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宠下堂妻 上》 第一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一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一章 【第一章摔坏脑子了】 广平侯府隐逸在浓浓的夜色中,府门外一片沉寂。 渐渐的,下人们穿堂执灯的身影让府里的轮廓逐渐清晰。 忽地,一阵轻风打了个旋,纱灯下的光与影摇曳生姿,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一名老仆走出正堂,挥手向下人们示意,起宴,入席! 无数秩序井然的奴仆托着装满珍馐的玉盘步入正堂。 今日有点特别,是广平侯七十大寿的寿辰宴。 灯火通明的偌大堂屋内,飘香袭人,五张紫檀圆桌围坐着男女老少,本该隆重喜庆的寿辰宴,却是鸦雀无声,以广平侯的身分而言,着实冷清了些。 广平侯屏息片刻,视线落在同桌偏座上一名二十出头的妇人身上,么儿,平日里就数你的话最多,今日倒显得乖巧了些。 广平侯老来得女,自是倾注了更多的爱,类似寻常百姓家的亲切呼唤声难得在这个大家族里听见。 一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广平侯口中的么儿。 么儿?广平侯等了半天,不见她说话,又唤了声。 不知被谁推了推,金枝满脸莫名,还没将推她的妇人套上侍女告知过的姓名,妇人已道:金枝,爹在唤你。 哦,么儿就是金枝,自己如今的名字。金枝神游归来,想也不想,脆生生道:爹,我脑子摔坏了。 四周静了会,隐有交头接耳声—— 传言是真的。 可不是,被丞相休了回来,想不开,投河了。 据说那日投河後,被水流冲到下游,仆人寻到时,脸色惨白,唤都唤不醒,还以为救不回来了。 看这样子可不像,那日有那麽严重吗? 可严重了,你看,人是救回来了,就是脑子…… 这麽一吵,金枝瞬间清醒过来,满脸震惊。 至於吗,竟说她脑子有问题!她忙改口,爹,我失忆了。 正堂内响起急促的吸气声。 眼见气氛不对,金枝脑筋转得飞快,抢救性的发言,爹,我只是伤了头。 正堂内依旧安静,金枝扫了眼刚才嚼舌根的妇人们,继续企图挽救,我仅是同丞相和离了。 和离与被休差别可大着,金枝还是知道的,爹娘的脸面最多同丞相府各丢一半,不至於单方面抬不起头。 妇人们的脸色由惊讶转为嗤笑,最後戏谑地看着金枝。 金枝顿时懵然,怎麽,她说的不对? 主位上忽传来呜咽声,一身华服的贵妇泣声道:可怜的么儿,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广平侯纠正道:夫人,慎言。大手一挥,正堂一众不相干的近亲未吃上一口饭,瞬间被清理出去。 贵妇止住抽泣,压抑下临近痛骂的情绪,咬牙切齿道:好哇!本宫堂堂圣祖皇帝亲封的昌平公主,竟要看他一介臣子的脸色! 广平侯这会犹如霜打的茄子,拉起夫人的手摸了一把,安抚道:我老了,不中用了,才会让夫人受委屈,以至於哥儿姐儿也都抬不起头。 昌平大长公主咆哮声立止,温柔的眼神彷佛能溢出水来,捧起广平侯的双手,是本宫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没将哥儿姐儿们教导好。 广平侯自责,不,是我的不是,夫人金枝玉叶,圣祖皇帝当年将夫人托付於我,是我辜负了圣祖皇帝的信任。 昌平大长公主制止道:胡说,嫁给广平侯是本宫这辈子感到最幸福的事。说罢,顺势倚进广平侯的怀里,年过五十仍保养得宜的脸颊上现出丝丝红晕。 爹娘竟然这般开放?金枝顿时惊呆了,暗叹,行啊!老夫老妻了还肆无忌惮地在儿女面前秀恩爱,怪不得有了五位嫡子女後,依旧金枪不倒,老来得女。 送走寿辰宴上的客人,广平侯世子回到了正堂,一眼瞧见秀恩爱的父母,想必长年累月经过千锤百链,面上看不出丝毫异色,比金枝显得淡定多了。 而他刚返回,立马屈膝跪了下来。 既然长兄跪了,站在金枝身边的两位兄长也十分默契地跪了下来。 金枝很识趣,兄长们都跪了,那她也就随波逐流吧。 阵型已摆好,广平侯世子发言,说到底,都是孩儿们的不是,若不是孩儿们择错了主,广平侯府也不会一夜之间门庭冷落,以至於爹的七十岁寿辰宴过得如此潦草。 广平侯摆摆手,哎,不是你们的错,辅佐三皇子我也是点头同意了的,谁也没想到,最後竟会是默默无闻的九皇子登上了至尊之位,是爹看走了眼。 昌平大长公主叹息道:本宫曾说过,以我们家的荣耀,已是尊贵至极,你们妄想着这份荣宠再添上一分,终究是一场豪赌,如今输了便是输了,新帝登基,就莫要胡思乱想了,现今你们赋闲在家,且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吧。 广平侯点点头,你娘说的对,家里的银钱也够你们的子女花用,莫胡思乱想,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对这侯府的未来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三个孝顺儿子均磕头道:爹和娘就放宽心,在府里享受着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吧。 金枝失去记忆後,终於在此时知道了侍女们不敢嚼舌根的真正原因。说得直白点,就是侯府押了全部身家豪赌,结果赌输了,新帝继位後秋後算帐,革了三位兄长的职,至於他们曾经位极人臣的风光,金枝没有印象,也懒得追问,只需知晓侯府里顶梁柱退休了,大龄青年们失业在家,再依照母亲昌平大长公主生了六个孩子的战斗力,已然预见未来兄长们膝下要增添多少啃老族,虽说短期内不至於败光万贯家财,可将来就不好说了。 金枝的危机感顿时油然而生,本以为虽被和离休了,但至少有个有权有势的娘家,自己又是先帝亲封的郡主,可以作威作福一番,殊不知现实很骨感,随时有可能过上朝不保夕的日子。 她在心底盘算了一下自身筹码,忽然发现没权、没钱,还是双破鞋,意图再傍个大款的可能性都没有。 她咽了咽口水,询问一众知情人关键的问题,我为何同丞相和离? 一众人齐刷刷向金枝投来注目礼。 这话狠狠戳了一把昌平大长公主的心窝,她眼里彷佛又溢满泪水,本宫的么儿怎麽那麽苦命,嫁了这麽一个负心汉! 金枝眼珠子转了转,内心猜测道:丞相是娶了我以後耐不住寂寞,再纳了二三四奶?好吧,相比爹的後院确实是个问题产品,可论起背景,我的亲爹不是比不过娘的亲爹吗?如今前夫位高权重,比我的亲爹只强不差,如此想来,相爷不纳几房奶真是对不起他努力奋斗的人生,人家可没有娶了公主因而畏妻。 她苦口婆心地宽慰泣涕连连的大长公主,娘,是女儿不识大体,阻了丞相纳妾的平坦大道,犯了妒,虽和离了,对女儿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喜事。 一众人面色均现古怪,金三爷没忍住,半晌道:妹啊,丞相没有妾室,是他没看上你,觉得你占了他未来正妻的位置。 广平侯呵斥,老三!休要胡说。 金枝一噎,那他当年为何迎我过门? 一众人沉默了,还是金三爷体贴,为金枝解惑,当年你看上了他的皮相,让先帝表哥,也就是太宗皇帝动用皇权,将他给办了。 哦,老娘没失忆前还是很有魄力的,没丢人!金枝登时八卦心起,那丞相大人也不算威武不能屈呀,还不是跪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眼见金枝没有再寻死觅活,一众人松了口气,金三爷想着乾脆说个清楚明白,免得妹子再犯混,现如今的丞相可不是侯府能够得罪得起的,你嫁过去也没得逞,从前你回娘家,少不得向你嫂子支招,如何能够爬上丞相书房里的简塌。 昌平大长公主瞪眼,老三,不许胡说。 金枝忽感一阵恶心,连忙捂嘴。 广平侯体贴问候,么儿,可是吃坏了肚子? 寿辰宴刚布菜就清场赶人,金枝如何吃坏肚? 还是昌平大长公主经验老道,指着金枝的肚子,么儿,你该不会怀了吧? 广平侯世子朝着门外仆人吼了一嗓子,去,去请太医,不,去请个郎中。 第一章 第一章 第二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二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二章 不多时,郎中来了,号脉後证实,恭喜郡主,贺喜郡主,您有喜啦! 金三爷将郎中打发後,古怪地看着金枝肚子,没想到,还真让你得逞了。 广平侯骂道:老三,皮痒了你! 金三爷似想到妹子同丞相的关系,不怕死地质疑道:该不会不是丞相的种吧? 昌平大长公主呵斥,老三,说什麽话呢! 金枝懵然中,你是我亲哥哥吗? 金三爷咳嗽一声,缓解尴尬,我这不是为了妹子着想,防范未然,免得丞相知道後不肯甘休。 广平侯世子沉默,半晌,朝着门外仆人吼了一嗓子,去将宝珠、银珠都叫来。 宝珠、银珠皆是金枝的贴身侍女,将她们盘问了,自然就能真相大白。 宝珠,银珠被隔离问话,口供一致,在离开丞相府前夜,金枝用从青楼里拿到的秘药将丞相给办了。 金三爷惊异,妹子,可以啊! 始终在一旁默默听着的金二爷,一针见血地总结道:这就是你被赶出丞相府的真相吧? 因金枝怀孕,见过世面的一众人虽震惊,却很快恢复淡定,没再纠结孩子是霸王硬上弓得来的。 昌平大长公主拉着金枝的手,喜极而泣,可算怀上了,成婚五年始终不见你有动静,还好这会有了。 毒舌的金三爷试图点醒自家娘亲,娘,妹子已被休。 昌平大长公主纠正,和离,是和离!再说,如今么儿怀有身孕,丞相得到消息後,必定会赶来侯府接么儿回去。 金枝震惊,那双用过的破鞋,她才不要穿!抗拒道:娘,我不回丞相府,我就住郡主府。笑话,自己府邸不住,去住那破鞋家,还看那破鞋脸色,那是脑子坏了! 广平侯扳起脸,么儿,不可胡闹,你怀的可是丞相的孩子,不回丞相府,你如何独自带孩子? 金枝不屑,不就是个孩子,我的体己还养不活? 金三爷见金枝似乎没明白其中弯弯绕绕,提醒道:妹子,这是丞相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孩还好,若是男孩,就是嫡长子,丞相断不会同意孩子住在郡主府。而且,三哥敢断言,只要丞相站在朝堂一日,就绝对没有男人敢娶丞相不要的女人。 昌平大长公主呵斥,老三,怎麽说话的!她拍了拍金枝的手,安慰道:本宫的么儿,是多少王公贵胄梦寐以求的心上人。 金三爷抽了抽嘴巴,娘,那是妹子没出嫁前的事,现在,他们怕是躲都来不及。 广平侯瞪眼,金枝可是他的宝,自然什麽都是好的。 广平侯世子打圆场,妹子刚怀孕,此时还是以安胎为重,至於回丞相府,丞相收到风声,自会安排。 广平侯点头,那你赶紧差人放出风声。 昌平大长公主爱怜地看着金枝,么儿,你就不要回郡主府了,一个人住着冷冷清清,也让人放不下心,就住回未出阁前的金镶院吧。到时候丞相来接你回府,对外就宣称回娘家小住安胎,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齐国民风开放,男女虽可同坐一席,可毕竟还是父权社会,容不得金枝太出格,她只得点头同意,就依娘的安排。嘴里服软,心底却不这麽想,既然肚子里的肉长在自己身上,当然同丞相无关。只是看爹与娘亲的态度,还需使些手段让丞相大人知难而退。 待散了席,宝珠、银珠领金枝回了金镶院,入院第一眼,金灿灿的景象险些将金枝的眼睛闪瞎。 冷静,冷静……金枝不断自我催眠,伸出去的手缩了缩,没忍住,猛地向金灿灿的一大片扑了过去,冷静不下来啊!这都是金子啊,金子!是有多豪奢,才能用金子造小楼! 见金枝上下其手将金子摸了个遍,整个身体恨不得紧贴墙壁,宝珠、银珠立马去院外把风,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郡主失忆後,性子果然相比从前显得更加荒唐了,失态丢人骂脏话,绝不能传出去,如今家世不再显赫,名声很重要。 自我催眠效果显着,金枝恢复表面的端庄,话里依旧透着激动,这小楼是纯金造的?属於我的? 提及小金楼,宝珠瞬间气势如虹,威风凛凛之感油然而生,小金楼乃是圣祖皇帝赏赐侯爷之物,予以褒奖侯爷开国股肱之功,虽然墙壁只镀了一层薄金,想当年也是羡煞京城的荣耀,围着小金楼建成金镶院後,侯爷在郡主十岁那年,将金镶院送予郡主作为生辰礼物,如今自然属於郡主。 都说爱钱很俗,可是金枝喜欢沾染俗气,贪婪地看着小金楼,发表感言,有个有权的爹真好!对了,你说爹当年乃是齐国股肱大臣? 宝珠笑看着她,为她解惑,郡主忘记了,圣祖皇帝打天下时,侯爷是闻名天下的首富,用了全部身家资助圣祖皇帝征战四方,自然是齐国的开国股肱大臣。 金枝问道:所以圣祖皇帝将娘许配给了爹? 宝珠点点头,只是侯爷娶大长公主时,已二十有七,在大长公主进门以前,侯爷曾有过一房妻室,前夫人同所生的孩子在平津战役时均被敌方将领围杀。圣祖皇帝感念侯爷通风报信的恩情,思及侯爷为救圣祖皇帝祸累妻儿惨死,便将刚行及笄之礼的大长公主嫁给了侯爷。 金枝点了点头,感叹命运多舛,爹娘兜兜转转,最终倒成了羡煞旁人的一对神仙眷侣。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金枝过得十分惬意,唯一的缺憾是昌平大长公主周身气场随着时间流逝,越发抑郁吓人,只因,丞相府的马车迟迟没有到来。 这不,家庭会议再次紧急召开,昌平大长公主首先发言,么儿怀孕之事确定丞相已经知道? 广平侯世子肯定,孩儿亲自命人送去丞相府的消息,错不了。 金三爷一挑眉,金枝就晓得他的毒舌病又犯了,事实摆在眼前,妹子啊,你和孩子都被丞相抛弃了。 昌平大长公主呵斥,老三!胡说什麽呢。 广平侯世子皱眉,老三,丞相府只是没来接人,说不准丞相是想等孩子生下来,再接他们娘俩回府,你太武断了。 金三爷摇头不赞同,男人啊,铁了心离开,八匹马都拉不回,至於孩子,只要丞相想,京城里愿意为他生孩子的貌美姑娘可以从丞相府的街头排到巷尾。何况妹子都残花败柳了,丞相占据主导权,他自然不会低头迎回妹子,再说,妹子这一胎未必生的是嫡长子。 金枝懵然,有这麽说亲妹妹的吗? 广平侯世子同为男人,自然理解其中意思,只是被闲置的对象是亲妹子,就不能接受了,不行,侯府的金枝玉叶怎能被他这般羞辱,我找他理论去! 金枝一把抓住广平侯世子的手臂,惊道:别!大哥你若是去了丞相府,到时候丞相不认帐,又不派人接我回府,那些看笑话的人还不把我编排死,指不定冤枉我在外偷了汉子,丞相才会休妻,所以连孩子都不认,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广平侯世子惊愕,不敢再言登丞相府的事。 金二爷惜字如金道:桃花宴。 昌平大长公主眼睛一亮,老二说的对,么儿你准备准备,同你大哥大嫂一同进宫赴桃花宴,到时丞相也会赴宴,你与丞相私下见上一面,提及孩子的事,口气温柔些,男人嘛,总是喜欢柔情似水的女人。 金枝登时无语,敢情要像狗皮膏药紧贴丞相不放手才行。 金三爷似乎看出了金枝拉不下脸面,带着半警告的意味开解道:妹子,你可要好好把握,回不去丞相府,就只能自己抚养孩子了,下半辈子不出错的话,只能在郡主府里度过。 金枝连续三个呸字,怒斥,有亲哥这麽诅咒妹子做尼姑的吗?我还偏不信,三条腿的猪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是一抓一大把! 一众人虽然都深知金枝口不择言,但还是禁不住抽了抽嘴角。 金三爷忽然爽朗大笑,行啊,妹子,你终於想通了,当年我就不赞同你对丞相死缠烂打。他难得霸气宣誓,留在郡主府,三哥养你一辈子。 第二章 第二章 第三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三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三章 广平侯骂道:老三,胡说什麽呢! 金三爷撇了撇嘴,侧过脸同金枝挤眉弄眼,妹子,准备准备,五日後三哥陪你赴宴。 金枝回了个白眼,敢情三哥是想在桃花宴上大闹一场,让丞相下不了台? 广平侯指着金三爷,中气十足训斥,桃花宴你不许出门。 昌平大长公主神色黯然,眼眶里瞬间溢满泪水,老三,你的话太过轻巧,么儿大好的年华,你让她一个人守着郡主府,漫漫长夜又有谁能够陪她说上体己话? 金枝不忍拆昌平大长公主的台,但还是直言,娘,丞相一直睡在书房。 昌平大长公主一噎,视线落在金枝的肚子上,才想起这孩子是药物之下的意外产物,沉痛地将视线移到金枝脸上,只看见青葱岁月烙下了悲凉,哪还寻得见姑娘时的娇俏?不由自主呢喃着,本宫真的错了吗? 广平侯紧握昌平大长公主的手,温声细语,夫人,你没错,我也赞同么儿回丞相府。转过头,注视着金枝,语重心长道:么儿,人言可畏,和离,最终受伤的都是女人,何况你还要独自抚养孩子,爹担心你扛不住流言蜚语。顿了下,落在金枝身上的目光出奇的坚定,桃花宴,你要去,丞相的态度就是侯府的态度,本侯虽已致仕,可也不惧欺负了本侯女儿的人! 金枝感动得一塌糊涂,果真是亲爹,老是老了点,却没丢了同圣祖皇帝征战天下时的气魄。 金枝折服地跪在地上,难得郑重,女儿定不会辱了侯府威名! 昌平大长公主扶起金枝,破涕为笑,好,好,本宫的么儿是最好的。 广平侯世子承诺,娘放心,我会照顾好妹子。 【第二章宫门前的交手】 桃花宴,齐国每年三大相亲宴会之首,晚间举行。传言,宴会上促成佳偶的成功率极高,所以只要是有资格赴宴的适婚男女,都会千里迢迢赶赴京城参加桃花宴。 刚和离的金枝出现在桃花宴上,原本是不合时宜的,会被贴上愁嫁的标签,是不被列入侯府出席名单的。这不,肚子有了,身价暴涨,风向骤转,名正言顺赴宴勾引曾经用过的男人,就显得安适如常了。 至於丞相的身分,同金枝已然不在同一阶层,他乃国舅爷,太后的嫡亲弟弟,可谓朝堂新宠,风光无限。待他现身桃花宴,直比乳臭未乾、尚且不能充实後宫的皇帝还高一级别,是齐国适婚女子中的首选香饽饽。皇家宴会,丞相大人自然是要参加,物色一下小三小四小五人选。 赴宴日,金镶院里,昌平大长公主扶了扶金枝鬓间琉璃孔雀头饰的位置,微微蹙眉,不甚满意,去,将太祖皇帝赐於本宫的珠链金莲花冠拿来。 皇家司珍房制作的御用之物自是非凡,花冠中的金莲嵌着大约五钱祖母绿,远远望之,绿意盎然间莲花含苞待放,华贵至极。 昌平大长公主捧着花冠在金枝鬓间比划了下,很是满意,来,戴上看看。 铜镜里的金枝被珠链金莲花冠一衬,尽显柔情绰态,皎若朝霞。 昌平大长公主点头赞叹,本宫的么儿,果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美,是为了谁?本因要勾引丞相而忧思烦怨、纠结不解的金枝忽受刺激,瞬间得到释放,毫无顾忌大放厥词,娘,您放心,赴宴的适龄男子见完女儿这副祸水模样,定容忍不下他们的未来妻子。 昌平大长公主吃惊道:么儿,你说什麽胡话!眼见金枝神态怨忿,一瞬间了然,不由叹了口气,妥协道:么儿,本宫知晓你心气高,低不下头行这狐媚惑主之事。若是丞相真不好,本宫断然不会逼你跳火坑。 金枝挑眉,试探着,真的? 昌平大长公主无奈地点头,整理起金枝的衣襟,感慨地呢喃着,当年也是你跪求先帝赐婚,嫁的时候八匹马都制不住,如今伤了头,便将心上人忘得一乾二净。唉,本宫也不晓得你将来是否会後悔。 金枝在心底感慨,当年的混帐事早已记不得了,丞相生得如何风姿卓绝也同路人一般无二,每每忆起五年的时间都没能将一块冰焐热,她自然不愿再与那人扯上半点关系,轻叹了口气,娘,以色事人能几何? 昌平大长公主愣了愣,错愕地看着金枝,不明白她如何能说出这等有深意的话,一时间噎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金枝又道:女儿是死过一次的人,虽然丢了记忆,却也该学会长大。侯府不比从前,怎能容忍女儿任性妄为。再说,如今的丞相又岂是女儿能够掌控的,相府里的女人只会像绽放的花朵一样络绎不绝,女儿怀有身孕尚且拢不住丞相的心,何况在百花丛中争奇斗艳。 这番话自是令昌平大长公主动容,她无比震惊地用手抚摸着金枝的脸颊,欣慰的点头,本宫的么儿长大了。莫名地想起那日河岸边打捞出金枝的情况,心口阵阵抽搐,顿了顿,好一会缓解了才开口,既然么儿想明白了,桃花宴上么儿就自己做主,只需记着,侯府的大门永远为么儿敞开。 金枝感叹,果真是亲娘,女儿要和离自己带娃,也就亲娘不制止,竟选择了相信女儿,这是要让侯府抗住多大压力? 金枝宽慰道:娘放心,女儿不会让那些看笑话的人有机会给侯府难堪。 片刻後,广平侯世子同广平侯世子夫人领着金枝坐上马车前往皇宫,车毂辘碾过青石长街发出的声响敲击着金枝的心房,车厢内出奇的安静。 广平侯世子夫人虽知道小姑子伤了头失了记忆,又被赶回娘家,却也不敢轻怠她,妹子可是在担心一会相见的事?你就放宽心吧,有你大哥在,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嫂子讨好小姑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金枝也看得明白,有大哥在,自是不会委屈了我。金枝让嫂子忧心了,我不过是在想,要怎麽解决我的情敌。 广平侯世子夫人一噎,接不上话。 广平侯世子疑惑,妹子说的是哪家千金?大哥也好给你参谋参谋。 金枝坦然道:不知。 广平侯世子惊诧,不知?既然不知道是谁,你又怎知有一个情敌? 金枝丢了一个白眼给他,大哥,我可不止一个情敌,是数不尽的情敌。见他满脸震惊迷茫,根本没听明白,只得解释,三哥说过,想进丞相府的女人可以从街头排到巷尾。大哥,若这群女人都针对我这个挺着肚子的丞相府下堂妻,那我不死也要蜕层皮呀! 广平侯世子显然不擅长後宅争斗,瞧了眼闭口不言的夫人,只得硬着头皮委婉道:妹子,大哥其实也有听说你这些情敌都不是省油的灯,出身均是显贵世家,你可有想到应对的策略? 京城里想爬上丞相床的女人有很多,出身能够配得上的却是不多,金枝心里有底,自然不觉得惊讶。 想当年失忆前的自己无非也是靠着雄厚的皇室背景,将那时还不是丞相,羽翼未丰的男人给强行办了。如今丞相位高权重,想爬他床的女人只得竞技一下出身、才华、美貌,同金枝所料倒是丝毫不差。 金枝撑着腮帮子的手放了下来,转而盯着广平侯世子夫人看了起来,嫂子,这些情敌里,如今哪家小姐风头最盛? 没等自家夫人作答,广平侯世子抢先答题,兵部崔尚书家的二小姐,崔槿袖。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模样也生得一等一的好。 广平侯世子夫人瞥了他一眼,你倒是知道得十分详细,姓名什麽,有何技能,都一字不差。 广平侯世子尴尬地笑了笑,补充说明,都是道听涂说,道听涂说。 男人嘛,京城里拔得头筹才华横溢的贵族小姐,吃不上天鹅肉了,总归要欣赏一下,金枝倒也看得明白,大哥以为这崔二小姐能入得了丞相的眼吗? 广平侯世子看了眼自家夫人,迟疑地憋着没说话,但那眼神还是暴露了他没胆说出的话——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崔槿袖这种色艺双绝的名门闺秀。 第三章 第三章 第四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四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四章 广平侯世子夫人轻哼一声,回道:据宫里传出的消息,崔二小姐是太后内定的新丞相夫人人选之一。 果然,侯府不问朝政,想撇清扶持三皇子的事,却不会不顾金枝死活,丞相府的一举一动都调查了个清楚明白。 金枝又问:哪几位高官家的嫡出小姐想入丞相府,却最终错失了机会? 广平侯世子夫人奇怪,金枝不是应该问其他的内定人选还有谁,怎麽反而追问了不在人选内的高官小姐?她心有疑惑,却未多问,如实答,虎威将军家的二小姐武秋兰、陈阁老家的三小姐陈君梦、刑部尚书家的大小姐程素凌,她是位庶出。 金枝一下抓住重点,追问:庶出? 广平侯世子夫人点点头,程大小姐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可惜了,出身差了一筹,她只配为丞相的贵妾,或是许给其他高官庶子为正妻。 金枝眼睛一亮,刚要追问,车夫打马停下车,恭敬道:启禀世子,西华门到了。 金枝嘀咕了句,那麽快? 广平侯世子叹息解释,太祖皇帝在位时赐下广平侯府,那时的侯府荣宠最盛,娘又是大长公主,一众大臣府邸,自然我们家离皇宫最近。今日若不是西华门的宫门远了些,估摸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到了。 虽然抵达西华门,却没见广平侯世子撩开车帘下车的举动,金枝疑惑,却没敢多言,只因广平侯世子的脸色微沉了些。 广平侯世子夫人尴尬地笑了笑,妹子怕是不记得了,收到桃花宴帖子的府邸,粗略地数一数也有百余来家,如今皆从西华门入宫,自是要排队等候守城将领盘查,方可进入。 金枝面上点头,心中却已了然,曾经的侯府乃是宫里常客,隆恩眷顾下,守门将领自然心领神会地拍着马屁,恨不得同大哥唠些家长里短,事必躬亲地安排侯府马车优先入宫,哪会存在排队这个步骤。可叹,如今失了势,受到冷眼实属正常。 若只是平等对待也就算了,奈何总有些阿猫阿狗,拜高踩低,也不怕摔断骨头。 有心多生事端的人,见到广平侯府的马车停在西华门外排队等候,皆寻来了。 多日不见长乐郡主,妹妹们甚是想念,不如下车一叙?娇滴滴的女声由外头传来。 金枝白了一眼,皱眉低语,这人是谁啊?声音如此酥麻,听得我直起疙瘩。 广平侯世子夫人忙制止了金枝的嘀咕,压低声音道:是刑部尚书家的程大小姐,莫要背地里道她的不是,这不是个和善好相处的主,程大小姐性子随了程尚书,小嘴能说会道,死的也可以说成活的。 许是金枝那声嘀咕程大小姐听见了,见金枝坐在马车里迟迟没有作答,程大小姐直接在车外叫板起来,故意高声道:妹妹听闻长乐郡主有喜,本想着过几日前往侯府恭喜长乐郡主,没想到长乐郡主竟会挺着肚子参加桃花宴,妹妹就先在这里恭喜长乐郡主早生贵子。话锋一转,又问:也不知道长乐郡主的孩子是几月的预产期,妹妹也好提前备上大礼。 一番话棉里带刺,先道金枝挺着肚子未曾携夫前来,竟敢独自赴宴,不知道金枝已经和离的人会道一句长乐郡主红杏出墙,知道和离一事的人会觉得她迫不及待为肚里孩子找个後爹。奈何最後一句话,设置的陷阱才是最为阴毒的,虽是问金枝几月预产期,却在质疑金枝同丞相已经和离两个多月,为何此时才告知有喜,若这孩子不是丞相的,又是何人的? 恐怕茶楼就会疯传八卦,说长乐郡主参加桃花宴是为了幽会情郎,至於这情郎嘛,正是长乐郡主肚里孩子的亲爹。 广平侯世子听完後满脸怒容,刚要掀开帘子理论,胸前被一双素手抵挡着动弹不得,忿忿道:妹子别怕,大哥替你做主! 金枝异常镇定,大哥乃是侯府世子,怎可自降身分同个小辈理论。 广平侯世子急道:那也不能看着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毁了妹子的清誉! 金枝不怒反笑,隔着车帘似未听见程大小姐的叫嚣,问道:宝珠,宫门重地,何人在此喧譁? 宝珠恭敬回道:启禀郡主,是刑部尚书家的大小姐,程大小姐领了她的一众姊妹前来,说是希望郡主下马车一叙。 哦?金珠故作惊讶,忽地呵斥道:你这不识轻重的丫头,程大小姐来了,你也不知通报一声,竟让程大小姐隔着车厢亲自邀本郡主下车,真是个不懂规矩的东西,回了府就去领罚,再学习学习府里的规矩。 噗嗤一声,也不晓得是哪位小姐没忍住,笑出声来。估计谁都没料到,眼见要栽跟头的金枝竟会指桑骂槐,不止解了危局,还倒打一耙,让程大小姐赶紧回府重学规矩。 车厢里紧接着传来金枝的低唤,还不赶紧扶本郡主下车,让客人候在车外,成何体统。 宝珠将车帘一撩,露出一身藕荷色的翠烟衫,绣着芙蓉的百褶裙随着金枝迈出车厢,裙摆铺散一地,拢着轻纱的素手扶在车厢上,身子前倾,一顶华贵的金莲花冠坠着珠链贴在白净的脸颊旁,衬着翦水秋眸,盈盈一笑,顾盼生辉。 从前风光无限的金枝众人十分熟悉,模样本就生得极好,只是侯府没落以後,今日再见到金枝,感官上却有了明显不同,往日的傲气敛入了骨子里,优雅气质中透着些许威严,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不能与以往嚣张跋扈的金枝重叠。 凤凰涅盘,浴火重生,金枝置之死地,虽失了记忆,倒是真正成长起来。 程大小姐如今是输人又输阵,却妄想再找回场子,长乐郡主今日格外美艳,妹妹看着郡主的装束真是由衷的喜欢,同郡主一比较,我们这群待嫁姑娘倒显得着实普通了些。 金枝坦然一笑,今日本郡主为了艳压群芳,可是煞费苦心,程大小姐还年轻,出风头的机会多的是,就不要同本郡主一介妇人计较了,本郡主这肚子再没两个月就要显怀,到时候想抢姑娘们的风头,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程大小姐羞红了脸,眨了眨眼故作惊讶,哪家的公子有这般福气,得长乐郡主这番煞费苦心?妹妹不才,倒是同各府邸的公子有些交情,郡主若是告知姓名,妹妹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金枝一拍额头,恍惚道:瞧我,摔了头,好些事都忘了,竟忘记了闺阁中的程大小姐同丞相如此相熟。早知道程大小姐同丞相关系不一般,本郡主也不必煞费苦心希望以此来讨得丞相欢心。既然程大小姐愿意帮忙,就好人做到底,为本郡主带个话给丞相,就说,本郡主虽同丞相和离,肚子里怀的丞相府嫡子终究无辜,望丞相念及骨肉亲情,怜惜本郡主一介女流,独自抚养丞相府嫡子不易,让丞相帮衬着,每个月支付赡养费。 如此惊世之语,震得一众人缓不过气。 周围众人毫无顾忌地八卦起来,嘈杂的声音里透着不可置信—— 长乐郡主说的是和离,竟然不是被休,同传言不实啊! 我就说嘛,两家顾及脸面,丞相断不可能休妻,若是和离,就是两家自愿的了。 我看不像是自愿的,你没听长乐郡主说,程大小姐同丞相大人相熟,你们说,一个闺阁姑娘如何与曾经的有妇之夫相熟? 一众人看向程大小姐时,均面露鄙夷。 怪不得程大小姐见了长乐郡主,棉里带刺,尽是诋毁,原来她是忌惮长乐郡主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男孩,可就是嫡长子,是要继承丞相府的。 我说长乐郡主要赡养费,只怕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争夺家产。 可不是,就程大小姐那赶尽杀绝的狠辣,长乐郡主也是被逼无奈才公之於众的吧? 八卦果真是哪个时代都受追捧的产物,这些齐国官夫人、小姐们更是现场淋漓尽致地演绎了何为添油加醋。明日程大小姐同丞相有一腿的消息定会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尊贵如长乐郡主,即便怀了身孕也抵不过程大小姐阴狠下作的狐媚手段。 一众人均同情地看着金枝。 第四章 第四章 第五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五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五章 金枝脸颊微红,有些尴尬,嘀咕着,是不是整过头了。 广平侯世子一扫抑郁烦闷,满面春风,赞道:妹子,做得好!丞相那般羞辱你,这一仗还得漂亮。 丞相最多沾上个风流多情,可程大小姐的名声可谓毁於一旦,怕是浸猪笼也不为过。 程大小姐指着金枝,瞬间惊怒到口不择言,你这贱人!你胡说! 金枝不怒自威,冷厉道:放肆!天家威严也是你能冒犯的? 程大小姐瞪大眼珠子,显然被吓得不轻,猛地摇头,我岂敢冒犯天家威严?你休要胡说。 金枝冷冷一笑,你胆子可大着呢,胆敢骂本郡主是贱人,本郡主乃是昌平大长公主的嫡女,更是先帝亲封的长乐郡主,你是在质疑先帝? 先帝?程大小姐大惊失色,花容月貌的脸上硬是憋出两道血痕,惶恐摇头,没有,我没有说过,臣女岂敢质疑先帝! 金枝冰冷的神色一敛,忽地笑靥如花,拍了拍程大小姐的脸,天家威严,本郡主想程大小姐确实不敢冒犯,既然是口不择言,先帝乃是仁君,断然不会多加怪罪程大小姐。这样吧,程大小姐就留在西华门外虔诚忏悔,本郡主进宫後必定向太后如实汇报,为你求一道赦免罪责的懿旨,你看如何? 冒犯天家威严的罪岂是她一人能够承担?程家怕是要受到牵连,程大小姐扑通一下子跪在青石地砖上,苦苦哀求,郡主高抬贵手,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程家吧! 金枝抚了抚袖口上的芙蓉花,淡淡道:程大小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既然是仗着程尚书的势,又怎会同程尚书无关呢?程尚书教女无方,总会有人替他管教女儿。 话刚落,人群里一片嘈杂,也不知谁道了句,是丞相府的马车。 金枝偏过头一看,不远处果真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人群外。 马车外的奴仆忽然走了过来,恭敬地朝着金枝行了一礼,我家大人说了,郡主身怀六甲,不宜操劳,若是在娘家养稳了胎气,大人就接郡主回府。至於郡主让大人前往程尚书家里议事时避开程大小姐,大人自然听从,不敢再次登门拜访。郡主曾说程大小姐两面三刀,心狠手辣,大人当时说,匆匆一面如何能知晓程大小姐为人?今日所见,果然郡主最是识人! 金枝瞬间懵然,她什麽时候说过这番话?她在心底狠狠问候了丞相,仍不敢相信这睁眼说瞎话的人真是一国丞相。 一众人八卦心再起。 不对啊!郡主不是说同丞相和离了吗?怎麽依丞相的意思,是要接郡主回府安胎? 可不是,恐怕是郡主同丞相闹别扭回了娘家。我还奇怪了,郡主嫁给丞相五年,如今怀了丞相府嫡子,丞相怕是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同意和离? 对,我也觉得是寻常夫妻吵架。传言向来都不尽如实,恐怕是有心人恶意重伤,如今看来郡主被休是假,气不过程大小姐勾引丞相回了娘家才是真的。 对,对,想我家里的夫人,也是一不如她意,就嚷嚷着要同我和离回娘家。 一众人皆劝慰,郡主,在侯府养稳了胎气,就随丞相回府吧。 丞相府的马车缓缓地向西华门驶去,忽地一阵风吹来,将车厢窗户上的帘子一带,藉着昏暗的天色,金枝瞧见一抹身影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那人的目光隔着嘈杂的人群,落在她的身上,久久未曾离去。 守门将领从西华门一路小跑而来,十分自来熟地同金枝招呼道:都是下官办事不力,郡主在西华门等待入宫那麽久,下官都不知道,真是该罚。接着朝着身後侍卫一挥手,吩咐道:来,来,快去牵侯府的马车。对金枝哈腰奉承之态尽显於色,郡主,丞相大人进宫前嘱咐了,让下官照拂一下郡主,郡主本就安胎中,若是此时出现意外,下官真是担当不起。 还未散去的人群连忙劝慰,郡主消气,莫要再同丞相置气了,还是早日回相府吧。又对着宝珠提醒,你这丫头,还不赶紧扶你家郡主上马车,丞相恐怕还在西华门等着郡主。 金枝脸颊抽了抽,不情不愿地被宝珠架上了马车。 广平侯世子看着进来的金枝,面露古怪,待马车驶离人群,才略带薄怒地训斥,妹子你可是骗得大哥好苦啊!说,你如今怀孕已有两个多月了,是否早就知道有了身孕,妹夫派人接你回府,你还拿身孕的事要胁过妹夫? 丞相变妹夫,这称呼改得可真快!面对控诉,金枝涨红了脸,乾巴巴地回道:大哥,我失忆了。 好,好,好!广平侯世子压下心绪,十分来气,让大哥来替你说,肯定是你误会了妹夫,质疑妹夫与程大小姐有不正当关系,还用和离要胁妹夫置气回娘家,哪想到回娘家前出了意外,落入河里,这才横生变故。宝珠、银珠听了你的置气话,还以为你是真同妹夫和离了,若不是程大小姐今日一闹,显些酿成大祸! 金枝震惊,大哥,给你笔,你改写小说吧,想像力这般丰富,不去当作者太可惜了! 啪地一响,广平侯世子满是怒容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胡闹!就是爹娘太纵容你了,才让你恃宠而骄,完全不知妇德为何物! 广平侯世子夫人拍了拍他的胸口,为他顺了顺气,直道:消消气,妹子定然知道错了,你看妹夫不也没计较,还嘱咐妹子胎气稳了,早些回丞相府。如今要赴桃花宴,有些话还是回了侯府再说。 这话很受用,广平侯世子深呼吸再深呼吸,奈何盯着金枝就来气,进了宫,你就去妹夫身边站着,好好给妹夫道个歉,桃花宴结束,直接跟着妹夫回丞相府! 金枝再次震惊,这倒戈得也太快了吧!亏得老娘在前线对阵杀敌那麽久,为了侯府声誉绞尽脑汁,丞相不过三两句话就把功劳揽了不说,还让侯府心甘情愿把自己给卖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说丞相是黄雀真是太贬低他了,根本就是条最後扑杀黄雀的毒蛇,全身都是毒! 【第三章单方面被碾压】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宫门边。 守门侍卫只是稍加盘查就放行,跟随引路太监进了宫,一路上广平侯世子夫妇都没再理会金枝,两人着实气得不轻。 金枝有苦难言,失忆人士是真的不了解落水前与丞相过往的种种纠葛,她能说什麽?总不能对人说程大小姐是冤枉的,没有勾引丞相,说出去谁信啊?自己亲哥都不相信! 走在前面的两人忽然停了下来,金枝顺眼望去,不远处昏暗的缘溪亭里慢慢转出一袭淡蓝色的颀长身影,在宫灯的折射下,似绸非绸的衣摆晕出淡淡光辉,一双深邃无比的漆黑眼眸落在了金枝身上。 金枝只看了一眼男子,窒息感油然而生,内心莫名的悸动。 男子祸国殃民的俊美被清冽的气质一衬,竟显得亲切动人,丝毫寻不着违和感,特别是他挺直的鼻梁下荡起了淡淡笑意,让人容易忽略笑意里噙着似有若无的放荡不羁。 男子就这麽走了过来,停在了金枝跟前。 实在长得不像个人,金枝没控制住,脱口而出,哇靠,妖孽! 广平侯世子被金枝这句粗口震得懵然,良久,瞪大眼睛训斥道:说什麽胡话呢!他是你相公卫祈轩,你这脑子真是摔得不轻! 金枝大惊失色,怪不得当年稚嫩时抵挡不住色诱,如今岁数渐长,都险些把持不住将他扑倒,可想而知失忆前是如何被他荼毒,嫁了这麽一个妖孽,掉进河里没被淹死算是命大! 广平侯世子从前觉得孤傲剽悍的金枝倒也符合郡主的身分,只是在河里泡过脑袋以後,孤傲似已收敛,剽悍的气质却越发渐长,若不是西华门前智斗程大小姐,他定以为金枝被水冲坏了脑子。 眼见金枝沉默着,以为她还在同卫祈轩赌气,他识趣地推了金枝後背,说话。 金枝迷茫,说什麽? 广平侯世子恨铁不成钢,向妹夫认个错。 金枝皱眉,明明是他卑鄙狡诈阳奉阴违,还让我道歉? 第五章 第五章 第六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六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六章 广平侯世子气得一脸猪肝色,抬手想要收拾金枝,又想起来那是他妹妹,不是她女儿,唯有爹娘可以收拾,讪讪收回了手。 卫祈轩丝毫没在意金枝失忆後给他的初次评价,倒是十分大度地道:金枝怀有身孕,身体又不适,脾气自然大了点,还请大哥多包涵。 眼见卫祈轩话里话外都没追究金枝的意思,广平侯世子放下心来,看来金枝怀孕後,卫祈轩的态度已然转变,放心地叮嘱道:妹子,既然怀有身孕,就该学着相夫教子,不得再行荒唐之事。 金枝抽了抽嘴巴,可还是看清时局,大哥铁了心要把她丢进蛇窝,未免大哥在爹娘面前加油添醋渲染此事,让寒心的爹娘不再管她的死活,立时想通,小女子能屈能伸,柔顺道:大哥放心,金枝定会痛改前非学习妇德。 广平侯世子很满意,点点头,那金枝就托付给妹夫照顾了,我和你们嫂子先行,去会个老朋友。 广平侯世子离开的藉口不是很高明,可金枝晓得她留不下人,也就不再浪费口舌。 卫祈轩快走几步,朝着临溪亭而去,余光扫了一眼宝珠。 宝珠在卫祈轩的余光逼视下,坚持不过片刻就败下阵来,夜里风凉,奴婢为郡主取件披风。临走时,一个眼神丢给金枝,彷佛在言,郡主,您自求多福吧! 独自面对毒蛇总是让人害怕的,金枝左右瞧了眼黑漆漆的假山园林,怎麽看都觉得萧瑟了些,莫名地感到阵阵寒意,忙拢了拢披在肩上的轻纱,自我打气,不过是双穿过的破鞋,没啥可怕的。之後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前行的卫祈轩脚步顿了一下,又朝着缘溪亭而去。 眼见没有外人,卫祈轩果然卸下伪装,连招呼都不打,自顾自地进了缘溪亭故作赏景。 金枝思索了下,来到他的身边,哪晓得他开口第一句话是—— 听说你脑子进水,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金枝猛地攥紧拳头,以免向他脸上招呼过去,我醒来时,娘告诉我落了河,可我那时已经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卫祈轩忽然倾身,真的? 近距离对视上他的眼睛,心脏骤跳,金枝咽了咽口水,後退数步,真……真的…… 你退什麽,再退可就要掉进湖里了。你说,掉进这湖里,可还有命活下来? 夜黑风高的夜晚,一个人影都没有,适合杀人。 金枝颤声,你、你想做什麽?你就不怕前往桃花宴的官僚们看见……看见你谋害发妻? 卫祈轩挑了挑眉,他们不会路过缘溪亭。 金枝震惊,反应极快,这不是前往桃花宴的路?那个引路太监是你的人?她没想到刚进宫就掉进了卫祈轩设的陷阱,也就是说一旦出了事,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人鱼肉。 卫祈轩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是真的不认得路,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看来脑子进水後是真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可人看起来还是那麽傻。 你才傻!可惜金枝没胆说出口,也就只敢在心底叫嚣一下。 思及夜黑风高杀人夜,金枝哆嗦了下,自我打气,大哥知晓她跟他在一起,他必不敢下手,何况如今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一时寻得底气,倒镇定下来,你想如何? 卫祈轩目光落在她身上,细细地打量,金枝觉得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半晌,他扬了扬眉,你觉得我会如何?再将你丢进湖里泡一泡?嗯,说不定再泡一下脑子,你就会想起来当年干的混帐事。 金枝的瞳孔骤缩,一时忘了呼吸,她是忘了当年的混帐事,可是被迫害的人想必没有失忆,难道从前她真的迫害过这个妖孽?然而,一想到五年的独守空房,愤怒瞬间强压下内心的惊惧,自嘲地笑了,她就不信卫祈轩有这胆子敢在皇宫里下杀手,淡定道:奴家好怕呀,怕是记不得当年对相爷干过的混帐事了,要不相爷说上一说,奴家兴许就记起来了。 卫祈轩笑了,这一笑风流绝俗,只是话却出奇的冷,我认识钦天监里一位监正,据说会门催眠暗示的绝学,到这位监正跟前走上一遭,失忆的人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你想见识一下吗? 催眠术?他竟敢威胁她!金枝慌神了,他该不会藉着这神乎其神的神棍手法将她给弄得脑残了吧? 卫祈轩笃定地道:你在害怕。 金枝低着头,眼珠子乱转,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在这妖孽面前她根本无法招架,袖子里的手指早已揪成麻花,你究竟想怎样?好歹做了五年夫妻,大家好聚好散,如何? 瞧夫人这话说的,五年夫妻,夫人对本相做过的事,如今没胆承认了? 做过的事?金枝晓得唯一一件,脱口而出,行了,不就是强行将你给睡了吗,至於揪着本郡主不放?大不了本郡主吃点亏,给你睡一次,大家互相扯平好了。 卫祈轩向来面不改色的俊颜上难得现出惊愕,而後哼笑道:你还真是同从前一样,不知所谓,大言不惭,你以为这样就算两清了?妄想! 金枝算是知道了他的小肚鸡肠,那你让本郡主如何?你不喜欢本郡主,本郡主如今也看不上你了,咱们各回各家,再各自谈婚论嫁,老死不相往来,岂不更好?你非要将本郡主牵扯上丞相府?得饶人处且饶人,相爷! 卫祈轩沉默了会,忽然笑了,捏了下金枝的脸,询问道:夫人失忆了,如何知晓为夫不喜欢你? 金枝震惊,这人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她猛地拍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五年了,若本郡主没记错,相爷都没爬过本郡主的床,最後还是本郡主霸王硬上弓睡了你,本郡主十分好奇,若不是肚子里怀了你的种,本郡主真的怀疑是不是你不行。 这话是个男人都听不得吧,卫祈轩挑眉,今晚你就给本相回府,本相会让你知道,什麽叫不行。 金枝嗤笑,本郡主好怕!卫祈轩会睡她,她是不相信的,只是分外恼怒,他竟敢威胁她回丞相府,根本没打算放她自由,更不可能让孩子流落在外,那她岂不是准备一辈子守着这双破鞋?凭什麽本郡主要听你的话回丞相府?我们都和离了,相爷不过是本郡主的前夫,前夫的意思就是,本郡主可以同你老死不相往来。 卫祈轩淡定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和离书摆在金枝面前,夫人,你落水那日走得急,和离书忘记拿了。 金枝傻眼,……来,给本郡主看看。说罢,伸手一捞,却扑了个空。 卫祈轩慢悠悠地将和离书折叠好,放回袖子里,夫人需要本相为你讲解一下齐国律法吗?忽地拍了下额头,自言自语道:本相忘了,夫人不学无术,想必不知道,丈夫有权将妻子领回家禁闭,妻子的娘家不得干预。至於回府後给夫人吃点什麽导致身残脑弱,那也是关上门自家的事,外人如何得知?夫人以为,本相说的对不对? 金枝嘴角抽了抽,莫名地想起一句话,威武不能屈。 卫祈轩挑眉,嗯? 金枝忽地咧开嘴角一笑,狗腿道:可以屈的,本郡主是女人,自然可以屈服於相爷的淫威之下。不就是回丞相府吗,本郡主随相爷回去便是。 卫祈轩点头,孺子可教也。 金枝有些认命,一连饱受威胁败下阵,思绪纷扰间,忽然想到什麽,问了句,对了,你说的那位会催眠暗示的钦天监监正可否引荐给本郡主?本郡主想问他如何恢复记忆。 卫祈轩十分自然地道:没有这个人。 金枝愣了愣,霎时瞪大眼睛,你阴我! 卫祈轩落在金枝身上的目光像是看待傻子,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会催眠暗示的人哪会那麽好找,用在你身上,太浪费资源了。 金枝使劲压制住企图招呼到他脸上的一双手,咬牙切齿,妖孽!迟早收了你。明明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也就是个嘴把式。 卫祈轩点评,你?修长的手指忽然捏住金枝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的目光,难得的是,她那双明净清澈的眸子不闪不躲,满是倔强。 第六章 第六章 第七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七章 受宠下堂妻 上 作者:天歌 第七章 他眼眉一挑,倾身向前,温热的气息拂在金枝脸上,吓得她一连後退数步,满脸震惊。 卫祈轩人畜无害地笑道:我还以为有几分骨气,原来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金枝深呼吸,再深呼吸,哼了一声,转头就走,老娘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卫祈轩愣了愣,你去哪? 金枝头也不回,声音里满满地暴躁,赴桃花宴! 卫祈轩提醒,路反了。 金枝懵然,不是应该继续向前?回过头看见卫祈轩好整以暇地在那里看她笑话,根本没有要帮忙指路,赌气似的想迈进另外一条路。 卫祈轩自顾自的说起了一段故事,听说上一次宴会,有位高官家的小姐出恭回来迷路了,被发现时,溺死在一口水井里。 金枝脚步顿住,听见後面又传来那妖孽好意的讲解,那位小姐的屍体被发现时,已经是五日後的事,那时正直酷暑,屍体被泡得发胀了不说,身上还长满了蛆。可叹,活着时如花似玉的模样,死了连她爹娘都认不得。最可悲的是,仵作验屍,说是失足溺亡。我看你有几分小聪明,猜一猜我暗地里查证的结果? 金枝听得心惊肉跳,宫里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就话本子里能够看到,原来真是草菅人命,吓得回头,果断返回缘溪亭。 卫祈轩看了她一眼,怎麽回来了? 金枝攥了攥拳头,真想撸起袖子朝那祸国殃民的脸上来两个大嘴巴子,本郡主害怕被沉屍。心底暗自发誓,不过是双穿过的破鞋,老娘迟早收了你! 卫祈轩笑了下,在缘溪亭耽搁许久,估计桃花宴要开始了,没再挖苦她,择了条羊肠小径走了。 金枝果断跟上脚步,心底盘算了一下得失,发现这一仗完全是单方面被碾压,惨败後从侯府的金枝玉叶即将变成妖孽的奴隶…… 即将抵达桃花宴时,金枝远远瞧见席上觥筹交错,正有年轻俊杰私下对诗填词作画,围观的适龄姑娘们早已娇羞连连,频抛媚眼於心上人,男子对上眼了,便会眉目传情,没对上眼的,只得投以微笑。 金枝恍惚,这算是相亲成功?挺开放的呀,大齐国果然非同凡响,流行适龄男女自己物色对象? 卫祈轩道:你想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中岂会允许小辈私定终身。 金枝疑惑,那桃花宴的意义何在?不就是为了撮合秦晋之好? 卫祈轩难得有耐心解释,这些公子小姐的才华是给未来亲家长辈作为评定标准的。 果不其然,男女若是对上眼,仆人便会汇报当家主母,接下来轮到主母私下考察家族、背景、出身,层层筛选下来。 金枝奇怪道:我粗略计算了一下,这些对上眼的适龄男女,应该成功率并不高呀。 卫祈轩点点头,自然不高,联姻优先考虑门当户对,再考虑男子才华抱负…… 见他没说下去,金枝补充,至於人品,女方嫁过去,相公讨小三小四小五这种事,都实属正常,对吧? 卫祈轩没否认。 金枝忽然低笑,八卦道:相爷位高权重,照理说後院里应该有很多小三小四小五,怎麽至今就我一个?不会真像传言说的,惧妻? 卫祈轩看了金枝一眼,如实道:我很忙。 忙到没时间找女人?行啊,为国为民的大好青年啊!金枝嘀咕道:还以为我猜对了,是你不行呢。 再次谈论起行与不行的问题,卫祈轩修长的手指抚过金枝的脸颊,指尖最终落在她瘦削的下巴,笑得极具魅惑,行不行,今晚回去你就知道了。 见他这次不似说笑,金枝後退,她可没想过要捐躯,相爷生得如此俊美,不能饥不择食降低了品味,你说是不是?再说,我是个孕妇,若你采我开荤後停不下来,我也禁不住你连番摧残呀。 卫祈轩将她从头看到脚,抿嘴笑了下,确实瘦了点,先养肥吧。 养肥了采?金枝抽了抽嘴巴,建议道:看,宴会里那麽多未出阁的姑娘,以相爷你的权势地位,又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招一招手,想必小三小四小五都有了。 卫祈轩评价,太烦。 为了将来不受禽兽骚扰,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离开丞相府,她决定再加把劲做起拉皮条的工作,我听说兵部崔尚书家的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朵男人见了都要酥麻的小白花,很适合养在深闺里供人采,怎麽样相爷,收了? 见金枝一脸真诚的为他寻小三,卫祈轩的脸上微微变了色,却没拒绝她的好意,只道:崔二小姐是兵部尚书的嫡女,外祖父又是帝师薛丞,论崔二小姐的出身、样貌皆是上上之选,的确配做本相正妻。 金枝惊诧,正妻? 卫祈轩眨眨眼看着她,对呀,不然你以为各府邸争相要娶崔二小姐这朵小白花回家,是用来资源浪费,做区区一个小三? 金枝愕然了会,又立马来了精神,那我愿意退位让贤。 卫祈轩目光闪烁,有些吓人,几步走到金枝跟前,拍拍她的小脸,指尖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停在喉咙,稍稍比划,你放心,以崔二小姐的聪慧,在进相府前,一定会把你收拾得乾乾净净,到时候你的牌位往宗祠一摆,崔二小姐就可以安心进门了。 金枝惊吓得双手捂住自己脖子,咽了咽口水,强调,我怀有嫡子,你不能让我被人迫害了! 卫祈轩用手指刮了下金枝尚且平坦的小腹,叹了口气,是啊,本相的嫡子还未出世,若是你生下了嫡长子,可是要继承相府的一切。 就在金枝以为卫祈轩会以好爹爹的口吻宣誓着要保护嫡子时,他却语不惊人死不休,以我对崔二小姐的了解,她一定会斩草除根,你生的嫡子恐怕没缘分与我续父子之情了。 金枝震惊,控诉道:怎麽能这样,你竟然不管我们娘俩的死活! 卫祈轩略带迷茫,义正辞严,本相可记得清楚,崔二小姐是体贴入微的夫人刚才为本相精挑细选的正妻人选,为夫只是陈述崔二小姐进门前会如何扫清障碍物。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金枝一时语噎。 卫祈轩欣赏着她纠结的小脸蛋,笑了起来,再添了一把火,我不介意再为你讲解一下纳了小三小四小五後你的处境,看你还有点小聪明,虽然不敌崔二小姐,但想来应付不甚聪明的小三小四小五,自保的话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小三小四小五为本相生出儿子的话,你将来需把嫡长子的财产分出去一些,若是为本相生出女儿,你就在她出嫁时,备一份嫁妆即可。 什麽!金枝震惊,咬牙切齿,你和小三小四小五爽完以後,凭什麽都是我掏钱买单?这不公平。 卫祈轩淡然一笑,你看,聪明如岳母大人,就会拴紧自己的钱袋子,你该多学习学习。他颇有几分感慨,其实赴桃花宴里的庶出小姐除了出身差一些,模样还是一等一的好,做本相的小三小四小五刚好合适。既然夫人体贴入微地为本相着想,那本相也不能驳了夫人的心意,你说呢?至於采花的时间嘛,挤一挤还是有的。 见卫祈轩准备离开前往桃花宴,金枝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家姊妹够多了,不用相爷再给我添置。 卫祈轩莞尔一笑,哦?是吗?为夫虽不喜热闹,但想来夫人是喜欢的,为夫可以为夫人将就一下。你放心,为夫为夫人挑选的姊妹必定与你情深意重,不会让夫人为难。 金枝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不用,我也不喜欢热闹,不用找姊妹陪我,真的,真的! 卫祈轩点头,那一会进了桃花宴,夫人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据为夫估计,会有很多适龄姑娘想成为夫人的姊妹,到时,夫人不要让她们寻了空子。 金枝愕然,你直接拒绝,她们还能霸王硬上弓? 卫祈轩摸了把自投罗网的素手,光滑柔软,说的话却不知耻,为夫怕禁受不住诱惑,把她们采了。 金枝懵然,发现她似乎多了一项工作,防止家里的破鞋被人穿了…… 见金枝被彻底洗脑,晓得肩膀上艰巨的任务,卫祈轩很是满意。 第七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