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我家神君体娇软》 第一章 梧桐树上躲众人,规劝不下泪纷纷 “凤儿,凤儿,快下来吧。不要让娘担心。”火姈望着躲在梧桐树上不愿下来的女儿说道。 这些年,女儿一有心事便会躲到父亲临走前手植的梧桐树上。这棵梧桐树细算下来,也算是与女儿同龄了,这些年它长在庭院当中,不仅成为了火神殿的一道特殊风景,更成了女儿从小到大的玩伴。火姈抬头望着女儿在树枝上不断摆动的双腿,心里担忧不已。 凤仪如今已有十七万岁,本该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可是却由于智力不足,这些年一直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每每想及,火姈便觉得心痛不已。 女儿是她这一生唯一相依为命的寄托,这十七万年来,自己即使再过艰难,也不愿女儿受到委屈。可是,就是由于她在自己的庇荫下,以至于这些年来,女儿的性格越发的胆小怯懦,甚至连心事都不愿与她提及。 这些年来,她为了给女儿治病寻遍名医,可是却是收效甚微。本来以为鱼鲮岛的陆压道长医术精湛,能治愈女儿,可是没想到他却离岛多年,不曾回去。而他的徒弟郊子骞,虽可诊断出女儿的异常脉象,却始终无法寻得其病灶所在。渐渐的,火姈也就放弃了治愈的希望。可是她却一直不愿相信,女儿是天生痴傻。从小便伶俐透顶的女儿,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甚至于,自己竟没有发现女儿是何时出现的异常。 火姈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对于女儿,她心里觉得愧疚不已。她很想能护她一世平安,只是一想到自己终有一日是要离开她的,便想为她寻一良人,以伴长久。自己这一辈子注定是孤独终老,她着实不想女儿也步她后尘。 火姈望着依旧躲在上面不愿下来的凤仪,眼泪滴滴落下。 忽然一只大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肩头,一时之间她竟觉得那只手是如此的温暖,甚至让她有些依恋。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身后是何人,只是对于此人,她心里更多的是愧疚。愧疚于他的一片痴情,自己终是要有付于他了。 “不要担心,凤儿会没事的。”身后之人心疼的望着火姈说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无寒,我不值得你如此相待。” “凤儿的事,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只是事到如今,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她能看开一些。” 火姈没有回头,只是望着梧桐树上的女儿,无奈的说道。 “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呢?”水无寒说话间不自觉的抓紧了对方的肩膀。 这些年来,水无寒看着她们母女一步步走来,可是每当自己一要靠近,火姈便会不自觉地产生心理防卫,如刺猬一般,浑身倒刺耸立,让他不敢上前半分。 这一次凤仪的事,本来是他在十七万年前就已经安排好的,若不是凌婉柔从中作梗,也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只是一想到这里,水无寒就痛恨自己为何不在当时就将事情讲清楚呢。 思绪回到十七万年前,那日正是鲛城现任城主郊澜清次子的百日宴,当时不仅北海各路神仙纷至杳来,就连那远在天界之上的水神一家也已早早到来,只是独独缺了水无寒一人。世人皆知那水家二子已被天帝关了禁闭,没有一万年是出不得家门的,如今看来只能与此失之交臂了。 此时鲛城城主之妻凌婉柔正在室内照顾幼子,相较前厅的熙攘喧嚣,这里要显得安静的多,只是偶尔能听见一两声婴儿的鼾声,似是梦语似是喃呢。凌婉柔看着怀中小小的人儿,嘴角未曾落下,可见她对这个孩子是多么爱逾性命。随着外面脚步声渐进,凌婉柔才吝啬的抬起头,见是来人,又低头不语。 来者身形修长,身穿一件蓝色祥云绡纱,及腰的墨发随意散落身后,随着脚步上下浮动。一双如海洋般蓝色的星眸顾盼神飞,细看之下竟发现眉眼之间与水无寒甚是相似。此人在见到这对母子后,不由会心一笑:“云杰,醒了?”随着话音而落,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酒味,甚是醉人。 “恩,刚刚睡醒,你不在前面招待宾客,跑进来做甚?”, 只见此人浅笑不语,一双眼睛自打进门便似黏在了这对母子身上,半分不曾移动,显而易见眼前之人正是那鲛城城主郊澜清。 凌婉柔见丈夫不说话,只是傻笑,不由兴起捉弄之心:“都讲男孩缠母女孩喜父,你撇下这满堂宾客,可是怕我夺了你儿不成” “非也,非也,我是怕这小子抢走了他娘,让他老爹孤枕难眠”郊澜清说道。 “就你贫嘴,姑母一家可是到了?”凌婉柔问道。 “恩,早早便到了,无漾和仙儿也到了,就是少了无寒那小子,总觉得今日不够圆满”郊澜清遗憾的说道。 “要我说呀,过满则亏,他不来刚刚好”凌婉柔满不在乎,撇撇嘴说道 “哎呀,看来我这客人真是招人烦,甘冒性命攸关的危险前来,却听得主人家如此的冷言冷语,真是伤透我心”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坏了夫妻二人。 郊澜清定定的看着已走至面前的陌生男子,居然忘了反应,直到该男子将一块玉佩放到儿子身边,他才猛然惊醒,指着来人说道:“你,你是无寒?你小子怎么敢来,不怕被人发现吗” 此人正是隐了真容的水无寒,只见他耸耸肩无所谓的笑道:“我这般容貌谁人识得?今日可是我二(声音拉长)侄子的百日宴,别人不到可以,我岂能不到?喏,收好那玉佩,那可是我给侄子的见面礼”,说着伸手指向床上的玉佩。 只是他这这边话音刚落,便见那凌婉柔脸色阴沉的可怕,一言不发抱着孩子走进了最里面的隔间,只留下了那孤零零的玉佩躺在床上。 郊澜清轻咳两声,起身走至床边将玉佩揣在怀里,冲着水无寒摆摆手暗示他说错了话。无奈对方只是幸怏怏的摸了两下鼻头,表示很无辜。 郊澜清只好走进隔间哄劝了妻子好一阵方才出来,随后又示意水无寒跟他到外面讲话。 “无寒,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婉柔是你嫂子,以后还是少在她面前提起子骞吧”,郊澜清无奈的说道。 “你这可是刚刚有了次子呀,如今就不许别人提你长子了吗?我那可怜见儿没人疼的小子骞呀”水无寒故意大声叫嚷,还不时回头看向内室,唯恐里面之人听不到一般。 “好啦好啦,你饶了我吧,今日可不许存心捣乱”对于这个表弟,郊澜清也只有求饶的份。 “谁捣乱了,我可是特意来看我侄子的,哼,别说那小子长得还真像你”水无寒说道。 “恩,云杰确是与我最像,姑母说连脾气都与我那时一般无二”郊澜清得意洋洋的说道。 “舅舅舅母还在闭关吗?”水无寒知道郊澜清口中的姑母,便是自己的母亲。只是此时他却想起了孩子的祖父祖母,也就是郊澜清的父母。 “恩,估计他们二老出来之时,云杰恐怕已经会叫祖父祖母了。”郊澜清也很希望在这大喜之日,父母能亲临现场,只是现实往往不尽人意。 “我说表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子骞他再怎么说也是郊家子嗣,你现在这话里话外都是云杰,可曾想过你那偏殿中的长子?”水无寒说完,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怎么你不去前厅喝几杯?”郊澜清追了上来,两人勾肩搭背一路走去。 “算啦吧,我可怕被我爹认出来,我还是去陪陪我那可怜的大侄子吧!你别忘了遣人送些好酒好菜过来。”水无寒不放心的叮嘱道。 “无漾和仙儿也来了,你不去见见吗?”郊澜清问道。 “大哥我不去见他,他恐怕也不会放过我,至于仙儿还是算了吧,那丫头要是见了我估计今日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我水无寒来此一游。你还是饶了我吧!”水无寒说完,不在理会郊澜清,独自向远处走去,走着走着又回过头来,喊道:“那玉佩可要收好了!” 郊澜清点点头,水无寒见状狡邪一笑转身向偏院走去。 想到此处,水无寒心里悔恨万分。当时若是自己直接将话挑明,也不会在后来给了凌婉柔可趁之机。 一想到前几日凌婉柔的所作所为,水无寒便恨的咬牙切齿。 三天前,火姈向他提及,想要为凤仪寻一门亲事。水无寒听后,神秘一笑,让火姈不用担心,说他自己早有打算。 其实当年凤仪被火姈抱养的时候,水无寒便预料到会有今日一事。正巧他当时的表哥郊澜清喜得一子(云杰),年龄又与凤仪相仿,所以他才在当时不顾擅离禁闭的危险,毅然冒险前往云杰的百日宴,就是为了促成这门婚事。 他水无寒留下的玉佩原本是有一对的,一块他给了云杰,作为百日宴的贺礼,另一块他后来给了凤仪。本来他的用意便是为云杰和凤仪定下娃娃亲,这样他也能借此机会更接近火姈一步。 没想到就在他前往鲛城向郊澜清提及此事的时候,却被凌婉柔当面破坏。 那一日,水无寒急匆匆的来到鲛城,不顾下人的阻拦,直接闯进了郊澜清的书房。 “表哥,表哥,你在里面吗?”水无寒一边说话一边闯了进来。 此时的郊澜清正在里面处理事务,听见水无寒的喊声,赶忙出去准备开门。没想到对方已经走了进来。 “你现在都是水神君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郊澜清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表弟,爱恨交加。 “这不是找你有急事吗?”水无寒不请自坐,直接拿起旁边的茶壶,仰头便是一阵急饮。 “看把你急的?不会又是火神殿那边的事吧?”郊澜清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水无寒一眼,接着说道“也就只有那边出了事,你才会如此着急。” 水无寒放下茶壶,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还真被你猜对了”。 第二章 玉佩来历终大白,定亲不顺遭反对 “什么事?你就直说吧!”郊澜清无奈的说道。 他这个表弟,自己家的事情从不过问,凡是涉及到火神殿里那位女上神,便会乱了阵脚。这十几万年都过去了,可是人家却从未拿正眼看过他,真不知道他还要坚持多久。 “你可还记得当年云杰百岁宴之时,我送与他的那块玉佩?”水无寒问道。 “恩,那块玉佩怎么了?”郊澜清喝了一口茶,随意问道。 “那块玉佩可是定亲信物。”水无寒话音才落,便见郊澜清刚喝进嘴里一口茶瞬间被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 “定亲信物?” “跟谁定亲?” 郊澜清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水无寒摸了摸鼻头,道“那个,是与我女儿定亲。” “你女儿?” “你什么时候有的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到底是谁?” 郊澜清一连又抛出了三个问题。并不是他非要问,主要是水无寒今日给他的惊吓实在是太多了。 “你先听我慢慢说来”水无寒安抚下郊澜清的情绪,将当年凤仪的事情娓娓道来。 事情依然是发生在十七万年前,当时由于末法时代的到来,神仙们也享受起了退休后的生活,太清境内的太上老君由于热衷于炼丹之术,那会竟学起了王母娘娘,办起了个什么品丹宴。 品丹宴顾名思义,品的自然是仙丹,但这些仙丹对于那些道行修为比较高的神仙来说,也就仅仅相当于保健品,略微可以强身健体,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是对于修为很低的小仙来讲,那可就是无上灵丹,吃上一粒就可以抵得上数百上千年呢。 老君为此可是着实下了一番苦功,为了提升仙丹的口感,以及美化筵席的环境,他还特意去了趟昆仑,美曰其名,就是到王母那里探讨经验。 其主要的还是去搜刮掠夺,不仅挪了好些东西上来了,就连什么山洞、竹子啊!都惨遭其毒手,临走时还不忘顺走了瑶池里的几株仙莲,将他的大赤天装扮的也是别具风格。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一个单身汉呢,这都单了上亿年了,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的。 今日,老君便在他的兜率宫内举办了个品丹宴,受邀而来的小仙们,无一不被这大赤天内的景色所吸引,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而大赤天的另一边,则是另一番景象,此时一处山谷上空乌云密布,闪电连连,一道道天雷疯狂的击打在谷内的一处山洞上,洞外竹林里一条白影正向此处急速奔来,行色匆匆犹如白驹过隙,徒留一地竹叶孤零零躺在地上。 白影来到山洞外,看见被天雷团团围住,已经分辨不出本来面目的山洞,鼻尖内发出轻哼:“这个水货,才来此短短几日,就已飞升,好不容易寻到了这处山洞,却偏偏招来此天雷,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 她看着这一道道惊人的天雷,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疑窦丛生,‘这都已经三十道了,他这是?’想到此处,便听见远处的雷声在一声闷响之后,乌云逐渐散开,山谷又恢复了常态,万籁俱寂,鸟语花香,只是远处那山洞的惨状,向世人昭示着它刚刚所经历过的一切。 只见白影蓦地一个闪身,出现在洞外,此时的山洞俨然已经无法看出它原本的面貌,就连洞口都已经被碎石所淹没,微微摇头说道:“难道被雷劈死了?真是可怜了这座洞穴,这下回去该如何交差呢!” 语音甫歇,便见洞口外的碎石,转瞬间化为粉末,随风飘散开来。 “咳-咳!” 伴随着一阵咳嗽声,从山洞内走出一个身穿水蓝色长袍的男子,此男子面如冠玉,容貌俊雅,五官端正,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之下有着一对如晨星般璀璨明亮的眸子,只是在见到白影的一刹那,瞬间雾气蒙蒙,抿嘴喜极而泣道:“小姈儿,刚刚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说着说着就跑到白影的身边,挽起她的手,满含深情的望着她,说道:“我还没有娶到你,差点就灰飞烟灭,离你而去。”边说边欲趁势去搂对方,只是如此放荡不拘的一幕,着实让他的形象大毁。 姈儿拍掉他挽住自己的那只手,借势闪开,淡语道:“三十道天雷不但没有劈死你,还让你毫发无损的出来了,看来这洞内一定是别有玄机,不然你也不会整天往里边跑。”说着,独自向着洞内缓步走去。 男子见姈儿不再理会自己,却是对山洞有着格外的好奇,于是,沉默不语的跟在她身后,一路前行。 只是二人刚走出不远,便听见山洞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二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加快了前行的步伐,向那啼哭声的方向奔去。 随着向山洞内渐渐的深入,婴儿的哭声也越来越大,当二人来到声源处,却被眼前的情景怔住了,只见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居然平躺着一个全身散发着红光的婴儿。 小婴儿在见到有人前来的时候,已然停止了哭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来人,瞬间破涕而笑。 最先走来的男子,现在还处于震惊中,姈儿却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向了婴儿,冥冥中似乎有着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连她自己甚至都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抱起了眼前的这个小家伙。 就在她们身体接触的一刹那,红光顷刻间消失不见,此时,男子方才回过神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对方便已抱起婴儿向他缓步走来。 “瞧,多可爱的小家伙,她还冲着我笑了呢!” 男子何时曾见过,心爱之人这般会心的笑容,一时之间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仿佛间竟看到两人以后的生活,而这个孩子,就仿佛像是他们的孩子一般,于是便将适才的疑惑埋在心底。 “姈儿,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刚才的天雷如此激烈,想必一会儿定会有人前来。”男子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静的氛围。 姈儿抬起头,而后又盯着怀里的小家伙问道:“你既是女儿身,那以后就做我的女儿好不好?” 小家伙睁着一双烂漫无邪的大眼睛,完全不知道眼前之人所说何事,只是咯咯的笑出声来,似是回应一般。 “你又不是凤凰,能气吞阴阳,享结合之气,可自孕成胎。” “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孩子,要有也是我们两个人的。”男子调笑的说道。 “水无寒,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适可而止吧!”姈儿板着脸,冷冰冰地说道。 听水无寒讲到此处,郊澜清问道“你口中所说的女儿,该不会就是那个孩子吧?” 水无寒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不过这也正好验证了郊澜清刚才的猜测。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个孩子本身就来路不明,就算当时那火姈上神年轻不懂事,可是你也不能任其无理取闹而不加阻拦吧!”郊澜清恨恨的说道。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况且那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异常啊!”水无寒反驳道。 “是吗?”突然闯入的一道女声,着实吓坏了水无寒。 “没有异常吗?我怎么听说此女天生痴傻,寻遍六界,无人敢娶呢?”话音刚落,便见凌婉柔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 其实水无寒刚来不久,凌婉柔便到了,只是她没有让下人进去通传,而是躲在门外偷听两人的谈话。当她得知水无寒想让她儿子去娶那个来历不明的傻女时,最终还是忍不住走了进来。 凌婉柔此时已经怀有身孕,挺着肚子走动,多有不便。 郊澜清见状,急忙起身相迎。将她搀扶到椅子上坐好,宠溺的嗔怒道“怎么就出来了?不好好在屋里休息?” 凌婉柔听完,委屈的说道“我要是再不来,恐怕你就要让咱们云杰去娶那个傻女了吧?” 郊澜清抬头看了一眼水无寒,见他双眉皱起,似有不悦。于是低头对着妻子说道:“俗话说,傻人有傻福嘛!再说你又不知道人家姑娘的情况,千万不要以讹传讹。” 郊澜清一方面不愿得罪水无寒,毕竟那家伙脾气一上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一方面又不想惹妻子不快。这十几万年来,两人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孩子,他可不希望在这节骨眼上,妻子动了胎气。 所以郊澜清只能做个和事老,两方都不得罪。 凌婉柔以为郊澜清真打算要云杰去娶那个傻女,双眼瞬间雾气濛濛,幽怨的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做父亲的,会是如此的铁石心肠。别人家都不要的女人,却要自己的儿子去娶。难道我们云杰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说完,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滴落下。 郊澜清见妻子这般模样,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笨手笨脚的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好啦,你不愿,咱就不娶!千万别动了胎气,伤了咱们的孩子。” 凌婉柔听到丈夫的话,在他怀里看不到地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些年来,她渐渐收敛了自己的性子,也懂得了如何去抓住男人的心。对于福寿苑的那两位(郊澜清的父母),只要他们不来招惹自己,她自然也不会去那里触霉头。凌婉柔将自己贤妻良母的形象扮演的深入人心,甚至有时连她自己都深信不疑。 想起自己的成功,凌婉柔心里就忍不住的窃喜“水无寒,你休想打我儿子的注意。” 第三章 无寒登门遇羞辱,醴泉佳酿治伤情 水无寒没想到他这边才刚刚跟郊澜清提及此事,就被突然出现的凌婉柔横插了一杠,此时内心波澜起伏。 他这个表哥什么脾气他还是清楚的,除了几万年前舅舅舅母出关那次,凌婉柔因为郊子骞的事情大闹福寿苑,将舅舅气病,他那个表哥至此才硬气一次,整整冷落了凌婉柔好些日子。可是后来不知道凌婉柔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最后郊澜请还是醉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对于这个不争气的表哥,舅舅舅母也是失望至极,所以从那以后,没有什么大事的话,二老从未出过福寿苑的大门。 水无寒见他们夫妻二人竟对自己熟视无睹,甚至当着他的面,在那里你侬我侬,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思及至此,水无寒瞬间拍案而起。 水无寒的举动,成功的惊醒了郊澜清夫妇。 只见凌婉柔一副明显被吓到的样子,双手拍着胸口,道“水神君今日的火气真大,如此一掌拍下去,且不说我那海柳木桌几是否承受得住,恐怕你那手掌也要疼上半许。更何况那么大的动静,要是吓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凌婉柔说完,似乎还不解气,非要一次说个痛快,便听她接着说道“真不知道你有何可生气的?当年你丢下那块玉佩就走了,说是给我们云杰的百日贺礼,当时可没提什么定亲之事吧?如今那姑娘嫁不出去了,你就想起了我们云杰,还编造出一个什么定亲信物,这不是诚心欺负我们郊家权小势微吗?” 对于凌婉柔的倒打一耙,水无寒已经忍到了极限! 只见他双手握紧拳头,脸色阴沉的可怕,似乎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郊澜清见状,急忙松开了怀里的凌婉柔!因为他太了解自己这个表弟了。如果此时凌婉柔要是在多说一句,恐怕连他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后果! “那个,无寒,婉柔她说话是无心的,你千万不要多想!至于定亲之事,毕竟非同儿戏。况且云杰出门在外学艺,如今也并不在家中。若是不着急的话,待我今日传信于他,问问他的意思,你看如何?”郊澜清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水无寒的意见,生怕对方一个不乐意,便闹出什么事来。 只是他话音刚落,凌婉柔便按耐不住了,刚要开口,便被郊澜清按了下去,示意她不要说话! 凌婉柔见状,只好作罢,不过却用眼神找回了场子。 只见她挑衅似的盯着水无寒,一副绝不罢休的模样! 水无寒见状,竟是自嘲的笑了出来! 不过此时的情形却是让郊澜清夫妇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满脸疑惑的盯着水无寒,想知道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水无寒见二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对于郊澜清刚才的话,水无寒也知道那只是用来搪塞自己的。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时需要问过云杰的意见才能决定了? 只不过,从郊澜清嘴里说出,就让他莫名的发笑。曾几何时,他们兄弟之间也需要这样敷衍彼此了呢? 对于刚才凌婉柔的话,他心里感触最多的就是后悔,后悔自己当时没有跟郊澜清将话讲清楚。如果自己当时就明确的告诉他这是定亲信物,此时也就不会给凌婉柔留下羞辱自己的机会了。 所以水无寒此时,最痛恨的是他自己的自作聪明。 “既然表哥都如此说了,那表弟也只有先行回家,静待佳音了!”水无寒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郊澜清与凌婉柔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想到水无寒就这样离开了。 只是当二人刚要放松警惕的时候,水无寒竟然又折了回来。 “对了,刚才忘记说了。既然婉柔表嫂怀了身孕,还是不要随便走动的好。免得不小心伤了胎气,又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要受到连累!” “最后祝表嫂能平安诞下子嗣!” 水无寒说完,摇身一闪,便不见了踪影,仿佛刚才大家见到的是错觉一般. 凌婉柔盯着水无寒消失的地方,愣愣的说道:“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不用管他,你安心在家里养胎便是。”郊澜清知道水无寒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又折身回来放出那些狠话来吓唬凌婉柔。 没错,水无寒确实是存心不想要凌婉柔好过。他本来以为,这些年凌婉柔已经收敛了一些,没想到她借着怀孕之故,依然变本加厉。即使这次的事,自己也有责任,但是他唐唐天界水神君,竟被一个无知妇人当众羞辱,自己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此时若不是为了凤仪,他才不会在这等着两人恶心自己。至于郊澜清那一套说辞,水无寒并没有报什么希望。他这个表哥如今俨然已成了妻奴,这个鲛城迟早要败在凌婉柔的手里。只是原本承诺姈儿的事,恐怕要失言了。 水无寒本以为这次的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没想到,那凌婉柔竟会将事情做的如此狠绝。一想到此处,水无寒便觉得对不起火姈,更对不起女儿凤仪。 凤仪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虽无血缘却胜似亲生。这些年,若不是有姈儿和玄女护在左右,这孩子受到的伤害恐怕会更大。 只是没想到最终给女儿带来伤害的,竟然是自己。 水无寒看着躲在树上不愿下来的瘦小身影,以及眼前憔悴的火姈,心里抽痛不已。自己终究还是伤害到她们了。 ……….. “凤儿,师父回来啦,还不快出来?我倒要看看我的乖徒又躲到哪里去了?”就在此时,玄女的声音传了出来。 火姈与水无寒同时回头,便见玄女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显然是一路匆忙,还未来得及休息。 紧随其后而来的,则是一身灰衣打扮的少堂。此时的少堂已经与成年男子一般大小,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自打进门便紧紧盯住树上的凤仪,满是担心与焦急。 “师姐”火姈上前,一声轻唤,却是未语泪先流。 玄女替师妹擦去眼泪,心疼的说道:“我们昆仑之人,何时娇弱到如此地步了。” “师姐,我…….”火姈哽咽的说道,她也不知道当初那个雷厉风行的自己究竟去了哪里,这些年岁月似乎磨平了自己的棱角,甚至连心性都与年轻时大不相同。 玄女抬抬手,示意她不用解释了。 随即一个闪身,便站到了树上。 此时的凤仪双手环抱住树干,耷拉着小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说徒儿呀,你这动不动就往树上跑,这可是不对的。你瞧,把你娘都急成什么样了?”玄女挨着凤仪坐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即使现在凤仪已经长大,可是在她心里仍然把对方当成孩子一般。 凤仪没有说话,而是将头转向了玄女看不到的一面,显然是不愿对方摸到自己的头。 “你这孩子,这些年道行不见长进,这脾气倒是与日俱增啊?”玄女见凤仪使小性子,无声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哎呀,这次去了昆仑,可是带了不少宝贝回来。” 玄女说完看了看凤仪的反应,见她依旧无动于衷。于是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酒坛,顺手打开了盖子。就在那一瞬间,空气中飘香四溢,香气扑鼻。 玄女深吸一口气,满脸陶醉的说道:“真香呀!这昆仑山上的醴泉佳酿果然名不虚传。不仅酒香浓郁,入口更是甘甜清凉。”玄女说完,便见凤仪的小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想要转身,却又觉得理由不够充分。 于是玄女继续加料“据说这佳酿还有润五脏,通百脉,养万神,镇脏心之用啊!” 话音刚落,便见凤仪的小脑袋立马转了过来,撅着嘴说道“难道师傅这醴泉还能治疗心伤不成?” 玄女见凤仪终于肯说话了,知道自己离成功只差一步了,于是扮作神秘的说道“那可说不定哦!这可是只有昆仑才有的神泉,别人想尝还尝不到呢?” 玄女说完,将酒坛故意放到凤仪的鼻息下,问道“闻到没有?” 只见凤仪深深的吸了两口气,随即双眼放光,眼神如饿狼般狠狠的锁住眼前的酒坛,生怕它会飞走一般。 玄女见凤仪终于上钩,于是赶紧将酒坛拿了来回来,盖上盖子,揣到怀里。随后又明知顾问的说道“香吧?” 凤仪看着被玄女收到怀里的酒坛,吞了吞口水,讨好的说道“师傅,你看这佳酿都跟了你一路了,说不定此时那酒味都已经淡了。还不如留下,让徒儿过过嘴瘾。” 玄女看着凤仪眼巴巴讨好的样子, “噗”的笑出声来,随即故作深沉的说道“为师日夜兼程,才带回来这么一小坛。你要是想喝,就去找你娘亲,让她带你去昆仑喝个够。” “师傅真是小气,凤仪可是你唯一的徒弟。如今师傅得了好东西,却只是想着自己,让徒弟眼巴巴的瞧着,实在有失良师之风。”凤仪不满的说道。 “看来这佳酿要是不给凤仪,师傅头上恐怕就要扣上‘有失良师之风’的大帽子啦。”玄女说完,见凤仪一副本来如此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师傅就割爱一次吧。” 玄女说完,将怀里的酒坛递了过去。 凤仪见状,赶忙抢了过来,生怕对方反悔一般。 随后又偷偷的看着玄女,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傅,这佳酿真的能够治疗心伤吗?” “傻孩子,借酒消愁愁更愁。况且,这是醴泉,并不是真的酒。”玄女摸着凤仪的头,心疼的说道。 她知道虽然凤仪智力不足,可是心里却是透亮的。这次的拒婚风波,恐怕真正伤到她的并非是郊家,而是那九天众仙的流言蜚语。 第四章 少堂千里上昆仑,火姈万年忆陆吾 凤仪最终在玄女的规劝下,从梧桐树上爬了下来。 就在她下来的一刹那,火姈风一般的冲了上去,紧紧的将凤仪搂进怀里,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凤儿,娘的凤儿。”火姈喃呢的喊道,似乎害怕女儿就这样离开一般。 “娘,松开一些,我快喘不上气来了。”凤仪被火姈突如其来举动吓了一跳,不满的说道。 “哦,是娘失态了。”火姈急忙松开了凤仪,又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了女儿一番,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紧随凤仪从树上下来的玄女,见火姈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长叹一声,随即说道“师妹,凤仪都已经十七万岁了,你不能总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再说了,如今凤仪都与你一般高了,你还动不动就把她抱在怀里,也不怕人家笑话。”玄女说完,转头看向了在场的水无寒与少堂。 火姈听玄女这样一说,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水无寒二人,又迅速的低下头,仿佛害怕遭到对方笑话一般。 水无寒不忍看到火姈尴尬,于是出声说道“既然凤仪没事了,那我和少堂就先行回去了。” 话落,见少堂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水无寒不得不上前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提醒他赶紧回神。 只是此时少堂呆愣的模样,却是引得玄女和火姈哄然大笑。 少堂见状,赶忙低下头,可是却依然掩盖不住那羞红的双颊。 水无寒着实不愿看见少堂如此丢人的模样,于是强硬的拉着他的衣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仿佛身后跟着洪水猛兽一般。 “咦~,怎么少堂哥哥不说一声就走了?”凤仪疑惑的问道。由于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凤仪早就将少堂当成哥哥一般对待。今日见他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觉得很是奇怪。 玄女听凤仪这样一说,转头看向火姈,见对方脸色如常。于是又转头对凤仪说道:“凤儿,刚才师傅给你的醴泉佳酿可要收好了,要是被别人惦记上,你可就喝不到了。” “对哦,我得赶紧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免得被胤弟弟偷喝。”凤仪听玄女这样一提,担心佳酿被火胤偷喝,于是赶忙走进去,寻找隐蔽的地点。 以前火胤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凤仪享尽了舅舅与舅母的宠爱。虽然后来有了火胤,但是火风夫妇依旧将凤仪当成自己的大女儿一般对待。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想到凤仪。可是他们的这一无心的举动,却引得了火胤的不满。于是,只要凤仪那里有的,火胤便会去争夺,这也就是为什么凤仪会担心火胤来偷她的醴泉佳酿了。 见凤仪走远,火姈问道“师姐,你支走凤仪,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我正在考虑要如何跟你开口呢!既然你问起,那我就直说了”玄女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师妹,你觉得少堂此人如何?” “少堂?”火姈没想到玄女如此神秘,就是为了问她少堂。于是有些失望的答道“还好吧!” 玄女见火姈表现的如此冷淡,指着她说道“看看你,这是什么表情?恩?我是想问你,你觉得凤仪和少堂在一起如何?” “他们?师姐还是不要说笑了!”火姈听玄女这样一说,直接将她的话当成了笑话。 “我怎么说笑了?我是跟你讲认真的。”玄女翻了个白眼,接着严肃的说道“你可知道,我这次为何会从昆仑如此匆忙的赶回来?要知道,这次凤仪出事,我可事先并不知情。” 火姈听玄女这样一说,才想起了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事情,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于是不确定的问道“难道是少堂去找的你?” 玄女用手点了点火姈的额头,说道“还算聪明!我还以为,你这脑袋里除了凤仪,已经装不下其他的事了呢?” “师姐,你又取笑我!”火姈被玄女孩子气的一番调笑,不好意思的说道。 “哎~其实这次回昆仑,也是师傅传信给我的。她在信里说,陆压道长近些日子可能要回鱼鲮岛了,想让我亲自去登门拜访一下。问问他,像凤仪的这样的情况可有医治的方法。”玄女说完,怕火姈误解,又解释道“你可别误会啊!师傅是怕陆压那里也没有医治之法,担心你再承受一次打击,所以才让我先行去探探他的口风。” “师姐,你不用解释。师傅的心思我懂。这些年若不是碍于师傅的神威,恐怕我们母女早就被外面的那些流言所吞没了。”火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师傅隔三差五的派青鸾师姐来访,就是为了给我们母女壮势,怕我们母女受到欺负。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孝。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让师傅她老人家为我操心担忧。” “好啦!你就别愧疚了!师傅她乃瑶池圣母,你又是她的关门弟子,她不疼你还能疼谁?”玄女见火姈又伤感起来,只能岔开话题,让她不要再深究此事。 “本来我是打算在昆仑多待些日子的,没想到少堂那小子竟然直接找了过来。”玄女讲到此处,忍不住称赞起来“你还别说,那小子这些年在水无寒那还真没白待,就连昆仑那守门的陆吾都没能拦住他,竟然被他给溜了进来。”玄女说到这,本想是看看火姈的反应,没想到火姈对少堂之事兴致平平,却反而关心起了陆吾。 “陆吾吗?也不知道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火姈低声说道,似是问向玄女,又似是在那自言自语。 提起陆吾,火姈的思绪便飘到了十六万年前,那一年她的凤儿刚好一万岁,那一年也正是水无寒解除禁闭的那年………….. “凤儿,慢些跑!”只见梧桐树下火姈正在追赶一个孩童,那孩童在前面欢快的跑着,完全不理睬她的呼喊。 “啊”那孩童奔跑间竟是撞上一堵肉墙,她抬起头,红扑扑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正一眨一眨的盯着来人,似是沉思一般,而后突然喊道“舅舅”,樱桃般的小嘴一张一合,甚是可爱。 来人正是火风,只见他抱起眼前的小家伙,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凤仪又不听话了,看把你娘亲累的。” 说话间火姈也追了上来,她从火风手里接过凤仪,拿起帕子帮她擦汗。一边擦一边还不忘调笑火风“大哥今日这么早回来,可是想嫂嫂啦?” “你这丫头,当着孩子的面还敢取笑你大哥,真是讨打!”说着,作势要打火姈。 “舅舅打人啦,舅舅打人啦”凤仪拍着手,大声喊道。 “你舅舅打谁啦?”说着,远处走来一女子,此女子月眉星眼,黑发如瀑,微微一笑沁人心脾,正是火风之妻清芷。 “舅母!舅母!”凤仪挣扎着从火姈怀里滑了下来,一溜烟的功夫便跑过去抱住了清芷的腿“舅母,凤儿肚子好饿,凤儿想吃舅母做的桂花糕了。” “小馋猫,是不是闻着味了。舅母可是刚刚做好的桂花糕呢。”清芷摸着凤仪的头,宠溺的说道。 “舅母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凤仪仰着小脑袋说道。 “凤儿对她舅母可比我这个娘亲还要亲呢!”火姈吃醋的打趣道。 “谁让咱家就这一个宝贝呢”清芷被凤仪逗的合不拢嘴,只好抱起她先去填饱肚子。 见清芷和凤仪走远,火风正色道:“姈儿,今日大哥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水无寒。” “他出来了?时间过的真快!”火姈喃呢着。 火风知道妹妹与水无寒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这一万年来,虽然水无寒被关禁闭,但每隔几天就出现在她窗前的身影,想必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们之间谁也没有道破而已。 火风见妹妹还在沉思中,一声轻叹“姈儿,大哥不像父亲,如果你们真心……” “大哥,我和他是不可能的,爹与娘云游之前我曾答应过他。以后这种话你就不要再说了。”火姈冷冷的打断了火风要说下去的话。 “别太为难自己。”火风摸了摸火姈的头,这个妹妹的个性真让他心疼。 “放心吧。”火姈勉强一笑,随机转开话题“也不知道他们二老怎么样了,过几日又要到母亲的寿辰了。当年若不是凤仪的事情,母亲的大寿本应该是很热闹的。现在想来,着实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 “别太自责,母亲不是那种只注重形式的人。况且在母亲心里,儿女好比什么都重要。如今,她和爹逍遥自在,指不定多快活呢!”火风安慰着妹妹。 “我们何必自欺欺人呢,爹是不想让我们见到他最后的模样,而娘她是舍不得让爹一个人独自离开。”火姈早已看透生死,可是她却始终看不透人心,看不透爹娘之间的感情,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竟会让人不惧生死共赴轮回。 “你不懂,娘她是幸福的。”火风说完,转头看向远方,似是在回忆一般。 “那大哥,你幸福吗?”火姈看向火风问道。 “恩,我与清芷自幼相识,很小的时候爹就告诉我,她将来会是我的妻子。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以后一定要对她好,就像爹对娘那样。虽然我们成亲六万载,但是一如当年彼此相识那般。”火风依旧望着远方似是回忆“尽管也有遗憾,但是我们今生能有彼此相伴就已满足。” 火姈知道,哥哥嫂嫂唯一的遗憾便是至今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这些年嫂嫂待凤仪如同亲生,将所有的关爱都给了凤仪,其实她心里何尝不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呢。火姈暗暗想着,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第五章 昆仑门前遇故知,痴情错付遭婉拒 既然已有了打算,依照火姈那雷厉风行的性子,自然是一刻也不愿耽搁,于是她对火风说道“大哥,我过几日想回趟昆仑,凤仪就拜托你们照看几日。” 火风没想到妹妹突然间就转换了话题,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要回昆仑?可是有事?” 火姈并不想告诉哥哥实情,于是随意编造了一个借口,“自打上次回来,已有万年之久,想回去看看师傅,当年之事总要有个交待的好。” “恩,也好。你放心去吧,凤仪就交给我们。”火风对妹妹深信不疑,只当她真的有事要回昆仑,也就并没有深究。 “你们兄妹聊什么呢,还不过来尝尝我做的糕点。”清芷在远处喊道 兄妹二人相视而笑,缓缓走去。 夜里,凤仪在窗前练字,火姈在一旁收拾衣物。 凤仪仰着小脑袋祈求的问道:“娘亲,听舅舅说你最近要出远门,能不能也带上凤儿一起?” “凤儿乖,娘亲几日便回,你在家要好好听舅舅舅母的话。”火姈来到女儿身边,刚一抬头,又见到了窗外那熟悉的身影,只是这次她没有再装作视而不见。她安抚好凤仪,便悄悄来到院外。 四目相对,一万年来的相思,终化作一声叹息。 “你要出远门?”水无寒率先打破沉静,自打一万年前水无漾兄弟俩谈话之后,水无寒渐渐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性子,似是一夜之间长大一般。 “不算远门,就是回一趟昆仑。”火姈面对此时的水无寒,心里说不上是何感觉,只觉得一万年来,对方似乎沧桑了不少。 一问一答,短暂的沉默,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气氛流转。 “不带凤仪一起?”水无寒摔下打破沉静,问道。 “恩”火姈短短的一个字,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 又是一问一答,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如果没有什么事,早点回去休息吧”此时的火姈竟感到莫名的心酸,两人似乎终是到了无言以对的时候。 “什时候走?”水无寒仿佛没有听见,依旧问道 “明日”火姈答道。 “我去送你”水无寒说完,不等火姈回答,便已消失不见。 火姈静静的站在门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似是对她那还未萌芽便已枯萎的爱情的悼念。 …… 第二天,火姈早早便准备出发。凤仪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角不放。 “凤儿松手。”火姈说道。 凤仪摇摇头,依旧不放。 “乖,娘几日便回。”火姈见女儿如此执着,只能蹲下身来,轻声哄劝。 凤仪依旧摇头,还是不肯松手。 “火凤仪!”火姈沉下脸,似是发火的前奏。 “凤儿,过来舅母这里,看舅母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就在母女争执不下之时,清芷匆匆赶来救场。 凤仪眨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自己的母亲,一会儿看看舅母,似是很难决定一般。 清芷走上前,蹲下身抱住凤仪,“凤儿,还记得昨日答应舅母的事情吗?”说完还冲凤仪眨了眨眼睛,充满神秘。 凤仪一听,瞬间松开了双手,她爬在清芷的耳边悄悄的说道“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哦!” “恩!那我们就先去送送你娘亲。”清芷说完,抱起凤仪,转头对火姈说道:“怎么走这么早,不等你哥哥回来吗?” “不了大嫂,我想早去早回,凤仪这几日就麻烦你了。”火姈看了一眼被清芷抱在怀里的凤仪,说道。 “说的什么话,一家人谈什么麻不麻烦的,你就放心去吧,凤仪我会照看好的。”清芷理了理凤仪的鬓角。 火姈点点头,又不舍的看了几眼凤仪,随即转身离开。 清芷抱着凤仪目送火姈渐渐远去,刚要转身离开,居然瞧见小家伙偷偷地抹起眼泪来。 “凤儿不哭,哭鼻子的姑娘可不漂亮了。”清芷见状,哄劝道。 “凤儿才没有哭,凤儿要等娘亲回来,凤儿还要跟舅母一起做娘亲爱吃的桃花酥。”凤仪揉了揉眼睛,无比正经的说道。 清芷看着眼前的小家伙故作坚强,不由一声浅笑,“好~,凤儿最乖了。”说着,拉起她的小手走向屋内。 ……. 火姈出了家门,便匆匆向昆仑山走去。其实她之所以一大早着急离开,就是为了避免遇见水无寒。可是老天似乎偏不如人愿,越不想遇见的人,就越偏偏出现在你面前。 望着前方背对而立的水蓝色身影,火姈真的很想视而不见。她犹豫的走上前去,只见眼前之人缓缓转身,露出那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姈儿,你这一大早就出发,还好我赶的及时。”水无寒笑着说道。 只是火姈却觉得这笑容着实的碍眼,甚至一度怀疑眼前之人与昨夜出现在院中的是同一个人。她很想擦肩而过,可是对方却偏偏挡住不让。 “水无寒!”火姈咬牙切齿的说道。 水无寒见火姈此时如同发了火的小猫,不由笑的越发灿烂“姈儿有何吩咐?” “闪开!”火姈冷着脸说道。 “昨夜不是说好,要送你的吗?”水无寒委屈的说道。 “谁跟你说好的!”火姈咬牙。 “你不回答不就是默许吗?”水无寒一副无害的样子答道。 “你有给我时间回答了吗?”火姈翻了个白眼。 水无寒摸摸鼻头,昨夜确实是怕她说出拒绝的话,自己才不得已逃走的。 “还不闪开?”火姈见他不在说话,冷言说道。 水无寒让出身后的路,可怜巴巴的望着火姈,一言不发,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娘子一般,好不可怜。 火姈见状,额间突突直跳,心里默念三声“事不关己”,头也不回的越过水无寒,径直离开。 眼见苦肉计落空,水无寒对着火姈的背影大声喊道:“路上注意安全,我和凤仪等你回来!” 火姈远远听见此话,气的双肩抖动。一步没迈好,差点摔倒。心里直骂水无寒无耻。须臾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兀自笑了起来。 火姈摆脱了凤仪,甩掉了水无寒,一路匆匆向前,终于来到了昆仑山脚下。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昆仑山,乃万山之祖,众神之乡,仙气缭绕,灵气鼎盛。 此时此刻火姈站在昆仑山脚下,抬头仰望,仙山巍峨耸立,直入云霄,高不见顶,这便是她生活了五万载的地方,承载着她太多的回忆。忽然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从旁边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声重重的叹息,那沉闷而苍老的声音仿佛是穿越万年而来直击人心,火姈的身子不由得随之一震,她转头看向声源处,“龙泉洞”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底。火姈不敢多做停留,瞬间化做流光,直入山顶。 昆仑之巅,烟雾缭绕,目不能视。只见火姈手捏咒诀,一阵白光闪过,眼前竟出现一层透明的屏障,这便是昆仑山顶的结界。 穿过结界,映入眼帘的则是另一番景象:五彩祥云遮天蔽日,奇花异草随处可见,浓浓的酒香自醴泉飘来,五色玉树在瑶池边亮如白昼。这便是被许多仙人称之为别有洞天的昆仑圣境。当初太上老君盗取玄圃洞,便是效仿的这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景象,再次相见竟是如此的亲切。 火姈一路前行,来到一座流光溢彩的宫殿前止住了脚步,这便是西王母所住的瑶池宫!周围还有八座宫阙围绕左右,分别是昆仑宫、琼华宫、碧玉堂、紫翠丹房、玄圃宫、玉英宫、阆风巅、天墉城,这九座宫阙被称作昆仑九圣宫。 时隔万年再次来到这里,心情复杂,思绪翻滚!火姈望着九座圣宫门前的开明兽,微微愣神! 此时开明兽突然化做一玄衣男子,只见他身材高大挺拔,古铜色的皮肤泛着小麦的光泽,英俊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一双威震天下的冰眸在见到火姈时,满是柔情。 “回来了?”男子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问道。 “嗯”火姈被他炙热的眼神盯着,双颊泛起红晕。 “来见王母?”男子见火姈娇羞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双眼满是宠溺。 “嗯”火姈不敢与之对视,低着头轻声答道。 “还走吗?”男子又一次问道,心中盼望着她能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陆吾,我……”火姈抬起头,欲语还噎。她知道眼前之人对她心仪已久,然而事实上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两人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她实在不忍打碎男子一厢情愿的美梦,然而心想长痛不如短痛,于是火姈把心一横,紧闭着双眸将狠心的话脱口而出,说了一半,美眸霍然睁开,看到面前这个男人黯然神伤的眼神,红唇微抿,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眼前的男子便是这昆仑重地的看门神兽陆吾神君。他在这昆仑山守候了数百万年,亦有可能数千万年,时间久到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年龄,直到她刚刚唤出他的名字,他才恍然记起自己的职责,他是开明兽,他叫是陆吾,他是这昆仑的守门人!他的职责不允许他有任何的私情杂念,他注定孤独一世,眼前美好的女子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陆吾瞬间收回自己的情绪,又恢复真身蹲坐在门前,目视前方,冷冷的说道:“青鸾随后就到!”说完便不再言语。 这便是这些年来,她唯一一次见到陆吾的前因后果,想到此处,火姈一声叹息:自己这一世终究要对不起两个人了。 第六章 玄女保媒促婚配,婉柔拒婚闹九霄 玄女见火姈一声不吭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多彩,时而低声浅笑,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又是摇头叹息,真真是让她不忍打扰。 须臾片刻,火姈终于从自己的回忆中走了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玄女,见对方死死的盯着自己,一副审视的模样,出声问道“师姐,你怎么了?为何这般盯着我看?”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知不知道,我在这看了你多久的自我沉醉?”玄女一副鄙视的样子,反问火姈。 “师姐,我,我只是想起了当年回昆仑时候的事情而已!”火姈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那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你沉醉其中不可自拔?”玄女伸长脖子,一副你若不肯说我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师姐,都是些陈年旧事,你就不要问了!”火姈求饶道。 玄女见她不愿提及,摆摆手说道“好吧,陈年旧事我就不问了,那我就问你一些现在的事。我刚才跟你提议的少堂与凤仪之事,你意下如何啊?” “少堂这些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与凤仪从小便要好,只是,若论婚姻之事,我还是有些担忧。”火姈如实的说道。 “你都说了,他们从小关系就很好,这样不也算是青梅竹马吗?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担忧的!”玄女见火姈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再说了,少堂对于凤仪的心思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就冲他这次肯为凤仪独闯昆仑,这份勇气就是常人难比的。” 对于玄女的话,火姈不是不动心。毕竟像女儿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避之不及了。少堂能在这个时候,依然肯守在她的身边,对她不离不弃,这份感情确实是难能可贵。也许将凤仪交予他,会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自己心里担忧的事,也许未必就会发生。 火姈深思熟虑后,最终同意了玄女的提议“也许师姐说的对,是我担心过头了!没有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未知数!”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玄女不确定的再三确认道。 火姈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确认。 “你这脑袋可终于是开窍了一次!既然你答应了,那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玄女咧着嘴说道。 “那就有劳师姐费心了!”火姈发自内心的说道,这些年来,多亏了师姐陪在她的身边,大事小事都为她想的面面俱到,才让她过了几年还算是清净的日子。 “凤仪可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可不希望她像她娘一样,明明心爱的人就守在她身边,却始终不肯迈出那一步!”玄女借机敲打了火姈一番。 “师姐,你不懂!”火姈不愿再解释下去,对于水无寒这些年的守护,自己不是不知道,唯独这个“情”字,自己真的是偿还不起。 “好啦!我也不说了,免得说多了又招人嫌!我现在就去少堂那里,你也回去跟我那宝贝徒弟提一下,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另外,你抽时间让水无寒回趟鱼鲮岛,去打探一下路压之事,毕竟是他师傅,讲起话来,总比我这个外人要有情面。”玄女说完,不等火姈回答,便消失不见。 火姈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这个师姐雷厉风行的性子,早就已经司空见惯。 玄女从火姈那离开,便一路向水神殿走去。 此时水无寒正在书房与少堂说话。 “说说罢,到底怎么回事?我竟不知道你是何时跑去的昆仑?又是如何躲过那只丑八怪的九个脑袋的?”水无寒放下手里的茶盏,抬头盯着少堂,等着他的回答,因为他实在是好奇的很。想当初火姈去昆仑山学艺,他也曾想去偷偷探望一二,可是每次都被那只长了九个脑袋的陆吾挡在门外。其实水无寒之所以称呼陆吾为丑八怪,不过是因为陆吾在面对水无寒的时候一直是以真身相待,并未像见到火姈时那样化作人形。 水无寒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甚至于被他列为了人生中最丢人的一件丑事,以至于这么多年来都不敢让火姈知道此事。 少堂自然知晓水无寒口中的丑八怪指的就是昆仑山的开明神兽—陆吾神君,不过这件事他至今回想起来仍然是心有余悸。 那天,他本来正在院落里练剑,突然看到一个小仙童急急忙忙跑进了水无寒的书房。这个小仙童他是认识,正是火神殿那边的守门童子。 少堂也是怕火神殿那边出什么事,于是便想去探听一二,只是他刚走近门口,听到“凤仪”二字,便差点被突然夺门而出的水无寒撞个满怀。少堂急忙转身,才堪堪避免了那场突如其来“投怀送抱”。 水无寒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便匆匆离开。少堂担心凤仪出事,也紧随其后,赶往火神殿。 只是当他与水无寒赶到的时候,火神殿已经被众仙围的水泄不通,唯有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子之声,不时的从里面传出。 水无寒拨开众仙,向里面走去,少堂紧随其后。 “我今日来不为别的事情,就是来退婚的!”凌婉柔穿着一身的绫罗绸缎,挺着孕肚,双手叉腰,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只是她这一身特意精装的打扮,并没有彰显出自己的气势,却是将自己庸俗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了众仙面前。 凌婉柔见众仙指指点点,以为他们都在议论火姈母女,完全没有想到此时的自己才是大家议论的对象。 火姈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出声。她只是担心身后的女儿,会受到伤害。对于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口中所说的那些退婚之类的话,她完全都不知情。 不过这也是有情可原之事,毕竟当初水无寒只是让她不要担心定亲一事,并没有具体跟她说明是什么事情。 凌婉柔见火姈没有说话,以为对方是自知理亏,于是说起话来更是嚣张跋扈,“看到这个了吧?”说话间,凌婉柔抽出那块被水无寒认定为定亲信物的玉佩,扬言道:“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讲的定亲信物,现在还给你们!”凌婉柔说完,伸手便将玉佩丢了过去,完全不在意那玉佩是否会掉在地上,仿佛丢掉的是一件污秽之物一般,避之不及。 就在此时,水无寒出现,伸手接住了那块玉佩。他脸色阴沉的可怕,冷言道:“凌婉柔,你找死!” 随后赶来的少堂,也被这句话吓得,愣在当场。 谁人不知,这天庭的水神君向来以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示于人前,何曾见过今日这般凶悍的模样! 就连火姈都觉得不可思议,平时里水无寒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她甚至以为这样的人是不会乱发脾气的,没想到今日的水无寒完全颠覆了她往日对其的认识。 凌婉柔见水无寒突然出现,气势不由得弱了些许,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壮着胆子,硬气了一次,“水神君,难道不记得昨日的事情了吗?” 众神一听这话锋,纷纷转头看向水无寒。本来大家以为这个怀身孕的女子,刚才只是在这胡搅蛮缠,意在毁坏火神一家的声誉。没想到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机,在回想一下刚才水神君见到凌婉柔那一刻的神情,貌似这定亲一事十有八九是事实。 不仅如此,就连少堂与火姈也不可思议的看向水无寒,希望得到他的一句解释。 水无寒没想到凌婉柔会厚颜无耻的到如此地步,昨日被她当面羞辱之事,如今还历历在目,今日她居然还有脸前来,想必此事郊澜清定是不知晓,否则昨日也不会用云杰来搪塞自己。 “难道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对昨日之事做个了结吗?”水无寒冷眼盯着凌婉柔说道。 “难道水神君还想要我家云杰亲自登门退亲不成?”凌婉柔挑衅的说道。 “哼,这就是你们鲛城给我的答复?”水无寒将这顶帽子扣在整个鲛城之上,就是为了逼迫凌婉柔知难而退。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用水神君的身份来压迫外祖一家。 只是没想到,凌婉柔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让水无寒进退两难,“这关鲛城什么事?这只不过是一个做母亲的替她儿子来婉拒婚事而已。水神君难不成还要强嫁逼娶不成?” 凌婉柔这记亲情戏码打的如实的漂亮,只见她话音刚落,众仙们便开始对水无寒指指点点,更有甚者传出水无寒不顾念亲情,以权势压迫其外祖一家。 此时,火姈也大致的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心里暗暗替水无寒着急。 就在双方骑虎难下之时,火风一家穿过人群走了进来。 “出了何事?”火风问道。 清芷与火胤来到火姈身旁,无声的支持着她,陪她一起面对众仙的审视。 火风见没人出声,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再一次问道:“到底是何事?” 水无寒可不想这位大哥对自己有所误解,于是便想出声解释,可是终究还是晚了凌婉柔一步。 只听凌婉柔说道:“你是何人?可是这里的主事之人?” 对于凌婉柔的问题,火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威严霸气的回了一句,“我是这火神殿的主人!这九霄之上的火神君!更是火姈上神的胞兄!” 火风这句话,不仅是说给凌婉柔的,更是说给在场众仙们听的。 凌婉柔一听,心里直打退堂鼓,没想到这火姈的背景还挺硬,当初她以为这孤儿寡母,只是依仗着水无寒的权势而已。 凌婉柔抬起头,看了看眼前“水神殿”这三个大字的牌匾,心里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事先没有打探清楚呢。她只知道火姈母女住在火神殿,却忽略了她的姓氏。住在火神殿,又是火姓,怪不得郊澜清之前让自己不要插手,原来他早就知道火姈的身份。只是事已至此,自己总不能无功而返吧!那样的话,回去之后,恐怕郊澜清那里就无法交代,毕竟是自己私自所为。凌婉柔心里不断挣扎,思考着应对之法。 第七章 婉柔诉苦博同情,计谋得逞引非议 凌婉柔细长张扬的眉毛垂了下来,脸上的光彩随之黯淡,多了三分愁云,忽而扬起脸,抿着纤薄的嘴唇,高耸的颧骨如同两面镜子,反射高傲的光泽,湿润的睫毛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挣扎。 这个声势夺人的女人忽然换了张脸,火风不由皱起了眉头,深邃的目光不住打量前者,想从表情上找到前者内心的想法。 女人心,海底针,火风火般侵略的目光,并未让深得阴柔善变之“水性”的女子露出丝毫破绽,反而让她饱受屈辱似的猛遮住了脸,低下头来,两行滑落的清泪却亮晃晃地撞入众人眼帘。 似乎不想让外人看到软弱的模样,凌婉柔借着把脸转向水无寒的机会,瞬间擦去脸上的泪水,看向水无寒的目光变成了求助。 “这个女人!”水无寒眼角一抽,气得别开了脸,视而不见。 似乎是得不到帮助,这个满脸凄婉的女人,只得自己面对“火神殿”的主人,短促的睫毛浸透了水汽,贝齿紧咬红唇,表情上既有欲说还休的委屈,也有求人不如求己的坚强,与火风对视一会后,似是经不住一位神君的压力,脸上的表情全垮了下来,可怜兮兮。 “神君有所不知,婉柔与夫君自幼相识,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却饱受风言风语。鲛人一族向来子嗣单薄,成婚十二万载,才盼来我儿,这么多年,也只得这一宝贝。云杰既告慰愚夫妇的磨难,也寄托了鲛城的希望,我们不想孩儿受到任何苦难,却不得不让他饱经风雨,小小年纪便经历了诸多苦难。如今更是肩负起鲛城的重任,只留下一封家书,不惧危险的远赴归墟之地,去蓬莱拜师学艺。他才多大啊,却担心父母忧心,孤孤单单地远行,整整七万年没有父亲的疼,母亲的爱,一想到他才那么大点,我就……” 凌婉柔泣不成声,抬起衣袖抹了一把眼泪,“七万年来,多少个日夜,我都想抛弃家业,外出将云杰寻回,让我儿不再受苦难。每每望眼欲穿之时,我拿出他临行时留下的家书,读着我儿写在纸上的担当,却心如刀割一次。试问这种心情,神君能理解不?” 火风喉咙滚动,没有回答,余光瞥向众仙,目光不再咄咄逼人。 凌婉柔却像是终于打开了心扉,任由心中的苦水倾泻,“爱子心无尽,唯恐归家迟。试问在场的仙人们,为人父母者,有谁不为儿女心怀挂念的?神君也是做父亲的人,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出人头地吗?可做母亲的,却止不住担忧,担忧云杰再受什么苦难……” 凌婉柔一番言辞声泪俱下,在场的一干人等无不触动,就连火风都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该乘势而入逼其离开,还是趁势而退给对方留下余地。 见一番诉说达到效果,烈烈如火的火风也为泪水柔滑,凌婉柔趁势托出委屈的源头,“婉柔恳请火神君明察秋毫!当年水神君在鲛城留下一枚玉佩,并未言明是何意图。可是昨日他突然登门造访,说此玉佩乃是定亲信物,是时候让我们履行承诺了,让我儿与火凤仪完婚。这么没头没脑的约定,愚夫妇却被蒙在鼓里,留下玉佩所谓何意,全由水神君一人之言,难道不是趁机欺压郊家吗?如今我儿尚在外学艺,对此毫不知情。火家乃是仙家子弟,我郊家从未想过高攀,愚夫妇也不想因此事,让郊家沦为笑柄,让火家落得盛势欺人的印象,作为母亲,我只能硬着头皮来此退婚,恳请火神君能答应此事!否则,婉柔怕云杰因此事而耽误了他的志向,陷郊家于两难!” 当着众仙的面,凌婉柔这一席话可是将水家与火家全部推入了火坑,不给她一个交代,恐怕难以平下悠悠众口。火风想到此处,转头瞪了水无寒一眼,显然是不满他的自作主张。 水无寒将火风眼神中的嫌弃尽收眼底,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片刻,火风说道:“我们火家也不是不讲理,既然你们郊家无意结亲,那这个婚事就此作罢,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完,一甩衣袖,直接向院内走去。 凌婉柔见事情已经办妥,不由得呼出一口浊气,按捺心中得意,满是歉意地看向火姈等人,敛身行礼。又冲着身后的众仙,深鞠一躬。 然后抬手捋了捋脸庞的碎发,转身离开。 众仙见凌婉柔离开,碍于水无寒的威压,也不敢在此多做停留。 清芷见状,示意火胤与她一同离开,给火姈与水无寒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 火胤回头望了望依旧躲在姑姑身后不敢出来的凤仪,拉着她一同离开。 少堂见凤仪离开,担心她会想不开,便想追上去安慰几句。 “等一下!”火姈出声阻止了少堂的动作。她不想这个时候,再有什么对女儿不利的流言传出来。以前两人年幼,她并不阻止二人的来往,只是现在女儿大了,自然要考虑到她今后的名节,尤其是发生了今日之事,以后指不定又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少堂不明所以,无声的询问着火姈。 “你去那边等我一下,我跟姈儿讲几句话便走。”水无寒对少堂说道。 少堂看了他们一眼,向远处走去。 此时此刻只有水无寒与火姈两人,他们望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 火姈终是不忍看到水无寒眼中的自责,撇开头说道:“今天的事,我知道你是好意。虽然闹出退婚之事,但是依然要谢谢你对凤仪的关心。”火姈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水无寒见状,急忙上前拉出了她的手腕,焦急的说道:“姈儿,我会一直守在你们身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你们。” 火姈拨开水无寒拉住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只留下一句话,至今仍萦绕在水无寒的耳边,挥之不去,“不必如此,你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 水无寒望着火姈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远处的少堂走到他的身边,他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少堂本以为此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这只是刚刚开始。 第二天,关于凤仪被拒婚之事便被传的沸沸扬扬。许多流言纷纷而落:“火神君单恋火姈上神,为讨好她,利用身份压迫外祖一家,逼婚强嫁痴傻女儿”;“火凤仪便是火姈与水无寒的私生女,两人不顾当年水火两家的禁令诅咒,私自生下后代,才会导致火凤仪的天生痴傻”;更有甚者传出“火神君与水神君联手布下一局,意在将没人求娶的火凤仪强嫁给郊云杰。” 火风听着下人禀报外面的流言蜚语,气的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扔了出去,心里暗骂水无寒的多事。 清芷走了进来,见火风铁青的脸色,地上破碎不堪的茶盏以及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下人,出声劝道:“凡是都有解决的办法,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便宜了那些小人得志之人!” 凌婉柔说完,示意下人将碎片打扫干净。 “你有所不知,如今外面的流言蜚语是有多难听!简直是荒谬!”火风咬牙说道。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我们又能奈何!只要我们身的正,又何惧那些莫须有的流言。况且流言它总归是流言,是经不起时间推敲的!”清芷振振有词的安慰着丈夫。 “话虽如此,但这样的流言,总归是于姈儿与凤仪不利。”火风说到此处,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急忙站了起来,对清芷说道:“对了,千万别让姈儿与凤仪出门!” “啊?姈儿她们好像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凤仪要去她师傅的九天琼台取一样东西。”清芷担忧的说道。 “什么东西,非要她们亲自去取,让她师傅送来不行吗?”火风着急的说道。 “据说是九天玄母天尊前些日子回了昆仑!”清芷答道。 “现在外面的流言满天飞,她们母女又在这个时候出去,那不是去自找难堪吗?”火风说完,急忙向外走去。 “我让胤儿陪你一起去!”清芷追上去说道。 “不必!”火风说完,不等清芷回答,便已消失不见。 虽然如此,清芷依然寻来了火胤,让他也去帮衬一二。 …… 玄女这是十七万年来第一次回昆仑,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凤仪就发生了退婚一事。只是由于走的匆忙,只给凤仪留下一封口信,命她在这些日子,多学习一下《玄牝兵法》。而这部兵法被她放在了九天琼台的机要房内。 经过了昨日的退婚风波,火姈本打算这段时间,让凤仪避避嫌。可是凤仪惦记着玄女临走时的嘱咐,非要去取回那部《玄女兵法》。 火姈挨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陪她一起去九天琼台,只因这琼台的结界,整个九天也就只有她能打开。 玄女向来独处,琼台内的机要之物又甚多,所以她才在琼台附近设下结界,一般仙人根本无法靠近此地半步。 火姈一早便带着凤仪出了门,刚开始在光明宫附近,一路还算顺利。随着二人渐渐走远,过路的行人,便开始对她们指指点点,话语更是难听至极。 火姈倒是还好,只需一个眼神,便让那些人乖乖闭了嘴。只是可怜了凤仪,这些年虽也有人对她议论纷纷,但是碍于母亲与师傅的神威,这些人也就只敢在背后嚼舌根子。哪曾像今日这般,当面提及,毫不避讳。 凤仪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袖,不敢松开。 第八章 净口神咒不净心,凤仪身世初提及 火姈用身体挡住众仙不屑的目光,将女儿紧紧护在身后。 “娘,凤儿不想学兵法了,可不可以不去琼台,我们直接回家?”凤仪拉住火姈的衣袖,战战兢兢。 火姈转过身,看着女儿瑟瑟发抖的样子,满是心疼。她紧紧的将女儿搂在怀里,泪水无声的滑落两颊。 心如刀绞,火姈猛然抬起头,双眼蹦出骇人的利芒,寒声朝众仙说道:“你们可知随意诽谤他人,在天庭该当何罪?你们也都是经过世代修炼才得以飞升的仙人,难道不知道这口业是何等恶业吗?”火姈说完,见众仙明显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各个矗立在当场,一时之间就是忘了反应。 火姈气不打一处来,又狠狠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在这好好反省反省吧,免得侮辱了这九霄的浩然正气!”话落,火姈抬起手,向虚空随意一划,随着白光的一闪而过,在场的仙人如同木偶一般,眼神呆滞的站在原地,口中念念有词。 由于是背对着凤仪,火姈并没有发现在她施咒的时候,凤仪眼中一闪而过的暗红。 突然的安静,让凤仪的情绪稍稍平稳下来,她从火姈的怀中偷偷的抬起头,见刚才还对她横眉冷对的那些人,此时竟乖乖的站在一旁低头念经。 凤仪壮着胆子从火姈怀中挣脱出来,满是好奇。一会儿瞧瞧那些人,一会儿又瞧瞧自己的母亲,似有有些问题又犹豫着要如何开口。 火姈见女儿这般好奇的模样,不由一声浅笑。她抬手缕了缕女儿两鬓的碎发,并没有向她解释这一切,而是拉起她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去琼台取兵法!” 凤仪被火姈拉着向前走去,不时的回头看向那些奇怪的仙人。 此时的火风离开火神殿后,便急忙的向玄女的琼台走去,只是这一路让他颇感疑惑的是,许多仙人像是被人施展了咒术一般,呆愣的站在道路两侧,口中似乎念念有词。火风走进细听,这些人所念之词竟是那净口神咒。 对于眼前这些怪异的事情,火风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奔琼台而去。 火姈此时已经顺利打开结界,取出了那本《玄牝兵法》,交给了凤仪。 凤仪拿着那本兵法,爱不释手。 火姈见女儿高兴的模样,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其实她真的害怕刚才那种情况会吓到女儿,所以才不得已对那些人施展了咒术,控制他们站在原地,口中默念净口神咒。 想到此处,火姈不由有些着急,毕竟那咒术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如果她们母女不抓紧赶回去,恐怕又要费一般口舌。于是她对凤仪说道:“凤儿,我们抓紧时间回去吧!” 凤仪将兵法放入怀中,点点头。 正当母女二人准备离开之时,火风迎头赶了上来,道:“总算是遇到你们了!” “舅舅怎么来了?”凤仪在此处见到火风,不免有些疑问。 “让大哥担心了!”火姈说道。她心里知道,大哥一定是担忧她们母女,所以才会特意来此。 火风见火姈母女脸上并无异色,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故作埋怨的说道:“下次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要出来了!如果非出来不可,就让火胤陪你们一起去!” “知道了,大哥!”火姈低头说道。她知道哥哥只是出于对她们的担忧,并无埋怨的意思。 火风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见她此时低眉顺目的模样,心里一下子也软了下来,不过还是故作严肃的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火风说完,率先走到火姈母女的前方。他高大的身影,整整遮盖住了火姈母女的身影,就如同火神殿中那颗万年梧桐一般,为她们母女挡风遮雨。 在火风的陪伴下,回去的路上还算顺利。只是由于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过长,原本被火姈施咒留在的原地的仙人们此时已经恢复神智。 净口神咒本是用于消除口业,涤浊荡秽,使人恢复平静心态。火姈原以为,让这些仙人在此默念神咒,至少能让他们恢复平常之心。没想到,半个时辰的净口神咒,都无法消除他们心中的业障。 现在即使有火风护在身前,也依然难挡众仙的漫天蜚语。这些蜚语如同利刃一般,直戳进凤仪的心中。 凤仪的情绪似乎也因此变得有些躁动,双眸开始不停的变换色彩,一会儿黑眸,一会红眸,交替更换,异常无比,只不过由于被火姈护在身后,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正在紧要关头,火胤及时赶到。 这些年虽然他总是与凤仪争执,但是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分得清形式的。尤其在看到被众人围观的凤仪之时,火胤居然有种想要马上带她走的冲动。 “爹,你先带姑姑他们走,这里由我善后!”火胤来到火风的身边,看着被火姈挡在身后,低头不语的凤仪,满是担忧的说道。 火风点点头,带着火姈母女大步离开。 眼见凤仪离开,而这些平时无欲无求的仙人们,却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仿佛凤仪丢的是他们的脸一般,誓要将她赶出九天。 火胤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容,只见他伸出右手虚空一晃,手掌中跳跃出高高的火焰。 没错,火胤出生之时也传承了部分祝融大神的法力,只不过没有火姈的高强而已。所以这些年火胤才没有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出去拜师学艺。而是跟在火姈的身后,学习如何掌控这先天而来的祝融神火。 众仙看着火胤掌中跳跃着的神火,以及扑面而来的火气,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火胤见状,扬声冷语道:“我希望各位记住,火凤仪是我火神殿的人,谁若是胆敢在她面前妄加非议,那就是跟我们火神殿为敌。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纵使我父亲与姑姑不出手,我火胤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抬手一挥,神火的火焰扑向众仙。 幸好大家躲闪及时,才没有被那神火伤到,只是大家刚刚站稳,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火胤的踪影。 火风带着火姈母女刚刚到家不久,火胤便赶了回来。他实在不放心凤仪,所以一路不停歇的赶到了家里。 “娘,火凤仪呢?”火胤一进门看见母亲便问道。 “胤儿,你都多大了,还这么没大没小。凤仪她是你姐姐。”清芷见儿子这幅蛮样,不悦的说道。 “知道啦!”火胤不耐的说道。 清芷见状摇摇头,也不知道他这性子随了谁,一点耐性都没有。 “火胤,你进来!”正在这时,火风站在书名的门口,冲火胤喊道。 火胤不敢怠慢,大步向书房走去。 此时火风已经做在了桌子前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知道听见火胤的脚步声,才抬起头,示意火胤做到旁边的椅子上。 “今日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火风说道。 不等火风说完,火胤便急忙答道:“父亲请讲!” 火胤此时担心凤仪,对于父亲要讲的话,他只是希望对方尽快讲完而已。 火风见儿子焦躁的样子,皱紧了眉头,对于此时他的表现非常不满,就连语气也带着不满的情绪,“我现在要跟你讲的事情,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火风说完,抬起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火胤见父亲这是要发火的前奏,赶紧收起了玩世不恭的一面,直起身子,竖耳聆听,一副认真受教的模样。 火风见此,脾气稍有缓和,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今日要告诉你的是关于凤仪的身世。其实凤仪她并不是你姑姑的亲生女儿,她只是你姑姑收养的孩子。” 话音刚落,只见火胤瞬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道:“父亲,这怎么可能呢?火凤仪她……” 火胤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火风打断了,只见火风望着远处,似是在回忆一般,喃喃说道:“当年你姑姑在玄圃洞捡到的凤仪,见她乖巧可怜,便抱回了家里,对外扬言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实际上这些年,你姑姑才是最苦的那个人。这17万年来,有关你姑姑的流言蜚语一直没有停歇,好不容易熬到了凤仪长大,又要承受众人对自己女儿的非议,于她而言,这恐怕要比伤害她自己更加让她难受。” “孩儿不懂,那水神君自己不是承认过他是凤仪的生父吗?”火胤问道。 “那水无寒年轻的时候便爱慕你的姑姑,这17万年来,更是为了你的姑姑,承认是凤仪的生父。只有这样,以他水神君的身份,外人才不敢当面非议凤仪的身世。而你的姑姑为了凤仪,也就默许了水无寒的说法。” 火胤听完,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他实在无法相信父亲所说之事,但是又没有怀疑的理由。 “父亲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以后一定要照顾好你姑姑他们母女!你姑姑这些年实在是太苦了。将来火神君的位置早晚都是你的,我不希望你因为凤仪的真实身份,便对她另眼相待。更不希望有一天,你是听别人嘴里说出的这件事情,所以我才会选择在今天告诉你实情。” 火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父亲书房的,只知道父亲的话语一直围绕在他耳边,直到多年之后想起,仍然让他觉得满满的不可思议……. 第九章 身世之谜初洞晓,昆仑山顶遇阻拦 火姈带凤仪回到了姈馨阁,刚刚安抚好女儿睡下,便见火胤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火姈给凤仪掖好被角,转头看向火胤,示意他到外面讲话。 这些年火姈于火胤而言,不单单是自己的亲人,更是自己的师傅。对于刚刚父亲的话,火胤心中有诸多的疑问,急于向火姈一问究竟。 二人前后走了出来,火姈见到火胤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皱眉说道:“瞧你这这幅样子!有什么事就直说!” 火胤望着姑姑憔悴的面庞,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火姈见他只顾着盯着自己看却又不说话,不由得怒从心起,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说呀!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火胤见姑姑发火,终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姑姑,我想知道凤仪的身世!” 这些年,火胤已经习惯直接称呼凤仪的名字,纵使凤仪比他大了一万岁,他亦是从未叫过她一声姐姐。 此时,火胤望着火姈明显吃惊的模样,眼中充满了乞求。 火姈见他执着的目光,不由一声叹息,道“想必这件事一定是大哥告诉你的吧!”说完,见火胤没有说话,知道定是被自己猜中了。 火姈越过火胤径直向前走去,火胤见状,也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院中那颗梧桐树下。 火姈望着高耸过云的梧桐树,思绪回到十七万年前……… 当年她尚在昆仑学艺,突然一日,她的师傅王母娘娘将其叫到了跟前。告诉她,昆山仑丢失了一所仙洞。 这所仙洞位于昆仑山玄圃宫内,洞内含有天地纯阴之气,乃是惩戒受罚女仙之所,因其特殊之所在,故王母娘娘亲自将此洞命名为玄圃并设下结界,除有法力高强的大神,其他人均无法洞察其所在。 如今玄圃洞莫名丢失,虽然王母心中已有了怀疑的对象,奈何对方身份尊贵,不好贸然前去讨要。但是这天下间唯有一物,能探查出玄圃洞的所在,便是陆压道人手中的祖龙珠。 这祖龙珠乃是祖龙颔下所出,聚天地纯阳之气,内含混沌之力,与玄圃洞遥遥相吸,故持祖龙珠便可找到玄圃洞之所在。 由于火姈前段时期算出父亲即将经历天人五衰之劫,所以特此去跟王母娘娘告假,打算回天界陪伴老父度过这最后一段时间。而这次王母娘娘怀疑的对象正巧又是天界的太上老君,所以她老人家便打算借火姈探亲之故,顺便到太上老君的大赤天内去探查一番。 故此便有了她与身带祖龙珠的水无寒一同出现在大赤天中的一幕。 火姈将后面她与水无寒是如何发现凤仪之事,一一讲给了火胤听。 火胤望着姑姑脸上那满足的笑容,心想:姑姑那时该是很幸福的,只是事与愿违,谁又会想到当时洞中的小姑娘,十七万年后,会是如今的模样。 片刻后,火姈终于从回忆中走了出来,她望着火胤脸上心疼的模样,摇摇头说道:“收养凤儿,我一点都不后悔,只怕不能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姑姑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您和凤仪的!”火胤信誓旦旦的说道,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姑姑再次伤心。 “有你这份心就够了!若真有那一日,姑姑希望你一定要保护好你姐姐!”火姈说道。 火胤坚定的点点头,准备离开。 忽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火姈说道:“对了,姑姑。我刚才在门口好像看到了少堂哥。不过他似乎有事,匆匆转身便离开了。” “恩,不必理会!”火姈并没有在意这句话,而是转身向屋内走去。 此时的少堂,在确认凤仪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之后,便踏上了前往昆仑之路。他从不认为这件事便就此结束了。这些年他太了解这些伪善的仙人们,一个个表面看似无欲无求的样子,其实内心比谁都龌龊。末法时代,岂止是凡人的劫难,更是对这些仙人们的考验。 少堂一路想着,不由加快的了前进的步伐。他必须要尽快找到玄女,不仅是碍于她的威严所在,有她在九天,那些仙人便不敢放肆;更是因为凤仪此时此刻最需要她的陪伴。 他与凤仪从小一起长大,纵使大家都说她痴傻,但是自己知道,凤仪其实心里如明镜一般。这次的事情,一定对她打击不小,即使她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非常的难过。 由于心里担心着凤仪,少堂很快便来到了昆仑山顶。这个地方对他来讲再熟悉不过,自从他有了灵智之后,记忆便停留在此地。要不是十六万年前,他被玄女带去了九天,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会留在此处,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去天庭,更不会认识凤仪。想到凤仪,少堂更是坚定了一定要进去寻找玄女的决心。 少堂环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确定这里已被人为设下了结界。他尝试了几次,均无法打开。少堂依旧不死心,他环绕四周走了一圈,发现这昆仑山上有四条水路可以穿过这结界通往里面,分别是:洋水,河水,弱水和赤水。 关于这这弱水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红毛不浮,飞鸟难渡。虽然少堂本身属于木系灵体,但他却也是这木系中唯一能修炼水系仙法之人。非但如此,即使是凡人吃了他的果实,都能去除水病。 即使是这样,少堂为了保险起见,仍然选择了位于昆仑山东北方向的河水作为潜入地点,他实在不想在其他地方冒险浪费时间。 只见少堂走到岸边,看了一眼这无边的河水,深吸一口气,流光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在漆黑的河水里,少堂几乎是辨不清方向的,他只是朝着之前在岸上确定好的方位,一直向前游走。水中蔓延的水草,不停的缠绕着他的身体,在挣脱的过程中,不知道多少次被那水草割伤,甚至于他的脸上都平添了许多道渗着鲜血的伤口。 伤口在河水的刺激下,更为明显的疼痛感让少堂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不知游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一丝光亮,便拼着力气向那处游了过去。 突然一个浪花飞起,少堂从水中冒出头来。他趟着河水,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岸边。被河水浸湿的衣衫,紧紧包裹住他的身体,那健硕的身材一览无余。 少堂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危险,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他将还在滴着水的头发上攥干,又拧干了汪着水的衣摆,才站起身来。 “恐怕再往前走,就该到昆仑山的九门了。到时候,与那位神君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场恶仗!”少堂如是的想着,已经抬腿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时间,刚才还湿漉漉的衣服,早已干透如新。少堂望着端坐在眼前的开明神兽,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只是那神兽,貌似像是无视他的存在一般,鼻孔里突然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轻蔑的瞧了一眼少堂,又闭上了眼睛。 此时少堂也被眼前的情况,弄的不知所措。于是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心想:“既然你对我视而不见,那就别怪我堂而皇之的进去啦!” 就在少堂要接近正门的时候,突然一阵带着血腥的掌风横扫了过来,少堂察觉,瞬间转身,堪堪躲开了那嗜血的一掌。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又是一阵骇人之气向他扑来。 就这样在没有看清对手的情况下,少堂与对方来来回回的过了数十招,不分伯仲。 许是对方也累了,这一次竟没有再出招。趁着这个机会,少堂终于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他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个怪物分明就是一只长了四个角的羊。只是此时那只怪物,正趴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少堂见机会难得,便抽出随身的配剑,准备趁对方无还手之力时,给它致命一击。只是他此时的一举一动,均被开明神兽尽收眼底。只听陆吾一声高吼,原本还爬在地上喘气的怪物,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竟是不顾身体的劳累,硬是低着头爬走了,仿佛那一声吼叫是催命符一般,唯恐躲之不及。 少堂转头看向开明神兽,不明所以。只是对方看似嘲弄的一笑,脸上写满了不自量力。 这次少堂是真的生气了,对方明显就是在耍弄他,自己竟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在他面前丑态百出。少堂手中提着剑,一副要与开明神兽殊死一战的样子。只是他还没走到对方的面前,便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刺耳的鸟鸣。声音之大,直击他的耳膜,似乎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般。 少堂抬头看向上空,只见一只体型如鸳鸯般大小,长相与蜜蜂极为相似的怪物正盘旋在他的头顶。 “哼,也就依仗这声势惊人,看来这开明神兽还真是瞧不起自己呢!”少堂看着上空的怪物想到。 对方似是发现了少堂也在看向自己,急急俯冲而下,直奔少堂面门而来。 少堂抽出随身配剑去抵挡对方的攻击,只听叮的一声响,那怪物的嘴与宝剑瞬间撞击出无数火花,同时还有些奇怪的液体从对方的嘴里滴落在地上。凡是液体所到之处,土地瞬间焦黑一片,花草树木亦是随之枯萎。 “好大的毒性!”少堂心想。看来打斗之时,他不得不要防着对方口中的毒液了。不然以对方的毒性,恐怕碰上一滴,自己非死即残。 少堂收起了刚才的轻视之心,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开始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空中那只怪物似是兴起了捉弄之心,一直在空中盘旋不下。就当少堂抬头仰望的脖子酸痛难忍之时,那只怪物突然急速俯冲下来。少堂心中一惊,忍着脖子的酸疼,就地一滚,躲开了对方的攻击。只是他刚才站脚的地方,此时已经是一片焦黑。 第十章索爱不得终成恨,求死成真入炼魂 少堂就这样跟那个怪物,一高一低,僵持不下。空中那只怪物没想到少堂这么有毅力,竟然能坚持这么久,都不放松一丝警惕,于是它也渐渐的失去了耐心,情绪越发的焦躁起来。 只听见空中一声充满愤怒的刺耳鸣叫,那只怪物竟像是要与少堂破釜沉舟一般,疯狂的发起了多轮进攻。 少堂一边抵抗着对方的攻击,一边还要防止对方嘴里滴落的毒液。这一仗打下来,真可谓是惊心动魄,异常激烈! 突然,空中那个怪物好似是变换了策略。只见它扑扇了两下翅膀,竟是头也不回的飞走了!反观此时的少堂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更加集中精力的观察着四周,生怕对方又在耍什么诡计。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紧绷着精神的少堂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汗水流进眼睛里,酸涩的刺痛感,深深刺激着少堂的感官。他只能眯缝起眼睛,来缓解此刻的不适,却又不敢抬手去擦掉汗水,唯恐自己一时的疏忽会给对方留有可乘之机。 此时少堂的一举一动,全部被陆吾看在眼里,他也对面前这个男子不屈不挠的毅力所叹服,若不是此时少堂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他倒是想与这个年轻人结识一番。陆吾轻叹一声,收起了此前对少堂的不屑,眼里倒是充满期待,他很想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究竟会不会坚持到最后与他的对决。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陆吾心里想着。 头顶的大太阳,仿佛对于下面的男子不含丝毫的怜悯之心,依旧耀眼的燃烧着温度。 相比于少堂此刻的处境,刚刚飞走的那一只似蜂似鸟的怪物,此时却是正蹲卧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内,低着头正在用它的喙整理着自己身上的羽毛,一副慵懒的模样,好不惬意。 只见它的不远处,一只四角的山羊正卧在地上休息。细看之下,正是先前与少堂大战的那只怪物。随即,它摇身一变,竟是变成了一位身穿褐色长衫的男子。 男子在见到不远处的同伴时,眼里布满了宠溺。他轻声走到对方的身边,双手将它托起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如同手中捧着的是稀世珍宝一般,轻柔的不敢有丝毫懈怠。 对于男子的珍视,对方仿佛不屑一顾。只见它扑扇着翅膀,竟是飞向了远处。摇身一变,一位妖娆动人的女子便出现在眼前。 此女子容颜俏丽,妖韵撩人,蜂腰翘臀,身材丰满,堪称人间尤物。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撩人心弦。 对于男子方才的举动,女子满脸的嫌弃。只见她星眸微嗔,冷语道:“土蝼,收起你那份心思!别让我觉得恶心!” 话落,男子原本脸上微不可见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山洞的温度也像是随着他的心情变化一般,一落千丈,冰冷的可怕。 男子起身,状似无意的整理了一下衣摆,脸色却是难看至极,只听他看似嘲讽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想必不用我提醒你吧! 你我在这昆仑的时间也不短了,他除了对那位上神另眼相看之外,你何曾见过他多看别人一眼? 你的那点心思全都摆在脸上了,连我都能看的出,你以为他就看不出吗? 他至今都没表示过什么,我劝你还是收了那些心思的好!” 土蝼的话,确实是说到了女子的心里。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把对那个人的爱意深藏在心底,不敢轻易表露。即使偶尔不经意的表现,那也是因为爱的过满而溢。自己虽然不求他能予以回应,至少能留一个眼神给自己,那也是满足的。 “究竟他的心有多狠!难道我的爱就这么廉价吗?”女子不语,心里却暗暗想着。 气氛突然的安静,让土蝼一时有些适应不来。他转头看向女子,只见对方艳丽的容颜,此时却是满面愁云。 女子似是沉思一般,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黯然伤神,星眸里满是哀怨。 见到这一幕,土蝼的心突然揪一般的痛。他走到女子的身边,心疼的喃呢道:“原儿,我…….” 土蝼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山洞内凭空响起一阵暴戾的话语“钦原,马上给我出去迎战!记住,只能胜,不能败!”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土蝼和那个叫作钦原的女子胆战心惊。他们心里都很明白,这是陆吾神君下发的最后通牒,一旦二人不照办,很有可能就要接受那严酷的惩罚。 钦原认命似的站了起来,准备出发去迎战。就在这时,土蝼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钦原回头无声的询问他是何意。只见土蝼淡然一笑,豪气的说道:“走,我陪你一起去会会那小子!我就不信,凭我们俩的本事还能打不过他!” 土蝼说完,拉着钦原就要出发。 而此时的钦原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土蝼拉住自己的手。 土蝼回头,只听钦原幽怨的说道:“你留在这里,我自己去!他的命令里没有你,你的出现只会惹他更加生气!” “可是,我担心你……”土蝼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钦原打断了。 “用不着你的担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钦原说完,无情的甩开了土蝼拉住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土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双手紧握,嘶吼之下,一拳打在了旁边的石壁上,瞬间鲜血染满了双手。他咬牙,压抑着心底的伤痛。 爱情最残忍之处便是你爱的那个人却爱着别人。此刻钦原的心里,跟土蝼是一样的感受。她爱了陆吾这么多年,可是对方心里装的始终是那个人,一个他明知不能爱却又无法忘怀的女人。 想到这里,钦原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一个让她无法预知结果的叛逆想法。这个想法一旦滋生,便是不可逆转的被无限放大。 钦原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只见她张开双臂,向一处悬崖下跳去,跳落的瞬间,她恢复了真身,扑扇着翅膀向少堂的地方飞去。 少堂此时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衣衫,即使是这样,他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坚持,让陆吾给钦原下了最后的通牒,让她赶紧来迎战。他可不想,那小子还没亮出真招就被晒死在这里。 钦原在上方看出了陆吾望向她时,眼中的不耐,心里恨恨的想着“既然你想让我赢,那我就偏要输给你看!” 想到此处,钦原一个急降,竟直奔少堂而去。 后方呼啸的风声,让少堂灵机一动,侧身躲过了钦原的攻击。刚刚稳住身形,钦原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少堂只好又连忙闪躲,与此同时心里又在暗想:“它这是何意?这次竟未使用毒液,还故意露出来破绽,难道是要玩欲擒故纵?”。想到此处,少堂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时刻留意着对方的举动。 钦原见少堂不仅不对自己趁胜追击,还越发谨慎小心的样子,差点气的吐血。自己都已经做的这么明显了,难道这个傻小子还看不出来吗?想到此处,她抬头看了一眼陆吾,见对方一副吃人的目光正盯着自己,钦原心虚的缩了缩头。 这次自己是铁了心的要跟陆吾唱反调,纵使陆吾的威压再大,她也绝不退缩。于是钦原又一次向少堂发动了攻击,只不过这次她在急速冲到少堂面前的时候,竟是直接停在了原地,甚至大有一副,你要不出手,我便撞死到你剑上的样子。 钦原这幅一心求死的样子,着实吓坏了少堂,他甚至都不敢再往前挪动半步。 而此时钦原依旧是一副送死的样子,扑扇着翅膀,停留在少堂的面前。 就在他们二人对峙不下之时,陆吾终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只见他毫不留情的挥出一掌,掌风绕过少堂,径直打在了钦原的身上。 隐含怒气的一掌,直接将钦原打到了地上。在落地的瞬间,她化作了人形,随着掌风的劲度,钦原在地上翻滚了很远才算停了下来。只是这掌风所含的内力太过强大,钦原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一口鲜血瞬间喷薄而出。 而此时由于担心钦原出事而匆匆赶来的土蝼,正巧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急忙上前扶起了地上的钦原,心疼的替她擦拭嘴角残留的血迹。 钦原无力的推开他的手,目光直接跨过他,看向远处的陆吾。土蝼见状,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此时的陆吾也化作了人形,直接向他们走来。在触及到钦原受伤的眼神之后,竟是别开了眼,看向远处,寒声说道:“忤逆本君的下场就是这样!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去炼魂洞内好好体验一下吧!” 炼魂洞是关押和惩戒那些十恶不赦的妖物的场所,那里的妖物多半是由钦原和土蝼二人捉来的,且不说那洞内炼魂甗的威力有多大,就是里面的那些妖精也会要了钦原的命。 钦原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不敢看向她的男人,随即,却是释怀的笑出声。 土蝼见钦原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为她担忧不已。他朝陆吾的方向跪下,低声说道:“求神君手下留情,钦原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犯下如此错误,望神君看在她往日立下诸多功劳的份上,能饶过她这次!” 钦原看着陆吾的背影,伸手推开土蝼搀扶着自己的双手,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开。忍住身体的疼痛,依旧艰难的向陆吾行礼,咬牙说道:“属下遵命!”。说完,转身颤抖着向远处的炼魂洞走去,态度决绝,不给自己留下一丝余地,仿佛刚才的决定就是对她这么多年来爱情的终结,只是眼中那无声的泪水,流尽了她此时的悲伤。 第十一章 不畏生死铸执念,割爱献丹救少堂 土蝼见钦原落寂的背影渐行渐远,终是忍不住追了上去。 此刻留在当场的就只剩下陆吾和少堂两人。对于土蝼的擅自离去,陆吾未置一词。他只是转头看向少堂,寒声说道:“你是自行离去还是我送你离去?”。 刚才上演的那一幕,让少堂误以为,钦原是被陆吾逼迫才会与自己交战的,又加上此刻陆吾语气里的轻蔑,让少堂对这位神君的印象瞬间一落千丈,随后的话语中也透露出了他对陆吾的不满,“我此番前来,本欲是求见九天玄母天尊。原本不想与神君为敌,可今日一见,倒是让我很是好奇,这能让神君目中无人的资本到底是什么!” 陆吾原本就被钦原的事情搞的心烦意乱,如今又被少堂言语这样一刺激,不由得怒目三分,从牙缝里兹出两个字“找死!”。随即,不等少堂反应,便率先发动起攻击。 对于陆吾发疯似的进攻,少堂只能一退再退,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片刻后,少堂的身上便多出来许多道伤口,衣衫也被鲜血浸染成血红一片。 陆吾本就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出口狂妄的年轻人,并未真正想要伤及他的性命。此刻见少堂似乎只是撑着一口气在疲于抵抗,陆吾也渐渐地收起了适才那凌厉的招式。 少堂早前在跟土楼与钦原大战的时候,就已经消磨了太多的精力。此刻能站在这里跟陆吾过招,只因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自己,那就是凤仪。 “我不能倒下,我还没有见到玄母天尊,凤仪还在等我回去。” 陆吾看着突然昏倒在地上的少堂,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这个年轻人,能坚持跟他过这些招,实属不易。他口中的凤仪究竟是谁,竟会让他舍命抵抗!为何又一定要见到玄女?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陆吾心中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他低头看了一眼在地上依旧喃呢着这句话的少堂,转身向大门走去。随后摇身一变,又恢复成真身的模样,蹲守在远处。 如果此刻的少堂还存有一丝意识的话,他肯定以为陆吾就是一个铁石心肠,见死不救的人,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 此时的陆吾,本尊虽然依旧站在原地,但是他的神识早就已经进去通报了九天玄女此刻的情形。 少堂此时完全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对凤仪的担忧,此刻竟形成了一种执念,让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匆匆赶来的玄女,在见到少堂的那一刻,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只因此时的少堂,明显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身上的衣衫被血水染成了红色,若不是此时的他口中还在喃呢,玄女真以为躺在此处的是一个死人! 玄女将耳朵凑近少堂,想听听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可是待听清楚之后,却是突然间脸色大变!她随即转头看向陆吾,无声的指着他,一副“你闯了大祸”的样子。 陆吾眨了眨眼睛,满脸的无辜。 玄女也知道现在不是找他理论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救醒少堂,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刚才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一定是凤仪出了事,不然少堂也不会冒着如此大的危险,前来寻找自己。玄女如是的想着,犹豫着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取出来两粒丹药,想了想,似乎又有些舍不得,又重新放回去一粒,只将手中那一粒放到了少堂的口中,然后又施法,以加快药物的吸收。 须臾片刻,玄女见少堂眼皮微颤,似有苏醒的迹象,才堪堪收了手中的法力。 而此时的少堂,刚一睁开眼,便见到了玄女放大的脸庞,着实的吓了一跳,迅速从地上弹跳起来。 “啊哈!这活蹦乱跳的,看来是没事了!”玄女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为了救治少堂,她在这里蹲了小片刻,这时候突然站起来,还真是有些吃力。 听玄女这样一说,少堂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此刻竟然已经全部愈合了。不仅如此,他尝试着调动了一下周身的内力,发现内力较之以前更加的浑厚精纯。少堂满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玄女,似是在询问着她原由。 玄女见他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连连抚额摇头叹息。心想:“可怜了本尊的救命金丹,就只剩下这最后两粒了。如今还便宜了这小子一粒,真是暴殄天物啊!” 玄女随即收回思绪,正色道:“你小子这次到昆仑寻我,可是凤仪出了什么事?” 少堂一听,赶忙将这几日凤仪发生的事,如实的讲述给了玄女听。 “岂有此理!本尊不在,这帮人竟敢如此欺负我的徒弟!”,玄女听完少堂的话,火爆的脾气瞬间被点燃,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望着少堂说道。 少堂见她望着自己暗自发狠,尴尬的说道:“那个,玄母天尊,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出发回去?” “恩!等我先进去跟师傅打声招呼,然后咱们马上就出发!”玄女说完,转身就向里面走去。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玄女忽然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少堂一眼。这一眼饱含了太多的情绪,此时的玄女真的非常感谢少堂,能赶来告知她凤仪之事。而对于刚才的救命金丹,玄女直接在心里将它等同于救了自己的徒弟一命。方才少堂对凤仪的担心,她全部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有了打算。 不过对于玄女刚刚看过来的那一眼,却是另少堂至今都无法看透那其中的含义。 “原来如此呀!没想到那只丑八怪竟然还有良心发现的一天!”水无寒听到此处,便已经知晓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其实,那陆吾神君也不是那么不通情面之人。”少堂不知道水无寒与那陆吾究竟有什么过节,但是从水无寒方才的话语里,不难听出他对陆吾有很大的意见。不过少堂还是坚持着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只不过他才刚刚说完,便听见水无寒不满的声音。 “哼!你倒是挺看好他的呀!不过,这次玄女能及时赶来,你确实功不可没,跟那丑八怪可没有半点关系!别指望我会感谢他!”水无寒对于少堂替陆吾的辩解,心里极为不屑。想起当年自己一次次的被陆吾拒之门外,水无寒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少堂并不知道水无寒与陆吾之间的过节,以为他们就是两个素未蒙面的人。关于水无寒为何对陆吾有如此大的偏见,少堂心里虽然充满好奇,但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滚开,让我进去!”玄女喊道。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水无寒与少堂都收回了彼此的思绪。 “天尊,您不能进去!”水神殿的守门小仙此时拦住了玄女的去路。对于这位天尊,他可是不敢得罪。本来他是想进去通传一声,在请这位天尊进去的。没想到她连通传的功夫都不愿意等。 “让她进来!”水无寒听出了外面是玄女的声音,于是出声喊道。 小仙得了命令,自然是不敢再多加阻拦,而是立马恭敬的为玄女让出一条路来。 “哼!”玄女见状,轻哼一声,大步走进了水无寒的书房。 她刚一进门,便见到水无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满脸黑线。 “什么风把师姐您吹来了?我这前脚刚到,您后脚就跟过来了。有事的话,您可以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派人去接您呀!”水无寒笑着说道。 “我来可不是找你的,我是来找他的!”玄女说完,看向少堂。 少堂见玄女看向自己,又想起了在昆仑时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强作镇定的说道:“不知天尊找少堂所谓何事?” “自然是好事!”玄女说完,径自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完全不理睬少堂一脸的蒙圈。 水无寒听完,无声的向少堂询问。见对方也是一头雾水似的摇摇头,似乎也是毫不知情,只好又转头看向玄女,讨好似的说道:“师姐,可否事先透露一二?我很是好奇,这好事究竟是什么!” 对于水无寒的话,玄女充耳不闻。只见她伸手就拿起了旁边的茶壶,随意的为自己斟满一杯,而后又漫不经心的说道:“还是收起你的好奇心吧!” 玄女说完,端起茶杯,惬意的轻酌了一小口,复又放下茶盏,才神秘兮兮的看向水无寒说道:“我刚刚出门之前,好像听师妹说,有什么事情要找你帮忙来着。” 水无寒一听,随即惊讶起身。却是由于刚刚的动作太大,差点失手将旁边的茶盏摔到地上。 只见他满脸惊喜的盯着玄女,问道:“姈儿有事找我?” 对于水无寒这过激的反应,玄女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加以否认。反正自己也来不及去鱼鲮岛了,不如就由她来推动一把,让水无寒替自己去那里走一趟。毕竟路压是他的师傅,讲起话来,怎么也比自己更有力度一些。如果让火姈主动去找水无寒帮忙的话,她实在是担忧,以自己那师妹的个性,能否讲的出口。 水无寒万万没有想到,火姈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心里自然是激动不已。这么多年来,火姈无论遇到什么困境,几乎都是她自己扛过来的。这些事,水无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知道,火姈只是不想再亏欠自己什么,但是她越是要与自己撇清界限,自己就越想往前冲。也许在自己的心里,这是唯一能让自己不与她断开联系的方式了。 若真如玄女所说,火姈这突如起来的转变,确实令水无寒的内心兴奋不已。他甚至在怀疑,这是不是代表着火姈要接受自己了。 水无寒一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一边傻笑着向门口走去。当快要走到门槛的时候,他忽然转头看向玄女,满面的春风的说道:“谢谢师姐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火神殿奔去。 第12章 少堂拒婚惹争议,无寒承诺回鱼鲮 少堂目送水无寒离开,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头看向玄女。这一眼望过去,着实的吓出了少堂一身冷汗!只见此时的玄女目光中带着审视,正在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少堂,同时嘴角还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少堂见状,瞬间打了一个寒战。 “现在水神君已走,天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少堂实在不喜欢这种被人盯着,心里发毛的感觉,直接了当的问向了玄女。 玄女见少堂开门见山,直言不讳,便心生了捉弄之意。对于他的问话,充耳不闻,反而端起了茶盏,悠闲地喝起了茶水! 少堂见她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心里更是忐忑不安。甚至觉得此时在这里多做一分停留,都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只好率先提出请辞之意。 “天尊若无他事,少堂就先告辞了!”少堂双手抱拳说道。 玄女见少堂似乎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急忙正色道:“且慢!本尊今日来,可是为你保媒的,你就这么走了,到时候可有你后悔的。” “保媒?少堂目前暂无娶妻的打算,恐怕要让天尊白跑一趟了!”少堂说完,就准备抬脚离开。 玄女见状,连忙起身拦住他,道:“你都不问问我,对方是谁吗?” 少堂实在不明白,玄女此时何以冒出的这种想法。明明今天才刚刚安抚好凤仪的情绪,片刻功夫,她就跑来要给自己保媒。想想此时还在饱受着流言蜚语煎熬的凤仪,他就实在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看,讲起话来也是讽刺意味十足,“天尊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家事,再来替别人操心吧!”。 玄女见少堂已有不耐,赶忙上前拦住即将离去的他,问道,“哎~对方如果是凤仪呢?”。 少堂被她突然冒起的一句话,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喂,傻了不成,本尊问你话呢?”玄女说完,用手戳了两下少堂以示提醒。 “天尊刚刚是说要帮我和凤仪保媒吗?”回过神来的少堂,不确定的再次问到。 “不然,你以为呢?”玄女被少堂此时的模样逗弄的眉眼弯弯。 得到了玄女的肯定答复,少堂除了最初的震惊之外,此时又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默。他与凤仪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纵使自己对她有那份心思,也一直被深藏在心底,从来不敢示于人前。这其中一部分的原因,便是凤仪一直将他当做哥哥看待,他不想破坏两人这层单纯的关系。另一部分原因,则是自己如今在这天庭的尴尬地位,让他对凤仪也只能是望尘莫及,不敢肖想。 “你这是什么意思?成不成的倒是说句话呀,拿本天尊的话当耳旁风不成?”少堂的沉默,着实急坏了玄女。 “这件事,天尊就不要插手了!凤仪她还小,保媒之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少堂低声说道。 “难道连你也嫌弃她……”玄女实在无法理解此时少堂的决定。他对凤仪的感情,自己在昆仑山看的一清二楚,此刻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又怎会说出这拒绝之话! “天尊!!”少堂打断了玄女的话,接着说道:“少堂自打少时被你带来这天庭,便一直居住在这水神殿。这么多年来,承蒙水神君的照顾,授我法术,助我成仙。虽然神君从不要求我以师徒相称,但是在少堂的心里,一直将他当做师傅对待,将凤仪当做妹妹来照顾!少堂本是昆仑山上一届树妖,纵使现在入了仙籍,对于凤仪来讲,我也是高攀不起。所以,这件事以后就请不要再提了!”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本天尊好意来为你成就一桩姻缘,你却在这推三阻四!如不是看在你肯为我徒儿独闯昆仑,此份情谊难能可贵,本尊又怎么会管你这等闲事!”玄女气急败坏的说道。 少堂又何尝不想能亲自照料凤仪一辈子!可是以自己目前的地位,不但无法给予她保障,更会让她跟着吃苦。这一次的事件,就连火神殿都不能保证凤仪全身而退,更何况自己这个没有任何官职的小仙了。 想到此处,少堂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强忍着情绪的翻滚,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天尊还真是爱管闲事呢!只可惜你牵错了红线,我与凤仪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爱。对于保媒一事,少堂恐难以从命!” 玄女没想到自己信誓旦旦跟火姈保证的事,到头来会折在少堂这里,这让自己如何去跟她解释,玄女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少堂一眼,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少堂没有去理会她,只是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原地,沉思着往事…… 水无寒被玄女的一句话打发到了火姈这里,此时此刻他们两人正安静站在梧桐树下,太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水无寒等了许久都不见火姈说话,只好率先打破了两人的尴尬局面,道:“姈儿,刚才你师姐玄女说,你找我有事?” “呃~”,火姈没想到水无寒来这里竟是为了此事,更没想到这件事还是师姐一手促成,想必师姐是怕她不好开口吧。 火姈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很快又恢复如常,只听她低着头说道:“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的!” “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我就好!”,此时的水无寒一听火姈果真有事找他,激动之下竟是直接握住了对方的双手。 火姈面对水无寒突如其来的举动,眉头紧皱,用力的抽回了被他紧握的双手,转头看向别处。 “姈儿,我,我刚才只是一时激动……”,空落落的手心,让水无寒的心也随之一空,就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我这次找你来,是听闻近些日子路压道长要回鱼鲮岛上,所以想麻烦你回去一趟!当年那位年轻的新岛主,虽然能探出凤仪的脉象异常,可是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有救治的方法。所以,我想你能亲自去询问一下路压道长,像凤儿这样的情况,是否还有医治之法?” 火姈说完,又望着门口的方向继续说道:“原本师姐是打算亲自去那里登门拜访,但是今天发生了凤仪这件事,想必一时半会,师姐也抽不开身离开。那路压毕竟是你的师傅,所以,我才想麻烦你走这一趟!” “是呀,恐怕这件事还是要麻烦水神君亲自跑一趟了!”人未见声先到,玄女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火姈刚才便感受到了师姐的气息,所以说话间才会望向门口的方向。此时听见玄女的声音,更是急忙向门口迎去,完全忽略了在场的水无寒。 水无寒望着她们师姐妹相谈甚欢的模样,心里吃味的紧,但是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可怜巴巴的盯着火姈,希望能博得她的一个眼神。 “咳~,师妹呀,咱们有的是时间聊,可别慢待了客人!”玄女看到了水无寒求助似的眼神,提醒着火姈。 听见玄女的话,水无寒感激的向她点头以示谢意。忽又看到火姈投过来的目光,水无寒更是双眼晶亮,委屈的模样,让人情动三分。 火姈抚额,很是无奈。只好耐着性子向水无寒走来。她这么多年来,从未向今日这般尴尬过,毕竟是有求于人,态度自然是要友好“刚才跟你提议之事……” “此事包在我身上,姈儿只管在家中静待佳音便是!”水无寒为了避免火姈尴尬,率先打断了她的话。为了不打扰他们师姐妹,又随即说道:“若无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不等火姈回答,水无寒便已抬腿离开,路过玄女身边之时,又说道:“凤仪这几日就有劳师姐帮忙照看了!”。 玄女点点头,没有说话,直到水无寒的身影不见才转头看向火姈,道:“师妹,我有话对你说!” “恩?师姐请讲!”火姈走到了玄女身旁,歪头询问。 “那个,就是我之前给你提议的,为少堂和凤仪保媒之事,我觉得咱们还需要从长计议。”玄女吞吞吐吐的说道,不敢抬头看向火姈。 “师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火姈见玄女此时的模样与之前风风火火离去时,简直是判若两人,心里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嗨~,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觉得少堂那小子配不上我的宝贝徒弟。”玄女随意编排了一个借口,就是不想让火姈多想,可是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又如何骗得过对方呢。 只见火姈眉头微皱,脸色也瞬间的阴沉了下来,她心里已经将可能的情况通通都想了一遍,随后红唇轻启,语气微寒的说道:“这世道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心,凤仪如今这般模样,别人唯恐躲闪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给自己平添麻烦呢!” 玄女抬起头,愧疚之色尽显。看着火姈忧郁的神情,心知她定是猜中了其中的原委。自己这次愚蠢的做法,恐怕无异于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甚至于是雪上加霜,罪加一等。只是到现在玄女仍旧无法相信,少堂为何会拒绝这门婚事。 火姈见玄女此时的模样,知道她心里定是非常愧疚,所以出声宽慰道:“师姐,你也不必自责,其实在你最初提议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这种可能了。只不过不想打消你的劲头罢了。如今这样也好,省的我担心的事会发生。” “师妹,这事都怪我没有弄清楚情况就擅自做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凤仪的情绪。”玄女越说声音越小。 火姈何时见过玄女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话语间竟是突然笑出声,只见她眉眼弯弯的说道:“师姐,你就不要担心了,这件事我还没有跟凤儿提过。看你这幅委屈的样子,就好像做错事的小姑娘一般。” 玄女没想到自己此时的内疚竟被火姈拿来取笑,瞬间脾气爆发,抬手就要打过去。 火姈见状,连忙闪躲,还不忘调笑道:“师姐,你怎么可以一言不合就动手呢!” “我来试试师妹的身手,看看这些年是否有长进。”玄女说话间又是一招打了过去。 二人你来我往,飞行在梧桐树间,如同两个嬉戏打闹的仙子一般,此情此景,美不胜收...... 第13章 孟极受命守家宅,无寒独身归师门 水无寒回去之后就给身在鱼鲮岛的郊子骞传去一封信,询问他路压的归期之日。只是收到回信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 这一日,水无寒一早便拿到了门童小仙送过来的书信,他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今日有惊喜,要来速到,过期不候!” “噗”水无寒笑出声,看着信中这一行字,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子骞,难道不知我收到信的时候都已过了许久吗?” 只是这水无寒的话音刚落,信中竟然自动呈现出来几个字:“何时到,何时便是今日!” 水无寒稀奇的望着这张能与他对答的信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小声嘀咕:“难不成这张纸成精了不成?” 片刻后,纸张上又出现了一行小字:“还不出发,更待何时?过期不候,登岛无门。” 纸张上的催促之意明显,水无寒心知,这定是子骞又研究出来的新玩意。于是,不敢怠慢,急忙将那封信纸叠好,收入怀中,又派人传唤孟极来此。 “我今日要去一趟鱼鲮岛,水神殿的事务就先交由你打理。”水无寒开门见山,对孟极吩咐道。 “你去鱼鲮岛为何不带上我,我也有好些年没去那里了。今日听你提起,还真是怀念那里的美酒。”孟极一边说一边流露出憧憬之色。 “你走了水神殿怎么办?”水无寒瞪了他一眼,说道。 “不是还有少堂吗?”孟极反问。 “这几日你可曾见到过他?连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水无寒翻了个白眼,见孟极似乎仍不服气,又接着说道:“再说了,我此次去鱼鲮岛是去办正事,可不是为了消遣。据说近日我师傅就要归来了,你要是真想念他老人家,跟我一起去也无妨。” 也许是想到了往日的一幕,孟极一听路压道长要回来了,瞬间面如死灰,不敢再生妄想,连忙摆手说道:“你和少堂都不在,我必须要肩负起守护水神殿的职责,这样你在外面办事也能放心!” 水无寒知道孟极最怕路压,所以每次都拿同样的借口来吓唬他,并且屡试屡爽。想到这一点,水无寒强忍住脸上的笑意,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可放心离开了。” 孟极点点头,没有说话,脸上木然的表情却昭示着他此时心里的不悦。 水无寒交代完一些事,便急忙赶往了鱼鲮岛。 而此时的孟极正四脚朝天的歪躺在椅子上,手中拿着半个梨子。 少堂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正与手中那半个梨子大眼瞪着小眼的一幕。 “你说,在这天庭中长出来的桃是仙桃,梨是仙梨,那这虫子,是不是也算是仙虫?”此时的孟极正专注的看着他手中被他啃掉一半的梨子,里面一个小小的虫子正在仰着头与他对峙着。 少堂没有理会他,而是围着房间转了一圈,随即开口问道:“怎么不见水神君?” 一提起水无寒,孟极瞬间便没了兴趣。只见他坐起身,将手中那半颗梨子随意丢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副审视的模样,盯着少堂问道:“我觉得你有必要先交代一下自己这两天去了哪里?” “我去哪里与你何干?”少堂不悦的说道。 “与我何干?你可知,我本该与水神君一同前往鱼鲮岛。就是因为你的擅离职守,我才不得不留下来替你守卫这水神殿。”孟极此时早就忘记了自己之所以不去鱼鲮岛的原因,而是将这所有的过错全部归结到了少堂身上。 少堂没有理会孟极的抱怨,而是眉头紧锁,沉声问道:“你是说水神君去了鱼鲮岛?” “哎~我说的话你没听清吗?我现在说的是你擅离职守的问题……..”孟极对于少堂无视自己的表现很是不满,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堂无情的打断了。 “既然你是留下来守卫这水神殿的,那我就不打扰你尽职尽责了。”少堂说完,不在理会孟极吃人般的目光,而是径直走向外面,徒留对方在原地大呼小叫……. 水无寒从天界离开,便急忙赶往了鱼鲮岛,生怕一个来不急,就真被郊子骞拒之门外。可是当他气喘吁吁的来到鱼鲮岛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此刻的鱼鲮岛,真正是百花盛开香万里,百鸟争鸣迎客至。以前单调的鸢尾花,如今已被各式各样的鲜花所替代,此时眼前这姹紫嫣红,千姿百态的一幕,真正是人陶醉,甚至连之前路压布下的阵法此时也全都被撤销了。 水无寒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是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郊子骞的住处,刚到门口,就见?疏笑意盈盈的走了出来,说道:“水神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你和子骞这是在搞得什么鬼?先是弄了个能与我对答如流的信纸,后面又来了个百花迎门!可是这么多的飞禽,难不成你们还想搞一个百鸟朝凤不成?”郊子骞觑眉,语气不悦的说道。 “水神君真爱说笑。这您就有所误解了,我家公子早已料到您今日会到,所以才特意在岛上布置了一下,不仅取消了前岛主所布置的阵法,让您能够一路畅通。更是以百花相迎,百鸟为伴,来迎接您的光临。”?疏的每一句话,都昭显出了郊子骞对于水无寒的敬重,这也让水无寒的心中有所感触,自己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子,如今已经真正的能够独当一面了。 “对了,你家公子呢?”水无寒轻声问道,语气有所缓和。 “我家公子在岛中央的那颗桂花树下呢。”?疏答道。 “恩”,水无寒点点头,向?疏所说的地方走去。 越是接近岛中央的位置,桂花的香味就越发的浓郁诱人。想起这颗万年古树,水无寒的记忆又被勾回到了当年在鱼鲮岛上学艺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岛上就只有他和路压二人,每天他都要忍受着路压非人般的教学。而这颗桂花树就成为了他那时唯一的避风港。每当他练完功法,身心疲惫的时候,他就会爬到这颗树的顶端,静静的遥望着昆仑的方向,思念着远方的情人。桂花淡淡的香味,混合着他甜甜的回忆,为他营造了一场场美好的梦境。 正因如此,也让他发现了自己师傅的一个秘密。那就是每到一年之中百花盛开的季节,天界的百花仙子便会送来几坛她亲手酿制的好酒。而他的师傅,更是暴殄天物的将这些好酒全部埋在了这颗桂花树下。 那时候的自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曾偷偷的将那些深埋在地下的酒坛挖了出来。在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酒香四溢,醉人心脾。而在偷尝过一次之后,自己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甚至于在回到了天界之后,每到桂花飘香的季节,他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想起那段美好的时光。就像此时,他似乎又闻到了那些美酒的香味。 思及此处,水无寒不由得加紧了前进的步伐。 远远地,郊子骞的身影出现在了水无寒的视野中。 此时的郊子骞,一席白衣松松垮垮的挂在了他那精瘦的身体上,一根木簪将那一头的乌发别于脑后。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装扮,在此时却是有着别样的诱惑。 许是听到了渐渐走近的脚步声,郊子骞放下手中刚刚挖出的酒坛,转头看向来人。 当看清对方之时,那张雄雌莫辩的俊美脸庞上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登时,空灵的声音随之传出:“师兄来了!” 在郊子骞转头的那一瞬间,水无寒真正的感觉天地都为之失了色,心中感慨这世道的不公。为何同是含有郊氏血脉,自己的长相怎就不及子骞的三分。在天界时还好,自己怎么也算是上等容貌。可一来到这鱼鲮岛,自己的信心瞬间被打落谷底,只有自惭形秽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真不知道?疏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水无寒心里想着,慢慢向郊子骞走去。 “你这是?”水无寒看着郊子骞脚边放着的几个酒坛说道。 “师兄难道不知?”郊子骞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看着水无寒,紧接着说道:“这可是咱们师傅藏下的宝贝!我本想着师傅走了也有十万年了,这些美酒总让它长埋地下,不见天日,那可就真成了暴殄天物了。所以才邀师兄前来,一同共享此等美酒。” 水无寒被郊子骞盯的心里发毛。没错,自己年轻时确实也干过这偷酒之事。只是此时从郊子骞嘴里讲了出来,却是让他有些无地自容。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师兄兼长辈,就这样公然被一个晚辈嘲弄了,他水神君的自尊心不容许。 水无寒看着郊子骞笑的越发灿烂的俊脸,内心可谓是翻江倒海,最终理智战胜了自尊心。只见他轻叹一声说道:“子骞呀,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又贵为这鱼鲮岛的岛主,以后这等小事,还是交由?疏来做吧!” “?疏他还要为我们准备下酒菜,这等小事,我自己就能做,何必劳烦他人!”郊子骞依旧笑容不见。 “这偌大个岛屿,就只有你们主仆两人,实在有些冷清。这么多年,你这身体也不见好转,不如招些小仙过来伺候吧,也省的我每次过来,都弄的?疏手忙脚乱,你也跟着受累!”水无寒见郊子骞身子依旧这般单薄,关心的说道。 “这倒不必,我这人喜静,不喜欢身边围着太多人。况且师傅这么多年独身在这岛上,也不见他身边有人伺候,可想而知,他定也是不喜欢有外人前来的。”郊子骞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拒绝了水无寒的建议。 “好吧!一切随你!”水无寒无奈的说道。对于自己这个向来一意孤行,又优秀的异于常人的师弟,他也就只有提议的份。 第14章 秋归由来不得知,子骞追问初方晓 “师兄可知道这是什么酒,如此的香醇四溢,而且还有着淡淡的苦涩。”郊子骞捡起脚边的酒坛,看向水无寒问道。 “你小子,一看平时就没少偷喝吧?”水无寒看着郊子骞,笑的很是贼性,然后有接着说道,“不过此酒的名字,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你只需记得它名唤‘秋归’便是。” “秋归?听师兄这样一说,我倒还真想听听它的故事呢!”郊子骞说道。 “它的故事,我倒是不太了解,不过它名字的由来,我倒是知道一些。”水无寒见郊子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于是他将十七万年前发生在大赤天的那一幕,讲了出来。 当年他与火姈奉命去大赤天太上老君的住处,调查玄圃洞的下落,却无意中在此洞内发现了一个女婴。就在他们二人带着女婴即将离开之时,却听洞外蓦地一声低喝“何人在此?” 随即又是一声咆哮“啊,我的别有洞天!”。 水无寒抚额,满脸无奈:“来的倒是挺快,姈儿,我们还是先出去吧”白影点了点头,随着水无寒走出了山洞,只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洞外此刻已是人山人海。 一出山洞,水无寒见到眼前这阵势,更是惊骇不已。‘这还是太清境吗?怎么有点像是群仙集会呢?这里不是不允许一般神仙随意出入吗?’水无寒如是寻思着,在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神仙。 只是今日这情景似乎不妙呀,忽然想起身后还有姈儿与孩子,他抬手挡住了她们二人。白影见状,似乎也察觉出此时氛围不对,便顺势驻足,躲在了水无寒身后。殊不知这二人此时的一举一动在外人看来,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重了大家心中的疑虑与猜测。 “你们是何方神圣,为何在此太清境?居然还破坏了我的别有洞天!” 只见迎面走来一位老者,白眉银髯,鹤发童颜,一身白色仙袍还沾了些许烟灰,显然是匆匆赶来还不及换装,老者走动之时,隐有丹药味散浮于空气中,看来此人便是这太清境上的主人------太上老君。 “怎么老君不记得小仙了吗?”说着朝太上老君摆摆手,示意他近前说话。 太上老君见这小子目中无人,话不着边,刚要发怒,便见水无寒装腔作势地故意理了理腰间束带,显然是为了让老君看到腰间的法宝。 老君定睛一看,不由惊讶万分,此物或许别人并不知晓,但是他见识广博,怎会有眼不识金镶玉?因为此物乃其师叔陆压道人的随身物件----祖龙珠。 这龙珠本是其师弟元始天尊在封印混沌祖龙时,从其龙颔下取出,后来不知何由竟被陆压师叔所得。这数万年来,师叔一直将这珠子爱逾性命,怎么会轻易送人?且不说这珠子邪性无比,就是它所含的混沌之力非一般人所能操控驾驭。当年那祖龙杀伐太重,自身气运皆失,师弟替天行道,欲将其镇压,不料祖龙垂死之际竟让其女龙泗作垫背,逃过一劫。师弟措手不及误伤了龙泗,而那祖龙也因伤势过重加之丢失龙珠,而被永久囚禁在了昆仑山下的龙泉洞内。只是可怜了那龙泗姑娘却因伤及心脉,最终魂归混沌。 后来陆压小师叔得知龙泗遇难,悲痛万分,也正因如此,才揭开了小师叔与龙泗的一段风流往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只是眼下此人能持有祖龙珠,想来来历定不一般。太上老君不敢怠慢,急忙走上前去。 水无寒将太上老君拉到身边,附耳轻声道:“师兄救我,我乃是陆压道人之徒,今日来太清境本是来探望师兄,只是碰巧今日师弟渡劫飞升,匆忙之时便躲进了这个山洞。” 太上老君抬起头,满眼的不可思议:“没想到师弟小小年纪,竟已修炼到上神之品,那三十三道天雷竟未伤及师弟分毫”太上老君紧紧盯着眼前之人,无疑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对的,此人确与陆压师叔有关系,只是没想到竟是师徒。 水无寒刚要作答,便觉身后之人拉扯自己的衣服,他回头便听白影说道:“快些解决,孩子饿了。”说着低头瞧见那小家伙嘴里正嘬着姈儿的手指。 太上老君瞥了眼水无寒,不由得眉头紧蹙,嘴角轻抽,心想:‘刚刚这说话之人随未看清长相,但听声音明显是个女娃子,这小师弟明明就是与人私会在此,现如今人家姑娘连孩子都生了,想来要是没有这三十三道天雷,我这太清境恐怕住进来三口之家都不知道。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了这么一出,恐怕是难以全身而退呀,师兄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保全师门名誉了,不然无法向小师叔交待。’想到此处,老君便觉得稀奇,据他所知陆压师叔这些年从未收过弟子,今日此人不仅声称乃师叔之徒,更是身怀祖龙珠,看来改日要去趟鱼鲮岛见一见师叔了。 想罢,太上老君转过身对身后的众仙大声喊道:“众位仙友,今日大家本是受我所邀来此参加品丹宴,不料却被这三十三道天雷所扰,实乃老君之过,只是今日这渡劫之人,乃是我师叔陆压道人的……..” “咳咳,小仙乃是陆压道人的一位挚友,今日本是受好友推荐来此参加品丹宴,不料未算到今日渡劫,方才引来刚才一幕,扰了各位的雅兴,忘各位仙友谅函。”水无寒急忙拦下老君说道。 语声刚落,众位仙人面面相觑,喧嚷不已,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显然不信,就算是大罗金仙要想渡这三十三道天雷,恐怕也要伤些元气,而眼前之人,修为尚浅,渡了这三十三道天雷还能如此淡定的站在此处,事出反常,一时难以判断。 众仙的反应,水无寒看在眼里,只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确是让全场再次沸腾。“想必大家一定好奇为何小仙渡了33道天雷还能毫发无损吧?说来还是要感谢老君的仙丹,此仙丹乃是我的好友陆压道人所赠,据说是太上老君所炼,能助人飞升渡劫而不伤及仙体元气。” 众仙听闻,议论纷纷,都想向老君讨要一粒以便日后渡劫之时所用。 而此时的太上老君见状,心如刀绞。 “这小子,好心帮他,却在最后坑了我一把,如真有此等仙丹,哪里还轮的到他呀。”,老君被水无寒拖下水,不得不半推半就的回应大家,道:“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大家不如继续回到席内畅饮品丹如何,也让这位小仙友早些回去休息” 见老君已经发话,大家也不便在此多加逗留,况且若能得到此等仙丹,也不枉今日来这一趟。 正当大家准备散场之时,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众仙见状,也着实惊讶不已,纷纷瞪大了双眼,心想,“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此时洞口外的太上老君更是脸色难看至极,不停的朝水无寒使眼色,奈何水无寒却视若无睹,只是站在那里抬头看向天空,心里却已经七上八下“姈儿,这下我们是真正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实了私奔之嫌,不仅如此,恐怕以后还会传出来你未婚先孕!”水无寒心里如是想着,完全忽略了他们此时正处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低估了平日里无欲无求的神仙们其实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众位仙人都伸长了脖子,想向洞里一探究竟。 而此时那白影正被孩子哭声弄得手足无措,不耐烦地说道:“吵够了没有,没听到孩子在哭吗?”说着,推开水无寒独自走了出来,完全不理睬一干众仙脸上那惊艳过后又复杂纷呈的表情。 白影转头对太上老君不客气地说道:“老君想必也知道小仙此来所谓何事吧?这山洞虽然洞口已毁,但是里面确是完好无损,还望老君能将它完璧归赵才好!”,说完,不再理会众人,独自离开。 水无寒见状,急忙追了上去,只留下可怜的太上老君收拾这堆烂摊子。 没错,众仙在白影出来的那一刻,便已知晓了她的身份,此人便是新上任的火仙君,火风之妹火姈。 据说当年此女出生之时,红霞染红了半边天,数千只火翎鸟在空中啼鸣不断,更有传言,此女生而额头带有赤色火焰胎记,却喜好白衣,不仅容颜绝色,更是一出生便传承了祝融大神过半的法力。 本来这下一任火神之位非她莫属,奈何此女无心九霄,十二万岁时便自请上昆仑学艺,后长侍西王母左右。就在方才众仙目睹了女神风采之后,无不摇头感到惋惜,如此优秀的女子却已做人母,只是不知是何人如此艳福。 讲到这里,郊子骞突然插话问道:“师兄刚才所讲的女婴可是火姈上神的女儿凤仪?” “没错,凤仪便是当年我们在玄圃洞内发现的女婴。”水无寒答道。 “原来如此,当初我还以为……”郊子骞讲到这里,没有继续在说下去,而是一副怜悯的表情盯着水无寒。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师兄我可不是那种做事不负责任的人。况且这么多年里,我早就已经把凤仪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水无寒知道郊子骞定是误会了自己,急忙解释道。 “咳-咳,那个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郊子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然后又接着问道:“刚才师兄所说的那个祖龙珠,就是这些年来师傅为我续命的那一颗珠子吧?” 水无寒看着郊子骞这么多年来依旧不见血色的脸庞,点点头,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却是在为他担忧,毕竟那祖龙珠的厉害之处确非常人所能忍受,而子骞如此轻松的说出来,想必早已将生死看得透彻。 第15章 凌霄殿前议纷纷,携女归家欲断魂 郊子骞不想此时的气氛这么尴尬,于是又出声问道:“那后来又如何了呢?” “后来?”水无寒望着远处,思绪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一刻……… 当年那三十三道天雷也让凌霄殿上热闹非凡,此时,天帝正将众仙召集在大殿之上谈论此事。 “众位仙家,适才可曾听到那三十三道天雷之声?”天帝问道。 底下众仙纷纷应道:“是!”。 “如今末法时期,万年难出得一圣,不知今日是哪一位仙人飞升渡劫?” “禀天帝,方才那三十三道天雷是从太清境方向传来,想必该是那边的仙人”风神说道 这时木神也接过话茬,道:“太清境那边,谁都知道乃是太上老君所住,而老君乃是先天尊神,所以定是另有其人” “嗯,我已经派雷神前往太清境去请老君前来。众仙家稍等片刻。”天帝发话。 “这太清境上一般仙人不能随意出入,想来这渡劫之人道行定是极高!”电母说道 “据闻今日老君宴请诸仙,或许渡劫之人便在其中也未可知。”新任火仙君火风说道。 就在大家议论之时,门口匆匆走来一人,此人便是刚刚替水无寒收拾完残局又被天帝召见而来的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走进凌霄殿,边走边说道:“天帝,老仙来晚了。” “老君,如此匆匆赶来,莫不是已经知晓了那位渡劫的大神?刚才众仙还在讨论,这天雷居然打上了太清境,莫不是老君那边有人渡劫!” “禀天帝,这渡劫之人确实与老仙有些渊源,此人乃是我师叔陆压道人的弟子,也算是老仙的小师弟了” “哦?竟有此人,为何朕不曾听闻?” “回禀天帝,师叔陆压道人一向来去自由,无拘无束,其心性不定,数万年来不曾听闻其收徒,而今日渡劫之人自称其乃师叔之徒,且腰间配有师叔的信物,想来不会有错!” 太上老君此时一股脑的将水无寒的事情和盘托出,完全忘记了水无寒之前不让他讲出来历之事。 “那陆压道人乃是老祖的师弟,法力确是高深,当年本帝极力挽留他能留在九霄,奈何道人去意已决,宁可做一散仙,逍遥自在。这些年来本帝也是希望道人能够为天庭多培养一些人才,只是道人一直以一切随缘之言推脱敷衍,今日却不知是哪位仙家子弟得其青睐?” “刚才事出突然老神确实忘了问师弟名号,只是和小师弟在一起的那位女神,倒像是新任火仙君之妹火姈。”说到此处,太上老君不由得有些心虚,脸上表情复杂。 天帝见此,打趣道“老君可是有难言之隐!” “实不相瞒,这火姈如今乃王母娘娘座前女神,此次前来太清境恐怕是因老神前些日子挪走了昆仑山上的一座仙洞。” 太上老君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只听见“哈哈哈,老君这般年纪还是如此爱闹,那王母娘娘可不是好惹的,如今她只是派下殿前女神前来查探,恐怕随后来的便是青鸾大神了” 太上老君听闻,不禁背脊冷汗淋漓,道:“望天帝能在王母娘娘面前替老神美言几句,如今老神并不是不想归还此洞,只因那洞口如今已被天雷所毁,修葺完整尚需时日!” “这事好办,想必那火姈还不曾回昆仑禀告,就让火仙君去周旋一二便是,顺便查清是何人渡劫。” 火风听到此处,不由得蹙紧双眉,心想“小妹已经有五万年不曾回家,此次回来竟也是直奔太清境,不知此时是否回到家中,只是父亲那里……” 火风此时居然在大殿之上公然走神,天帝嘴角轻抽,只得再次提醒道:“火仙君,可有异议?” 火风陡然回神:“是,小仙一定彻查清楚。”火风冷汗淋漓,自己居然在大殿上神游,还好天帝并未追究。 “既然如此,众位仙家便先退下吧,待火仙君询问清楚,明日便能知晓。” 火风随众仙退下,急忙赶回家(光明宫火神殿)。 火风刚进家门,便听见母亲压抑的哭声,只见老父大声呵斥道:“瞧瞧你生的好女儿,要么几万年不回家,一回家还带回来个小的,她要让我在众仙面前如何自处,让风儿如何面对九霄众仙,她这哪是回来看我,她这是要回来气死我!” “呜呜,女儿才回来你就不能好言相待吗?你都不问问她是不是在外面受了欺负,便批头盖脸一顿大骂,她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老火神刚要发火,便见儿子走了过来。 “好了,都不要吵了,具体什么情况问问小妹便知。” “没有什么可说的,孩子是我的,我自会养大她,这里不欢迎我,我走便是”,说完,火姈便想忿然离开。 “你这逆女,说的什么话,没有成亲孩子便生了,你还有脸出去丢人现眼。” 火风拦下火姈,道:“父亲,母亲,小妹刚回来,先住下再说。只是今日在凌霄殿上,天帝问起了那三十三道天雷之事,小妹可是知晓是何人渡劫飞升的。” “她怎么知晓,她都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在鬼混。” “姈儿一直跟我在一起,那孩子是我们俩的,那野男人是我,飞仙渡劫之人亦是我。”,说着,水无寒大步走了进来,起初火姈独自离开,他便知会有这么一场硬仗要打,他这个未来的岳父可是众仙当中出了名的暴脾气,不愧是火神,一触即燃,现如今也只能用他这水来灭一灭这火了。 “你,你不是水家那个水货吗?”老火神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这水无寒生来就是一个浪荡公子,品行拙劣,道行浅薄,碌碌无为,年幼之时更是在宴会之上公然调戏她家小女,想起此事,老水神便是一肚子气。 “噗嗤!”火姈笑出声,只是触及到老火神那吃人般的眼神,只得偃旗息鼓,装作不存在。 “你便是水无寒,水神家的二子?”火风问道 “正是!” “那三十三道天雷果真是你飞升所引?” “这个嘛,若说是我飞升所引也可以这么说” 没想到你年级轻轻,竟已修炼到如此高的境界” “多谢大哥的夸奖,我若不努力修行,如何能配的上姈儿。姈儿可是一出生就已传承了祝融大神过半的法力,而小弟也只能靠这后天努力了”水无寒将自卖自夸的能力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旁的老火神却是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只听一声怒吼:“滚,我火家的女儿是绝对不会嫁到水家的,你我两家虽同为天庭效力,但是宿世恩仇却不能忘,尔等水中蛮族还肖想娶我女儿,简直是痴人说梦,即便那孩子真是你的,她也只能姓火,与你水家没有半点关系。”说完,便要抄家伙去打水无寒。 水无寒向火姈使了个眼色,让她安心,便也顺势退了出去,只是临走时还不忘添了把火,拿老火神打趣道:“岳父大人息怒,小婿会在来看您的。” 老火神气的直接摔了旁边的茶杯,指着火姈道:“你给我记住,我火家的女儿永不能入水家之门,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中,不准出去丢人现眼。” 火姈的母亲也向她使眼色,道:“听见没有,以后你和孩子就待在家里了,风儿去让清芷(火风之妻)照顾一下姈儿,她毕竟刚生产完。” 火风转身带着火姈下去,二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快到内室之时,火风率先打破了僵局,道:“姈儿,父亲母亲年岁已大,以后别在惹他们生气。大哥知道你心里有事,只是你不愿讲我不问便罢,以后就留下来好好陪陪他们吧!别看父亲对你苛刻,其实他是最疼你的,他对你一直寄与厚望。大哥资质平庸,如今即快而立之年却仍止步于上仙之位,而父亲他年事已高,已不能为天庭效力,我也是被逼无奈,才继任这个职位。如今也只混得一个小小仙君,远远及不上父亲的神君之位,如果换做是你………” “大哥,你知道的,我当初之所以离开便是不想在那个位置上,如今我连女儿都有了,所希望的也只是以后能伴她平安长大。”火姈打断火风的话。 “哎,你太任性了,从小到大你的选择大哥都会尊重。如今你也有了孩子,该长大了。” “大哥,谢谢你。” 火风轻轻抚摸着火姈的头,笑道“走吧,去见见你嫂子,咱们兄妹晚上再好好聊聊。” 水无寒刚讲到此处,竟然被郊子骞的笑声打断了思绪。他回过头来,看着郊子骞脸上还没来得及掩饰的笑容,觑眉问道:“有那么可笑吗?” 郊子骞抿着嘴,忍住笑意,说道:“其实很早就想笑,只是一直忍到现在!” 他见水无寒满脸无奈的表情,又接着说道:“我只是没想到我们那位师兄,还真是有意思,不但将人家的刑罚之所当成摆设,搬进了大赤天;转头竟又是在天帝面前,直接将你出卖的干干净净! 水无寒扶额,无奈的说道:“是呀,连你都知道那玄圃洞乃是刑罚之所,他竟然还能做得出来那种事!而且要不是因为他讲出了我与师傅的关系,又怎么会发生当年之事!” 郊子骞知道水无寒所说之事,便是自己当年初次来到这里时,被陆压拒在门外之事。郊子骞抬头看着水无寒,宽慰的说道:“那玄圃洞我也是偶然听师傅提起才知道的,毕竟是女仙的刑所,老君师兄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至于那件事,如今师傅也已经不再追究,师兄也就不必再过耿耿于怀了!” 第16章 无寒美酒邀老君,兄妹长谈知始末 水无寒听着郊子骞安慰的话语,本是心存感激的回过头来看着他,可是却发现对方脸上依旧是那副忍俊不禁的表情,脸色瞬间暗沉下来,语气不悦的说道:“看你这幅表情,又想说什么?” 郊子骞眯着眼睛说道:“我只是好奇,那火姈上神家里的事情,为何师兄会知道的如此详细?而且听你刚才所言,似乎那老火神对你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郊子骞的话就像一根针,直接刺到了水无寒的心里。老火神虽然已经云游多年,但是水火两家的宿舍恩怨,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水无寒心想,这些年,火姈之所以一直不肯接受自己,想必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郊子骞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知道定是自己说错了话,只好岔开话题。只听他说道:“本欲问师兄这美酒的由来,不曾想却牵扯到了其他的事情,实在是子骞多嘴了。” 听郊子骞这样一说,水无寒也收回了神游的思绪,并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恩,确实是多嘴,早知如此,就不跟你提以前的事了。” “敢于直面自己的过去,那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师兄如此介怀,想必是还没有看开呀!”郊子骞打趣的说道。 “哼,我可做不到你那么豁达。”水无寒瞪了他一眼,心里对于郊子骞看事情的态度,暗暗佩服。 相比于郊子骞的过往,自己的事情简直是不值一提。可是水无寒嘴上却不愿意透露出自己心中所想,只听他接着说道:“感情的事情,你不懂。等你以后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也就不会说的如此洒脱了。” “这么奢侈的事情,子骞可不敢去想。不过我曾听师傅提起过,貌似那一次,你还曾与老君师兄动了手?”郊子骞歪着头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水无寒听闻,皱起了眉头,吃味的说道:“师傅还真是厚此薄彼!在你面前,没有给我留一点尊严。恐怕他跟你说的不知这一件事吧?是不是把我的老底全部掏给了你?” 郊子骞没有回答,但是一副心虚的表情却是印证了水无寒所讲。 水无寒轻哼一声,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神却是透过对方,仿佛回到了当年…….. 当年他从火神殿出来并未直接回到自己家,而是又折回到了太上老君的无极宫。 “老君,老君,哪去了?”水无寒喊道。 “咳-咳”太上老君一边咳嗽一边跑了出来,却是正巧撞在了水无寒的身上。 “哎呦,这是怎么了,着火了吗?怎么搞成了大黑脸”水无寒问道。 太上老君抬起头见是水无寒,一副不耐的样子,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本来我这太清境好端端的,让你这天雷一搅和,如今连这三味真火都失灵了。” 水无寒笑着说道:“你这三味真火可是跟了你数万年了,当年可是连那孙猴子都烧过,又岂会怕那几道天雷?” 太上老君也是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沉思了片刻,悠悠说道:“说来也怪,今日这火苗总是躲躲闪闪的,就好似那稚子一般,总不能是我这三味真火也像你师傅一样成精了吧!” 水无寒听完,满脸好奇的说道:“走!带我我去瞧瞧,这倒是件稀罕事儿!” 太上老君见状,连忙拉住水无寒,说道:“别,你还是别进去了,里面全是烟,就连我那两个看炉的小童,都已经熏的不知了去向。还是说说你吧,你这去而复返的到底有何事?” 水无寒见对方似乎有意阻拦,便也没有多做坚持,而是顺势说道:“这不是你我这师兄弟头一次相见,想来找你增进一下感情嘛,走,我们去喝两盅,我可是特地从我师傅那带来的好酒,据说还是百花仙子用了上百种仙花所酿,名唤秋归!” “噗”,太上老君笑出声,“你可知那酒何以取名秋归?” 水无寒见太上老君笑的贼眉鼠眼,隐隐觉得其中必有故事,说不定还是一个浪漫的故事,不由得脸上浮出憧憬之色 太上老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小子,傻了不成?这秋归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恐怕这望眼天下能喝到秋归的,便也只此你师父一人!” “此话怎讲?难不能这秋归只为我师父而酿”水无寒问道。 太上老君点点头,说道:“孺子可教也!秋归,秋归,当然是望穿秋水盼卿归了。” 水无寒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我竟从未听师傅提起过,不过师傅那里的秋归倒是真不少呢。” 太上老君一副“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的表情,接着说道:“当然了,这个百花仙子每年都会酿十一坛的秋归给你师傅,虽然你师父拒绝了好多次,但是仍挡不住那仙子的热情。” “为何偏偏是十一坛呢?”水无寒不明所以。 太上老君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十一坛代表着一心一意,所以这酒呀,就只有你师父才能喝的到,我们这些外人可是无福消受的。” 水无寒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笑得贼眉鼠眼,甚至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喃呢出声,“如此说来,那我以后岂不是可以再多偷出来一些,然后高价出售…….” 太上老君一听,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你这是偷出来的?” 水无寒听太上老君这么大声一喊,赶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嘘,你还能再大声些吗?你都说了这秋归只有我师傅能喝的到,我若不偷出来,你这一世恐怕也尝不到秋归是何滋味了。” 太上老君转念一想,便也释怀了。于是他拍掉水无寒捂住自己的手,用眼神示意他自己不会再大声叫喊了。 水无寒见状,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最终还是在太上老君一再的眼神示意下,松开了手。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太上老君不满的声音,“算你还有良心。只是以后你师父若要问起,你可不许将我扯进去。也不知道那酒多大度数?别像梦三生一样,醒来之后可就真是一觉梦千年了。”太上老君一边说一边咂着嘴,放佛此刻他已经尝到了美酒的滋味。 水无寒白了他一眼,说道:“英雄不问出处,好酒莫言度数。喝你的就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太上老君点点头,道:“也是!” 就这样,二人边走边聊,渐渐远去...... 讲到这里的时候,水无寒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紧接着便听郊子骞说道:“原来那百花仙子与咱们师傅竟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水无寒鄙视的瞪了郊子骞一眼,说道:“不然你以为呢?谁没事会年年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送那十一坛酒?” 郊子骞尴尬一笑,接着说道:“想必师兄肯献出那秋归来宴请老君,定是为了让他替你隐瞒与师傅的这层关系吧?” “哎~,原本确是这样打算的,谁知道最终还是晚了一步。”,水无寒后悔不已的说道。 郊子骞心中似乎有无数个疑问,只听他接着问道:“那师兄后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水无寒原本不想说,毕竟后来的事情,实在是令他有些丢脸。但是看着郊子骞那副求知欲正浓的样子,原本到了嘴边的拒绝之话,又被他咽了回去。最终还是将自己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事情的始末,又从头到尾的讲述了一遍…… 当时的火风在经过与火姈昨日的彻夜长谈之后,正在思忖着如何向天帝回禀此事。火姈这次回来确是给他带来了几个震惊的消息,其中最让他难以置信的便是父亲即将经历的天人五衰。自天地初开以来,五衰乃天人最大的天劫所在,不可避免,也许正是因为我们这些天人的命太好生来即是仙胎,未经过修炼而得的大道,终究是长久不得。所以百万年之后,福报享尽之时,天人便要历经轮回重新修行。 想到此处火风不禁懊恼起来,作为人子,自己竟从未察觉过父亲的异样,想必正因如此父亲才会仓促的他的位置传于自己的吧。而姈儿这次回来正是算出父亲有此一劫,本欲陪父亲度过这最后一段时光,又怕以父亲那要强的个性会追问其由,所以才想以过几日母亲的90万岁大寿为由来搪塞此事。 也许是由于姈儿向王母娘娘告假要回天界陪老父这最后一段时光,王母娘娘才会允其提前回来,顺便调查一下“玄圃洞”(玄圃洞位于昆仑山玄圃宫内,洞内包含天地纯阴之气,乃是惩戒受罚女仙之所,因其特殊之所在,故王母娘娘亲自将此洞命名为玄圃并设下结界,除非法力高强的大神,其他人均无法洞察其所在)的下落。只是鉴于老君的辈分,姈儿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当面索要,所以王母娘娘才会传信于陆压道人,望借其祖龙珠一用。 祖龙珠乃是祖龙颔下所出,聚天地纯阳之气,内含混沌之力,与玄圃洞遥遥相吸,故持祖龙珠便可找到玄圃洞之所在。 也正因如此才会有了水无寒身带祖龙珠与姈儿一同出现在洞中那一幕。让火风稍有放心的便是姈儿与水无寒确无私情,虽然这捡来的小娃娃确实麻烦,不过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要想火家留下她,也只能让其先入族谱了。恐怕姈儿也是想到这一点才会认下她的,不然以父亲的个性断然不会接受一个外族之人。 第17章无寒追忆打架事,?疏佳肴宴贵人 水无寒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懊恼,没想到那时候的火风对自己就已经有了防备之心。可怜自己这么多年来,对这个“妻兄”的一腔热情,恐怕在背后,不知道被他嘲笑了多少次。 想到此处,水无寒又是阵阵摇头叹息。不过在眼睛余光瞥道郊子骞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时,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之态。 只听他轻咳一声,接着讲起了当年之事。 当年的凌霄殿上可谓是热闹非凡,众位神仙早早便来到了这里,纷纷议论起了昨日之事,只是这昨日的两位正主“太上老君和火仙君火风”却迟迟没有出现。而此时此地最幸灾乐祸的恐怕要数这位昨日缺席的老水神了。 老水神今日一到殿上便听闻了昨日之事,奈何昨日自己偏偏不在场,真是浪费了一场好戏。此刻他正眉飞色舞的说道:“要我说呀,这火家那小子还是太年轻了,天帝昨日只是让他去探查实情,瞧瞧今日居然都吓得不敢来了”老水神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有看到众仙朝他使开的眼色,直到火风已立于他的面前,老水神才幸央央的止住了话匣子。 火风并不想与他起冲突,一方面自己是晚辈,另一方面嘛便是他乃是水无寒之父,今日之事说起来涉及的是他水家。只是见老水神此时这般神态,仿若不知情一般,到让火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火风抬头看了一眼老水神,忽而瞥见天帝已然到了殿上,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径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今日众位仙家来的倒是早呀,许是也惦念昨日之事吧,那就请火仙君先来讲述一下” “禀天帝,小仙昨日回到家中,已向小妹问清此事。昨日之事正如老君所讲,王母娘娘因丢失玄圃洞一事,命小妹火姈与持有祖龙珠的水家二公子水无寒一同前往太清境调查,不料二人刚寻到那处山洞,水无寒便因渡劫引来了这天雷,匆忙之下只得躲入洞中,后面的事情就如众仙知道的那样了” “那水无寒可是5万年前在王母娘娘宴会上扬言要娶令妹之人?” “回禀天帝正是此人” “那玄圃洞可是刑罚女仙之所?” “正是” “那就情有可原了,老君搬什么不好,偏偏搬了人家的刑罚之所,难怪王母会派火姈与水无寒前来。水无寒本就是陆压之徒,与老君算是师出同门,也算是全了老君的面子。只是没想到水无寒那小子5万年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真仙,如今竟已达上神之品。据闻水神的长子如今随佛母明王修习佛法,看来这水神一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呀” 这边天帝与火君的对话老水神听的可谓是云里雾里,没想到扯来扯去居然扯到了自己头上,那二小子别人不知自己可是知道的,自五万年前火家那丫头去了昆仑,他就以出去拜师学艺为由,一走就是五万年。这数万年里没有他的一点消息,现在回来了自己居然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简直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颜面无存。而此时天帝的表情,更是让老水神心惊胆战,谁人不知天帝曾想让其玄孙拜入陆压道人门下,奈何被陆压道人以无缘之名拒之门外,现在自己的儿子却成了陆压之徒,这无疑不等于打了天帝的脸,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恐怕也要学那火修远(老火神)一样,提前退休了。老水神越想越是心惊,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之时,便见一天兵匆匆来报 “禀天帝,太上老君与一男子在星月宫内打了起来” “哦?竟有此事,众仙家随我出去看看” 众位神仙也是诧异不已,紧随天帝去一探究竟 话说昨日水无寒邀约太上老君去喝酒,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这星月宫内,抬眼望去这万里星空,一轮圆月遥挂其中,倏然之间竟觉此地此景甚是美好,便决定留在此处把酒言欢。二人虽然初次相见却有着聊不完的话,你一言我一语,山南海北,相见恨晚。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已到天明,二人纷纷话别,欲自各返住所。水无寒临行之前叮嘱老君千万莫要将其乃陆压之徒一事告知他人,怎料老君“晚矣,众仙皆已知”。水无寒此时方知那太上老君已于昨日凌霄殿上将此事告知天帝,不由得怒从心生,两人又因为喝了一夜的酒,冲动之下竟然动起手来。 当天帝率领众仙来到之时,此地已是盆摔碗毁狼藉一片,而那打架之人竟是各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天帝见此嘴角轻抽,赶忙派天兵将这两人各自送返彼此家中。 只是当天兵架起水无寒之时,确是犯了愁。此人面容陌生,想来必不是天庭常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往何处送抵。 老水神就在天兵架起水无寒之时方才看清眼前这发丝凌乱之人竟是自己那离家五万载的儿子,连连向天帝告罪 “是老神管教不严,教子无方,才让此孽子冒犯了尊神,还望天帝严惩”。 这句话可谓是贬低了自家儿子顾全了天帝的颜面,天帝不由一声轻叹:“到底是年轻气盛,刚入上神便肆意妄为,弃天规戒律于不顾,若不严惩日后必闯大祸。就罚他在水神殿面壁思过一万年,由水神你来看管吧”,天帝这惩处看似不重,实则让一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拘在一处万年之久,确是生不如死。 老水神连连称是,不敢有半点不忿之色,急忙带着水无寒返回了家中…….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的,你现在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水无寒一口气将自己这些年来唯一一件让他不愿提及的囧事,当面讲给了自己的晚辈听。面子上终究还是有放不下,所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水无寒都不敢抬头看向郊子骞,生怕会在对方脸上看到取笑之色。 “没想到两位师兄动手竟然只是因为这件事!”郊子骞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手里的酒坛,接着说道:“看来这酒害人不浅呀!” 水无寒没想到郊子骞最后说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本是有意想要解释,可是转念一想,不如就随他去吧,免得越解释越乱。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疏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笑看着二人说道:“水神君,公子,午膳已备好,不知二位现在是否要用膳?” 郊子骞转头看向水无寒说道:“师兄,我们过去吧,免得一会儿饭菜凉了,白白浪费了?疏的一片心意。” 水无寒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疏见状,一脸的不明所以。他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郊子骞,无声的询问着他缘由。 郊子骞摇摇头,表示不知情。刚想出声提醒水无寒,却听见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 只见水无寒看着?疏似笑非笑的说道:“?疏,你是何时到这里的?” 不是他水无寒斤斤计较,实在是?疏出现的太过及时,让他不得不怀疑,刚才他跟郊子骞所讲的事情,都已被?疏听了去。 ?疏听出了水无寒话语里不同寻常的意思,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色,而是睁大了双眼,盯着水无寒,一字一句的说道:“疏也是刚刚才到这里,不过是瞧见水神与公子默不作声站在那里,所以才会出声提醒的。” ?疏的话没有一丝漏洞,而且看他敢于直面自己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水无寒这才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他不再理会?疏,而是看向郊子骞说道:“既然午膳都备好了,那我们就过去吧!” 郊子骞点点头,跟在水无寒的身后,向木屋那边走去。却是在经过?疏身边的时候,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疏见状,赶忙低下头,两抹红晕瞬间爬上了双颊。 刚才水无寒在问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用意。其实自己早在他回忆当年之事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不过那时候,他正陷于回忆之中,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出现。而公子也因为正听得入神,所以自然而言也就忽略了他。 而自己实在不忍心打扰二人,所以也就没有出声说话。 “?疏!还不快过来!还傻站在那里干嘛?” 远处郊子骞的喊声,惊起了?疏一身的冷汗。他心想:好不容易过了水神那一关,可不能在此时功亏于溃。要是被水神知道自己偷听了他不怎么光彩的往事,恐怕自己就要遭殃了。 ?疏想到此处,加紧步伐追了上去,此时三人一前一后,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恩~,这味道,还真是诱人!让我猜猜?疏都做了什么菜?”水无寒闻着香味直咽口水,他指着前面的木屋,说道:“恩~,有桂花的香味,貌似还有荷花吧?” “这个就要问问?疏。平时我们二人在岛上,都是他来负责膳食。也没有什么食材,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郊子骞微笑着说道。 “水神君的鼻子就是灵。疏这次的午膳确实用上了桂花和荷花。”?疏说道。 “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用这两样东西做了什么菜?”水无寒说完,大步朝木屋走去。 推开木门的刹那,一阵诱人垂涎的香味扑鼻而来。水无寒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直接奔着屋中央的饭桌而去。 “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水无寒望着满桌子的菜肴,不禁赞叹出口。 随后而来的郊子骞二人,看着水无寒围着桌子点头咂舌,品足论道,不约而同的相视而笑。 第18章 三人畅饮鱼鲮岛,火姈发火斥凤仪 “都是一些家常菜,自然比不得水神在天界吃的那些八珍玉食。”?疏挠挠头说道。 “非也!非也!吃惯了八珍玉食,偶尔来点山肴野蔌那也是不错的!”,水无寒望着面前的菜肴,垂涎欲滴。 只见他猛的深吸一口气,然后悠然的闭上眼睛,似是回味无穷一般,而后又豁然睁开双眼,似是发现新奇事物般兴奋的说道:“?疏,这道是什么菜?光闻这味道,就已经让人垂涎三尺。” ?疏听闻,嘴角翘起,似是也很满意自己做的菜肴,然后满脸骄傲的说道:“水神君面前的这道菜乃是荷香醉鱼。” ?疏说完,见水无寒一脸懵懂的样子,又解释道:“这道菜是用岛上池塘里的荷叶包裹住鱼…….”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水无寒急忙的打断了,“你不要告诉我,这鱼也是那池塘里的?” 郊子骞见水无寒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竟是“噗”的笑出声来,随后便听他说道:“咱们师傅宝贝的那几条锦鲤,?疏可不敢动它们分毫,师兄尽可放下心来用膳。” 说完,见水无寒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这条鱼可是?疏自己养殖的,肉肥味美。这次要不是知道师兄要来,恐怕?疏都舍不得拿出来宰食呢。” 水无寒听郊子骞这样一解释,转头看向?疏说道:“原来如此,是我误会?疏了。” ?疏并没有在意水无寒的话,而是接着指着桌子上的其他几道菜肴说道:“这是桂花糯米藕,这是梅酱竹笋虾 ,这是蘑菇炖雀肉……” ?疏一道一道的解释着这些菜的做法,说到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这些食材都是产自咱们鱼鲮岛,自然跟天界那些山珍海错炊金馔玉比不了,恐怕不能让水神君如愿了。” ?疏话里赌气的意味明显,水无寒尴尬一笑,转头无声的求助于郊子骞。 郊子骞摆摆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水无寒见状,转头讨好似的看着?疏说道:“什么山珍海错,炊金馔玉,都比不过?疏的这几道家常菜。别看这些食材随处可见,关键是要看到了谁的手里,恐怕就是那九天的东厨司命过来,也未必能做得出这般味道。” 郊子骞见?疏依旧不肯买水无寒的账,只好出声道:“恩,?疏的厨艺确实精湛。这些年来,吃惯了他做的菜,再吃别人做的都已经难以下咽。” ?疏见他家公子已经发声,也不好意思再为难下去,只得不情愿的说道:“既然如此,就别浪费了我的一番心血。一会儿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对,我们不能辜负了?疏的这一桌子好菜。来,子骞,?疏,你们都一起做,我们一起畅饮几杯。”水无寒招呼着郊子骞二人一起坐下。 三人围坐在桌旁,畅饮闲聊,好不惬意……… 火神殿 此时的凤仪正坐在院落中的梧桐树上,双腿自然垂落,悠闲的上下摇摆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扫前些日子的忧愁,此时的她,像极了快乐的小仙子,无忧无虑,笑逐颜开。 火胤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样一幕。忽然之间,心里莫名的一阵悸动。此时的他,竟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里,没有流言蜚语,没有伤害背叛。 “喂,火胤,你杵在那里干嘛?”凤仪透过梧桐叶的空隙看到了正站在门口愣神的火胤。 一声呼唤瞬间惊醒了火胤,他看着树上的凤仪,刚要回话,便见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刚才那个身影明显就是少堂,只是他为何不正大光明的现身,而是要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呢?”,火胤想到此处,不由的皱紧了双眉。 从外面回来的火姈,看到依旧杵在门口的火胤,说道:“你到底进不进?不要像个门神一般堵在门口!” 许是听到了火姈的声音,凤仪一眨眼的功夫便从树上来到了门口。她一把推开还没有醒过神来的火胤,一头扎到了火姈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一般撒娇,道:“娘亲,你终于回来了。” 火胤刚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又被凤仪此时的举动惊呆。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火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火姈看出了他的疑问,并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冲他摇了摇头。 自打凤仪经过上次被众仙围攻的事情之后,虽然行为举止还如同往常一般,但是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功法,却是让火姈震惊不已。就像刚才凤仪从树上瞬间出现在门口一般,这样的功法,恐怕整个九天也没有几人。 不过凤仪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就好像这些年来,她虽然一直跟着玄女修行法术,但也只是学会了一些皮毛。纵使玄女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与她,奈何凤仪天生慧根浅显,多年修行,也只能勉勉强强达到至仙的级别。 而对于自己方才不经意间的举动,她就像是顺应自己的内心一般,法力自然而然的倾泻而出,没有丝毫的刻意运作。 火胤看着凤仪在火姈怀中撒娇的模样,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在看到火姈向他的示警之后,又被咽了下去。 火姈摸着女儿的头,轻声说道:“凤儿大了,以后可不能像这样再缠着娘亲了。这样子的话,是要被你胤弟弟笑话的。” 凤仪虽然是看着火姈,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针对着火胤,只见她撅着嘴说道:“他敢!他要是敢笑话我,我就去告诉舅母。” 火胤望着她满是孩子气的一面,干笑两声,说道:“我可不敢,我刚才可什么都没看到。”说完,为了让凤仪满意,他更是配合着背过身去。 火姈见他们俩人如此顽皮的一面,不由得笑出声:“看看你们两个,做姐姐的没有个姐姐的样子,做弟弟的就只知道一味的纵容她。” 火胤本想转身反驳,刚一回头就看见凤仪瞪过来的眼神,只好放弃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继续装作不存在。 凤仪见此,眯起眼睛,拉着火姈的胳膊,讨好的说道:“娘亲,师父带回来的好东西呢?您带来没有?” 火姈见女儿充满期盼的眼神,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出了早上的那一幕……. 早上,火姈推开凤仪的房门,准备叫她起来吃早饭。可是眼前空荡荡的房间,却是让她心里不由一阵紧张。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若是凤仪再出什么事,她真的无法保证自己能否再坚持下去。 火姈发疯似得在各个角落里寻找凤仪,甚至于院落中的梧桐树都被她打落了满地的叶子,但是依旧没有发现凤仪的身影。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火姈刚要转身向外跑去,竟是见到凤仪此时正站在门口,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火姈一下子情绪崩溃。从收养凤仪的那一刻到现在,火姈从没对她说过一次狠话,而这一次,她竟然破天荒的冲着女儿大声吼叫“你刚才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你一声不响的就出去,让我有多担心!你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火姈这几句话几乎是连吼带叫喊出来的,凤仪何曾见过母亲这个样子,一时之间竟被母亲此时的模样吓呆了。她不明白,母亲为何都不曾问她去了哪里,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冲她发火。在委屈的驱使下,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却又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看着女儿隐忍委屈的模样,火姈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对于自己适才的举动,她深感自责。 火姈颤抖着双手抱过女儿,红唇颤抖着说道:“凤儿,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女儿解释,自己有多在乎她,她更不希望昨日之事再度重演。 也许是母亲的怀抱太过温暖,凤仪隐忍许久的泪水,终是如决堤一般涌了出来,浸湿了火姈的衣衫。 母女就这样静静的搂在一起,一个哭泣,一个沉默。 梧桐树叶沙沙的响声在与院中低吟的抽泣声彼此回应,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竟是让人莫名的忧伤。 或许是哭累了,抽泣声渐渐停止。火姈见女儿的情绪已经恢复,说道:“凤儿,能告诉母亲你刚才去了哪里吗?” 凤仪从母亲的怀中挣脱出来,泛红的眼圈,让火姈心中又是一紧。 只见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火姈,贝齿轻咬朱唇,一副委屈的样子,低声说道:“凤儿只是去了师傅那里。” 火姈听到她的话,皱紧双眉,刚要发火,就见凤仪似是被自己吓到了一般,颤抖着低下了头。 或许是发觉自己的情绪偏激,火姈深吸了几口气,使自己的语气尽量保持着平静,说道:“母亲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段日子先不要出门。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母亲说,母亲会为你去做。” 凤仪依旧低着头,不敢看向火姈,声音小如蚊声:“凤儿,凤儿见母亲这几日太过劳累,不忍打扰母亲休息。所以,所以才……” 许是怕火姈担忧,凤仪复又抬起头望着火姈,急忙的解释道:“母亲不要担心,凤儿此次去师傅那里,一路都很安全。” 凤仪说完,见火姈没有说话,害怕母亲又要责怪于她,吓得赶忙低下了头。 第19章 法力初显惊众人,无寒醉酒道实情 火姈望着女儿紧张又害怕的模样,心里五味杂粮。 一声长叹,诉不尽的无奈。 只听她话语低沉的说道:“以后不要这样做了!你这样只会让母亲更担忧!而且这次没事不代表下次也会没事!” 听出母亲没有责怪的意思,凤仪才敢抬起头来,说道:“凤儿知道啦!是凤儿不好,让母亲担忧了。” 见女儿乖巧懂事的模样,火姈抬起手来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问道:“这次去找你师傅,可是有事?” 话音刚落,竟见凤仪瞬间红了双颊,似是羞于开口,只是低着头,声如细蚊,道:“凤儿只是想去师傅那里寻些醴泉佳酿,没想到师傅她却不在。” 火姈万万没想到女儿冒险出去,就只是为了这件小事,此时的她真是又气又好笑。 低头看看女儿害羞的模样,心中纵有万般不快,终是化作一声叹息,“上次你师傅回来的匆忙,那佳酿也只是带回来一坛。” 火姈说完,故意不做声,就是为了看看女儿的反应。 只见凤仪微微抬头,许是看到母亲嘴边隐忍的笑容,又匆匆将头低下,只是那泛红的耳根,昭示着她此时的尴尬。 火姈见状,不在继续打趣她,而是接着说道:“不过呢,你师傅知道你喜欢,所以昨日就已回了昆仑。细细算来,再过几个时辰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真的吗?”凤仪一听,情绪激动不已,竟是直接将母亲抱了起来。 面对女儿突如其来的惊人臂力,火姈却是一阵心惊。 她低下头,见女儿似乎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异常,仿佛刚刚的举动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一般。 火姈脸上不敢有所表现,而是故作镇定的说道:“恩!你去的太早了,所以才没有见到她。这样吧,你先进去吃些早膳,一会儿我亲自去你师傅那里一趟,帮你把那东西带回来。” “太好了!谢谢母亲!”凤仪说完,竟是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火姈再一次被女儿所表现出来的举动惊吓到,此时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想到此处,火姈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临走时,玄女叮嘱她的话,“此女脑滞心明,功不见涨,法却浑厚。现在只不过是厚积薄发,总有一日她会突破屏障,一鸣惊人。” 凤仪看着母亲出神的样子,默默的拽紧了她的衣袖,试探性的问道:“母亲?母亲?” 女儿的声音让火姈一阵恍惚,也许玄女的话是对的,凤仪总有一日会展翅九天,浴火成凤。 火姈望着眼前令她熟悉又陌生的容颜,仓促的隐藏好自己刚才的思绪,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道:“母亲没事!”。 随后火姈又转头看了一眼依旧还背身站在门口的火胤,对凤仪说道:“让火胤进来吧!你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火姈说完,径直向屋内走去,留下凤仪依旧站在原地! 火姈的话,火胤自然是听到了,只不过凤仪不松口,他便不敢有所行动,只能站在原地,侧耳倾听着凤仪这边的动静。 凤仪见火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自己发号施令一般,又想起若不是因为他在这,或许母亲早就将醴泉佳酿给自己了。 凤仪越想越生气,却又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她不满的撅起嘴巴,冲着火胤的方向的,没好气的说道:“既然娘亲让你进来,那你就进来吧!”说完,不等火胤反应,便径直朝着火姈的方向追去。 凤仪话里的意思很是明显,让你进来的是我母亲,并不代表我的意思。 火胤转过身来,见到的便是凤仪离去的背影,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个虽然比自己年长一万年,却又如稚子般心境的姐姐,自己也是有苦难言。 火姈来到屋内刚坐下,凤仪与火胤便也先后跟了进来。他们二人,一左一右站在火姈的身边,相对无言。 望着身边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的两人,火姈心里感慨颇多。她拉着女儿的手,说道:“凤儿,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万不可再如小时候一般胡闹。火胤是你的弟弟,长幼有序,姊善弟恭的道理你应该懂。如今我们火家,你们这一辈里,也就只有你和火胤两人。你要有个姐姐的样子,不要动不动就跟火胤大呼小叫的!” 凤仪听到母亲的责备声,以为是火胤背地里告她的状,抬起头瞪着对方,脸上写满了不快。 火胤听姑姑这样一说,本想拍手赞同一番,可是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凤仪吃人般的眼神,只好违心的对火姈说道:“姑姑言重了!其实…..” “好了!不必多说!”火姈打断了火胤的话,又看向凤仪说道:“凤儿,你先回房!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放到你的房间了。” 火姈所说之物,自然指的是从玄女那里取来的醴泉佳酿。 只见凤仪听到火姈的话之后,瞬间眉眼弯弯,嘴角翘起,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甚至连对面的火胤都看着顺眼多了。 凤仪规矩的向火姈行了一个礼,说道:“女儿告退!” 随着话音落下,凤仪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才凤仪大家闺秀的举动,已经看得火胤瞠目结舌。而此时对方突然使出的功法更是令他久久不能回神。 火姈轻咳一声,方才唤醒了火胤。他指着凤仪消失的方向,满脸的不可思议。不过看到姑姑的点头示肯,却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会呢?”火胤低着头喃呢道。 “起初我也不敢相信,不过听到我师姐的话后,也就释怀了。想来这也是上天的眷顾吧,总不能将人赶尽杀绝。”火姈遥望着远方说道。似是在回复火胤,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姑姑说的可是玄母天尊?”火胤不解的问道。 他很想知道玄女对凤仪这种异常举动的看法。 火姈点点头,似是看出侄子的疑惑,于是将自己与玄女见面的来龙去脉一一讲给了他听….. 鱼鲮岛 ?疏推开房门,见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水神君,此时已经东倒西歪的半挂在椅子上,嘴里还在喃喃不休的说着什么。 他将手中的披风为郊子骞系好,便想着手将这一桌子的残食收拾干净。 只是他刚抬起手,便被水无寒紧紧攥住,只听对方满嘴酒气的说道:“?疏,来,再陪本君喝一杯。” ?疏打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不耐的说道:“我可没有神君您的酒量!自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不敢喝醉了,在此处丢人现眼!” ?疏话里的嘲讽之意明显,怎奈此时水无寒已经喝的东倒西歪,哪还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坐在他身边的郊子骞却是面露不悦,寒声低呵:“?疏,不得无礼!” ?疏抬头见自家公子脸色阴沉的可怕,不敢再多说话。抬手打算继续收拾桌子上的残食,却被郊子骞接下来的话打断。 “这里不用你收拾,你先扶水神君下去休息!”。郊子骞说完,端起手边的酒杯,似是打算继续独饮。 “公子!你身体不好,不宜再喝下去!”?疏见状,急忙说道。 ?疏的话,让郊子骞刚刚端起酒杯的手,瞬间一顿。 他并非贪杯之人,只是想起餐桌之上水无寒的话,让他升起了一醉方休的冲动。方才水无寒醉酒之下所言之事,仍旧在耳边时时回旋。 “子骞,你觉得我这个水神君做的可好?呵呵……..” 水无寒隐忍低沉的笑声,让郊子骞心头一震,紧接着便听对方接着说道“人人都觉得我这水神君威风无比,可是我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心上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 郊子骞知道水无寒口中所说之人便是火姈与火凤仪。不过他接下来所说的事,却让郊子骞满脸的不可置信。 许是出于醉意,水无寒将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悉数讲了出来。声音起起落落,道不尽的凄凉与无奈。情到深处,哽咽难言。 第20章 初入天宫不识路,偶遇兄妹得帮助 水无寒的话确实对郊子骞触动不小!他一直以来都以为凤仪是水无寒与火姈的女儿,却没想到,她的身世甚至比自己还要凄惨。 而自己这些年得益于水无寒的帮助,拜入了路压道人门下,不仅学有所成,跻身神位,如今更成了这鱼鲮岛的岛主。 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他虽然不甚在乎,但这些年来确实过的比较舒适随心。 相比于火姈母女的遭遇,自己要幸运的多。 想到此处,郊子骞似乎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他不顾?疏在耳边的劝阻,毅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火凤仪~”,郊子骞薄唇轻启,低于喃呢,目光紧随手中玩转着空杯,思绪已经回到了六万年前….. 六万年前,他收到天界的请帖,说是邀请鱼鲮岛主前去参加天帝的来孙女辰良的成人之礼。他虽然没有参与过天界之事,但对于辰良此人,多少还是有所耳闻。 据说她小小年纪便已跃至天神之品。她的父亲乃是天帝的玄孙怀瑾上神,母亲是雨神的独女倩瑶仙子。 如今天帝如此隆重的为这个来孙女宴请各路神仙,而且受邀之人除了天界那些身份尊崇的神仙之外,大多数都是一些未婚男子。想必这次的宴会不单单是辰良个人的成人礼那么简单。 四海皆知北海鱼鲮岛主乃是自己的师傅路压道人,却不知路压道人早已外出云游,而且在临走之时,已经将整个鱼鲮岛交由自己打理。 此时郊子骞手中拿着仙官送来的请帖,怔怔出神。 本想问一句此人,是否知道如今的鱼鲮岛主已换新人。虽然自己的师傅陆压道人和辰良在年龄上确实有所差距,但是他的辈分确是尊贵无比,而且路压拥有着逆天的容颜又加之是单身,所以天界会发此请帖给他,也是情有所愿。 郊子骞刚欲开口问出心中所想,却被身边的?疏捷足先登。 ?疏直接替他应下了这份邀约,而且先行一步送走了仙官。 虽然事后自己也曾几次向?疏询问其由,但都被他以“水神思念公子,公子何不趁此机会与水神一聚”为借口搪塞过去。而且自己心里也隐有所感,此事定于自己的师兄水无寒拖不了干系,所以也就没有拒绝。 就这样到了约定的日期,郊子骞与?疏早早便从鱼鲮岛出发。但由于二人是第一次来这天宫,对路程不甚了解,所以还是耽误了一些时辰。 当二人到达天宫之时,也被此处的辉煌圣境所震撼。只是这一路向前,却并未在路上瞧见一人。而请帖上注明的宝光殿,对二人而言,更是不知向何处所询。他们只有摸索着一路向前。 终于二人在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候,终于瞧见了远处的几个人影,郊子骞在心里不得不感叹,这天宫的广阔。 当二人走近之时,就只剩下一男一女在此处争执不休。郊子骞也知道,这样贸然去打扰别人实属不敬,但是此刻确实是无人可问,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搭讪。 “打扰二位,不知宝光殿该往何处走?” 二人回过头,只见旁边并排站着两位男子,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衫,身材高挑,长眉如柳,目若秋波,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带着浅浅的笑容,显然正是刚才的说话之人。他的旁边站着一位青衫男子,该男子虽然面容俊逸,但是一张不苟言笑的冰脸拒人千里之外。 少堂放开凤仪刚要回答,便见那丫头不知何时竟已经站到了白衫男子的身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完全没有女孩子的羞涩,一句“美人”更是让在场之人跌破眼镜。 少堂将她拉回身边,赶忙给对方陪不是,“舍妹年幼不懂礼数还望公子见谅。你要去的宝光殿就在前方左手边。正好我们兄妹也要过去,不妨大家一起?” “如此甚好。”郊子骞嘴边依旧挂着笑容,显然并未被刚才事影响到心情。 少堂见对方没有追究,点点头拉着凤仪向前带路,只是他身旁的凤仪仍然不安分的频频回首。 少堂怕她再一次唐突了人家,只好施咒封了她的头和嘴巴,让她无法转头和说话。 ?疏见前面奇特的两兄妹,用神识与郊子骞交流,“公子,这女子好生奇怪,是不是天界的女子都如她一般?” “休要论人长短。”白衣男子瞪了他一眼,主仆二人一路无语。 四人来到宝光殿门口,少堂与两位男子打过招呼之后,便带着凤仪径直走了进去。 郊子骞拿出手中的请帖交给传唤官,传唤官看过之后面露惊讶,不过依旧高声喊道“鱼鲮岛主郊子骞到。” 话落,众人纷纷看向这边,这鱼鲮岛对于一些年长的神仙来说,并不陌生,都知道那乃是无上散仙路压道人的地盘,可今日一见,这俊美绝伦的年轻男子显然是另有其人。 少堂刚刚将凤仪按在座位上,便听见传唤官的喊声,不由看向水无寒,他知道水无寒与鱼鲮岛之间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对方此时俨然是一副早已知情的样子。 没错,郊子骞今日岛主的身份确实是被水无寒一手促成,不仅如此他还要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让他扬名四海。至于自己的师傅路压,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撒手将鱼鲮岛的一切事物交给了子骞,又一次踏入六道往返轮回。 水无寒端起手边的酒杯一扬而尽。 此时的火姈在听到鱼鲮岛主的时候也看向了那边,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是路压,而是一位青年男子。 随着郊子骞二人的走近,殿内一度响起众人的惊叹声,毫无疑问,这位男子今日一过恐怕就会扬名四海,成为当之无愧的四海第一美男子。 此时坐在席间的胡美仁和郊澜清也注意到了这边,只是二人一个满心欢喜为其高兴,一个则是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旁边之人伤心难过,此人便是携妻子一同入席的郊澜请。他的旁边坐着凌婉柔和郊云杰。 十万年前一事已然成为了凌婉柔的心病。至今为止,二人之间一有间隙,对方还时时拿那件事来当借口,弄得郊澜请不胜其扰。 “爹,那鱼鲮岛主可是大哥?”如今的云杰也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话语之间已有成人之气。 郊澜请斜眼看了眼凌婉柔,见对方明显神情有异,更不敢公然回答儿子的话,怕对方发起火来,不顾公共场合弄得自己颜面无存。 云杰见状不在说话,自己的母亲近些年来,脾气越发怪异,动不动就冲父亲发火,动辄就是抱着自己诉说这些年的委屈与苦楚。 郊子骞走进来并未坐在胡美仁或者郊澜请的身边,而是走向了水无寒。 “二表叔,不知小侄可否坐下?”郊子骞对独自饮酒的水无寒问道。 “若是叫我二表叔,恐怕你得做那边。”水无寒说完,伸手指向郊澜请三口所做的位置。 “若是叫我一声师兄,那这边的位置就是你的。” 水无寒的话无异于给了郊子骞两个选择,要么承认自己是郊澜请的长子要么承认自己是路压的徒弟。 郊子骞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座在了他的身边。 水无寒见状,挑了挑眉,嘴角翘起,显然是为郊子骞选择后者而高兴。 凤仪此时仍然被少堂定在那里,她斜眼见子骞坐在了爹爹的身边,忙向那头挤眉弄眼,奈何对方一直低头没有看见。 情急之下她竟然是一脚踹向了水无寒,害得水无寒将刚送到嘴边的美酒全都洒在了衣服之上。 水无寒的举动引起了郊子骞的注意,他见水无寒身边坐着的竟是为他带路的那两兄妹,不由举起面前的酒杯向少堂表示谢意。 凤仪斜眼见少堂若无其事的与对方互相敬酒,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现在仍然是头不能动口不能言,心里急的要命。转而斜眼瞧了瞧自己的爹爹,显然是刚才那一脚踹的太轻,对方竟然丝毫没有反应。 无奈之下,凤仪深吸一口,用尽所有的力气又一次踹向水无寒。只是这一脚可真是威震十足,竟然直接将水无寒踹到了郊子骞身上。 如此大的动静,惹来了无数人的目光,水无寒从郊子骞身上爬了起来,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凤仪,不许胡闹!” 水无寒说完见女儿依然纹风不动的坐在那里,好似刚才那一幕并非是她所为一般。 郊子骞见水无寒与她旁边那位叫凤仪的小姑娘似乎相识,不由提醒道:“那位小姑娘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此时少堂也反应了过来,一拍脑门,“我怎么给忘了,竟然没有解开凤仪身上的定身咒。”说完双手一晃,凤仪恢复了自由。 “爹爹~,少堂哥哥欺负我!”说完豆大的眼泪滴滴落下,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凤仪乖,不哭了!爹爹回去一定好好罚他!”水无寒听见女儿的哭诉,只得瞪着旁边的少堂恶狠狠的说道。 郊子骞听闻水无寒与凤仪的对话,心里惊涛骇浪,感慨自己以前竟不知他何时有了一位这般大的女儿。 手 机 站: 第21章 座位安排引不满,无名神曲震九天 水无寒安慰的话语,让凤仪的心情稍稍有所平复。 此时她见郊子骞正盯着这边看,瞬间将刚才的不快抛之脑后,目光直接越过水无寒看向对方,笑得合不拢嘴。隐约之间,似能听出她含糊不清的话语“美人呀!” 此时郊子骞身旁的?疏可是坐不住了,他心想:‘这个天界的小姑娘,行动做派毫无大家闺秀可言。那赤裸裸的眼神盯着他家公子,就像是看那砧板上的鱼肉,仿佛一瞬之间,就要将他家公子生吞活剥了一般,着实令人生厌。’ “二爷,您家女儿真该好好管教一番。”,?疏心中虽有不悦,但是碍于凤仪与郊子骞的关系,并不敢多做评论,不过他话语之间满满的厌恶,却是不难听出。 郊子骞闻言,出声呵斥,道:“?疏,不得无礼!” 水无寒见自家女儿那没出息的模样,也是觉得无地自容。奈何她心性犹如稚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宠着哄着还怕她小嘴一撅,委屈流泪。 不过?疏的话却正巧被走过来的火姈听到,她不悦的皱起眉头,说道:“我女儿何由别人管教?” 火姈向来护犊,最怕女儿听到不该听的话受到伤害。这近十万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在议论凤仪的时候,都被她那凌厉的目光吓退,直到今日就算那些碎嘴之人要讲闲话,也不敢再当着她的面胡言乱语。 水无寒见火姈面色阴沉,知道她这是要发火的前奏,赶紧上前劝道:“那个,孩子们在闹着玩呢,你怎么还当真了?” 火姈瞪了他一眼,直接看向凤仪,说道:“凤儿,走!跟娘去你师傅那里坐!” 此时的凤仪眼里全是郊子骞,哪里还会听母亲的话,她甚至连头都不回,直接就拒绝了火姈的提议,“凤儿要在这里陪美人哥哥!” 郊子骞今日可是一连受到几份惊吓。不仅见到了二表叔的女儿,更是见到了他女儿的母亲,只是眼前这三口之家的相处模式,着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余光瞥见一直盯向自己看的凤仪,郊子骞慌乱的将眼睛看向别处,实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凤儿,这男人除了长了一张女人的脸,还有什么可看的?走!跟娘亲去那边!”火姈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郊子骞听到火姈的话,更是羞愧的不敢抬头。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小姑娘说话如此直接,原来她的母亲亦是如此,或许真如?疏所言,这天界女子皆是这般。 此时在郊子骞的心里,已然将天界所有的女子都规划到了凤仪的行列。 凤仪见母亲沉下来的脸,不敢再有推脱,只好不情愿的站起身跟随母亲离开,不过依然频频回首,看向子骞这边。 当下的一幕,正巧被主位屏风后面的四人看到。 随即一声嗤笑传出。 “瞧,那小傻子这般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了!”说话之人正是今日的主角辰良身旁的那位叫做绿若的姑娘。话语之间的醋意,难以掩饰。 “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娘当初不就是未婚先孕的吗?”粉衣女子附和道。 “宫粉,说话要分场合!今日下方坐的,可全是仙神两界的长辈。”黄衣女子呵斥道。 “黄蔓你不要总是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评论别人!今日辰良都还未发话,何时轮到你插嘴?”宫粉见黄蔓今日总是针对自己,不满的说道。 “够了!不要吵了!一会时间到了,我们也该出去了。”辰良出声打断她们,刚刚台下凤仪闹出的那一幕,她也看到了,只是那白衣男子的表现确实耐人寻味。 “鱼鲮岛主么。”辰良低声喃呢,似乎对他充满好奇。 随着传唤官最后一声高喊“火神君到!宾客齐至!”,大家纷纷端坐一旁,静待天帝发话。 传唤官口中的火神君指的是三万年前终于突破上仙之品荣升为至神的火风,今日他携妻子清芷与不满十万岁的儿子火胤一同前来。 火姈看见哥哥一家,赶忙站起来招手,示意他们三人过去那边坐下。 “走,我们去你姑姑那里。”火风说完,带着妻子与儿子走了过去。 “舅舅,舅母,胤弟弟。”凤仪起身向舅舅一家打招呼。 “凤仪快坐下!来,胤儿过去与你凤仪姐姐坐在一起。”清芷忙招呼儿子坐在凤仪旁边。 对于母亲的安排,火胤显然十分不满,他将头偏向一旁,说道:“要做你做,我可不挨着她。”显然是不愿意坐在凤仪的旁边。 “你这孩子!”清芷伸手指着火胤,满脸的无奈。只能尴尬的说道:“那我挨着我们凤儿坐。” “臭小子,让你座你就座。”火风冲儿子低声吼道。 “大哥,胤儿还小。”火姈知道大哥大嫂成婚五万余载,才有的如今一子,纵使侄子再叛逆也不愿他因此受到大哥的责罚。 火风鄙夷了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他还小?他只比凤仪小了一万多岁而已。” “小一千岁那也是弟弟,做姐姐怎么能跟弟弟一般见识,你说是不是凤仪?”火姈见哥哥依旧火气不减,而坐在旁边的侄子,此时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她也只能拉出女儿去规劝她的舅舅,毕竟凤仪是他看着长大的,在大哥心里凤仪就像他的女儿一般。 “恩!舅舅,凤仪都不生胤弟弟的气啦,你也不要生气了。”凤仪说道。 “是呀,今日这场合,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清芷也劝道,这火风以前脾气还好,近些年升为了神君,不知怎么的,就是看他的儿子不顺眼。 “哼!”火风见大家都替儿子说话,也不好在这样的场合在闹下去,只好轻哼一声,坐在了妻子与儿子的中间。 见下方宾客已经到齐,此时天帝站了起来。 “今日乃是本帝来孙女辰良的成人之礼,欢迎来自四海八荒的的各位神仙能来此一聚。既然吉时已到,那就请辰良来跟大家见上一面。” 话落,只见主位屏风后面走出四位女子,其中一位身着百花坠地羽纱裙的女子格外的引人注目。她的两旁分别站着绿若与宫粉,而黄蔓此时则站在辰良的身后替她拉起拖在地上的裙尾。 辰良注视着台下之人,想看看那个让她满心好奇的男子,此时是否也同样在注视着自己。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此时的郊子骞却只顾着低头饮酒。 “公子,你身体不好,还是少喝一些吧。”?疏劝道。 “这琼浆玉液可是从昆仑山上的玉石提炼而出,又加入了上百种仙草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才得以酿制而成。除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宴,平日可是很难喝道的,你千万莫要暴殄天物。”说完,郊子骞又是一扬而尽。 ?疏见郊子骞只顾着自己喝酒,忍不住提醒道:“公子不会不知道二爷的用意吧?如今您已过弱冠之年,该是考虑成亲之事了。” “你我同龄,你尚且未娶,我何须着急。”郊子骞说完,又为自己倒满一杯。 “吮玉液兮止渴,啮芝华兮疗饥。”说完又举起杯,一扬而尽,随后忍不住赞叹道:“果然是好东西!” ?疏见郊子骞根本不听劝,只能侧头向水无寒求助,没想到对方也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竟跟郊子骞一样,在那闷头饮酒。 台上的辰良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随后红唇轻启,道“今日乃是辰良的成人之礼,承蒙诸位神仙道友能远道而来,如各位不嫌弃,望能放下手中之杯,倾听辰良为诸位献上一曲,以示谢意。” “如果辰良不介意的话,就用我这把绕梁如何?”在一旁司乐仙子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多谢仙子割爱。”话落,只见辰良从台上缓缓走下,一阵清风佛面,花香四溢,这百花羽纱裙果然是名不虚传。 在宫粉等三人的帮助下,辰良轻抬裙摆,坐在司乐仙子的位置之上。 轻拨琴弦,一阵清脆的琴音如流水般,从指间响起。 “好琴”台下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只见辰良试过音色之后,深吸一口气,随后指间淌出优美的乐声。 琴音时而如策马奔腾慷慨激昂,时而如小女孩诉说心事一般婉转低吟;时而如高山流水鸟语花香,时而如风起云滚荡气回肠。 众人纷纷被那扣人心弦的琴音带入了忘我的境界,随着它的跌宕起伏,心绪翻滚,久久不能平静。 只听“叮”的一声,手停音止。 随着辰良的缓缓起身,台下的众人才从刚刚的音境中清醒过来。 随之而来的则是众人纷纷的赞美之声。 “心随琴音入长空,拨散乌云见月明。” “好琴好曲,真乃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 辰良站在那里,嘴角轻勾。 她对于自己的琴艺还是比较自信的,再加上有绕梁从旁协助,相信纵使今日司乐仙子在此,自己也胜券在握。 “好,太好了,敢问仙子此曲可有名字?”一个身穿金黄色锦缎的男子,忽然站起来问道。此男子肤色偏黑,刀削一般的眉毛下一双黑黝黝的眼珠正紧紧的盯着辰良,薄唇紧抿尽显凉薄之气。 “此曲乃是我临兴而起,还不曾为其取名。”辰良见此人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红着脸说道。 “既然尚未取名,不如今日就由大家发挥余力,为此仙曲提上一名,到时候再由仙子亲自选取一个心仪的曲名如何?”男子的话不难听出里面的意思,显然今日他是想以借谱曲名的名义,试探出辰良心中中意的男子。 不过此话却正好中了天帝的下怀,他也很想知道辰良究竟有无中意的男子,于是便顺水推舟,道:“这注意不错!这样吧,就由大家每人在纸上提上一个曲名,到时候由辰良选取一个中意的名字,也算是不枉此曲问世于九天。” “就听天帝您的!”辰良红着脸说道。 手 机 站: 第22章 仙曲定名唤落尘,琼浆玉液买人心 得到了辰良的认同,众人纷纷提起笔来,速写着心中所想之名。 一时之间,整个宝光殿上,充满了笔在纸张上面书写的沙沙声。随后一张张书写好的手稿堆积在了辰良桌前。 “好啦,众仙都已经书写完毕。辰良,你先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曲名?”天帝说道。 谁人不知道,这厚厚的一摞纸张,真正被拿出来比较的无非也就那几位单身的优秀后生,至于在场的女子,不过就是为了充数而已。 辰良拿起纸张,状似认真的思索着,其实她只是想看看郊子骞的答案,那个让她好奇的鱼鲮岛主。 只是没想到他交上来的竟然是一张白纸,辰良不可思议的抬头向郊子骞望去,只是她这样突如的举动,却引来了众仙的目光。 辰良见状,赶忙低下头,避免过多的尴尬出现,只是心里却隐含失望:郊子骞这是何意?难道是自己的琴声没有打动他吗? 天帝见辰良低头盯着手里的纸张,一直不见动静,轻咳了一声,提醒道:“辰良可是已经选好?” 天帝的声音让辰良瞬间惊醒,慌乱之下,她随意抽取出了一张纸,说道:“恩,辰良选了龙滨公子的这份——《落尘》。” 话音刚落,台下众仙便纷纷议论起来。 这位“龙滨”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大家居然无人知晓,此时只有最先提议辰良为仙曲提名的那位男子,嘴角勾起,邪魅无比,。 天帝此时也很好奇辰良所选的这位公子究竟是何人,难不成又是哪位隐士高人,于是开口向众仙问道:“不知台下哪位是龙滨公子?” 只见台下一位男子站了起来,颔首说道:“正是小神。” 此人竟是之前那位身穿金黄色锦缎的男子。 辰良见状,心里并无太大波澜,于她而言,除了郊子骞,其他人无论是谁都无法提起她的兴趣。然这种场合她却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只好强装笑意的说道:“辰良非常感谢众位仙友的参与,也多谢龙公子所提之名。” 坐在台下一直默默无语的怀瑾夫妇,此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日是女儿的大日子,又是由天帝亲自主持,对于天帝的意思,夫妻二人既不想公然反驳,又不想女儿如此草率便定下终身大事。此时看辰良的意思,显然是对那位龙滨公子并无他想。 辰良的意思,天帝也听出几分。既然来孙女对此人无意,那他也不好过多强求,况且这位龙滨公子确实身份可疑,不如此事稍后再议。 天帝如是的想着,于是开口说道:“龙公子确实才气过人!这样吧!就赐你玉如意一对,猼訑笔一支。” 这猼訑笔是取自猼訑九尾之中最好的毛发制作而成,据传闻若佩戴上猼訑的毛皮则不生恐惧之心,若手中持有猼訑笔,则会不畏强权,直书不讳。而整个天宫也只有天帝与司命星君手里各有一支,据说司命星君对它异常宝贝,整日随身携带,从不示于人前。今日天帝阔手一挥,便是一支猼訑笔,可见对这位后生的重视程度。 龙滨听到天帝的话,不由握紧拳头。他可并不稀罕什么猼訑笔,今日本就为辰良而来,现在却被这对祖孙俩当众打脸,此时龙滨恨不得当场甩袖而去。 他咬了咬牙,心里暗暗记下今日之辱,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而是拱手,恭敬的说道:“多谢天帝,区区二字能博姑娘一笑,实乃小神的荣幸。猼訑笔对小神来说太过贵重,如果天帝非要赏赐,不如就赏大家每人一坛好酒吧,毕竟大家今日都有功劳。” 既然今日注定无功而返,那他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起码还能博得个好名声,龙滨心里如是的想着。 天帝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后生可畏呀!你既然开了口,那就赐今日在座的每位神仙一坛琼浆玉液吧!” 天帝其实心里也十分舍不得那支猼訑笔,毕竟天庭总共就仅有三支。一支在自己手里,一支当年被他赐给了司命。如今宝光殿的珍宝阁里也就仅剩下这最后一支,作为了镇殿之宝!不过龙滨今日的大度确实让他颇为满意,起码猼訑笔总算是留下了,就是可惜了那些琼浆玉液。恐怕百花仙子又要大闹一场了,天帝看了眼台下坐着的百花仙子,不由心虚的别过了头! 百花仙子此时心里可真是恨死了天帝。若非这些年王母娘娘没有再举办什么宴会,哪里会有今日酒桌上的这些琼浆玉液。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存了十几万年的成果,如今就因为天帝的一句话,就如同物品一样被随手赠了出去,他还真是会收买人心。 “许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百花仙子咬牙切齿的想着。 天帝与百花仙子的眉来眼去,郊子骞并未注意到。不过龙滨刚才一闪而过的狠厉,却没有逃得过他的眼睛。他在心里冷笑:看来这天庭也是个不得安宁的地方。 宴席就这样被辰良的一曲《落尘》带入了高潮,又以天帝赏赐的琼浆玉液匆匆结束。 此时孟极走在水无寒身后,不满的说道:“这天帝也太小气了吧!说赏赐琼浆玉液,结果就赏赐这么小一坛,这恐怕连一口都喝不上吧?” 孟极说完,掂了掂手心里还不如核桃般大小的迷你小酒坛,面露不悦。 水无寒敲了一下他的头,讽刺道:“今日在宴席上,你还没喝够呀!自从落座,我看你的嘴就没停下。” “我这都十万年没尝过了。再说之前不是道行不够吗,喝完之后还没品出个滋味来,就已经醉的东倒西歪。这次我可是苦修了十万年,如今虽没达到神品,可也已初入高仙,自然要好好享用一番。”孟极反驳道。 “你”水无寒刚要再敲打他一番,便被郊子骞打断了。 “这位小兄弟说的有理,这么一小坛酒确实吝啬了一些。不如将我手里这坛也送与你好了。”郊子骞浅笑着说道。 “我这坛也给你。”?疏说完也将手里的小酒坛递了过去。 水无寒与少堂见状,也纷纷将手里的琼浆玉液塞到了孟极怀里。 孟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面露羞涩的说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伸手接过了子骞与?疏手里的酒坛。 这时火姈母女也赶了上来,说道:“我们这两坛也送与你了。”说完,径直朝孟极扔了过去。 孟极手脚并用,总算是接住了火姈丢过来的两坛酒,急忙踹倒了怀里,像是生怕对方反悔一般。 水无寒以为火姈是来找自己的,不由心花怒放。刚要开口搭讪,便见火姈转头对郊子骞说道:“敢问鱼鲮岛主,陆压道人近日可在岛上?” “道人一千年前就已外出云游,目前并不在岛上。”郊子骞有礼的说道,陆压踏入轮回之事,他并不想让外人知道。 “美人哥哥~”此时的凤仪完全没有看到母亲失望的眼神,眼里全是郊子骞的影子。 “姈儿,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找我,毕竟师父一时半会恐怕是回不来的。”水无寒见火姈竟然无视自己,而是直接问向郊子骞,急忙寻求存在感。 “你?你会医术吗?你明知我为凤仪寻遍各地名医,却从未向我提起过你师傅医仙的身份。如今我还能指望的上你?”,火姈讽刺的说道。 她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水无寒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凤仪,我们走。”火姈说完,拉起傻傻站在一旁的女儿,准备离开。 “且慢!”郊子骞拦住火姈,说道:“上神如果不介意,可否让子骞瞧一瞧这位小姑娘的病?”。郊子骞不想让火姈对水无寒有所失望,毕竟水无寒有恩于他。 “对!对!子骞的医术可是得到了我师傅的真传!”水无寒急忙解释,他可不想火姈对他有所误解,对于刚才火姈所说,他实在是无力辩驳,毕竟自己之前确实忽略了师傅也会医术。 火姈用审视的目光,直直的扫向郊子骞,毕竟此人过于年轻,她不能不有所怀疑。 面对火姈怀疑的目光,郊子骞坦荡自若,任由其审视。 须臾火姈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岛主了。” 郊子骞见火姈答应,低头望向紧抓住自己衣角的凤仪,柔声问道:“小仙子,可否容我为你探下仙脉?” 火姈见女儿手里还攥着人家的衣角,尴尬的说道:“小女不懂事,还请岛主见谅。” 说完,又低头看向女儿,命令道:“凤仪不许无理!还不赶紧松手!” 火姈掰开女儿的手,用薄绢盖在女儿的手腕处,看向郊子骞,道:“岛主请!” 郊子骞伸手搭在凤仪的脉搏处,闭眼探索。 对于他冰冷的手指,凤仪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却被母亲按住胳膊动弹不得,只得撅起小嘴不满的抗议,“好凉!” 片刻,郊子骞睁开眼,他刚才为凤仪探索脉搏,发现对方的脉搏强壮有力,但却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束缚。这股力量有意的排斥他神识的探索。如此怪异的情况,令郊子骞感到诧异。 手 机 站: 第23章 回忆二人初相识,饮酒过量旧疾发 “怎么样?”火姈急忙问道。 郊子骞没有回答火姈,而是转头看向水无寒。 水无寒见郊子骞莫名其妙的看向自己,知道定是有什么问题不能当面对火姈讲。 于是他转头对火姈说道:“姈儿,不如你先带凤仪回去,有什么问题我等下问过子骞,再去找你们。” 火姈闻言,当面拒绝了水无寒的提议,言辞令色道:“不需要!有什么问题还请岛主明讲!”这些年她带凤仪寻遍名医,每一个人都告诉她,她的女儿没有任何问题。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凤仪天生痴傻。她不相信从小鬼灵精怪的女儿,长大后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哪怕有一线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郊子骞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看在眼里,哪怕就是他诊不出凤仪的病灶,那也是有情可原,毕竟年纪摆在那里。 “子骞,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罢。”水无寒知道火姈的性子,既然无法阻止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上神,请恕子骞直言!小仙子的脉搏表面上看似强壮有力,实际上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束缚。只是这股力量,目前我还无法查清源自何处。”郊子骞说完,见火姈毫无反应,以为她是担心凤仪的病情,又强调说:“不过上神请放心,这股力量目前尚不会伤及到小仙子本体。” 闻言,火姈竟然莫名的笑了。虽然是无声的,但是却少了一份沉重。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人能查出凤仪的异常,这让她的心又死灰复燃,充满希望。 “岛主果然医术非凡!只是不知小女的病可有治愈的希望?”火姈满怀希望的问道。 郊子骞对于火姈此时的表情感到诧异。作为一位母亲,难道不应该在听到自己女儿的病情时感到担忧吗?怎么此时的火姈却反倒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火姈见郊子骞疑惑的眼神,轻叹一口气。知道他定是对自己有所误解,只好无奈的解释道:“岛主有所不知,这些年,我带小女四处寻医,得到的结论均是毫无病症。唯有你今日的说法与他人不同,所以我才会有此感慨。因为你的话让我看到了希望,在我心中我的女儿绝不会是天生如此。” 郊子骞闻言,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说道:“子骞虽然习得师傅的医术,但是毕竟经验不足。对于小仙子的情况,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上神不介意的话,待子骞回去翻下师傅的医典,看看有无治疗的方法。” “感谢岛主!若能治愈我女儿的病,火姈必有重谢。”火姈郑重的说道。 “上神不必客气,二表叔与我有恩,小仙子说起来也算是我的表妹,子骞定会竭尽全力救治她的。”郊子骞说道。 水无寒听完郊子骞的话,点点头,脸上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火姈却是嘴角轻抽,转头瞪了水无寒一眼,心想:没想到这次还是沾了你的光。 正在这时,凤仪指着郊子骞的身后说道:“娘亲,你快看,美人姐姐过来了。” 大家闻言,均向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今日的主角辰良竟然向这边走了过来。 “打扰大家雅兴了,不知辰良能否单独与鱼鲮岛主问些话?”辰良落落大方的行礼说道。 水无寒见状,生怕打扰了郊子骞的好事,贼眉鼠眼的笑道:“不打扰,正好我们也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冲郊子骞眨了眨眼,带着少堂和孟极离开。 临走时,又回头对火姈说道:“姈儿,要不要一起?” 火姈也不愿在这里当电灯泡,拉起女儿就要离开。 “凤仪不走!凤仪要看美人姐姐和美人哥哥。”凤仪不愿离开,依旧站在原地叫嚷。 只是辰良却是脸红的尴尬一笑。 水无寒见火姈拉不动凤仪,示意少堂过去帮忙。 少堂走到凤仪面前,双手一闪就定住了凤仪,然后打横抱起小丫头大步离开。 火姈见少堂如此无礼,刚要说些什么,也被水无寒拉着离开了。 ?疏见状,轻咳了两声,也向一旁走去,留下郊子骞与辰良单独相处。 辰良抬起头,见此处只剩下她与郊子骞二人,娇羞的问道:“刚才在宝光殿内,不知岛主留下的白纸所谓何意?” 郊子骞没想到辰良找他竟是问起这件事。今日来,本是为了与水无寒一聚。对于辰良弹奏的曲子,他根本就没有认真去听。当时就随意交了一张白纸上去,没想到这位仙子倒是执着,居然还来问他要缘由,总不能博了人家姑娘的面子吧,郊子骞只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仙子的曲子悠扬悦耳,令人沉醉,堪称九天绝响。奈何子骞才疏学浅,一时之间竟难以找到匹配的上此仙曲的名字,故才交了一张白卷,还请仙子不要误会。” 辰良一听,不由得心花怒放。没想到郊子骞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嘴巴倒是很甜,说起话来很会讨人欢心。辰良如是的想着,便开口说道:“岛主真是幽默,倒是辰良过于计较了。” 面前女子娇媚的模样,令郊子骞矗立难安。从小到大他很少与女子接触,生活里除了?疏便是路压,此时的情况他哪里遇到过,尴尬的气氛让他顿生逃意。 “是子骞无礼,唐突了佳人。如果仙子没有其他事,子骞就先告辞了。”说完了竟是逃也似的大步离开。 想到此处,郊子骞的耳根又是一阵发烫。他急忙端起旁边的酒杯,仰头痛饮,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实在不知辰良这位天之骄女为何对自己如此执着。这六万年来,她竟然多次到岛中拜访求见,不过却都被?疏拦在了门外,当然这其中自是少不了自己的授意。 “喜欢吗?”郊子骞低声喃呢。 对自己来说,这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虽然?疏多次跟自己提起,对方若不是对自己有意,也不会如此主动上门求见。可是即便如此又怎样呢!自己这幅身体,能多活一日都算是偷来的,又怎敢去奢求情爱之事,更不愿去拖累别人。 只是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恐怕真的要自打耳光了。 ‘火凤仪,你今日有此一难,与我确实拖不了干系。既然你如今无人敢娶,而我又无心情爱,不如就由我在有生之年来照顾你好了。这样不仅可以解决师兄的后顾之忧,也算是我偿还了师兄的知遇之恩,更不枉自己来这世上一遭。归根结底,总还是不愿带着这一世的亏欠,甩手走人。不过……..’郊子骞没有再继续想下去,或许在他心里也是有些许的期望吧。 第二日 昨日郊子骞与水无寒喝得酩酊大醉,导致今天两人睡到了日晒三竿还没有起床。 ?疏将早已准备好的膳食热了一次又一次,终究还是不忍去叫醒这两人。 正当?疏准备再一次将冷掉的膳食拿去加热的时候,刚一转身,便瞧见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的路压。 “道,道长。”路压突然的出现,让?疏又惊又喜,甚至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恩。”路压瞧了一眼?疏手中端着的饭菜,明显是还没有被人用过,正巧自己此时饥肠咕噜,于是说道:“把膳食先放桌子上,正好我还没有用早膳。” ?疏明显是被路压突如其来的话语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已经冷掉的饭菜,说道:“这些膳食已经冷了,道长您先稍等一下,我去热一热。” “子骞人呢?”路压接着问道。 “公子他,他还没有起床。”?疏知道路压的脾气,如果被他知道郊子骞昨日偷偷饮酒,免不了又是一顿责骂。 路压见?疏躲闪的眼神,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于是他挥挥手,示意?疏先行下去,自己则悄悄来到了郊子骞的房间。 他刚一进房间,便闻见屋子里尚存的一丝酒味,双眉微不可见的一皱。而此时的郊子骞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房间里出现的生人,依然躺在床上毫无动静。 路压本是要发火的,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脸色大变。 “坏了”。 随着路压破口而出的两个字,他的身影瞬间来到了郊子骞的床边。 只见此时郊子骞脸色苍白的可怕,双眼微闭,眼皮下的眼珠在不安的滚动着。禁闭的双唇,苍白无色。细听之下,能感觉出里面牙齿打颤的声音。 路压急忙抓起郊子骞的手,想要渡些内力给他。只是对方握紧的拳头,让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以掰开,可见此时的郊子骞是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路压一边给郊子骞渡入自己的内力,一边紧张的观察着他的气息。 就在自己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以郊子骞的法力定然是早该有所察觉的。可是他却依旧躺在床上迟迟没有动作,而自己在这个房间里竟然几乎感知不到他的气息。 路压看着渐渐恢复少许气息的郊子骞,终于松了半口气,可是他还是不敢有所放松。以目前郊子骞的情况,如果自己再来迟一步,恐怕就是大罗神仙在,也是回天无力。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用内力先护住他的心脉,待他情况稍有稳定,再用祖龙珠来为他治疗。 路压看着眼前这个数万年来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依旧徘徊在生死边缘,心里深深的感到无力。这六万多年,自己往返于六道轮回,并不单单是去寻人,更是为了给郊子骞寻找一个治愈的方法。 如今那人虽未寻到,但是却让他找到了一个能救治郊子骞的秘法。 ‘看来自己当初的做法是对的!没想到到头来,能救治子骞的竟然也是它!’路压想到这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郊子骞,见他面色稍有恢复,才堪堪收回了手中的内力。 手 机 站: 第24章 路压摔筷斥二人,此情此景忆当年 ?疏刚刚将热好的膳食端上餐桌,便听到门外传来了水无寒的声音。 “?疏,?疏,膳食准备好没有?本神君快要饿死了!”,水无寒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直冲着这边走了过来。 刚一进门,便见?疏正在低头布置着饭菜。闻着这诱人的饭菜香,水无寒快步走到餐桌前,拿起手边的筷子就准备开吃。 “神君,您这是睡足了才想起来用膳啊?”,水无寒还没有将夹起的菜放到嘴里,耳边便传来了?疏阴阳怪气的话语。 水无寒以为?疏话里的意思是说自己喧宾夺主,于是开口问道:“你家公子呢?他还没起来吗?” “您这时候倒是想起来我家公子了。”,?疏说完看了水无寒一眼,见他面露尴尬,于是接着说道:“不过呢?您现在应该考虑的是陆压道长而不是我家公子。” 水无寒一听,马上站了起来,急忙问道:“什么?你说我师傅?师傅他回来了?” “看来你是很不希望我回来呀!”,陆压说着,便直接坐到了餐桌前,准备用膳。 水无寒到现在还处于呆愣中,不过他却看出了陆压阴沉的脸色。心里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又惹了师傅不快。 水无寒见路压无视自己,于是将自己旁边的一碟子菜端到了他的面前,殷勤的说道:“师傅这一路舟车劳顿,应该多吃一些。” 路压轻哼了一声,依旧默不作声。 水无寒摸摸鼻头,转而看向?疏说道:“?疏,你快去再抄几道小菜,顺便再烫一壶好酒,我来陪师傅小酌几杯,也算是替他老人家接接风!”,说完,拿起筷子就准备吃饭。 “啪”的一声,水无寒刚夹到嘴边的一块肉便连同筷子一起被路压抬手打到了地上,紧接着一道隐含怒气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师弟现在生死不明,你还有心思吃饭!” 路压的一句话可谓是惊了在场的两人。 水无寒与?疏同声说道:“子骞(公子)怎么了?” “哼!怎么了?我还想问问你们呢?你们一个个明知他身体不好,还让他饮酒,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要了他的命吗?”路压说完,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转头看向?疏,继续说道:“我临走时是怎么叮嘱你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路压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接捅向?疏的心里。自责与内疚统统涌上心头,蠕动的双唇昭示着他此时的心情。 路压也知道这么多年来?疏与郊子骞的感情,与其说两人是主仆,倒不如说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也正因如此,路压才更要让?疏知道,“一味的纵容”才是真正的害了子骞。 “今日子骞的不同寻常,难道你们就没有发觉吗?你们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何时见过他像今日这般睡懒觉?如果不是我发现的及时,恐怕现在你们就只能给他收尸了!”,路压轻中带重的一句话,却是让在场的两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子骞他现在怎么样了?”水无寒追问道。 “我去看看公子!”?疏说完,抬脚就要离开。 水无寒看了路压一眼,也准备跟随?疏同去。 “不用了!你们要是真想救他,就好好填饱肚子。等下我要入关,用组龙珠来为子骞续命,到时候还需要你们二人为我护法!”,路压说完,拿起筷子径自吃了起来。 水无寒与?疏面面相觑,实在无心吃东西。但是想想路压的话,到时候还需要他们二人卖力,所以此时还是要积攒体力的好。于是水无寒率先说道:“?疏,咱们也吃一些,免得到时候体力不支,影响师傅救治你家公子!” ?疏抬头看了水无寒一眼,点点头,向餐桌走去。 片刻,路压三人在用膳过后,一起向郊子骞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疏挤开了两人,径直向床头跑去。见郊子骞面无血色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疏的眼泪无声的滑落下来。 就在这时,水无寒也快步走了过来。他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场景,一阵恍惚。貌似子骞两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都与自己拖不了关系。 水无寒看着依旧站在床边哭泣的?疏,思绪回到了十七万年前……….. 那一年,水无寒冒着擅离禁闭的风险,易容参加了他表哥的次子郊云杰的百日宴。在送上原本要作为定亲信物的贺礼之后,便只身前往了郊子骞所在的偏殿,去探望他这位许久不见的大侄子。 相比于前院的热闹,偏殿那边则显得异常冷清。 水无寒来到偏殿,见此处无人,便露出了真容。只是他回想起这一路走来,几乎连个下人都瞧不见,越发的心寒“这凌婉柔不过才旦下一子,就将事情做的这么绝,而自己那表哥偏偏又是个耳根子软的,恐怕日后这个家里更没有子骞的位置了”水无寒如是想着,忽见前方走来一人。 此人豆蔻年纪,一身月白色长衫松松垮垮挂于身上,尽显身形清瘦,如墨的长发用一根丝带随意绑于身后,长眉如柳,目若秋波,容颜俊美,气韵高洁,虽面色苍白却平添了一丝病态之美,水无寒怔怔的看着眼前之人,不由脱口而出“好一个个翩翩病美人儿”。 只见来人抿嘴轻笑,一双桃花眼尽显风流,“二表叔,可是前院喝多了酒?”薄唇轻启,只是那富有磁性的嗓音,瞬间惊醒了水无寒。 “你,你叫我什么?”水无寒此时竟变成了结巴,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二表叔,没有错吧?”少年冲他眨眨眼睛,问道。 “啊?你不会是子骞吧”,水无寒伸手指着少年,惊讶的合不拢嘴。 “不然二表叔以为呢?这偏院还能有谁?”少年一连串的反问,无疑不验证了郊子骞的话。 “你小子五万年不见,变化竟如此之大,果然是随了你娘。这般容貌还真是让男人看了妒忌,女人看了羡慕。”水无寒闻言,话锋一转,作势要动手调戏一番。 少年见状,顺势避开了他的魔掌,浅笑道:“二表叔,还是如此爱开玩笑。” 水无寒见此也收起了自己的玩世不恭,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小子,还真是长大了。也不让二表叔进屋坐坐” “二表叔,请!”少年说完,伸出手,作势让郊子骞先行。 二人一前一后走至门口,刚要进门,便见一青衫少年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此人舞勺之年,眉清目秀,个头与郊子骞不相上下,此时正鼓着腮帮,不满的说道:“公子此时还有雅兴邀客来此,如今你我已是米面皆无,饥肠辘辘,何以待客?” 郊子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如今贵客已到,还怕没有好酒好肉相待?” 青衫少年挠挠头,不懂他此话何意,以为他家公子是饿傻了,胡言乱语。 水无寒将主仆二人的困境尽收眼底,心底不由暗暗赞赏:子骞小小年纪,面对如此窘境,竟能做到荣辱不惊,处事不乱,有子如此实乃表哥之幸。奈何他却错把珍珠当鱼目,唯恐日后有他后悔的日子。 郊子骞见?疏呆愣的站在那里,提醒道:“?疏,还不快把二表叔请进屋内,好茶相待!” 青衫少年,见公子如此之说,赶忙将水无寒请至里屋。 水无寒随主仆二人进入内室,见房间窗明几净,没有一丝杂物,陈设随有些老旧,却也是井井有条,不难看出这里的主人定是经常打扫。 二人刚刚落座,便听见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则是一排手提各色菜肴与美酒的少女。?疏见果然如公子所言,急忙将酒菜摆置桌上,然后又送走了这一干人等。 郊子骞请?疏进来一同入席,?疏转头看向水无寒,见他没有反对,便迅速坐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水无寒见?疏狼狈的吃相,出声问道:“你们主仆二人如此困境,表哥可是知晓?” “自我从青丘来到这里,也仅仅是刚来那日与城主有过一面之缘。这数万年来,除了偶尔有下人送些吃食,便只有我与公子两人在此。”?疏边吃边说。 郊子骞用筷子敲了下他的头,说道:“好酒好菜还堵不上你的嘴!” “公子莫要拦我,让我与二爷说个清楚”,?疏撂下碗筷,一副非说不可的样子。 郊子骞刚要说话,便听水无寒说道:“子骞,你让?疏说吧,我也想知道这几万年来你们是怎么过的?” “二爷有所不知,?疏本是一介孤儿,自幼生活于带山。因孤身一人,处处受到他人欺压。后来承蒙赤狐族长相救,传我法力,授我医术,更是将我带回了青丘。”?疏说道。 “你说的赤狐族长可是子骞他娘,胡美仁?”郊子骞问道。 “正是!后来我偶然得知,族长早年曾有一子,不知因何缘由,此子一出生便被送至其生父身边。而族长救我之时,也曾言我与其子年纪相仿。疏自幼无缘父母,却也知世间没有哪个母亲会亲手将自己的孩子送离身边。所以疏才向族长请求能来鲛城照顾公子,以报她的知遇之恩。可是自打来了这里我才知道,公子过的何其悲惨。堂堂鲛城城主长子,身边竟无一个下人照看。我来之时,便见公子小小年纪一个人在那生灶做饭。早些年还偶有下人送来粮食,我与公子虽粗茶淡饭却也落得个安静自在。然这些日子大家见夫人生下小公子,便更不将我家公子放在眼里。这一月下来,也总共就送过三次粮食。我与公子几乎日日饥肠辘辘,饮水充饥。”?疏含泪,声情并茂的一番诉说,却是听得水无寒阵阵心寒。 手 机 站: 第25章 初踏鱼鲮陷幻阵,无寒跪地诉师情 “那你没去找城主吗?”水无寒冷着脸问道。 “怎么没去,我去了几次都被那的下人以城主公务繁忙为由给赶了回来。”?疏委屈的说道。 “城主夫人那呢?”水无寒随口一问,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期待答案,亲爹都不管更何况是后娘了。 “哼,夫人那里倒是见着了,可是她却说忙着照顾小公子,一直抽不开身。还说什么都是仙家子弟,当餐风饮露,食与不食都无所谓。疏确有些法力,能扛几日,然公子自幼体弱,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吃不上一顿饱饭,教我如何对得起族长!”?疏越说越生气,随即竟是嘤嘤地哭了起来。 郊子骞实在不愿两人在继续这一话题,于是出声打断两人的谈话,道:“好啦!快些吃吧!莫要浪费了这一桌子的好菜!”。 “恩。咱们先吃!一会儿二表叔带你们俩去个好地方!”水无寒示意二人先填饱肚子,只是此时他自己却是没有心思再吃下去了。 ?疏说的对,堂堂鲛城城主之子怎可受此大辱,就算不提他爹,恐怕若是被胡美仁知道了,定要将鲛城闹个天翻地覆。如今自己本就自身难保,能帮得了他们一时,可难保他们以后不被人欺负。为今之计只有替子骞寻一位良师,学些本领以防日后不时之需。水无寒暗暗想着,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片刻后,水无寒三人草草用完膳,正准备出发。 “二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是否需要知会城主一声?”?疏问道。 “不用理他!你们在这他都不来,现在就算离开了,他也不会在意的!”水无寒答道。 ?疏听出了水无寒话语里的不满,于是不放心的问道:“那可需?疏准备些什么?” “无需准备!”,水无寒说完,抬头环视了一圈四周,接着说道:“就你们这屋子里还有什么可准备的?” ?疏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两团红云霎时浮上双颊,憨傻的模样,引得水无寒忍俊不禁。 两人话意正浓,忽而瞥见了端坐在一旁的郊子骞,似是有些心神不宁。 水无寒起身拍了拍郊子骞的肩膀,说道:“子骞无需紧张,就当出去散散心!” “二表叔有所不知,子骞自打来了鲛城,这十二万年来便从未踏出过这里一步。少时乳母也曾跟子骞讲过外面的世界,只是那时子骞年纪尚幼,仅依稀记得些许。自打乳母离开之后,子骞也就偶尔听?疏讲起过一些,然那也已是五万年前之事了。”子骞讲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公子莫怕,有?疏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疏拍着胸脯仰头保证道。 水无寒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心里竟是莫名的酸涩。 “又不是让你们两人上刀山下火海,瞧把你们两人吓得,没出息。”为了缓解子骞的情绪,水无寒出声调笑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事踏出了这喧闹的鲛城,离开了北海……. “啊!好美的天!好美的云!我们终于出来了!”?疏仰头大喊,如同未见过世面的孩子一般,处处都充满了好奇。 再看子骞,虽也忍不住东看西看,却是不言于表,诸事深埋于心里。看到这里,水无寒心里不禁暗暗赞赏。 “看到那边的小岛没有?那是鱼鲮岛,一会我们要飞过去!”水无寒指着远处的小岛说道,“?疏,你的飞行之术还记得吧?一会可别跟丢!至于子骞,就由我带着过去!” “没问题!虽然有五万年不曾使用了,可是当年族长的教诲,?疏一直不敢忘却。”说着,竟不等水无寒二人,率先飞了起来。 见?疏飞的起起落落,水无寒放声大笑。他刚一回头,便瞧见了此时郊子骞眼里的羡慕。二话不说,带上子骞也追了上去。 话说水无寒的飞行之术确实厉害,一会儿功夫便已追上了?疏,只是这样却是害苦了子骞。 子骞这是第一次离开水面,又被水无寒这样粗鲁的夹带着飞行,实在是苦不堪言。低头看看下面的大海,急忙闭上了双眼,只是这样的举动,又惹得水无寒一阵嘲笑。 “?疏,我们到岛上等你!”说完,不等他回答,水无寒眨眼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二爷真是气人!哼!不能让你小瞧了去!”说着,?疏也紧跟了上去。 顷刻,三人便先后来到了岛上。最后到达的?疏刚一落地,便被眼前的美景迷失了方向,最后还是在水无寒的呼喊下猛然清醒。 “好美的地方呀!遍地盛开的鸢尾,宛如仙境一般!”清醒过来的?疏仍然忍不住赞美道。 “你小子还在幻阵中没有出来吗?”水无寒说着,抬手就要去拍打?疏。 ?疏见状,瞬间跳到了一旁,让水无寒拍了个空。 “臭小子,醒了就快走!跟紧我,免得一会儿又误闯了别的仙阵!”,水无寒说着独自向前走去。 子骞主仆紧随其后,三人兜兜转转终于停在了一处木屋前。 水无寒此时却是踌躇不定,不敢前行。只见他忽然跪倒在地上,高声喊道:“不孝徒水无寒特来拜见师傅!” 水无寒见无人应答,跪在地上继续喊着。 只是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吓坏了子骞主仆。他们二人此时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傻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水无寒喊得声嘶力竭,口干舌燥,终于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人。 “莫要吵到我的鱼儿!” 只见此人一身灰布麻衣,一头银丝被木簪高高束起。俊美绝伦的脸上丝毫显现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一双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黑眸,此时正冷冷的盯着水无寒。 此人便是水无寒的师父陆压道人,水无寒见状更是无地自容,他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向此人。 “离开不过数月,你竟将规矩忘得一干二净。如今更是将外人带来此处,可是我往日对你太过仁慈?”,只见此人越过水无寒径直走进木屋内,没有一丝主人的待客之道。 “师傅!”水无寒急忙喊道,“弟子自知罪无可恕,本应留此受罚,奈何弟子禁闭在身,实不敢多做停留,还望师傅宽容万年,待禁闭结束,弟子定当前来领罪。” “莫要叫我师傅!当初你求我收你为徒,可曾记得答应过什么?”木屋内传出一声质问。 “记得!对外不能言师从何人?”水无寒低着头,满脸悔色的答道。 “那你可记得若是有违此言,该当如何?”又是一声质问传出。 “逐出师门!”水无寒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至几不可闻。 “既已知晓,以后就莫叫我师傅了!”只听屋内一声叹息,随之木门也被紧紧关上。 “师傅!”水无寒听闻,急忙抬起头,眼里隐含着泪水,道:“无寒多谢师傅这五万年来悉心教导,只求师傅能听我把话讲完。弟子当日……” 路压不想再继续听他解释,于是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道:“够了!当日之事你师兄太上老君已经告诉过我了。万没想到,你居然还敢跟他动手。如果没有其他事,留下祖龙珠,你们便可离开!” 水无寒知道自己这次犯下的错误不可饶恕,但仍旧希望路压能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能帮他最后一次。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子骞二人,咬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低头说道:“师傅,徒儿还有一事相求!” “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随着话音刚落,一声打碎茶碗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彰显着主人的不悦。 “师傅息怒!徒儿望师傅能看在五万年师徒情谊的份上收留眼前二人……”水无寒的话还没有讲完,只听“咚的”一声,接着便是?疏的喊声。 “公子,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公子你不要吓我!”?疏抱着晕倒在地上的郊子骞喊道。 水无寒见状,大惊。立马起身准备去查看一番。只是由于长时间跪地,使得他起身之时差点踉跄摔倒。 水无寒见郊子骞脸色苍白的可怕,赶忙对?疏说道:“你不是会医术吗?赶紧看看呀!” “对对!我差点忘了!”?疏说着,赶紧拉起郊子骞的手把脉。 片刻过后,只见?疏额头布满了水珠,脸色更是越来越难看。 “怎么样?说话呀!”水无寒问他。 “?疏该死,竟然摸不到公子的脉搏!”?疏哭着说道。 “你说什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没有脉搏?”水无寒推开他,抱起郊子骞。只是在他们身体接触的一刹那,他也着实被吓到了。只因此时郊子骞身体冰凉,完全不似一个活人该有的体温。 水无寒深知此事的紧急,他连忙跪倒在木屋门前,大声喊道:“师傅,求您救救这个孩子吧!求求您了!”边说边不断的磕头。 这时?疏也跪了过来,哭泣着说道:“仙人,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这些年实在是太苦了!他才刚刚十二万岁,万不该这舞勺年华便离开人世呀!” 水无寒见路压不为所动,于是又说道:“师傅求求您了!弟子愿舍万年修行,只求换子骞一线生机!” 话落,只见木门缓缓开启,随即一个声音传出,“带他进来吧!” 水无寒见师傅肯出援手,急忙与?疏将郊子骞扶到屋内木塌之上。 “祖龙珠留下!你们出去!”路压不愿再见水无寒,于是闭着眼睛说道。 “师傅,可否先救子骞!”水无寒以为师傅只想着祖龙珠,有些不满的说道。 “不留下祖龙珠,怎么救他?”路压猛然睁开双眼,一记眼光扫了出去。 水无寒一听,乃知师傅是要用龙珠之力来救子骞一命,顿时深感惭愧,连忙掏出祖龙珠放于桌上,拉起?疏,关门离开。 手 机 站: 第26章 阴魂凡胎私生子,亲爹后娘无人怜 水无寒与?疏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终于见前方木门缓缓打开,两人赶忙迎了上去。 “师傅,子骞怎么样了?”水无寒上前拉住路压的手,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还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教了你五万年的道行,如今竟是说舍便舍!”路压甩开水无寒的手,寒声说道。 水无寒见状,惭愧的低下头,“师傅,弟子知错了!” 路压见他这般没出息的模样,厉声高呵:“说了不要叫我师傅!” 水无寒闻言,抬起头,仍不死心,“那,子骞他?” 路压一听他提起郊子骞,眉头不自觉的皱紧,脸上更是透着些许凉薄之意,“之前让你们离开,就是不想看他死在我门前,晦气!” ?疏闻言,立马上前拉住陆压的袖子,脸上布满了恳求之色,含泪说道:“仙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 陆压甩开他的手,不耐烦的说道:“好啦,他暂时还死不了!” 水无寒看出了路压的反感,于是转头对?疏说,“我们先进去看看子骞吧!” ?疏点点头,与水无寒一同向屋内走去。 两人走进屋内,便见郊子骞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如不近身细看,恐怕很难发现这是一个活着的人。 “怎么会这样?公子平日里虽然身体孱弱,可也从没像今日这般,这让我如何向族长交待?”?疏握着郊子骞的手,喃喃自语。 此时水无寒的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他本是想为子骞主仆寻一庇佑之所,不料却出此变故,差点害了子骞一命。如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他默默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本来就是一个无根之魂,能化此人形必然是经历过一番奇遇。如今离开了那阴地,身体承受不住是正常的。”说着,陆压走了进来。 “原来竟是这样……”水无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喃呢道。 “二爷,难道您知道是怎么回事?”?疏住着水无寒的手,追问着。 水无寒望着?疏焦急的神情,记忆回到了十二万年前…… 那一年,水无寒八万岁,还不及现在子骞的年纪。 一日,他随母亲去北海看望舅舅一家,那时他的表哥郊澜清与凌婉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是在当时的仙界,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兴起了一股下凡历劫的风气,那就是:两个恋人之间,一方或者双方为了彰显自己对对方的爱意,会自愿去凡间经历情结之苦。 倘若历劫之时,能固守本心,不被凡间俗物所扰,便说明彼此的感情是经得住考验的。纵使万年只守得一人心,亦能恩爱两不疑。 故此,当时的郊澜清为了博得凌婉柔的欢心,不顾他父亲的反对,毅然选择了下凡历劫。 讲到此处,水无寒一声轻叹,自己何尝不是为了火姈瞒着师傅偷偷下凡历劫。 如果说当时的郊澜清是一时冲动,不如说那是仙界的潮流所致。 当时数不清的情人,怀着对爱情的向往与肯定,纷纷自请下凡历劫,却不知到了凡间,能真正守得住本心的又有几人。 所以仅仅两月有余,便有数位仙人因沉迷凡间而无法按时归位。而独自回来的仙人,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时凌婉柔由于她父亲的阻拦,无法与郊澜清一同下凡,只得含泪将他送入司命星君处的轮回台。 那天的天府宫,来了好多准备历劫的仙人,这里面就有子骞的娘,青丘九尾赤狐族长胡美仁,以及和她青梅竹马的恋人,涂山氏白狐族长胡清月。 这种历劫与天道渡劫有所不同,由于是仙人自请下凡,无关使命一说,所以司命星君会在众仙投胎之前,与他们讲清楚这里面的风险。 如若在凡间迷失方向或者做出扰乱人间秩序之事,便会堕入轮回。到时候天机宫的上生星君会在往生簿上划下他的名字,直到他修行圆满,才可重返仙班。 即使是这样,仍有一些人不顾堕入轮回的风险,冒险前行。 水无寒再次见到郊澜清时,已是在两月之后。据说,他当年在凡间与同是下凡历劫的胡美仁是一对恋人。后来不知是何原由,胡美仁提前归位。 当时的胡美仁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回到青丘后不久,竟察觉出自己有了身孕。而此时的胡青月据说是历劫还没有回来。 她自知事情有异,情急之下,径自跑到了司命星君处,去一问究竟。却没想到得出的结果竟是,此子乃是阴魂仙胎。也就是说此子是凡间带回来的阴魂,因舍不下母亲,竟随母亲历经生死回到仙界,入驻为仙胎。 胡美仁无法接受这样离奇的事实,明明自己是下凡历劫,又怎会无端端的带回来一个孩子,而且还是本应随她的凡体肉身一同消失的胎儿。 也许这就是母爱的伟大,胡美仁最终还是割舍不下这份亲情,将这孩子生了下来。 以前自己也曾想过,为何胡美仁会将子骞送往北海。 如今听师傅这样一说,想来是子骞生下来之后,无法在青丘仙境存活。 而胡美仁定是从司命星君那里知晓了孩子在凡间的生父,便是郊澜请。 所以才会忍痛将幼小的子骞送到了北海郊城。想必她也是考虑到,水在五行之中乃属阴地,故才有此一举。 至于自己的表哥郊澜请,由于莫名多出了一个儿子,凌婉柔为此大闹了好长一段时间。 最后迫于胡美仁的压力,才不得不接受子骞这一长子的身份。 可想而知,子骞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亲父不疼后娘不爱,那远在青丘的生母,如今也已嫁做他人为妻,恐怕也是无暇顾及于他。 “原来如此!他竟是青丘九尾狐的后代。”陆压脱口而出的话,竟是让水无寒在茫然之中看到了一线生机。 只见他半眯着眼睛,问道:“徒儿没猜错的话,青丘好像有一位师傅的故人吧?” “确实!”陆压不假思索的回答,话一出口方知是着了那水无寒的道。 水无寒闻言,瞬间露出一张坏坏的痞笑,得意的说道:“既是故人的后代,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陆压觉得他那笑容十分刺眼,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听你师兄说,你已升上神。那就让为师好好见识见识你这徒弟的本领吧!”说完,拉着水无寒瞬间不见了踪影,房间只留下对方最后那无助的喊声,“我不是被逐出师门了吗?” ?疏见水无寒与陆压都消失了,而自己的主子如今却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又想到水无寒刚刚的话,想着想着竟嘤嘤的哭了起来。 郊子骞一睁开眼,见到的便是趴在床头哭泣的?疏,于是出声想要捉弄他一番,道:“咳-咳,我以前竟不知你如此爱哭!” 哭泣中的?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瞧,竟是主子醒来。 他立马上前抱住郊子骞,道:“公子,你刚刚真是吓死?疏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咳-咳,你再不起来可就真的见不到我了!”郊子骞虚弱的说道。 “啊!对不起,公子!?疏失态了!”?疏连忙起身,生怕郊子骞再一次昏过去。 郊子骞边挣扎着起身边说道,“还知道失态,看来是懂事了。” 郊子骞急的满头大汗,奈何身上竟是使不出一点力气。 ?疏见状,急忙扶他坐了起来。 郊子骞环视了一圈,见屋内只有他们二人,于是问道:“二表叔和仙人呢?” ?疏担心郊子骞刚刚醒来就这样坐着会吃力,于是找来了一个软枕,一边帮郊子骞倚在身后一边答道,“?疏也不知他二人去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便不见了踪影!” 郊子骞抬头,双眼审视着?疏,问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什么?” ?疏本不愿告诉郊子骞,水无寒所讲的那些事情。奈何实在受不了被他那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的窒息感,自知无法隐瞒,只好如实相告。 水无寒被陆压带走,二人悬浮于鱼鲮岛的半空。陆压未等他有所准备便急忙出手攻击,水无寒见状连忙闪躲。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须臾片刻,只见水无寒从半空中径直摔落,好不悲惨。 “勉强够的上高神!也不知道你师兄什么眼神,竟说你已是上神之品!哼!”陆压摇摇头,缓缓从从半空中落下。 水无寒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边拍打身上的灰尘边说道:“师父真是下手不留情!” “自己本事不及,怨不得别人!”陆压不再理会他,走向前方。 水无寒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不说话,不觉之中竟来到了一片池塘边。 池塘里三三两两的盛开着几朵荷花,清澈见底的池水里,游荡着几条鲜红似火的锦鲤,自由自在,悠闲无限。它们见到陆压,纷纷围了上来。 陆压站在岸边低着头,沉思不语。 水无寒知道路压最宝贝的就是他这几条红锦鲤,于是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不敢出声。 少顷,陆压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水无寒见师父情绪低落,又不放心郊子骞二人,踌躇不语,不肯离开。 最后只听陆压一声叹息,道:“你是放心不下那孩子吧?实话与你说,我并没有把握能治好他。像他这种情况,我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遇见。今日我只是以祖龙珠内的混沌之力为他续些命源,但是你要知道,那龙珠乃至阳之物,终究于他无益!” 水无寒闻言,不由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蠕动的双唇,彰显着他此时的紧张,“那子骞他岂不是?” “他娘之所以把他送到北海,想必青丘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路压看着远方说道。 “可是那北海也是虎狼之穴!”,水无寒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能安置郊子骞二人,话语里满是焦急。 毕竟师徒一场,路压也不忍见水无寒如此,于是说道:“你若放心,就将他留在此地。容我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可以医治他的方法。但是我不能跟你保证,就一定能治好他!” “谢谢师傅!只是,弟子还希望师傅能在闲暇之余能传授些本领给他!”水无寒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有些无理,他见陆压并没有出声反对,于是继续说道:“那弟子先回去看看子骞醒了没有!”说完深深的向陆压鞠下一弓,转身离去。 手 机 站: 第27章 激将之法初奏效,路压出手救子骞 陆压没有回头,在他心里水无寒可以说是他众弟子当中修行最快、悟性最高的一个,亦是他最喜爱的一个。 也许正是由于自己对他的这份纵容,才使得他屡屡犯戒。纵使如此,自己仍狠不下心将他逐出师门。有时甚至羡慕他这样的性子,敢爱敢恨,率性洒脱,曾几何时的自己不也正是如此的吗! 水无寒来到木屋,见郊子骞靠坐在床上,急忙走了上去。 “子骞,你醒了?太好啦!”水无寒拉住郊子骞的手,激动的说道。 “二爷,我家公子才刚醒,你还是先让他休息一下吧。”?疏见水无寒大手大脚的样子,不满的说道 “对对对,我太高兴了,竟忘了你还是个病人!”水无寒心虚的说道。 “二表叔,我没事,你也坐吧!”郊子骞指了指床边的椅子,虚弱的说道,“对了,仙人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这个说来话长!你也别总是仙人仙人的叫了,那是我师傅陆压道人,是这鱼鲮岛上的散仙。以后你就称他一声道人便好!” “以后?”郊子骞不明所以的看着水无寒。 “这个我正要跟你说。如今你也有十二万岁了,总是要学些本领防身。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你是想继续回北海,还是想留在这里跟着我师傅学些本领?”水无寒盯着郊子骞的说道,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犹豫的表情。 “二表叔,我这身体恐怕?”郊子骞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对于水无寒的好意恐怕只能腹水东流了。 “你?”水无寒回头,无声的询问着?疏。 见他点点头,便知晓子骞恐怕已经知道了真相。 “没事的,师傅他已经说了,一定能治好你的,关键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是想回去还是想留下?”水无寒安慰的说道。 “我可没有说过一定能治的好他!”,水无寒话音刚落,就见自己的师傅不合时宜的出来拆台,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陆压不理会他,继续说道:“人家孩子都有自知之明,你瞎操什么心。”说完,又抬头对上郊子骞,道:“天就快黑了,你们要走就趁早!” “师傅,你?”水无寒没想到,陆压刚刚才答应他的事情,不过转眼功夫就要出尔反尔。 “还望道长收留子骞!”郊子骞知道陆压道长用的激将法乃是一番好意,自己命如浮萍本不该来这世上。如果回到北海,恐怕还要连累?疏跟着受苦。倒不如留下来,至少这里还能有他们二人的一席之地。 “太好了!子骞,你们留在师傅这里,我也就放心了。我这一走恐怕短时间内都不能来看你们。不过你放心,师傅定会好好待你们的!”水无寒见郊子骞终于答应留下来,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有了着落。 “有完没完?一个大男人啰里啰嗦的,如妇人一般!”陆压出声阻止了水无寒继续说下去的话。 水无寒见陆压脸上的不耐,不敢继续在待下去。赶忙起身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许又觉得不放心,转头再三嘱咐?疏要照顾好他家公子。 最后又对陆压深鞠一躬,才不舍的转身离去。 回忆到这里,水无寒抬头看了一眼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的郊子骞,转身向外走去。 内心的自责与愧疚,让水无寒越发的感到自己的无用。他重重一拳,打在了院中的桂花树上,落花满地,如同碎了的心,难以拼凑。 陆压在屋内见到水无寒神色有异,便跟着他走了出来,此时正好瞧见了他自虐的一幕。 陆压摇摇头,走了上去。 他深知自己这个弟子的性子,遇到不平的事情就喜欢往自己的身上揽。却不知,凡事都有定数,总有些事是在他的能力之外。 水无寒听出了陆压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而是语气沉重的问道:“师傅,子骞他还有多长时间?”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水无寒的心刺痛难忍。 郊子骞是他看着长大的,难道现在也要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吗? “这件事你不必担心!如今我已经找到了能够医治他的方法!”陆压看着远处说道。 “真的吗?”水无寒激动的转身握住了陆压的双肩,可是却忽略了自己刚刚打到树上的那一拳。 陆压看了看被水无寒手中鲜血染红的衣服,皱紧了眉头。 水无寒见状,不好意思的将手缩了回去。 “你先进去包扎一下!一会儿你和?疏一起来找我!”陆压说完,转身向木屋走去。 水无寒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语,心想:师傅这次回来好像变了很多。别人或许不知晓,但是自己却是清楚的,陆压是极为厌恶鲜血。刚刚自己弄脏了他的衣服,这事如果放在以前,说不定自己早就要遭殃了。可是今日却……. 水无寒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先救醒子骞。他低头看了看还在流血的手,转身离开。 片刻后 水无寒与?疏一同出现在陆压的木屋内。 “你们来了!”陆压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二人,心中思绪万千。 自己这次轮回之旅足有数万年之久,而眼前二人,一位已经荣登水神宝座,另一位虽未得自己真传,却也已经能够独挡一面。 如今子骞的身体虚弱至极,已经无法承受的住祖龙珠之内的的混沌神力。若是贸然施法,恐怕会适得其反。 现在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充作媒介,来中和一部分祖龙珠内的至阳之力,然后再将转化后的混沌神力注入到子骞的体内,方能保他一时无忧。 混沌之力威力巨大,虽然自己本身便是出生于混沌之中,但仍旧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承受的住这样的外力。一旦出现意外,混沌之力外泄,极有可能会殃及周边生灵。 想到此处,路压抬头看了看眼前两人,郑重的说道:“一会儿我要入关做法,需要你们两人合力将整个木屋设下结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说完,路压又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但愿不要出现意外!’。 水无寒与?疏抬头看了彼此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路压出声道。 待水无寒与?疏转身离开之后,路压抬手施法,只见白光一闪,原本还在自己房间的郊子骞瞬间便出现在了这里的木榻之上。 路压拿出怀中的祖龙珠,沉默不语。眼神之中千变万化,似有千言万语,难以言语。 须臾片刻,路压收回思绪,只听一声“开始吧!”。一道青色屏障徐徐而出,笼罩在整个木屋之上。 路压见状,口中默念咒诀,手中的祖龙珠散发着红光,缓缓升至半空。 只见他忽然之间,双目圆睁,大手一挥,祖龙珠瞬间红光大盛。 无数耀眼的红光如利剑一般,竟是直接穿进了路压的身体里面。 路压整个人被红光包裹住,身体如同被万千虫蚁啃食一般,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 水无寒回头,见整个房间被红光充斥着,不由得皱紧眉头,心里却已是七上八下。 路压将他和?疏赶出来,美其名曰是替他护法,实际则是让他和?疏一起布下这道屏障。 区区一道屏障,对于路压来说,不在话下。可他又为何非要让自己和?疏来操作呢?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水无寒忽然瞪大了双眼紧紧等着木屋之内,脸上的神情晦涩难辨,口中喃呢“师傅~”。 手 机 站: 第28章 路压受伤显真身,美仁怀孕回青丘 此时的路压,额头已经布满汗珠,手背一条条乍起的青筋,无疑不昭示着他此刻的痛苦。 红光一点点侵入他的身体,直至消失不见,仿佛要与他融为一体。 而他的身体仿佛如同一个容器,拼命的想要将那些光束吞噬,以据为己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祖龙珠绽放出来的光芒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变得暗淡,直至完全消失。 失去光芒的祖龙珠仿佛如同失去了生命一般,在半空中垂直落下。 路压睁开双眼,伸手接住了祖龙珠。只是眼睛睁开的那一刹那,仿佛有红光一闪而过,瞬间消失不见。 路压顺势盘腿而坐,开始调整内息。 体内狂躁不安的混沌之力,翻腾不休,似是脱缰的野马,分分钟想要摧毁束缚着它的缰绳。 门外的水无寒见到红光消失,握紧的双拳才渐渐放松。他在门口走来走去,时而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时而看着远处深思不语,焦躁不安的情绪,让?疏也跟着紧张起来。 “水神君,你能不能不要再晃了,晃的我的心都慌了!”?疏瞪了一眼水无寒,不满的说道。 说也奇怪,平时总喜欢跟?疏争辩不休的水无寒,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反驳。 ?疏看了一眼一反常态的水无寒,自知无趣,便也转过头,不再言语。 一个时辰过去了,路压终于睁开了双眼。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的如同郊子骞一般,随着他摇晃的起身,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路压抬手擦去了嘴角的血丝,颤颤巍巍的向郊子骞的床头走去。 蹒跚的步伐,微颤的身躯,短短几步,竟似是走完了半生之路。 路压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郊子骞,眼前浮现出这几万年来师徒相处的点点滴滴。眨眼之间,便已做出了决定。 只见他吃力的抬起双手,一丝丝纯净无暇的白光,自掌心发出,缓缓萦绕在郊子骞的周身。 而路压的脸色却随之变得越发的苍白。 与此同时,郊子骞的脸色渐渐变的红润起来。 起伏的胸膛,强有力的心跳,声声入耳。路压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紧抿的双唇逐渐放松,双手慢慢回拢,收回气息。 “噗”,一口鲜血随着路压的起身,喷薄而出。 他颤抖着双手,想要去为郊子骞把脉。可最终因为身体的虚弱无力,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以致于失手打翻了桌子上的茶盏。 水无寒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声响,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拉住?疏的袖子,语气慌乱的说道:“快,我们合力把结界打开!”。 ?疏被水无寒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吓得愣在当场。 “快呀!还傻愣着什么!”水无寒此时心急如焚,再三催促?疏道。 ?疏见状,心知事情定是有变,便也不敢再多做耽误,立马上前与水无寒合力撤下了结界。 结界消失,水无寒急不可耐的破门而入。 “师傅?”,水无寒见背身而立,站在他面前的路压,试探性的问道。 此时?疏也紧跟着走了进来。不过,他一进门便直奔郊子骞而去。 见床上的郊子骞,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面色却已恢复如常。 ?疏上前拉起他的手,细细把脉。 须臾片刻,只见他眉眼弯弯,语气欢快的说道:“太好了,公子脉象平稳,已呈大好之势!” 此时的水无寒倒不担心郊子骞的病情,因为他相信路压的医术。他现在更担心的是,站在他面前的路压,是否无恙! 路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这让水无寒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他缓缓的走向前去,却是在离路压不远处的时候,被对方忽然的转身吓得驻足不前。 此时的路压,面色苍白的可怕。原本墨色的双瞳此时竟是变成了红色,微垂的双手,暗红色的血管尤为明显。 “师傅~”水无寒轻声呼唤,脸上的震惊之色不予言表。 ?疏听到水无寒的声音,向路压看去,却也是愣在当场。 “这几日,你们照顾好子骞,我恐怕要闭关一段时间!”路压说完,绕过水无寒,向外走去。 刚刚他们眼中的震惊,自己看的一清二楚。路压一路向前,不敢多做停留。终于在他们视野之外的地方,他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翻腾之气,一股浊血破口而出。 他伸出手想要擦拭嘴角留下的血丝,却在见到自己异于常人的双手之时,愣在当场。 手背上清晰可见的红色血管,根根分明。路压急忙撸起自己的袖子,见手臂同手背上的情况一样。他蹒跚着来到池塘边,看见水中倒映着的自己,红色的瞳孔甚是明显。 他本是先天离火之精,与混沌同源,享天地灵气。这世间,能伤他之人,除了他的那两位已经不问世事的师兄,便就是这混沌之力了。 现在自己出现的这种情况,恐怕是真身的显像。 想到此处,路压竟是嗤笑出声。 “自己何曾落得这般狼狈!”路压喃呢的一句话,引得池塘里的几条红锦鲤,争先向四处逃窜。 “怎么?你们也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吗?”路压看着它们问道,又似在通过它们问向心里的另一个人。 木屋内 刚刚路压的样子,着实的吓坏了水无寒二人。 此时的?疏,想起刚才路压的样子,依旧心有余悸。 他见水无寒望着路压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不由出声问道:“水神君?道人他刚刚是……?” “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水无寒瞪了他一眼,转头向郊子骞的方向走去。 刚刚路压的情形,恐怕定是被祖龙珠内的混沌之力所伤。 水无寒望着依旧沉睡不醒的郊子骞,心里思绪万千。 没想到子骞的身体已经孱弱的这般厉害,几杯清酒便会已发旧疾,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一次,要不是师傅出手相救,恐怕……… 水无寒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眼前子骞的病情已经稳定,就是不知师傅那里是否无碍! 青丘赤空洞 此时的胡美仁已是怀胎数月,挺着偌大的孕肚,让她每走几步,便已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夫人,族长让我来问您,何时准备回涂山?”一个身穿白衣的小侍女站在胡美仁的面前,恭敬的问道。 胡美仁此时正在为她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衣服。 眼前站在她面前的侍女来自涂山一族,乃是她夫君胡青月的贴身婢女,名唤白玉。 白玉此番前来,定是被胡青月所派遣。 她与胡青月成婚十几万载,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胡美仁想到此处,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肚子,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本来成婚后,她便已搬去了涂山居住。若非青丘有重大事情,她平时都是极少回来的。 可是最近几日的频频噩梦,搅得她夜间无法安然入睡,白日里更是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胡青月以为她是思乡心切,便建议她回青丘小住几日。本来胡美仁也以为是青丘有事要发生,便同意了他的建议。 可是回来的这几日,她依旧心神不宁,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究竟怎么回事?’,胡美仁在心里反复思忖着这个问题。 “啊!”,突然的一声轻呼,让站在那里等候的白玉瞬时一惊。抬头之时,胡美仁已经捂住了受伤的手指。 白玉急忙上前查看,道:“夫人,怎么样了?” “无事!切勿惊慌!”,胡美仁看着幼子衣服上的血滴,说道。 她刚才突感心绪不宁,慌乱之下,竟是不小心扎破了自己的手指。 “夫人,千万要保重身子!您现在是一个母亲,凡事一定要量力而行!”,白玉望着胡美仁怔怔出神的模样,劝阻道。 自己家这位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虽然她嫁到了涂山,可是但凡青丘有事发生,她都要回去亲自处理。即使平日里无事可做,她依旧会帮着族长打理涂山一族,将涂山族管理的如同第二个青丘。 听闻这位夫人在婚前曾育有一子,不知何故,竟将此子寄养到了别处。 或许正是由于那次生产,导致了夫人的身子亏虚的厉害,再加之这十几万载,并没有精心调理,所以才会迟迟没有身孕。 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夫人却又搬回了青丘居住,这不得不让白玉有了刚才的说法。 “你刚刚说什么?”,不知胡美仁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起身问向白玉。 “啊?”白玉也被胡美仁的举动,愣在当场。 “奴婢是说,您现在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凡是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子!”白玉看着胡美仁,又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所说的话。 “难道是?难道是……….”胡美仁想到此处,放下手中未完的活计,神色的匆匆的向洞外走去。 白玉见胡美仁神色有异,担心她会出事,于是也跟着追了出去。 “夫人!夫人您要去哪!”白玉见胡美仁的身影越来越远,着急的喊道。 “回去告诉你们族长,我去鱼鲮岛一趟,他日便回,让他不用担心!”,虚空中传来胡美仁的这句话,却是不见了她的踪影。 只留下白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手 机 站: 第29章 美仁大闹海神殿,母子初见泪涟涟 胡美仁这是时隔十几万年来,第一次踏上鱼鲮岛。 望着眼前熟悉的地方,不同的景色,心中的有种莫名的感伤在涌动。眼前再一次浮现出当年的情形。 那一年,与今日的情形颇为相似,她也是突感心绪不宁,担心会有事发生。所以才临时兴起,去北海鲛城探望自己多年不见的孩子,郊子骞。 现在细细想来,也许这就是母子连心吧。 如果当时她没有去,也就不会知晓,他的儿子在鲛城竟然会受到那样的苛待。 当年她来到鲛城,找到了郊澜清夫妇。却没想到,当她与他们说明来意的时候,得到的竟然是她儿子不知所踪的答复。于是自己一怒之下,便将两人带去了北海海神的府邸。 …… 北海神府 “胡美仁你别欺人太甚!”凌婉柔呵斥道。 “我欺人太甚?我的儿子放在你们这里十三万年了,如今你们一句不知去向就想打发我,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此时的胡美仁一身红衣似火,柳叶弯眉,面赛芙蓉,朱唇榴齿,美艳动人,一双桃花眼,一嗔一怒之间,竟是风情万种,媚态自成。不愧为青丘第一美人,即使放眼三界,能与其媲美者也是屈指可数。 “好啦!你们先不要再吵了!郊城主,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北海海神指着矗立在一旁的郊澜清说道。 此时的郊澜清已然被胡美仁的美貌所惊艳,虽然二人仅仅见过两面,可是每一次相见,她的一颦一笑,无一不让自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本无任何交集的他们,也因郊子骞的存在而被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凌婉柔见郊澜清直愣愣的盯着胡美仁看,完全没有听到北海海神的问话,不由气的直跳脚,瞪着胡美仁嘴里直骂“狐狸精”。 北海海神见郊澜清仍无反应,顿觉尴尬不已。不得不提高音量,再次提醒道:“鲛城主,你倒是说话呀?” 郊澜清此时方才惊醒,对于自己的公然走神自责不已,“禀海神,长子郊子骞幼时体弱多病,十三万年前被其生母赤狐族长送至北海调养身体。然近段时间小仙夫妇忙于照料次子,无暇分身。故对于长子失踪一事,小仙确实不知!” 胡美仁一听,顿时气急,“只闻小儿笑不见长子哭,你倒是还有脸说!” “美仁,我……”,郊澜清见胡美仁如此愤怒,心虚不已。 “住口!不要叫我!叫得我恶心!今日你们夫妇若不将我儿交出,休怪我胡美仁翻脸无情。”胡美仁说完,唤出烈焱鞭,缠于腰上,一副不把人交出来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北海海神见状,不由一身冷汗,“上神息怒!”。 这胡美仁的烈焱神鞭那可不是好惹的,搞不好自己的北海神殿都要受到波及。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只听得一声,“我知道郊子骞在何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凭空冒出的一句话,无异于雪中送炭。一时之间,大家竟都紧紧盯住门口的方向,想知道这说话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阵清风拂过,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三人。 郊澜清见状,急忙迎了上去,“无寒~”,抬头又见其身后的老水神夫妇,赶忙行礼,“劳烦姑姑姑父前来!” 老水神一声轻哼,没有说话。 郊文心见此,连忙说道:“一家人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这不,无寒听说你有事,也跟着过来了。” 郊澜清见姑姑替他解围,内心感动不已。转头对水无寒讲道:“无寒,你真的知道子骞在何处?” “自然!”,水无寒两手抱胸冷漠的说道。于他而言,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询问子骞的去处。 胡美仁听罢,走上前来,“我儿在何处?” “他在一个能吃得饱睡得好,无忧无愁,不用遭人白眼的地方。”水无寒盯着众人说道。 听完这句话,凌婉柔显得有些心虚,低头不敢看向众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胡美仁与郊澜清异口同声的问道。 “什么意思?你们不知道吗?”水无寒转过头满脸不屑的对着胡美仁说道,“子骞才刚出生不久就被亲娘送来北海,一来就是十二万年。而她的亲娘却不曾来看过他一次。许是良心发现,最终在五万年前送来了一个和他一般大小的孩子来照顾他。”说完,他又转向郊澜清“而他的亲生父亲,自打他来了北海也不过仅仅见过两面而已。甚至在有了次子之后,更是对他不闻不问。你可知子骞一个月才吃的上几顿饭?你又可知子骞他瘦弱的如同少女一般?”水无寒说完背过身,讽刺一笑,“试问你们还有何理由质问彼此呢?” 话落,胡美仁踉跄一步,眼中含泪,低头喃呢,“我以为不去看他,他们便会善待我儿。” 此时的郊澜清也是惊讶不已,在他心里,子骞虽然并非嫡出,但到底是他的长子。虽然这些年很少去看他,但也从未苛待过他。 想到此处,郊澜清不可置信的望向凌婉柔,见她心虚的别过头去,心里满是失望。毋容置疑,这些定是妻子所为。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无关他人。赤狐族长若是不解气,就冲我来吧!” 妻之错夫之过,郊澜清认为他最终还是欠凌婉柔一个嫡长子,是他负她在先。 “澜清?”,凌婉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一句‘你的错’,就想带过我儿所受之苦!”,胡美仁揪着郊澜清的衣领说道,“你当我青丘无人吗?”说完,甩出缠绕在腰间的烈焱鞭,握于手中,大有随时要将郊澜请碎尸万段之意。 北海海神见状,赶忙从主位上连奔带跑的上前来连连行礼,“上神息怒!上神息怒呀!”。 他可不想自己的北海神殿变成战场,再说,就算要打,也该去鲛城打呀。 郊澜清闭上眼睛站在那里,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水无寒见状,不得不说道:“子骞他现在很好,你们不必担心!”说完,见胡美仁依旧誓不罢休的样子,一声轻叹,“你要是不放心,我带你去见他便是!” 胡美仁见水无寒话已经说到这般地步,也知道见好就收,“那好!若是我儿无恙,我便放过他。”说完退后一步,站到一旁。 水无寒决定带胡美仁去鱼鲮岛,并非是一时兴起。原本他就打算,近日去看望子骞二人,现在只不过是多带了一个人而已。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郊澜清居然也会一同前往。 想到此处,水无寒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人,不禁想起火姈拒绝他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世间有几个男子能在美色面前不被诱惑?试问那时你可曾会记起自己的糟糠之妻?你能守得住自己的心一万年,那以后的十万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呢?你能做到始终如一吗?” 世间没有如果,以后的事情谁又能预料得到呢?就像凌婉柔她可曾想到,此时自己丈夫的眼里,竟全都是另一个女人? 水无寒带着身后二人兜兜转转,终于停在了一处木屋前。 此时映入三人眼帘的情景,直至以后的许多年,他们仍然记忆犹新! 只见一白衣少年,此刻正在屋前与一灰衣男子下棋对弈。他们旁边的青衫少年,时而观棋论道,时而煮茶畅饮。三人其乐融融,和睦温馨。 突然听得灰衣男子高声喊道:“小子骞,你就不能让我一子吗?”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落子无悔!” 水无寒等人看到此处,皆是驻足不前,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打扰到三人一般。 而胡美仁此时却已是未语泪先流,眼前的白衣少年,只需一眼她便已认出,那便是她阔别十三万载的亲生子。 这十三万年来,她每一天无不在煎熬中度过。别人都认为,她这个做娘亲的是何等狠心,才会抛下亲子不管不顾。 可是谁又能体会她这十三万年来的思念,她何尝不想陪在他身边为他遮风挡雨。 胡美仁此时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滴滴落地,似乎要将这些年来的思念一次哭完。 她颤抖着双唇“骞儿~”,一声难以抑制的低语,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此时的郊子骞似乎有所感应。他忽然转头望向水无寒三人,缓缓站起身来。 路压与?疏察觉出子骞的异样,也不约而同的望向那处。 许是多年不见,?疏竟一时没有认出胡美仁来。直到听见对方唤出自己的名字,才恍然初醒,急忙跑了过去。 “族长,真的是族长。族长来看我们了!”,?疏高兴的手舞足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对着郊子骞大声喊道。 郊子骞此时,竟不知该作何回应。他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对于娘亲这个概念,他自打记事起,也只是听?疏提起过,他的娘亲是青丘赤孤族长。 他从没见过娘亲的样子,即使是在梦里,那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不仅有那数面之缘的父亲,更有这十三万年来初次出现的母亲。 郊子骞的犹豫,如同一把尖刀剜在胡美仁心间。心里的疼痛使得她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幸得站在身后郊澜清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只听郊澜清对郊子骞说道:“子骞,她就是你的生母!” 手 机 站: 第30章 三人夜宿鱼鲮岛,母子长谈话深情 水无寒见郊子骞依然无动于衷,只好亲自出马。 他走上前去,先向路压行下师礼,然后又转身,安慰的拍了拍子骞的肩膀,“去吧!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郊子骞回头看向水无寒,“二表叔!”,此时的他,仍然无法战胜自己内心的挣扎。 水无寒冲他点点头,鼓励他过去。 郊子骞艰难的看向父母,见胡美仁眼里隐忍的期盼,终是迈出了第一步。 他一步一步的朝胡美仁二人走去,每走一步心里的犹豫便减一分。直到最后,他快步的走至二人面前,竟是跪在了地上,双手撑地,低头说道:“不孝子郊子骞拜见父亲!”,停顿片刻,终于说出,“母亲”二字。 仅仅两字,胡美仁就已是泪流不止。她颤抖着双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儿子。 “吾儿~吾儿~我的骞儿!”胡美仁紧紧抱住自己儿子,哽结的说道。 第一次感觉到母亲的怀抱,原来竟是那般的温暖。郊子骞嘴里不觉再次脱口而出,“母亲!”。 “族长,您别难过了!如今我和公子都好好的,您不必担心!”,?疏看到子骞母子二人好不容易相见,实在不愿看到他们彼此难过的模样,只好出声相劝。 “是呀,美仁!你瞧子骞,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郊澜清没有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劝解,竟会遭来胡美仁的白眼。 “我儿如此,都是拜你所赐!”胡美仁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我~”郊澜清自知理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们有完没完!当我这鱼鲮岛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随意吵闹?”路压出声,阻止二人继续再说下去。然后又转头讨好似得,对郊子骞说道:“子骞,你若事不想见到他们,师傅这就将他们丢进海里喂鱼!” 水无痕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这还是自己那位高高在上的师傅吗? 当初赶自己出师门的时候,那可真是不讲半点情面。如今对上子骞,竟如同互转了身份。 水无痕瞪大了双眼,盯着路压,惊讶的说不出话。 “看什么看?你今日领外人前来,我还没跟你算账?” 水无寒见路压面对他的时候,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不由得委屈的撇了撇嘴,“师傅还真是喜新厌旧!” 只听得子骞,“噗”的笑出声,“二表叔可不要误会,我与道人并非师徒!” 路压一听,瞬间炸了毛,“子骞,你可不能没有良心呀!如今我这一身本领,可全部都传授给了你。你不尊我一声师傅,还口口声声唤我为道人,于心何忍?” 路压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瞬间惊呆了在场的三人。 水无寒是为子骞而高兴,因为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能让他师傅求着收为弟子。 胡美仁则更多的是心疼儿子,用一万年的时间学会路压道人的所有本领,那该是吃了多少的苦! 而郊澜清此时心里,则满是震惊。一是路压道人竟会收子骞为徒,二是子骞竟学会了路压道人所有的本领。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郊家将会出现有史以来第一个上神。 郊澜清一方面为郊家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在盘算着,日后是不是能让云杰也拜入路压道人门下。 就这样,各怀心事的三个人,竟第一次不约而同的笑了。 由于天色已晚,水无寒建议三人今晚先留在岛上,明日再启程返回。 对于这个提议,胡美仁自然是乐意的。她也很想与自己的儿子多些时间相处,想知道这么些年他究竟是怎么过的,也想知道他现在的生活究竟如何。 而郊澜请,他此刻则更愿意能陪在胡美仁的身边。对于他是孩子父亲的身份,只要有郊子骞在,胡美仁就不得不承认。 夜 胡美仁来到郊子骞的房间,她站在门口徘徊不定,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是母亲吗?”,以郊子骞此时的功力,他已经完全可以辨别出来者的身份。那止步于门口的脚步声,里面充满着犹豫不定。 “恩~,你睡了吗?”,胡美仁站在门口问道。 “还没有。”,说着,郊子骞打开了房门。 对于胡美仁这张陌生的面孔,郊子骞还是没能完全适应。 “您可是有事?”,郊子骞见胡美仁一味注视着自己却不说话,不由出声问道。 “我可以进去吗?”,胡美仁轻声问道。 眼前儿子的个头,已经明显超过了自己。这让没有尽过一天母亲责任的胡美仁,顿时感觉有些不自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 郊子骞挪开了一个位置,示意胡美仁进来。 胡美仁走近郊子骞的房间,见房间收拾的整洁干净,一尘不染。 书架上一排排的典籍,整齐有序的排放着。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便可见书籍主人在每一页上面的注解与批示,足见其使用者的认真程度。 木榻之上,棉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上面。 胡美仁伸手摸了摸,皱眉说道:“夜间岛上天气寒凉,这被子可是薄了些?” “无碍,子骞觉得尚好!”,郊子骞看着胡美仁的背影说道。 胡美仁回头看着他,眼里尽是关心之色,道:“母亲为你做几床厚实些的吧! “不敢劳烦母亲!” 郊子骞语气里的生疏,让胡美仁多年的愧疚之情,瞬时翻涌而出。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滴滴落下。 郊子骞见状,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慌乱的掏出自己的锦帕,犹豫着要不要递过去。 “可是子骞说错了什么话,惹得母亲伤心难过?”,见胡美仁眼泪越发的汹涌,郊子骞终是按耐不住,关心之情随口而出。 胡美仁摇摇头,将郊子骞握在手中不敢递出的锦帕,一把抢了过来。 “是母亲对不起你!”,胡美仁拿起手中郊子骞素色的锦帕,哭泣的梨花带雨。 “这些本都该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为你准备,可是我却……”胡美仁哽咽着,话语卡在喉咙深处,却是难以说出口。 “母亲切莫自责!惹母亲伤心,实乃儿子之错!”郊子骞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劝慰胡美仁。笨拙的几句话脱口而出,却是惹得胡美仁破涕而笑。 “怎么是你的错呢!”胡美仁看着儿子拘谨的模样,不由笑出声,“不过我的子骞长大了,母亲感到很欣慰。” 郊子骞见母亲终于止住了哭声,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让母亲见笑了。” “傻孩子!跟母亲还这样生疏!”胡美仁话一出口,心中又是一痛。 怎么会不生疏呢?再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 胡美仁不愿再让儿子见到自己伤心的一面,于是转移话题道:“听水无寒讲,是他带你来这鱼鲮岛的?” “恩!当年二表叔将我带来的这里。”郊子骞心里对水无寒是感激的,毕竟若不是他,自己现在可能还在鲛城,饱尝着人间的冷暖。 胡美仁点点头,“这些年辛苦你了!”,看着眼前儿子单薄的身躯,她的心里酸涩难忍。 “不辛苦。在这里有道长的照拂,日子过的还算安逸。”郊子骞担心胡美仁会多想,于是出声宽慰道。 “那,你的身体……”,胡美仁没有问出口,子骞的身体状况终究还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 “母亲不必担心,道长的医术高明。这些年,子骞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他自己的身体,还心里很清楚,只不过不愿说出来,徒增亲人烦恼而已。 “那就好!”胡美仁听完,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又接着说道:“子骞,当年母亲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郊子骞担心胡美仁自责,于是急忙出声打断了她即将要说下去的话,“子骞知道!母亲不必多说!当年的事情,二表叔已经说过了!” 听完郊子骞的话,胡美仁就这样静静的盯着他的脸看。希望能从他的脸上,能看出哪怕一丁点的埋怨,也好过他此刻的面无表情。 可惜,让她失望了。 其实郊子骞心里早就放下了。 母亲有她自己的苦衷,父亲也有他的不得已之处,自己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给他们徒增烦恼。又何敢心生埋怨! 可是郊子骞此刻的表情,却是让胡美仁不得不多想,‘他终究还是不可原谅我吗?甚至于对自己这个母亲的所作所为,都已经到了无动于衷的地步。还是说他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我这个母亲,所以才会有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胡美仁想到此处,逃也似的想要离开。 郊子骞以为胡美仁是想要回去休息,根本没有细想,便出声说道。“我送送您!” “不必了!晚上天气寒凉,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出来了!”,胡美仁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郊子骞望着母亲离去的身影,心中疑虑万千。‘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胡美仁走到无人的地方,终于痛哭出声。 不要怪她多想,她心里其实更希望郊子骞能怨恨自己的无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突然冒出的声音,让胡美仁瞬间止住了哭声。 手 机 站: 第31章 路压善意劝美仁,万年之约始相见 “是谁?”胡美仁望向声源处,厉声问道。 只见前方黑暗处,一个人影缓缓走出。灰色长袍加身,一头银丝在夜间格外显眼。 “路压道长?”,胡美仁不确定的问道。 随着来人的逐渐走近,一张与世无争的容颜显露出来,正是路压无疑。 “这么晚了,道长怎会在此处?”,对于自己刚刚的失态,被路压看到这件事,胡美仁心里此时有着说不出的愤怒。 胡美仁话语里的质问之意,惹得路压一声轻哼。 随即他话语间的不悦,任凭何人都能听出。 “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况且,这里是我的鱼鲮岛,我想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不成?” 胡美仁一听,知道是自己喧宾夺主了。于是语气中流露出了些许歉意,“是美仁说话僭越了。忘道长不要跟晚辈一般见识。” 路压见胡美仁已经放低姿态,便也不再与她为难。不过话语中的冷意却是半分不曾减,“作为青丘赤狐一族的族长,连自己的孩子的都互不周全,你还有何颜面在我这里哭?” 陆压的话可谓是给了胡美仁当头一棒。 自己作为一族之长,却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陆压的话虽然意含讽刺,但却也是句句属实。 胡美仁低下头,没有说话,眼中隐含的泪水却是迟迟不肯落下。 陆压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因为她此时的模样而心生同情。相反,他接下来的话,则更是句句带血。 “青丘狐族乃是一个根基深厚的大家族。当年,你们的老祖宗,也算是为女娲娘娘效力之人。怎么到了你这一代,竟是如此的懦弱无能。” “我?”胡美仁猛的抬起头,眼泪终是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路压看了她一眼,别过了头。 不是他不懂得怜香惜玉,他不过是要点醒她,让她不要再这样糊里糊涂的活着。 青丘一族多年来,均以血统纯正为荣,从不与外族人通婚。虽说胡美仁是意外生下的郊子骞,但她也不能因此而乱了分寸。 现如今青丘已经门衰祚薄,她作为一族之长,该是以延绵子嗣,壮大青丘门楣为己任。 原本这些话,并不该由自己口中说出。不过因为自己欠了某人一个人情而已,所以话只能点到为止。 “你?你要知道,你现在不是代表着你一个人。你身上肩负着青丘千秋万代的重任。”路压犀利的话语,直击胡美仁内心深处。 “可我也是一个母亲呀。”路压的话,她懂。可自己若连一个母亲都做不好,又怎配统领整个青丘呢。 听到此处,路压一声轻叹,话语也跟着柔和起来。 “子骞的身体,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定会保他安然无恙。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可。”路压说完,见胡美仁没有说话,又接着说道:“但是,你要记住,万事要皆以青丘为首,切不可过多留恋红尘之事。” 路压的话里,并没有提及郊澜清。他看的出来,胡美仁对他并无他意。 但是,只要有郊子骞在,胡美仁就不得不正视郊澜清的身份。这也正是路压担忧的地方。毕竟郊澜清看胡美仁的眼神中,可是明显有着不安分的因子。 “有道长这句话,美仁就放心了!”,胡美仁不是那种好坏不分之人,她明白路压道长话里的善意。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以后若无他事,就不要来鱼鲮岛了!”路压见胡美仁并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便讲出了心中所想。 胡美仁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路压,久久不语。 “我这不仅是为你好,也是为子骞好!他的病情,不适宜有过多的情绪波动。而你这次的出现,我明显能感觉得到,子骞的气息已经有些紊乱。”路压在讲出这句话之时,眼神明显有些闪躲。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是为了胡美仁着想,便也不再心虚难安。 胡美仁她毕竟已为人妻,如果将过多的情感放逐于郊子骞身上,难免会影响到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关系。 而自己之所以会搬出郊子骞,无非是为了吓唬一下胡美仁。他要让她知道,她可以不顾及自己,但是不能不顾及她的孩子。 “那就有劳道长了!道长如此大恩,美仁没齿难忘。以后道长若有难处,美仁定当鼎力相助,万死不辞!”胡美仁的话语里,并没有提及青丘二字,显然是以她自己的身份对路压表示的感激。 随后她又满含深意的看了路压一眼,接着说道:“若无他事,美仁就先回房了!” 路压点点头,目送胡美仁离开。 而胡美仁却在转身的瞬间,深深呼出一口气。她也会医术,虽不精湛,却也不是一窍不通。刚刚路压道长话里的真假,她一听便知。不过鉴于对方乃是善意使然,她也就不去追究了。 自己确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不仅是青丘赤狐族长,还是涂山一族现任族长胡清月的妻子。 第二日北海鱼鲮岛 “族长,您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疏拉着胡美仁的衣袖,哭丧着脸说道。 “你们在这里,有路压道人照顾,我也就放心了。”胡美仁拍了拍?疏的肩膀,又转头对子骞说道:“骞儿,不要怨娘,如今你留在这里总要好过青丘。” “孩儿知道,请娘放心。”子谦盯着胡美仁说道。 “将来,将来道长一定能治愈你的。”胡美仁望着儿子懂事的模样,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抬头望了望路压的方向,希望能再次得到他的一个保证。 路压见此,不耐烦的说道:“我自己的徒弟,自会亲子照料。你回去转告青丘那个老太婆,就说欠她的人情,我路压已经还完。” “多谢道长!您的话我一定带到!”胡美仁说完,又依依不舍的看向郊子骞。 “走吧!一会儿海上起了迷雾就出不去了。”在前面等待胡美仁的水无寒,高声喊道。 “美仁,我们出发吧!子骞在这里你不用担心。”与水无寒站在一起的郊澜清,望着胡美仁依依不舍的模样,说道。 胡美仁又再次叮嘱?疏,要照顾好郊子骞,才不舍得转身离去。 想到这里,胡美仁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抬头看了看眼前已经明显不同于以往的鱼鲮岛,心里渐渐有了些许的欣慰。她差一点就忘了,她的子骞如今已是这里的新岛主。眼前这里的一切,定当是吾儿亲手之作。 胡美仁心里如是的想着,不由的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而此时的水无寒与?疏二人,正守候在郊子骞的身边。 许是听见了陌生的脚步声,郊子骞转头对?疏说道:“有人来了!你出去看看!” ?疏点点头,向门外走去。 眼前走来一女子,不,明确的说,应该是一位妇人。高高隆起的腹部,显示此人已经有孕在身。一身红衣,在走动的瞬间,飞扬飘逸。绝色的容颜,即使远远看来,依旧是耀眼夺目。 “族长?”,?疏揉了揉眼睛,不确定的问道,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人。 胡美仁见此时只有?疏站在这里,向他身后望去,也并没有瞧见郊子骞的身影,心中的不安渐渐放大。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大步来到?疏的面前,话语里充满了焦急,“?疏,你家少爷呢!” “少爷,少爷他…….”?疏并不知道胡美仁一上来就问他郊子骞的事情,让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是胡美仁却并不是这么想,她见?疏支支吾吾的样子,心里确定郊子骞定是出了事。 “子骞他怎么了?你说呀!”,胡美仁因为一时着急,不由得牵动了体内的胎气。 突然间莫名的疼痛,让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双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腹部。 ?疏见状,急忙扶住胡美仁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族长,你没事吧?” 这阵疼痛,让胡美仁大汗淋漓,一时之间,无法开口回答?疏所问。 而是缓解了片刻,才又抓住?疏的手,说道:“我没事了!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子骞出了事?” ?疏见状,更不敢跟胡美仁说出实情了。 他担心自己一旦讲出,恐会让胡美仁动了胎气。毕竟,这可是许多年来,族长第一次传出的喜讯,他不想让她担忧。 殊不知此时?疏的迟疑,却是让胡美仁更加的焦急。 她上前一把推开了?疏,径直向木屋内走去。 “族长!”?疏见状,想要上前阻止,却始终是晚了一步。 “什么人这般吵闹?”水无寒突然出现在门口,挡住了胡美仁的脚步。 身后的?疏见此,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是你?”胡美仁见眼前之人乃是水无寒,惊讶的说道。 “哦?原来是赤狐族长!”水无寒其实在屋内便已知晓了门外发生的事,所以才会急忙起身,拦住了胡美仁的去路。 不过他事前并不知晓胡美仁有孕在身,只是担心她会因为子骞之事,而大闹鱼鲮岛。毕竟这赤狐族长的脾气,还是远近闻名的。当年她大闹北海神府之事,可是历历在目。 如今看着胡美仁隆起的腹部,想起自己刚刚拦住她的举动,可谓是相当的明智。 手 机 站: 第32章 昏迷多时方初醒,得知真相气翻涌 “你怎么会在这里?”,胡美仁没有硬闯进去,而是停下来问道。 “我为何不能在此?这是我学艺之地,我在这里不是天经地义吗?”水无寒挑眉说道。他对于胡美仁白痴的问法,很是不屑。 ‘果然是路压的徒弟!都是这般的盛气凌人!’,胡美仁显然是想起了当年她在岛上的事情,神情在瞬息间变化莫测。 “族长既是有孕在身,就该好好在家中修养待产,不要随意到处走动。如果不小心动了胎气,那可是你们狐族的一大损失呀!”,水无寒说出这一番话,并不是为了刺激胡美仁。相反,他是希望胡美仁能够打消去屋内一探究竟的念头。 但是这些话到了胡美仁的耳朵里,却成了刺耳的嘲讽。因为在她的心里,早就将水无寒与郊澜清划为了一类人。 前些日子,凌婉柔替子拒婚之事,她也是早有耳闻。 只是没想到,那被拒婚的女子,竟是水无寒与火姈的女儿。想起了火姈这位奇女子,胡美仁就觉得替她惋惜。 不过,能看着这兄弟两人因为此事而闹的不可开交、反目成仇,胡美仁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当年那郊澜清夫妇,是如何苛待她儿子的,她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算事后水无寒出手帮助了她的子骞,在她眼中,那也不过是替郊家还清欠下的债而已。她胡美仁可不会傻到要去感激人家。 而眼前,水无寒话语里的嘲讽,瞬间激起了胡美仁多年来心中的积怨。 只见她黛眉轻佻,似笑非笑的看着水无寒,伶俐的话语脱口而出,“我可不像水神君你,一声不响的就有了那个大的女儿。如今要不是被自己的亲表嫂当众拒绝了曾经定下的娃娃亲,恐怕这九天的众位仙人,还不知道您已经为人父了吧?” 水无寒没想到胡美仁会拿凤仪的事情来说事,这件事本就是他一直以来的一块心病。若非被人当众提及,自己甚至自欺欺人的想要将此事遗忘。 这就好比一块刚要长出新肉的伤疤,竟被人硬生生的揭了下来,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水无寒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 若非胡美仁如今有孕在身,他到不介意与她好好切磋一下武艺。 ?疏看着眼前这两人水火不容、擦拳磨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暗暗着急。 正在这时,木屋内突然传出了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疏与水无寒听罢,急忙向屋内走去。 而被徒留在原地的胡美仁,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于是也随同他们走了进去。 “公子~,公子你醒了?”?疏见郊子骞已经睁开了眼睛,急忙跑了上去。 “子骞,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有?”水无寒也挤上前去。 而此时的郊子骞并没有回答二人,而是用眼睛在屋子内寻找着什么。 站在二人身后胡美仁,此时却已是泪流满面。 当年郊子骞第一次踏入鱼鲮岛,晕倒在路压门前的事情,胡美仁并不知情。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郊子骞如此虚弱的模样,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或许这便是所为的血脉相承、母子连心吧。 当郊子骞看到站在水无寒他们身后,无声哭泣的胡美仁时,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而?疏二人也终于明白郊子骞究竟在寻找的是谁,二人纷纷为他们母子让出了一条路。 胡美仁看着眼前虚弱的儿子,一步步艰难的走到了床前。 她颤抖着双唇,眼泪无声的划过脸庞。喉咙深处的酸涩,放佛流进了心里。 “没想到再次相见,吾儿竟是这般模样。”由于腹部带来的不便,胡美仁只能半蹲在床前。她抬起手,抚摸着郊子骞依旧有些苍白的脸颊,蠕动着双唇,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其实,在从胡美仁与?疏交谈时,他便已经知晓了她的到来。 虽然自己昏迷着,可是对于外界的声音,他却能清晰的听到。 直到感知水无寒与胡美仁那紧张的氛围,郊子骞才不得不拼尽力气,挣扎着醒来。 他滚动着喉结,将堵在喉咙中的的酸涩艰难的吞咽到了腹中。 眼前母亲的情形,实在不宜再让她的情绪大起大落。否则,恐会动了她的胎气。 虽然口中干渴难耐,但是郊子骞依然哑着嗓子说道:“母亲不必担忧,子骞已无大碍。” 短短的十二个字,已经用尽了郊子骞全身的力气。 胡美仁何尝不知,儿子此时的模样,定是在生死之间徘徊了许久。她更知道,儿子此时的话,是为了让她放心。 胡美仁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牵强一笑,“我就知道,我的儿子凡事定能逢凶化吉。” 郊子骞见状,也回应似得微微翘起嘴角。 水无寒看着眼前他们母子情深的模样,心中也是无比惆怅。也终于明白,火姈为何这万年来,无谓流言风语,依旧守候在凤仪身边。这或许就是母爱,是他无法触及到的亲情。 “子骞才刚刚醒来,我们还是让他先休息一下吧!”水无寒看着郊子骞强忍着不适的模样,对胡美仁说道。 胡美仁也知道儿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所以纵使再不舍,她也要为他的身体着想。“好!骞儿好好休息,母亲就在隔壁住下。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 郊子骞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目送着胡美仁与水无寒离去。 直到屋内只剩下?疏一人留下。 “公子不必出声,?疏知道你定是口渴了!”?疏说完,去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服侍着郊子骞喝完,又接着说道:“公子你先休息,?疏就在门外。” 余光瞥见?疏离去的身影,郊子骞终于划落下一滴泪水。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落泪。可是他自己却没有看到,眼泪在划落的瞬间,化为一颗赤红色的珠子,滚落到床边…… 胡美仁出来后,并没有离开。因为她在等待一个人,一个能解开她心中种种疑问之人。 直到水无寒出现在身后,她上前拦住了他,道:“我问你,子骞为何会这般模样?他到底怎么了?路压去了哪里?他不是说只要有他在一日,定会保我儿子无恙的吗?” 面对胡美仁一连串的疑问,水无寒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示意她跟上自己的步伐。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那处池塘边,水无寒才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胡美仁。 而胡美仁此时的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 原来骞的身体,早已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 原来路压消失的这几万年,是去替子骞寻找良药。 原来仅仅是几杯清酒,就差点要了她儿子的命。 原来路压为了救子骞,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原来这些年,只有自己在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却不知自己的儿子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深深的自责,让胡美仁一时之间竟是气血翻涌,一口浊血喷薄而出,身体也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摇摇欲坠。 “你没事吧?”水无寒见状,立马上前扶住了差点倒下的胡美仁。 胡美仁却是伸手推开了水无寒。 她站直了身子,将腰杆挺的笔直。纵使前方腹部凸起,依然挡不住她的绝代风华。 她有自己的骄傲,不允许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软弱。 即使明知对方是假装的坚强,水无寒在心里依然对胡美仁是佩服的。 “这几日美仁可能要留宿于鱼鲮岛,恐怕要叨扰些时日了!”胡美仁背对着水无寒说道,话语里已经没有方才在木屋前的凌厉,而是充满了疏离。 “无碍!族长想住多久都可以!”水无寒也客气的说道。 “那就有劳水神君了!”胡美仁说完,欠了欠身子,转身离开。 只是那孤寂的背影,却是让人不忍再多看一眼………. 水无寒转身面向池塘处,眼神像是透过池水飘到了远方,口中轻声喃呢,“不知姈儿与凤仪现在怎么样了?” 手 机 站: 第33章 梧桐树上习兵法,无人知是故人来 火神殿 此时的凤仪正斜卧在院中的梧桐树上,手中拿着上次从九天琼台取来的《玄牝兵法》,细细看着。 坐在树下弹琴的火姈,忍不住抬头看了眼上方的女儿,见她那认真的模样,心中感触良多。 最近凤仪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心中亦是倍感安慰。“如果女儿能这样一直下去,该多好!”想到这里,火姈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叹。 “娘,你弹错了一个调子!”凤仪放下手中的书,看向火姈,“可是又想起了什么往事?让你如此多愁善感?” 听女儿这样一说,火姈也停止了弹琴。 女儿确实变了,以前总是像小时候那样,一口一个娘亲的叫着自己,现在已经改口叫娘了。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像别的姑娘那样,学些琴棋书画之类的。”火姈看着凤仪说道。 凤仪一听火姈又提起那些她不感兴趣的东西,立马又拿起了书,道:“这样不好吗?干嘛非要像她们那样?师傅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 火姈闻言,“噗”的笑出声。 她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师傅身上的才艺,可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这任何一人,自然是包括男人和女人。 当年凤仪跟随玄女学艺,数万年来,功力不曾增长半分。 师姐担心凤仪心里会又落差,为了安慰她,所以才会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其实整个天界,何人不知,这九天玄母天尊的本领,那可是女仙中的翘首,法力更是胜过诸多天神。 “娘的才艺也很好啊!我有师傅和娘亲,何必去学那些不实用的东西!”凤仪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完全不理会火姈此时眼中的无奈。 “你总归是要嫁人的。如果不了解一些,将来难免会被对方拿出来说事!”火姈耐心着女儿。在她心里,这些东西,可以不精,但是一定要通晓。 “娘和师傅不也没嫁人吗?何必如此强迫凤仪呢!”,最近火姈一直将嫁人的事情挂在嘴边,让凤仪很是反感。 经过上次被拒婚的事情之后,嫁人这件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看着母亲为了让她学艺琴棋书画,不惜每日在树下弹琴吟对,凤仪心里很是苦闷与疼惜。 她苦闷母亲对她的不理解,又疼惜母亲为了她而强迫自己做着不喜欢的事情。 “你…….”,听完女儿的话,凤仪很是恼火。没想到自己和师姐,现在竟成了女儿效仿的对象。 “凤仪说的对。不嫁人又如何,我们活着照样潇洒!”,正在这时,玄女走了进来。 “师傅!”,凤仪听到她的声音,瞬间从树上飘落了下来。 玄女摸了墨凤仪的头,冲着火姈说道:“我的徒弟,纵使只学会了我一样的本领,照样可以在九天横着走!” “师姐,你就会惯着她!”,火姈埋怨的看了一眼玄女,道:“还横着走呢?当你徒弟是东海的谢金彪吗?” 提起这个谢金彪,那可是九天相传万年的一个笑话。 此人本是东海修行的一个螃蟹精,由于在凡间救下了一条渔船,功德圆满之后,渡劫飞升为至仙。 尤记得,那个谢金彪第一次来天界受命之时,由于是他第一次幻化成人形,还不熟悉人类是如何走路的,所以可真是丑态不出。 现在火姈突然提起了这个人,让玄女瞬间狂笑不止。 “那个谢金彪怎么能跟我的宝贝徒儿相比?”,玄女一边捧腹大笑一边说道。 凤仪看着母亲和玄女的模样,心中想象着那个谢金彪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么霸气的名字,想来此人定是不同凡响吧?”,凤仪满是疑惑的问道。 只是她这话刚一出口,火姈与玄女二人,更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凤仪见她二人如此反应,不确定的问道。 火姈看女儿一副懵懂的样子,摇摇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名字可看不出一个人的实力来!” 玄女听完,点点头表示认可。“不过他这名字,确实挺配他的。毕竟敢在九天横着走的,只此一人。” 凤仪被她二人含糊不清的话,弄得云里来雾里去。 “好啦!我们就不要提他了!”火姈说完,看着玄女,接着说,“师姐,我们进去谈吧!不要在这打扰凤儿了!” 玄女点点头,跟着火姈向屋内走去。 “奇怪的两个人!”,凤仪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喃呢道。 随即,轻身一跃,又飞到了树上。 “出来吧!”,凤仪对着虚空说道。 此时,墙外跃进来一个灰衣男子,正是少堂无疑。 “你知道我在?”,少堂看着树上的少女问道。 刚刚连火姈与玄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没想到凤仪竟然能感知到。 “哼!”,凤仪鼻中轻哼,“我若说闻到了你的味道,你可信?” 少堂飞身跃上了树,来到凤仪的身边坐下,道“信!” 凤仪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眼前的男子。 这个从小伴她长大的人,如今已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也只有这个男子,始终陪在自己的身边,就像自己的影子,从来不曾离身。 “少堂,还记得我们认识多久了吗?”凤仪侧身问道。 “嗯?”,少堂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在呆愣片刻后,不假思索的话,脱口而出,“十六万年!” “原来都这么久了!”,凤仪看着远方,回忆起了二人初次相见时的情景。 十六万年前,光明宫火神殿 那一天,舅母一大早便急急忙忙的敲开姈馨阁的门。 “怎么了大嫂?”火姈问道。 “姈儿,门外来了一个好生奇怪的女人,一身衣服脏乱不堪,口里还嚷嚷着要你出去,我赶了她好久,可她非说要你去不可。”清芷慌乱的说道。 “可知是何人?”火姈满脸疑惑。 “不知”,清芷摇摇头。 “我去前院看下。”火姈说完,抬脚准备离开。 “娘亲,凤儿陪你去。”这时,凤仪在身后拉住她的衣角说道。 火姈回头迟疑的看了看女儿,最终答应,“走吧,我们一起。” 三人来到门外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师傅玄女。 当时,门口站着一位女子,发丝凌乱,衣着不堪,明显一副打斗过的模样。 此人见到火姈,用手捋了捋垂在两鬓的发丝,随即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姈儿。” 火姈不由睁大双眼,因为这声音非常的像自己的师姐玄女。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玄女师姐?” 女子上前,拉住火姈的手埋怨道:“师妹,你这才走几日,竟不认识自家师姐了?” 这语调,这表情,火姈已经确认是她无疑,“师姐,你这是打哪来?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闻言,玄女委屈的说道:“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师傅惦记你,也不会让我大老远的跑过来给你送这沙堂果。”说完伸手一晃,一篮红彤彤的小果子出现在火姈的面前。 火姈刚要伸手去拿,却被身后的一个小身影抢先了一步,“娘亲,凤仪想吃。” 火姈用手刮了刮凤仪的小鼻子,“小馋猫。” 这时,玄女也瞧见了跑出来的这个小女孩,问道:“这就是小凤仪吧?” “恩。”玄女点点头,“凤仪还不快谢谢你姨母。” “谢谢姨母。”凤仪睁着一双大大的葡萄眼,说道。 “瞧,凤仪这小嘴儿可真甜。”玄女说完,就要伸手去摸凤仪的头。 凤仪见伸过来一只脏兮兮的手,立马闪身躲到了一旁。 玄女见状,尴尬不已,就在这时,虚空中却传出一阵哈哈的大笑声。 大家见状,惊愕万分。 “你小子给我闭嘴!再笑姑奶奶就断了你的须根!”只见玄女对着虚空张牙舞爪的怒吼道。 凤仪拽了拽火姈的衣角,“娘亲,姨母好生奇怪,竟然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 “哼!要不是小爷我大意,又怎会被你捉到?”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突然响起。 玄女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手下败将,还敢大言不惭!姑奶奶是带你来这享福!不然,就凭你这一个万年的小树灵,何年何月才能入得了这九天圣宫。” “师姐,究竟怎么回事?”火姈见女儿害怕的抱住了自己的大腿,不由打断二人的对话。 玄女对着虚空,气势汹汹的说道:“凤仪莫怕!待姨母驯服了这个臭小子,以后你年年都能吃的上这等好果子。” “老巫婆,小爷我绝不会屈服!”那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中充满着桀骜不驯。 玄女刚要发作,却见火姈拦住了她,道:“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不知道我这神火你怕不怕。”说完,火姈抬手,凭空一划,一簇火苗跃然于掌间。 “祝融神火?”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还算你有见识!”火姈冷冷的说道。 话落,只见一颗小树芽从玄女头上缓缓落下,坠地之后,竟化作了一个小男孩的模样。 手 机 站: 第34章 万年树灵惧神火,功夫不济成护卫 “还请上神手下留情。”小男孩对着火姈,毕恭毕敬的行礼,道。 凤仪见小树芽竟能变作人形,惊奇不已,忙为他求情,“娘亲,可不可以不要责罚他。” 火姈见女儿在此,也怕惊吓到她,只好说道:“好!娘亲不罚他。” 小男孩见状,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感激的看着凤仪。 他本是木系之灵,最怕的便是神火。而神火之中,犹数这祝融神火最甚。所以说,小男孩此刻,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此时凤仪,也在盯着他看。 在她的生活里,像这样的同龄人实在太少,所以此时的她,非常希望身边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陪伴。 “没想到你这臭小子竟然怕火。”玄女鄙视的说道。 “我乃树灵,本修木系,焉能不惧火?”小男孩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看着玄女。 “好啦!你叫什么名字?”火姈不想二人在继续吵下去。 “禀上神,小人名唤少堂。”小男孩说道。 “哼!从未见你对我这么恭敬过。”玄女见他对火姈恭敬的模样,不服气的说道。 “好啦,师姐!你就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走吧,进去先换身衣服。”火姈拉着玄女,说道。 “是呀,尊神还请进屋里,稍作清洗。”这时,一直被大家忽略在一旁的清芷,出声说道。 说完,大家向殿内走去。 这时,故意放慢脚步的凤仪,偷偷溜到少堂的身边,小声说道:“我叫凤仪,我们可以一起进去。”说完,竟拉起了少堂的手,弄得对方瞬间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须臾,梳洗干净的玄女从内室走了出来。 众人见状,均面露惊艳之色。 “尊神穿上姈儿这身白衣,真真是美艳无双。”清芷忍不住赞美道。 “是呀,师姐以后就穿白衣吧!别整天穿那件一成不变的彩衣,打扮的花花绿绿的,跟你极不相称。”火姈也随着清芷附和道。 “你这丫头,竟敢嫌弃你师姐。”玄女听到大家的赞美,口是心非的反问道。 “姨母娘娘好美,就像仙女一样。”凤仪稚嫩的声音,更令玄女心花怒放。 “那些仙女可比不上你姨母,你姨母可是咱九天的女战神,九天玄母天尊。”火姈笑着纠正女儿。 “凤仪也要像姨母那样,凤仪也要当女战神。”小孩子的心里,只是觉得战神的名头很是威风霸气。 “凤仪要是喜欢,不如做姨母的弟子可好?”玄女见自己被小孩子如此的崇拜,突然萌生了收徒之心。 “做姨母的弟子,就能当女战神了吗?”凤仪歪着头问道。 “自然!以后凤仪就是这九天第二个女战神。”玄女诱哄她,说道。 闻言,凤仪转头看向火姈,似是在征询母亲的意见。 “凤儿想做你姨母的弟子?”火姈见女儿投过来期盼的眼神,出声询问。 “凤儿想像姨母一样做女战神!”凤仪肯定的说道。在她当时的心里,只是想做女战神,不在乎是谁的徒弟。 “既然如此,那还不赶紧拜见你的师傅。”火姈出声提醒女儿。 凤仪见状,赶忙跪下行礼,“凤仪拜见师傅。” “来,凤仪将这杯茶敬给你师傅。”清芷将手边的茶递了过去。 玄女接过凤仪的拜师茶,仰头喝了一口,“好徒儿!快快请起!”说完,扶起凤仪,然后又转头看向火姈,“既然收下凤仪,我也就不回昆仑了,以后就住回我的九天琼台。你有什么事,就去那里寻我。” “多谢师姐!以后就麻烦师姐多费心了!”火姈感激的说道。能为女儿定下一位师傅,也算是解了她的后顾之忧。 “跟我还这般客气。只是今日我从昆仑匆匆赶来,两袖空空。待我回去好好寻寻,定为我徒儿选一件上好的见面礼。”玄女承诺道。 凤仪一听,还有礼物,赶忙上前拜谢,“凤仪谢过师傅。” “这徒儿还真是上道,改口改的可真快。”玄女调侃道。 “这是她应该的。”火姈摸着女儿的头,心中很是欣慰。 “事已办妥,师姐我也就不多待了,还得回住处去看看,免得一进门就是冷锅冷灶。”说罢,玄女起身,准备离开。 “尊神,不妨留下一起用膳?”清芷说道。 “是呀,你的琼台都已许久不曾住人,不如留下一起。”火姈说道。 “不啦!这一路上沙堂果我都吃饱了。”玄女说完,撇了少堂一眼。 却见少堂低着头,耳根发红。 “没想到自己小小年纪,竟被个老女人给调戏了!”,少堂心中恨恨的说道。 玄女见状,大笑离去。 回想起少堂那时的窘态,以及师傅的雷厉风行,凤仪淡淡的笑了。 “笑什么?”,少堂看着眼前女子翘起的嘴角,问道。 “想起了第一次见你时的情景!”凤仪说完,摇摇头,接着说道,“不过好可惜……” “可惜什么?”少堂不明白她为何又是摇头叹息。 “你被我爹给抢走了!”,凤仪说完,又陷入了回忆中。 火神殿前厅 当日,在送走玄女后,火姈坐在主位上,中间站着树灵少堂。 “说罢!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火姈一改之前与玄女说话时的模样,厉声问道。 少堂望着她,说起了三天前的事情。 三天前,玄女奉王母娘娘之命,去采摘沙堂果子送与火姈。 只是额外却还有一道指令,便是将瑶池边的沙堂树一并带去,以解火姈年年的惦念之苦。 而当时的瑶池边,确实三三两两的长了几棵。可是唯有其中的一棵涨势最好,枝叶也最为茂盛。于是玄女便打算拔掉这棵。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棵小小的沙堂树由于数万年来吸取着昆仑仙境的灵气,早已修炼为了树灵,也就是现在的少堂。 少堂见玄女要对他掘土挖根,不得已只能现出人形,加以抵挡。 听到这里,火姈问道:“凭你之力,怎么可能是我师姐的对手?” 只见少堂满脸鄙夷的说道:“论道行,我确实不如她。但是我们树木之灵,根系发达。纵使打不过她,可她也休想一时半刻就能逮住我。” 原来玄女并非是今日一早出发,而是已经与少堂周旋了三日之久。只是在今日对方筋疲力尽之时,才被其擒获。 “有劳师傅师姐惦念了!”火姈轻声低语。随即话锋一转,“既然你已入了我这火神殿,日后便安心住下吧。不过你只能待在姈馨阁院内,不可随意走动。毕竟天宫有天宫的规矩,待你日后修炼成仙,我会为你在此谋个一官半职。”火姈说道。 “谢上神赏识!”少堂躬身一拜。 火姈摆摆手,示意他起来,“我女儿凤仪年纪尚轻,以后你就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吧!” “少堂遵命!” “恩!”火姈说完,起身离开了前厅。 少堂见状,轻呼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想:这位上神不怒自威的模样,可比那老巫婆更让他胆颤! 突然,门口探出半个小身子,鬼鬼祟祟形迹可疑。许是见里面只有少堂,竟然大摇大摆的跨门而入。 “你怎会在此?”少堂问道。 “我见娘亲召你进来,怕她再责罚于你,所以就偷偷躲在了外面。”凤仪解释道。 “刚才真要谢谢你了!”少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了,你真决定要拜那个老巫婆为师吗?” “你为什么总要称姨母为老妖婆?”凤仪不解的问道。 “哼!谁让她竟干那些威逼他人之事!”少堂不忿的说道。 凤仪歪头看着少堂,“你不喜欢留在这里吗?” 在她心里,无法理解少堂所说的那些事,但是少堂的反应,却让她以为对方并不喜欢这里。 少堂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她的眼睛里倒映出了自己的影子,“那倒不是!但昆仑毕竟是我生长的地方,心中总有不舍。” 凤仪看着眼前突然情绪有些失落的少堂,问道:“就像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将来也会是你长大的地方。” 少堂点点头,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这个从一出生便占尽优越的小女孩都不会懂的。“恩,你娘说了以后由我负责保护你。” “好呀!这样你就能陪我玩啦!”凤仪高兴的又一次拉住了少堂的手。 “那个,你是女孩子,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吧?”少堂红着脸,抽出被凤仪拉住的手。 “哈哈哈,原来你是害羞啦!”凤仪笑得前仰后合。 “胡说!我这是在保护你!即便是将来,你也不可以随便这样拉男孩子的手!”少堂郑重其事的解释着。 凤仪以为少堂生气了,很是委屈,“噢,我这是第一次,你既不愿我以后不拉便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少堂被她弄的竟一时语塞,“哎,算啦,你还太小,跟你也解释不清。你愿意拉就拉吧,不过只能在没有人的时候哦。” “太好啦,那我们出去玩吧!”凤仪说完,拉起少堂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手 机 站: 第35章 无寒擅闯姈馨阁,玄女抢夺凤鸣琴 夜,火姈在窗前教习女儿写字。 “这是‘凤’字,凤仪的凤”火姈握住女儿的手一笔一划的写着。 “娘亲,凤儿想写娘亲的名字。”凤仪抬头抵着火姈的下巴,说道。 “等你将自己的名字学会,娘亲在教你写我的名字。”火姈见女儿时刻想着自己,心里暖暖的。 窗外,少堂坐在梧桐树上,静静的看着火姈母女。 突然察觉周围似有异动,瞬间飞身而下,挡住了即将闯入的人影。 “你是何人?”少堂厉声质问。 “我是何人?”水无寒见眼前站着一个不及他肩膀高的小不点,兴起捉弄之心,“我还想问你是何人呢?” “大胆贼人!竟敢明目张胆擅闯别人府邸!”说完,少堂飞身打向了水无寒。 “小小树灵,胆识倒是可以,还敢上前挑衅!”水无寒纵身一躲。 两人一个招招狠绝,一个处处闪躲。水无寒就像是故意激怒少堂一般,每当对方掌风离他不到半寸之余,他便会瞬间闪到一旁。 “可恶!”少堂咬牙,又一次欺身而上。 火姈许是听到窗外的动静,急忙走了出来。 “少堂住手!”火姈一声高呵,叫停了两人。 少堂见状,急忙收了手,气喘吁吁的站到一旁。 水无寒也随即停在了原地,怔怔的盯着火姈。 “少堂,你先进去陪着凤儿!”火姈支开他。 “是!”少堂瞪了水无寒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火姈见此时只有她和水无寒,不由觑眉“你又来作甚?” “姈儿,我们非要这样吗?”水无寒一声叹息,走上前去,“我只是来看下凤仪,不知道她好些了没有?” “我女儿自有我照顾,何劳你费心了!”火姈拒绝了他的好意。 水无寒不理会她,继续说道:“听说凤仪拜了玄女为师?” 火姈冷哼一声,“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语气里满是嘲讽。 水无寒听出她话中讽刺,摇摇头很是无奈,“刚才那小子也是她从昆仑带来的吧?” “不错!所以你以后还是不要做这半夜君子了,免得一不小心被人抓到!”,火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看到他,说话便句句带刺。 水无寒“噗“的笑出声,“你还真是会给我起名字。”,随即又摇摇头,“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师姐今日可是名声大噪!” 火姈闻言,转头看向水无寒,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今日去了上清境,向我师兄灵宝天尊去讨要凤鸣琴,说是要送给凤仪当见面礼。”水无寒说完,看了看火姈。见她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最后两人没有谈拢,竟是大打出手!”水无寒说到此处,又停顿下来盯着火姈看。 火姈见他只顾吊着自己的胃口,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到底讲与不讲?” “你别担心!你师姐她可是九天第一女战神,肯定不会吃亏。”水无寒说完,见她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说“吃亏的可是我师兄。你师姐那鲁莽的性子,一动起手来不顾东西,砸了我师兄好多的宝贝,最后还将凤鸣琴也一并带走了。” 火姈笑出声,“是她的性子!” “终于见你笑了!”水无寒望着火姈脸上久违的笑容,久久不能回神。 火姈见他盯着自己看,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板着脸说道:“说完你就可以走了!”随即就要转身进屋。 “哎,那小子你就打算留在姈馨阁?”水无寒回过神来,叫住了火姈。 “干你何事?”火姈白了他一眼,嫌他多管闲事。 “他毕竟是男孩,住在你们这女阁内院,是不是有所不妥啊?”水无寒见火姈不理会他,依然向内走去,继续说道:“你不考虑自己的名声,也要考虑下凤仪的吧?”这一句话可真是直接打在火姈的七寸之上。 水无寒见她有所触动,继续说道:“他现在是还小,可是长大了难免会影响凤仪的名声。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让他住在我那里,平日我也可以教导他一些修行之术。你看如何?”水无寒一口气说完,征询着火姈的意见。 在他眼里,少堂无论大小,都不能出现在火姈的身旁。 他已经将火姈定义为自己的女人,自然是不允许任何潜在威胁的出现。 而且少堂如果住在他那里,他还能有理由经常过来,所以这可谓是一举两得之事。 “如此~甚好!”火姈说完,大步离开。 水无寒差点被火姈的大喘气吓到,以为她又要拒绝自己。 不过想到自己的计谋得逞,脸上不由浮出憧憬之色。 次日,凤仪拉住少堂的手不放。 “娘亲,可不可以不要让少堂哥哥走?”凤仪小心翼翼的看着火姈,生怕她会拒绝。 “凤儿,少堂并不是要离开,娘亲只是让他换个地方住而已。”火姈见女儿的模样,实在不忍让她难过,“而且他以后也可以过来陪你的,他就住在水神殿。” “那水神殿远吗?”凤仪抬起头问道。 “当然不远了。要是凤仪愿意,我可以让他每天都过来陪你。”水无寒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火风与清芷,水无寒对着火姈眨了下眼,无声的说道,“这次我可是走的正门!” “真的吗?”凤仪睁着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 “真的!”水无寒笑着说道。 凤仪又转头看向火姈,无声的询问着母亲。 见火姈对她点点头,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少堂的手。 “你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无论我去哪里,都是火神殿的人。”少堂郑重的向她保证着。 “少堂哥哥说话不许反悔!”凤仪盯着少堂的眼睛,那满脸认真的模样,让少堂都不忍拒绝。 “绝不反悔!”,少堂点点点头,也在心里暗暗告诫着自己。 两个小孩子难舍难分的画面,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今日怎么这般热闹!”话落,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白衣女子,手中抱着一把琴。 “师姐(师傅)。”火姈与凤仪同时喊道。 “玄母天尊!”火风与清芷行礼。 “自家人不用这般客气!”玄女抬手示意二人免礼,后又转头看向少堂,“怎么你小子今日这般模样?”,玄女见他今日面色难看,不由出声打趣道。 “哼!”少堂轻哼一声别过头,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师姐,今日可是来送宝贝了?”水无寒这一声师姐,叫的玄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可不要乱叫!我与你们玄明可不是一个门派!”玄女说完,白了水无寒一眼。 “师傅,少堂哥哥就要离开这里了。”凤仪拉着玄女诉苦。 “怎么回事?这不是才刚来吗?”玄女询问火姈。 “是我提议让他住到水神殿的。”水无寒替火姈接过话,“他毕竟是男子,留在这里总归多有不便!” 玄女闻言,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不过现在也好,毕竟离得也不远,以后见面也方便!”说完,看向凤仪,“你说是不是,凤仪?” 凤仪本以为师傅会出声留下少堂,没想到最后结果还是一样,只能失望的点了点头。 “好了,别不高兴了!看,师傅给你带来了什么?”玄女说完,将手上的凤鸣琴摆在了凤仪的面前。 凤仪看着眼前的稀罕玩意,新奇不已,“这是什么呀?” “这是凤鸣琴,是师傅送你的见面礼。”玄女见凤仪喜欢,高兴的说道。 “它叫凤鸣,我叫凤仪。”凤仪摸着师傅送她的礼物,将之前的不快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对,以后它就是你的了!”玄女摸了摸凤仪的头。 “太好了!”,凤仪摸着琴,左看右看,充满了好奇。 “凤儿,还不赶紧谢谢你的师傅!”火姈提醒女儿。 “凤仪谢谢师傅!”小小的人儿学着大人的模样行礼,逗笑了在场的一群人。 “事已至此,我就带少堂先离开了!”水无寒出声提醒火姈。 “恩,劳烦你费心了!”火姈客气的说道。 “你我不必分彼此!”水无寒趁机说道,不等火姈说话便转头看向少堂,“我们走吧!”,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火神殿。 “哎哟,这都不分你我了!”玄女阴阳怪气的冲着火姈挤眉弄眼。 “师姐,又取笑我!”火姈见玄女当着女儿的面当众调侃她,不由红着脸低头说道。 “凤仪,看你娘她脸红了!”玄女指着火姈,对凤仪说道。 “娘亲害羞啦!”凤仪笑着跟玄女偷偷的说道。 火姈听到女儿的话更是羞愧难当。 火风见自己的妹妹被玄女师徒调侃的抬不起头,不由出面解围,“玄母天尊不如进屋喝杯茶水!” “也罢,今日就看在火仙君的面子上先放你娘一码!”玄女说完,拉起凤仪向前走去。 回忆到这里,凤仪转头看向少堂,“那一日,你被我爹带走,后来怎么样了?” 少堂看着她,回想起了第一次去水神殿的情景…… 手 机 站: 第36章 梧桐树上忆童年,两小无猜情谊真 水神殿 少堂跟随水无寒来到他的住所,抬头看了眼门匾,“姈芳阁”,不由撇了撇嘴,心想:这火姈上神住的是姈馨阁,水无寒便将住所改为姈芳阁,用得着如此明显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你想什么呢?”水无寒看着少堂神游的样子,问道。 少堂被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抬起头见对方正转身盯着自己,不由尴尬的低下了头。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左手第三个房间便是你的,这第二个房间住的是孟极,以后我不在的话,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去问他。还有,你以后就跟着我修行即可,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为你另寻一位师傅指点,他可是你们木系界的翘楚。”水无寒征询着少堂的意见。 “徒儿愿意跟随师傅修行!”少堂恭敬的行着礼。 “我可没说收你为徒,只能算得上是指点你修行而已。”水无寒强调。 少堂听到水无寒的话,嘴角轻抽,“那就多谢上神指点!” 水无寒看着他,再次强调,“我只是高神,还不到上神之品呢,所以就当你我共勉吧!” 少堂一听,嘴角抽动的更厉害,心想:这火姈上神他是知道的,当时来到昆仑山不久就已经飞升上神。没想到这水无寒至今不过高神而已,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去追求人家。 “你小子这是什么表情?”水无寒见他脸上的表情五彩缤纷,疑惑的问道。 “没,没有。少堂愿意跟高神同进共赢!”少堂心虚的解释着。 “恩,前途无量!”水无寒冲他点点头,表示赞同。 说话间,一个少年大摇大摆的跨门而进。 “你又跑去哪里了?”水无寒见孟极的样子,不由怒从心生。 “那百花仙子尽然将琼浆玉液换了地方,害我找了好久都没有寻到!”孟极低着头,失望的说道。 水无寒见他当着少堂的依旧面口无遮拦,不由出声提醒道,“如此不懂规矩,见到人也不知道打招呼!” 孟极听罢,抬起头。见面前站着一个与他年龄相差无几的陌生男孩,道:“他,他是谁呀?”结巴的问着水无寒。 水无寒扶额,心想这孩子果真是无药可救,“他叫少堂,以后就住在这里。你以后要多帮衬着他一些!” “哦。”孟极又转头看向少堂,“我叫孟极,以后有事我罩你!” 孟极如此江湖气息的话语,让少堂顿时瞠目结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水无寒实在不忍心见他如此丢脸,只好出声支开少堂,“少堂,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房间休息吧!” “是”少堂说完转身离开。 少堂回忆道这里,转头看着凤仪,“那是我第一天去水神殿,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孟极!” “原来孟极哥哥,又去偷仙子的百花酿了!真是的,竟然不叫上我!”,凤仪撇撇嘴说道。 少堂一听,挑眉问道:“你们那时候就认识了?” 凤仪心虚,尴尬一笑,“我们是酒友!” 少堂疑惑的看着她,示意她解释一下。 凤仪被少堂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只得将当年的情况和盘托出。 当年她的母亲由于要回昆仑数日,便将她托付给了舅舅舅母照料。 由于平日被母亲看管着,凤仪从来没有出过火神殿,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那一天,她便趁着舅母去拿布娃娃之际,偷跑了出去。 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她对每个地方都充满着好奇。 就这样走着走着,她来到了一个充满着花香的小院子。在那里,有着在火神殿她没有见过的奇花异草,也正是在那里,她第一次遇见了孟极。 那时候,她正蹲在花药宫百花殿的一处假山后面,观察着那里的仙花。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是谁?为什么在此?”,一个褐发少年站在凤仪的身后,厉声问道。 “你又是谁?又为何在此?”凤仪扬起头反问道。 “我先问的你”,少年桀骜不驯的盯着凤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凤仪也不甘示弱。 “你是不是也来偷琼浆玉液的?”,少年以为凤仪跟他的目的一样。 凤仪眨着大眼睛,心里冒出个疑问,“琼浆玉液”是何物。 不过鬼灵精怪的她,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心中所想,而是开口反问道:“怎么?你也是来偷那东西的吗?” “哼!我早就拿到手了!看到没?这就是!”孟极说完,举起手中的瓷瓶晃了晃。 随着孟极的摇晃,一阵诱人的香味飘散出来。 凤仪望着他手里的瓶子,咽了咽口水,“这一定很好喝吧?” “当然!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孟极炫耀着。 “那个,能给我尝尝吗?”凤仪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孟极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拿什么东西跟我换?”对于辛苦得来的宝贝,孟极可不想就这样便宜了别人。 “啊?还要交换呀?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呀!要不你看看这个可以吗?”说着,凤仪拿出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是今天一早,她在床边发现的,觉得好玩便拿了出来。 孟极看着这块玉佩很是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于是接了过来,用手掂了掂,直接踹在怀里。 “好吧!那我就让你尝一口!”说着,打开瓶子递了过去。 “好香呀!以前竟从没喝过!”凤仪仰头喝了一口,回味无穷的说道。 孟极赶紧抢了过来,生怕她一口喝光了自己的宝贝。 “这琼浆玉液你也喝过了,该算是不枉此行!那就赶紧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免得被人发现。”说完,孟极转身消失不见。 “走的好快呀!”凤仪见孟极刚刚还在,一眨眼的功夫竟消失不见了,不由得赞叹出声。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却感觉身体如同着了火一般,非常难受。 “好热呀!”她喃呢出声,身体里似乎有什么要爆发出来一样。 不等她有所反应,便已失去了知觉。 说道这里,凤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恐怕是她小时候唯一做的一件最丢脸的事了。 少堂看着眼前女孩害羞的模样,突然兴起了捉弄之心,“原来那个时候,你就是个小酒鬼了!” “才不是!早知道讲出来少堂哥哥会嘲笑我,我才不会告诉你!”,凤仪撅起嘴说道。 看着突然闹气脾气来的凤仪,少堂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突然拉住了凤仪的手,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希望以后有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我想做你的第一个听众,而不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你的事。” 凤仪看着他突然的变化,脸颊更是发烫。 她用力的点点头,不敢直视对方那认真的眼神。 “那你后来可有事?”,少堂以为凤仪是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于是转移了话题。 “恩……”,凤仪似在回忆,“好像那一次,我睡了很久。不过醒来之后,我娘就再也不许我喝酒了!” “你娘知道你偷喝了琼浆玉液?”,少堂问道。 “大概是我爹后来告诉她的吧!”,凤仪想了想,说道。 “不过,我师父从昆仑带来的醴泉佳酿还是不错的。”,凤仪似是在回味般的补充道。 少堂看着她那向往的模样,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那东西称不上是酒!虽然有酒的味道,但是不醉人。你喝一些也无妨。” 凤仪点点头,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满脸可惜的说道:“只可惜,师傅每次带来的醴泉佳酿,都喝不上几天,就没有了!” “要是每天都能喝上一壶,该有多好!”,凤仪似是憧憬般的笑声喃呢着。 只是这句话,却被少堂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小馋猫!”少堂看着她那垂涎欲滴的模样,笑道。 姈馨阁内室 “姈儿,水无寒还没有回来吗?”,玄女问道。 火姈摇摇头,“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吧?” “恩!”玄女点点头,看向火姈,道:“最近凤仪怎么样?” “比之前乖巧懂事了,但是……”,火姈没有继续说下去。谈起凤仪,火姈心中便是惆怅万分。本以为女儿最近异常的表现,是要恢复的征兆。却没想到,仅仅几日,她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难道她的凤仪真的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了吗?火姈不敢想象下去。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就算凤仪以后都是这个样子,不是还有你和我吗?怎么也能保她一世无忧!”玄女看着火姈忧心的样子,接着说道:“或许水无寒回来,我们就有答案了,也说不定!” “我是担心,你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火姈沉声说道。 “所以你就整天逼着她去学那些她不喜欢的东西?”。玄女见火姈低着头不说话,又接着说道:“姈儿,你何时变得这般肤浅了?” 玄女叹了一口气,“仙界自打这末法时代以来,确实变了样!要是换做以前,这神仙都是不允许动情的。谁要是动了情,便要受这天条的惩罚!”,玄女停顿了片刻,似是在回忆一般。随即又接着说道:“现在可真是不一样了!也许是因为神仙们越来越少了吧,现在连天条都改了!像我们这样没有婚配的人,倒成了别人眼中的‘怪物’!” “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火姈急忙解释道。 玄女摆摆手,没有让她再继续说下去,“师妹,你后悔吗?” 手 机 站: 第37章 师徒双簧骗火姈,子骞装病求太平 火姈知道玄女问她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此时,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后悔吗?自己也曾在心里问过自己。或许是有一丝的吧,只不过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此时火姈的迟疑,让玄女一下子便知道了她的答案。 “师妹,你还可以选择!”玄女对着火姈说道。 火姈摇摇头,看向远处,道:“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你觉得挺好,那他呢?”玄女知道火姈始终迈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男人,失望的久了,或许就会放弃!” “那只能证明,他并非良人!”,火姈冷冷的说道。 她不是没想过这种情况,若他真是那种人,自己只会为自己的坚持感到庆幸。 “你呀!”玄女拍了拍火姈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现在凤仪的样子,真是越来越像你了!” 话锋一转,玄女又接着说道:“你这个做母亲的尚且如此,何必用那些条条框框去约束凤仪,这样只会让她对婚姻之事更加反感,倒不如顺其自然。或许姻缘到了,自有良人登上门!” 火姈觉得玄女说的很有道理,便也决定以后不再强迫女儿去学那些东西了。 两人又谈了许久,玄女便起身准备离开。 当她走到梧桐树下的时候,背对着火姈,偷偷的向凤仪使了个眼色。 凤仪收到师傅的暗示,心中大喜:“果然师傅一出马,便能摆平一切!” 其实,早在几日之前,凤仪就偷偷传信给玄女。向她诉说着火姈的种种不是,并希望她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这不,今天玄女便如约而至。而火姈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皆是这对师徒蓄谋已久的。 凤仪看着母亲盯着玄女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于是出声提醒道:“娘,是不是到了吟诗作对的时间了?” 火姈看着树上的女儿,总觉的她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 所以便想从她的眼神中,试图寻找出一丝破绽。 不知是女儿掩饰的太好,还是自己太过多疑。火姈最终还是摇摇头,说道:“既然你不喜欢这些,以后就不要学了!” 火姈说完,自顾的走向内室。 而此时的凤仪,却是过了许久,才敢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母亲离去的方向,拍着胸口,小声说道:“还好娘没有发现!刚才她的眼神真是吓死我了!” “你觉得你们师徒唱的这出双簧,真的能够骗过你娘吗?”,少堂突然出现在凤仪的身边,问道。 刚才他听见玄女与火姈的脚步声,便隐身到了墙外。直到二人离开,才敢出来现身。 “或许吧!”,其实凤仪也不敢肯定,母亲是不是真的打消了那些念头。 “其实,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他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少堂看着凤仪说道。但是他又在心底默默的加上了一句,“他只会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直到能够为她遮风避雨,护她一世安康!” 凤仪转过头,对突然讲出这句话的少堂,面带疑色。“少堂哥哥有喜欢的人了?” 少堂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句,瞬间两朵红晕爬上双颊。低着头,不敢看向凤仪,“没,没有!” “你害羞了!”,凤仪指着他说道,“还是你说谎了?” 听罢,少堂更不敢在直视凤仪。他看向树梢,试图转移凤仪的话题,“那个,这颗梧桐树也有十几万年了吧?” “恩?我在问你是害羞了还是说谎了?跟这梧桐树有什么关系?”,凤仪是打定主意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少堂没想到她在这个问题上是如此的执着,一时之间竟萌生了逃意。 只听他说道:“你看,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用午膳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话落,少堂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凤仪愣愣的看着少堂消失的地方,自语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怎么他看着像是被我吓跑的?” …… 回到房间的火姈,反复思索着玄女刚才的话。 突然间,她双目圆睁,拍案而起,“师姐又戏弄了我!” 鱼鲮岛 这几日下来,郊子骞已经渐渐恢复了体力。 看着每天挺着大肚子忙进忙出,还为自己亲自下厨做膳食的母亲,郊子骞心中很是愧疚。“母亲,歇息一会儿吧!这些事情让?疏来做就行!” “是呀,族长!您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休息,千万不要累坏了身体!”,?疏说着,伸手接过了胡美仁手中的菜盘。 “我不累!”,胡美仁坐在床边,看着酷似自己面庞的儿子,说道:“子骞想吃什么就跟母亲说,母亲晚上给你做!” “子骞最希望的就是母亲能平安诞下弟弟!”,郊子骞看着胡美仁,认真的说道。 他知道,胡美仁心中对自己始终有着放不下的愧疚。而他刚刚口中的“弟弟”,则是想告诉母亲,他已经在心中承认了他们。 胡美仁听到郊子骞的话,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只见她蠕动着双唇,却是久久难语。 “母亲,子骞都已经不去想以前的事情了,希望您也能放下!”郊子骞说完,又在心中默默的补充了一句,“也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幸福!”。 胡美仁点点头,掏出了怀里的锦帕,擦拭着眼泪。 郊子骞看着胡美仁手中熟悉的锦帕,知道这是自己当年在母亲第一次来鱼鲮岛时,递于她的。没想到她会保留到至今。 胡美仁见儿子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帕子,一时之间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急忙解释道:“这还是当年你……” “母亲不必解释,儿子明白。您这是睹物思人!”,郊子骞不想让母亲尴尬,于是自己抢先替她解释了。 胡美仁听罢,破涕而笑。“对,母亲只要一想你,就会掏出来看看。” 刚一进门的水无寒,就见到了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 “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呀!”,水无寒走上前去,说道。 “恩!这几日有劳师兄照顾了!”,郊子骞看着他,感激的说道。 “要说照顾,你还是谢谢青丘这位赤狐族长吧!她可是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你准备膳食,生怕我们鱼鲮岛会亏待了你!”,水无寒这句话,明显是没有承认胡美仁的意思。 郊子骞刚要讲话,便被胡美仁拦下了,“我儿子和我之间,不存在谢与不谢之说。倒是水神君你,这几日守在我儿子的身边,理应受美仁一拜。” 胡美仁说着,就要起身行礼。 水无寒见状,赶忙闪到了一旁。 “族长您这就折煞我了!我与子骞既有一丝血脉亲缘,又是同门师兄弟,理应如此。”水无寒看着胡美仁,挑衅的说道。 郊子骞一看,心中很是无奈。 自打他醒来,师兄与母亲几乎每天都要上演这样一出戏,真真是让他左右为难。 郊子骞冲着?疏使了个眼色,然后突然扶额呻吟,“哎呦,我怎么突然感觉有些无力!” ?疏接到郊子骞的暗示,配合他说道:“族长,水神君,你二人还是先出去吧!公子需要休息!” “子骞,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胡美仁见郊子骞虚弱的模样,急忙说道。 而站在旁边的水无寒,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知道郊子骞定是不想看到他和胡美仁争斗,所以才会估计装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此时的胡美仁,明显是关心则乱。此时的她,俨然没有想起自己也会医术这件事。 郊子骞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想出这么一招。 水无寒看着郊子骞这样卖力的演出,心里都替他觉得累。 于是善心大发的水无寒,决定不拆穿他的伪装,而是助他一臂之力。 “我看族长你还是跟我一起出去吧!子骞他醒来没几天,我们这样整日围着他转,哪有时间留给他休息!”,水无寒对胡美仁说道。 “是呀族长!您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有我在这里照顾公子,您大可放心!”,?疏也适时的说道。 胡美仁见他们都这样说,料想儿子可能真的是累了,只好恋恋不舍的站起了身。 “子骞,母亲先出去,你好好休息!”,胡美仁不放心的说道。 郊子骞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目送他二人离去。 见屋里没有了其他人,?疏上前扶起了郊子骞。 郊子骞挡开了他要伸过来的手,说道:“我自己来就行!” ?疏看着郊子骞吃力下床的样子,心中竟生起了一丝怨气,“公子还没有恢复,何必要勉强自己!” 郊子骞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埋怨,却依然坚持着自己走到了餐桌前。 坐下后,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转头微笑着看向?疏,道:“你看,我不也走到这里了吗?” ?疏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他知道公子有自己的骄傲,不愿事事都依仗他人。就像当年他要跟路压学医一样,他不希望把自己的病情总是寄托在别人身上。 “吃饭吧!”?疏不忍再看向郊子骞,总觉得他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刺眼。 手 机 站: 第38章 三件事情三个人,三个理由求佳人 “恩!”,郊子骞拿起筷子,自顾吃着。 片刻后,他放下碗筷,看向?疏,道:“?疏,一会儿你去将师兄叫过来一下,我有事与他说!” ?疏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说道:“公子不先休息一下吗?” “不用!吃了这么多,一时半会也躺不下!”,郊子骞说道。 “看来还是族长做的饭菜合公子的口!”,?疏笑着说道。 郊子骞笑了笑,默认了?疏的说法。 自己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吃到母亲做的饭菜,自然是一丁点也不愿意浪费。 对他来说,那都是母亲的一片心意。 ?疏看着郊子骞低头沉思的样子,端起空盘,笑着离开。 这几日,他明显的感觉到,公子的笑容比以前更多更真实了,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进来!”,屋内传出郊子骞的声音。 “?疏说,你找我?”,水无寒看着眼前坐在凳子上的郊子骞,说道。 “师兄请坐!”郊子骞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水无寒看着郊子骞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思索着他即将要说的话。 “找师兄来,是有几件事想要问下师兄!”,郊子骞说完,看向水无寒,见他示意自己继续,于是他接着说道:“这次子骞旧疾复发,多亏师傅出手相救,才捡回来一条命。可是这几日下来,我却并未见到师傅他老人家。而每次询问?疏此事,他也都是含糊其辞的来搪塞我! 可越是这样,子骞的心里越是不安。子骞就是想知道,师傅他是不是出事了?”郊子骞说完,看向水无寒,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似表情。 水无寒看他望向自己的模样,自知此事是瞒不下去了,只好如实相告。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你放心,师傅他并无大碍!”水无寒担心郊子骞知道后,会影响他的病情,于是先安抚住了他的情绪。 “还请师兄明说!”郊子骞说道。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但却不知路压是如何救治他的。虽然水无寒告诉他路压并无大碍,可是郊子骞仍不放心,势必要问个明白不可。 水无寒见郊子骞追根究底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将当日路压救治他的经过,全部讲了出来。不过他却隐瞒了路压的伤势,只告诉他路压只是暂时的闭关修行。 郊子骞听完,低着头,许久不见说话。 水无寒担心他会乱想,于是出声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咱们师傅是何人,他可是先天尊神。救治你那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师兄不必瞒我!若师傅真无大事,为何现在还不现身?”郊子骞睁着大双眼,盯着水无寒,说道。 “我都说了,师傅他只是暂时的闭关修行!你若不信,等你身体恢复,我带你去他闭关之地便是!”水无寒说道。 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师弟根本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现在也只能先稳住他,免得他胡思乱想。 “那好!子骞一定会尽快恢复!到时候就有劳师兄啦!”郊子骞也知道适可而止。 水无寒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师傅呀,您可要快点恢复!” “子骞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师兄!”,郊子骞看着水无寒,再次说道。 “你讲!”,水无寒说着,端起了手边的茶盏,以掩饰自己此时的不安。 他好怕郊子骞会再问些他无法回答的事情。 “咳-咳,那个,子骞想请师兄不要总是为难于母亲!”郊子骞不好意思的说道。 话落,水无寒差点将刚喝到嘴里的茶喷出来。 “我为难胡美仁?”水无寒指着郊子骞,大声问道。他在心中大骂郊子骞忘恩负义。想当初眼前这个娘不疼爹不亲的孩子,生活是如何的凄苦。要不是自己解救他于水火之中,他至今恐怕还在鲛城那个偏僻的小屋子里自生自灭呢! 现在不过是吃了几顿胡美仁做的饭,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想到此处,水无寒顿时捶胸顿足,好不滑稽。 郊子骞见他痛心疾首的样子,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水无寒不停他的解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师兄,都怪子骞表述不清!你先不要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郊子骞一激动,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由于起身过猛,差点摔倒在地上。 水无寒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他,“好啦!你先坐下慢慢说!” “我知道之前的一些事情,让师兄可能对母亲有所误解。可是现在她毕竟身怀六甲,又整日在子骞身边忙碌照料,所以我希望师兄能不要跟一个妇人一般计较,那样恐会折辱了师兄水神的身份。”郊子骞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水无寒也知道郊子骞说的句句在理,可是只要一见到胡美仁,他就会想到子骞当年在鲛城的境遇都是拜她所赐。 郊子骞见水无寒不说话,又接着说道:“我知道师兄是为我抱不平,可是当年的事情,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况且,她现在已经在为自己忏悔了,我们何不给她一个机会呢?” “也对!你这个苦主都已经不去计较了,我又何必揪着不放呢?”,水无寒将剩余的茶水,一口喝尽。 郊子骞见水无寒的举动,便知他已经放下了,“谢谢师兄!” “好啦!你可还有其他事?若是没有,我就先回去了!”,水无寒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师兄且慢!”,郊子骞喊住了水无寒,却是一直犹豫着要如何开口。 水无寒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坐回了椅子上,“可是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 “确实不知如何开口!”,郊子骞低着头说道。 这几日,这件事一直仍绕在自己的心头,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被自己咽了回去,就是不知该如何对水无寒讲。 “到底是何事?”,水无寒语气中颇显不耐。 “师兄可还记得这次你我喝酒之时所说之事?”,郊子骞咬咬牙,决定说出来。 水无寒皱眉,“是何事?”。那天自己喝了很多,确实不知道他口中所讲的是何事。 “就是郊夫人拒婚一事!”,郊子骞说完,看了看水无寒,怕他会有所不悦。 水无寒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郊夫人便是凌婉柔,不过却不记得自己曾说起过这件事。毕竟那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让他时时如鲠在喉,坐立难安。 “师兄或许是不记得了!毕竟那是师兄酒后所说,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郊子骞为了顾及水无寒的颜面,替他的沉默,做了很好的解释。 “你想说什么?”水无寒实在不知郊子骞为何会提起此事。 “子骞曾与凤仪表妹有过一面之缘,确实是一个可人儿的姑娘!”,郊子骞说完,看向远方,似是在会议一般,“若不是因为和子骞一样身体抱恙,恐怕提亲的人早已踏平了火神殿的门槛!” 郊子骞并没有直接说出凤仪的痴傻,而是委婉的说成了身体抱恙。 这句话对于水无寒来讲,也算是顾全了他的颜面。可是他始终不明白,郊子骞说这句话到底是何意。 水无寒看着郊子骞,疑惑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兄,你觉得如果换做是我娶凤仪,会怎么样?”,郊子骞看着水无寒一字一句的说道,脸上认真的表情,让水无寒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讲真的?”水无寒试图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郊子骞点点头,认真的分析道:“论长幼有序,我是云杰的大哥。我这个长兄尚未娶妻,又怎么会轮得到他?” “论门当户对,凤仪是火姈上神的女儿,我是这鱼鲮岛的岛主。她是玄女的徒弟,而我也是路压道长的关门弟子。怎样算来,与她也算是门户相当。” “论血脉亲缘,我是你的侄子,而凤仪是你的‘女儿’,这样正好亲上加亲!” 郊子骞特意强调了“女儿”二字,意在告诉水无寒,他已经知道了凤仪并非他亲生女儿这件事。 而水无寒却对他说出的这一番话,颇为震惊。 “子骞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所以才会有条有序的跟自己说出了这一番话。”水无寒心中想着。 “师兄也不必担心凤仪在我这里会受到欺负。我这身体,师兄也看到了!日后就算有一日我不在了,有这鱼鲮岛主夫人的名头,天界之人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亦不会对她有所为难!”郊子骞见水无寒仍有所犹豫,又接着说道:“我与凤仪这样的身体,恐怕这世间没有比我们更适合彼此的人了!而我亦会倾尽所有,护她周全。” 郊子骞默默在心中说道:“但愿我能护你一世周全!”。 可是“一世”他却说不出口,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以至于他都不敢想象。 手 机 站: 第39章 路压闭关归乙洞,青月独闯鱼鲮岛 郊子骞将水无寒心中所担心的问题,一一讲了出来,可以说是消除了对方所有的后顾之,让让水无寒根本没有不答应他的理由,心思缜密程度让水无寒都觉得可怕。 “你决定了?”水无寒盯着郊子骞的眼睛,一脸的认真。 郊子骞点点头,“就是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水无寒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想了一会儿后,说道:“这件事恐怕不是我答应就可以的!如果你真有此意,还要问过姈儿的意思!” 水无寒不敢答应他,毕竟自己已经做过一次错事,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概正符合他现在的心情。他不是不相信郊子骞的为人,只是怕火姈现在已经不再相信他了。 这桩婚事如果由自己说出,不一定会成。但如果是郊子骞自己去提亲,也许还有一丝把握。 当然,郊子骞也并没有指望着水无寒去做这个媒人,他只是提前让他知晓而已。 “只要师兄这里没有异议就好!其他的事情,子骞自由安排。”郊子骞见水无寒没有反对,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心里真的很怕水无寒会因为凌婉柔拒婚一事,让他对整个郊家的人都失去信心。毕竟自己就算不在鲛城,归根结底也算是郊家的一份子。 “也好!不过这件事你最好跟胡美仁说一下,她毕竟是你的母亲!”水无寒接着说道,“至于师傅那里,我想他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通过这次路压救治郊子骞一事,水无寒可以看出,师傅是很宝贝他这个关门弟子的。所以这门婚事,路压想必也不会有异议。 “恩!这件事情,我会找时间告诉母亲的。至于师傅那里,就等我身体好了,亲自去跟他老人家说一下!”郊子骞说道。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水无寒说完,起身准备离开。“你好好休息吧!” 郊子骞点点头,目送水无寒离去。 他怔怔的望着远处,心中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疏一进门,便看到了郊子骞怔怔出神的样子。“公子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再去想别的事情吧!” “你听到了?”,郊子骞回过神来,问道。 “恩。我就是不知道公子为何非要娶那个傻丫头!”,?疏一脸不解的问道。 公子向来做事沉稳,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疏心中纵然对凤仪再是不喜,也不敢表现出来。 “傻丫头?”,郊子骞没想到?疏竟然会这么称呼凤仪,他紧紧的盯着?疏,似乎在等对方的一个解释。 “咳-咳,那个,是未来夫人!”,?疏自知说话有欠妥当,立马改口。 “以后说话要注意分寸。凤仪她不仅仅是师兄的女儿,更是你家公子我以后要守护之人。”郊子骞向?疏宣布了凤仪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恩。?疏谨记,以后定会向对待公子一样,对待这位未来的夫人!”,?疏看出了郊子骞眼里的认真,心中不敢再对凤仪有半分不敬。 “你也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照顾!”,郊子骞摆摆手,示意?疏离开。 鱼鲮岛归乙洞 归乙洞是鱼鲮岛上的一个地下岩洞,也是路压闭关修炼的地方。 洞内很是宽敞,里面摆满了鸢尾形状的油灯,让整个洞穴亮如白昼。奇形怪状的石钟乳随处可见,栩栩如生的石笋更是层出不穷。 洞府中央是一个由地下海水形成的圆形湖泊。此时路压正坐在湖泊中一块凸起的高台上打坐。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放佛是一座雕像,与这里的一切融为了一体。 无数个红色的光圈如同蚕蛹一般,将路压紧紧包裹在内。而路压的皮肤一会儿是红色,一会儿又恢复正常。这样周而复始的转换着,怪异无比。 水无寒此时站在归乙洞口,望着紧紧关闭的大门,心中无比惆怅。 “不知道师傅现在怎么样了?”他低声喃呢着。 路压似是有所感应,他微微睁开了双眼,看向洞口的方向。 紧接着红光大盛,又一层光圈笼罩在了路压的周身。仿佛要将他禁锢在内,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与此同时,路压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鱼鲮岛上的一切,温馨而平静。可是此时的涂山,却是乱作了一团。 “你说什么?夫人去了鱼鲮岛?”胡青月在听完白玉的汇报之后,说道。 “恩!”白玉点点头,“夫人说让您不用担心,她过几日就回来!” “不担心!我能不担心吗?上次她从那回来就……”,胡青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话说到了一半,他就摆摆手,示意白玉先下去。 上次自打胡美仁从鱼鲮岛回来,就大病了一场。虽然事后她跟自己讲明了,只是去看看她的那个孩子。可是却并没有具体说那里的情况。 现在她怀着他的孩子,又跑去了鱼鲮岛,这能让他不担心吗! 胡青月招来了涂山的老管家愚伯,也就是白玉的爷爷。 “不知族长招老头子来,可是有事?”,愚伯问道。 “愚伯,我要离开涂山几日。若族里有什么事,你就先帮忙打理下!”,胡青月说道。 “族长可是要去鱼鲮岛寻夫人?”愚伯看着胡青月满脸的急色,问道。 “恩?”胡青月看着他,猜想定是白玉告知了他美仁之事,心里便也释然了。“正是!” “恕老头子直言,这夫人本就仙胎难结,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却不顾及小少爷的危险,贸然去往鱼鲮岛……”愚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胡青月打断了。 “好了,愚伯!夫人之事,我自会处理。你只管打理好族内事务便可,其他的事情,最好少去掺和!”胡青月说完,不等他回答,便匆匆离开。 愚伯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心中对这个年轻的族长有了一丝不满。 “怎么了,爷爷?”,白玉看着自己的爷爷脸色很是不好,关切的问道。 愚伯一声长叹,摆摆手,示意白玉不要过问。 “是不是又是夫人的事?”,白玉不死心的问道。 “你我皆外人,还是少掺和族长与夫人之间的事为好!”,愚伯看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已然到了试婚年龄却依旧不肯嫁人的孙女,心中惆怅万分。 “爷爷是看着族长长大的,怎么能算是外人?”白玉不满的说道,“而自幼陪伴在族长身边,这世间恐怕没有比我更了解族长的人。那夫人明明就是只为自己着想,从来没有顾忌过族长!” 愚伯见白玉越说于是激动,赶紧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就少说两句吧!” 须臾,他见玉终于冷静了下来,又无奈的说道:“爷爷知道你心系族长,可是再怎么样,他也已经娶了别人。就算是你心中万般不甘,也要给我把这个心思放下。听到没有?” 愚伯看着孙女委屈的模样,心中也是悔恨万分。当初要不是自己将她放在了族长的身边,也就不会种下这段孽缘。 “玉儿明白了!”,白玉望着爷爷骇人的模样,多年的委屈一瞬间涌上了心头。她强忍着泪水,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爷爷。 而愚伯望着孙女隐忍的模样,亦是心如刀绞。 儿子儿媳本就去世的早,只留下了眼前这个孙女。他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自然是不愿意她受半点委屈。 可是眼前这个情况,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 鱼鲮岛 水无寒在胡美仁来到鱼鲮岛之后,便设下了结界。他本是为了防止在子骞和师傅养伤期间,有外人前来打扰。却不承想,现在用到了胡青月的身上。 胡青月看着眼前的结界,就如同是他与胡美仁之间的障碍,刺眼的很。许是基于这种情绪,他拼命的发动起了攻击。 “水神君,你看上方的结界是不是有异动?”?疏指着上方结界上的裂缝说道。 水无寒听罢,赶忙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情景,水无寒皱起了双眉。“我去看看!你留着这里!”,吩咐完?疏,便匆匆离开。 “出了什么事?”,胡美仁见水无寒走的匆忙,问向?疏。 “好像有人动了他的结界!”,?疏抬手向上方指了指。 胡美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向屋内走去。 此时的胡美仁并有想到自己的相公会来到岛上,对于眼下结界的异动,她相信水无寒自己会处理好。 “母亲,外面出了什么事?”,郊子骞问道 刚刚水无寒正在屋内与他对弈,却突然被?疏叫了出去,这让郊子骞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胡美仁一手扶着腹部,一手伏在门框处。 在鱼鲮岛的这几日,她明显感觉腹部比以前更沉重了,这让她做起事来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动了胎气。 突然胡美仁一声惊呼,“啊”,只见她双手捂住腹部,身子斜靠在门框处,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手 机 站: 第40章 千里寻妻破结界,喜获麟儿唤子翔 “母亲,你怎么了?”,郊子骞看着胡美仁痛苦的模样,一边下床一边喊道,“?疏!?疏!” 可是由于自己的身体虚弱,郊子骞终究还是比?疏晚了一步。 ?疏听到喊声,急忙跑了进来。刚到门口,便看到了斜倚在门框处的胡美仁。 “族长,你怎么了?”?疏问道。 这时,郊子骞也走了过来,“母亲!” 胡美仁双手捂住腹部,冷汗布满了额头。在看到眼前的二人时,她咬牙强忍着腹部的疼地,虚弱的说道:“我可能是要生了!” “啊?”郊子骞万万没想到母亲会在这个时候生产。 他与?疏面面相觑,对于这件棘手的事情,两个大男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胡美仁看着他们二人呆愣的模样,着急的说道:“你们先把我扶到床上去!” …… 与胡美仁那里的情况不同,此刻水无寒正在与试图打开结界的胡青月冷冷对峙着。 他们二人,一个一身蓝衣,墨发飞扬;一个一身白裳,银色飘舞。 同是绝色容颜,却有着不一样的美。 “阁下擅闯鱼鲮岛,所谓何事?”,水无寒先声夺人。 胡青月看着水无寒不输于自己的模样,心中猜想着此人的身份。 他排除了路压的可能,毕竟两人在年龄上有着明显的差距。 亦不可能是郊子骞,因为他曾在辰良的成人礼上见过对方一次。 水无寒被胡青月这样明目张胆的注视着,心中顿起不悦,“阁下难道不知,这样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吗?” 胡青月被水无寒这样一说,脸上瞬间觉得滚烫烫的。 他轻咳了一声,以缓解此时的尴尬。随即双手抱拳,“是在下失礼了!” 水无寒看着他还算客气的模样,也就不予追究了。“你还是先说说所来何事吧?” “在下乃涂山氏,胡青月。因前几日,身怀六甲的妻子留下口信,说是独自前往鱼鲮岛。在下因担心其身体不便,故特来此地寻吾妻儿!”,胡青月说道。 “你便是胡青月?涂山白狐族长?”水无寒看着眼前之人,问道。 “正是在下!”,胡青月没想到此人居然认识自己,心中猜测此人定是与妻子熟悉。 水无寒看着他,大手一挥,撤下了眼前的结界。 “进来吧!”,水无寒说完,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胡青月抱拳,表示感谢。随即跟在了水无寒的身后。 “啊!”,胡美仁腹痛难忍,大声呼叫着。 “怎么办?怎么办?”,束手无策的?疏,在床前来回的踱着步。 “你先不要晃了,去将我的医药箱拿来!”,郊子骞看着?疏说道。 自己虽然也会医术,但是对于妇人的生产,却也是第一次涉足。郊子骞看着母亲的模样,心中猜想她在生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痛苦。心中对于母亲的的感恩,更加浓郁。 ?疏取来医药箱,刚跑到门口,便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水无寒以及他身后的胡青月。 “出了什么事?可是子骞的病情又……?”,水无寒看着?疏手里的医药箱,担心的问道。 可是?疏却是没有理会他,而出跨过了水无寒,直接向他身后的胡青月跑去。 “青月族长,真的是你,太好了!”?疏拉着胡青月衣袖,接着说道:“您快进去看看我们族长吧!她,她……” “美仁怎么了?”胡青月着急的问道。 “族长她要生产了!”?疏哭丧着脸说道。 胡青月听完,瞬间跑进去了内室。 “美仁,美仁!”,胡青月的喊声,让躺在床上的胡美仁有了一丝的力气。 郊子骞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男子,并没有上前阻止,因为他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关心,以及母亲在听到喊声时,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想必此人就是母亲现在的夫君了!”郊子骞在心中说道。 胡青月的眼里只有胡美仁一人,根本没有看到站在床边的郊子骞。 “美仁,你怎么样了?”,胡青月握住妻子的手,眼中的关心溢于言表。 “我没事!”,胡美仁看着眼前的夫君,眼泪不争气的滴落下来。 又是一阵腹痛袭来,胡美仁不自觉的痛呼出口,“啊!” 这时,?疏与水无寒也走了进来。 “出去!”,胡青月听到走进来的脚步声,汉声喊道。 他的妻子此时正在生产,他不希望这个时候还有别人在场。 胡美仁看着郊子骞说道:“骞儿,把医药箱留下,你们就出去吧!” 郊子骞不放心的看了母亲一眼,见她点点头,于是示意?疏留下医药箱,与他们一起离开。 胡青月听到了妻子的话,抬头看了郊子骞一样,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在看着郊子骞等人离开后,胡青月抓紧了胡美仁的手,紧张的说道:“辛苦你了,接下来的就让我来做吧!” 胡美仁看着眼前的夫君,点点头,眼里尽是信任。 不是她不放心子骞,只是对于儿子帮母亲接生这件事,让她在心里无论如何都是抗拒的。 相比于自己的孩子,胡青月这个夫君才是她此刻心中的依靠。这不单单是因为胡青月早在很久之前便已经为她而学习了这接产之术,更是因为他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郊子骞等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听着母亲的痛呼声,看着眼前紧紧关闭的大门,郊子骞握紧了双拳。 “子骞,你去我那里休息一下吧!”,水无寒看出了他此刻的紧张。 “是呀,公子!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照应着!”?疏应声说道。 “无碍!我要亲眼看着母亲平安才能放心!”郊子骞拒绝了两人的好意,执意留在这里。 话落,室内传出一阵婴孩的一哭声…… “生了,生了,族长生了!”,?疏高兴的手舞足蹈。 郊子骞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须臾片刻,眼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胡青月怀中抱着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儿,走了出来。 “是个男孩!”,他脸上洋溢着初为人父的笑容,短短几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恭喜白狐族长,喜得麟儿!”,水无寒客气的说道。 “刚才事态紧急,青月说话多有得罪,还请水神君见谅!”,在来时的路上,胡青月便已知晓了水无寒的身份。 水无寒拱拱手,“小公子平安无事便好!” 这时?疏也走上前去,他看着胡青月怀中的婴孩,由衷的赞美道:“小公子长的真是漂亮!” 孩子似乎听懂了别人的赞美,竟然配合的笑了起来。 “咦~,小公子好像对我笑了耶!”,?疏傻傻的说道。 “恩!他这是听到有人夸自己了!”胡青月笑着说道。 “公子,你也过来看看小公子吧!”?疏看着郊子骞踌躇不前的样子,喊道。 这时,胡青月也抬起了头。 对于眼前这个妻子生下的孩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去与他相处,更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跟他相处。 其实郊子骞此刻的心情跟胡青月是一样的。 对于母亲的这个孩子,他心里其实是喜欢的,他也很想上前去看一看,甚至想要去抱一抱。可是眼前站着的胡青月,却又让他望而却步,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我还是先去看下母亲吧!”,郊子骞逃也似的奔向屋内走去。 “公子怎么回事?之前他还一直念叨着族长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怎么现在小公子出来了,他却好像很怕见到他似得!”?疏歪着头,自言自语。 胡青月没有说话,只是回头向屋内深深的看了一眼。 郊子骞来到内室,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色,心中很是疼惜。 胡美仁似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她睁开了疲惫的双眼,见是郊子骞,嘴角轻扯,低声说道:“骞儿!”。短短两个字,似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母亲不要说话!子骞就是不放心您,所以过来看看!”,郊子骞握住胡美仁的手,示意她安心。 胡美仁点点头,似乎困意突袭,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郊子骞为她掖好被角,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胡青月抱着幼子,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妻子,轻声对郊子骞说道:“她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郊子骞点点头,转身离开。 就在他们擦身的一瞬间,他在余光中看到了胡青月怀中抱着的婴儿,正在看着他微笑。 郊子骞被这笑容吸引,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这时胡青月也转过身来,他想也没想的将怀中的幼子递了过去,“抱抱吧!这是你的弟弟!” 郊子骞看着胡青月信任的目光,伸手将孩子接了过来。 第一次抱孩子,他那笨手笨脚的模样,引得胡青月一声轻笑。 “要这样抱,他才舒服!”,胡青月接过孩子,为郊子骞当场示范了一下,然后又将孩子递给了他。 郊子骞学着胡青月的模样,抱着怀中的弟弟,脸上荡漾着迷人的笑容。 “他叫什么名字?”郊子骞抬头看向胡青月。 “恩~,胡子翔。这个名字是之前我与你母亲一起定下的。”胡青月接着说道:“当时你母亲说,如果是男孩就叫胡子翔,如果是女孩就叫胡子月。” 闻言,郊子骞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复。 他竟不知,原来母亲他们早已在心中肯定了自己,单从这两个名字便可看出。 郊子骞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弟弟,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子翔,胡子翔。” 手 机 站: 第41章 路压出关惹众怒,希望破灭拥海风 这几日的鱼鲮岛,每天都充满着欢声笑语。就连闭关于归乙洞中的路压,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氛围。 湖中的高台上,路压此时正紧闭着双眼,而包裹在他周身的红色光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这些光圈并非是凭空消失,而是全部钻进了路压的皮肤里。 它们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此时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路压也随着这些光圈的渐渐消失,而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当这些光圈全部消失不见的时候,路压的双眸中瞬间出现一个跳动的火苗。那火苗一闪而过,消失在黑色的瞳仁之中,放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错觉而已。 “公子你看,小公子在随着你笑呢!”?疏看着郊子骞怀里的子翔,说道。 郊子骞看着怀中的弟弟,亦是心花怒放,爱不释手。 胡美仁夫妇看着他们兄弟俩其乐融融的样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宽慰。 “谢谢你,青月!”,胡美仁握着相公的手,眼中尽是柔情。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在心里接纳了子骞这些年,仍绕在自己心中的这件事,终于可以放下了。 “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胡青月看着妻子消瘦的模样,心中满满的感动。 自打成亲以来,准确的说是自打她生了子骞以来,她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两人之间,再也回不到当初的心照不宣。 他知道她的心事,懂她的委屈。可是他却帮不了她化解心结。 当她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那一刻,她高兴的像个孩子。 可是她的身体也随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变得越来越差。 无数次自己想要劝她打掉这个孩子,可是每当看到她为了这个孩子吃尽苦头却又甘之如饴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却始终难以说出口。 他们明白他们之间都有着各自的责任,而这个孩子便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 想到此处,胡青月看向了幼小的子翔,心中有着他自己的规划。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多希望幸福能这样长久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走近,直到他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路压道人!”,最先看到此人的正是躺在床上的胡美仁。 听到她的低呼,郊子骞转身看向身后,“师傅!” “道人,您出关啦!”,随即便是?疏惊讶的喊声。 “师傅,是你吗?”路压身后,从远处走来的水无寒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说道。 他以为,他以为师傅……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不要看到我就一副见鬼的样子!”路压摆着一张臭脸,说出来的话可以噎死人。 “不是!我只是…..”水无寒心虚的解释着。 “不是什么?我不过闭关区区几日,你们就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招惹来!”路压的这句话,直接指向了胡美仁夫妇。 这可就直接惹恼了胡青月,他何时受过如此侮辱,心中瞬间腾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路压道人也算是先天尊神了,怎么说起话来竟是这般让人不入耳!”,胡青月不顾妻子的阻拦,站起来冷冷的说道。 “不入耳你可以不用听呀!”,路压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却是充满了蔑视。 郊子骞见情况不对,将怀中的子翔递给了?疏,然后走到了路压的身旁,“没能亲自去迎接师父出关,是子骞的不是!还请师傅看在徒儿的份上,不要为难于母亲他们。” 郊子骞这句话可是替胡青月找了台阶下,意在告诉他们,路压之所以跟他们生气是因为自己没有尽到徒弟的责任。同时也在暗示路压,希望他看在自己的份上,不要为难于他们两人。 路压看着自己拿命救回来的徒弟,此时却在替别人说话,心中气愤难平。 水无寒看出了路压已经子在暴怒的边缘,急忙上前说道:“师傅刚刚出关,理应多做休息。这里人多吵闹,难免会打扰到您。不如去西厢雅舍,那里环境典雅,适宜修养!” 水无寒担心路压不为所动,直接抬手拉起了他,向外走去。 “放开!”,两人出来后,路压直接甩开了水无寒的手,独自离开。 “师兄,师父他……”赶过来的郊子骞,看着路压远去的背影,问道。 “他没事便好!”水无寒低声喃呢道。 “师傅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平时喜欢安静,最不喜欢有外人打扰。”水无寒说完,见郊子骞脸上露出了懊恼之色,于是又接着说道:“你也不必担心!过一会师傅的脾气也就消了!” 水无寒说完,拍了拍郊子骞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恩!”郊子骞点点头。 “对了,你准备提亲之事跟胡美仁提了吗?”,水无寒问道。 “还没有!母亲刚刚生产完,我打算过几天再跟她讲这件事!”郊子骞摇摇头。 “恩!我来了也有些日子了,现在师傅也出关了,你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想过几日便回天界去。”,水无寒仰头看着水神殿的方向说道。 “也好!水神殿那里总不能一日无主,你一直留在这里,总归是不好。”郊子骞没有挽留,他心中明白师兄的责任。 “是呀!只是现在还有一件事没有处理完!”水无寒看着路压刚刚离去的方向,想起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姈儿还在等我回去呢!”,他在心中补充道。 …… 海岛上的夜晚,异常宁静。 海风吹过,遍地桂花的芬芳。 池塘里的锦鲤,偶尔露头吐个泡泡,似是夜间巡逻的侍卫,时时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缓缓走过,向远处的西厢雅舍而去。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夜间的宁静。 “吱”,路压打开房门,见是水无寒,转头向屋内走去。 面对师傅的冷漠,水无寒当做视而不见。 他径自走到路压的旁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独自喝了起来,放佛进来这趟就只是来喝茶一般。 路压看着他一声不响的喝起了茶,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分。 自己离开的这些年,这个弟子确实变了。 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沉不住气了,变得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事,甚至变得连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也许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水神君! 路压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的说道:“说罢,找我什么事?” “无事就不能来找师傅喝喝茶吗?”,水无寒说着,又为自己斟上了一杯。 “天庭的水神君还有无事的时候吗?”路压瞪了他一眼,“看来现在天庭还真是没事干了!” “徒弟想尽尽孝心还不成吗?”水无寒放下手中的茶,看着路压说道。 “我还没有老到需要你尽孝心的时候吧!”,路压端起茶,轻啄了一口,又看向水无寒,“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 “咳-咳”水无寒轻咳一声,“要说有事,眼前倒确实有那么一桩!” 他见路压没有阻止,于是将凤仪的身世与病情一一讲给了路压听。 对于女儿凤仪的身世,他本想隐瞒。可是一想起自己师傅的脾气,只好全盘托出。 路压听完水无寒所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他却并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茶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 这些茶叶就如同跌宕起伏的人生一般,恐怕也只有在茶水被喝尽的时候,才能停止这永无休止的漂泊。 “子骞给她看过,那他怎么说?”,路压低声问道。 “子骞也只能诊出凤仪的脉象异常,却是查不出病灶在哪里。”,水无寒盯着路压说道。 可是路压却在听这句话时,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子骞的医术,与我不相上下。既然他都诊断不出,即使我亲自前往,也未必能帮到那个姑娘。”路压看着水无寒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病症,我想也就不必再查下去了!” 路压这句话,可以说是直接给凤仪下了天生痴傻的定论,这让水无寒心中很是受伤。 他依旧抱着一丝幻想,不死心的问道:“像凤仪这种情况,可是还有治愈的可能?” 路压站起身,拍了拍水无寒的肩膀,没有回答他。 这样的沉默,就像是一把刀子,直接刺进了水无寒的心中。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路压的房间的,只想着明天该如何向火姈交代。 她抱着一线希望,或许此时正盼着自己归来。 可是自己呢?自己给她带回去的只能是无尽的失望。 水无寒浑浑噩噩的走向了海边,任凭海风吹打着。海风能吹乱他的发丝,掀起他的衣裳,却始终吹不动他心中的那潭死水。 “师兄有心事?”,郊子骞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雪白的长衫在黑夜中异常的显眼。 水无寒却是突然仰起头,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海风一般。 “子骞,你说做神仙究竟哪里好?人们总梦想着得道成仙,总以为当了神仙就可以事事随其所愿。可是神仙要是有这么好,为何还会有烦恼呢?”水无寒看着郊子骞,似是在对他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手 机 站: 第42章 无欲无求则无忧,再次离别心烦忧 “无欲无求自然便会无忧!”,郊子骞看着远处的海面,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无欲无求?”,水无寒轻哼一声,“世间能有几人能做到?” 话落,水无寒拍了拍郊子骞的肩膀,转身向身后走去。 郊子骞没有动,他依旧看着前方的海面,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远处传来水无寒的声音,“无欲无求则无忧!哈哈哈!” “难道不是吗?”,郊子骞深夜里的一句喃呢,似是与夜晚融为了一体。刚一出口,便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只有那海浪击打礁石的声音,依旧持续着...... 次日,水无寒在大家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便留下一封书信,早早的启程回了天界。 “咦?水神君不在?”,早上叫水无寒出去用膳的?疏,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疑惑的说道。 他环视了一圈,见桌子上静静的躺着一封书信。 ?疏打开一看,竟是水无寒留下的。 “恩!他愿意走就让他走吧!堂堂一个天界的水神君,整日窝在这个小岛上,像什么话!”,路压在听完?疏的禀告之后,毫不在意的说道。 不过他这句话,却让同围一桌的胡美仁夫妇,心中有了芥蒂。 想来路压这句话应该是说给他们听的!这是他们夫妇此时共同的想法。 一顿饭就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下,草草结束。 片刻后,郊子骞出现在了胡美仁的房间里。 “母亲找我有事?”,郊子骞看着正在哄子翔睡觉的胡美仁,问道。 胡美仁示意胡青月关上房门,然后又将怀中的子翔交给了他,才走到郊子骞的身边坐下,轻声说道:“骞儿,母亲来了也有些时日了。如今你身体已然痊愈,我与青月留在这里,总归是不便。况且涂山现在没有了我们,也是群龙无首。所以我们便想明日便也回去了!” 胡美仁说完,紧张的盯着郊子骞的眼睛,生怕他会多想。 郊子骞听到后,只是呆愣了一会便释然了。只见他拉起胡美仁的手,说道:“母亲放心回去便是。眼下我的身体已经康复,倒是弟弟年纪尚有,还需母亲在身边悉心照料。在这岛上,吃穿住行总归是比不上涂山方便。” 胡美仁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的不满与委屈,心中很是宽慰,“吾儿长也。母亲虽不能时时陪在你身边,但心中亦是割舍不下。将来子翔长大了,你们兄弟二人一定要同心协力,不分彼此。” 看着子骞的懂事,胡美仁心中亦是疼惜的。 郊子骞闻言,点了点头。 不过他此时的表情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看着胡美仁,犹豫不决。 “怎么?骞儿有事?”胡美仁看着他举棋不定的样子,问道。 “确有一事,要与母亲商量!”,郊子骞低头说道。 “母亲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般难以启齿?”,胡美仁轻笑。这是她第一次见郊子骞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样为难的模样。 “儿子说完,母亲勿笑!”,郊子骞抬头看了一眼胡美仁,笑着说道。 “好!母亲保证,定不会笑话于你!”胡美仁看着他孩子气的一面,说道。 不过郊子骞仍不放心,他又看向了在一旁抱着子翔的胡青月。 胡青月没想到自己都已经状若无人了,还会引起郊子骞的注意,心中冷汗淋漓。 就在这时,胡美仁一记眼刀飞了过来。 “你们谈,我保证不会偷听!”胡青月说完,抱着子翔躲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郊子骞看向母亲,感激一笑。 “这下,你可以放心说了!”胡美仁笑着说道。 郊子骞闻言,点点头,道:“子骞心仪一位姑娘许久,想于近日去她家提亲,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是谁家的姑娘得了吾儿的青睐?”,胡美仁没想到郊子骞与她说的是这件事,真真是有些意外。心中不禁对儿子口中的那位女孩充满了好奇。 “恩~”郊子骞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最后禁不住胡美仁审视的目光,终于说出了口。“是火姈上神的女儿,火凤仪!” “火姈的女儿?”,胡美仁心中一惊,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是她依然不敢相信子骞会喜欢这样的姑娘,于是又再一次问道:“可是那个被凌婉柔拒婚的姑娘?” 郊子骞知道母亲定会心有排斥,于是再一次强调,“骞儿心仪的姑娘正是火凤仪!” 胡美仁审视着郊子骞,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成分,可惜令她失望的是,对方的脸上除了认真严肃之外,还有着异常的肯定。 胡美仁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失望,“子骞是出于对水无寒的感激?还是真心喜欢那位姑娘?” 她不等郊子骞回答,又继续说道:“如果是因为感激水无寒这些年对你的照顾,那么你大可不必如此!我青丘自会替吾儿还了他这个人情!” “对!再加上我涂山一族!”胡青月突然站出来出声,本想大力支持胡美仁的说法,却没想到遭到了妻子的一记白眼。 只见他委屈的解释道:“你现在也是我涂山一族的女主人,你欠下的人情,我替你还了,这也是天经地义!” 对于刚才妻子口中的青丘,胡青月更希望她是以涂山族长夫人的身份来讲,因为前者让他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子骞知道母亲的担忧,也很感激青月族长的心意。但是子骞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很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郊子骞没有回答胡美仁的话,只因他欠水无寒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情那么简单。 而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搭上青丘与涂山。那样只会让他与水无寒之前的情谊显得很是廉价。 “你真的决定了?”胡美仁仍不死心。 “恩!子骞今生非凤仪不娶!”郊子骞肯定的说道。 他本就无心娶妻,若非那日听到了水无寒酒后所说的话,可能至今他们也不会谈论到这样的话题。 “也罢!既然你喜欢,母亲自然也不会反对!”,胡美仁看着眼前儿子坚定的神情,无奈的说道。 对于这个火凤仪,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对于那些不好的流言,自己也知道不应该去计较,可是她心中仍然有着芥蒂。 作为一个母亲,她亏欠子骞的太多,实在不忍心在这件事上再拒绝他。 所以胡美仁只能说服自己,去接受眼前这个现实。 “谢谢母亲!”郊子骞说道。 “这个你拿着!”胡美仁说着,摘下了手中的镯子,递给了郊子骞,“这个玉镯由暖玉制成,是我母亲你的外祖母留给我的,据说有美容定颜之效。我也没有个女儿,就把它送给我未来儿媳妇吧!” “不可!这是外祖母留下的物件,怎么可轻易送人?”,郊子骞将母亲的手推了回去。 “又不是外人!儿媳妇也相当于自己的女儿了,送与她有何不可?”胡美仁拉过郊子骞的手,将镯子放在了他的手心。“你就放心收下吧!” “你母亲给你的,你就收下吧!”,胡青月也在一旁说道。 母亲对凤仪的认可,让郊子骞心中很是感激,“子骞代凤仪谢过母亲!” “以后若有空闲,带着她来涂山,让母亲也瞧瞧!”胡美仁见子骞收下镯子,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至少在子骞的心中,肯定了她这个母亲。 郊子骞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镯子。 就这样,郊子骞在与母亲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 “你就这样同意了?”,胡青月抱着子翔,看着妻子问道。 胡美仁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无奈的说道:“不然又能怎样?难得他心中有自己喜欢的姑娘,我这个做母亲的总不能去做那痛打鸳鸯的木棒吧?” 其实胡美仁之所以同意这桩婚事,也有着她自己的打算。 因为上次水无寒已经跟他说了子骞的病情,她也知道以子骞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支撑不了多少年。 所以胡美仁也是有些私心的,既然儿子喜欢,那她定然如其所愿,至少这样能让子骞在这个世上能有个盼头。若以后子骞真有不测,那她,她...... 胡美仁没有再想下去,因为她实在不愿见到那一天的到来。 次日,胡美仁夫妇早早便起来向郊子骞辞行。 “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吾儿定要照顾好自己!”,胡美仁拉着郊子骞的手,眼泪滑落脸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略过了路压,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埋怨。 若不是之前跟路压有约在先,她又怎会这么多年不敢踏上这座岛。 “母亲放心,子骞已无大碍!日后弟弟百日宴,子骞定然亲自前往涂山祝贺!”郊子骞此时的心情亦是沉重的。 虽然跟母亲只有短短数日的相处,可是离别时依旧难忍心疼! 胡美仁点点头,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胡青月看着怀中有些不安分的子翔,催促道。 “骞儿,母亲这就回去了!”胡美仁依依不舍的我这郊子骞的手,放佛这一离去就是生死离别一般。 “恩!母亲路上小心!”郊子骞放开了她的手,为了让母亲安心上路,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走吧!走吧!女人就是啰嗦!”,路压看着他们母子生死离别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 胡美仁听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别看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娘了!”,路压见郊子骞依旧盯着他们的背影,意含嘲讽的说道。 可郊子骞却明白,路压的本意并非如此,不过就是想劝他看开些罢了。 所以对于他此时刻薄的话语,郊子骞仅是一笑置之。 路压见他笑着转身离去,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他想起当年亦有个一模一样的情景,不过那时的郊子骞却与现在有着天壤之别。 那一次,也是胡美仁离去。 他倚在门框处,望着水无寒三人离去的背影问子骞:“你心里就真的不怨恨他们吗?” “生养之恩大于天,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又有何理由去怨恨。”当时子骞望着远方,声音缥缈虚幻。 “是吗?她也曾说过这样的话。”路压低声喃呢,显然是子骞的话让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也曾有一个女孩这样说过,“父亲随未养育过我,但却赐予了我血肉之躯,即使把这条命还给他,那也是理应之事,何敢怨恨。”女孩纯净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傻不傻?”路压低声问道,似是在问子骞,又似透过他问向另一个人 “道人心有所念!”子骞回头,见陆压似有心事,意味深长的说道。 想到此处,路压向远处走去,只有待在那个地方他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这数千万年来,自己游走于三界六道,究竟是在执着于什么?只为寻她一缕魂魄? 年少轻狂时的感情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反而如同老酒一般越发的浓厚醇香,她的一颦一笑至今还常常出现在他的梦里,牵动着他的心………. 手 机 站: 第43章 火胤千里寻冉遗,无寒出手不留情 阔别数日再次回到天界,让水无寒竟感到了一丝陌生,他此时甚至有些怀念起在岛上的那些日子。 “如果有一天姈儿能跟我一起去过那些闲云野鹤的日子,我这一生就已知足!”,水无寒在心中想着,不由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姈馨阁 凤仪此时正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上,伸手摘下一片叶子,细细的数着上面的纹路。 “你这颗梧桐树,也陪伴了我十几万年了,整日享受这天界灵气的滋养,却为何到现在也没有一丝的灵智呢!”凤仪歪着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突然她抬起手,抚摸了一下梧桐粗壮的树干,“你又长大了不少!” “凤儿,吃饭啦!”,远处传来火姈的声音。 凤仪一个回旋,缓缓飘落。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大步离开。 却没发现在她转身之际,那颗梧桐树无风自动,似是在回应她刚刚的话。 “做吧!”,火姈将碗筷摆好,示意凤仪坐下,自己则又转身去了小厨房。 凤仪看着一桌子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嘴角缓缓翘起。 她低头闻了闻,似是回味无穷,“好香啊!娘现在的手艺与舅母可是不分伯仲啊!” “是吗?看来舅母可要努力一些了!”,凤仪话音刚落,便见清芷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舅母!”凤仪赶紧上前挽住了清芷的胳膊,眼睛却是瞟向了她手中的食盒,“舅母是不是又带了好吃的?” “瞧你这狗鼻子,什么都瞒不了你!”,清芷说着,将食盒摆在了桌子上。“听你娘说,你近日总是睡不踏实。这不,火胤就特意去了陵羊泽,捕了这条冉遗回来!” “他倒是有心了!”,火姈手中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一家人,这都是应该的!”,清芷说完,取出了食盒中的饭菜。 “这鱼长的好生奇怪呀!”凤仪指着盘子中的冉遗,一脸的惊奇。 “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火姈看着女儿好奇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又看向清芷说道:“捉这条冉遗鱼,肯定费了不少功夫吧?” “可不是!整整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捕了两条冉遗。火胤刚一到家,就让我赶紧做好给你们端来。我那留了一条小的,这是那条大一点的!” “又让嫂嫂费心了!”,火姈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些年哥哥一家,总是帮衬着她们娘俩,这让火姈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虽然自己没有出嫁,但是身边带着凤仪,难免会给火家的名声带来不好的影响。可是哥哥嫂嫂这些年,从不在意这些事情,甚至待她一如当年。就连凤仪,他们也是将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吃的用的都将最好的留给她,甚至连火胤有时都比不上凤仪。 “说什么傻话!我们火家就你们娘俩这两位姑娘,自然要宝贝的紧!”清芷拉着火姈的手,看着她手上粗糙的纹路,心中疼惜。“这些年辛苦你了!” 清芷这边话音刚落,一个不时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什么好菜,这般诱人!” “爹爹!”凤仪一听见声音,还没看到来人,便直接跑了出去。 “水无寒!”,火姈低声喃呢。 “看来是水神君来了!”清芷看着和火姈呆愣的模样,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大嫂” “大嫂” 火姈与刚进门的水无寒同时出声。 “怎么我一来,大嫂就要走呢!”水无寒见火姈没有说话,笑着对清芷说道。 “水神君这风风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清芷看着水无寒,接着说道:“我已经来了又一会子了,现在就不打扰你们用膳了!”。清芷说完,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火姈一眼才转身离开。 “难怪大哥这么多年来对大嫂疼爱有加,看来是有原因的!”水无寒看着火姈神秘兮兮的说道。 “爹爹怎么这几日都不来看凤仪!”,凤仪见水无寒一进门,眼睛便黏在了火姈身上,不满的说道。 “爹爹出去办事,今天刚一回来,就马上过来看你了!”水无寒捏了捏凤仪的鼻子。 “先坐下吧!我再去添副碗筷!”火姈说完,转身向小厨房走去。 凤仪见水无寒盯着火姈离去的背影出神,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道:“爹爹快看!瞧这是什么?” “冉遗?”水无寒盯着凤仪指的那道菜,说道。 “这是火胤特意给凤仪捕来的!”火姈走了进来,将碗筷放在桌子上,“最近凤仪夜里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我担心她是被魇到了!” “火胤这小子倒是不错!”水无寒说着,夹起一块鱼,放到了凤仪的碗里,“来,宝贝女儿多吃些!” 一顿饭就在这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水无寒站在姈馨阁院中,看着那参天的梧桐树,怔怔发呆。 “怎么了?”火姈走到了他的身后,疑惑的问道。 “这梧桐树好像有些变化呀!”水无寒看着这棵梧桐树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泽,摸着下巴说道。 “恩!你既能看出这树的变化,可曾看出凤仪有何不同?”火姈问道。 “凤仪?”水无寒回头看着她,“凤仪怎么了?” 火姈摇摇头,“你现在看不出也情有可原,毕竟这几日她又恢复了当初的样子!” “怎么回事?”,水无寒表情凝重的问道。 火姈看着他,将这几日凤仪的变化一一道来。 水无寒听完她所讲之事,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姈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火姈看他突然变的沉默,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凤仪的事?” 水无寒点点头,见火姈脸上突然没有了笑容,担心她会多想,于是急忙解释道:“姈儿,其实凤仪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她可以每天快快乐乐的不是吗?” “这么说,路压道人也没有办法了?”火姈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若不是有后面的梧桐树作为倚靠,恐怕她此时已经瘫软在地上。 “姈儿!”,水无寒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伸手挡了回来。 水无寒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瞬间握紧了双拳,“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不会再放任你独自受到那些伤害!”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火姈听,他更是在告诫自己。 “你走吧!”火姈低下头,“让我一个人静静!” 水无寒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火姈高声阻止了“你走!” “我晚点再过来!”水无寒知道此时无论自己说什么,火姈都已经听不进去。 或许是该给她一些时间,毕竟一个人多年的希望就因为这样一句话而毁于一旦,任何人都是难以接受的。 水无寒默默的离去了,只留下火姈一个人独自站在梧桐树下流泪。 “难道我的凤仪就要这样过完这一世吗?”火姈在心中问着自己。 虽然这些年自己早已习惯,可是仍然对路压抱有着一线希望。自己已经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生,她实在不希望凤仪也像她一样,甚至还不如自己! 可是老天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应该是所有的不公平都给了我的女儿! 火姈想到这里,贝齿咬紧了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悲鸣,可是颤抖的双肩,却出卖了她。 身后的梧桐树在无人可见的地方摆动着枝叶,似是在安抚她一般。 水无寒从姈馨阁出来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家。 “咦?你回来了?”孟极突然在家中看到水无寒,惊喜的问道。 “怎么?我自己的家我不能回来吗?”水无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没说什么呀!”孟极挠挠头,一脸的不明所以,“怎么又惹着他了?” “少堂呢?”水无寒环视了周围一圈,问道。 “去练功了吧!”孟极说道。 “那你怎么不去?”水无寒现在是看着谁都不顺眼,“还是你觉得自己已经修行到家了?” “我这不是在家把守吗?总不能两人都不在吧?而且我平日里也是没少练功的!”孟极心虚的解释着。 “是吗?那正好让我看看,你这几日的功夫有没有进展?”水无寒说完,伸手就像孟极打出了一掌。 “啊?”孟极连忙跳开,看着被水无寒那一掌劈开的石块,高声喊道:“你来真格的?” 水无寒却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出招,且招招狠厉无比。 不一会儿,孟极的衣服就已经多了几道口子。 他一手扶着旁边的柱子,一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你,你今日又是在哪里受气了?” “少说废话!”,话落,水无寒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可是此时的孟极真的是已经没有力气闪躲了,他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心中断定水无寒一定不会下此狠手。 可是他这么想就完全错了,水无寒此时早已失去了理智,心中压抑许久的愤怒,急需找一个突破口。 孟极闭着眼睛,根本看不出此时水无寒脸上的狠厉表情,可是刚刚回到家的少堂,却发现了这边的异常。 他见水无寒的掌风即将扫到孟极,于是瞬间施展功法迎了上去。 少堂一手拎起孟极的衣领,将他甩到了远处,一手去抵挡水无寒的攻击。 手 机 站: 第44章 无意之举毁琼台,琴技之事发人醒 “嘭”的一声巨响,两股内力撞击之后,激起的巨浪让少堂踉跄着连连后退。“不错呀!内力有长进!”水无寒见少堂终于稳住步伐,邪魅的说道。少堂本以为水无寒会就此作罢,没想到对方在话音刚落之后,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看着消失在原地的两个人,孟极担心的不得了,“少堂你要小心呀!”。孟极的喊声里夹杂着对少堂的担忧,因为水无寒这异常的举动,保不准会对孟极做出什么事来。二人的打斗在天际愈演愈烈。他们从水神殿一直打到了南天门,又从南天门打到了玄女的九天琼台。最后在玄女的一声令下,两人才堪堪收了手。“你们怎么回事?想拆了我这九天琼台不成?”玄女看着那些被二人破坏的装饰,脸上阴晴不定。水无寒听到玄女的喊声,也是一脸的懵懂,刚刚打斗太过专注,根本没有察觉到竟是到了玄女这里。不过少堂此时在内心对玄女却是感激的。要不是她及时喊停了水无寒,自己恐怕真的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衣衫褴褛来形容了。玄女此时也看到了少堂的样子,只见她眉头微展,嘴边竟是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不过她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绪,而是转头看向水无寒,脸色阴沉的可怕。被玄女这样默默的注视着,水无寒再也不可能当做时而不见。只见他瞬间在脸上堆起了一副笑容,讨好似得对玄女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没想到竟然闹到了师姐这里!真是让师姐见笑了!”“哼!我没看出来有什么好笑的!不过我这庭院却被你们折腾的一片狼藉!”,玄女瞪了水无寒一眼,无视他谄媚的笑脸,语气依旧不悦,“堂堂水神君,无视公务,与自己的下属在这天界重地任意打架斗殴,这要是被天帝知道了,恐怕就不是闭门思过那么简单了!”玄女危险的口气,让水无寒瞬间从头到脚,全身冰冷。“不知我们怎样做,才能让师姐您消消气呢!”水无寒这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着实恶心到了坐在一旁的少堂。只见他轻哼一声,转头看向了别处。显然对水无寒这样任人摆布的做法,很是不屑。“看人家那表情,可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啊!”玄女在水无寒的面前,故意瞥了少堂一眼,“我看我还是公事公办吧!”转眼间,玄女便是一副大义灭亲的表情。“且慢!”水无寒伸手拦住玄女,“师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照办就是!”见玄女似乎仍有些犹豫,水无寒又接着说道:“这次从鱼鲮岛回来,先去了姈儿那里,还没来及过来拜访师姐,没成想就出了这档子事!”水无寒故意将鱼鲮岛的事说给玄女听,就是为了告诉她,他可是替她去的那里。而玄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也确实有了一丝的触动,只听她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负责把我这庭院物归原状吧!”玄女说完,就准备向门外走去。水无寒刚刚既然去见了火姈,那定然是凤仪的事情有了着落。玄女心中惦念着此事,所以便想去火姈那里一眼究竟。水无寒见玄女离去的背影,刚刚松了一口气。谁知她却在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说道:“对了,你们别忘了把我那花厅里的杂草除一下。”玄女说完,粲然一笑,转身离去。只留下水无寒二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看什么看!还不干活!”水无寒看着少堂那呆愣的模样,不满的说道。“我还以为水神君有什么本事,没想到......”少堂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声嘀咕道。“你说什么?”,水无寒脸色阴沉的看着少堂。“没什么!”少堂心虚的说道。“那就干活吧!不然等那姑奶奶回来,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水无寒捡起一旁断了的凳退,说道。......玄女刚一走进姈馨阁的大院,便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同寻常。她抬头看了看那棵梧桐树,眼里渐渐升起了一丝寒气。“师姐?”火姈刚走出来,便看到了站在院中发呆的玄女。玄女听到她的喊声,收起了眼里的寒气,转头笑着说道:“师妹今日可有好事?”火姈一听玄女的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又是谁跟你嚼舌根子了?”“怎么?”玄女看她脸色不对,“难道是......?”火姈点点头,一声轻叹,“也许这就是命吧!”玄女心疼的看着她,心知这么多年来,路压便是凤仪唯一的希望,没想到现在竟也成了泡影。“不要太失望,总是会有办法的!”,玄女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她了,只能给她一个拥抱。靠在玄女的怀里,火姈终于将这些年积压在心中的委屈与不甘哭了出来。玄女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对于火姈而言,此时她沉默的陪伴更胜过千言万语。此时九天琼台内的水无寒与少堂二人正坐在地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噗”少堂突然看着水无寒,笑了起来。“笑什么笑?”水无寒看着少堂忍俊不禁的样子,怒目圆睁。少堂伸手指了指他的脸,没有说话。水无寒瞪了他一眼,起身来到琼台内的水池旁。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水无寒瞬间有种要奔溃的感觉。原来是因为之前除草的时候弄脏了手,而刚刚他在擦汗的时候正好糊在了脸上。水无寒用水将脸清洗干净,然后转头看向少堂,“怎么样?”看着少堂呆愣的模样,他又骚包无比的撩了撩脸颊的碎发,然后风情万种的看着少堂,道:“是不是俊美无双!”水无寒的话音刚落,少堂瞬间有种恶寒的感觉。他刚想低头拉紧自己的衣服,却发现此时自己已经快要衣不遮体。看着渐渐走近的水无寒,少堂突然从地上腾空而起,一转身瞬间不见了踪影。水无寒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邪魅的笑道:“想跟我斗,你还差的远呢!”凤仪正在窗前擦拭着琴弦,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空中一闪而过。她赶紧起身追了出去,“少堂哥哥!”那刚刚掠过的身影,在听到喊声的时候,浑身颤抖了一下,便不见了踪影。“怎么走的那么急?”凤仪低声喃呢着。忽然她转头看见了远处的玄女与火姈二人,“娘!师傅!”,说完,凤仪跑了过去。火姈见凤仪跑了过来,赶紧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转头强装笑意,道:“怎么不练琴了?”凤仪还没有回答,却见玄女突然瞪大了双眼,“练琴?我没听错吧?”火姈看着凤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赶忙替她解释道:“那日我收拾屋子,突然翻出了你送给她的那架凤鸣琴,这丫头一看见那东西就爱不释手,非要嚷嚷着让我教她弹琴。”“还是我徒儿识货!那可是好东西!”玄女笑着说道。“只可惜放置的时间久了一些,还需要调试一番!”凤仪一脸怅然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玄女看着她,解释道:“这凤鸣琴并不是一般的乐器,它当年是由青帝砍下的一棵梧桐树制作而成。而这棵梧桐树产自混沌时期,亦是当年元凤修炼栖息之所。就连这琴弦也都是青帝按照阴阳之道所划分。所以,它是极具灵性的一件宝物。如果你只是把它当成是一件乐器,那可就真是暴殄天物了!” 玄女说完,看着凤仪疑惑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又接着道:“如果你能与它灵韵融合,心心相通,它将会成为你的法器,任你差遣,并随着你修为的增长而日渐强大。” “那如何才能做到与它灵韵融合,心心相通呢?”凤仪歪着头问道。 “呵呵!这就要问你母亲了!你母亲的琴技与那司乐仙子可是不相上下!”,玄女说完,转头看向了火姈。 “我以前竟然不知母亲的琴技如此高超!”凤仪也转头看向火姈,脸上布满了崇拜之色。 “那是你平时不认真听!”玄女伸手刮了刮凤仪的鼻尖,“什么时候你能听懂你母亲的琴声了,那才算是一个合格的琴者。” “师姐就不要再抬举我了!”火姈见眼前这师徒二人,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就如同事先串通好了一般。 “瞧见没!你娘这叫谦让!以后你也要如此!不要因为别人的几句恭维而沾沾自喜,更不可因别人的贬低而自怨自艾!”玄女这句话表面看是在夸奖火姈,实则是在讲给凤仪听,让她不要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而胆怯不前。 第45章 万年梧桐化人形,亿年锦鲤断灵根 “徒儿一定谨记师傅的教诲!”凤仪点点头,说道。 玄女欣慰的捏了捏凤仪的脸颊。 突然一阵清风拂过,几片落叶从无梧桐树上,飘飘洒洒的落在了凤仪的头上。 玄女伸手将落叶从她头上取下,突然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只听她厉声说道:“大胆树妖,胆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玄女说完,便一掌向身旁的梧桐树劈了下去。 “师姐,手下留情!” 听到火姈的喊声,玄女想要收回掌力,可是掌风依然扫了过去,那棵梧桐树瞬间化作一个小女孩的模样,倒在了地上。 “天尊饶命!”小女孩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倒在玄女的面前,瑟瑟发抖。 凤仪见刚才还是参天高的梧桐树,转眼间就已变成了一个小女孩,新奇不已。 她围着那小姑娘转了几圈,道:“好生奇怪!你到底是树还是人?” 小女孩抬起头看着凤仪,脸上一副亲切的表情,“回小主,锦葵本是一颗梧桐树,数万年来享受着天界灵气的滋养,由于前几日得火姈上神琴音的催化,便提前开了灵智,幻化成了人形。” “娘亲的琴音还有这等威力?”凤仪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正在这时,火姈走上前来扶起了锦葵,道:“还好刚才玄母天尊手下留情,不然你早已灰飞烟灭了!” “谢天尊手下留情!”,锦葵低头行礼道。 “姈儿,这到底怎么回事?”玄女看向火姈,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火姈看着玄女,记忆回到了几天前。 原来前几日,火姈为了督促凤仪学习琴技,便每天坐在梧桐树底下,弹琴给她听。 可是让火姈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数日以来的弹奏,并没有让女儿回心转意,反而令这棵梧桐树对琴音有了回应。 她看着这颗梧桐树,随着自己音符的响起,而做出的相应摆动,内心亦是震惊的。 许是有了少堂的前车之鉴,于是那一日,火姈独自来到梧桐树下,说道:“我知你现在已有灵智,恐不及数日便可化成人形。可是你要知道,这天界是绝对容不下你这等妖物存在的。若真到了那一日,势必会有人遣你下界。” 说到此处,火姈抬头看着它,接着说道:“不过,本上神念你自幼陪在凤仪身边,便绕过你这一次。只要你始终保持这梧桐的形态,继续陪在凤仪的身边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我便助你成仙!可好?” 火姈说完,便见这棵梧桐树无风自动,似是在回应着刚才她所说之事。 “既然你答应了,就要做到。如果哪一日,让我看到了你不守承诺,那便不要怪我火姈不讲情面了!”火姈说完,语气一转,面色又恢复如常,“日后你便化名锦葵吧!” 当时,若不是考虑到凤仪对这颗树的眷恋,恐怕自己早已将她连根拔起。 也幸亏是自己当时手下留情,不然哪会有今日这一幕。 讲到此处,火姈转头看向锦葵,“你做的很好,想必你早已可以化为人形了吧?” 锦葵点点头,“这都要感谢上神每日的琴音相伴!若非琴声中隐含着引导之力,锦葵也不会修炼的如此之快!” “看来你这小小梧桐,悟性倒是不错!”玄女说道。 锦葵听到玄女的夸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羞红的双颊,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你害羞了!”凤仪看到这里,像是发现新奇的事物一般,高兴的喊道。 只是锦葵在听到这句话后,将头埋的更低了。 看着女儿雀跃的样子以及锦葵害羞的模样,火姈出声道:“好了!凤仪!你就不要取笑她了!”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锦葵,“锦葵,你先便回原形吧!不要其他人发现了你的存在!” 锦葵点点头,摇身一变,又成了那颗参天大树。 只是这位置? “不对!你之前是在那里的!”凤仪指着站错位置的说道。 锦葵听到她的话,赶紧挪到了她所指的位置,只是那巨大的身躯挪动起来,异常的滑稽搞笑。 “没想到它这巨大的身形,换化成人之后却是那样的娇小!”玄女看着锦葵这颗梧桐树,说道。 “或许是我们天界的灵气异常旺盛,所以才将她滋养的这般壮大吧!”火姈说道,“到底还是个女孩子!” “还是要像我们凤儿这般才好!”玄女说着,转头看向凤仪,满脸笑意。 “师傅,你这笑容好渗人呀!”凤仪说完,赶紧捂住了眼睛。 “这丫头!”玄女扒开她的双手,“你师傅我这如花似玉的娇颜,哪里渗人了!” 玄女说完这话,不只是在场的火姈与凤仪,就连身后那棵梧桐树都跟着抖动起来。 低头看着这一地的落叶,玄女埋怨道:“你动归动,但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不然哪天你这树枝可就秃了!” 话音刚落,引得在场的几个人,齐声大笑。 ...... 鱼鲮岛 郊子骞此时手中拿着胡美仁的来信,浅笑不语。 “看公子这般高兴,定然是族长的来信!”?疏说道。 郊子骞点点头,“恩~,他们已经回到了涂山!” “想必,小公子这一路没少折腾吧!”?疏笑着说道。 郊子骞折起了手中的信,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入了怀中。 转头看着?疏还来不及收起的笑容,道:“师傅可是起了?” “恩!道人正在池塘边,喂他的那几条红锦鲤!”?疏见郊子骞突然问起了路压,以为他是有什么事。 “你去沏一壶桂花乌龙茶,一会儿给师父送去!”郊子骞说完,起身离开。 这桂花乌龙茶向来被路压所偏爱,数万年来如一日,每日必要饮上一壶。 自己也曾问过他,为何独钟于此,只记得他当时说了一句“里面有故人的味道”。 现在想来,师傅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希望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能得到他的支持。 郊子骞心中如是的想着,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 此时,路压正低头看着水中的几条红锦鲤,怔怔出神。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闯入了他的耳中。 “什么事,让你如此忧心忡忡,竟连脚步中都少了平日的轻快?”路压面向池塘,背对着郊子骞说道。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傅!”郊子骞刚一走到这里,便听到了路压的声音。 “是你掩饰的不够彻底!”路压轻叹一声,接着说道:“你若不想我知道,我又怎能预料出你心中所想?” “呵呵!”,郊子骞一声轻笑,上前一步,与路压并排站在池塘边,“我无心掩饰!” “是吗?”,路压抬手向池塘中洒下一些鱼食,“你看,他们吃的多欢快!” “他们陪我在这岛上也有数亿年了。别说是哪一条害了病,就算是他们中的哪一条少吃了一口,我心中都是清楚的!”路压这些话明显是说给郊子骞听,意在告诫他,要像这鱼儿一般对自己坦诚。 可是郊子骞却在听到这些话后,变得沉默起来。 自己这一世,注定如浮萍一般,飘摇无根。 若真能如师傅池塘中的那几条锦鲤,倒是自己的福分了! “既然师傅如此爱惜他们,又为何会断了他们的灵根呢?”郊子骞突然的出声,让路压不小心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洒到了水中。 “哎呦呦!这次你们可是敞开了肚皮吃了!”路压摇摇头叹息道,“如不断了他们的灵根,恐怕他们早已如你们师兄弟一般,给我惹是生非了!” “看来师傅心中,还是偏爱它们尤甚!”,郊子骞笑着说道,“可怜了我与师兄,竟分不得师傅对他们的半分怜爱!” 路压见郊子骞故作伤心的模样,刚欲与他争辩,便听见了?疏的脚步声。 “呦!桂花乌龙茶!看这阵势,恐怕你小子是有事相求呀!”路压说完,向池塘边的凉亭走去。 ?疏此时早已等候在那里,看见路压二人向这边走来,便开始为二人斟茶倒水。 郊子骞结果茶盏递过来的茶盏,道:“你先下去吧,这里由我来就行!” 看着?疏离去背影,路压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将?疏支开,看来此事定是非同小可!” 郊子骞没有理会路压的话,而是为他亲自斟满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师傅请!” 路压接过茶盏,放在鼻息下嗅了嗅,“还是那个味道!” “师傅这些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想必亦是珍爱于此吧?”郊子骞轻啄了一口茶水,不经意的说道。 没想到路压却在听到这句话时,脸色大变,声音瞬间降低了几度,就连坐在他身边的郊子骞都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你有何事,就赶紧说吧!” 郊子骞端起茶盏,轻咳了一声,知道定是自己刚刚的无心之话,惹恼了路压。 不过,他此时却有着另一番打算。 “子谦今日前来,是想问下师傅,如果这鱼鲮岛上多一位女主人,不知师傅意下如何?”郊子谦看着路压,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第46章 龙珠玉镯做聘礼,踏上九天亲保媒 《有凤来仪:我家神君体娇软》第46章 龙珠玉镯做聘礼,踏上九天亲保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章 火姈应允成佳配,美仁双喜临门时 《有凤来仪:我家神君体娇软》第47章 火姈应允成佳配,美仁双喜临门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章 一腔爱意付东水,怨恨陡生君不知 《有凤来仪:我家神君体娇软》第48章 一腔爱意付东水,怨恨陡生君不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章 不知详情生误解,酒桌之上弟兄情 《有凤来仪:我家神君体娇软》第49章 不知详情生误解,酒桌之上弟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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