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红女主播：总裁的网秘情人》 第二章 呵呵，说我过气 荧光棒是众多礼物中最便宜的，一毛一根，离对面土豪刷的876组相差很远。 多得数不清的粉丝游客没想到还有人给阮软这个虚伪的女人刷礼物，纷纷冷嘲热讽他眼瞎。 然而在他们的吐槽声中，这个连最低级爵位都没有的小号刷礼物的手没停下，很快999组封顶的横幅飘在直播平台世界横幅上，许多喜欢看土豪刷礼物的吃瓜群众纷纷点进来，眨眼间，阮软被对面女主播带走大半的人气飙升到十万。 阮软简直快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土豪给弄到吐血。 她努力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完成工会安排的引流任务，顶着各种各样的臭骂就是为了明天一天的休息时间。 …… 深呼吸两口气拍拍胸口，阮软拨弄着头发，努力表现出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趾高气昂的地嗤笑：“呵呵，说我过气？” “看到没有，我直播间的神豪从来都没断过，睁大你们的眼睛。” 说得贼得意，阮软心里的小人却拜天拜地拜菩萨，走走走，我不要土豪，你赶紧到对面去。 然而估计菩萨睡着了，没听到她的祈求，停顿一秒的礼物特效再次出现： 红纸鹤送给你9999荧光棒×1！ 红纸鹤送给你9999荧光棒×10！ 虽然是最便宜的礼物，但那可是9999根啊，点一下一千块就没了！ 过去一个月日收入最多两百五，阮软被这几万块礼物弄得牙疼，啊啊啊啊，为什么不在自己不连pk的时候送啊。 她脸有点婴儿肥，杏眼菱唇，粉面桃腮，偏生气质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娇憨，刚开始工会强行把妖艳贱货这个人设放在她身上她极度不习惯，连怼人都怼不利索。 为此阮软还专门到其他骂人主播的直播间蹲点，做了满满一笔记本的准备工作。 可是现在，都成无用功了。 十分怀疑这个名叫红纸鹤的土豪三观不正，竟然会给这么作天作地的自己刷礼物，阮软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小小直播间那位土豪被刺激到，很快把9999荧光棒补上，还再次嘲讽地补到438组，眨眼间的功夫就刷出将近四十万块。 阮软的心“咻”地跳到天上。 哈哈哈，这回铁定稳了，红纸鹤肯定接不上，他连最便宜的五十块钱开通的剑士爵位都没有，刷的钱说不定是他全身上下的所有的家当了。 粉润的唇憋成小月牙，努力压抑自己高兴的阮软拍着桌子恨不得把胸给摇晃下来：“红纸鹤你给我上，四十多万而已，装什么逼呢。” 红纸鹤：手酸。 “没钱就没钱，还手酸，呵呵。” “哈哈哈，对面可是君王，你一个小白号以为有两个钱就能超过人家，真搞笑。” “尼玛刷啊，刚才不是挺狂的吗？” 数不清的弹幕把整个公屏充斥，幸好阮软眼疾手快，给他的号卡了个直播间房管，让他发的弹幕能够在直播间公屏上停留几十秒。 她望着手软两个字，有点不明白红纸鹤什么意思。 是刚才的999组礼物手酸，还是…… 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心沉入冰水，阮软觉得浑身冷飕飕是，抓起水杯“咕嘟咕嘟”灌得肚子一晃都能发出水波的声音。 她正难受得打嗝，直播间突然出现一个金灿灿的宝箱，同时世界评频道上出现“红纸鹤送给软软大宝贝一张藏宝图”的消息。 —— 五千块一张的藏宝图，是闲鱼直播单价最高的礼物，不仅可以和其他礼物一样出现横幅特效，还能让吃瓜群众通过点击进入收礼人的直播间挖宝，是拉人气的最好的方式。 阮软差点把肚子里的水全给喷出来，掐着自己肉嘟嘟的手臂半天都说不出话。 然而下一刻，更大的刺激来了。 红纸鹤送给你藏宝图×10 红纸鹤送给你藏宝图×50 红纸鹤送给你藏宝图×200 “66666” “看直播两年，从来没见过两百张藏宝图，大佬威武！” “神豪眼瞎系列，强烈推荐对面女主播，人美声甜人品好。” 半分钟都没超过，红纸鹤点出的藏宝图总价值超过1000000万，霸气地出现在阮软一周礼物贡献榜的榜首。 而阮软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弄得眼前发黑，她望着小小黑得不能再黑，连几层滤镜和美颜都遮不住的难看的脸色，不管是百万藏宝图，还是挖宝看热闹的几十万的人气，她爆红之时，这些东西她都没有得到过。 她嘴巴张得合不拢，闭着眼睛兴奋得不能再兴奋地捂脸小声尖叫，好一会儿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屏幕狠狠mua了一口。 第三章 礼物砸脸 “感谢红纸鹤的礼物！” “灰常感谢，笔芯呦！” 一百万的礼物狠狠砸在对面女主播的脸上，她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而那位刷438嘲讽阮软的土豪也没再刷礼物。 对面女主播勉勉强强维持着，说了句“阮软姐好厉害啊”断了连麦。 红纸鹤刷完礼物再也没有说过话，熬到两点半，阮软伸了两个大大的懒腰跟直播间里的人说再见，关掉直播。 她全身没骨头似地趴在桌子上，一想到那个明明揣着明白却装糊涂的女主播被狠狠打脸的样子，高兴得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哼着那首洗脑的痴情玫瑰花晃悠进卫生间卸妆洗脸，收拾完倒在简陋的单人床上闭着眼睛就沉沉睡去。 她一向浅眠，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便睁开了眼睛，困乏得一边打呵欠一边往被子里缩，伸着两只肉嘟嘟的手在被子里摸手机，点开闲鱼直播app，随便进入一个女主播直播间打发时间。 没想到这不看不要紧，竟然是四个女主播一起连麦死亡接力，接的礼物还是价值较贵的4.9元一个的血瓶，也不知道进行到第几轮了，排到的女主播公屏上还是尴尬的十几个，很快，被口红涂得面目全非的脸上再添两坨高原红。 被惩罚的女主播嗲声嗲气地把摄像头调对着自己呼之欲出的胸，“不玩了不玩了，我脸上都没有地方画了。” “哥哥们都不救救我，只要十六个血瓶我就不用被淘汰啦了。” 这个女主播阮软并不陌生，专门在午夜跳骚舞，经常被网管警告或者关掉她的直播间。 来她这里的大多都是游客吃瓜群众，她刚刚一说，大家就在公屏上让她去勾搭红纸鹤，那可是几分钟消费百万的新神豪！ 骚舞女主播被说得心肝乱颤，撒娇地说不知道红纸鹤喜不喜欢她这个类型的。 望着标准蛇精脸，的确很美又很诱惑的她，阮软下意识地捏捏自己脸上的肥肉…… 退出直播间，邱秋腿大大咧咧地从被子里伸出来，盯着天花板微微出神。 从第一天踏入直播的忐忑新奇，到巅峰时期站在年度会上捧起奖杯，再到被工会负责人告知压榨自己最后的价值，用自己剩余的人气捧红工会的其他主播。 不知想到什么，阮软软萌可爱的脸严肃地绷紧，揪起被子把自己死死地捂在里面。 一夜之间，阮软这个曾经全直播平台闻名的名字再次成为各个直播间的热议对象，还没开播，就有想吃瓜，或者想看能让神豪怒刷百万的女主播长什么模样。 阮软下午六点打开直播的时候刚刚吃完饭，边喝着牛奶边坐在直播椅上。 那些想蹭热度的主播一看她开播就疯狂地连过来，很快，一张美艳大气的脸出现在屏幕的另一半。 “好久不见阮软姐，自从年度过后就再也没连麦了，听说你最近过得不错啊。” 这个主播叫61，最近两个月红得发紫，随时都能在全频道上看见有土豪在她直播间续费的消息，被称为最强财团。 年度时阮软还是巅峰时期，把她压在了第二名的位置。 冷淡地扫她一眼，“是许久不见，我记得上次你的鼻子还没这么高，下巴也没这么尖，去韩国旅游了？” “你！” 61完全没想到年度上被自己买水军骂死都虚伪笑着的阮软嘴巴会这么毒，她暗暗呼口气让自己不要失去理智，一副好朋友随便玩玩的模样点开pk：“这个时间段都没什么认识的主播在线，看来看去也就和你熟，咱们打把pk消磨消磨时间吧。 闲鱼直播平台规则，但凡两位主播另一人等级比别人高，打pk时可以不用经过对方主播的同意，强制打开pk条。 pk条打开的瞬间，阮软这边变成了短短的一厘米，61笑得灿烂至极，随着她话音未落，刷礼物的土豪更来劲。 “哇，感谢哥哥们的礼物。” “阮软你别放在心上，我们大哥都是随便上上，没想到……上了这么多。” 对面公屏上络绎不绝的礼物，和这边从一开始就没停止的谩骂和嘲讽形成鲜明的对比。 阮软嗤笑着单手撑脸，““明明就不是善良人，何必装出一副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很意外的表情，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不知道你那张脸整容失败，一笑填充物就快要掉出来吗？” 充分发挥自己新人设的优势，阮软把61怼得差点就忍不住去摸摸自己的脸。 第四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然而火力全开的阮软压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看都不看她恨不得穿过屏幕杀掉自己的眼神，喝口水润润嗓子道：“我看你也就在网络上有点优越感了，关掉美颜，关掉滤镜谁还认识你这张蛇精脸，也就某些被屎糊了眼睛的昧着良心夸你美若天仙，女神降临。” “其实他们真正该夸的，是你用的美颜和滤镜，毕竟年度的时候咱们俩还见过面呢，啧啧，不说名字，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妈思春了，打扮成那副样子呢。” 去年年度，阮软直播间几个土豪刷了六百多万让她夺冠，而第二名的61才两百多万，两人的位置一前一后。 没有电脑的精致滤镜和美颜，61那张整容感十足的脸简直僵得没眼看，当时走红毯的时候还故意让摄像师别拍正脸照。 至于自己，不好意思，大部分都素颜直播。 怼天怼地怼空气，发泄个爽的阮软定睛就看到61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睛红得像小兔子，唇抖啊抖抖啊抖，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个不停。 不需要言语，她直播间的土豪见自己捧的女神被骂哭，礼物犹如滔滔江水刷个不停。 最后，以阮软少得不能再少的两块二毛，61十六万结束。 忽然，刚显示结束的pk条再度开始，61眨眨带着眼泪的睫毛，：“啊，我手滑了，不好意思哥哥们，浪费你们的钱了。” 夜听风吟：上就完了，弄死对面！ 乐哥：大家续续费，保护我们的61。 ck：打完这把继续，她不是狂吗，我让她狂不起来。 一次手滑两次手滑，最后更是连理由都懒得找直接让自己直播间的土豪出手。 其他想要蹭热度，抱61大腿的主播也纷纷向她发出pk，一次次把阮软击败，整个晚上，都没消停过。 …… 十二点，阮软起身关掉电脑，漱上床。 她头刚挨着枕头准备闭上眼睛，门突然砰地砸到墙上，穿西装打领带，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晃悠晃悠地走进来，站在她的床边。 漆黑的屋中，只有从门外照射进来的走廊的微弱灯光。 他那双混浊的三角眼轻飘飘地在阮软身上扫一圈，肥胖油腻的手抓住阮软身上的被子。 “臭婊子，要不是我你能挣到那么多钱？” “不仅不感谢我，还千方百计地想要解除合同溜走，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你爸妈可给你签了整整五年。” 令人作呕的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阮软刷地从床上翻身，死死地拽着身上的被子。 然而喝醉酒失去理智的工会负责人力气大得惊人，阮软越来越脱力，两条白皙得过份的腿从被子里露出来，她死死地咬着牙，突然松手让男人摔倒，抓起床头柜的玻璃台灯砸在男人头上。 “砰！” 玻璃碎裂，几丝鲜红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这是最后一次，兔子急了还咬人，大不了我把这条命撂在这儿！” 要不是合同上明文规定必须住在工会提供的房子里，阮软早就搬出去。 她眸光深沉地盯着负责人，闪烁着的恨意和破釜沉舟的杀意让负责人恍惚有种刀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错觉。 阮软望着男人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身影，身体忽然失去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板上。 直到身体凉飕飕地，才从地上爬起来锁上门，换了身严严实实的睡衣躺在床上死死地闭着眼睛。 第二天，直播间里的人发现今天的阮软一改之前小清新的风格，皮卡丘紧身T恤，头上戴着同款毛绒帽子，之前大家以为的一马平川竟然变得波涛汹涌，按照弹幕里的老司机的猜测，最起码也是c+，完美尺寸啊！ 在闲鱼直播平台，身材好长的好的女主播十只手都数不过来，但阮软身上的气质是那么的矛盾且诱人。 清纯与欲望，成熟与不谙世事的少女感，完美地在她身上糅合开来。 只是一个再美的人，人品不行也会被广大粉丝游客拒绝，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想继续看阮软被虐，明明不是暴露的穿着，也被他们嘲讽站街女，问她陪过多少男人。 剔透的眼眸琉璃般转动着，阮软软萌可爱的脸庞又冷又傲，她正打算看看工会今天安排哪些人跟她连麦，礼物贡献榜第一的特效出现。 红纸鹤：连pk。 “鹤鹤你想给我出气啊？” “她们昨天好过分，一直把我按在地上摩擦，你看，胸都肿了~” 红纸鹤：…… 第五章 这是多少钱 皮卡丘bulingbuling的大眼睛圆乎乎的，轮廓被饱满的胸部撑得几乎爆出来。 突然妖艳贱货，又当又立的阮软简直狗得直播间里的人没眼看，纷纷揭穿她的真面目，说她不仅嘲讽61，还把人家弄哭了，让红纸鹤不要上当。 阮软委屈地嘟着嘴，手按着头顶帽子垂下来的爪子，里面装着控制开关，手一按两边的隐藏的按钮，软乎的耳朵立起来软下去，萌得爆表。 于是，红纸鹤的消息半晌之后才出现：想要热度，我给他们。 简单至极的几个字，无端让阮软心里热乎乎的。 她一霎那想让红纸鹤控制控制别刷了，但终究暗暗吞下，完全一副我有靠山我怕谁的样子点开闲鱼直播的推荐页面。 第一个，竟然就是昨天蹭她一波热度的61，人气创历史新高，整整21万。 嘿，这下有意思了。 阮软自觉不是圣人，谁扇了她的脸她还能当做若无其事。毫不犹豫地发出pk邀请，主动点开pk条。 61那边的公屏已经被众路吃瓜群众占领。 “对面神豪来了，要拿你开刀给她出气。” “呵呵，第一次这么恶心一个主播，明明自己欺负人还打上门。” 61直播间的土豪也被阮软的无耻给刺激到，当即续费。 公爵续费×24（一次续费1000） 郡王续费×10（一次续费3000） 帝皇续费×3（一次续费30000） …… 只要是公爵以上续费，每个直播间都能看到，阮软直播间看热闹的人纷纷在猜这次pk谁能赢。 一边是新出现爆发力十足的百万神豪。 一边是几个土豪力捧的新一姐。 弹幕吵得不可开交。 阮软笑眯眯地设置了竞猜，“下注了下注了，看看我和61谁能赢下这把pk，手里有银豆的都能参加。” 竞猜在闲鱼直播很普遍，银豆也是每天根据等级或者消费能力领取的只能刷免费礼物的银豆，所以很多人都喜欢。 阮软刚刚打开，下注61的银豆蹭蹭蹭往上涨，突破一亿大关，反观她这边，就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万，还不等阮软看眼赔率，61那边的pk条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她已经把公屏切换成全屏，只听到声音：“感谢我夜听风吟的25飞机，哇，感谢我夜听风吟率先开团，飞机起飞！！！” 一百块一个的飞机25个就能触发横幅特效，但这个名为夜听风吟的土豪丝毫没有停住的意思，100个，200个，1314个。 其他土豪也不甘其后，一组一组的飞机横幅飞个不停。 短短两分钟时间，礼物累积到恐怖的150万，并且一点停的趋势都没有。 激情的音乐声中，许多人看得眼花缭乱，金钱的魅力煽动着所有人的情绪，都在叫嚣着打死阮软。 没想到一开始就这么高的pk条，阮软望着根本不显示红纸鹤这个小白号的贵宾席，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一分钟。 三分钟。 十分钟。 总共只有十九分钟的pk条，过去大半。 61直播间刷得最多的夜听风吟发出消息： 投降？ 呵呵。 十五分钟，原本还觉得能看到大战的吃瓜群众都知道阮软这里没能力上了。 “垃圾。” “你妈生你把你脑袋夹坏了，让你出来丢人现眼。” “真是大笑话，还想去打人家的脸，让红纸鹤那个怂逼上啊。” 各种各样的冷嘲热讽疯狂刷屏，哪怕直播间管理员禁言都禁不过来。 忽然，就在阮软心里想着红纸鹤帮过自己，哪怕不能上也不该被这些人编排的时候，金色的礼物特效出现。 红纸鹤送给你藏宝图×1！ 红纸鹤送给你藏宝图×10！ 红纸鹤送给你藏宝图×50！ 哪怕藏宝图价值最高，但阮软和61的差距太大，一时间连零头都赶不上。夜听风吟似乎想要把红纸鹤打到崩溃，看见他刷礼物立即飞机起飞，此时，时间只剩下短短的一分钟。 红纸鹤刷礼物的手停止了。 倒数五十秒。 倒数四十秒。 当pk条剩下最后三十秒，计时变成紧张的红色。阮软已经在想待会儿要怎么跟红纸鹤聊天，不能打击他的自信心，也不能让他感到难堪。 突然，熟悉的藏宝图特效再次出现在直播间： 红纸鹤送给你1314藏宝图！！！ 红纸鹤送给你1314藏宝图×2！！！ 红纸鹤送给你1314藏宝图×3！！！ “牛逼66666666” “卧槽卧槽卧槽” “这他妈才是真正的神豪！！！” 阮软大脑一片空白，既听不到声音，也看不清眼前的电脑屏幕。 哪怕是巅峰时期，她一次性收过最高的礼物也不过是年度时的五百万，而眼前的藏宝图，价值多少来着？ 第六章 唱歌 迷迷糊糊地，阮软搞笑地掏出算账用的计算器。 “归零归零” “1314乘以5000乘以3，等于，19710000。” “……咳咳。” 这这这。 这是一千九百多万。 拿着计算器的手发着抖，找不到自己声音的阮软直到pk结束，61悄无声息地断掉后才反应过来。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退开一步郑重地弯腰道谢：“谢谢。” 没人生来就欠谁，网络上，有钱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但能够支持自己的，哪怕只是免费的礼物，都值得真心相待。 阮软白软得犹如糯米团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红晕，直直地望着自己贡献榜上红纸鹤的名字，默默地双手举过头顶给他笔芯。 但是轰动整个闲鱼直播的他一如阮软印象中的冷漠疏离，pk结束后在公屏上扣出三个字： 下一个。 噗，看这架势，真的要把昨天把阮软摩擦过的人全都打一遍。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完全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无数吃瓜群众追随着神豪红纸鹤，将推荐榜上的主播几乎全痛殴了一遍。 导致这个时间段的人点进直播间，大部分的女主播都心态爆炸，哭得抽抽噎噎的。 ―― 躺在床上看昨天的直播回放，不管重复多少次，阮软的心脏都砰砰直跳。 又一次看完红纸鹤刷1314藏宝图的场面，和那疯狂的弹幕，阮软从衣柜里拿出简单的一字领乳白T恤和水洗蓝牛仔裤，准备出去买点日用品。 她刚刚拿着包包打开房门，工会老板站在门外。 “要出去？” “先别急，有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工会老板很年轻，三十出头的年纪，斯文且俊秀，只看面貌，谁都不会想到这人的手段有多让人恶心。 阮软拿着包的手捏紧，垂眼避开他太过直白刺人的目光，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屋坐到沙发上：“什么事？” “根据合同，你欠工会的钱必须在这个月十五号还上，否则，工会有权将你告上法庭，追究其刑事责任。”男人说着把写着数字的合同放在茶几上，阮软不用看，抗拒地扭过头。 男人也不在乎，双腿交叠悠然地道：“这个月你爸妈又来我们公会要钱，预支走了十五万，所以，这个月你的工资分成已经花光了，你要是不想――” “直接说。” 达到自己的目的，男人微微带笑道：“近期闲鱼直播会和RT那边联合举办主播pk大赛，分为唱歌组，跳舞组，工会已经给你报名跳舞组，到时候，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闯进决赛。” “你在开玩笑？” 跳舞？ 要说唱歌阮软这五音不全的嗓子好歹还能糊弄糊弄，跳舞真的死亡。 她就是传说中的肢体不协调，平时连走路都要小心一点，以免脚拌脚摔倒在地，让她跳舞，是哪个草包想出来的？ 再说，她现在根本不想参加这些注定节奏很大的活动。 不管男人的脸色有多难看，阮软一口回绝，迈步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和砸东西的声音：“阮软！你别后悔！” 呵，她早就后悔了。 阮软挥手拦下出租车，弯腰坐进去，望着车外飞速后退的景物，心里憋闷而委屈，要不是那两夫妻的欺骗，自己早已在大学中过自己的大学生活，何必在这里荒废时间。 固定的直播时间，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三点，六点到晚上十二点。 RT作为国内最大的直播平台，不仅主播比闲鱼多，那里的土豪也是出了名地豪，几千万几亿的消费在那里都算常事。 为了在这次的联合活动中露脸吸粉，不管大主播还是小主播都卯足了劲。 除了阮软。 现在在闲鱼无人敢惹，鱼霸一样存在的阮软再也没有人找她连麦。 开玩笑，红纸鹤那副护犊子的架势，谁敢动。 所以，好不容易清静下来的阮软扎扎实实地过着自己悠闲的小日子，想着红纸鹤榜一的特效刚刚闪过，人应该还没有走，便想给他唱首歌。 “主播五音不全，有难度的歌都别奢望了，鹤鹤，你要听什么？” …… 也不知道是不是鹤鹤这名字太魔性，红纸鹤从来没冒泡过。 阮软也没期望他回答，挑挑拣拣眼前一亮：“我给你唱一首学猫叫吧。” 这首歌最近挺火，和痴情玫瑰花一样在抖音上存在感很强，阮软调整了下麦克风，戴上那个皮卡丘的帽子，萌萌地喵了一声打开伴奏。 “我们一起学猫叫” “一起喵喵喵喵喵” “在你面前撒个娇” “哎呦喵喵喵喵喵” “我的心脏砰砰跳” “迷恋上你的坏笑” 简单的旋律不需要很强的唱功，只要声音够甜就行。 第七章 跑路？ 阮软边唱边捏着控制开关，软乎乎的耳朵跟着节奏立起来软下去，跟她软萌可爱的小脸不能更搭配，仿佛她就是修炼成人的可爱猫咪，挥舞着粉嫩的爪子在跟自己的主人撒娇。 “……” “虽然知道这主播人品不怎么样，但不得不承认……这颜值绝对数一数二。” “萌宠控血槽已空！！！为什么这么萌的小猫会是她，我拒绝！！！” 弹幕一片哀嚎，阮软唱完最后一句顺手给自己点了个外卖，她喝口水润润干涩的嗓子，嘟着嘴说：“肚子都快饿死了，鹤鹤，我今天想吃豪华套餐。” 边说她边馋猫似地舔着嘴唇，游客纷纷吐槽狗主播，连吃饭都要坑钱。 而被点名的红纸鹤很快刷出一个藏宝图。 阮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撒娇地摇晃着身体：“我还想吃饭后水果，要营养均衡嘛，你看，我都瘦了~” 红纸鹤再次送出一个宝图。 这宠溺的架势，简直叫直播间里的人叹为观止，其实阮软只是对这个高冷得近乎无情的粉丝有点好奇，讨要礼物也只是想逗她说话，但是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予取予求。 对着麦克风妖艳贱货地mua了一声，阮软正想再说什么，不同于闲鱼直播平台的界面突然弹出来。 “我是RT的零度。” “……” 直播两年，零度的大名阮软听过无数次，传说中的B类女王，以惹火撩人的骚舞闻名。 按理来说这样的主播大多数都没什么成就，毕竟有钱人什么花样没见过，谁也不会掉份地去捧一个三俗的主播。 但偏偏零度不一样，不仅有各路神豪护体，还被其中一人求婚。 听说，那个神豪的真实身份是国内知名企业的二公子，在她那里已经消费近三亿，并且一直对她紧追不舍 。 高傲地扫了小肥小肥的阮软一眼，穿着黑色摸胸，短得能看到半边圆润屁股的零度打开音乐，炫目的灯光，随着音乐扭动的蛇一般的背影，当她扭过身来的那一瞬，嘴里已经叼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丝丝缕缕的烟雾笼罩着娇艳欲滴的脸庞，媚眼如丝。 明明是一样的动作，烂大街的音乐，但零度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动作，都让人血脉偾张。 “咕嘟……” 阮软吞了口口水，目瞪口呆地缓缓把目光落在双腿之间。 幻肢，硬了。 下意识擦了擦嘴角，阮软只觉得这刺激大发了。 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捧她，连身为女人的自己都撑不住啊！ 压根没想过参加活动，等音乐一停阮软便拍手惊呼：“厉害厉害，pk就不用打了，你赢了。” “呵呵。”零度拨弄着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挑高的眉眼中一片蔑视，“听说，你就是欺负61的婊子？” “看着一副猪样，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给你刷礼物的傻逼是想拉你回去配种？那也要挑种好一点吧。”极尽娇艳的脸庞上毫不掩饰的看不起，恶毒的骂声把人往脚底里踩。 而她直播间里的人似乎就喜欢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暴脾气，纷纷调笑，这个活动的初衷就是为了坑钱，不许任何人拒绝pk，并且没有限制。 阮软能接受任何人欺辱自己，但唯独红纸鹤，不行。 她冷冷地望着零度，忽而嗤笑，挑着眉眼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零度：“人都说婊子配狗，天长地久，这句话放在你身上还委屈了婊子这个称呼。” “知不知道敬业两个字怎么写，乖乖张开大腿揉着你的36d大胸，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满足那些猥琐男的yy不就好了，偏偏要装出一副自己冰清玉洁的模样，搞不清楚自己吃的哪碗饭？” 蛇鼠一窝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阮软以为61那个整容怪就够恶心人的，没想到来个更恶心的零度，这两人能成为朋友也真不奇怪了。 她望着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两团白软一下高一下低的零度，懒得再看，顺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零度都快气疯了，她可是RT的一姐，连神豪都捧着她护着她，这丑逼竟然敢骂她！ 那个红纸鹤再有钱又怎么样，一个人能比得过十几个人！ 恨不得把阮软碎尸万段的零度冷笑，点开pk让直播间的土豪直接刷礼物，阮软一眼就认出来，出手就1314挖掘机的那个正是传说中追求她的某企业二公子。 这气势，呵呵。 吧唧，直播间屏幕黑漆漆一片，“主播已不在播”几个大字让几十万看热闹的人傻眼了，纷纷刷弹幕询问是不是踢网线了。 而有些人则尖酸刻薄，问她是不是打不过跑路了。 第八章 起哄 望着这些连免费礼物都舍不得给自己刷，却起哄比谁都厉害的人，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拍着自己胸口神神叨叨地闭上眼睛：“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 把莫生气口诀念了两遍，阮软叉着腰抓起今天刚买的红富士，咔擦咔擦啃。 忽然，手机传来不同于微信的消息提示。 阮软疑惑地打开手机一看，竟然是红纸鹤！！！ 两人没有联络方式，所以消息只能发到直播帐号的私信，只见白花花一片的单调屏幕上，一个问号突兀地出现在上面。 阮软叉会儿腰：随她们，看见她们我眼睛疼。 红纸鹤： 。 阮软叉会儿腰：鹤鹤你别出手了，这活动就是为了刺激消费，我不参加。 红纸鹤： 嗯。 哪怕只是一个字，阮软都有一种喝蜜的成就感。 这是这个星期除了把闲鱼女主播全部揍了那一回，红纸鹤第一次对自己说的话啊！ 阮软叉会儿腰：【动个耳朵都是爱你的形状】 阮软叉会儿腰：【弯个腰都是爱你的形状】 阮软的手指在【放个屁都是爱你的形状】这个表情包上停住，想了想还是矜持地没有发出去，她盯着再也没有任何动静的私信框，泡了个热乎的澡扑到床上把被子裹到身上。 阮软想着，自己断开pk，就相当于弃权，等活动时间过去就可以继续过自己悠哉的日子了。 每天怼怼人，维持维持工会安在自己身上的人设，估计再过段时间就没人关注自己，悄悄地，三年后就可以顺利退网。 趴在床上踢着小腿，许久没这么早下播的阮软蹭了蹭软乎乎的枕头，沉入梦乡。 “阿软。” “阿软。” 脏污的小巷，狭窄的天空，阮软茫茫然地跑着，每一个脚步踩下去都会带起身后呼唤的声音，只是听着，心里就像含了一颗甜蜜饯。 她站在路上，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修长，带着青涩的少年冷漠着俊逸的脸庞，迈步到她面前。 他张开手，一抹红色在掌心静静地躺着。 “……” 许久之前的记忆，若不是梦中想起，阮软都以为自己把这个人忘记。 她微微皱着眉，翻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身的大汗，床尾的被子乱七八糟的裹在一起，床单被蹬得老远。 还真跑了一晚上！ 怪不得这么累！ 无语地把整理床铺，正把换下的床单被套扔进洗衣机，快把手机塞爆炸的消息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其中还夹杂着给为数不多的好友设置的特别提示。 阮软疑惑地点开，好友急得不能再急的消息映入眼帘： 简蓝：祖宗，快去看零度的直播！ 简蓝：【抖动窗口】 简蓝：快啊，火都快把你屁股烧没了！！！ 看她这副自己慢一秒就要大祸临头的样子，阮软回复了句好的，从网页点开零度的直播间，瞬间，就被屏幕上那辣眼睛的视频吓得愣住。 酒店模样的屋子里，几个人影几乎没穿衣服或躺或坐在床上沙发上，而最劲爆的是这五个人里竟然只有一个女人，其余四个全是男人。 最让人们震惊的是，那张脸，赫然最近一段时间整个闲鱼直播风头正劲的阮软！ 零度把那份视频停住，笑吟吟地对直播间里越来越多的人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天拍卖这份视频，谁要是想看看阮软那个婊子的身材床技，一根荧光棒起拍。” 一毛钱的超低价，紧紧抓住直播间吃瓜群众的好奇八卦心态，瞬间，零度的直播间被荧光棒刷屏。 而阮软，整个身体都凉了下来。 作为一个女主播，最怕的就是和其他男主播，以及直播间刷钱的土豪传绯闻，她们既是面向大部分男性“做生意”，又要杜绝和他们牵扯商关系，一旦泄露消息，只阮软认识的，就有三个退网，更别说零度发出来的这种视频。 阮软坐在电脑前，久久不动。 简蓝又发了两个窗口抖动过来：【抖动窗口】他们是去哪里找的视频，怎么跟真的似地。 软软就是软软：不知道，凭零度的本事，弄不出这么多事儿，背后应该有人帮她。 是的，这些视频阮软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她根本就没有去过视频里的这个酒店，更没有和那些男人纠缠在一起，也不知道零度从哪里找的p图高手，就连她第一眼看见的时候都悄悄在心里想了想，自己真不会被人下了药干出这种事情吧。 然而，不管是真还是假，这次事件过后她身上都有了污点，又要脱一波粉了。 第九章 连麦 阮软突然想到红纸鹤，他会不会…… 关掉乱七八糟的直播页面，忽略手机响起的一片消息提示，她就跟往常一样洗漱做饭，还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鲜少有人知道她越是紧张，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做这些。 就在阮软把地板拖第三遍，专门为简蓝设置的铃声叮铃铃地在屋子里响起，“喂……”拖把杵在地上，阮软靠在桌子边缘，百无聊奈地踢着叫上的兔子拖鞋，忽然，她所有的动作停住，眼睛瞪得溜圆，“你说什么！？” “快上播，你再不解释一下红纸鹤就要变成零度的了，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不要脸，不仅当着红纸鹤的面循环播放那个视频，还编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简蓝气狠了，一向温柔的她连不要脸三个字都说出口，一边说还一边在QQ上发截取的视频。 “简直快被她这副舔狗的脸给恶心吐！” 阮软点开视频，果然看到红纸鹤的号就在零度直播间的贵宾席上，时不时地还送礼物给她，让她越说越兴奋。忽然，他在零度直播间说话了。 红纸鹤：连麦。 “和谁连麦啊？红纸鹤哥哥你不帮我的话我可不敢去招惹别人，她们凶得很。”身上穿的那件低胸吊带裙根本遮不住白花花的风光，撅嘴撒娇时波涛汹涌，零度心里算盘门儿清，一般刚接触直播的人都大手大脚的，这个红纸鹤一天都能给阮软那个婊子刷一千来万，要是自己哄好了，能得到的只会更多。 已经在心里找跟自己直播的人选，她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 但是红纸鹤根本没接她的话，好一会儿才在弹幕上道：和阮软连。 直播间里的游客因为他这句话沸腾了，昨天之前红纸鹤对阮软的支持明眼人都看到，刷钱毫不手软，壕无人性，没想到现在就帮着新欢对付旧爱。 “男人心，海底针啊~” “不过也能理解，像红纸鹤这种豪什么女人没有，就阮软那种被玩烂了的，看不上也正常。” “呵呵，说得好像零度很干净似地，前段时间不还说她跟直播间的大哥出去喝酒开房吗？” “楼上说你妈呢！艹” 本就乱七八糟的弹幕一片污言秽语，连零度的脸都挡住了，阮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有些闷闷的，有点憋屈，但是又不是生气。 刚才一直让她开直播解释的简蓝沉默了，“软软……你别多想，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有红纸鹤的联系方式吗？给他发消息，好歹别这么一直晾着啊！”做直播，最怕被人针对，尤其是有权有势的人。他们不能隔着网线要命，却能膈应你。 闲鱼直播的上一个一姐，就是得罪了给自己刷钱的某大佬，只要直播就有水军黑子带节奏，影响正常直播，打PK这人就帮对面，不到三个月，一姐就撑不下去，退网了。 阮软望着红纸鹤还挂在弹幕顶端的话，坐到电脑面前调整调整摄像头，打开直播。 “大家下午好，我是主播阮软，喜欢我的点点右上角的关注。”直播间蹲着一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阮软刚把直播间打开，无数消息噌噌噌地冒出来，一眼望去十句里七八句都是脏字，想忽略都难。 “慕名而来，看看和几个男人搅和在一起的主播长什么样。” “贱×，老子最看不起这些女主播。” “刚才红纸鹤不是说让零度和她连麦PK吗？怎么现在还不连？” “连个屁，这个软软要是懂事一点连直播都不要开，她直播间里本来就没人刷钱，对上红纸鹤，啧啧，脸都要被打肿。” 大家正期待，直播屏幕上出现邀请连麦pk的邀请，阮软面无表情地点击确定，零度那张娇艳的脸出现在直播界面的另一半：“缩到现在，终于出来了？想好怎么洗白自己了吗？” 直播的椅子有点大，阮软一只手臂撑着下巴，歪着头看向她：“哦。” “……”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个反应，零度莫名地觉得自己被扇了一个耳光。 阮软主动点开pk条：“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明明心里恨不得把我踩在脚底下再吐两口口水，还是要装出一副“我很大度”“我无辜”的样子，还有，这些视频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 心情受到影响，阮软懒得配合她演戏，维持着懒洋洋，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姿势。但其实她桌子底下的手握得紧紧的，目光也一直注意着那三个熟悉的字。 对面的零度肺都快气炸，她眼睛一瞪刷地掉下眼泪，简直跟水龙头一样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第十章 真相 叹为观止的阮软换了一只手臂，撑着另外半边脸，就零度的这个演技，来当主播真是屈才了，去演戏才是她通往人生巅峰的康庄大道，奥斯卡影后都没她演技好。 她看戏看得兴致缺缺，忽然，熟悉的ID进入零度直播间，排在几个帝皇君王号下面。 红纸鹤。 看到这个名字，阮软手不自觉用力，在脸颊上留下几个肉窝。明明开直播之前她做了很多的准备，却在这个名字面前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好像有点糟糕…… 赶紧掐自己两把唤回理智，阮软心里的小人捧着脑袋疯狂摇晃，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 突然，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手机铃声。 阮软正纠结着呢，顺手关掉直播声音拿起手机：“喂，你好，我是阮软，请问是哪位？” 软绵绵的声音可爱又委屈，就像是刚刚做好的棉花糖，轻轻抿一口就在嘴里融化。 手机里的声音顿了顿：“我，红纸鹤。” “红纸鹤啊，红……红纸鹤……” ！！！ 阮软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她望着停留在零度直播间的红纸鹤账号，手忙脚乱地抓头发整理衣服，拧开口红的盖子往嘴边凑，抹到一半的时候她想起，红纸鹤刚才就已经看到的样子了，再弄也来不及了。 恨不得把自己塞回去回炉重造，阮软深呼吸两口气让自己冷静冷静，擦掉那一半口红，坐在椅子上捏着手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红纸鹤道：“接受我的直播连麦邀请。” “嗯？” 红纸鹤也开直播？！ 阮软有点迷糊，还沉浸在他竟然打电话给自己的震惊里，直到红纸鹤又说了一遍，才偏头夹着手机，从那一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直播邀请里找到他说的那个名字。 三分之一的屏幕黑乎乎的，细微的声响从那边传来。 直播间里的游客都是来吃瓜的，见阮软磨磨唧唧大半天还和别人连麦，各种各样的脏话冒出来。 “不会是怂了不敢PK，叫帮手吧？” “叫谁都没用，红纸鹤这么狠，谁挡得主啊。” “摩擦摩擦，我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所有人都等着，零度更是急不可耐。 黑掉的屏幕亮起，一个人影出现，年轻的男人坐在皮质的高背椅上，白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白皙的皮肤和喉结。 他没有露脸，只能看到下巴的弧度，然而肃杀冷漠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不仅阮软，直播弹幕也停顿了几秒。 毕竟直播这东西太虚拟了，以前露脸的刷钱的人年纪都不小，歪瓜裂枣的什么类型都有。 红纸鹤清冷的目光落在阮软微微张开嘴巴，连眼睛都瞪圆的脸上，修长的指尖隔着电脑屏幕点在她额头：“阮软。” 哦。 我在哪儿? 我在做什么？ 阮软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像有人搬了一吨的烟花在她脑袋里点燃，噼里啪啦的根本听不见外界的一点声音。 而直播间里的女生已经疯狂了。 “靠靠靠！凭我多年的经验，红纸鹤颜值绝对惊人！” “我他喵酸了，阮软这是什么运气，有狠人刷钱就算了，还这么年轻，对比零度，我真觉得她是人生赢家。”零度直播间的神豪早就被人们扒出身份，某企业的二公子，年纪虽然才三十多，但是脑门儿早就一根草都不剩，啤酒肚大得让人怀疑怀孕七八个月。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阮软摸摸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两口气终于找回理智，“嗯，红纸鹤大佬你好，我是阮软，那啥，第一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她自己没发现，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叽里呱啦地都不知道说了什么。明明之前直播的时候撒娇卖萌信手拈来，现在却动都不敢动。 屏幕那头的红纸鹤被她这个反应逗笑，靠在椅背上，露出挺直的鼻梁，手指头在鼠标上点了几下，一组接着一组的1314飞机刷屏，整整十组。 阮软突然有点忐忑，他分明已经看到那些视频，还让零度跟自己pk，怎么现在又…… 就在阮软心情复杂的时候，直播间屏幕突然变成了放映视频的模式，阮软还以为是零度那边搞鬼，定睛一看竟然是她这边放的。 ？？？ 直播间出问题了？ 惊讶地看着视频里出现的几个人，一，二，三，四，最后一个从房间外开门进来的居然是零度，她态度暧昧地被其中一人抱到怀里，身上本就不多的衣服眨眼间落在地上。 第十一章 跳舞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视频就是之前零度发的那个，但是女主角换成了她自己。而在视频最后，一个年轻的，戴着眼镜的青年把两份视频放在一起，给大家展示了高超的p图技术。 “所以，零度发的那份视频是假的，这其实是她自己干的事儿？” “6666666，把自己视频放出来，也真是心够大的。” “垃圾们闭嘴，红纸鹤你颠倒黑白针对一个女孩子也是好意思！” “等等等等，楼上这个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制作视频的是谁吗？他都出面了，就别挣扎了。” “脸有点痛，我之前还相信零度那视频是真的，主播抱歉，一个藏宝图送给你，希望你别介意。” 视频结束，直播屏幕又重新变回了原本的样子，当红纸鹤再次出现的时候，阮软心里升起了一股暖呼呼的感觉。 她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大佬大佬，我突然想给你跳个舞！” 红纸鹤：“？” “有点激动，还有点控几不住我寄几。” 舞她悄悄学过一点，不过跳得不好，就没想过在大家面前表露出来，但是红纸鹤给她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他相信她，还专门制作视频为她洗白，让她突然想做点什么。 红纸鹤挡不住她脸颊红红，眼睛里都有星星的样子，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瞬间，阮软笑得眼睛都看不见，打开伴奏踢踢腿弯弯腰，这副架势让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暗暗期待。 ——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走四海。” 震耳欲聋的歌声里，一手一把大红扇子的阮软满面春风，欢快得不得了地扭着……秧歌。 “噗。” “主播主播我求求你，别这么魔性可好，快笑死我了。” 红纸鹤也没想到阮软跳的是这也的舞，性感的喉结动了动，稍显寡恩的薄唇动了动，出手就给她送了好几个火箭，在直播间屏幕上扣下两条弹幕： 红纸鹤：跳得很好。 红纸鹤：。 阮软笑得更换，喘着气儿收好扇子：“就是，我跳得可好啦，练了好几天呢。你们这些人觉悟不高知道吗？”忽然，阮软眼角的余光看到直播界面的零度脸色煞白，似乎在说些什么。 看她那个样子，好像还不知道那个视频的事儿。 阮软把她那边的声音调大一点，只听见零度一反之前强势的性格，眼眶泛红，难受委屈地望着摄像头：“红纸鹤哥哥，你不是说帮我打pk的吗，怎么给她上了那么多？” “之前的视频你不是看过了吗，她那样的人，有点……恶心。” 边说，零度脸上还露出我都是为你着想的模样，懂事得让人不忍心责怪。 要不是刚才放的视频，恐怕都相信了她这番话，以前那些游客观众有多相信她，现在就有多讨厌她。 “呕吐！！！” “我是眼瞎了吧，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能装。” 这是当我们是傻逼吧，到底是谁跟男人滥交心里没点逼数吗，真他妈的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戏精本精。” 阮软心里也觉得零度聪明过头了一点，为了把自己拖下水，竟然用自己的视频。她听着零度还在继续的哭诉，抬头看了眼。 忽然，零度的直播间走进几个身穿警服的警官，这几人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道：“你好刘小姐，我们怀疑您跟几起特大组织不正当的活动有关，希望您能跟我们回去做下调查。” 他们很快发现房间里的直播设备，将证件放在摄像头前：“不好意思，打扰大家的娱乐时间，该直播间我们会通知直播平台暂时关闭，大家可以去其他正能量的直播间游玩。” 正能量三个字着重咬了咬，委屈难受得正投入的零度指着他们破口大骂，但很快被带走，留下满直播间目瞪口呆的观众。 谁都没想到，零度竟然会被警官直接带走，闹闹哄哄了一会儿走的走，取关的取关，短短几分钟，称霸RT一年多，号称最强财团，被神豪捧上天的零度湮灭。 望着已经被警官关掉，黑乎乎的直播屏幕，阮软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念头，这件事肯定跟红纸鹤有关系。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要不要问，红纸鹤那边接了个电话，在公屏上打字： 红纸鹤：我有急事处理，先离开，你接着直播吧。 说完他对着电脑摄像头摇了摇手，倾身关掉电脑，阮软望着那开了两个扣子的衬衫领口因为动作往下滑，往里看，往里看…… 第十二章 红纸鹤？ “主播，请把你的口水收一收，咱们是文明人。” “主播是我，我也看得爽了好吗！” “咳咳。”阮软抹了抹嘴角，“赶紧把你们的眼睛捂住捂住，不许看！”把一个大大的皮卡丘图片拖到红纸鹤的界面上，直到他离开才取消。 和以前一样直播到下午六点才下播，阮软关掉电脑，趴在桌子上揉揉自己的小肥脸，但是不论她怎么揉，心里的那份异样还是平复不了。 夏日炎热，哪怕傍晚也暑气惊人，设施老旧的屋里热得就像蒸笼，快把阮软这个大号馒头蒸熟。 桌子上的手机微信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息，趴着的阮软终于抬起头。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看了一眼，瞬间被密密麻麻的消息刷屏。 “我的天哪！！！” “阮软你现在起飞了呀，竟然连零度都不是你的对手，红纸鹤对你真的超级好。” 简蓝一直揪着心，刚刚的直播她从头到尾一秒钟都没错过，她干脆打微信电话，兴奋得声音都快破音地道：“你知道吗，你跳那什么鬼秧歌的时候我简直想把你从电脑里揪出来，幸亏红纸鹤大佬品味独特，竟然还笑了。” 阮软都快被她这个损友给气倒，她瘫成一坨锁在直播椅子上，“我这叫雅俗共赏你知道吗，我觉得红纸鹤就挺喜欢的，指不定他还觉得我有艺术细胞，对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了。” “天哪？” “宝贝你face呢？你把它扔地上不要了吗。” “滚滚滚！！！”这朋友简直不能要了，阮软当场给她哼了一段好运来，心头那点异样和悸动在打打闹闹间被压下去，顺便两人还约了一场，出去吃顿好吃的。 夜色笼罩，绚烂的路灯鳞次栉比地亮起，恢弘而又夺目。 吃完火锅，从店里出来的阮软打了个嗝，“咱们去超市逛逛吧，我姨妈巾用完了，上次出来的时候忘记囤货了，还要补充一点零食。” “我也是，上次买的那款燕麦超级好吃，这次打算拿多一点，免得跑。”简蓝吃得满头大汗，边用纸巾擦汗边跟阮软说话，突然，她抬手时从衣袖里滑出来的一截手臂被阮软一把抓住。 她赶紧把手往回缩，但是阮软用力拉住。 “他又对你动手了！？” “没……没事，我听你的重新找了个住的地方，他暂时找不到人，这段时间可以安静安静。”不想被阮软发现，简蓝低垂着目光，发现阮软的目光还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赶紧推着她往超市走。 这片城区正好是市中心，繁华热闹，超市里排队进出的人数不胜数。 在心里把那个人渣爆头一百遍才爽的阮软拉着简蓝，眨着眼对她说：“来来来，我带你玩个好玩儿的~”边说她边把购物车拉出来，上半身压在上面，两腿一蹬，哗啦啦地在人少的空行里穿行。 忽然，购物车猛地停下来，阮软心头一惊，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被自己撞着的人，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撞到人，而是在购物车撞到人之前就被拦住。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她造成的过失。 从购物车上直起身，抓了抓被吹乱的头发：“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很抱歉，您有没有受伤，要不咱们去医院检查检查。” 身高161的阮软抵着脑袋，视线里只能看到眼前之人又长又直的大长腿，尤其是包裹在黑色的西裤里，禁欲的气息简直不要太勾人。 她悄悄抬头，只一眼，心尖就跟被针刺了般，又麻又痒。 男人眼睑半垂，纤长的眼睫半掩着墨黑的眼眸，他脸上半分表情都没有，犹如被人高高供奉着的神佛，根本找不出一丝感情。但是让阮软惊呆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人…… 她傻愣愣地伸手挡住男人上半张脸，盯着那眼熟得不能再眼熟的下巴，这不是红纸鹤吗？！ 白皙圆润的脸蛋上全是震惊和不敢置信，还夹杂着几分不自知的喜悦。男人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就像没认出天天在直播上看到的阮软一样，很快消失在超市的出口处。 阮软有点尴尬地揉揉自己的小肥脸，琢磨着难道直播间的美颜效果有这么强，连红纸鹤都没把自己认出来？ 然而转念一想，红纸鹤认出来了吧，只是她这也的小主播，有什么值得放在他心上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阮软觉得自己就像被扎了个洞的充气娃娃，里面的气儿扑哧扑哧地往外冒。 有点丧。 “砰”失去控制的购物车不知不觉往前跑，撞到堆成一堆的可乐山又停下，阮软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捡了自己要的东西去找简蓝，两人走出超市的时候手上多了几大袋东西。 第十三章 睿世集团 回到住的租的房子，阮软解锁手机正准备给简蓝打电话，跟她说自己已经安全到家，微信直播群热火朝天的消息引起她的注意。 飞快往上滑的消息记录里几乎全是解约，惊喜，和退路几个字眼，早就厌烦直播工会的她立马点进去问：“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新的政策下来，还是出了什么新规矩？” 她的消息一出现，聊得火热的群戛然而止。 下一秒，差不多所有人都在回复她。 “阮软姐来了，欢迎欢迎，自从进群还没见你冒泡过。” “姐你还没看平台公告吗，咱们平台被收购了，现在各个公会都想抢资源。”工会的运营模式注定他们会被领导层的变动影响，推荐位，活动的策划，都需要重新打通关系。 一般领导层波动的时候，就是各工会各显神通，互相侵吞整合的时候，也是各工会主播火气最足的时候。 阮软刚直播那会儿就遇到过一次，原本的七大工会变成五个，一个直接被她现在所在的工会合并，另一个苟延残喘，只能退出这个平台去不入流的直播平台。 一想到要再次体会那样的混乱，阮软打开登录后台，只见一条金色边框圈着的新消息显眼至极地挂在最上方，平台果真被收购，收购方：睿世集团。 睿世集团！ 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睿世集团吧！ 我艹 这个消息惊得阮软手里的瓜都掉了，发给简蓝的消息发手一滑发到了直播群里，大家都和她差不多的心情，消息刷刷往上冒。 “是啊，我他妈做梦都没想到是睿世，以后别人问我在哪儿上班，直接甩一句，世界五百强上市公司的正式员工！” “屌屌屌，再也不是肥宅无业人员了！” “别高兴太早……我听到些小道消息，睿世要整顿平台，凡是直播间有涉嫌违规的，都要盘查过后再决定签约还是解约。” 这人的消息一出，大部分人都静默了。 咸鱼虽然是直播行业的龙头老大，但是也不能完全避免主播素质参差不齐的问题，现在这个直播群的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的违规。 然而看到这条消息的阮软却高兴得差点海豚式鼓掌，解约！梦寐以求魂牵梦萦！ 解了约她就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没有什么能把她困在这个鬼地方！ 捧着手机倒在床上，滚了好几次阮软都按捺不住兴奋，翻来覆去地把那条收购的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就连晚上睡觉，她都梦到睿世集团的人把解约书扔自己脸上。 这梦太过美妙，导致阮软醒来的时候脸都笑酸了，只是这份好心情持续的时间太短，工会负责人夺命连环扣让她去公司。 这工会负责人一直都是拽得二五八万似地样子，阮软拿不准睿世集团收购后工会会怎么处置自己，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起床洗漱，飞快地赶到公司。 他们工会在公司大楼九层，阮软一踏出电梯门，就被眼前的盛况惊得目瞪口呆。 以往鲜少有人来的九楼挤满了人，阮软打眼一瞧，闲鱼直播平台的老板，经理，各部门总管，他们工会的负责人在这群人面前毫无存在感，赔着笑脸缩在角落里。 发生了什么？ 这些大佬堵在这里不嫌憋得慌？ 仗着身材娇小挤到工会负责人所在的角落，阮软正想问他睿世集团的负责人是不是把自己合同解约，负责人一个大大的白眼甩到她身上，咬牙切齿地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别做梦了，你这棵摇钱树我怎么舍得放手。” 阮软：“呵，这事情你恐怕做不了主 ，睿世集团派遣的负责人又不是眼瞎，直播里违不违规你管得了吗？” 工会负责人得意地笑：“这世上，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边说他的手边伸向阮软，在她腰上捏了把转向胸前。 阮软恶心得快吐出来，一把扇开负责人的手。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气氛紧张，所有人都不敢大出气的楼道里效果堪比炸弹，所有人都转头过来。当看到是一个女主播和工会的负责人，瞬间明白怎么回事，都没放在心上。 在他们那儿，女主播跟卖的差不到哪儿去，阮软这样的他们还觉得不识抬举。 “看到了吗，只要你合同在我手里一天，你就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工会里的女主播他全都尝过，只有这个阮软，不要命起来他想用强都有点怕，负责人望着眼前身段玲珑的女人，吞了吞口水。 第十四章 主播也骂人 看清他眼神的阮软怒火中烧，手提包直接抡到他头上，顺手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就要往他身上砸。 忽然，一只手制止了她。 阮软被这人拉着转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蹲下身抬起自己的脚，将高跟鞋穿上。 红……红纸鹤…… “总裁，这是闲鱼直播最近五年的年度报表，水分很大，您看看。”身穿西装的年轻男人在红纸鹤身后，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 红纸鹤站起身，微微点头，冰冰凉凉的宽大手落在阮软头上，揉了揉，转身进入会议室，除了不能看到他表情的阮软，所有人都看到，这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睿世集团总裁浑身冰冷得吓人。 工会负责人僵硬地站在原地，原本以为就算直播平台被收购也只是换个领导上司而已，谁想睿世一接手闲鱼直播，就开始查过去的报表，这样不出一个月，各工会负责人私底下扣的钱都得露馅。 他眉头紧皱，眼神慌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一边拨打号码一边走出了大厅。 阮软还沉浸在红纸鹤的摸头杀中，脸蛋因害羞而变得绯红，红纸鹤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温柔地给她穿上了鞋，一想到刚才跟他靠得那么近，阮软就控制不住心里乱撞的那只小鹿。 没过多久，工会负责人面色沉重地走了回来，闲鱼的原负责人交接好合同后，让各个主播回到直播间去开播。 原本大厅中热闹的人群逐渐分散，阮软铁了心要“被解约”，她打开了直播，随手开了一罐红牛，为接下来的直播违规做准备。 她刚准备滑到主页蹦跶蹦跶，就看到有好几位人气主播进了她的直播间，接着很快一位几乎是随手拿了几块布往身上一遮的女主播出现在了屏幕的另一半。 又是pk，阮软默默翻了个白眼。 “软软姐，好久不见，听说你现在直播做得风生水起的，一下子就摆脱了‘过气主播’四个字，恭喜你哦。” 阮软抬起头扫了一眼她的用户名，“你的可口甜心”，她懒散的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红牛罐晃啊晃，“什么好久不见，我认识你吗？” 可口甜心干笑了一声，“软软姐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记性也不太好，对了，我给你推荐一款面膜吧，对治疗黑眼圈和粗糙皮肤特别好用，前两天看到你的时候就想推荐给你，一直忘了。” 虽然今天是仍然是素颜直播，但是皮肤绝对是阮软脸上值得骄傲的地方之一，就是因为白嫩细腻得出众，她被不少路人问过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阮软轻笑了一声，将最后的一口红牛一饮而尽，借着工会给她安排的人设，再说点脏话，要违规被解约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是故意带着你绵里藏针的小手段来我面前自取其辱的？你从来没照过镜子吗，你脸上的毛孔大到能塞下乒乓球，找你打广告的面膜商是瞎了么，卸了妆你敢出门吗，我随便在路上找一条狗，给它化个妆都比你好看。” 屏幕对面的女主播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很快便委屈巴巴的噘着嘴，泪眼汪汪的说：“阮软姐，我前几天看到你脸上发了很多红疹，才想着推荐给你，你别因为有美颜和滤镜就不当回事，皮肤还是很需要护理的，我比较单纯，要是哪里说错话得罪你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给你道歉。” 红疹？这下差点把阮软给逗笑了，“如果眼睛用不上，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你这装无辜的样子可真像个绿茶婊，可惜就是长得丑，配不上这称呼，不然这会我就能叫你一声绿茶婊了。” “你说你妈呢！” “你才是婊子，滚回去让你妈教你说话！” “丑比，谁能比你丑。” “大家举报她，主播还骂人，贱X。” 游客们纷纷为可口甜心打抱不平，阮软瞥了一眼屏幕，举报才好呢，封了她的直播间，让她彻底远离这个鬼地方。 眼看着对面主播已经收到了两万人气值的礼物，而她这里却只有寥寥无几的银光棒，还是来自公屏上一位试图羞辱她的黑粉。 就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公屏上突然又闪出了几道特效。 红纸鹤送给你藏宝图×99！ 红纸鹤送给你藏宝图×99！ 红纸鹤送给你藏宝图×99！ 时间到，pk进度条停止，阮软的头像周边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圆圈，旁边还标了个“胜”字。 红纸鹤是什么时候进的直播间？ 第十五章 下药 阮软纠结地抓着头发，也许是自己好几分钟没看公屏所以没注意到？她平复了下情绪，重拾起不可一世的轻蔑语气，“也不看看是自己什么货色，也敢跟我pk？不知道我有红纸鹤大佬罩着吗？” 对面小主播默默挂掉了pk，但随即一个又一个的pk打了进来，阮软这才发现不对劲。 这些主播都是眼熟的名字，跟自己同一个工会的，放着自己的直播不做，都来找她pk，摆明了是商量好的。 但她却没接到通知，显然她不在那些被通知的名额里。 阮软在桌子底下的一只手紧紧地攥拳，工会里的这些老狐狸，估计是看透了红纸鹤护她，想方设法地利用她从红纸鹤那圈钱！ 别人可以， 但红纸鹤不行。 阮软的屏幕一分为二，另一个女主播刚准备开口，阮软就怼了过去，“你这么丑也好意思跟我pk连麦？滚。”说完就下了线。 “主播已离线。”几个字显示在了游客们的屏幕上。 接下来的几天，阮软的直播时间都很佛系，上线几分钟就下线，就是为了躲那些连麦pk的主播，上线短短的几分钟还都是在怼天怼地对空气，天天被举报，直播间却一直没有被关闭。 阮软刚结束了一轮上线下线，放在一边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她拿起手机一看，是闲鱼总群的管理发的消息。 “本月因某些主播直播时使用不恰当语言，违反直播间的公共秩序，本月工会分红扣除百分之40%，如有再犯，一律封号处理。” 这是闲鱼总部发出的警告，意味着这个月工会要减少百分之40的收入，这都不解约她，真狠。 她将手机放在一边，再次点开了直播。 这时工会的微信群也弹出了消息。 工会负责人：今天是依依的生日，大家一起出去放松下，晚上六点钟准时在公司楼下集合，送你们去吃大餐！ 落落：生日快乐！依依！ 一抹淑如：依依生日快乐呀，爱你！ 灿灿：小仙女生日快乐！ 阮软抿了抿嘴唇，放下了手机，每次有人过生日都搞这一套，不是安排吃饭，安排住宿，就是去唱K，真没意思。 下午七点左右，十几位女主播和几位负责人在一个饭店的包间，阮软作为目前工会人气值第一的主播，位置被安排在了工会负责人的旁边，桌上闲聊着时不时就能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不经意见触摸。 “大家既然出来，就玩得尽兴，今夜不醉不归！小张，你去帮每个人都开个房间，今晚我们在酒店嗨个够！一会每个人的房间号发在他们的手机里。”工会负责人对身边的助理说。 阮软用最快的速度随意吃了几口，以要保持身材为由，离开了餐桌，在一边的沙发上玩着手机。 过了一会，大家都聊得差不多了，寿星端着两杯果酒到了阮软的面前，递给她一杯，甜甜地说：“阮软姐，祝你直播越做越火，赚钱多多！” 阮软举起酒杯，碰了一下，“祝你生日快乐，越来越火。”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寿星呵呵一笑，端着两个空杯回到了座位上。 而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阮软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一杯果酒而已，她酒量再差也不至于一杯就倒吧，她摇了摇头，却觉得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 阮软扶着沙发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包间外，晕乎乎的脑袋让她分不清东南西北。 “软软，你去哪里呀。”身后不知道谁的声音问道。 “我去洗手间洗把脸。” 阮软忍着头晕找到了洗手间，用清冷的自来水在脸上抹了一把，觉得稍微好了一点，手机响了一下，是工会给安排好的房号，阮软攥着手机，准备直接回房间。 没走两步却感觉越来越吃不消，在转角的地方不留神撞到了一面软墙。 阮软没抬头，换了个方向，却又撞上了，转来转去也没力气了，抬头勉强睁开眼，只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影在自己面前。 不知为何，他身上的味道让人有一种安逸感。 阮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笑嘻嘻地伸出手抱住了面前的人。 第十六章 美梦 男人的面色冷峻地快要结霜，一把将阮软抱起，坐电梯下了一楼前台。 “开个房间。”男人将身份证扔在了前台。 前台的小姐在电脑中输入了一会，“先生，请您和这位小姐都对准摄像头。” 男人一只手托起阮软的脑袋，面对摄像头。 前台小姐反复点了几下电脑中的页面，说道：“先生，这边显示这位小姐已经开过一间房了，房号应该发送到了手机上，您确定还要再开一间吗？” 男人从阮软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目光落在未读的短信上。 “就这间，之前的取消，换成用我的名义开，有任何事，直接打我电话。” 男人拿了房卡，将阮软抱到了酒店房间内，放在了床上。 阮软今天穿的是一套黑色连衣短裙，白皙的腿露出了大半，男人墨黑的眸子盯着醉倒在床上的阮软，喉结滚动，房间内气氛逐渐升温，让人把持不住。 这时，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嗯，我这就来。” 挂了电话，男人微眯着眼睛将阮软打量了一遍，转身出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阮软在半睡半醒中感觉有人在敲门，她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脑袋裹住，嘟囔了一句：“吵死了。” 门外的工会负责人反复刷了几次备用房卡，都无法开门，他气冲冲地到了前台，将房卡摔在了桌子上，“你们这什么房卡，怎么打不开门。” “先生请问您是那个房间的呢？”前台小姐是实习生，被工会负责人这怒气冲冲的语气吓了一跳，手微微颤抖地打开了酒店系统主页。 “8236。” 前台小姐查询了一下，礼貌回复：“先生，这个房间已经更换过房客了，您手上的是之前房卡的副卡，我们酒店在更换房客身份后，是无法使用的哦。” “更换房客？你们经过房客同意了吗？随意就更改房客？把你们经理叫出来！”工会负责人的声音越来越高。 “先生，您先不要生气，入住的还是同一位客户，只是改了一下登记内容。” 工会负责人一愣，这个阮软还挺精，都晕成那样了还来改房卡，“你给里面的人打个电话，说我有事找她。” 前台小姐查阅着房间号的座机时，看到了备注上留的手机号码，她拿起座机，拨打了系统上记录的电话。 “您好，我这边是伊戈酒店服务台，请问您是8236的房客吗？” “嗯，什么事？” “有位先生找您，您方便开下房门吗？” “谁？” 前台小姐将座机电话从耳边拿开，问道，“先生，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房客需要知道您的身份。” “我是她上司，赵负责人，让她赶紧开门，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工会负责人不耐烦地皱眉。 电话那边的人如潭水一般幽深的眼眸低垂，压低声音说道：“今晚别给任何人开门，如果你还想待在这个酒店的话。” 说完后电话便被切断了，性感磁性却带有威胁的青年音在前台小姐的耳边久久回荡。 “赵先生，房客不同意给您开门，您有急事建议电联。” 工会负责人低声咒骂的一句，愤愤离开了前台。 他回到阮软的房间门口，抬手敲门，敲了十多分钟里面也没有任何反应，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在走廊出现。 工会负责人听见脚步声，条件反射地转过头。 “陆总裁！好巧啊。”工会负责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您今天也在这吃饭啊。” 陆清羽在工会负责人的对面停下，将房卡贴在门上，滴地一声，8236对面的8238房门应声而开。 “您就住在隔壁啊，太巧了太巧了，我是您刚收购的闲鱼直播里其中一个工会的负责人，在这里能遇见你很荣幸。” 陆清羽将西装外套扔在了桌上，松了松领带，“你住那儿？”他看了一眼对面房间。 工会负责人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堆着笑脸说道：“不是，我找员工说点事，最近老是闯祸的一个女主播，她……” “那就走吧，别打扰我休息。”陆清羽挥了挥手，关上了门。 阮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天梦到自己抱了红纸鹤，还有点舍不得醒来，哎。 她下意识地去摸床头的手机，摸了半天啥也没摸着，转过头，才发现没有床头柜，这时才反应过来，昨天喝懵了，她现在在酒店。 第十七章 陆清羽 阮软麻溜的从床上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外套夺门而出。 刚关上门，转过身却险些撞上了从对面房间出来的人，阮软连声说抱歉，一抬头，一张好看的俊脸映入眼帘。 “红…红纸鹤……”她一下子脑袋短路了，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 “好巧。”红纸鹤打了声招呼转身沿着走廊走向了电梯。 阮软在身后踩着小碎步跟着，一同进了电梯，在电梯内的几十秒内，阮软透过电梯光滑的镜面偷瞄着红纸鹤，大约过了一会，红纸鹤同样转过了头，对这镜面笑了一下。 这一瞬间，阮软深深地领悟了什么叫公子世无双。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红纸鹤走到前台，拿出身份证和两张房卡，“退房。” 看到红纸鹤的房卡才意识到，阮软自己可能将房卡锁在了房间里。 阮软犹豫地站在一边，自己蠢得有些过分，盘算着还是等红纸鹤走了再跟前台说明情况。 红纸鹤走了后，阮软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你好，我是8236的房客，我可能不小心将房卡锁在房间内了，你能给我张备用卡我去拿一下吗。” 前台小姐笑盈盈地说，“8236是刚刚那位先生开的，这是退房凭条，您看一下。” 阮软接过了凭条，目光落在了尾部的签字区域，陆清羽三个字铿锵有力地跃然于纸上。 原来昨天是红纸鹤开的房…… 原来红纸鹤真名叫陆清羽…… 陆清羽，陆清羽。 阮软反复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回到公司，阮软打开了闲鱼直播，刚开还没几分钟，就有主播给她弹了pk麦。 这些主播怎么跟蹲点似的守着她，阮软百无聊赖地一手撑着下巴，莫名想到了早上的事。 红纸鹤帮她开了房间，红纸鹤住在她的隔壁，这一切都这么巧。 那么昨天她梦到自己抱了红纸鹤，或许也不是个梦？ 但是她还梦到跟红纸鹤领证了。 算了，肯定是个梦。 神游了不知道多久，阮软也完全没有注意对面主播究竟说了什么，直到回到神时，对面的屏幕已经换了主播。 “pk快结束了了哟，你的红纸鹤怎么没来啊，被抛弃了吧？像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一个土豪就能让你神魂颠倒，认不清自己是那棵树下边的鸡，有钱的男人能看上你？被甩只是时间问题。” 对面的主播有些脸生，阮软想不起来自己究竟认不认她，只是瞥了一眼贡献榜，红纸鹤单单只是直播界面上的三个字，都让阮软觉得高不可攀。 “这个女的被红纸鹤甩了？” “肯定啊，红纸鹤这种有钱人看上没了新鲜感就换下一个呗。” “傻子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蒸鹅心。” 整整一天，红纸鹤没有出现，接下来的几天，红纸鹤也没有出现。 周六下午，阮软正在和直播间本色扮演毒舌小天后，【红纸鹤进入了直播间】几个字在屏幕上闪过。 正在怼人的阮软看到公屏后险些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pk进入了倒计时。 50秒… 40秒… 红纸鹤送给你1314藏宝图！ 完胜对面主播。 “卧槽66666” “神豪红纸鹤又出来了！” “红纸鹤干嘛一直帮这个婊子” pk结束后阮软匆匆关闭了直播，虽然不想红纸鹤继续烧钱在她身上，但是不得不说今天红纸鹤的出现还是让她小小的澎湃了一会儿。 盯着跟红纸鹤私聊的界面，最后一次聊天终结在了红纸鹤的一个嗯字。 犹豫了十几分钟，阮软还是在聊天界面敲上了一行字。 阮软叉会儿腰：谢谢你那天帮我开房。 发出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了回应。 半小时左右，咸鱼直播的提示音响了一声，【红纸鹤发来一条私信】 红纸鹤：嗯。 像红纸鹤这么寡言的人，连一个嗯字的回复都让阮软觉得谜之满足。 阮软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再次打开聊天框，“我把房钱微信转给你吧？” 这几个字如遭受酷刑般在聊天框内被打上去又删除，删除后再打上去，反反复复十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