最大的，便是半年前引进了雷达探测装置，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其实，她在值班办公室知道物资短缺的时候就打定注意，这次行动的头号目标敌军后勤或者军需库，实在不行路上顺手捡一些也是够了。 各车厢内的姑娘们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情绪外放的直接击掌表示彼此想到一处，半点没有考虑抢夺物资会不会被上头判断违规的担心。 “罗大佬，你身上的匪气是越来越足了，不过我很喜欢呢。”文彬彬一把勾住她的脖子，香了一口，发出么啊的声响。 众人一扫之前沉闷的气氛，开始笑闹，即便是容易令人疲乏的凌晨时间段，她们依旧十分精神。 实际上她们压根没将缺少弹药当成不可克服的困难，事在人为，以她们现在的水平，只要不直接杠上主力，抢点物资还是很简单的。 三名汽车连的战士听着这几位姑奶奶准备虎口拔牙，心头冷汗直冒。 每两年一次各区联合军演是多么严肃的一件事情，怎么她们状态像是去郊游一般，真的靠谱吗？ 这些话他们自然只能在心里念叨，可不敢说出来，听说张天成他们小组当陪练期间可没少挨揍，他们这样的小身板还是别挑战吧。 杨柳反复看了简报，结合上头给的方位图，在空白的纸上涂涂写写，出声道：“好了，咱们先讲正事。 众人听言立马安静下来，屏吸等着杨柳具体的任务安排。 汽车连的战士听言，诧异的瞥了杨柳一眼，尔后目视前方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偷听。 “你可是我们的司机，也算是我们突击队的一份子，分配任务自然不会避讳你们。而且，你们三个除了送我们过去外，可还有额外的任务呢。”杨柳笑着说道，冲着驾驶座上的小战士眨眨眼。 小战士脸倒吸一口气，憋的满脸通红，结巴的说道：“什么......额外......任务？ “杨队长，出发之前我们班长交代将你们送到G镇之后必须立马返回，毕竟演习期间汽车连人手不足啊。” 对讲机内传来另一名列兵的声音，语气中有些着急。 实际上，他们三个是汽车连中水平较差的新兵，被临时通知接手这项任务，而且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演习，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汽车连的人这么安排，一方面是考虑到她们走的是高速路不需要太高超的技术水平，另一方面是担心前往G镇的路途中出岔子，影响大部队出发。 “别担心，绝对不会影响你们归队的，只是换种方式罢了。”杨柳轻笑道，表情异常的温柔，可正对着她的小列兵却打了一个冷颤。 “根据简报上的指示，我们依旧是红军，但却要深入蓝军后方破坏，可咱们心里都清楚，女兵在实战演习中的数量有多少。” “我也这么认为，因此只要咱一进入敌军势力范围，肯定会被盯上。”罗思琦刚刚一直想这个问题。 BD中武力和实力主导通常都是男性，这是不可否认且无法逆转的。 她们一群人深入敌后就如同目标鲜明的活靶子，任务还没开展估计就得歇菜。 “我们只能伪装成医疗队，我记得K城有一所军医大，距离G镇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倪娜建议道，满是跃跃欲试。 对于医疗工作，她是十分熟悉的，这段时间自己也传授了不少知识给她们，想要识破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见过那个上战场的医疗小组十来号人，而且还全部是女的吗？”蒙田出声道，并不是十分认同倪娜的想法。 “那么你觉得怎么用何种方式渗透比较好？野外潜伏，慢慢渗透！”倪娜撇撇嘴，有些沮丧。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们一行人可以先到K城假办几本军医大的学生证，佯装临时接到通知前往演习地点学习。 虽然伪造证书有些困难，可架不住自己见过真的，绝对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军医大的学生前往演习地点实地学习，这样的事情倪娜在读书的时候经历过，便不是凭空捏造的。 当年，他们老师带着一班十来个尖子生过去，在半路被拦了下来，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核对好身份信息。 更重要的是，对方想核实这件事情是否真实，那么必定要先联系通讯处或者指挥中心。 其实，无论是联系那一方都需要对她们来说都是惊吓， 届时她们在顺势偷袭不仅能知道对方所在方位，还能顺利渗透，一举两得。 “通讯班倒是有可能，不过女通讯员大多都在指挥中心接线，很少临时调派，而且大多都是熟面孔。”孔鸣鹿出声道。 她毕业下连队分到的便是通讯班，熬了两年才调道351精英团，因此大概知道中间的运转模式。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咱们最好是分散行动，集中在一起目标太大。”杨柳出声道，决定采取小组突破的形式开展接来的任务。 “倪娜，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带着王素安、董璐璐去K城，然后再前往G镇；我和罗君、张也、苏娇娇、王瑾前往Y镇收集物资；鸣鹿你带着彬彬、蒙田三个人原地打探情况。” 罗思琦和吕良对视一眼出声道：“那么我们干嘛？” “留在G镇机动待命，顺便探听下最近是否有大型的货车或者装甲车出入和离开的方位。” “明白！” “记住咱们主要任务便是潜进后方。尽可能大的破坏，最危险的便是雷达区的火线，这是对我们的一大考验。” “是！” “哎呀，我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接下来几天咱们吃什么？你们谁身上带钱了！”王瑾出声问道。 这到真是一个难题，毕竟她们许久为接触现实社会，身上压根没带钱。 “我去，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总不能穿着这一身去吃霸王餐吧。” “嘿嘿，我身上揣着张天成的卡，估计能坚持够坚持一两天了。”罗思琦嘿嘿笑着，突然觉得那货倒是办了一件靠谱的事情。 第628章 破晓前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冲刷着大地，崎岖的山路变得有些泥泞不堪。 茂密的森林因为雨水的浇灌显得葱郁，四周萦绕的雾气降低了清晨的能见度，使得前进的道路异常的艰难。 突然，山坳两块大石头下方的书堆中传来沙沙声，不一会儿钻出一名身穿山地迷彩的女兵，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5:10，大呼糟糕。 她伸手推推躺在一旁睡的正香的王瑾，小声说道：“换班的时候你怎么不叫醒我，这都晚了一个多钟头了。” “怎么没叫，你倒是好嘟囔一声翻过身打起呼噜来。杨柳说咱们连续赶了两天路，都累惨了，你又是生理期淋雨不好，她还能坚持便替你先值班。” 王瑾被推醒，困的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回答着，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苏娇娇瞧她累得够呛不忍心再次叫醒她，敲敲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撤掉前方用塑料薄膜和树枝做的伪装，慢慢的往外爬。 三天前她们和大部队在Y镇分开，杨柳带着她们潜伏进小镇一打听才知道，对方的后勤车辆压根没有进镇，也不知道是不准备走这条路线，还是虚幻一招。 等了一天，Y镇依旧半点动向都没有，迫于无奈，杨柳决定从Y镇撤，慢慢前往蓝军的中转站G镇。 还没等她们出Y镇，罗思琦那边便传来消息，蓝军那边的物资分两次押送，第一批已于两天前通过Y镇；第二批绕道K城，所以她们留在Y镇注定是要扑空了。 空守了一天一夜的张也听言大骂蓝军不守规矩，竟然没有接到开始指令便提早调动物资。 “俩军交战，自来便是人马未动，粮草先行，因此蓝军不算犯规。况且她们也是提早出发。” 杨柳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尔后详细的问了罗思琦打听到的情况，在简易的地图上涂涂画画，最终确定在距离G镇西北方郊区埋伏。 其实她对于自己的这个决定没底，却只能拼一把。 因此她们几经周转，紧赶慢赶才于昨天傍晚到达G镇西北方的一个小山村，紧接着连夜奔袭埋伏，所有人都累惨了。 张也听到对话声，赶忙从渐渐开始潮湿的草堆里爬起来道：“杨柳还守着？” 她是前半夜值班的人，满打满算睡了三小时不到，聊胜于无。 “嗯，还守着。已经两个日夜没合眼了，就是机器人都要断电罢工了。”苏娇娇心疼的说道，恼怒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若说几个人中最是最累了，那么肯定是既要指挥方向又得戒备埋伏的杨柳。 可这人倔的像头牛一样，怎么劝说都不听，成天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眼睛瞪的溜圆时刻戒备。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替换？”张也想着，反正自己被吵醒也睡不着，干脆起来继续值班，也好让杨柳喘口气。 “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较弱，况且时间还早，蓝军后勤补给小组应该没有这么快过来，你再睡一会。” 苏娇娇出声说道，眯着眼左右观察了好一阵，确定好方位快速的跑了过去。 杨柳穿着迷彩雨衣蹲在一棵树上，淋了大半夜的雨，浑身冻得快没知觉了，却依旧坚持盯着前方那条土泥路。 她听见底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便知道换班的人来了，快速的从树枝上滑下来，轻声说道：“来了，今天精神怎么样？” 苏娇娇看着她蜡黄的面色，哼声道：“你真当我是纸糊的，瞧你这大眼袋看着真吓人，逞什么能，快去休息，小心军演结束后，秦椋嫌弃你。” “他要是敢嫌弃，我就将他扒光倒掉在楼梯口，到时候请你围观，如何？”杨柳轻呵呵笑道，活动着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脚和脖颈。 没下树之前她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再坚持两小时，可一落地才觉得双腿发软。 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必须好好睡一觉。 苏娇娇对于好友时不时要秀恩爱的行为很是不屑，翻翻白眼道：“你舍得！鬼才信......” 话未说完便被杨柳一把捂住嘴，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躲藏起来。 “什么情况？”苏娇娇轻声问道，压低自己的身子警觉的看向四周，可惜只瞧见雾蒙蒙的一片。 “东南片北30方位有脚步声，估计是蓝军侦查小组的人过来了探路了。”杨柳轻声说道，拿起手中的对讲机，轻声命令道：“张也、罗君、王瑾，你们三人注意，哨兵来了，大概5人，尽快找寻隐蔽地点，准备偷袭。切记，不可近距离开枪，更不能让他们有机会拿起对讲机。” “明白！”张也回道，快速摇醒熟睡的两人，将各自的行囊一背，裹起塑料薄膜，一人架着起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往斜坡树林方向挪动着。 几人对于杨柳异于常人的听力和视觉十分了解，因此半点没有犹豫，各自寻找隐蔽地点。 幸好今天雾气较大，能见度低，否则她们三人怕是不能顺利寻找隐蔽点就要被发现了。 “班长，咱们连长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吧，大清早又是阴雨天气，还是在咱们的范围内，怎么可能会有埋伏吗。” 大清早被摇醒的周宏小声的抱怨着，哈欠连天，一脸疲惫。 “谁说不是呀！昨晚连夜整理物资蹬车，满后车厢的汗臭脚臭味，压根睡不踏实，这会儿正困着呢。” 方俊拿着手中的木棍胡乱的挥舞敲打着草地，不像是探查，倒像是在发泄。 “别埋怨了，几年就这么一次，小心无大错。”领队的杭晨光轻声说道，仔细的查看着四周的情况，一下子便瞧见前方那两块石头，显得有些突兀。 刚刚自己似乎瞧见有什么影子在这个方位晃动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我到那边看下，周宏你带小图去林子里瞧瞧，杭晨光你和磊子去斜坡那边看看。”他想了想，出声道，小心翼翼的靠近。 “好的，班长。”周宏和杭晨光齐声应道。 虽然他们两人都觉得自家班长过于谨慎，这样的环境能有什么异常。 可长期训练养成的服从习惯促使他们没有反驳，各自带着人往指定方向走去。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629章 “宏哥，红军那边真的派出了神秘小组海蛟一号？是不是真的如同你们说的你们厉害？”小图轻声问道，满脸好奇。 昨晚蹬车后，知道情况的老兵们扎堆议论这支队伍的光辉战绩，听着所有新兵热血沸腾，恨不能立马报名参加选拔。 申图图没参军之前就是个热血青年，最崇拜的便是战斗英雄，做梦都想加入特种部队，因此对海蛟一号不免有些好奇和神往。 “不然你以为咱们临时改变路线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担心他们玩阴的偷袭吗。”周宏漫不经心的说着，看着树林中昏暗的光线，认命的走了进去。 申图图紧跟在他身后，兴奋的说道：“宏哥，那可是特种部队里的王牌精英，若是咱们遇上......” 周宏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骂道：“你个愣头青说什么糊涂话，若是这样都能遇到，咱们是该多倒霉？你就那么皮痒想挨打！” “咱们日常训练也很刻苦，真遇上不一定打不过。”申图图揉揉自己的额头，不服气的撇撇嘴。 “实话和你说咱们同他们那一群人可不在一个级别上，你最好祈祷别遇上，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宏哥，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看连长知道了削不死你。” “怎么着，还想打小报告啊！” “哪能啊，开玩笑呢。”申图图笑眯眯的上前递烟，自己嘴上也叼着一根提提神。 这折腾了大半夜，大清早又被叫起来，还真是困。 “谅你小子也不敢！四处转一圈咱们就出去，这鬼地方待着怪阴森的。”周宏吐出一口烟圈，并没有发现在她前方的那棵树上，有人正等着他靠近。 杨柳蜷缩在树干上，看着下方的人慢慢靠近，然后飞身扑了下去，在对方反应过来之间，用手中为开刃的军刀抹了对方的脖颈，留下一条红色的印记。 申图图听到响声，快速转身，却被一人冲后方扑倒，啃了一嘴的泥土，尔后十分霸道的将自己的双手反剪在背部。 更要命的是，偷袭的人半点没有将自己的头同土里抬起来的打算。 回过神的周宏对上对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惊恐道：“你......” “按照军演规则，你已经是死人了，别说话！”杨柳冷声道，晃动着自己手里的军刀。 听到对方清亮的嗓音，周宏更加确定偷袭自己的是一名女兵，而且非常漂亮，顿时有些羞涩，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等等，女兵？！ 红军那边不是应该派遣海蛟一号深入敌后，怎么会是女兵，而且还是这么厉害的女兵。 杨柳见对方还算配合，将军刀插进土了，开始上手搜身。 “哎呀，你别乱摸！”周宏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凶猛，一个劲的蠕动着，不想同她有肢体上的接触。 “老实点，你已经是死人了，不应该有知觉！”杨柳反手拍了对方后脑勺一下，拿走他的对讲机，松开自己的牵制，往苏娇娇所在的方位走去。 “呜呜呜......”申图图觉得自己整张脸埋在土里快要窒息了，不停的挣扎咽呜着。 “我说你还真是皮痒，都被我打趴下了还想挣扎反扑！”苏娇娇笑骂，同时加重自己的力道。 申图图心里叫苦，他不是想挣扎反扑而是快窒息身亡了。 杨柳见状赶忙出声道：“娇娇，快松开，他快透不过气了！” 苏娇娇赶忙松开，将人扶起来，见他憋的满脸通红，歉意道：“这位战友，实在对不住，第一次正面对敌太紧张了，一时忘了分寸。” 申图图大口的喘息着，看着围着自己的两名女兵，侧头看向颓废呆愣坐在树底下的周宏，张口就想大喊。 苏娇娇虽然将人扶起来，却一直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见状拿起枪底将人敲昏了。 周宏听见一声闷响，看着倒在地上的战友，顿时为他喊疼。 新兵蛋子就是嫩，难道不会假装被俘，然后趁机逃脱吗？这一下挨的真是实在，怕是有几天好疼了。 杨柳无奈的看着倒地的小战士，轻声道：“结果了吧，等他醒了再审问太耽误事了。” “哎呀，你怎么也不早说。要不，我先将人弄醒？”苏娇娇问道，心里琢磨着什么方法最快。 “不用费劲，咱们抓紧时间去处理其他人吧。”杨柳说道，小心翼翼的向罗君张也等人方向靠拢。 苏娇娇动作迅速的掏出军刀，抹上颜料，冲着申图图脖子上一抹，然后拿走对讲机，警告的看向周宏转身走人。 周宏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看到了鲜红色的颜料，心理大骂粗话。 握草，他们真的被女兵无声无息的抹了脖子，这说出去该多丢脸！ 方俊带着磊子往小斜坡走去，手中的棍子不停的挥舞着。 “俊哥，我想去放个水，憋了一晚上膀胱都要爆炸了。”磊子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懒人屎尿多，快去快回，别跑远了。”方俊不耐的挥挥手，继续自己不走心的侦查。 张也和罗君见状，等另一人走远，对视一眼，左右包抄，默契配合，三两下便将人反倒，随后顺手将塑料薄膜的一角塞进对方嘴里，将人捆绑起来拖走。 方俊只觉得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好像是尿素的味道，顿时觉得一阵恶心。 他使劲的摇晃着自己的头想将嘴里的东西吐出去，却挨了对方一巴掌。 “老实点，否则一刀结果了你。”张也出声威胁道，表情很是凶恶。 我去，怎么会是女兵？！ 方俊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睡眠不足出现幻觉了，否则怎么听到女兵的声音，真是见鬼了。 罗君瞥了瞬间安静的方俊一眼，低声道：“王瑾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搞定，我不太放心，你在这边守着，我去看看。” “好的，你去看看。”张也说道，顺手将军刀架在方俊脖子上，只要对方一有异常举动立马处理。 罗君担心是对的，因为没等她靠近王瑾埋伏的位置，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尖锐的叫声。 女高音的分贝穿透力很强，在清晨山林间回荡异常的明显。 杨柳听到王瑾的声音便知道糟糕了，赶忙停在斜坡处一角埋伏着，不一会儿果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在靠近。 第630章 杭晨光在两块大石头接壤处的底端发现了干草堆，虽然已经没有温度，可以肯定这里之前有人停留过。 他仔细查探四周泥土的情况，发现竟然有人为清扫过的痕迹，奇怪的是从脚印大小来判断，似乎有三名女兵从这边经过。 因此，他无法判断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 突然，斜坡处传来尖锐的女声，吓的他赶忙起身。 “周宏、方俊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诧异后过后，他连忙用对讲机联系自己班的战士，等了片刻却无一人应道。 他意识到周宏那边可能遇见麻烦了，拔腿往斜坡方向跑去，还未冲上斜坡便停下脚步，决定先调频提醒后方暂时停止通过的计划。 只是，对讲机才刚拿出来，左侧冒出一道人影，动作麻溜的将他手中的对讲机踢飞，拳头凌厉的冲着自己面门而来。 杭晨光反应迅速的侧身空翻，还等站稳又被人从后方缠颈锁喉，紧接着便被黝黑的枪口抵住了脑门。 “这位班长，很遗憾的告知你，你被俘虏了！”杨林举着突击步枪，温柔礼貌的说道：“为了你好，请立马放弃抵抗。” 杭晨光双手缓缓的抬高，举过自己的头顶，异常的配合道：“没想到我们还没踏入战场就阵亡了，更倒霉的是打败我们的竟然真的是一群女兵。” “倒霉？这话我可不爱听。”苏娇娇挑眉说道，对于他话语中的轻视很不高兴。 “抱歉，学历不高，用错词了。”杭晨光嬉笑道，半点没有被俘之后的紧张感。 苏娇娇冷哼一声，从自己的行囊侧边夹层中抽出绳子用特殊的手法打结，双手使劲勒紧。 “嘶，这位女战士出手能轻点吗？红方的传统便是善待俘虏。”杭晨光吃痛脸皱成一团。 后方响应他的是更加用力的捆绑和一句‘娇气’的评价。 他佯装无奈叹气，双眼真诚的看向前方杨柳，开始攀交情，实际上在想如何逃脱。 “能告诉我，你们隶属那个军团吗？真是没想到红方竟然秘密培养派遣你们这样一支神秘的队伍。” “既然知道我们很神秘，那么你觉得我会透露信息吗？”杨柳轻笑回道，随后冲着苏娇娇使眼色，转身大步往斜坡方向跑去。 “老实去那边背靠树干蹲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娇娇警告道，一边用手中的大树枝清扫着地面，另一边精神高度集中紧盯俘虏的一举一动。 只要对方有轻微的晃动，上膛的枪口便对准他的心脏。 “唉唉唉，我这不是乖乖蹲着吗，小心别走火了。”杭晨光见自己的小动作便发现，立马乖巧的蹲好，轻声嘀咕道：“现在的女人真凶猛。” 苏娇娇瞪了他一眼，见杨柳带着垂头丧气的王瑾往这边走来，赶忙迎上去道：“刚刚怎么回事，突然尖叫把我们吓坏了。” “这个臭小子耍流氓。”王瑾大骂道，想起刚刚自己瞧见的那一幕，气鼓鼓上前踢了一脚，恼怒道：“要死，我肯定要张针眼了。” 方俊、周宏和申图图三人条件反射的看向身材较小长相可爱的女兵，随即谴责的目光投降耷拉着脸的战友。 这小子平日里时常念叨要找一个小鸟依人的女朋友，刚刚莫不是没把持住，调戏人家小姑娘了？ 杭晨光听言，以为这小子刚刚做了什么冒犯女兵的错事，大声呵斥道：“穆磊，刚刚什么情况，讲清楚！” “班长，为可什么都没做。人有三急，这么大的地方谁知道她偏偏躲在草丛里，这事不能怪我。”磊子双耳通红瞥了王瑾一样，委屈的嘟囔道：“我被你看了个正着，尿都被吓回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可怜穆磊刚刚才尿了一半被硬生生吓了回去，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影响某种功能。 “你还说！”王瑾跳起来抬手冲着后脑勺就是一下，还想上脚却被制止了。 “差不多可以了，别浪费时间，咱们还有正事呢。”杨柳出声道，反常的透露她们还有任务再身。 几人确定收缴了所有人身上的通讯器材，仔细检查了一遍幸存者身后绳子的松紧情况，警告阵亡的几人守规矩。 尔后，杨柳带着自己的队员快速的往G镇所在的方向跑去，并没有对他们进行言行拷问，这不符合常理。 杭晨光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心头一阵疑惑。 她们这是准备放他们一马，还是有什么阴谋？ “班长，她们留下咱们几个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啊！”磊子惊讶的看着她们快速离开的方向，不可置信道。 “不然，你还想她们对你进行严刑逼供啊！”方俊没好气的说着，讨好的看向面色黝黑的杭晨光，“班长，我帮你解开吧，这群娘们下手也太狠了。” “不行，你们三个都被淘汰了，不能插手。”杭晨光直接拒绝，示意正在给磊子解绳索的申图图让开。 “班长，您别这样较真，反正她们都走了，怎么知道这绳子是谁解开的。”周宏出声帮腔，只要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淘汰，整个人都痿了。 “这是演习的规则，不能弄虚作假是我的原则。”杭晨光斩钉截铁道，示意穆磊上前将自己的绳子咬开。 “班长，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回去照实汇报连长吗？”穆磊想到自家连长出发前的警告，心里有些慌。不用对比都知道，他们班肯定是全团最早被淘汰的一组，惩罚怕是逃不过了。 杭晨光沉默许久拍着大腿道：“不管她们为什么留活口，咱们都必须赶回报信。你们老实在这边待着，一会我们会为通知清理战场的人将你们接走。” 周宏看着几人远处的背影，气恼道：“这叫什么事啊，咱们几个连枪都没摸到就英勇就义了？” 方俊往沮丧的往地上一坐，自我嘲讽道：“得了吧，咱们这哪算就义，充其量就是自取灭亡的炮灰。” “不过，你们说她们到底是那只部队的，身手这么利索？”申图图好奇道，心中很是佩服。 周宏和方俊对视一眼，若他们要是知道就好了。 第631章 杭晨光带着自己班仅存的战友一路小心翼翼迂回的往自己连队临时驻扎地跑去，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观察中。 杨柳从狙击枪视野中确定对方两人奔跑的方位，仔细在周围一带寻找，果然在一处隐蔽的山坳中发现了迷彩帐篷和车辆。 “西北67方位确定目标，距离高地位置两公里。” 她清冷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到几人耳朵里，众人精神一下振奋起来。 “那小子倒是机灵，可惜论战术还玩不过你，谁成想咱们在他们的地盘还刚杀回马枪。”张也听言，心情愉悦，语气轻松。 终于让她们等到了，没白费之前餐风露宿所吃的苦。 “他估计以为咱们只不过是临时路过瞎猫碰上死耗子，殊不知咱们就是冲着物资去的。”罗君声音高亢，恨不能现在就杀过去将所有东西一扫而空。 “先说好，谁都不能和我抢大黑鞭炮，听大黑熊说蓝军这回可是引进了好东西。”王瑾同样兴奋，想到这次杨柳要带着她们搞事情，双手痒痒，恨不能现在就将自己改装过的小可爱拿出来庆祝一番。 几人中，反倒是平日里性子急躁的苏娇娇沉得住气，冷静问道：“杨柳，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这两人归队汇报咱们偷袭的情况之后，会出现两种情况。如果指挥官够谨慎，那么可能会戒备停止前进；如果对方目中无人，那么势必会派遣小组追击咱们再通行。” “我觉得后一种可能性较大，毕竟咱们只有五人，而且都是女兵！”张也理智的分析着。 “那么咱们是主动出击，还是埋伏各诱敌？”罗君追问。 杨柳沉声思考片刻道：“我倾向于分开渗透两侧包抄靠近，暂时别惊动目标，然后找机会破坏几辆承载物资的车辆。” 从自己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对方那边起码有一个加强连的兵力，想要短时间内不动声色全部干掉，那么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们必须先夺取部分物资，同其他人汇合再想办法一把将他们端掉。 “一组收到，预计8分钟内能到达指定方位。” “二组收到，预计5分钟内能到达指定方位。” 四人接收到指令，开始核对时间，随后慢慢往目标所在位置靠近。 杨柳依旧趴在高地，用狙击枪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掩护四人小组向敌方渗透。 章涛听说自己派出去的先锋侦查小组一个班被无声无息干掉三个，惊讶道：“什么，你是说红方的人已经渗透进我们的地盘，而且还是无名女兵。” “报告连长，根据杭晨光那边的汇报的情况，偷袭的他们确实是五名女兵，身手很利索。” 第21军301团3营1连的副连长熊伟羞愧的说道，恨不能现在就将蛙跳中的杭晨光抓过来狠狠抽一顿。 “身手利索？我看是他们太无能。”章涛拍着桌子大骂道：“五个男人对五个女兵被人不声不响干掉3个，怎么还有脸回来？平日里让他们加强训练，一个个都觉得没必要，现在丢脸了吧。” 熊伟将桌上的茶移道章涛手边，出声道：“连长，您消消气，我已经罚那两个臭小子在中心草地做蛙跳了。” “现在罚已经晚了！”章涛没好气的说道，端起茶往嘴里放，却被热气烫了一下，惊跳起来道：“那么他们两个是怎么回来的？” “杭晨光说偷袭她们的女兵似乎还有任务在身，搜走他们的对讲机就跑了。难道，其中有诈？”熊伟眉头紧皱，越想越绝对不对。 临出发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一有情况立马就上报，他倒好手底下的人不仅没灭了，要傻乎乎的往回跑，生怕对方不知道他们的坐标。 “连长，我这就去通知众人转移！”他着急说道，转身便往帐篷外冲。 “回来，急冲冲的做什么，别自乱阵脚让人钻了空子。”章涛大声说道，重新坐下端起茶吹着热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长，既然发现红方有人深入咱们后方，那么咱们要不要派人去该追击？” 熊伟虽然在基层磨炼的几年成熟了不少，可眼下情况如此着急，他真没办法淡定。 “追击，自然要派人去，问题是派多少人合适！而且，咱们现在无法判断对方是否真的只有五名女兵埋伏在前方，抑或这一出是红方请君入瓮的策略。” 章涛冷静的分析着，想着红方究竟是从哪里弄出来这么厉害的女兵，接下来会有怎么样的安排。 “要不，咱们联系团里了解下这支女兵小组的情况！”熊伟出声建议道，打从心里觉得这件事情不寻常最好提早上报。 “这军演才刚开始，咱们连就阵亡了三人，上报上去咱连的脸往哪儿搁？”章涛没好气翻翻白眼，将手里的茶杯一放，说道：“暂时先不急着出发，你带10人开车追上前会一会，等抓到人咱们也好汇报情况。” 熊伟了然，高声回道：“是！” 果然是多年的老油条，等他们抓到俘虏再上报，这三人牺牲的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正好功过相抵免过一顿骂。 “还有，你让杭晨光嘴严实一些，该保密的保密。另外，通知所有人都警醒，别等人摸到家门口了还不知道。”章涛不放心的吩咐道，决定一会自己亲自检查一遍物资的情况，否则还真不放心。 “我这就去安排！”他恭敬行礼，转身大步走出帐篷，径直往连队精英班跑去。 罗君小心翼翼的靠近，小心的从小土坡上冒出头，第一眼便瞧见停成一排的物资车辆，双眼冒光，心中蠢蠢欲动。 张也见状一把将人拉着，拿起对讲机准备报告方位，突然纷乱的脚步声响起赶忙匍匐在土坡后方一动不动。 不一会，两辆军用越野飞快的驶离驻扎地，冲过两人所在的土坡前方的小路，往杨柳所在的方位开去。 两人吓出一身冷汗，等汽车的引擎声消失才抬起头。 “差点就撞上了，好在你反应够快。”罗君拍拍自己的胸口，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杨柳猜测的没错，他们果然派人去追击。”张也勾起自己嘴角，拿起对讲机报告自己这边发生的情况。 第632章 “杨柳十二点钟方向有几条小鱼游过去了，是否需要支援?”张也轻声问道，时刻注意着营地内的情况。 “已确定来人方位和人数，在可控范围内，你们尽快找到车辆破坏之后立马离开。”杨柳冲狙击倍镜中确定了来人的数量，语气轻松道。 “一组成员已到位，正在破坏汽车发动机电路和轮胎！”苏娇娇利用改装过的耳机回答道。 此时的扒在大卡车底部用小刀将电路切断，然后重新接上，却没有隔断。之所以这么做是为的就是让车辆启动后半路抛锚，然后方便他们偷袭。 罗君听说两人竟然先于自己摸进去有些着急道：“二组正在寻找合适时机潜入，预计十分钟内必定完成。” “别着急，安全第一。”杨柳安抚道，脑中计算着距离和射程，等候最佳的射击时间。 王瑾仔细的观察着汽车底盘的高度，尝试双手双脚勾住，兴奋道：“报告，我申请潜伏车底随车前进。” 杨柳愣了片刻，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如果能随车前行，那么她们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G镇，而且还能再离开前放置爆炸物摧毁所有的物质。 但是，从此处通往G镇不是平坦的水泥路，随处可见石块和水坑，稍有不慎便为发生危险。 “申请驳回，安全第一，完成任务立马撤离。”她声音少有的低沉，带着命令的口气。 王瑾见她不同意，急忙解释道：“杨柳，我觉得自己可以的。所有人中我的身材最娇小，刚刚试了一下空间还是很大的。” “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我要确保所有人安全的结束演习，不允许任何不可控风险存在。”她清冷道，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可是......” “苏娇娇，完成任务将人带离。”杨柳看着目标距离自己的位置越来越近，直接命令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苏娇娇轻声回道：警告的看向因为自己提议未得到批准有些低落的王瑾。 时刻注意着营地情况的罗君看着大步往物资车辆走去的人，警示道：“一组注意，有大批人马冲着你们所在的方位去了。” “来不及了，立刻掩蔽。”张也精神高度集中，架起自己的武器，时刻准备救援或者逃生。 苏娇娇和王瑾反应也是迅速，双手双脚并用，深吸一口气紧紧的贴着汽车底部隐藏着，不一会便瞧见四双统一的军靴出现在他们所在车辆一侧。 章涛示意小战士将火车厢打开，爬进去检查一边，跳下车来，问道：“所有的车辆都检查过了吗？是否有异常清楚出现？” “报告连长，每间隔20分钟我们就检查一遍，并未发现异常。” “很好！接下来加强巡逻，十分钟便检查一边，重点检查车胎和电路情况，务必做到万无一失。”章涛重新下达自己的命令。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慌，或许是因为这鬼天气太闷热了。 杨柳从苏娇娇未关闭的对讲机中将那边的情况听到的一清二楚，便知道若是自己再不采取行动转移注意力，一组的成员很快便会被发现。 她看着一直在自己狙击倍镜中快速移动的车辆，拿掉遮光镜和消音器，想都没想扣动扳机。 快速行驶中的车辆因为这突入起来的变故开了一个90度的转弯，领头车辆的司机头上顿时冒气蓝烟，一脸呆滞的转头看向自家连长。 “注意隐蔽，有狙击手！”熊伟见副驾驶座上的人阵亡，高声喊道，快速打开车门隐秘，手中的突击步枪已上膛。 一击命中，杨柳知道自己的已经暴露了，却并没有向往常一样立马转移，而是快速的移动着狙击枪，瞄准了小心翼翼移动着的头盔，又只精准的一枪。 她目的便是要通过枪声分散营区人的注意力，若是开一枪就走那么成效不行。 “擦，对方在山坡45度的石头后方。”不幸阵亡的一连三班长咒骂一声丧气的坐到地上。 “兄弟，放心，我一定找到那个猥琐的小人为你报仇。”熊伟出声安抚着，随后高声喊道：“火力掩护我前进。” “是！” 哒哒哒，高频率的枪声响起，一下传出去老远。 章涛正在准备检查下一车辆情况，便听到了枪响，随后便看到警备的岗哨亭响起急促的哨子声。 “什么情况，立马汇报！” “报告，熊副连那边被偷袭了，目测有两人阵亡。” 章涛听言大骂一声，从文书怀中抢过对讲机，喊道：“熊伟，你小子到底再搞什么，刚出去就被人打死两个，软脚虾吗？” “报告连长，我是五班长侯春华。对方有狙击手埋伏在高地，熊副连长已带小组追击。” “几个人？” “目前只发现一人！” “很好，务必将那个阴险的家伙找出来，让他知道咱们21军301团3营1连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章涛命令道，沉默了片刻，快步往通讯班走去。 他的离开令听到枪声的列兵紧张一下紧张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各排长见状赶忙喊口号，将所有纠结起来训话，同时安抚情绪。 躲在大卡车底部的苏娇娇和王瑾听着杂乱的脚步声，松开自己的手慢慢爬出车底，快速逃离。 章涛冲进帐篷，高声喊道：“赶紧帮我连线指挥中心，找杜营长，有紧急情况要汇报。” 原本他是准备逮到人再上报这边的伤亡情况的，可眼下的情况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自己的人才刚出营区就被人击毙两个，那么说明对方的水平很高，更令人担心的是至今他们都无法确定前方埋伏的人数。 多年演习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情况不对劲，必须立马上报。 “是！”通讯班的班长赶忙连线蓝军指挥中心，接通说明情况，稍等片刻话筒中便响起熟悉沙哑的嗓音。 “我是杜启鹏，哪里找！” “报告营长，我是章涛，第二批物资车辆在行进途中遇到埋伏，一小班成员阵亡，是否继续前进？” 杜启鹏顾不得指挥中心中还有其他营的同僚在，惊讶道：“什么，演习才刚开始你们连就便阵亡5人，说说详细情况！” “是！”章涛从他口气中听出震怒，却只能硬着头皮汇报着。 第633章 杜启鹏听了自己1连长的汇报，深吸一口气道：“你是说有一组五人女兵深入后方偷袭了侦查路况的小兵，然后对方狙击手又击毙了两名追击小组成员？” “报告营长，是的！”章涛高声回道，语气有些虚。 “章涛，你脑子里装的是稻草吗？对方明显在等着你们自投罗网，你不抓紧时间带着大部队冲过去，还派遣什么追击小组，是嫌阵亡人数少吗？” “对不起营长，是我判断失误！” “失误？你的这个失误白白损失两名士兵，甚至更多士兵的性命！”杜启鹏一激动音量不自觉提高，正在商量策略的人停下自己的笔，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我检讨！” “你确实该检讨，但是检讨之前无比将物资给我顺利送到指定目的地。否则，皮给我绷紧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呀！” 杜启鹏得到对方的保证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快步走向会议桌。 坐在会议桌主位的王光武看着气冲冲走向会议桌的下属，轻笑道：“小杜，你这十年如一日的火爆脾气可得好好改改，手底下的人可不能光骂，也得适当鼓励。” “鼓励，我现在恨不能将章涛和熊伟那两个臭小子抓起来吊打一顿。”杜启鹏越想越觉得丢脸，恼怒道：“团长，您不知道这演习才刚才是，3营1连就给我阵亡5个，而且还是被5名身份不明的女兵无声无息的干掉。” “女兵？红方怎么会排除女兵作为敌后渗透小组？” “这不是重点，她们是用什么方法成功潜入，而且埋伏偷袭成功的！” “红方这是要干嘛？海蛟一号呢？” 王光武坐在主座，听着底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坐直身子表情没有之前的轻松，出声道：“杜启鹏，你说说详细情况！” 杜启鹏觉得自己脸这回差不多是要丢光了，也不在乎将面子扔到地上，语速飞快的报告着1连遭遇到的情况。 王光武听言沉默了许久，转头问道：“李坤，之前红军那边是不是大张旗鼓的搞过什么异常女子突击队选拔？” “是的，红方在三个月前举行过选拔，成功的选出13名女兵交由海蛟一号训练。”李坤想了一会出声道。 他之所以知道这个事情因为金阳那个小子休假的时候满世界荒诞找关系好的校友联络感情，吹嘘那次选拔有多么的残酷、秦椋那小子有多牛，更重要的是杨柳、孔鸣鹿和罗思琦三人成功入选。 刘阳之前是杨柳班的班导，虽然只带了不到一学期，却和金阳关系不错，一直都有联系，因此他和熊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 “十三名？有那支小组成员的大概介绍吗？”王光武追问道，眉头微皱，人数可对不上，看来后方隐藏着不少探子呀。 “报告团长，红方那边对于这个小组的成员一直处于保密的状况，但因为私人的因素我知道三名成员的情况。” 李坤斟酌着言语，心里琢磨着自己这么说会不会给刘阳那小子惹麻烦。 “保密的情况下，你还能知道三名成员的情况，消息比我们都灵通啊。”杜启鹏左边一名皮肤黝黑的男子笑着调侃道。 李坤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额头开始冒汗，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 “若是为难，便不用继续。”王光武看出他的踟蹰，轻声道，很是和善。 李坤想了想咬咬牙开口道：“报告团长，并为难，这三人都是我的学妹，不少人都知道这个情况。”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对不起刘阳，可机会就在眼前稍纵即逝，只能往后在解释补偿了，相信自己的好兄弟能谅解。 “罗思琦，毕业于装甲兵工程学院，军事心理学，专业水平突出；孔鸣鹿，毕业于装甲兵工程学院，无线电通讯，成绩虽然没有杨柳那么恐怖，但也是那一届女兵的优秀学员；杨柳，毕业于装甲兵工程学员，无线电通讯，以专业课满分、格斗技能优秀的成绩毕业，最为突出的是她的射击成绩，至今没有人能破。” “十三人中竟然有三个是装甲兵工程学员的，看来林大维这些年教育工作做的不错，往后咱们可得多抢接个人过来。”王光武玩笑道。 可坐在底下的人却将这话记在心里，导致隔年军校生下基层的时候装甲兵工程学院的毕业学员被哄抢。 “老杜，神秘的狙击手了身份确定了，你也别郁闷。这个杨柳我知道，如果你手底下的人是被她击毙，那么也算死的不冤，毕竟她未毕业前就敢带小组偷袭了咱们秦默秦大校，直接将人斩首了。” 杜启鹏一下子想起这个事情，心里倒是平衡了许多。随即他想起一连的熊伟也是装甲兵工程学院毕业的，或许该好好培养一下。 “既然咱们确认了潜入后方人员的人数和情况，那么咱们得相应改变一下策略。红军想让咱们但这支女子突击队的试金石，那么咱们就将她们生擒，狠狠打对方一个耳光。” 王光武双眼冒出精光，走到沙盘地图上开始分布相应的任务情况。 再说带着带着小组冲向斜坡准备生擒敌方狙击手的熊伟，虽然他们的火力压制很是凶猛。 奈何杨柳惊人的实力和精准的射击能力，在转移闪躲中又消灭了五人人，随即她佯装不敌被擒，顷刻间又消灭了两人；之后将计就计原地埋伏，打的剩余的两人措手不及。 至此，章涛派出十人追击小组全数阵亡，一连的军演开始第一天的阵亡人数上升至十四人。 熊伟看着冲着自己笑的甜美的女兵，气恼道：“如果知道偷袭的人是你，我绝对不会带着我的兵前来送死。” “这话我就当学长是在夸张我咯，实在不好意思，一枪将您爆头了。”杨柳捡起地上的枪递过去，笑的无害。 熊伟听言胸口一阵绞痛，埋怨道：“原本以为这回有机会能和秦椋那小子过过招，没想到人影没瞧见就被你淘汰了。” “师傅不在我这个徒弟出马也是一样的。”杨柳吐吐舌头，抬头看看天色道：“今天不是叙旧的好时机，有机会请学长喝酒。” 说完，她冲几人敬礼抱着狙击枪快速奔跑着，不一会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第634章 章涛接到杜启鹏明确的指令之后，立马联系熊伟了解那边情况，可惜无论自己如何呼叫对方都没有相应，他便意识到自己派出去的追击小组同样阵亡了。 怒火中烧的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摔，高声命令道：“通知下去，立马撤离，尽快将物资运送到三营。” “是！” 一声令下一连全体官兵来不及检查所有车辆情况，立马拔营，蹬上车辆往G镇奔驰而去。 隐秘在斜坡上时刻注意着一连的四人看着整齐排列的兵车，虽然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可卡车明亮的大灯骤然亮起的景象依旧令人十分震撼。 张也见状，突然响起了杜甫拿手《兵车行》：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现代化的装备和武器自然比古代的更为壮观，如何能不让人惊叹，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场景。 “这是一辈子见过最为壮观的场景，实在......”王瑾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奈何一时词穷。 “这有什么，前后不过一个连队的兵力和几十辆车，若咱们跟随红方大部队一起出发，那才叫大场面。”罗君想起自己第一次参加军演事看到兵车行的情景，脸上满是兴奋和自豪。 “怪不得老兵们提起演习都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此时此刻我有一种自己真的身处战场的感觉。”苏娇娇兴奋道，身上的好战因子开始活跃。 “别赞叹了，赶紧联系罗思琦和倪娜两只小组准备行动。”杨柳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几人之间的对话。 杜启鹏等人不知，即便他临时改变了策略，自己这一连的兵力和物资还是没能逃脱红方派遣的突击小队的谋算。 等候在G镇的罗思琦接到命令，立马示意吕良将昨天从某影视基地请来的临时工召集起来，统一训话之后便带着浩浩荡荡的开车出了G镇。 崎岖的山路上，大型卡车前行的速度并不慢，这多亏了技术高超的汽车连的战士。 “杭班长，听说咱们副连他们小组被全歼了，是不是真的？” 虽然章涛明令禁止，可派出去这么多人都没能回来，大家多少有点好奇，再加上他骂人声音中气十足想要一直瞒着是不可能的。 杭晨光听言，脸色一下黑了下来，轻哼一声就是不开口满足自家战友的好奇心，而且打定注意打死不说。 旁人见状，对他们班今早的经历更加感兴趣，追问道：“我还听说，偷袭你们的是五名女兵干？” “几名女兵干掉咱们这么多精英还全身而退，这也太扯了吧！” “莫非使的是美人计？”话落车厢内一阵哄堂大笑。 杭晨光恼羞成怒，骂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和八婆一样。” “你小子别恼，咱们也是求教一下经验。” 磊子见自家班长是真的火了，出声道：“三班长，连长说了不让议论这事。” “什么经验，被人无声无息抹脖子的经验？”杭晨光没好奇的说着。 突然，他们乘坐的卡车一个紧急刹车，没有防备的众人一下子前倾倒成一团；后面跟随的两俩车也听了下来。 紧接着众人便听见大卡车引擎加大马力的声音，没曾想并不起作用，反而又是一顿。 杭晨光站起身敲打着驾驶室的车厢，喊道：“什么情况，会不会开车！” “实在不好意思，车轮好像掉进泥坑里了，怎么都上不去。”驾驶员高声回道，随后同副驾驶一起下车查看。 “哎呀，汽车左右前后怎么各一个轮胎漏气了。” “不应该啊，我之前明明都检查过的。” 卡车驾驶员一听便觉得情况不对，高声喊道：“有没有清水，清洗轮胎检查一下，通知后面的车辆也检查一下。” 被堵在后头的驾驶员接到情况反馈，赶忙仔细的检查一便各自车辆轮胎的情况，好在除了排头那一辆两个轮胎内侧发现人为的划痕外，其他都是正常的。 三排长因为今早的杭晨光小班的事情被章涛骂了一顿，火气本来就大，得知汽车轮胎被扎破，气的踹了轮胎好几下。 阴险小人，竟然来这招吗，好不要脸。 杭晨光因为同杨柳几人接触过，便猜测她们这么做必定留有后招，赶忙下车。 “排长，咱们刚刚走的匆忙没能全数检查，前方车辆是不是......最好上报一下情况。” 没等他汇报，对讲机中便响起章涛不悦的质问。 “三排长什么情况，你们排车辆为什么不跟上？” “报告连长，有一辆卡车轮胎被人为扎破了，现在陷入泥坑里起不来。” “娘希匹，别让我逮住，到时候管她是男兵女兵胖揍一顿再说。”章涛听言大骂出声，随后立马冷静命令道：“三排长，我命令你尽快更换轮胎赶上，无故障车辆继续往前，不要停留。” “是！”三排长高声应道，然后示意所有成员下车，协助前方车俩挪动出空间让后方车辆先行。 众人费了老大的劲才将卡着挪到一边，后方的驾驶员刚准备启动，噗呲一声车盘底部冒出火花再也启动不了。 “握草，又怎么了？” 汽车连的小战士顾不得泥泞装进车底一看，大吼道：“我这辆车的电路被破坏了。” “我这边也是！” “靠，真狠，也不知道这些娘们是怎么办道的，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破坏了三辆车。” 三排长祈祷太阳穴青筋爆跳，主动想章涛汇报最新突发状况，又是一顿臭骂。 等章涛骂完，他憋屈的示意汽车班尽快维修，然后命令其他人员戒备预防人员偷袭，奈何已经迟了。 杨柳五人驾驶车辆飞出的冲后方冲了过来，一人趴在车顶，三人单手抓着车门火力十足。 哒哒哒，一阵扫射，来不及掩护的众人身上冒气阵阵蓝烟。 “掩蔽，反击。”三排长高声喊道，声音刚落自己落下一枚手雷，阵亡一片。 杨柳看看越来越近的卡车尾，用力的敲打着车顶，轻笑着加大油门。 “麻蛋，那个女人是疯了吗，还不减速？” 所有人看着加速向着自己冲来的越野车，顾不得掩蔽四处散开。 第635章 越野车距离卡车越来越近，蓝方剩余的人数越来越少。 杨柳计算着距离，按下喇叭，所有人放弃射击紧紧的固定住自己的身形。 只见她利索的旋转着方向盘，汽车在原地来这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停在了山路的边缘。 所有人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心中的OS一致为：还有这样的操作，真牛牪犇逼。 越野车停稳当后，车顶的人快速蹲起戒备，所有成员下车交叉掩护前行将仅剩的蓝方成员歼灭。 至此，三排30名官兵连同6命汽车连战士全数阵亡。 杨柳确定没有遗落之后，挥手示意众人收起武器，意气风发的冲向大卡车。 三排长见自己一方以6:1的优势的兵力败与眼前的五名女兵，急红了眼，却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示意所有人到一边站好，不要影响对方前进。 “这位排长，感谢你们的配合。”杨柳等人微笑的冲着对方阵亡的士兵们敬礼。 若是平时这群大老爷瞧见有如此漂亮的女兵朝他们微笑敬礼心里怕是要美的飞上天，可此时一个个垂头丧气，羞愧懊恼不已。 杭晨光气恼的将冒着蓝烟的头盔一摘，不甘心道：“你们到底是那个部队的，也好让咱们死的明白。” “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但我透露一下，我们的训练地点为海蛟一号基地。” 杨柳骄傲的说着，随即示意众人去拿钥匙，只是事情的进展有些不顺利。 “你们有没有驾驶证，这车可不是你们能开的，若是一步小心就会翻沟里去的。”汽车连的小战士死死的将钥匙握在手里，不愿意交出去。 “你是质疑我的能力吗？”罗君气恼道：“还有，别忘了你已经阵亡，没有反抗的余地。” 汽车连的小战士苦着脸往后退，高声喊道：“三排长......” “给她们，按照演习规则，我们都阵亡了。”他别开眼，挥手示意她们要什么就给什么。 杨柳笑着冲他点点头，然后快速的爬进第二辆汽车地盘，快速的将电路维修好，然后是第三辆客车，随后几人快速往G镇驶去。 当然，离开前她们也没忘记收缴他们的通讯设备。 一名小战士看着崎岖山路上稳稳当当前进的卡车，感叹道：“是我在做梦还是社会变化的太快，现在的女兵怎么什么都会！” 回答他的是所有人的白眼和低头沉思的头顶。 随着太阳冲破厚重的云层，山林中弥漫的浓雾渐渐褪去，天色一下子亮了起来。 章涛连续呼叫三排长几次都没有得到响应心里大感不妙，正想命令人员调转车头往后赶，却被一件事情耽误了。 “报告连长，前方出现一辆来路不明的大巴车，目测有20来号人。” “全员戒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文书，你带人上前阻拦询问下情况。” 罗思琦看着上前将自己车辆拦下的官兵，拍拍自己的手掌，示意所有人可以下车了。 领头下车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大步上前抓着文书的手亲热道：“这位小同志您好，我是G镇民政部的雷勇舜，听说你们要来这边演习所以特意带着当地政府爱军人事前来慰问。” “当地慰问团的？”文书疑惑的看向下车的拎着大包小包的男男女女，锐利的目光在众人中穿梭，并没有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员。 “是的，我们特意带了一些水果、面包和饮用水过来。对了，我们还做了横幅了。” 话音刚落，几名年轻男女快速的将印有“军民一家亲，欢迎敬爱的解放军来G镇”的横幅打开，鲜红一片很是喜庆。 “你们等着，我去汇报一下。”文书笑容比之前亲切了不少，快速的跑向章涛。 罗思琦和吕良对视一眼便知道计划成功了一半，只要不出岔子便能解决。 “什么，当地政府部门来慰问？确定身份了吗？”章涛知道有些地方心思活跃的领导会来这一套，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准确的知道自己的行军路线，实在很是可以。 “我让人往民政部那边去过电话，情况属实，确实有慰问这件事情。”文书肯定说道。 这间事情自然是真的，因为他们这一群人要经过G镇的详细时间还是她们特意透露出去的，并且明示暗示这次带队的人身份背景不简单，只不过时间往后推迟了30分钟。 而30分钟内能发生的事情可就多了。 “我知道了，你先应付着，我让一排的人去后方看看什么情况。”章涛无奈的揉着自己的额头，实在烦心不想同政府机关的人打交道，可不去有不行。 “连长，那是三排的车吗？”一排长正准备领命，却发现远处弯曲山路上两辆大卡车正在行驶。 章涛见状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临时命令让物资车辆先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三排的人，这次演习结束之后，必须好好操练一番，没一个顶用的。 确定物资车俩正在赶来，章涛压住心里的火带着笑意上前同哪位“雷部长”客气含蓄。 “雷部长”和身边的几名重要“官员”应对的十分的游刃有余，一时间周遭的气氛很是融洽。 罗思琦见情况差不多了，上前说道：“部长，咱带的慰问品是不是应该分一下？” 雷部长一拍脑门懊恼道：“瞧我同章连长聊的，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小罗，你带人将东西分一分，小吕别忘记拍照哦。” “是！”罗思琦笑着说道，带着人往大卡车方向走去。 章涛赶忙示意文书跟上，谨防异常情况出现。 吕良见状，举着相机上前，笑眯眯的说道：“章连长，您和我们部长到横幅站一下，我拍些照片好写文章。” “抱歉，上头有规定不能拍照，况且还是在演习期间。”章涛说道。他知道这是慰问的必须流程，可自己毕竟任务在身最好不要有相应的 “啊，竟然还有这样的规定，那么我们该怎么向宣传部交代啊。”吕良嘟着嘴一脸的遗憾。 “哎呀，章连长您就别为难我们小吕了，我知道固定，保证在军演期间不公布这些照片，而且公布的时候将你身上军衔和脸部都模糊掉。” 章涛想了想，松口道：“那么就按照雷部长办法，拍几张，但是那边绝对不能拍。” “好的。”吕良听言立马恢复笑颜，指导两人摆好指示，往后跑了几步，而后冲着罗思琦使眼色。 第636章 罗思琦接到吕良传递的信号，便知道那边进展的很顺利。 她回头看看正往自己这边飞速行驶的车辆，低声问道：“怎么后头还有两辆卡车，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 文书回头一看，仔细打量着开车的人，发现驾驶座立马只有一个人，而卡车后面还跟着一脸军用吉普，说了一声抱歉快速往章涛方向走去。 罗思琦见状快速的环视一圈，依旧笑眯眯的往卡车内递送水果，然后快速的往每一连车子底下扔了一个黑乎乎的小球，慢悠悠的走出包围圈。 确定外距离范围之后，她轻笑着按下了手中的微型控制器，只听见砰砰砰的响声，所有的车辆这范围内的人员都开始冒起蓝烟。 “什么情况？”文书正好在爆炸物波及范围内，看着自己身上冒出的蓝烟，高声喊道：“这群人有问题！” 章涛震惊的看着无声无息被摧毁的车辆和官兵，快速的将站在自己身边的雷部长撂倒控制住。 陪着章涛身边的小战士见状，立马上前和小伙子纠缠起来。 “唉唉唉，误会，都是误会。快松手，我的胳膊要断了。” 假的雷部长大声嚎叫着，心里想着自己这也算是受伤了，怎么着群演费要加一下。 于是，他嚎叫的更卖力了。 “我说你这名战士怎么这样，我好心好意带人来慰问，你怎么还将我撂倒了？”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红方的人。”章涛死死的将人押着，想到自己这回算是全军覆灭，气的鼻子都歪了。 “很遗憾，你猜错了，他不是红方的人，我才是。” 吕良笑眯眯的说着，将人一枪爆头，而后同罗思琦配合将幸存者全数歼灭。 杨柳等人到达的时，罗思琦和吕良正在众人的怒视下美滋滋的啃着橙子享受着初步胜利的喜悦。 而她们请来的群演则是坐在一旁同脸皮薄不知道怎么拒绝人的小战士交流着。 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演出的薪资还没结算。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参加的是军事剧的演出，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军事演习，一下子变的无比兴奋，然后交流积攒经验。 “好啊，我们在山林野地风吹雨打，你们倒是野餐上了。”罗君一下车便抢了对方手里的橙子，毫无形象的吃着。 这几天她们除了一些压缩饼干和雨水可没正经吃过东西，都快饿惨了。 吕良不满说道：“唉唉唉，那边还有那么多吃的，你怎么就抢我手里这个？” “因为这是你剥好的，吃起来特别甜。”罗君笑眯眯的说着，随即左右晃荡看着羞愧气愤的众人，心情更加好了。 罗思琦将手中的橙子递给杨柳，抬抬自己的下巴说道：“一功请了21个群众演员，加上来回路费一人一天给了130；还有租用大巴车和司机的用了300。” 杨柳一看她有些不自在的模样，便知道张天成那张工资卡里的前怕是用光了，点头道：“没关系，我来解决。” 章涛听说这群当地慰问团的人竟然是她们花钱请的群演，获得站起身道：“你们这是违规，我要向导演组投诉。” 杨柳看着他胸前的名牌，轻笑道：“章涛连长，您说的不对。横幅上写着军民一家亲，红方自来就有联合群众克敌制胜的传统，这是战术策略计谋。” 章涛她的话噎的够呛，却依旧坚持她们这是违规，竟然用钱收买群演，如果往后演习大家都这么搞不是乱套了吗？ “如果您觉得我们违规，那么可以向导演组抗议。” 杨柳说完转身往群演方向走去，找到领头人和司机问清楚他的卡号和联系方式，拿起通讯器联系孔鸣鹿。 “你现在方便吗，帮我联系下我小舅，让他公司财务将相应的金额打到这两个卡号上，最好是能多打点钱。” 此时，孔鸣鹿正准备带着自己小组成员踏入驻扎在G镇郊区的21军301团的营区。 “好的，我明白了。你们那边得手了吗？”她虽然不知道杨柳为什么现在让自己联系齐小舅，可听着对方语气轻松怕是那边是得逞了。 “我们已经和罗思琦汇合，等确定地点便同你们汇合。”杨柳看看四周情况，压低声音说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是否正常？”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正准备深入虎口刺探军情。”孔鸣鹿拿着改装成大哥大的通讯器冲着朝着自己这边看来的哨兵笑笑，也不避讳继续对话。 “好的，那你们注意安全，得到消息立马通知。” 杨柳对着手表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用眼神示意搬运不少物资的众人撤退，否则便要和G镇真的来慰问的民政部人员撞上了。 至于章涛等人还有没有心思同他们寒暄，并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更何况他们虽然被歼灭了，起码还有人慰问不是。 蒙田见孔鸣鹿将通讯录塞进口袋，上前问道：“杨柳有什么新安排，她们那边顺利吗？” “一切顺利就是缺钱，正好我一会儿可以用这个借口离开，侧面打探。”孔鸣鹿笑着说道：“彬彬，咱们按照原定计划执行，你时刻汇报周遭情况。” 隐蔽在外围时刻注意周遭环境的文彬彬接到信息，低声回道：“你们注意安全。” 孔鸣鹿轻应一声，带蒙田大步走向警卫室，没有半点紧张拘谨情绪。 “站住，军事重地闲人不得靠近。”小战士一早就注意到在前方晃悠穿着绿军装的两人，尽职阻拦着，不停打量她们胸前的相机，猜测他们到来的目的。 “这位小战士您好，我们是XX报的记者，接到指示前来采访你们团长的。这是我们的证件，你们可以看下。”孔鸣鹿笑着说道，将自己手中的记者证递过去。 小战士接过看了一眼，心想这里是军营应该不会有那么不长眼的人跑来这边捣乱。 “你们稍等下。”他高声说着，转身跑向警卫室报告道：“班长，有两名军报的记者说是来采访咱们团长。” “记者？人在哪儿？”许凯探头一看，竟然是两名漂亮的女记者赶忙将人请进警卫室，然后电话联系留守的指导员，得到指示之后将人带进了营区。 21军301团的指导员郭熙很是疑惑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记者上门采访，难道是红方伪装潜伏打探消息的？ 他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将人放了进来，笔记拿笔杆的都不好得罪，还是准备试探过后确定身份后再下定论。 第637章 刺探 21军301团的指导员郭熙还在疑惑这回的采访怎么提前没有相应的通知就冒失跑来了？ 随后一想这段时间团里大多数人因为军演临时调度忙的团团转的状态，以自家王团长低调直接的性子即便是接到通知也是直接拒绝的，宣传处怕是是不死心来堵人了。 他正琢磨着，便见文书带了两名娇滴滴的女兵走进办公室心中的戒备去了大半，心中无奈苦笑。 上头特意派遣这两人过来也是煞费苦心，不过今天若是王大团长在，怕是依旧不会给面子。 郭熙内心虽然排除两人是可能是红军探子的身份，却依旧不敢大意。 “郭指导您好，我是XX报的蒙天天，这是我的搭档摄影孔馨。” 蒙田虽然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可因为家中有一名热血的战地记者母亲和一名严格的电台主播父亲因此还算镇定，表现的落落大方。 “郭指导您好！”孔鸣鹿笑的有些拘谨，说完之后便安静的坐在一边，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找什么借口离开。 郭熙看了一眼两人挂在胸前的采访证，起身笑着同两人握手，试探道：“两位女同志好，你们怎么没有提前通知就过来了？瞧我这办公室乱的都没整理，失礼了。” 蒙田一早就预料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佯装无奈道：“郭指导说笑了，若说失礼我们才是。之前联系过王团长，可惜时间一直没安排上，不是在常规会议中，就是正在处理突发事件也能谅解。我们只好直接过来碰碰运气，不知道王团长今天是否能抽空？” “原来是这样，但是今儿个我们团长并不在团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可能要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哎呀，那真是不凑巧。”蒙田假装为难，随后祈求道：“郭指导，您看我们也带着任务过来的，下午要赶往其他地点。您看您是否方便接受下采访？不会占用太多时间，5-10分钟便好。” 郭熙见两人衣服虽然平整可脸上满是疲惫，于心不忍，沉默的片刻开口道：“既然这样，那么我简单说两句。” “那真是太好了。”蒙田笑着说道，从包中拿出录音笔和采访稿子，异常的专业。 孔鸣鹿见状，笑着说道：“郭指导，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营区四处走走拍些素材照片？当然，活动方位在常规区域。” “可以的，肖袆你带这位同志四处走走，介绍一下咱们团的历史和相应的日常训练情况。”郭熙笑着说道，同时用眼神示意他将人看住了。 “是！”肖袆立马明白自己此次的任务高声回道，然后带着孔鸣鹿出了办公室的们，带着她在营区内四处走动。 孔鸣鹿装模作样的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拍了一些照片，逛到生活区瞧见小卖铺，笑着说道：“我能去小卖铺看看，随便打个电话联系下家里吗？出来一周多还没和家里人报备过呢。” 肖袆想了片刻，点头道：“没想到你们工作也蛮辛苦的，这是我的电话卡，营区只能用内部的卡拨号的。” 这一路走来对方都没有任何异样，不该问的一句没问，异常的配合，现在只是要求打个电话，而且还是在营区小卖铺，在自己的监督下，应该不算违规。 “我们平日里还算轻松，有大事件发生就得通晓赶稿子，早就习惯了。谢谢！”孔鸣鹿笑着说道，伸手接过电话卡，看了一眼正在理货的老板娘，拿起电话拨号。 电话响了许久没有接听，当她准备挂断重新拨号时，磁性的嗓音终于传来。 “小乖吗？”齐子瑜从秘书手中接过电话，柔声道。 他的私人号知道的人并不多，一般人的号码都是固定的，只有杨柳这个成天不知道在哪儿的会用陌生号码拨打。 “小舅，我是鸣鹿。” “孔鸣鹿？”齐子瑜愣了片刻，随后紧张道：“是遇到什么苦难了吗？是不是杨柳受伤了？” 他知道杨柳和孔鸣鹿是好朋友，自己也见过那个丫头几次，直接通话却是第一次。 杨柳如果不是有紧急的事情，绝对不会委托旁人给自己打电话。 “小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这次外出采访，在火车上遇到了小偷，要麻烦您给我们卡上打钱了，不用多几千就好。” “采访？”齐子瑜愣了一下，随后想到她们可能是在执行任务，也不多问，拿起笔道：“具体多少金额？” 孔鸣鹿快速的说着，见肖袆看过来，佯装赧然别过身。 “知道了，立马就安排财务打款。如果你们接下来还需要帮助，那么直接去QL集团各省市区分公司。” 齐子瑜将纸条递给等候在一旁的秘书，随即交代让杨柳忙完之后给家里去个电话，便挂断了。 孔鸣鹿结束通话便没有立马离开，走进小卖铺选了几代面包和饼干，笑着说道：“老板娘，结账。” “来了，总共15块。”老板娘快速的算着金额，看着等在门口的肖袆，笑眯眯道：“姑娘瞧着面生，是刚来报道的军医，还是来探亲的家属？” “都不是，我是XX报的记者，来采访王团长的。可惜没碰到人，白跑一趟了，也不知道这次的采访任务能不能完成。”孔鸣鹿笑着说道，将钱递了过去。 能在营区开小卖铺的一般都是军属或者烈属，这些人生活单调没什么娱乐项目若是有生面孔来最喜欢打探。 最重要的是，她们戒备心不强口风不紧，若是有心套话还是能得到一些有用信息的。 “哎呀，原来是记者，真是厉害。王团长昨天就带队去小苍山，你若是还想采访，那么只能去山里碰碰运气。”老板娘接过钱将东西往袋子里一装，漫不经心道，并没意识到自己透露了行踪。 “原来去小苍山，正好我们下午要往那边去，真是太感谢老板娘了。”孔鸣鹿笑容明媚，顺手拿起两包口香糖，继续试探道：“我听说这回从国外弄了大家伙，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可不是真的，运了好几车出去，通讯连的战士连着几个通宵安装好，叫苦连天的。” “通宵了，那真是辛苦！” “可不辛苦，演习吗，也是没办法的。” 孔鸣鹿心里窃喜，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雷达区距离这边不远。 第638章 确定目标方位 肖袆见孔鸣鹿和小卖铺老板娘有说有笑，走上前道：“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老板娘以为我是来探亲的家属，便聊了几句。”孔鸣鹿笑着说道，冲着老板娘眨眨眼。 “可不是吗，我瞧你在外头等着，还以为是你家属来探亲呢。”老板娘笑着说道，并没有多嘴，毕竟这闺女在自己这里买了不少东西，再则自己也没多说什么。 肖袆听言下意识的看了孔鸣一眼，尴尬的脸颊一红，见她手里拎着一大包好奇道：“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买了一些面包饼干，下午赶路的时候垫垫肚子。”她笑着说道，冲着老板娘挥挥手，心满意足的离开。 肖袆见她表现正常，不疑有他，十分绅士的接过袋子，边走边询问着是否还有什么地方想逛或是想了解的。 孔鸣鹿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觉得没有必要在此浪费时间，便提议回办公室。 两人回到办公室的时蒙田的采访正好告一段落，彼此对视一眼确定进展顺利，便以下午还要赶往另一个地点为由婉拒郭熙的挽留。 “既然你们还有采访任务，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有机会再来做客。”郭熙笑着同两人握手，示意文书将人送出营区。 而后他仔细回忆着蒙田的问题和自己的回答，并没有异常。 不过，谨慎如他依旧找文书咨询了孔鸣鹿离开办公室之后的行为举止和谈话内容，确定没有透露什么机密便重新埋头工作。 殊不知，万事皆有遗落，等他接到王光武提醒才明白恍然大悟自己竟然早就落入敌人圈套之中。 蒙田和孔鸣鹿出了营区等确定值班人员瞧不见自己身影后拔腿狂奔，同文彬彬汇合。 “事情进展的顺利吗？”文彬彬着急问道。 蒙田摆摆手深吸一口拍着胸口道：“刚刚采访的时吓的后背都是汗，生怕说错话被那只老狐狸觉察异样，幸好我妈回家就喜欢念叨自己采访的事情，否则真没那么容易过关。” “别说废话，得到什么有用信息？”文彬彬知道杨柳她们小组歼灭了一个连队的兵力又摧毁了大半的物资，内心有些急躁。 和平年代，想要立功很多都是依赖演习的。此次演习是她们第一次集体亮相说什么都不能差距太大。 “郭熙那人很谨慎，试探了好几遍，从他的对话中基本问不出东西，但我瞧见挂在墙上的地图上，有一块区域标红了。”蒙田一边说一边画着，很快便将那块区域画了出来。 文彬彬拿出最近几天探听消息截取的蓝军地图，比对着相应区域，惊讶道：“这不是距离G镇100多公里的小苍山吗？难道蓝方军雷达区设在此次？” 孔鸣鹿探过头，仔细比对着两幅地图，补充道，“如果是小苍山那么就没错了。” 文彬彬和蒙田申请一致，异口同声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不是肯定而是推断！据小卖铺的老板娘说，通讯班为了安装新引入的设备忙了几个通宵，因此雷达区的距离不可能太远。”孔鸣鹿说道，可心里却绝对这消息得来的太容易反而有些不真实。 “不管情况如何，咱们先同杨柳她们汇合再说。”蒙田也有相应的疑惑，可实际情况不允许她们进行二次刺探。 三人意见同意便按照重新返回G镇，不是她们胆子大，而是灯下黑，谅谁都想不到她们会大摇大摆的进镇。 “什么，你说一连全部阵亡，物资也没保住？”杜启涛气的摔了两个茶杯，破口大骂道：“这个章涛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想混了吗？若是这样，趁早回家种田。” 汇报情况的文书不想触霉头，却尽职道：“团长那边听到消息了，希望能有详尽的报告，如实上交吗？” “不然，你觉得这么大的伤亡和损失能隐瞒？”杜启涛骂道，一把抓过文件夹，快步往临时指挥中心走去。 王光武听着杜启涛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难看，心情也没有之前的淡定，尤其是在知道一连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阵亡之后，顿时发现自己团队寻常训练中的不足。 墨守成规，这虽然符合整体方向，却很容易被时代淘汰。 他快速的写下已知的女子突击小组行军路线，走到沙盘上用蓝色旗帜标注着，开始揣测着对方下一步可能的目标。 最终他大胆的预测，她们此行的目标是损坏雷达，前提是她们能短时间内确定方位。 杜启鹏看着小苍山位置，不可置信道：“团长，您说这群女兵要穿越雷区前往雷达检测区域？” “没有什么不肯，这群女兵不仅大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还异常的有睿智。旁的不说，就是咱们谁能想到地方慰问团是假扮的，而且时间卡的这么精准。” 杜启鹏气息一乱，顿时气短，随后想到一连壮烈牺牲的主因，纷纷难平道：“团长，她们竟然雇佣老百姓演戏，这是违规的，必须向导演组抗议。” “抗议是必须的，可演习还得继续，咱们不可能等着。再说，军在外令有可受又可不受，有她们这群人在后方捣乱，必然会影响前方突击。” 王光武恢复往常的冷静，招呼文书通知团部各个营区务必留意到访的女兵，不管是以什么理由拜访，先扣下来再说。 通讯兵接到相应的指令，开始发布最新的指令，没想到大本营那边却出现纰漏。 “老郭，枉费你平日里谨小慎微，没想到竟然被小鸡崽子耍了。” 王光武重重叹息道，而后再次发布命令，第一、机动留守人员出动搜寻；第二、死守雷达监测区，绝对不能让敌人拿下。 蓝方这边因为杨柳等人的捣乱开始自乱阵脚，而接到导演组警告的红方指挥中心却是另一方景象。 “凌伟峰，你小子可以，竟然想到假扮当地慰问团端后勤物资，整整一个加强连的兵力，蓝军指挥官该心疼死了。干的漂亮，记你一功。” 红方指挥官毫不掩饰自己此时的喜悦之情，并没有将导演组的警告当一回事，实打实的伤亡人数想全部抹掉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凌伟峰上前一步说道：“首长，这可不是我安排的，功劳可不敢领。” “你是说，这些都是女子突击队自行安排的？”红方指挥官挑眉道，见他肯定且自豪的点头，哈哈大笑：“那么，我可得期待一下她们接下来的表现了。”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639章 落入包围圈 凌伟峰在众人沿线的目光下谦虚的接受红方指挥官的夸奖，顺便狠狠的让这支女子突击队刷了一波存在干，而后大步跨出指挥帐篷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秦椋带着海蛟一号的成员出乎所有人预料执行这警卫连的工作，一看自家队长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方队，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听说导演组发警告了？” “是呀，现在后方肯定加大火力围剿，前方若是再不采取行动她们可要壮烈牺牲了。” “队长，您就下命令让我们加入战局吧，我们已经等不及了。” 海蛟一号的成员这还是第一次尝到坐冷板凳的滋味，尤其还是在躲在女人后头，总觉得不是滋味。 凌伟峰知道海蛟一号队员们早就磨刀霍霍，耐着性子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她们完成任务，咱们的战机就可以起飞了，再耐心等等。” 秦椋沉默片刻，出声道：“队长，我觉得咱们不能一味的等，而是因为掩护她们进攻。毕竟她兵力悬殊太大，即便完成任务损伤也很大。” “秦椋你要知道，她们一入场的定位便是敢死队，以小博大，必要的牺牲是需要的。”凌伟峰冷声道，无声警告他不能感情用事。 “队长，我明白您的意思，可若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尝试减少伤亡人数？”秦椋毫不退缩，据理力争。 凌伟峰低头沉默，正在思考是否采纳。 “秦椋，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红方指挥官笑着说道，十分想知道对方准备采取什么方法挽救已是弃子的命运。 “声东击西，假意空中袭扰乱他们前方的战线吸引火力，为后方完成任务和撤退争取机会；其次派遣地面突袭小组以最快的速度奔袭，牵制不能回防的敌方主力；最后同对方来持久抵抗消耗对方的物资。” 秦椋冷静说道，从对方主力优势到所剩物资情况，全部考虑在内。 红方指挥官沉默了片刻，想着自己前期制定的战术同他有大部门是重叠的，于是笑着开口道：“你有几成的把握在不损耗咱们的战机的情况下，吸引对方火力？” “七层！”秦椋自信道，并没有将自己正在考虑中的计划和盘托出。 “很好，那么带着你的人大胆去做吧。记住一点，千万别影响整体计划，否则别说功劳没你份，记过检讨别想跑。” 红方指挥官笑着说道，挥手制止凌伟峰反驳的话。 秦椋立正敬礼，高声喊道：“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海蛟一号成员听说他们不再坐冷板凳，很是兴奋，异口同声道：“保证完成任务！绝不会辜负首长的信任。” “去吧!”红方指挥官看着士气如虹的，迅敏离开的众人，心情十分愉悦。虽说战争中指挥官的位置很重要，可让这群人待在自己身边可真是大材小用，浪费了。 “手掌，您怎么就轻易答应了？”凌伟峰小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无奈。 自己这次如此安排，一方面是想考验一下杨柳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想磨一磨海蛟一号的性子，热血好战虽说是一线作战人员所必备的一项特质，可过分热衷可不是什么值得欣慰的。 “开刃的军刀固然危险，却再可控范围之内，已经见血想要立马去腥味是不可能的，而且长时间的压制并不知解决的办法。”红方指挥官笑着说道，转身走进临时指挥中心局部开始调整战略。 孔鸣鹿带着文彬彬和蒙田归队之后，十三人的小组除了倪娜、王素安和董璐璐外全数归队。 这个十人小组并没有立马奔向疑似目标地点小苍山，而是继续分散蛰伏再G镇各个角落。 好在她们没有立马出发，否则怕是难于从王光武编织的‘天罗地网’中顺利脱身，就是留在G镇她们也险些被发动群众展开地毯式搜索的蓝军逮住。 重新理了一个小平头的杨柳带着罗君等人走进汽车客运中心，坐在人群中央，盖着报纸假装小憩。 带着假发嚼着口香糖一副不良少女模样的苏娇娇身体自然靠后，小声问道：“杨柳，倪娜那边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没有归队，咱们能按时发起总攻吗？” “她们已经顺利混进蓝方医疗小组，我让她们安心待着别轻举妄动。”杨柳轻声说道，对于她们三人有其他的安排。 苏娇娇想了想觉得这样的安排比较合理，不管最后她们任务能不能完成，总得留几颗希望的火种。 “对了，飞鹰基地的那三名汽车连的战士呢？”她顺嘴问道，对于他们注定炮灰的结局很是感兴趣。 罗君听言，佯装同坐在一起的人聊天笑着说道：“还能怎么着，两个被抵押给军医大，一个半路因为遭遇临检为了能顺利顺利脱身，佯装没有驾驶证被交警中队扣下了。” 杨柳听着几人的交谈，嘴角微微勾起，趁着发车时间没到抓紧机会补眠。这段时间她们一群人东躲西藏累的够呛，若是不好好休息没等演习结束就得瘫倒。 从G镇到小苍山的客运车辆一天有好几班，几人前后分了三批中转汇聚，一路上遭遇了几次询问，好在伪装水平还算不错，有惊无险。 这次，十人小队分为两组迂回的摸进林区。 杨柳带着罗君、张也、王瑾、蒙田从小苍山后方测探，绕了好几圈才发现一处疑似营区的地方。 因为不清楚其中的兵力部署和雷区分布情况，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的靠近，终于在距离营区不远处发现哨兵。 三人埋伏在低矮灌木丛中，仔细观察着前方人员的一举一动，四周的树枝成了天然的掩体。 突然，耳尖的杨柳听见有脚步声在靠近。那整齐一致的沙沙声虽然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地步，却依旧没能逃过她的耳朵。 她单手一压，示意几人掩蔽，同时知名敌情方向。 几人一惊，顺着声音看去，瞧进几个人浑身布满伪装，端着步枪矮着身体动作一致向着她们所在区域靠拢。 这群人虽然走的很轻可速度却并不慢，就连绕过障碍物都是那么的流畅；更重要的是，他们移动式行成的战术行动队形，相互掩护、几乎没有防御的死角，随时都能发动攻击或者防守。 杨柳立马意识到，她们行动的意图被蓝方识破，眼下怕是羊入虎口落入包围圈中。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640章 突围 杨柳的预感是正确的前方正在向着她们靠近的正是蓝方21军301团侦察营的精兵。 王光武因为一营一连全‘军覆灭’之后便临时将抽调了精锐早早的埋伏在雷达区周围，正等着这支不走寻常路的突击小组自投罗网。 既然红方走‘猥琐***兵偷袭路线，那么蓝方也没必要讲什么绅士风度，战场本就是残酷的，自来只重成果。 蓝方侦察营的人见对方停在原地不动，开始警醒，立刻停止前进的步伐，原地蛰伏。 “队长，她们怎么停下来了，是发现我们了吗？” 21军301团侦察小组的队长，看着停留在自己营房不远处的敌方人马，震惊的简直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 两天前，他们接到任务机会是全连出动，设关卡展开地毯式的搜查，没想到她们竟然还能摸到这里。 如果不是自己早早带着小队埋伏在周围，她们这次的行动怕是又要得逞。 想到此处，他瞬间放下之前的轻视，开始重视这次的对手。 “有可能，原地观察再说。” “是！” “狙击手，你和观察手快速占领右后方高地，千万别让对方抢先。” “明白！”语落，两名名穿着林地伪装服人调转方向，向着右后方匍匐前进。 杨柳见对方蛰伏了下来，便知道对方肯定是察觉到了，愈发不敢乱动，控制着呼吸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的趴着，如同死人一般彼此降低存在感。 她冲瞄准镜中，看着缓慢后移动的两人，便知道那是对方的狙击手，却不敢开枪将其淘汰，暴露自己的准确方位。 万万没料到蓝方竟然花费这么大的人力守在这片区域，相逢狭路间，道隘不容车，终究有一方是要败的，但她希望不是自己这一方。 “咱们怎么办？”罗君轻声询问着，额头间冒起斗大的汗。 杨柳轻微的摇了摇头，一方面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另一方面是示意众人先不要轻举妄动。 眼下，想悄无声息的偷袭是不可能的，她们原本便是弱势的一方，想要毫无伤亡突围是不可能的。 正在几人陷入纠结的时候，前方雷达区突然响起警报声，随后便能听见战机飞掠的轰鸣声，之后便是爆炸声。 “什么情况？” “红军这是开始空袭，准备陆空协同作战？” 蓝方侦查小组长抬头低空略过的战斗机，随即立马将注意力调回依旧没有半点动静的前方，轻声呵斥道：“不要分心，这应该是敌人迂回的骚扰策略，不想被淘汰都别动，别忘记咱们真正的敌人正埋伏在前方。” 他的话成功安抚了战士们骚动的心，可所在位置暴露无遗。 杨柳自然听见战斗机空袭的声音，从低空掠过，试探性投放弹药的情况看，己方必定是算准蓝方的策略，故意暴露目标吸引敌军的注意力。 尤其是最后那几枚烟雾弹，对她们实在太有利了。 想到此处，杨柳心思顿时活络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雷达区被轰砸过的一块区域，想起之前模拟的穿越火线的训练，轻声道：“你们愿不愿意陪着我再赌一把？” “你是说......”罗君等人听着那熟悉的音调，对上那双晶亮有神的打眼，映照着前方不时爆炸冒着滚滚浓烟的战地，顿时燃起心火，精神一下变得亢奋。 杨柳肯定的点点头，审视一圈，发现她们双眼中除了跃跃欲试并没有恐惧，顿时明白大家的选择。 她的身子悄悄拱起，其他人依样复制。 紧接着她伸出葱白色的手指，当第三根手指竖起的时候，五人如同猛虎出闸一般分散冲了出去。 “握草，她们这是要干嘛？” 侦查小队的人集体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举枪射击，却被一声声巨响震惊了。 “队长，前方便是咱们部署的雷区，虽然空袭引爆了不少，但谁能保证没有遗留？” “她们这是疯了吗，演习都拿命拼！” 侦查小队的队长同样感到震惊，可看着对方冲进浓烟中的矫健的身躯，便知道再不采取行动便会延误战机。 “在你们看来这是一场常规演习，可对她们来说这边是战争。如果这次我们输了，我不会感到意外。” 说话间，一名女兵无意间引爆令一枚暗雷，顿时尘土飞扬，也阻拦了他往前冲的命令。 演习中的地雷威力虽然减小许多，可真踩到也是够呛，自己可不敢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 这群女兵虽然专业技能过硬、胆识更是过人，却有些过于莽撞，若是真的在蓝方这边受伤也是件麻烦事儿。 最好的办法便是尽快将人淘汰，别再撩拨自己紧绷敏感的神经了。 “狙击手，瞄准射击。” “是！” 杨柳的感觉神经异常敏感，在对方狙击手瞄准时便锁定对方所在方位，飞速奔跑越上一块石头，趴下射击，直接将人淘汰。 “我中枪被淘汰了？”蓝方狙击手扣动扳机的手一顿，看着自己观察手头顶冒出的烟雾，不可置信道。 “死的不能再死了，咱连都被淘汰了。”观察手肯定道， “妈呀，那女的竟然也是狙击手，这是什么速度？” “我也想知道，死的太冤了。” 虽然两人已经阵亡，可手中的工具却一直不舍得放下，依旧注意着前方之人的一举一动。 杨柳从狙击枪瞄准镜中看着冒气的烟雾，嘴角微扬，快速滑下石块，背靠着戒备，低声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我左腿被爆炸物擦伤，轻微出血，问题不大。”罗君轻声说道，看着不断出血的腿部，脸色有些低沉。实际情况比她说的严重多了，但是她不愿意就此停下脚步。 “我头发和衣服被火点着了，轻微灼伤。”蒙田问着自己焦味，心情很是不爽。 太不凑巧了，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这么缺德埋在草堆边缘埋了一个暗雷，一炸就着了扑都来不及。 自己原本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变成妇女干部的发型本就糟心，现在后脖子上方一块都被烧了，估计只能理小平头了。 “我这边没问题，就是正面遇到几个堵路的，正在想办法。”张也轻声回道，压低身子心里计算自己还剩多少发子弹。 第641章 被俘 杨柳听到几人的回答心里松了一口气，等了片刻依旧未能听到王瑾的响应，紧张提高音量：“王瑾，能听到我说话吗？请回答！” 王瑾用牙齿咬断电线，回答道：“我这边正常，正在布置新雷，拦住后方人员。” 语落，她快速的将手里的两个东西缠绕，然后开始布线，内心有种学以致用的充实感。 “没事就好！小心用量！”杨柳不放心的嘱咐着，毕竟是演习误伤就不好了。 其实她心里没有那么淡定，尤其是刚刚穿越时近在咫尺的那几次爆炸声，甚是胆战心惊，生怕出什么意外。 “我知道，爆炸威力很小，只会让引爆的人呢痛哭流涕罢了。”王瑾云淡风轻的说着，比起那头大黑熊让自己感受的那一堆黑心货，自己临时组装的很讲道义了。 杨柳听出她话语中隐含的意味，心中默默为蓝方的追击者点根蜡，而后调频联系道：“鸣鹿，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 孔鸣鹿看着隐蔽在前方的几人，压低声音道：“五人损失两人，一人被捕，我和罗思琦小心埋伏着，准备突围，情况不容乐观。” 杨柳沉默片刻，阵亡两人、一人被捕、一人受伤、十人小组有战斗力的成员还剩六名，比预计的要好很多。 她看着依旧安静的雷达塔楼，想着外面的动静这么大，立马的人头没冲出来不是人手不足，那么便是上头下了死守的命令。 “咱们的动静太大，追捕的人很快便会到达，我想办法先将雷达控制中心毁了，你们掩护我前进。” “明白！” “记住，千万不要硬拼，被俘之后再想办法。” “是！”几人齐声回答，全神贯注看着慢慢向自己靠近的敌人。 胜败在此一举，必须拼尽全力。 杨柳计算着自己所在方位和塔楼之间的距离，深吸一口气，发力狂冲，只听见子弹咻咻的冲自己耳边穿过，脚下尘土飞扬。 她瞧准几个方向，顺手扔出去几个手雷，而后在火力压制下开始徒手攀爬。 “疯了，谁将这群疯子放进来的。”远处暗中观察的蓝方侦察连连长大骂一声，拿起通讯器命令道：“不要射击爬塔的人，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雷达中心控制区全员戒备，有敌人入侵，务必将其消灭。” “是！” 命令刚刚下达，红方的战机，又开始空中骚扰，而且这回是直接冲着指挥中心去了，闹得侦查连的人手忙脚乱压根无法顾及雷达区。 杨柳并不知道塔楼中全员戒备准备埋伏直接，动作异常的迅速瞧见房间翻了进去，里头留守人员正准备射击就被淘汰了。 “你们依旧被淘汰，请遵守演习规则。”她轻声说着，转身冲了出去，留下几名还处于震惊状态的警卫和技术人员。 “她是从外面爬进来的，是不是我眼镜度数又升高了，怎么好像没瞧见有安全绳啊。” 一名技术兵拿下眼镜不停的擦拭着，不死心走在窗台往下看，顿时一阵晕眩。现在的女兵都这么拼，让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怎么办啊！ 杨柳成功潜入塔楼之后，正面遇上守卫人员，动作利索的解决掉打大半一边躲藏一边寻找雷达控制操作中心。 塔楼的区域并不大，方便她找寻的同时也很容易被围堵，尤其是控制中心采用的是电子密码锁。 可这样一把锁对于无线电工程专业出身的她来说便不是阻碍！ 她异常粗鲁的破坏了原本的电路，而后双手快速的拆卸拼装，尝试着密码，三两下解决紧锁的大门，顺手改了密码。 当成功进入控制台的瞬间，迎面而来带着风声的拳头，结结实实的落在脸颊上，痛的眼角飙泪，失声呼痛。 对方没料到潜入者竟然是一名女兵，手中的动作停滞片刻，恰好被杨柳找到了反击的空子，条件反射抬手下压，成功的击中对方的关节，一个反折将人压在墙壁上，而后用军刀刃将其淘汰。 成功解决偷袭者，杨柳快速寻找隐秘点，小心调整呼吸戒备着。 “这里头就我一个人，别躲藏了。”偷袭者出声道，活动着手肘关节，开始念叨：“你说你一个女兵不好好在医疗帐篷、通讯处、后勤这些地方待着摸上来做什么？” 杨柳环视一圈，发现这里确实只有一人，从隐蔽处走出来，看着正在运转的控制台，丝毫不理会对方的问讯兴奋的冲了过去。 那扇被改了密码的门阻挡不了多久，自己必须抓紧时间破坏控制台，最好是想办法让那些机器自毁，以绝后患。 偷袭者见杨柳并没有理会自己，反而精神亢奋的冲向控制台，担心她胡来，冲过去阻拦道：“唉唉唉，你别碰，这些设备都很贵的，弄坏了很麻烦。” “请遵循演习规则，你已经是死人了，别妨碍我执行任务。”杨柳冷声说道，一把惊人推开。 “不行，这些设备价值很高，若是弄坏了咱们谁都负不起责任。” “我最后警告你一句，若是你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让，死都不让。”对方异常的轴甚至开始耍无赖整个人趴在控制台上，不允许杨柳靠近。 就在两人焦灼的空挡，门外响起脚步声，而后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博士，立马什么情况？” 杨柳一听，不等对方反应直接将人敲晕，而后坐到控制台上，开始修改程序，然后按下执行命令的键。 刺耳的警报声顿时响起，她好不理会双眼死死的盯着进度条，直到屏幕显示100%才算松了一口气，拿起通讯器汇报道：“女子突击小组完成任务，雷达已失效。” “很好！”凌伟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却没有忘记身为一名领导该有的样子，悲痛道：“辛苦了，组织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小组的付出！” 杨柳扯扯嘴角，将通讯器材往地上一扔，一脚踩碎，抽离芯片折断，而后静静坐等蓝方追捕成员的到来。 “首长，最新消息，蓝方雷达已经摧毁，可发起总攻了。”凌伟峰大步跨进指挥中心，兴奋的说着。 “真的，太好了！”红方指挥官一听，将手中的红旗一扔，立马拿起通讯器高声命令道：“全员注意，我是01，我是01，此次空袭结束后，准备发起总攻；步兵和装甲出发，攻占蓝方6号高地，以最快的速度打的对方措手不及。海蛟一号小组立马深入，找寻并捣毁蓝方指挥中心，若是能擒获对方最高指挥官，功劳绝对跑不了。” “是！” “明白！” 红方时刻准备着的官兵们并没有意料到这次演习发动总攻的时间竟然如此的早，却没人质疑一号的命令。 十分钟之内，红方全员出动争分夺秒抢夺最后胜利的果实。 第642章 杨柳等人被俘后的日子比执行任务期间好过多了，吃睡都是最高清标准的，时不时还能听到战况信息。 虽然她们将蓝方的后方搅的天翻地覆，可毕竟都是娇滴滴的女兵，再恼火也不可能真将人打一顿。 简单审讯过后几人便被安排送到了距离最近的21军301团野战营区，只是幸存者中少了罗君。 “你说罗君的脚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张也压低音量说道，想起她被强制抬走那一幕，心理难受怎么都睡不着。 孔鸣鹿条件反射看向一路上低头不语的杨柳，摇摇头道：“现在谁都说不好，只希望她能配合治疗尽早恢复。” “我的责任！当时应该采取更保险的方式的。”杨柳语气沉重的说道，声色莫名。 原本她们都以为罗君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只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可被俘运送路途中她半截腿都开始麻痹，然后便发起高烧。 蓝方随行的军医一检查才发现伤到左腿肌腱部位，是否伤及神经还没有办法判定，只能紧急转完最近的医院接受更加专业的治疗。 演习虽然有伤亡名额，可事情真正发生，所有人心里那道坎依旧过意不去，尤其是这次的伤害可能会影响一个人的前程。 “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谁都不希望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孔鸣鹿握着她的手安抚道。 同学几年的她看的很明白，杨柳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深重，对于自己人是异常的重视。 这次罗君的伤对她的冲击很大，尤其是眼看着女子突击队即将正式成立拥有自己的番号，在这个时刻少了一个人所有人心里都很难受。 满脸擦伤的罗思琦见杨柳情绪失落，心中有些烦躁，冷声道：“杨柳，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一直看你不爽吗？” “难道不是因为秦椋吗？”杨柳轻笑道，想调节一些气氛，可效果异样的干。 罗思琦猛的一翻白眼，骂道：“八百年前的时候说起来也没意思了，再说追着老娘跑的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恰好碰见一个对我冷淡的瞎子，还不兴我新鲜倒追一阵子啊。” “确实，只要杨柳在身边秦椋和瞎子没两样。”苏娇娇担心两人拌嘴，异常贴心的圆场。 “瞧瞧，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的。”罗思琦笑道，将剥好的鸡蛋往杨柳淤青的脸颊一放，劝说道：“命令虽然是你下的，但是坚持要完成前进是罗君自己的选择。作为指挥官，这样的事情遇到的绝对不会少，甚至比这回更严重，难道你每回都要自责内疚吗？” “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杨柳轻声道，将滚烫的鸡蛋放在自己脸颊伤滚动着，烫的她嘶牙咧嘴。 “你能想通就对了，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怎么从这里出去。”罗思琦压低音量道，一抬头便瞧见带着蓝方袖章往这边走来的倪娜，按捺不住激动情绪站了起来。 孔鸣鹿手快，一把将人抓住，否则就被看守人员抓着正着。 “倪医生，你们是来给俘虏检查伤情的吗？” “我听说有一个半路转到医院去了，上头不放心让我们来重新检查一遍。”倪娜笑着说道，神态自然的走进临时被圈起来的战俘区。 “那能不能帮我也看看，前几天支援的时候从山坡上冲下去的时候不小心好像伤到脚腕了，到现在还疼。” 王素安笑道：“当然可以，你去那边坐着，我仔细给你检查一下。” “现在吗？可我还没洗脚，味道可能有点大。”小战士腼腆的说道。 “医护人员是不会嫌弃病人的，去那边坐着。”王素安笑着说道，自己将人带到一旁，为几人交谈创造机会。 倪娜见状冲着她竖起大拇指，而后示意董璐璐注意走遍的情况，快步走进战俘区佯装给几人检查伤情。 苏娇娇是几人中情况比较严重的，左手对抗时脱臼了，可急性子的她顾不得许多，轻声问道：“娜娜，蓝方没有怀疑你们吧。” “我们来的时候是拿到学院推荐信的，蓝方暂时安全。原本我们准备同你们汇合的，幸好没去，否则真就一锅端了。” 倪娜轻声说道，细心的为苏娇娇检查着关节，随后又为张也、罗思琦和孔鸣鹿三人身上的擦伤消毒包扎伤口。 罗思琦正想询问外头的情况，便瞧见有人往这边探头，高声喊道：“哎呀，轻点，这可是我的脸，往后还靠着它找如意郎君呢，要是留疤你可得负责啊！” “这我可不敢保证，不过我确定外头蹲守的那群哥们十分愿意负责。”倪娜也是机灵高声喊道，果然听见圈子外传来哄笑声。 杨柳趁着看守人员嬉笑空挡，快速问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根据消息，红方昨天下午就发起总攻，奔袭数百公里进场，谁知道蓝方也有准备，猥琐的使用生化武器，伤亡惨重，最后杀红了眼，连炊事班都上刺刀突击，上尉代理指挥剩下来的人向蓝方指挥部敢死冲锋，却只端掉指挥车，惨胜。” “海蛟一号没有上场吗？”罗思琦疑惑道，在她们红方如果要对付蓝方的指挥中坚力量，那么不可能不放出这把尖刀。 “这也是所有人疑惑的，也不知道他们去干嘛了，蓝方很是恐慌。”倪娜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自豪。 杨柳沉默片刻，继续道：“蓝方的最高指挥是谁？” “不清楚，现在依旧没有那人的消息传来，我怀疑并不是蓝方的人，作战方式有些诡异。” 杨柳同样有这样的猜测，否则不可能都到这个份上还不露面，唯一的可能这人并不在地面上。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子上飞快闪躲，随即便深深扎根。 如果是这样，那么蓝方架设雷达操控中心单独这里一间控制室便合理了。 之前在摧毁程序的时候，她便发现系统中运行着两道指令，当时情况紧急她便没有意识到另一条指令的用途。 现在一琢磨才明白，那道指令怕是为了监控周边区域航线的情况，确保指挥官能顺利避开袭击。 倪娜见杨柳久久不语，轻声追问道：“我不能在这边停留太久，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周边的地形图能不能弄到？我打算晚上逃离，围堵蓝方指挥官！”她轻笑道，一反之前的低沉。 孔鸣鹿等人一听，双眼骤然亮起，有种搞大事预感。 “我尽量，你们先好好休息。”倪娜低声道，拎着医药箱快步离开。 第643章 成功狙击 夜幕降临，蓝方营地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戒备起来。 原本这个营区的防御政策是内紧外松的，想潜伏进来很是困难，可出去却是不难，临时攻防政策的变动，给几人的逃离工作带来一些难度。 好在倪娜等人这段时间和营区值守混熟了，准确的记住换岗的时间，一包泻药将人调离岗位。 杨柳因为这小小的政策变动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她有预感今晚应该是有大人物莅临，或许她们还能在离开前逮住一条大鱼。 她将自己的想法一说，几人一合计，决定脱困后暂时先不离开，找个合适的地方蛰伏下来探查清楚再做第二步规划。 倪娜三人将人送走之后并没有立马离开的，一方面是不确定下到炊事班锅里的泻药会有怎样的威力，另一方面是周遭的防御地形图还没到手。 晚饭过后，她带着董璐璐转悠一圈发现各处并没有异常，大胆的借着学习观摩的幌子接近机要处的文书干事，趁其夸夸其谈的饿时候将人‘杀’了。 “你们......是红方的人。”对方惊恐道，一脸不可置信。 “对，我们就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红方偷袭小组成员。”倪娜笑着说道，丝毫不避讳两人之间的性别差异，上下其中野蛮从他身上搜出一个记事本。 她漫不经心的翻阅着，笔记本上大多数都是无关紧要的会议记要，只有最后一页面孤零零的写着一个时间和一组意义不明的数字。 倪娜皱眉的往后翻着，皱眉停在最后一页，抬头见发现对方神情有些紧张。长时间的训练让她对神情变化异常敏感，试探性念叨着上面数字，果然发现对方下意识的垂下眼睑。 “我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你主动交代这个时间和数字代表的含义，还是我采用非常规的手段呢？” 对方知道她注意道自己的异样，秉承着机要处‘多说容易出现纰漏’原则果断的别过头，用实际行动践行‘死人没有发言权’的演习规则，一言不发。 “看来他这是选择非暴力不合作的路子，果真是个硬汉，？”董璐璐举起自己的拳头左右按压着，发出‘咯咯咯’的响声，威胁意味十足。 可对方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尤其是他一脸怀疑审视的模样惹恼了董璐璐，因此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头。 文书没想到看着娇娇弱弱的女生下手这么重，眉头微微皱起，随后欠揍的将自己的脸凑上前去道：“我皮糙肉厚仔细手疼，往这里大或许好一些。” “激将法，你以为我不敢打脸吗？”董璐璐冷哼一声，再次抬起手。 “璐璐，别中计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咱们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倪娜笑着阻拦，顺手将笔记本往口袋一塞，准备走人。 文书见她识破自己拖延时间的意图且信誓旦旦的模样，站起身道：“你将我工作的记录本拿走不合适吧，上面可是有我很多隐私。” 倪娜听言扬起嘴角，将食指放在唇边，无声示意他保持刚刚的安静，越发确定这是个重要的线索，必须立马将消息传递出去。 两人出了帐篷神色正常同值班的小战士，像往常一样慢慢的往营区外散步，而后趁着快速闪身冲进不远一处林子里钻。 孔鸣鹿确定来人的身份，轻声问道：“防御地形图到手了吗？” 董璐璐摇摇头道：“对方很谨慎，中心区域很难接近，不过我们从文书那边得到一条线索。” “上面的时间很是可可疑，或许就是大鱼入网的时间。”倪娜从口袋中掏出记事本递过去，安静的等待着。 杨柳简单的翻阅着，视线停留在那一组数字上，十分的的眼熟。她仔细回忆，确定这是一组坐标，立马将之前得到的小苍山地图拿出来比对。 “歪打正着，这组数字就是咱们所在方位的经纬度。看来，蓝方的大鱼真的会在这个地方降落。”她兴奋的说道，顿时觉得全世界都在帮自己。 “太好了，若是能精准斩首咱们必定记头功。”张也高一直记住答应罗君帮她立功的事情喜悦道，随后立马噤声，警备的看向四周，尤其是营区那边突然灯光大亮似乎是发现她们逃脱了。 杨柳一看时间，距离笔记本记载的时间只剩下20分钟，顾不得会不会被对方发现行踪的危险，果断示意众人聚拢。 她简单的分配好任务，示意所有人比对时间，开口道：“分散，寻找掩体准备守株待兔。此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语落，众人根据自己任务分配所在的位置呈鸟兽状。 杨柳确定好高地位置，快速的奔跑，半人高的荆棘丛很是磨人，每走一步身上便会传来刺痛感，这也是此处守卫空虚的原因。 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还好最佳视野地点距离自己不远，咬着牙忍着痛背着终于派上用处的狙击枪快步前行。 等到达指定区域做好狙击准备时，耳边便响起螺旋桨的声音。 杨柳知道自己等着人出现了，顾不得伪装，扑倒在荆棘丛中，出声提醒：“西南135方位疑惑目标方位，所有人员做好准备。” “1组收到！” “2组收到！” 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来，两架军绿的陆直快速逼近，所有人屏住呼吸坐着死死的盯着那个方位。 杨柳举起狙击枪双眼的视野变小，却加清晰。 此时蓝方的营区空地上站满了人，短短几分钟之内各类功能车辆齐聚行成包围圈，哨兵和狙击手迅速就位。 杨柳缓慢挪动手中的枪口将自己的视野慢慢上移，停留在盘旋却不降落的陆直上，静心等待目标出现。 突然，打头的那一架直升飞机径自往自己所在方向开来，而后绳降梯子开始下放，上头的人员一个接连一个下滑警备。 “沉住气，大鱼可能在第二架飞机上！”她轻声道，丝毫不为外界动静干扰，静静守候着。 好在对方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当第一架直升飞机人员全数降落在她隐蔽位置附近，第二架飞机开始降落。 全副武装的一小队人员率先滑下绳索戒备，紧接着一名不戴任何军章军衔却带着蓝方标识的老人缓缓走下升降梯。 杨柳知道自己等着的人来了，轻笑着抬手敬礼，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嘭”的一声，正中枪口，目标身上冒气蓝烟，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和怒气。 枪声响起，杨柳的位置便暴露了，尤其是蓝方警卫人员就在自己周围，几乎在她冒头射击的空档便被弹雨袭击。 最危险的便是正前方那名少年近距离射击的那一枚空包弹直接擦着自己的太阳穴飞过，躲闪不及的她别无选择的滚下斜坡，头部重重砸在石头上晕了过去。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644章 干得漂亮 杨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她是在浑身酸痛中醒来，唯一的感觉全身像被拆卸重新组装却忘没上润滑油一样不得劲。 不过回忆起最后扣动扳机后那一幕，她便愉悦的咧开嘴轻笑，觉得一切都值得，干得漂亮！ 可惜收尾撤离时间太紧，同敌人正面交锋，躲避最危险那一枚子弹间滚下荆棘丛，不然肯定还能再拿几个人头。 想到此处，杨柳很是恼怒，暗骂那个近距离开枪射击的警卫队人员白痴，难道警卫营的人不知道即使空包弹也能死人的吗？ “小乖，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需要喊医生过来？” 房间内突然响起熟悉带着惊喜的语调的声音传入她耳中，震的杨柳一楞了片刻。 刚刚她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个空间还有其他人？真是太放松了！ 她条件反射侧头看过去，发现撩开帘子隔壁病床坐着真的自家姥姥，尖声道：“姥姥，我这是在哪儿？你不是陪着舅姥爷去英国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瞧不出来这是医院！”柳可欣冷哼一声，看着那张比自己平日里画画调色盘还精彩的脸骂道：“我怎么在这，正想好好问问你还记不记得离开之前说过什么，保证过什么？” 老太太越想越恼，再对上那颗缠绕着绷带的光头，心理一阵抽疼。 这叫什么事儿，好好的姑娘家九死一生回来好好的办公室不坐，硬是往一线基层跑。 这回更是厉害，一场演习愣是被她搞成实战，雷区闯过去，荆棘丛爬过去，原本白嫩的脸糟践成什么样子了，更最糟糕的是这些伤口不浅想不留疤，难！ 这逞能的臭德行简直和她姥爷一摸一样，让人又气又心疼。 杨柳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老太太这回是真生气了，讨好的张开双手搂抱，不小心扯到伤口，委屈喊道：“哎呀，好疼！” “臭丫头，苦肉计不好使了！”柳可欣哼气道，看着瞧着痛成苦瓜脸的外孙女很是心疼，赶忙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嘿嘿，再疼瞧见姥姥就不疼了！”杨柳顺势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卖萌，心情是无比的舒畅。 “还知道疼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心没肺，也不知道爱护自己，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下回可不许这样，否则老太婆绝对不会再理你了。”柳可欣虽然恼怒她做事不顾后果的莽撞，更心疼这个懂事优秀的孩子，叹息着摸摸她的头顶。 杨柳满口答应，嘻嘻哈哈抱着她撒娇抱怨训练有多苦、顺便哭诉秦椋死脑筋都不知道让她走后门，实际上是转移老太太视线。 死道友不死贫道，男朋友什么就是用来甩锅陷害的，谁让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来医院看自己。 可是，这回她的小计谋注定得不到效果，在她未知时间内某机智男早拉拢了一票后援团。 “鬼丫头，又转移视线，我可不像你姥爷一叶障目。也就是秦家拿小子脾气好惯着你，可着劲作妖吧！” 老太太戳戳自家外孙女的额头，想起这次回来的原因，心情异常愉悦，却憋着没表现出来。 年轻呀，就是折腾，她这个老太婆配合就好。 秦椋来的时候，杨柳正做好全身检查走回病房，一眼便瞧见一身迷彩靠在沙发上睡着的男人。 她冲着自家姥姥嘘声，放轻脚步。 可即便如此，警觉性超高的男人依旧被吵醒。 “回来了，检查结果如何！”秦椋迅速回神，起身将人扶到病床上。 “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你怎么来了，瞧你邋遢模样，也不知道洗洗。”杨柳嘴里虽然嫌弃抱怨，实际上却是心疼了。 瞧他满脸憔悴胡子拉碴的模样，肯定是忙好就跑过来，半点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 “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柳可欣听她轻描淡写的话语，不满道：“你这从头到脚就没一处好地方，倒刺扎的满身都是伤痕，也不知道忍了多久，要不是小秦通知我，也不知道要被你隐瞒多久！” “等等，是秦椋通知您老人家过来的？”杨柳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肯定道：“你们有事瞒着我！” “没有的事儿！”秦椋矢口否认，生怕老太太一不小心说漏嘴，转身眨眼道：“姥姥，小乖也是怕您担心，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柳老太太笑骂一句棒槌，便去卫生间洗水果，将空间留给黏糊的小两口。 “别意图岔开话题，老实交代。”她见状太守揪着他的耳朵，一脸誓不罢休模样。 “满身伤别折腾小秦，老实待着。”柳可欣探出头，扔了一个橙子过来。 秦椋顺手接住，殷勤的为她剥橙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十足。 杨柳越大觉得两人之间有猫腻，捏捏他的耳垂小声道：“你傻不隆咚将我姥姥招来做什么，别是搞什么惊喜。” 演习开始之前他就想着结束后回去弄订婚酒的事情，难道还不死心，所以才将她姥姥叫过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椋笑眯眯的说道，也不正面回答，顺手将清理干净的橙肉塞进她嘴了。 “我打中的那人是总指挥吗？说什么了吗？”杨柳享受着他的投喂，顺嘴问起演习结果。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自己打中的那人应该是秦家老爷子。 想着这些年来自己只要有时间逢年过节问候和礼物得不到秦家半点响应，杨柳揉揉自己的耳朵轮廓，下意识的瘪瘪嘴，觉得己当时冲动了。 秦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固执食古不化，原本就对她的身份背景很是不太满意，一直觉得是她耽误他孙子的前程。 这回自己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毙了，依他性子估计更加厌恶反对了。 秦椋怎么不明白她在想什么，趁着老太太没注意，安抚的亲亲她的小嘴。 “放心一切有我呢，别想那么多。况且你现在是全集团军上下的英雄，上头提起来就竖大拇指，老爷子虽然一时间面子上过不去，却也没说什么。” 旁的不说，就说杨柳带领这支全新小组在补给不足孤军深入的情况下还能搅的蓝方侦察连天翻地覆，很是难得。 更别说她们还截断了蓝方二次补给的武器和物资和摧毁雷达监控这两项任务，成功的牵制蓝方主力，给前方大部队总攻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第645章 再等等 “秦椋，我知道不管自己多优秀都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人人夸赞，若是无关紧要的老人家自然不会在意理会，可他毕竟是你爷爷，我不想让你为难。” 这是杨柳难得严肃正经就两家的关系表明自己的态度，往日里两人尽量不去碰触这个雷区，毕竟时机未到，多说无益，反而可能引起不必要的争吵。 秦椋知道清晰意识到杨柳心态的变化，知道她这是将自己的求婚记载心理仔细规划未来，心里很是激动，细心的将枕头放到后背，劝慰道：“小乖别想那么多，有我爸和小叔在中间调和，没事儿。” 她自然相信秦椋所说的一切，毕竟这些年秦默和秦天两兄弟暗地里对自己的照拂便可以看出两人的态度，但她却不能什么都不做心安理得的看着。 小情侣之间沟通维系确实只要感情好便一切无忧，可婚姻不同，牵扯到两人身后得家庭，若一开始便不受家人祝福，那么日积月累矛盾叠加必定艰难。 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亲情寡淡，又因为同杨老爷子观念不合摩擦不断，可实际上心里比任何人都注重老人身体和家庭和睦，只是习惯埋藏心底不说罢了。 “可这回我确实落了老人家得面子，你说，我该准备些什么赔罪得礼物好？”她挠着自己光洁的脑门，有些懊恼，当时怎么一时脑热当着众人的面就把人毙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知道怕了？我就不信你开枪时候没瞧清楚。”秦椋宠溺的刮着杨柳的鼻尖，想着来之前接到得那个电话，眉头紧皱，随后有立马松开。 虽然他的神色转变很快，却依旧引起杨柳注意，追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来之前被老爷子责骂了。” 秦椋摇摇头头，可一想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开口道：“老爷子是来过电话将我痛骂了一顿，一方面是面子上过不起气愤难平，寻一个发泄口；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将秦俊杰打了一顿，送到武装纠察关禁闭了。” “你那个弟弟？这事和他什么关系？”杨柳很是疑惑，直直的盯着他瞧，随即瞧出他隐忍紧咬牙根而暴起的筋脉面容中尽然夹杂着丝丝愧疚。 她眉头微皱，摸摸自己的胸口大胆推测道：“莫非就是这愣头青冲我胸口开的那一枪？” 杨柳从没见过这号人物，却从秦小叔一家口中听了不少关于他的荒唐事，综合涞水是个惹了麻烦却不自知的主。 郑文华结婚晚，再加上秦默有意推迟，导致她成了当时的高龄产妇，因此她对于这个拼命得来的儿子寄予厚望，平日里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允许他干，表面上管教很是严厉，实际上却非常溺爱有求必应。 再加上杨家还有个心思不明又爱扮演溺爱孙儿慈祥老太太，时不时挑拨他同秦椋的关系，导致秦俊杰对于这个异常出息的哥哥敌意很深，想方设法折腾以博得自己父亲的关注。 秦默在家的时间不多，当他意识到事态不对想更正很是艰难，况且男孩子一进入青春期便开始逆反，越是高压反弹的更厉害。 只是令杨柳想不通的是，郑文华怎么舍得送他进营区? “哼，除了他还能是谁！一个连新兵训练都想方设法逃避的人，居然进了精英警卫队，还犯下这样的愚蠢的错误，若是真伤了人，送军事法庭都不为过。气人的是，老爷子竟然.....” 秦椋想起自己从警卫连侧面了解到的情况，拳头紧握直直打在床铺上，发出一声闷响。 老爷子真是越来越糊涂了，竟然听从旁人的劝说明不张胆的塞人，难道他真不知道上头因为他屡次插手非职责范围内事项很不满吗？ 秦椋想前端时间自家姥爷同自己分析眼下情况，忧心忡忡的口气便知道自家一意孤行招惹多少是非。 还有那几个不安分的女人，似乎也扯处了些乱，弄的自家小叔寝食难安；只怕这些事情一旦爆发，将来他们或多或少也得受牵连。 杨柳并不知道他心中忧虑的事情，见他一脸怒容，勾着他的脖子转移话题道：“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再说，你打了他一顿，又关禁闭也算是教训过了。” “可这样的教训压根没有意义，我前头刚将人送进去，后头......”秦椋咬牙道，情绪很复杂。 秦俊杰压根就不是当兵的料，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竟然一门心思往里钻，老爷子这样袒护指不定让他觉得自己背靠大树，往后只怕会变本加厉。 更令他担忧的是那小子竟然同后勤处那几个出了名的‘闲散人员’称兄道弟，不是他瞧不起自己这个弟弟的智商，而是这水潭的水又浑又深，就他那点小心眼怎么可能玩得过那几个油芯一般的大滑头，指不定那一天就得栽跟头。 “这事就算掀过了，不过你得同秦叔通声气，你操哪门子心，吃力不讨好。”杨柳张嘴轻咬他的脸颊，留下淡淡的牙印，在他的怒视中转移话题道：“对了，女子突击小组的名字定下来了吗?挂靠在哪个单位？” 秦椋知道她是为了宽慰自己，顺着话题回道：“定了，红刺女子突击队，挂靠在第5集团中301后勤处。荐于你们突出的表现，上头决定授予你们小组团体三等功，并且放你们三天假。” 杨柳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欢呼一声顺势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啃咬着。 秦椋被她撩拨的心痒难耐却顾及着老太太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进来，轻轻推拒道：“别闹，仔细叫姥姥瞧见不好。” “姥姥可不是老古板，她瞧咱们感情好才高兴。再说，这么久没见面我，难道你都不想我吗?”杨柳瞪着自己圆溜溜的大眼睛，食指不停的在他胸口画着圈圈，挑逗意味明显。 秦椋听言，心软的一塌糊涂，揉揉她的双颊加深这个吻。 女人温热的唇贴在他的唇上，湿哒哒的，细微的声响宛如一枚小小的钩子，勾得他心里溃不成兵，不知不觉加重的力道，同时不甘寂寞的双手开始游移动。 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的克星，却又是他的救赎！ 杨柳吃痛，狠狠的咬了他两口，左边一下，右边一下；于是乎从她嘴里喘出的细微气流便入他的口中，浸着甜丝入了心肺。 秦椋自知再吻下去要出事，艰难的捂着她的脸挪开，低头看着面色潮红的女人，眼睛温柔得几乎能够滴下水似的，脉脉含情道：“再等等！” 等我为你准备一场盛大婚礼。 第646章 恼羞成怒 盛世休闲会所9楼总统客客房内，郑文华着急的来回走动着，时不时拿起桌面上大哥大拨打着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奈何接听的永远不是她希望的那个人，回答的一直都是冰冷机械的声音。 这样的冷遇使她原本就烦燥的心更加不耐，顺手拿起床头的花瓶砸向墙壁，发出巨大的响声。 从昨天接到秦俊杰被关禁闭的消息开始，她便第一时间联系秦磨，可18小时过去文书回答她的永远是那句‘开会中，暂时无法接听电话，耐心等候’。 这些年来她早就习惯了自家男人时不时的失踪，也明白这个以事业为重的男人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早早死心不在奢望那些情爱虚无的东西。 可这次牵扯到自己儿子，更何况，致使自己儿子陷入险境的还是自己头号目标，说什么都不能退让。 郑文华越想越不解气，恼怒的将客房中肉眼可见的物体扫了一遍，发出的动静犹如地震一般。 9楼客房服务人员正准备敲门便听见门内传来的声响，便知道里头那位姑奶奶正在气头上，犹豫着要不要避开，却又担心对方借此找麻烦，硬着头皮走向走廊一处的小房间。 盛世会所的管理十分的严格，每一个分部都有对应的主管，每一层都有相应的领班，7-9层客服部尤其重要，毕竟住的都是靖铜有头有脸的人物，十分注重隐私，没有相应的安排是不允许服务员随意走动的。若不是客房内住的那个女人太难搞，服务生也不敢去敲门。 “雯姐，你在吗？”她战战兢兢的问道，听见里头传来声响，加重敲门的力道。 听到敲门声，身为客房主管的雯雯推开搂着自己的男人，整理好衣物打开门不耐烦道：“不是告诉过你，这个时间不要来打扰我吗？” “对不起雯姐，我实在没有办法。999总统套房内的那个J城来的郑小姐不知道怎么了又在发脾气，闹出不小的动静，楼上楼下都影响到了，我拿不定主意。” 雯雯听言，皱眉冷笑道：“这回又是因为什么，燕窝不是换成马来西亚进口的，还是因为马桶不是全新的？” 她升任盛世休闲会所7-9楼客房主管不过半年时间，见过郑文华的次数不多，却知道这是个难伺候的主，每回来住上小半个月闹的所有人不开心。 最重要的是她这个位子的前任就是因为同她不对付被赶走，虽然她身后男人在盛世有实权，可她知情识趣能忍就忍，能避就避开，绝对不同她有矛盾。 “谁知道，每次来都是鼻孔朝天，四处挑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盛世老板娘呢，真是难伺候！”服务生小声抱怨着，不经意间瞥见房间内的男人立马低下头。 “她倒是想！”雯雯轻声低估一句，脸上满是不屑，而后冲着房内看了看，轻笑道：“来咱们盛世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又几分脾气。行了，东西我去送，你下去吧！” 服务生听言，不停道谢，将手中的托盘放道她手中快步离开。 雯雯看着手中的燕窝盅，冲屋内的人说了一声，婀娜多姿的离开。 叩叩叩，她象征性的敲了几下门，用自己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笑着说道：“郑小姐，我是雯雯，厨房炖好了上等的燕窝，趁热喝了对您皮肤好。” “谁准你进来的，没看到我正心烦吗？赶紧给我滚！”郑文华看着眼前这个未经过允许出现在自己眼前妖娆婀娜女人，怒火中燃，高声吼道，顺手抓起大哥大冲她面门砸去。 雯雯未曾料到对方这次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躲闪不及，只听见一声惨叫，光洁的眉骨处迅速红肿起来，手中上好的燕窝倾倒在衣服和昂贵的地摊上。 章天雄原本在10楼盘点账目，听到底下的人反馈的情况想着若是任由她闹势必要影响8楼的住客，因此只好亲自走一趟，谁成想竟然看到这样的一幕。 他看着坐在地上捂着眉骨的女人挪动佛串的手顿了顿，走进客房笑道：“文华，怎么发这么大火，若是这个服务生做的令你不满意撵走就是，小心气坏身子。” 郑文华原本没想伤人，况且眼前这个女人还和章天雄的侄子不清不楚，可一听章天雄的口气便知道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说话自然硬气。 “岂止是不满意，一个小小的服务生竟然未经过我允许直接开门进来，幸好今日我在，若是不在那么这屋里若是少了什么贵重物品算谁的？” 雯雯自然不能允许对方讲屎盆子往自己头上头，捂着自己的眉骨哭着说道：“章总不是这样的，我是接到手底下人的反馈，郑小姐房里动静太大影响到8楼的张秘书，所以才未经允许开门进来的......” 章天雄轻轻撇了雯雯一眼，轻声道：“你也是会所的老人了，平日里看你还算懂事才将客服部交到你手里，规矩还需要我重复吗？” 他的声音异常的低沉温柔却令雯雯全身发抖，不敢继续辩解，连声道歉：“章总对不起，郑小姐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既然知道是你莽撞了，那么自己去-1层领罚。”章天雄眼神锐利，将佛串一收，走向坐在沙发上的郑文华。 雯雯听到章天雄让自己去-1层心里咯噔一声，不敢停留收拾好地毯的东西快速离开。 外人都说盛世会所的章总为人和善热情好客，只有真正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才知道他毒辣的手段，自己若是真的去了-1层还有命在吗？ 她想到和自己同一批进来女孩，除了几个运气好的被人带走，其他不听话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扯掉自己的发带捂着伤口往自己办公室跑去。 现在能救她的只有自己办公室哪个男人了，希望他对自己还留有几分情分，否则...... 郑文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理智稍稍回笼，转头便瞧见似笑非笑坐着自己身边的男人，顿时觉得自己很是狼狈却又不愿认错，轻声说道：“将这样一个风流尤物送到-1层，也就章总舍得。” “在风流多情不就是一个女人，哪有你来的重要。”他伸手捏捏她的脸，抓过她的手低头一吻，温柔道：“说吧，这回又是怎么了，瞧把这房间糟蹋的，你不心疼这双手，我还心疼呢。” 第647章 突破口 郑文听言顿时觉得鼻子一酸，按照往常若是他有半点逾规越矩的行为自己肯定会不留情面的呵斥，闪躲。 此次不知怎地只觉得熨帖，感觉就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述依靠的人。 她明白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却又舍不得从他掌心传来的滚烫感，呆呆的望着两人交叠的双手，一时间情绪交织眼泪一颗颗滴落。 章天雄见往日里义正言辞保持距离的郑文华没有第一时间甩开自己的手，心里正庆幸，却不想她哭的如此伤心， “抱歉，是我唐突了，你别哭，我坐远一些就是。”他赶忙起身，暗恼自己还是心急了。 “不要走！我不是因为你才哭的，只是心里觉得委屈。”郑文华一把抓回他的手，随后又觉得唐突，侧过身哭泣道：“你坐着陪我说说话，好吗？” 唱歌的人嗓音本就好听，再加上语气中的柔弱和期盼，一下子令章天雄酥到骨子里，心里不免想着这声音真是好听，若是在床上...... 说出去旁人估计也不会相信，想他章天雄如今拥有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漂亮的女人找不到，谁能想到他竟然还会耐着性子哄一个有妇之夫。 可是，谁让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心头的白月光呢。 是的，章天雄从郑文华还是一名文工团合唱演员的时候就见过她了，不过当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技术工人，只能远远的看着这个歌声甜美笑容灿烂的女人。 后来听说她嫁人之后离开了靖铜，伤心许久，关注渠道便断了，紧接着章天雄顺应时代的洪流下海经商，几年过去凭借敏锐嗅觉和大胆拼搏的劲做起了船运生意，积攒了不少的财力。 这些年来他自然有过不少女人，可总觉得却少了什么，恰好此时国内因为港台经济娱乐产业化的冲击，许多歌星开始发行音乐磁带。 郑文华是个好强的人，又一直热爱自己的歌唱事业，从未曾放弃便随大流找关系发布了自己的音乐磁带和录像带。 章天雄无意中发现瞧见她的磁带，追了几场商业演出，自然而然又成了她的歌迷。 细细算来，可谓是一往情深念念不忘。 章天雄强押着内心的躁动情绪，佯装贴心递上纸巾的顺势半搂着她的肩膀轻拍安抚道：“这是谁让你受如此大的委屈，说出来我一定为你做主。” 郑文华听言眼泪更是止不住，一下子便敞开了心扉。 “我嫁进秦家将近20年，外人看着风光实际上谁又知道我心理的苦。这些年因为出身，我生怕被外人诟病一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断学习上进，可他倒好不仅不知道体贴，一年到头见不到人也就算了，回来就像大爷一样总是挑刺。” “这就是你爱人的不是了，旁人若是有你这样完美的妻子，高兴还还来不及呢，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章天雄提高音量，义愤填膺道，三分真，七分假，却是声情并茂。 “章大哥你就别哄我了，我自己一个半老徐娘，身无长处，家庭背景卑微的女人怎么谈的上完美！” “文华，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在我看来你一直都是舞台上光彩夺目的大明星。瑕不掩瑜，你爱人不懂得珍惜，是他瞎了眼。说句心里话，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嫉妒。若是我......” 章天雄欲言又止，纠结的看着郑文华，最后一脸遗憾化作重重叹息。 郑文华许久未曾感受旁人爱慕和维护，一对比越觉得秦默苛待自己，心中的火苗是越燃越高，哭着扑进他怀中。 “章大哥，为什么我们遇见的这般迟？” “唉，造化弄人，好在咱们现在遇见了。你也别伤心委屈了，为了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不值得。” “我心里也是明白，也不是受不得委屈，只是气他对我儿子太苛责。俊杰自小聪明伶俐，样样拔尖，愣是被打压生怕越过前头留下的那个。” 章天雄安静听着并不打岔，时不时的拍着她的背，递上餐巾纸，实际上将她说的情况捋了一遍，突然想到了最近令自己很头疼一号人物。 近段时间岷江市海运风声很近，使得他损失不少，多方打听才知道皆是因为新来的一名秦姓领导，似乎有意拿海运下手立威。 为此他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和财力，谁成想这人竟然如同茅坑中的石头又臭又硬，更可气的是背景还深，之前的手段压根啃不下来。 如果说郑文华真的是秦家人，那么自己或许可以通过她找到突破口。 郑文华并未发觉男人的异样，继续说道：“这回老太太帮着说情，老爷子才松口将人送去军营历练，谁曾想演习的时候对上他前妻的儿子的相好。这还没进秦家的门就护的和眼珠子一般，说打就打说关禁闭就关禁闭！” “他们因为一个外人将你儿子关禁闭，这算什么事儿，哪有偏帮外人的。”章天雄佯装震惊道，心里却是高兴。 郑文华说的情况恰好和自己打听到秦家家庭成员对上，那就错不了了。 “可不是，若不是小杰朋友偷偷联系，我还被蒙在鼓里。昨儿个到现在我一直联系我家男人，愣是连话都没说上，可我儿子却一直被关着受罪。你说天底下哪有这么狠心的父亲，想想他做的这些混账事，我这心头真是拔凉拔凉的，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章天雄看着在自己怀中哭的不能自已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随即更加耐心的安抚她的情绪，紧接着当着郑文华的面拨打了某区领导的私人电话再三嘱咐其帮忙关照秦俊杰。 郑文华不曾想章天雄竟然为她如此低声下去的求人，心中百感交集。 从她和章天雄搭上线半年相处下来，这个男人前前厚厚帮了不少忙，虽然他们见面大多谈论生意场上的事情，可大家都是经过事的成年人，一个眼神便能知晓章天雄所求为何。 其实，她心里清楚，经过这件事两人关系肯定会再进一步，也没有以前那么排斥，可若是自己态度一下转变又觉得别扭，心中纠结不知道该如何还这个人情。 “老李虽然喝了就喜欢胡闹，手里却是有实权的，你且放宽心。”章天雄瞧出她心里的顾虑，觉得差不多了，笑着起身道：“我瞧你这里乱的很，为让人从新给你准备一间房，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晚点再说。” “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 “咱们什么关系，你还同我客气啊！就这么说定了。”章天雄不容她拒绝，挥手径自出了套房。 郑文华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的看着自己依旧滚烫的手掌，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不已。 第648章 算计 章昌盛原本就对身份不明嚣张无礼的郑文华有意见，一见雯雯狼狈的模样大为恼火，再听说999套房被砸的稀巴烂自家小叔不仅没发怒还要处置自己的人，大为愤然。 “昌盛，负一层里头都是些什么人你是知道的，我要是下去了还有命回来吗？”雯雯见他脸色难看，俞加伤心，小声啜泣着。 “这事我知道了，你安心在这里待着。”章昌盛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站起身来 “可是章总刚刚的脸色真的很难看，我担心......”她想着章天雄的脸色心有余悸，却十分有分寸的规劝着：“你还是别去，我瞧着郑小姐同旁人不一样，别为了我伤了和气。只要不丧命，走一趟就走一趟吧。” “怎么，你质疑我在盛世会所的话语权吗？”章昌盛目露不悦捏着她的下巴，不再给女人开口的机会，冷声说道：“我就不信，那个女人就这么重要。” 雯雯看着对男人离开的背影，擦干自己的眼泪，仔细回忆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确定没有任何的披露才肩膀才垮下来。 可是，她的脑海中一直回放着章天雄刚刚在999总统套房内的语气和神态，有种莫名的恐慌感，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她眉头微皱，想着近段时间打探到的消息，不敢冒险。 于是，她关好门窗，从自己常用的手提包隔层中掏出一张小纸条，迅速的用特殊的符号标记好扔进燕窝盅，拿起对讲机气急败坏通知厨房后厨派人来端走。 想想又觉得不放心重新拿出一张小纸条做好标记，卷成团绕进头发丝中，然后呆呆的看着江面情绪莫名，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章天雄安排好郑文华的事之后，下楼安抚一些重要客户的情绪，顺便巡视一圈会所的营运情况才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手一放在门把上，便知道有人进去了，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异常才按下门把跨进去，第一眼便瞧见靠坐在沙发上喝闷酒的侄子，心中了然。 他边走边弹着压根不存在的灰尘，坐在自己常坐的当人沙发上，点上一支上好的雪茄调侃道：“你小子终于舍得从温柔乡出来了，我猜肯定是听了雯雯的哭诉上来兴师问罪的吧。” 章昌盛自小就跟着他跑码头关系比亲生父母还好，怎么会听不出自家小叔语气中的不悦。 可郑文华在盛世打砸吵闹刁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回损失都不小，作为股东和侄子，他说什么也得弄明白不可。 “小叔，我不明白，您对盛世的关注和在意程度是所有产业中最高的，可你怎么可以容许一个女人三番五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章天雄原本心里就有数，却依旧听不得自家侄子语气中的不认同和蔑视，好似一种无形的挑衅，令人心中不爽。 “这个问题我正好想问你。”他抖了抖自己烟灰，看着自家侄子挑眉道：“那个严小姐真的那么好，值得你舍弃三分之一财产和老刘的侄女离婚娶她？你要知道，咱们章家之所以能有现在这么大的摊子最早可是刘家给的便利才搭建起来的，做人最忌讳忘本。” 章昌盛听言心里有些不悦，一方面是因为他拿严伊一同一个过气的已婚妇女做比较；另一方面，便是不满自家妻子竟然无视自己的警告，将离婚的事情闹长辈面前。 正想开口辩驳，可一琢磨摇晃红酒杯的手一顿，条件反射看向笑容依旧和煦的男人，不能确定自家小叔这话是不是在敲打自己，毕竟自己有如今的财富和地位很大程度是因为他。 “怎么，不赞同小叔说的，还是被美色迷昏了头？”章天雄掐灭手头的雪茄开始放水清洗杯具，准备泡茶。 “小叔，我知道你不同意我和刘丽娜离婚的事情，可我们两人性格不合，仗着刘家的帮我咱们一些小忙很是霸道，结婚后一直折腾，离婚也是早晚的事儿。至于伊一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一心扑在自己歌唱事业上，好哄听话懂事不吵不闹，和郑小姐没什么可比性吧。” 他的婚姻算起来是他一手包办的，妻子是海事的一名普通公职人员，可家中亲属大多数在这个单位，不显眼却用处很大。 可是，现在他们通过盛世会所人脉关系网发展越来越完善和紧密，压根就无需依靠刘家，所以他才会毫无顾及的作出这个决定。 章天雄听言，看着他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轮廓，轻笑道：“怪不得老太太时常念叨你可能是投错胎了，瞧咱们叔侄喜好多像。不过，你呀，还是太嫩。” 那个严伊一表面上看是个清纯毫无心机邻家阿妹的模子，却是个好胜心很强的女人，好在她的野心同他们的事业不冲突，也在可控范围内。 “小叔，你不会是想娶郑小姐吧。”章昌盛一脸惊讶，连忙劝说道：“不说她现在还是有妇之夫，就是这身份来历咱们可还没查清楚。” 章天雄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笑着说道：“你以为我真像你们小年轻那样只关注情爱那种虚伪飘渺的东西呀，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郑文华同咱们岷江的新书记可是亲戚呢。” “你是说秦天！”章昌盛眼睛瞪了老大，想着关于秦天的那份资料，惊喜道：“难道这个郑文华是秦天的大嫂？如果是那么就好办了。” 随即，他又想起郑文华一开始接触自己攀关系的事情，疑惑道：“可是小叔，我记得郑文华刚开始接近咱们是因为一家船运公司手续的事情，如果她真的是秦天的大嫂，怎么那点小事还得咱们出面呢。” “要不怎么说咱们这位新书记清正廉明大公无私呢！不过，就算他再谨慎又如何，只要秦家有人踏进来，他是不是又有什么要紧。” 章昌盛冲着自家小叔竖起大拇指，殷勤的将茶杯递过去，一扫之前的烦闷，早就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 章天雄端过茶杯，闻着茶香，细细品尝，微眯的双眼满是算计和惬意。 双脚踏入污泥中，想要独善其身，可不是本人了算。 第649章 隐瞒筹备 秦椋并不知道一张牵连秦家所有人的网正在支开，只是在听说秦俊杰禁闭不到一周便某领导干预放出调离警卫连之后，同自家小叔和姥爷抱怨两句便不再关注。 近段时间他一方面忙里偷闲照顾赖在医院躲懒的杨柳，直至她出院到新单位报道；另一方面隐秘行踪，联合众人偷偷参与筹备军区某旅的集体婚礼事宜，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虽然他十分理解杨柳期望父母到场祝福的期望，可是实际上红刺女子突击队正式成立之后若有突发情况随时都要出任务，自己本身就在一线，执行的任务都是S级的风险无法评估。 因此留给两人相处的时间会少的可怜，还是先定下名分的好。 与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见过双方家长过了明路的秦风和倪娜，此刻两个内心同样火热的男人借着空闲时间正在阅览室为集体婚礼当天的誓词忙碌。 秦风默读一遍自己有生以来最用心的一封情书，满意的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便见自家兄弟正在发呆，侧头望去诧异道：“半小时过去，你怎么除了开头和名字其他一句没写，平日里瞧你们两人不是挺黏糊的吗？怎么，抹不开面啊。” 原本他还想从秦椋那边借鉴补充几句，谁成想他比自己还不如。 秦椋看着他手里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有些焦虑，将手中的笔一放道：“你让我写报告、遗书这类还有点经验，情书这东西还真没写过，不知道写什么。” 而且就他对杨柳的性子的了解，有时间说那些肉麻的话，还不如吻的她气息紊乱来的有说服力。 不过，这话他可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否则顾及阅览室要被这些猴崽子们掀翻了。 “呸呸呸，什么遗书，大喜日子将近能不能想点好的。”秦风一脸嫌弃，随后一脸八卦凑近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来往书信不少难道就没写过半点肉麻的话?再不济，当年追杨柳的时候总写过吧。” 这话顿时吸引阅览室其他人的注意，纷纷靠近旁听，心急的更是出言求教。 “对啊，秦队传授一下经验，现在盯着红刺女子突击队的饿狼太多了，咱们虽然同她们相处时间久占了先机，可架不住之前训太狠恼怒着呢。” “你们想知道？”秦椋瞧着众人晶亮的眼神，故作为难的想了想，摇头道：“可是当年是她追的我，情书真没有，子弹和炮火倒是为我挡过。” 众人一方面觉得自己老大太招人恨了，另一方面有满是满是羡慕。对于这些时刻战备状态的一线人员来说，秀恩爱最高的境界莫过于此，还有什么言语以生命相护更动听。 听了他的言论，秦风看了看自己手中辞藻华丽的誓词顿时觉得俗套，随手放在一边道：“婚礼的事情你真的觉得能瞒杨柳在最后？以她那聪明的脑瓜子怕是早晚要猜到，昨晚我和倪娜通电话还听她抱怨杨柳意图找我打听你行踪呢。” “咱们工作的性质特殊，不能时刻陪伴在她们身边更别说寻常情侣们过的节日，想想也是愧疚，这次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是的，秦椋最近属于失踪人口，而且是完全没有预兆的那一种，目的就是为了让惊喜度高一些。至于能不能成功，那么就另说了，关键在于用心。 杨柳在医院躲懒了三天便收拾好行囊到新单位报道，这回上头没有特殊对待，根据规定令人虽然还在原来的军区却在分属不同的团部，若无特殊情况想见上一面还是很难的。 再者，红刺突击队虽然在上次均严重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可毕竟是新成立的一直队伍外人皆盯着，规矩不说还必须拿出点成绩来。 可惜的是红刺的队员并没有全部集结，而是散点分布几个团部，以便挑选和训练新鲜血液，不过定期要进行集训，以防遭遇特殊任务成员间默契度不足。 深秋的日头虽然不是很毒辣，可经过一上午高强度的训练所有人依旧满头大汗累瘫在地，只有一个人除外。 “我刚刚好像听说有我的包裹到了，你们继续休息，我先走了。”倪娜高声喊着，拔腿就往传达室跑去，全然不顾旁人诧异的眼神。 杨柳看着往日结束训练后如同病猫一样死活需要人搀扶的人此次竟然快速跑向传达室不解道：“最近倪娜是打鸡血了，还是咱们的训练强度不够，怎么一反常态生龙活虎？” 苏娇娇瞧她皱眉，赶忙求饶道：“咱这训练强度连上头都觉得该降降，求求你可别头脑一热再加重，我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开玩笑，她们现在的训练不仅同男兵持平，晚上还增加不少新型武器的学习，再加下去非吐血不可。 罗思琦撇撇嘴，开口道：“好事将近的人自然亢奋不知道疲惫的，我们这些孤家寡人可不敢比。” 她是知道秦椋的安排，也是第一个答应配合的人，其实也就是旁观不道破，偶尔出出点子，可大多都是拦门作弄新郎的点子，打定主意假公济私作弄秦椋。 “好事将近？秦风和倪娜领证了？怪不得最近神神秘秘的，偷偷摸摸打电话。”杨柳小声嘀咕着，有些惊讶又有些失落。 之前秦椋同自己求婚，姥姥又突然到来，她还以为两人的婚事会在近段时间落实，谁成想那个可恶的男人竟然突然就失去消息。 更诡异的是最近没有什么大的任务，海蛟基地几个大队成员大多原地待命，怎么单单他这个队长失踪了。 难道他像以前一样去执行秘密的任务了？ 想到此处，她心里突突乱跳，脸色有些难看。 孔鸣鹿见她突然沉默下来，担心她通过这些细节发觉她们私底下的小动作，赶忙解释道：“还没呢，结婚报告批了，可咱们队刚成立事情多假凑不到一块。不过，下周民政和后勤准备在四团举办一场集体婚礼，两人报名了。” “集体婚礼？怎么我不知道这事！”杨柳提高音量，回头见众人一脸淡定模样便知道她们是知情。 “你还说呢，平日里你除了训练场就是在作训室制定训练计划不到睡觉时间绝对不会出现，那有时间听这些八卦消息。” “那么你们就瞒着我呀！”她没好气的指着众人冷哼一声，随即开始兴奋讨论该为小两口准备些什么礼物。只是时间上稍微紧了些，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孔鸣鹿等知晓真实情况的人对视一眼，稍稍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机智半真半假扯谎，否则可就少了一个正大光明瞧热闹的机会。 第650章 支开 部队的集体婚礼如同它的宗旨一样作风优良，听从指挥，因此所有的流程一早就制定好分配下去，显得有些严谨。 可即便如此，婚礼的前一天秦椋依旧坐卧不安，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着。 隔天一早天色微亮他便从床上惊起，一看时间才5点15分，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看悬挂在衣柜前的军绿色的礼服咧嘴傻笑，迅速起床。 刷牙洗脸之后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对着镜子刮了几遍胡子，然后将杨柳之前硬塞过来的护肤润肤产品涂抹一遍，看着光洁许多的面孔才算满意。 随后他换上熨烫平整基本没穿过几次的礼服，在试衣镜整理自己的板寸头，摩丝打了不少，头发一根根立起来，显得异常的帅气。 他看着镜中与往日完全不同的自己，前后左右照了一遍又一遍，别扭的同时想着杨柳若见到盛装打扮的自己必定会开心又开始期待。 海蛟一号基地成员因为秦椋人生大事文斗武斗了好几轮，最终确定了杜江为礼宾负责接待男女方亲属并且安排接送、杜毅清为闯关主力只要负责对付娘子军、秦风为总管分发喜糖、水果、香烟等。 为此，队里最爱热闹的却没能打印老谋深算三人的方小明缠了郝彬几天，最后被气恼的凌伟峰打发扫了好几天猪圈。 其实三人的这些工作团部后勤处都有统一的安排了，可秦椋担心到时候人多照顾不周，因此特意安排杜江亲自接送。 秦风和杜毅清两人载着满满一后备箱喜烟、喜酒、喜糖来到团部家属楼，在门口敲了许久却不见有人来开门。 “秦队是不是睡过头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杜毅清侧耳听着，里头静悄悄的，好像没人一般，若是往常他们人刚到门口他们队长便能发觉的。 “估计昨晚兴奋的睡不着觉，可时间瞧着不早了，咱们必须比旁人早到礼堂好接应娜娜她们。”秦风看看手表已经6:35分了，开口道。 两人正琢磨着要不要从窗户爬进去，便见门开了，一个比文工团文艺干部还娘气的队长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杜毅清异常比习惯往日里硬气的人拾掇的如此的花里胡哨，惊讶道：“队长，你对自己都做了什么？” 秦椋一听以为自己收拾的有遗漏紧张道：“怎么，哪里不对吗？是不是头发不够翘？” 两人难得见往日运筹帷幄万事淡定的队长如此慌张，噗呲一下笑出声来，秦风更是打趣道：“确实不对，瞧你拾掇如此的帅气旁的兄弟肯定比不上你，估计要引起公愤了。” “可不是吗。队长我今日才发现你长的可俊，比那些明星还强，冲着你这张脸不知道要有多少女干部要嫉妒嫂子，你可别再给她拉仇恨了。” “去你们的，别以为老子今天结婚不方便动手就以下犯上，先记着，改天慢慢算。”秦椋也不恼，玩笑道，示意两人将东西拎进屋子。 他清点了一遍自己委托后勤采购的烟酒，确定无误之后分出三份，一部分留在家里，婚后带去基地或者有人上门也好招待；大部份的酒则准备一会儿找小战士送到礼堂，供大家餐饮；大部份的烟塞进一个大公文包准备随身携带，见人就散发，粘粘喜气。 秦风看着那些统一牌子的烟便知道他压根没准备次等烟，想劝他不要逢人就散，太浪费也太高调了。可一想自家兄弟一生就结这么一次婚礼，也就随他去了。 杜毅清可没秦风那么细的心思，也没仔细去想这些烟酒的价值，瞧着软壳的好烟笑嘻嘻的讨了两包塞进口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东西都是打过招呼列了清单个人出资额外采购的，不怕人查。”秦椋笑着说道，并不觉得这些东西贵重。 “我只怕某些不明就里的人范红眼病，毕竟你升迁的速度太快，杨柳也处在风口上，免得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怕什么，有本事他们也像咱老大一样枪林弹雨的闯，否则都得给老子乖乖的闭嘴，若敢玩阴的可以试试看。” 秦椋摆摆手，随即问道：“倪娜那边安排的怎样，也不知道有没有露馅。” “放心吧，那丫头精明的呢，暗地里联合所有人将杨柳瞒的死死的，为此还特意磨了团里干部许久安排一个房间，只要你求婚的时候不掉链子就好。” “这样就好。”秦椋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问道：“亲属那边安排的怎么样，杜江几点出发去机场的？” “昨晚就在机场蹲点了，房间开了好几个，除了齐家小舅和从英国赶回来的王磊，老人们都安排好了。” “这样就好！”秦椋小声的嘀咕着，抬头看看挂着墙上的表，站起身不安的来回的走动，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无怪乎秦椋会有这样的反应，之前他便同杨柳求过婚，她虽然没有明确的拒绝，可言语中却想等齐永涵回国之后再举办婚礼，自己这么瞒着虽说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却没办法肯定会不会将人惹恼。 秦风同杜毅清对视一眼，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咱们抓紧出发，倪娜她们估计要到了。” 实际上倪娜等人已经到团部门口的，可车子没有开进营区便停了下来。 “怎么办，我把婚纱那个袋子忘在寝室了，若是再回去肯定是来不及的。”倪娜憋着气努力瞪大眼睛，使得双眼通红。 坐在驾驶座上的杨柳听言，回头说道：“昨晚不是都收拾好了吗，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忘记带呢？” “就是呀，我出门前还特意提醒过你，在好好找找是不是压在最底下了？”孔鸣鹿按照原定计划配合着。 “就是因为太重要所以出寝室前我特意拎出来，谁知道上一趟临时肚子疼去了一趟厕所让值班的小战士帮我看着，随后着急赶车就忘了。”倪娜捂着自己的脸，懊恼的叫着：“要不，今天就不结婚了吗，若是别的嫂子都传婚纱我穿这一身多丢脸。” 苏娇娇看着演技大爆发的倪娜差点没憋住，生怕自己开口要露馅，动作麻溜的从后座爬到探进后备箱翻找着。 杨柳觉得这几人一大早便怪怪的，可瞧倪娜沮丧的模样便未多想，出声道：“要不这样，你们先去礼堂准备，我开车回去找，到时候汇合。” “成！”孔鸣鹿果断说道，拎着东西站在团部门口，远远看着呼啸而去的越野车位愉悦的击掌。 总算将人支开了，否则接下来的把戏可没法做。 第651章 再次求婚 杨柳以最快速度到达红刺单位驻扎地，找到值班的小战士拿到东西转身就走，可即便如此等她重新到达团部礼堂过去40分钟之后。 此时的礼堂休息室挤满了人，有团部后勤的干部、有民政局来帮忙科员、更多的是新人的家属很是热闹。 她转悠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倪娜等人的身影，远远便瞧见一名女干事正拿着名单核对姓名和流程，快步上前问道：“这位战友，打扰您一下，集体婚礼所有的新娘都在这里统一化妆的吗？” “是的，全部都在这里化妆等新郎来接亲。”卢文鸥见她一身戎装满头大汗手中还拎着一个袋子，以为她是匆忙赶来的新娘，看了眼她胸前的名牌热心道：“杨上尉，您是不是没找到化妆的座位，我帮您安排保证不会印象吉时。” “误会了，我不是来化妆的只是帮战友来送礼服，今天的新娘子是我们红刺女子突击队的倪娜，新郎是海蛟一号秦风，不知道她被安排在什么地方？” 杨柳笑着解释，环视着礼堂中身着白纱或紧张或喜悦的新娘，心中五味杂陈，不住想自己和秦椋的婚礼会是怎样的。原本她以为自己是个意志力坚定不会被今日甜到腻的氛围影响，谁成想刚踏进礼堂，心就飘了。 卢文鸥看到她胸前名牌上名字的时候便知道杨柳被安排在什么地方，毕竟这两夫妻是这次集体婚礼中职位和知名度最高的。 只是她心里想着平日里想见这个全军区女兵偶像的机会少之又少，今日碰到了怎么也得聊上几句给对方留下好影响，往后若是参加选拔也能比别人多个印象分 可瞧她一脸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心理嘀咕是不是上头临时增加了一对新人，于是谨慎的重新核对，确认准确无误才算放心。 “杨上尉，名单上确实没有您说的那对新人，你是不是工作太忙，记错了，今天可是您......”她笑咪咪的开口，却被旁边冲突来的一人粗鲁打断。 “文鸥，你在墨迹什么，没瞧见大家伙正忙吗？”童彤见卢文鸥差点露馅吓出一身汗，顾不得自己贸然介入两人之间的谈话会不会给杨柳留下不好的印象。 卢文鸥吓了一跳，委屈看看四周小声道：“董姐，我正给杨上尉指引化妆间呢，不是您说的杨上尉另外安排吗？” “哪有另外安排，大家伙都是一样的，就你话多。”童彤严厉的瞥了一眼，拿过名单紧紧拽在手心，笑道：“杨上尉，上头的人特意交代过，对于这次集体婚礼相当的重视的，倪中尉再走廊尽头右边的小化妆室呢。” 杨柳对上卢文鸥同她战友小心闪躲的双眼，觉察到这其中必定有隐情，笑着伸手讨要名单道：“可我瞧卢干事不像说话，还是亲自核实一下比较放心。” 童彤不敢反驳又担心坏事，下意识拿着名单往后退了一步，迎来便是一张愈加严肃的脸。 “怎么，名单不能看吗？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杨柳冷哼一声，将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放，威胁意味明显。 “杨上尉，您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是听上头吩咐办事的。”她小声恳求着，心中大声叫苦，这叫什么事儿，好心帮忙却被当事人质疑，好心塞。 孔鸣鹿一出来便瞧见两人对峙的一幕，高声喊道：“杨柳，这边，都再等你呢。” 杨柳看了一眼因为孔鸣鹿出现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童彤，便明白能给自己答应的人来了便不为难外人，拎起袋子大步迈开。 “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勾结外人在搞鬼？”杨柳板着脸试探道，意图从她脸上发现些蛛丝马迹。 可惜，自己手底下的姑娘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异常优秀的特战队员，面对危险都能不露痕迹，更何况这点小威胁呢。 “领导我们的小命可都在您手里拽着呢，哪敢耍花腔，赶紧走吧都等着呢。”孔鸣鹿笑眯眯的说着，不容分说直接将人往拽，心里却道：勾结外人是不存在的，只是某人费尽心思想成为你的‘内人’恳求我们配合罢了。 杨柳不动声色配合孔鸣鹿的举动，想看看今日她们整的什么花头，可她的脚刚迈入小化妆室后头便传来一阵推力。 砰的一声，门被紧紧的关闭，而她整个人陷入黑暗中。 “孔鸣鹿，你们搞什么鬼？若是玩笑，可就过了。”杨柳拍着们高声说道，却无人响应。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化妆室竟然如同黑夜一样无一丝光亮。 这样的环境令危机意识强盛的她浑身汗毛直立，尤其是空气细微的呼吸流动证明这个空间共存了不少人，若不是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团部礼堂，她怕是准备卸门了。 杨柳等了片刻依旧没有人出声，于是愣一声便朝距离自己最近的人攻击而去，拳头还没落下骤然亮起的幽兰灯光，直接将周围的场景展示在她眼前。 眼前的房间其实并不大，却被简单的蓝白色和鲜花装扮的异常梦幻，而且十分对她的胃口。 一条不知用什么材质制造而成的地毯直接从门口铺到正前方的圆形舞台幕布，左右两侧是用棉花制造的小云朵，顶端更是用水晶精心装扮，在灯光映衬下如星河璀璨。 她心中隐隐有某种猜测，惊疑不定的看向站起在左右的熟悉面孔，随后视线慢慢聚向自己的正前方，此时哪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杨柳拼命告诫自己忍住，可鼻子却骤然一酸，眼泪顿时盈满眼眶。 秦椋掀开幕布，手捧鲜花坚定的朝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走去，拉过她的手，从容的跪下道：“杨柳，我用党章和余生起誓，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不知你可愿成为秦太太？” 语落，周遭便响起了热烈欢呼和起哄声。 杨柳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自家姥姥、小舅、王炽和王磊，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眼泪怎么也憋不住。 此时所有人都再等杨柳的答案，可她只顾着流眼泪却没有开口。 秦椋知道她的顾虑什么，示意秦家小舅请来的摄影人员将录像投影到幕布之上。 投影的画面虽然有些迷惑，却依旧能清晰辨认那个出那个女人的身影——她便是为了自己心中大爱理想援非的齐永涵。 第652章 余生请多指教 如果硬要让杨柳给身边重要的人排列一份名单，那么给与她生命的齐永涵一定排在首位，虽然她性格怯懦矛盾、甚至有些不太负责，可她的位置无可取代，即便对上秦椋也是。 杨柳贪婪的看着这个站在荒芜漫天黄沙中的女人，细细听着她的一言一语。虽然她比离开时更加瘦弱憔悴的女人可，可透亮的双眼却展现别样的光彩。 “小乖，当记者采访完医疗团队主要成员后要求我单独录制这个视频时，并阐述原因时，我内心又高兴又心酸，之后便是无尽的沮丧。高兴那个在怀中瘦弱如同小狸猫的小姑娘即将为人妻，这是我一直无法想象的场景，却终于到来，沮丧自然是因为这样重要的场合我又要失职缺席了。” 齐永涵对着镜头满眼通红，吸吸鼻子，愧疚的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在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先不说小石头便是你我只尽了生的义务，教育引导甚少，反倒是你时不时的护佑懦弱无能的我。为此我感到抱歉和羞愧！” 杨柳看着满是愧疚的齐永涵，想起两人相依为命时那段经历，眼眶慢慢湿润，无声摇头。 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缘分其实很是微妙，没有规矩的范本限制两方义务和应当承担责任，更没有明文规定父母必须为子女无私奉献。 且不说父母是否精心抚育培养，单说十月怀胎到艰难生产已是生命最大的恩赐，又何来的不满和怨怼呢？ “小乖，妈妈知道此时你心里肯定有许多话要反驳，但我不想给你机会。你自小便聪慧对自己的人生道路有明确的目标和规划，这一点连你外公、外婆时常感叹，更是令我羞愧。” “在未来援助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会同他一样选择这一条背光而行的道路，毕竟你原本有恣意选择轻度过余生的资本，直到三年半前我第一次带着学生走进杂乱无章的贫民窟，而且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下为一名虚弱到呼吸几乎停滞的产妇接生。” 说话间，视频随着她的视线移动到一处低矮错落夫人帐篷堆中，那处地方一如所有非洲大陆一样炙热荒芜，却因为不停跑动的幼小人影多了些许勃勃生机。 三五成群孩童无忧无虑的在的帐篷前嬉戏玩闹，时不时抬头冲着镜头挥手露出相对于肤色洁白的牙齿，眼中满是懵懂和好奇，可没有人能忽视他们不协调的躯干生长情况。 在场众人除了海蛟一号的成员皆未见过这样的场景，顿时只觉得呼吸停滞心头莫名沉重。 齐永涵仿佛不知道这样的景象会引起怎样的躁动，面向镜头声音低柔继续说道：“小乖，身处这片贫瘠、战乱、疾病交加的土地我才恍然大悟，比起你和他我是那么的狭隘渺小。所以原谅妈妈的未能到场祝福的私心，秦椋是个好孩子，将你交到他手里我是放心的，不论妈妈身在何方都是爱你，牵挂着你，一定要幸福。” 杨柳看着骤然停止的画面任由眼泪模糊自己的视线，心中情绪无法宣泄，挺直腰板冲着投影方向中的女人敬礼。 秦椋看着哭成泪人一般的杨柳，放下自己的手，细心的微她抹去泪水道：“我委托的记者朋友说那么的条件虽然艰苦，可涵姨却乐在其中，而且她在医疗基地有很高的声望，视频中那些孩子都是经由她救治康复的，尤其是她最新研究出的热感病毒疫苗成效显著。” “谢谢你，这个求婚礼物我很喜欢。”杨柳深吸一口气，紧紧握着他的手笑道：“秦先生，还不为我带上戒指吗？” 语落，秦椋动作麻溜的单膝下跪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带上特殊订制的结婚戒指，执手落下一个虔诚的吻，感性表白道：“秦太太我穿过人海遇见你、抓紧你、拥抱你，这是上天给我最好的恩赐。你理解我的过去、包容我的现在、精心描述着咱们的未来，因此我学会了去爱，更感受了被爱时的那种全身心的愉悦，相信了爱情。所以我决定今生定然牢牢抓住你的手，即便死亡都无法将咱俩分开。 杨柳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感动的泪水不停滑落，双手将人扶起笑着说道：“余生很长，请多指教。” 两人双手紧握站在人群中央相对微笑，那画面让原本以为自己是钢筋铁骨铸造的女同胞们感动到泪眼朦胧，男同志们表达的更是直接，掌声口哨声不断。 王炽抹去眼角的泪水，随着众人激动鼓掌，视线贪婪转向定格在视频中满脸风沙不再精致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更多的是懊悔和沮丧。 齐永涵视频中几次提到的那个‘他’自然是杨柳的生父杨大鹏，那个牺牲在异国他乡的人民英雄。以前他一直认为自己在她心中的重量必然不轻，现在却没有那样的自信。 是了，自己除了给她一段安稳的生活外又给与她什么？而这些恰恰又是作为丈夫应该做的，更何况他还有一段心灵背叛史，又有什么值得挂在嘴边的呢。 王磊发现自己父亲的异样，想到幼年时一家相处时的温馨时刻，又瞄了几眼他两鬓不知何时增多的白发，轻轻移动脚步向他靠近，轻声安慰道：“爸，妈妈嘴上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她是记挂你的，只是不好意思占用记者太多时间，等学校放假咱们一起去看她，好吗？” 王炽看着高度已道自己耳边的儿子，犹豫的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好，咱们爷俩一起去！” 柳可欣自然听间两人之间的谈话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抬手冲着台上的人指指手表，示意众人注意下时间否则真要来不及了。 其实她原本是不赞同秦椋在集体婚礼开始前搞这样一场不符合规矩的求婚仪式的，毕竟两人都在体制内身份敏感，闹不好要落人口实。 最后还是秦椋姥爷和父亲拍板决定，老爷子更是第一次利用自己的面子去走这个后门促成这件事，为此她自然很是高兴，这代表这秦椋及其家人对杨柳喜欢的程度。 其实不去想秦老爷子那便人的态度，她也没什么不满的。 倪娜和孔鸣鹿一看时间，大呼一声，招呼女同胞将杨柳团团围往另一个小房间走去。而男同伴们则发挥高效协作的能力，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空间变回原来朴素的模样。 虽颇有欲盖弥彰的意味，却不得不做。 第653章集体婚礼一 杨柳随着比正主还兴奋的几人走向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化妆间，一抬头便瞧见挂在一旁的白色婚纱，十分的低调奢华。 “这......婚纱，是我拿回来的那一套？”她轻声问道，语带疑惑。 显然她发现这婚纱不是倪娜之前在寝室里试穿的哪一件，复古华丽一点都不像国内产的，却又不是全然陌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怎么？不喜欢吗？”苏娇娇笑问，已从杨柳泛光的双眼中知道答案。 不喜欢？怎么可能！相反她异常的中意。 突然，她想起自己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款婚纱！ 三个月前自家小舅特意托人给她邮寄了几张照片，里面有法国某定制公司最新设计的三款，并让其选出最符合自己审美的一件。 当时她还调侃:一个不准备结婚的男人看什么婚纱，简直暴遣天物！ 谁成想，秦椋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发动身边的人谋划这个惊喜。 虽然眼前的这一件白纱比自己上的哪款少了顶晃花眼的皇冠和腰间那条钻石腰封，可材料却是法国人惯用的Organza质地透明或半透明的雪白轻纱，更别说裙摆处错落有致纯手工覆盖的丝绸小花，懂行的人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 杨柳伸手轻抚纯白的白纱，顷刻间内心有些许的微妙。 今天她就要嫁给心心念念两辈子的那个男人了吗？ 怎么如此的不真实！好像一场梦，却永远不想醒来！ 罗思琦是一群人中最见多识广的人，一眼便瞧出婚纱的价值，见她站在原地发愣轻笑出声。 “怎么样，是不是感动的快要窒息了？现在想想真是不容易，我们竟然能在全旅侦查精英严密监控下完成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的任务，怎么着也算是将功低过了吧。” “感动是必须的！我刚刚在化妆室里环视一圈，可以肯定的说今天杨柳绝对是所有新娘中最漂亮的那位。”董璐璐笑眯眯帮腔，心里期待起自己的以后的婚礼，不管有没有男朋友幻想还是要有的。 “哼，勉强吧！若是早回去知道拿的是这东西，我肯定半路落跑。”杨柳傲娇的说着，伸手轻抚裙摆，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你就贫吧，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交情，谁还不知道你口硬心直的毛病。”苏娇娇用自己的肩膀撞了她一下，一副我们都懂的模样，引得众人纷纷调侃。 “你除了在工作上精明，其他时候早就被我们看透了。” 倪娜自以为是此次事件的大功臣，大胆的伸手捏捏她异与众人白皙脸颊，啧啧出声。 “说话之前先把上扬的嘴角压下来或许还有两分信服力，我估摸着咱队长心里那个小人早已经偷偷跳起圆舞曲了！” 杨柳也不生气顺手勾住两人的脖子，双腿跳跃使劲下压，威胁道：“别以为我今天忙没空收拾你们就没大没小，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瞎蹦跶。”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将这样软绵绵的威胁放在眼里，新婚三日无大小，更何况她们还有一个十分强大‘帮凶’相当于有了一面免死金牌。 孔鸣鹿看着闹成一团半点没有往日稳重模样的众人，想着若是能一辈子都这样该有多好，不过眼下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姐妹们时间不等人，我劝你们最好把精力留到一会儿拦门和闹洞房上，咱们接下来可是还有几场硬战要打。” 她拔高音量喊道，手脚利索的婚纱取下，若不是杨柳武力值太高反抗强烈，她们必定直接将人剥个精光。 毕竟是一同接受过训练经历过生死磨炼的战友，默契度非常高，等杨柳换好衣服拉开帘子的时候简易的桌子上摆满了进口的高级化妆品。 “这也太夸张了，你们从哪里整来这一堆东西，别是把口袋都掏空了吧。” 杨柳虽然不常化妆可爱美是所有女人的天性，只要一有时间便会在宿舍里保养，更何况齐小舅集团代理着几个国际一线大牌产品时不时就托人带一批到单位或者家中。 原本被化妆品吸引的众人听到动静，抬头看着换了一身衣服气质就大变样的杨柳深吸一口气，瞧瞧这一身裸露在空气中肌肤，光洁白皙，连女人瞧见都移不开视线，可以想象男人该有多迷恋。 人比人气死人，同样都是风吹日晒雨淋，怎么差别如此大！ 若不是上下两截还有明显的分界线，她们还以为杨柳是不是每天在办公室躲懒，或者偷偷转文职了呢。 “今天所有新娘用的化妆品都是齐小舅准备的，原本他是准备派遣专业化妆团队负责的，被老太太否定了。” 苏娇娇作为唯一知道杨柳详细身家背景的人，自然知道齐小舅并不是开玩笑，而是准备通过这次赞助事件让杨柳在新单位刷一波存在感。 初衷是好可部队不同于其他单位，讲究绝对的势力，即便一时走了捷径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也难以服众。 杨柳了解自家小舅的为人，自然想的更加深远，一琢磨便知道自家小舅这么做的理由，无非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公司在旅部各领导面前露露白，好为之后公司在JUN工科技产业上分一杯羹铺路。 可是，她并不认为这是明智的选择！ 这几年QL集团发展扩张势头迅猛，渐渐开始渗入科技和精密工业领域，而且成果显著，自然早早便入了有心人的眼。 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凡是牵扯上政治的经济行为性质变法无人可预计走向，更无法准确评估风险。尤其是在这个小心求变快速发展且‘一言堂’的国家，任何的决策想要提前知晓预防，犹如登天。 机遇和风险并存时不仅要考虑周遭的环境，更要深入探究根本，最忌讳冒进急躁，走对了那么便能长久扎根，可若是走错了谁都无法预料结局，越是明面上的东西便要越迂回。 因此，有些敏感产业注定不是一个‘外来人’能介入的。 老太太毕竟经历过动荡，每走一步都异常谨慎，不然也不会在确定杨柳决心走这条路之前找人将她名下的产业统计上交过了明路，而且还出面说服齐子瑜以集团的名义不计回报率设立齐彦文科研基金，为的就是让公司在发展的道路上少些拦路虎。 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就齐家和柳家发展的势头，隐隐已成了靖铜乃至靖江省龙头企业的，任何一点动向便会引起众人的猜测，最好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更何况她刚刚调任接受红刺突击队并没有做出成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果然，整个家人最懂她的还是姥姥，有她看着自家小舅熬过交替的这段时间，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第654章集体婚礼二 苏娇娇轻拍杨柳肩膀，嗔怪道：“想什么呢，快去坐好，时间不多了。” 杨柳回过神收起所有的心思，轻笑道：“知道了，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紧张。” 苏娇娇翻翻白眼，举起手中的高跟鞋：“你要穿那一双？” “平底的，反正看不见。”许久不穿高跟鞋，杨柳早就不习惯，自然而然选了简单大方的平底单鞋。 “可我瞧她们都穿高跟鞋，你的裙摆这么大高跟鞋肯定更好看一些。” “我的亲人啊，按照行程我起码要在台上站立超过45分钟，还得玩游戏，求你别虐待我的脚趾头了。” “可是......” 倪娜见苏娇娇拿着高跟鞋不放，赶忙开口：“别可是了，她本来就高再穿高跟鞋太显眼了，别浪费时间了。再说平底鞋可比高跟鞋好藏起来，这个红包新娘子都帮咱们塞进口袋，哪有往外掏的道理。” 苏娇娇看看手中漂亮的高跟鞋，默默的重新放进鞋盒中，然后开始琢磨着一会儿将鞋子藏哪儿合适。 杨柳舒了一口气，赤脚走向简易梳妆桌子，动作熟练的往脸上涂抹，可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化妆师，最终的妆面很是素雅，不够喜庆。 罗思琦皱眉，看着毫无特殊的妆容和随意别在头上的白纱不住的摇头：“你就准备顶着这样的妆容上台呀？” “咱们又不是吃这一碗饭的，差不多就可以了，反正最后还是要洗，麻烦。”杨柳左右看看确定妆容还算整洁，起身准备去拿头纱。 罗思琦翻翻白眼一把将人压下，二话不说拿起旁边的彩妆盘，充当临时彩妆师，然后指挥手巧的王瑾和王素安将杨柳还未及肩的头发细细编盘，最后用珍珠U型簪和碎钻发卡将白纱固定。 几人一通折腾成功的将往日里英姿飒爽的特种女兵队长变成了眉眼娇俏的新娘子，卡着时间点出了小隔间往新娘等候区走去。 卢文欧虽然忙着同各个新娘子们确定接亲拦门的最后流程，却一直留意着杨柳等人的一举一动。 无怪乎她如此的紧张在意，从公事上说，旅部这次为了响应后勤宣传树新风迎新貌政策，花费了不少的人力财力物力，又特意从各团挑选21队因种种原因错过婚期的官兵举办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婚礼。 按照原定计划所有新人将分成三个小队，新娘子装扮好由新郎从礼堂侧门蹬车绕主营区一圈，向战友们分散喜糖分享甜蜜时刻，最后回到礼堂由领导祝福致词；整个行程严格按时计划执行，行程紧凑场面隆重。 从私事上说，今年正好是她最关键的一年，若是自己这次任务完成的好那么按照领导的意思年底团部评优就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儿，明年小升半级就妥妥的了。 无论从公从私，这次的集体婚礼能不能圆满的落幕对她乃至后半生的职业生涯至关重要，容不得半分错。 卢欧文默默在心中为自己鼓气，抬手看了一眼，距离迎亲只剩下30分钟里头的人却依旧没有过来集合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苏暖暖同卢欧文新兵时便关系不错，后来又分配到同一个机关基本没什么秘密，因此早就知道秦椋今天要向杨柳求婚的事情。 “听动静就知道里头肯定皆大欢喜，你这样局促不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去抢新郎呢。”说话间，脸上满是羡慕。 女人都爱惊喜和浪漫，更何况秦椋是海蛟一号一支队的队长，兵王中的强者，关键还年轻帅气背景深厚。 自从知道他要向红刺突击队的女队长求婚两人私底下嘀咕了好几回，这消息若是一早放出来别说话务班的就是平日里傲的每边的文艺女兵都要哭声一片。 “瞎说什么呢，我是担心里头闹过了，耽误事儿。”卢欧文嗔怪道，谨慎的左右四周确定没人注意指指她的脑门，压低音量：“也不是新兵了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不嘴上没个把门，。 “是是是，卢干事教训的对，我才不戳破你想尽早看看情敌究竟多美的小心思呢！”苏暖暖玩笑的说破好友的小心思，同时让她尽早脱离单恋的深渊。 “还说！”卢欧文气急跺脚，然后借口离开，每走几步便撞见了从隔间出来的杨柳几人，错愕的停在原地。 果然，能被秦椋这么优秀的人看上并小心呵护的女人一定很优秀，自己就是再努力依旧是奢望。 “卢干事，我这样是不是很怪异？”杨柳拉拉自己的裙摆，别扭动了动自己的肩膀，“我就说你们整的太过了，看把卢干事吓的。” “我是被杨队长美艳到了，怪不得秦队长这么费心在咱旅精英没回过神之前就将您这朵高山玫瑰娶回家去。”卢欧文立马回神笑着化解尴尬，随后转移话题道：“对了之前几次会议杨队长都没到场，接下来的流程弄清楚了吗？” “刚化妆的时候我将之前开会的内容同队长说了下，实在不行就让她跟着其他嫂子身后照着做。”倪娜笑着回道，心里却不以为然。 几次的会议都是她参加并做笔录然后想方设法在杨柳面前重复念叨到被惩罚做俯卧撑下场，想想也是心累。 “卢干事放心，我们队长不止军事能力过硬，记忆力也是一流的绝对不会出半点纰漏的。” 她们红刺女子突击队的人各个都是精英，记忆力训练这一项从来不曾落下，哪里还搞不定这点小事？这个卢干事做事也太小心了。 卢欧文见众人面上隐隐有些不以为意，担心引起误会，笑道：“那是肯定的，红刺突击队的能力毋庸置疑，更何况杨队还是最近各区口中的能人呢。” 杨柳对于这类场面话应对的很是熟练，眉头微挑顺口回道：“谢谢卢干事对我们红刺的肯定，有你这么尽心的女相宾今日的这样婚礼又平顺又出彩，年底评优评先进肯定少不了。” 卢欧文听言脸上笑容大了不少，嘴上谦虚回着：“这也是离不开各位嫂子的配合。对了，这是杨队长的号码牌，一会儿按照顺序站在指定位置就好。” 第655章集体婚礼三 孔鸣鹿距离卢欧文最近，顺手接过号码牌看着上头的别针一想这婚纱的价格舍不得下手，左右为难。 刘思琦翻翻白眼一把抢过号码牌别在杨柳腰侧，轻声念叨：“昨天对抗的时候你冲着我的脸下手那叫一个狠，对着这层纱倒是小心翼翼，这一堆的小孔随便别哪里都一样呀。” “那能一样吗？你身上的肉可没这一身纱贵。”孔鸣鹿想都没想怼回去，引得本就因为脸上轻微淤青的刘大小姐很是恼怒。 “唉！我发现自从你赢了我之后胆子肥了不少，真当自己进化成鹿了，在我这你可一直都是傻狍子。” “狍子怎么了，经济价值可高了。那像你不事生产，就知道瞎折腾。” “哈哈，在卢干事面前说什么大实话，也不知道给咱们红刺留捂着点各自的缺点。”倪娜见两人又开始拌嘴，张嘴提醒。 卢欧文连连说不碍事，直说自己对红刺成员很好奇正好可以多听点点外人所不知道的内幕。 “今天是杨柳的大喜日子，懒得和你打嘴仗。”刘思琦傲娇的说着，帮忙拎起婚纱裙摆：“时间差不多了，咱进去吧，不然新郎官在门口可得等着急了。” “这点时间都等不及还娶什么老婆？我可是准备了硬货等着怎么的秦教官。我可先说话，杨柳一会儿你可别心疼啊。” “心疼什么，我巴不得你们将之前他训练咱们的那一套都整上，可惜我不能亲自下场。”杨柳笑言，脸上满是遗憾，半点不作假。 “得了吧，你也就嘴上说说，关键时刻还得看我们。” “俯卧撑、仰卧起坐什么都是开胃菜，爱情宣言什么俗套的留着上台讲，大家伙折腾起来千万别手软。在此必须警告倪娜叛徒可没好下场。” “去，我是那种人吗？” 卢欧文走在前头听着几人笑闹调侃半点不担心对方多想的模样心里十分羡慕，这可是机关单位没有的亲密无间。 说笑间几人进入新娘等候室，原本热闹的景象有片刻的停滞，紧接着所有人的视线便落在被军绿色娘子军环绕一身白纱打扮的杨柳身上。 杨柳雷声战火场面都经历过，自然不会被众人干扰，在众人好奇打量探究目光中神态自若的走入新娘队列最后一个位置。 众人对于这个以特殊方式出场的新娘子很是好奇，可在场都是军属平日里没少被另一半念叨组织纪律，再加上今日婚礼的特殊性后勤干事一再告诫千万不能像平日一般，因此除了张望并没有出言探究几人刚刚做了什么。 卢欧文见状满意的点点头，在名单上打上勾，又匆忙往前厅赶去。今日的她身兼数职，不仅是女宾大总管还是主持人，任务繁重，自然没办法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 杨柳见旁的嫂子身边并没有留人，示意孔鸣鹿等人各归各位别再此处耗着，太显眼了。 “那么我们先到前头去，有事儿你就找小列兵去喊我们。” 杨柳冲几人点点头，便如同一棵挺拔的白杨树一般站在队列最后方，挺拔的身姿在一众美娇娥中显得异常亮眼。 站在她前方的新娘很是稚嫩，对于身后存在感很强的杨柳异常的好奇，时不时的转头偷瞄她的装扮，眼里满是羡慕和好奇。 回首的次数多了，两人的视线自然的碰到一起。杨柳落落大方的冲对方甜甜一笑，顺手理了理自己额前的碎发。 “嫂子，我是钢铁团一营三连长的爱人于晓晓，今年刚刚毕业。” “我叫杨柳，第5集团军301后勤处的一名战士。” “刚看到你一身笔挺军装过来我还以为你是文工团的呢，瞧瞧部队就是养人，这婚纱一换更令人惊艳了。” “谢谢夸奖，你也很漂亮。”杨柳笑着回道，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 于晓晓没想到她这么的冷淡，脸上有些尴尬却又压不住好奇心，继续追问道：“对了，你这是在哪化的妆，瞧着比我精致，刚刚里头听着很热闹，是有什么特殊安排吗？” 有此疑问的人不在少数，她一身装扮虽说是按照最简便的来，可材质做工一对比便能瞧出差异，再加上周身恬淡自信的气质在众人中自是亮眼。 杨柳一早知道这些问题免不了，进等候区时便想好理由，避重就轻回道：“我和我家那位都是第5集团军的战士，平日里一心扑在训练和工作上，见面的机会和时间都挺少了。原本我是来观礼的，谁成想他伙同众战友给了一个巨大的惊喜。刚刚一群人在里头闹腾临时求婚，这不被赶鸭子上架。” “原来如此！你家爱人挺浪漫的还懂得制造惊喜，我是哪位连求婚都是直接以报告的形式通知的。” “可不是，我和我家老牛认识三年多，他整天只晓得训练，时不时就找不到人，别说惊喜了别给我惊吓就不错了。” “谁说不是呢，就是这集体婚礼还是我念叨了半年多他才同意的，临来之前还嫌弃我要求多，差点没把我气哭。”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小声抱怨着，语气中却溢满喜悦和甜蜜。 于晓晓原本觉得自家哪位当着众人的面求婚已经很浪漫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心思更细腻的人。 她细细打量着杨柳身上的婚纱，又打量她的头饰，发现无一不是精品，心理疑惑：若真是赶鸭子上架临时准备的，哪这些东西哪来的？ 她直觉杨柳在撒谎，皱皱鼻子，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你这一身头饰和婚纱都是你爱人准备的？看着好精致漂亮，一点都不像临时弄出来的呀。” “这倒不是，婚纱和其他物件都是我姥姥准备的，她年轻的时候在国外留学，眼光好，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了。” “这样啊！你娘家人肯定很有钱！”于晓晓小声嘀咕着，临近的几人听的分明，打量之意更加明显。 杨柳眉头微微皱起，不知这个于晓晓是无意还是有心，正琢磨着要不要解释便听见前头传来一阵阵高声呐喊和欢呼声。 “媳妇儿，我来接你了，快开门。” “里头这么多新娘子，你来接那个呀？” 前头一问一答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众人注意力一下转移，期待着伸长各自的脖颈，等待新郎的到来。 杨柳原本平静的心一下变得躁动，下意识的旋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仔细辨别着秦椋的声音。 第656章 集体婚礼四 婚礼当天拦门的习俗各地域不同，基本简单的几次刁难塞些红包和喜糖便罢了，主要就是图个喜庆热闹。 今日这群新郎情况特殊，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干官兵，又是轻装上阵心里半点不怵。 秦椋原本也是士气满满，可老远便瞧见如同门神一般站在门口的孔鸣鹿和刘思琦两人，心知想要进门怕是不易。 他机警的冲距离自己不远的秦风招手，小声嘀咕道：“敌军派出实力不弱的成员，看架势准备严防死守，一会儿让兄弟们见机行事，实在不行拿喜糖和红包转移视线。” 秦风自然瞧见如同门神一般的两人，轻叹一声：“兄弟你别怪哥们说实话刺激你，仔细看看那两人跃跃欲试的模样，你想当善财童子可对方明显不想当善女。” “再说了，里头的东西不一定用的上，毕竟咱们得从众考虑。”说完下意识掂量着手提包，在一群空手的伴郎中显得有些突兀。 临出门秦椋一再交代只要顺利将杨柳不用心疼红包，可一集合他便发现异样，侧面打听了解，其他新郎基本没准备现金红包。 如此情况下，他建议最好还是随大流。 秦椋不是张扬的人，全旅至今知道他真实身份背景的人不超过十个，自然明白秦风的担忧，心里也是认同。 他抬头看看门口虎视眈眈的两人，摸摸鼻尖，第一次懊悔当时训练的时候太残暴，早知道应该委婉躲在后头唱白脸装好人。 “或许咱们应该庆幸这回红刺人来的不齐，不然可就有苦头吃了，毕竟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呢。” 秦风自然知道自家兄弟的感受，红刺的女兵都是他们手把手教出来的，有多大能耐心里怎能不清楚。 因此这一劫他只能硬生生受着，至于后期突围就靠兄弟们配合了。 “得了，你把咱们旅最有能力又最漂亮的女干部偷娶回家，还有什么可感慨的，这顶多只能算甜蜜的惩罚。” 两人相似一笑，继续随着大队伍向前，笔挺的停在礼堂侧门小广场上。 好似印证他们心中所想，新郎队列一停，大门两侧呼啦啦冲出一群男兵正面拦住众人的去路，紧接着又跑出一排女兵，将礼堂的大门拦的严严实实，直接他们一个下马威。 新郎队列被突如其来的架势唬住了，心里瞧瞧开始打突：流程上只说拦门，可没说整这么多兄弟姐妹啊！看来，这新娘子可不好见。 “各位新郎我是今天的女相宾卢欧文，瞧着各位脸上洋溢笑容便知道此时诸位内心有多激动。不过你们也瞧见咱们娘家人摆出的架势，今天想顺利迎走美丽的新娘子可没那么简单，你们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不迎到新娘绝不罢休！” 众新郎高声呐喊，声音闯过门窗传到焦急等候的新娘子耳中，引得众人起身往外张望，虽然只能隐约瞧见军绿色的海洋，可心理知道那人就在门外，嘴角不自觉上扬。 “好！咱们军中男儿就应该有这样的气魄。”卢欧文言笑晏晏，也不拖拉大声冲着台阶下的中年男子说道：“张指导，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可得开个好头啊。” “卢干事放心，老张我是团里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不然新娘子的亲属也不会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到我手里。” 张指导笑眯眯的说着，迈着八字步在众新郎中来回走动，如同审视自家即将出栏的肥猪崽子一般。 “瞧瞧这一个个打扮起来帅气挺拔，英伟不凡，就是你们直属领导来了估计也认不出来了。战友们，你们羡慕吗？” “羡慕！” “不爽吗？” “非常不爽！” “那么，咱们身为‘娘家人’是不是应该给他们一点考验呢？” “必须的！” 张指导一阵吆喝之后，冲着新郎队列笑道：“你们听到了吧，这可是全体‘娘家人’的心声。你们愿不愿意接受考验？” “愿意！时刻准备着！” “很好！我从你们声音中听出了迫切，知道你们此时肯定非常想见美丽的新娘子。” “想！想！想！” “想？那么怎么来的这么慢？知不知道我们新娘子都等老半天了。”张指导冷哼一声，黑着脸，转身道：“战友们你们说说对于这样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咱们能不能让他们简单过关。” “不能！”前排的男兵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喜悦的脸上满是激动。 “听听，这可不是我个人意愿，群众的声音必须重视。”张指导一脸严肃压低嗓门喊道：“全体都有，左右前后间隔一米，向右看齐；军体拳分解动作，准备！” 军体拳对于野战旅的战士们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原本紧张的众人精神一下松懈，快速整队，双腿张开，整齐出拳高声喊“杀”，气势逼人。 “停！你们整的啥玩意儿，错的没边了。”张指导高声紧急喊停，掏掏自己的耳朵瞪圆了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张指导，军体拳咱们每天都这么打啊，不能错啊。”排头的牛营长左右张望，一脸呆愣说道，心里偷偷骂娘，到底是那个棒槌军体拳都能打错，这不是耽误事吗！ “还没错？你们刚喊什么？” “不是杀吗？” “杀什么杀，你们今天是娶老婆还是上战场？瞧瞧你们这大粗膀子，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让我们娘家人怎么安心将人交到你们手中？” “军体拳不喊杀，那喊什么？”牛营长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很是苦恼。 方小明脑筋转的飞快，一下便有了注意，跳出来道：“我就说哪里怪怪的，这迎亲的大喜日子怎么能喊打喊杀呢。要不这样，咱们打一拳就喊一声‘老婆，我爱你’，张指导觉得可行？” “还是你小子机灵，就是这个意思！大老爷们爱就要大声喊出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新郎方队全体都有，军体拳分解动作，准备。” “老婆，我爱你……老婆，我爱你……” 众新郎一声声呐喊从别扭到越来越起劲，听得看戏的男女官兵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十来声口号过后，张指导往后退了一步，可男兵队列却没有相应散开。 第657章 集体婚礼五 秦风见状带着伴郎团上前挨个递烟，笑眯眯的说：“都是同个战壕的弟兄，娶个媳妇不容易，差不得得了。” 排头的战士接过烟夹再自己的耳朵上方，高声道：“不是哥们几个故意刁难，只是新娘子等许久有些不开心，你们怎么着也得哄一哄吧。” “哄？” “对，你们得先哄新娘子高兴才能过我们这一关。” “怎么，难道如何哄自己老婆开心还得我们这些单身汉教吗？” 秦风被小列兵怼道无言，摸摸鼻梁转头看向方小明，示意他想想办法。平日里他的那些小心思小点子虽然常被众人鄙视，可今日确实难得的合适。 “要不这样，咱们来拉歌，平日里大家伙都唱军歌，今日就唱情歌，不管走不走调，都得唱。” 众新郎见前方队列没有反对，点头同意，方小明将自己不被众人看好却一早准备好的吉他那出来递给秦椋，打着拍子指挥众新郎唱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深情的模样打动了在场不少人。 张知道见闹得差不多了，下达放行指令带着自己的退到一旁。 “这拳也打了，情歌也唱过了，那么是不是算是通过考验了。”秦风充当发言人，询问的看向站在台阶上的卢欧文。 “通没通过考验我说了可不算，你们得直接问问站在里头的新娘子们。” 众新郎见状，立马高声喊道：“老婆，老婆，我是老公，听到请回答！” “老公、老公，老婆听到，20个单手俯卧撑，准备！” 众人听言立马将自己手中的花递给身旁的伴郎一手撑地一手背后，喊着口号开始做俯卧撑，完成的很是轻松，若是一般人可就没那么容易通过了。 还没等众人松气，等候多时的女兵队列开始出声，开始进行拦门的第三关考验。 “下面我们要代替新娘子问众位新郎几个问题，从牛营长你开始！” 牛营长听言，立马开始紧张，抹掉额头的汗水僵硬的点头。 “你第一次给你老婆写信写了什么？” “美霞，秋收了，你最近是不是累了？” “错了！” “非要当着众人的面说啊！” “这时候都不说，什么时候说啊，麻溜点！” “美霞，我好想你！” “还是不对！” “怎么不对，我每回写信都会写这句的。”牛营长挠的后脑勺，额头的汗是越来越多，祈求道：“给个提示吧，我和她没一个月起码写两三封信，范围太大了。” “你们刚认识那天晚上，你写了一封信，内容还有印象吗？”苏暖暖见他苦思冥想许久沮丧的摇头，笑着说道：“那么我们就也为难你了，接受惩罚吧。” 身后等待多时的女兵立马拿出一个呼啦圈，递给牛营长，看着他别扭的开始转哗啦圈。 苏暖暖嘴角微扯，转身继续询问新郎，有人顺利通过当然也有人接受惩罚，等终于问道最后一个的时，她明显兴奋起来。 “秦队长，新娘子的问题我先放放，不知道你可不可以问答我一个私人问题？” 秦椋轻笑着点头，表示允允。 “大家伙都知道，你是咱旅部标杆人物，平时武力上对众战友可是绝对优势的碾压，不知道您和新娘子是怎么认识的呢？” 秦椋想起那个宁静的午后，想起自己躲在树上冲瘦弱小丫头扔石子，想起医院的陪伴，想起两人少艾事情经历的点点滴滴，再到战火纷飞时的生死相互，脸上的表情柔和的能滴出水来。 “郎骑竹马，青梅自来；同居十载，两小无猜；羞颜未尝，郎心已定。”他轻声念着，不等对方开口继续回答：“我第一次给她写信当时我们都还小，记不得大概内容。正式确定关系后我给她写了一封情书，中心思想出自司马相如辞赋《凤求凰》‘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我只能说自己很幸运，从年少时便参与了她的过去，更幸运的是她的未来也属于我。” 众人静静的听秦椋高声回答，大致明白两人的关系，唏嘘不已；更令他们惊讶的是他出众的文采和长情。 杨柳自然听见他的深情告白，顶着众人羡慕的目光，期待的看着大门口。 此刻，她真的很想见到那个男人，然后尝尝他那张嘴今天是不是抹了蜜，否则怎么能说出这么腻人的情话。 卢欧文见时间差不多了，高声喊道：“恭喜你们通过的了考验，现在只要你们成功闯过我身后这道女兵墙，那么就能见到你们的媳妇。” 刘思琦见状高声喊道：“秦椋，瞧见我们的阵仗了吗，后不后悔之前训练时对我们下狠手？” “后悔是不可能的！所以，尽管放马过来！”秦椋笑着说道，然后示意新郎和伴郎靠近小声道：“这是考验战术和团队协作能力的时候了，尤其是红刺特战队的哪几个女兵，特别小心。咱们七人一组呈三角形突破；伴郎们从两侧入手，左右夹击，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吸引对方注意力，实在不行直接架到一边。明白？” “明白！” 新郎们做好战术分工，随着一声突围，成小组队列分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台阶。 孔鸣鹿占着自己力气大只要一有人靠近立马出手将人提起扔到一旁，其他红刺成员反应迅速，只要发现哪里出现缺口立马补上。 可即便如此，仅仅也只坚持了一分钟，人墙便被突破，只因为红刺的成员再厉害也没法以一第三，最后只能羞恼的被人架到一旁，更多的是被秦风等人用糖果巧克力收买叛变。 围观的众战友看的咋舌不已：“那几个就是红刺的女兵，真是厉害，那力道一下给我整懵了。” “可不是！不过再厉害碰上海蛟一号的人照样玩不转，他们是出了名的又狠又狡猾。” 此刻他们的议论无人在意，突破防线的大部队冲进礼堂，高声喊道：“媳妇，我来接你了。” “唉唉唉，你们这样横冲直撞瞎喊媳妇，认错了我可不管。”卢欧文高声玩笑道，示意众人按照秩序排列走向各自的新娘。 杨柳不知道其他的新娘子见到新郎是怎样的心情，只知自己在见到秦椋的那一刻眼中就不再有旁人的身影，中枢神经也无法再控制自己面部的表情。 她安静看着笑得如同愣头青一般的秦椋为自己别上鲜艳的新娘胸花，拿着捧花看他被孔鸣鹿等人刁难，四处找被藏起来的。期间两人虽然不像其他人一样交谈，可视线却始终随着彼此转动，再无旁人。 最后杨柳顺从的搂着秦椋的脖子伴随着飘扬的彩纸走出礼堂的侧门，登上整齐高大的越野战车奔驰在主营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