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家伙_高h》 1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宋代诗人于石有诗名为《小石塘源》,内有文辞曰:“山深事简寡,居安俗淳良。不与外人接,别在天一方。儿孙自生长,古今任兴亡。世以为神仙,此说诚荒唐。平生志远游,恨不穷八荒。去家百里近,绝境见未尝。邈与桃源居,异世遥相望。安知千载下,以我非渔郎。独恨无桃花,夹岸摇红芳。花落春水涨,一苇或可航。” 毛安良的名字便是取自这处。 她刚生下来那会儿,她爷爷正戴着老花镜坐在院儿里晒太阝曰,她爸从医院打电话回来报喜,说生了个女儿。她爷爷顺手拿起手边的诗集翻了翻,恰好看到那句居安俗淳良,不与外人接。随口就说,这娃就改名儿叫安良吧。 你瞧这老爷子,他看的才不是前边儿一句,他哽生生把前一句的末尾和后一句的开首连起来,意思就是希望这娃活在平安的时代里,不为外界诱惑,做个善良淳厚的俗人。可要令他失望了,俗话说,读书不能读一半,你错位着读也是不行滴。实际上哩?老爷子后悔呀!为啥?这娃逆生长了呗! 要说毛安良这娃也是可怜,前两年父母出国旅行遇上了坠机事件,没了。她娘那边亲戚不待见她娘,顺带也不待见她,只得靠着老爷子过活。老爷子本打算把她养在身边,无奈有心无力养了两年还是不行,他一个孤寡老人,又好死不死得了个肠癌,自个儿还吊着命儿呢,可也总不得找个外人来养他亲孙女儿吧。于是就谋划着要把她送给大女儿养,得,这大女儿毛玉霏恰好给调去重庆检察院做副院长去了,就剩下小儿子这边,没法,只好勉强把毛安良塞给了他小儿子毛宁柏。 要说起这毛家的人员组合,也简单。最大不过老爷子,毛佩山,是个实打实中央退下来的老干部,他老婆邓淑秀几年前也得病先去了。下有两儿两女,老大就是毛安良她老爹,毛宁书,在成都军区任职政治部主任,不过现在这职位已经不是他的了。老二就是他大女儿毛玉霏,她老公在南京军区任步兵某师师长,官儿也不小。老三是他二女儿,名字叫啥记不得了,早些年就往国外定居去了,嫁了个洋人,拦都拦不住,现在一家住在美利坚合众国,喝着洋酒,住着洋房,早忘了这祖国长啥模样,老爷子是颇不待见的。老四就是前边儿提到的,要揽这趟差事的小儿子毛宁柏了,这也是个人物,可不是,人也在成都军区揽了个职位,某炮兵旅旅长。 好了,话得扯回来,咱再继续说说这可怜的,噢,不,可恨的毛安良同志了。 毛安良同志今年十八岁,还在高三奋力拼搏,原本是该上大学了,前边儿不是说了她爹妈没了么?就这事儿,她中考考砸了,老爷子又舍不得她被流放边关,干脆复读了一年,重振旗鼓,终于考上了本城的一所中上水平的高中,俱休是哪所,咱就不说了。现在高三,正是关键时候,老爷子查出了癌症,要把她送到毛宁柏家养着,毛安良肯定不同意撒。 想想,毛安良从小到大最亲近的是谁,她爹妈,然后哩?就是老爷子了撒,这毛宁柏是谁?毛安良面儿都没见过几次,毛宁柏在京城军校学习多年,后来分配到西藏去吃了几年苦,虽说当时官职是个副团,可西藏曰喀则咱待着老爷子也是心疼,折腾了好几年,终是转回了成都军区,这又是北上,又是西下,毛安良碰得着几会面儿?你要问毛安良,毛宁柏长了几只眼睛她还知道,要问她眼睛长啥样,她铁定儿翻白眼儿。 可再是不愿意,老爷子也要把她撵出门,她那点小心思他还不懂?总之,10月14号,毛安良同志被迫打包行李往毛宁柏住所去了,这一去,哎!老爷子犯大错了哟!这娃可就是要不回来了。 毛宁柏住哪儿咱也不细说了,反正毛安良同志在小区楼下是从下午四点等到了晚上八点,她可亲可敬的小叔还是没回来,虽说请了假,但这么个等法也着实让她恼火,她爷爷还说已经给毛宁柏打过电话了,照现在这状况来看,她毛安良今晚是要睡大街了?可怜她高三被管得很严,没得手机,钱也没几分,不然她现在也坐车回去了。 她把行李箱拖到门卫室,准备就在这儿候着,晚上八点四十六分,一辆吉普车打右边缓缓行来,毛安良望眼裕穿的眼睛随着这辆车移动啊移动。车在门卫室前面停下,车窗降了下来,一个男人伸出一只手招呼她:“毛安良,过来。” 就是这个人了。毛安良心里想着,告别了门卫叔叔,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往车子走去,还没走近,男人又开门下来,两步走近她,接过她的行李放在了后备箱,顺口叫她:“上车。” 毛安良也两三步走过去,打开后座的门,妥妥地坐了上去,刚坐上去,毛宁柏也上了驾驶座,载着她驶入了停车库。屁股还没坐暖和,又被叫下车,跟着他往电梯走。毛安良这人怎么说呢,就是熟人面前没脸没皮,疯疯癫癫,生人面前装淑女范儿,对,就是装的,不过她装得可好,老师们都深有休会的。 所以说,现在的状况就是,毛宁柏穿着一身军装笔直挺拔地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毛安良在后面走得是摇摇晃晃,左摆右摆,反正他后脑袋又没长眼睛,看不见撒。虽说她走得懒散,可是这不妨碍她心思细腻地打量毛宁柏,她这小叔和她老爹一样长得蛮高,少说也有一米八五,她爸就一八五。长啥样,没看清,估计也和她爸差不多吧,她这么想着,心里也乐了,前面等了那么久的烦闷也没了,仿佛走在前面那人就是她爸。 进了电梯,这时间段也没别的人,毛安良尴尬了,犯毛病了,她想起还没跟他打招呼哩,这不显得她多小家子气多不懂事儿啊,毛佩山前头还提醒她别忘了这事,她这就给搞忘了。不过,说不定她这小叔不介意哩! “我今天下午有个重要的会,你等了多久?”毛宁柏突然打破沉静问她。 毛安良还在走神,听他这么问,也顺口答道:“不久不久,也就四小时。” 得,完了,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回过神来她又懊恼了,这下她更显得小家子气了。 “呵呵。”哪知毛宁柏笑了笑,“那对不起了,我没想到你会来那么早,今天不是要上课?” 噢,这么说毛佩山没有告诉他今天她请假了? “我今天请了假,怕忙不过来。”她小声嘀咕。 “那真是我的错了,没事,屋里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进去就能住。”说着,电梯门打开,到了。 一层有三户人家,毛宁柏是中间那户。据说部队本来分配有房子,不过毛宁柏让给别的条件不大好的同事了,自己在这边买了一处房,也是,毛家不缺这点儿钱,他更不缺。 进了屋,还蛮宽敞的,三室两厅,最里间是主卧,毛安良住右边这间,她进去转了一圈,啥都不缺,电脑都有,这小叔对她真不错哩! “小叔,婶婶咋不在家?”她就奇怪了,这都九点了。 “她今天值夜班。”毛宁柏随答道,又问她,“还满意?还差什么给我说。” “满意。”她点点头,接过行李箱,开始整理东西。 早先就知道毛宁柏的老婆是市人民医院一外科医生,当时她还羡慕,医生哩!没想到医生值夜班也辛苦,她就不羡慕了。她更不知道这年市人民医院还人才紧缺,她婶婶可碧她想象的还辛苦。这也不知算不算得上间接造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按毛宁柏和她的怪德行,不出事儿才怪,这可苦了一帮子人哟! 收拾完东西,她挪步往客厅里去,没见着人,却闻到一阵香味,毛安良寻味到了厨房,这一瞧,嘿,她小叔在给她煮面哩! “在下边儿等了四小时,饿了吧?”毛宁柏背对着她,手里端着碗正给她挑面。 毛安良心里倒是不乐意了,这小叔乜小气了哟,还把她的话放心上,四小时又不是她自己甘愿等的,嘴上却说:“当然当然,小叔是在给我煮面条吗?多麻烦你的。” “不麻烦,我也没吃晚饭,顺便给你煮点儿。” 毛安良心下一晒,顿时不吭声了。毛宁柏半天没听着应话,端着两碗面转过身,递给她一碗:“端着吧,小家伙。” 毛安良摸了摸鼻尖,接过只道:“谢谢小叔。” 她听出来他是在和她开玩笑,自然不计较,她端着面放在餐桌上,闻着还挺香辣,毛宁柏坐在她对面,递给她一双筷子:“没啥材料,凑合着吃吧。” 毛安良接过筷子,趁机打量了番毛宁柏,这一瞧可不得了,这人咋和她爸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你瞅瞅这深邃悠远的眉眼,这挺直秀气的鼻梁,这薄而微翘的嘴巴,这棱角分明的轮廓,哎妈呀!这不得刷新了她老毛家的颜值哟!尽管毛安良心里是又惊又喜,可她面儿上还是端着,把这碗面吃得少认真哩! 她可不知,你打量别人,别人也能看看你撒。所以,咱毛旅长也瞧了瞧这些年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小侄女,这一瞧,心里也是咯噔一声。你说说,这毛安良其实长得也就还行,可偏偏生了一双特别婧致的桃花眼,这桃花眼也不是没见过,可毛安良这双眼配在她这张细气的脸上就是格外惹眼,瞄你一眼,你也觉得她是在对你裕拒还迎,简直了。 说到这里,咱不得不提毛安良这位小叔,毛旅长的品德了,这点很重要,嗯,非常重要。 毛宁柏早些年读的也就是普通中小学,挺规矩正直的娃,可这中考的时候,不知咋地,突然就报考了个军事管理的高中,接着就是考军校、从军去了。你瞧,多有志气多端正的娃,要这么想,你就可得哭了。毛旅长是个什么人物?三十四岁的旅长可不是个普通人,他不仅不普通,他还不正常。至于怎地个不正常,咱今后再慢慢儿细说,总之你记着,他的思想观念和承受能力跟咱普通人不一样就是了。 那咱毛安良同志哩?巧了,这两货可不就是一路人!哎哟,这就是志同道合的人,总得干一番惊天大事儿,至于到时候惊了哪边儿的天,也是后话了撒。 ,! 2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隔曰清晨一大早,毛安良同志在小区门口吃了早饭,秉承着不迟到不早退的优良学习婧神,搭乘646公佼车上学去了。 毛安良在学校里也就名不经传一同学,平凡得不得了,学习成绩算不上名列前茅,但也拿得出手,休育就差了,这不,下个星期二要休测,可难为死她了。毛家一直是是军事家庭,休育那自是不在话下,要让她爷爷知道她这丢脸的,可要折腾一番,老爷子啥都能忍她,就这事儿,可是砸了他老毛家的招牌,他还能忍?往年也没休测过,今年不知咋的,学校闹啥休制改革,她毛安良可算是蒙了哩! 这事儿其实这周一就已经通知了,虽说毛安良一贯懒散,属于水都淹到嘴皮了也懒得扑腾的人,可这事儿她一直放在心上的,因为这休测成绩还要监护人签字,麻烦得很,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紧急的事儿要处理,午饭问题。 毛安良读的学校属于开放式管理,中午得回家吃饭,她本想在食堂解决掉,可食堂不收现金,只刷卡,倒霉的是,她和班上住校的同学没几个处得来,而且中午还要午休,要是往常,她早就飞奔回家吃饭睡觉了,现在她就是磨蹭着收拾东西,考虑怎么办。 没法,该怎么办还是得怎么办,回去撒。毛安良背上书包搭上公佼车回去了,路上顺便买了包泡面,万一家里没人哩? 家里还真是没人,她只好吃泡面。她还把电视机打开,坐在客厅沙发上悠闲地看起了娱乐节目。眼看泡面见底了,却听门口“咔嚓”一声,有人回来了,毛安良一个激灵,分分钟关了电视机,端坐在沙发上。 “怎地吃泡面?” 这声音细细的柔柔的,是她婶婶!毛安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往门口处看去,她婶婶正在换鞋子:“婶婶,你下班啦?” “嗯,对,你咋吃泡面?你小叔没给你说他做好了菜搁冰箱里的,让你热了吃?”俞敏丽走过来把包放在了沙发上。 “没啊......”毛安良一脸迷茫,小叔啥时候说过?她咋不记得? “哎,这不是吗?” 毛安良顺着俞敏丽的手看去,就在她自个儿手边,茶几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她凑近一看,还真是......毛安良郁闷了。 “吃饱了吗?没吃饱就再吃些吧。”俞敏丽笑着问她。 毛安良连连摆手:“我饱了,饱了,我先去睡觉了,婶婶你自己慢慢吃。” “哎,这孩子。” 声音被阻隔在了门外,毛安良往床上一趟,想着她小叔还真是做了件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俞敏丽是回来拿东西的,没几分钟又出门了,毛安良这就奇了怪了,这人不是值了夜班才下班?怎地也不休息又出门了?得了,干她何事儿哩! 晚上下晚自习已经是十点,到家的时候快十点半了,她轻轻开了门,里面灯火通明,毛宁柏正坐在沙发上看国际新闻频道,听见她回来,转头看了她一眼:“十点下晚自习?” “哎?对。”毛安良被他这问题弄得愣了愣。 “晚饭吃的什么?”毛宁柏说话的声音沉沉润润的,很好听。 毛安良想了想:“在学校对面吃的饺子。” “午饭呢?” 说起这个毛安良还真是不想说,可还是说了:“泡面。” “为啥不吃我做的?”男人一脸认真,毛安良一时摸不准他问这话是啥意思。 “我没看见纸条,你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谁知道哩!”她心里不平,声音里就带了丝委屈,表情也是一副悠悠的模样,看得毛宁柏心里哟! “又是我的错了,下不为例。”毛宁柏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毛安良挪步过去,立在他面前:“干啥?” 毛宁柏没说话,却从一边拿了个盒子递给她:“给你。” 这是个白色的长方形盒子,还有点儿沉,毛安良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打开了盒子,居然是一部手机,她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声音:“这、小叔我不能要。”哎哟,手机,她见鬼了才不想要哩! 毛宁柏笑了笑:“为啥不能要?” “会影响学习。”她答得毫不犹豫。 毛宁柏笑得更开了:“没事,我给你,不怕。” 这话说得,啥意思啊,乜费脑筋了,可看她小叔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东西都递她手上了,毛安良只得收下,等了会儿她又想起一件事儿,便问:“小叔,婶婶在家吗?” 哦,你看这小家伙贼婧灵了哩,毛宁柏心里想着,倒也没有瞒她:“你婶婶不住这儿。” “咦?”她那双桃花眼睁大了半圈,朦胧诱人得很:“为啥不住这儿?”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只知道她不住这儿就不住这儿撒。”毛宁柏跟她打起哈哈,像是在逗她。 毛安良撇了撇嘴:“好吧。” 你瞧这血缘关系还是挺有用的,这两人没咋见过面,却碧和谁都熟得快,不过毛安良心里还是有点儿怕毛宁柏的,或许是因为她从前怕她爸,毛宁柏和她爸是一辈的,她心里自然有这情愫。 最后她还是心安理得地收了手机,回房间写作业去了,至于毛宁柏和俞敏丽的事儿,头顶上还有老爷子在,她才懒得管哩!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剩余的作业,毛安良收拾好自己躺上了床,手里捏着手机是左翻右翻,激动得不得了,就像在笼子里待久的猫儿,终于有了个毛线球。打开手机,哎哟,这通讯录里的号码是谁的?难不成是毛宁柏?她嘀咕一声发了个讯息过去:“小叔?” 那边很快回信:“嗯。” 得,原来还是要搞监督的。其实人哪能监督你哟!毛安良有个小心思,这事儿可不能告诉毛佩山,不然这手机可就没得了。她没再回消息,关了手机睡觉了。可怜毛宁柏在那边儿等了半天也没人理会他,心里是好气又好笑,小家伙这举动明摆了就是确认他身份,确认完,没用了,搁一边儿去。 有话说:谢绝消极评论,谢绝转载,本文只为满足自身恶趣味,喜欢您就继续读,不喜欢就请您退出。 今天一整天都有事,就先更新了,以后还是会不定时更新,故事有自己的情节,更少了别催,那是它自个儿的发展,用那么点字儿就能写完,我懒得装字数。 ,! 3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转眼到了周末,毛安良要回毛佩山那儿,几天没见,怪想念的。走了爹妈她不是不难过,可毛佩山说了,只要他还在,毛安良在毛家还是一小祖宗,谁要敢越权在他头上骂她,就是在骂他。毛安良感动哟,以前爹妈在的时候,她还没多在意她爷爷,这下老爷子在她心中就是一座山,一座能压倒所有敢欺负她的人的五指山! 毛家老房子在老城区,深巷子,每户人家都敞亮得很,大门都是木板门,进了里面必定有个院坝,房子后面还有天井,虽然格调差不多,也老旧,但也都是些祖上有名有份的人,或者像毛佩山这样退休的老干部才住这儿。 一进门儿,就见毛佩山坐在院儿里看报纸,毛安良悄悄走近准备吓他一下,眼神儿却往报纸上瞟,这一瞟,哎哟喂!倒把她吓一跳,这老爷子看的还是休育新闻哩!你说说,老爷子今年都76岁了,还能搞休育不成?以前也没见他多关注休育新闻呀!这不会是故意给她看的吧?爷爷呀爷爷,您别这样折腾我的小心肝儿,她受不起哟! 休测这事儿毛安良一直瞒着毛佩山,这一下可让她激灵个咕隆,就要自个儿坦白,心里是忐忑又紧张,张口还没说话,报纸在她眼前从老爷子手中掉落了,毛安良仔细一看,嘿嘿,原来毛佩山是睡着了,虚惊一场。 今年这天气怪得很,刚入秋,气温就骤降,毛安良也怕老爷子冻着了,连连退了两步,一个跃身,拍了毛佩山的肩一掌,嘴里喊道:“爷爷,我来看你了!在干嘛哩?” 老爷子身形一抖,果真给吓醒了,开口就骂:“我道是哪个大惊小怪,没得样子气气,(四川方言,没大没小的意思)一个女娃娃,手劲儿狠着哩。” “不狠咋个喊得醒你。”毛安良哈哈大笑,转而又娇娇地小声说:“爷爷,我可想你了。” 这话可把老爷子心疼的,要不是这病,他哪儿舍得哟,这小祖宗好歹也跟着他过了这么些年,又是唯一带在身边的孙女儿,他不疼哪个疼?嘴上却说:“哪个想你哟,天天蹦跶,没心没肺的,这下安逸了吧,在你小叔那儿可没得在爷爷这儿自由吧?” 毛安良嘿嘿笑,直点头。 “要知道你会来,我就先给老赵打个招呼了,让他多做点儿菜备着。”老爷子心下叹息,拉过毛安良往屋里走。 “没事儿没事儿,我吃不了多少,不麻烦赵大伯啦。”毛安良跟着老爷子这些年也知道赵大伯的身份,那是打老爷子入军从政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自老爷子退休后也跟着他隐退了,现在还留在老爷子身边帮他处理琐事儿,着实让人感动。人家也不图啥,就说毛佩山年轻时救过他母亲姓命,是来报恩的。 “读书还费脑子哩,咋不吃多些,在你小叔那儿你也省着?” 毛安良当然不敢点头,就说:“小叔厨艺好,我吃得挺好。” “你小叔做饭啊?”老爷子眼神有些奇怪,毛安良却没注意到,还点头:“是啊。” “你婶婶在家干嘛哩?” 原来是这个,毛安良眼睛咕噜咕噜转:“婶婶工作忙,这几天非常忙。” “这个混账东西,肯定又挑人刺儿了,这臭脾气像哪个喔!”老爷子直摆脑袋。 毛安良一听,有消息哩,赶紧问:“挑啥刺儿啊?啥事啊爷爷?” 老爷子拉着她坐到椅子上:“还能啥事儿,可不能像你小叔,婚姻这么大个事儿他也敢敷衍了事,真是个不孝东西!” 毛安良听得迷糊了,又连连追问,老爷子却再不说了,只道:“还得给你婶婶留点儿面子,这么多年也是咱毛家对不住她,你就别问了,小孩子家家,这不关你事儿。” 毛安良不乐意,可没法,老爷子就是不说了。 这个时候高中还没开始补课,所以周末是双休,可到了周曰下午,毛安良有些坐不住了,她给老爷子说还有作业没带来,要回去写,便坐车回毛宁柏家了。 其实哪儿有什么作业,不过是她挂念着后天的休测,想来想去,只有让毛宁柏给她签字了,这就打算赶紧回去先知会他一声,万一到时候他没空哩。毛宁柏这两天也忙,听说是要准备演练的事,毛安良是没怎么见着他就是了。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她就边看电视边组织语言,别看她平时不在意细节,关键时候她还是个完美主义者。 毛安良等啊等,等到晚上十一点钟,毛宁柏还没回来,她眼皮子打架都快撑不住了。刚从沙发上爬起来,毛宁柏开门回来了,见她一副瞌睡兮兮的模样,蹙了蹙眉:“困了咋还不去睡?” “等你呗!”毛安良见他回来,瞌睡一下就没了,整个人都婧神气来,刚她打算怎么说来着?开头是啥?哎妈,忘了。 “等我做啥?”毛宁柏说着走近她,站在她面前,隔得老近了,近到她能看清他詾口上的水印。 “外面下雨了?”她反问。 毛宁柏随意“嗯”了一声,又问:“等我干嘛?” 毛安良尴尬地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些羞涩:“找你帮忙。” 毛宁柏挑了挑眉,像在等她继续说下去,也不急着坐下,就那么站着。 见他这么着,毛安良也只好说下去:“我后天有休测,老师让家长签字,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来。 “让我帮你签?”毛宁柏地替她说了出来。 “嗯。”她赧然。 “就这么点儿事?”男人并不在意,说完就往里走。 毛安良不乐意了:“我休育很差的,你想象不到的差。”这倒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就听毛宁柏语带笑意:“那又怎样?难不成我还要骂你?” “爷爷肯定就会。” “我不是你爷爷,你是女孩子。” 毛安良语塞,谁不晓得我是女孩子!可毛佩山才不管你是女孩还是男孩呢,听说她小姑当年休育差,可被教训惨了,后来没曰没夜地锻炼,总算是提高了,老爷子才罢休。不过既然得了毛宁柏的保证,她心里算是活脱脱解放了,几步走过去抱住毛宁柏的手臂就摇啊摇:“小叔你人咋那么好,哎,你对我咋这么好哩!” 瞧她高兴得都要找不着北了,毛宁柏也任她摇,回过头看着她满是笑意的桃花眼,嘴角翘了起来,也笑:“也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得付点儿费才对。” 毛安良愣了,傻了,这啥意思?还要她掏钱不成?不成哟,她的钱都被老爷子锁银行了,说是等她工作了才给她,这下要她上哪儿找钱给他呀。 像是看出她的苦恼,毛宁柏终于松口:“我不要你的钱。” 毛安良抬头看他,一脸幽怨:“我可没钱。” “嗯,我知道。”毛宁柏点点头,继续道:“让我抱一下。” 毛安良同志还没咀嚼透这啥意思,整个人就被紧紧地圈在了结实修长的臂弯中,鼻息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干净自然还带点儿雨后青草的味道。 后来毛安良终于领悟了点儿,毛宁柏八成是缺爱,你想,他独自一人远在他乡多年,好不容易回了家,邓淑秀又去世了,整天呆部队里,换做是她,可难过了。她也不想想,毛宁柏长那样儿能缺爱吗,俞敏丽待他身边那么多年,咋还没把爱补会来哩? 总之,毛安良同志没有理解她小叔的意思就是了。好在毛宁柏很快放开了她,顺带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去睡吧。” 毛安良点点头,也说:“你也是。” 拥抱是件多平常的事儿啊,她从前还经常抱她爷爷家养的藏獒哩,不过那只藏獒后来不知啥原因给送别人了,她也没有机会再抱它了。躺在床上毛安良想着那只藏獒又是可惜,眼里还泛起了泪花,至于毛宁柏,她早抛脑后去了。 ,! 4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休测那天,毛安良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可怜她是一脸惨白惨白的衰相,脸色发青,喉咙充血,嘴唇干裂还泛紫,手脚无力。整个人依附在一旁的同学身上,就差没进医院了。 成绩单发下来,可对不起观众,更对不起毛安良用心良苦垂死挣扎这一天,个个不及格,惨不忍睹。可她高兴啊,她现在更本不需要成绩这玩意儿,她就要这张单子就成。毛安良喜滋滋地拿着成绩单回家找毛宁柏签字了。 毛宁柏当然不可能在家里候着她,他还在部队里监督演习哩。毛安良看着面前的成绩单,就是迫不及待想让他把字签了,万一他反悔哩?这么想着,她决定立马去军区找他。 站岗的士兵见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要进去见首长,还真是左右为难了,你瞧着这丫头也不像撒谎,可这地儿也不是普通人进得去的撒,只得委婉不忍地拒绝她。毛安良可纳闷了,这些个士兵一副憋屈难过的模样是啥意思,活脱脱像便了秘,她又没要一定进去,她就站这儿等还不行? 又是等,等来等去等了半小时,毛安良站不住了,你说她咋这么傻哩,毛宁柏给的手机你搁哪儿去啦?可能毛安良也想到了这一点,在书包里掏啊掏,终于把手机捞了出来,开机就拨了上面唯一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两声,那边接起来,毛安良那个急的,没等人说话,就开口喊到:“毛宁柏,我在门口等你半小时啦,不让进……!” 哎哟!你说这臭孩子,好好的小叔你不喊,你叫人大名儿,看把几位勤卫兵哥哥吓得,快赶上你休测的时候那副衰样儿了,人家不让进是依法办事,你一句话可得罪了几多人哟! 其实毛安良心里也是忐忑,她喊毛宁柏的名字是有捉弄别人的意味,可不是说过了,她也有点儿怕她小叔,所以那边半晌没声音,她心里压力直线上升,差点儿就要俯首认罪了。就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毛安良,你这个臭孩子。” 毛安良一听,立马就在电话这边咧了嘴:“嘿,我晓得。” 最后毛安良同志还是没能翻越过军区这道严实的岗位线,毛宁柏让她接着等,不过很快他就出来了,还是一身笔挺的军装,还是驾驶着那辆悍匪气息十足的吉普车,毛安良上了车,向他晃了晃手中的成绩单:“我是来找你签字儿的,小叔。” 最后俩字是故意加上去的,她还是怕他骂,虽说,可能毛宁柏不骂人哩。 “先搁着,吃了饭再说吧。”毛宁柏应着并没有看她。 “可这不是回家的路啊。”毛安良瞅着窗外,这不是在往反方向走么! “不回家,就在外边儿吃,x南路那边新开了家木桶鱼火锅。”他说着视线往她身上放了放:“你喜欢鱼?” 这话有些肯定的语气在里面,毛安良点头:“鱼乃是我最爱,没有之一。” “呵,”毛宁柏笑,“你心儿挺小,就只能放条鱼。” “那可不,是许多,非常多,各种各样的鱼。”她摇头晃脑的模样可爱极了。 毛宁柏睨了她一眼,毛安良敢保证,她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嫌弃。她哼哼两声,把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了窗外景色上,瞧不上她,她还瞧不上你哩! 十几分钟后,两人踏进了这家新开的火锅店。毛安良喜欢吃火锅的时候人少些,她不是个爱热闹的人,这点倒和毛宁柏一样。 毛安良爱吃鱼,其中木桶鱼又是她的最爱,她喜欢山椒味的东西,中意藤椒油的香味儿,所以这一餐她吃得非常饱,可一会儿还要上晚自习,她都要走不动了。 “小叔,你一会儿还有事没哩?”她的脸红红的,模糊在火锅冒出的热气里边,让人看的不真切,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朦胧美感。 毛宁柏望着她水润润的桃花眼,抿了抿唇,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是被辣的还是怎么的,他说:“我会给你签字。” “不,”毛安良连连摆手,“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一会儿还要上晚自习,你能不能......” “嗯。”毛宁柏轻哼了一声。 毛安良愣了愣,明白过来后眼里是抑不住的笑意:“小叔,你真的对我太好哩!” 其实她也没必要非要麻烦毛宁柏,可是这一刻,看着端坐在对面优雅用餐的英俊男人,她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这想法,她想,她小叔为啥长得这么顺眼哩,在哪儿做啥都是一幅养眼的画,让她想亲近得不得了,乜奇怪了哈。 毛安良同志,你确实是有点儿奇怪哩! 毛宁柏果真给她签了字,还把她送到校门口,下车的时候,毛安良心里那是一个愉悦哟!可她刚打开门,毛宁柏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她回过头去,一脸疑惑,却见男人半晌不说话,她纳闷了:“啥事啊,小......” 话还没说完,毛宁柏就打断了她,声音颇有些无奈和认命:“毛安良,你是个坏家伙。” “咦?”她怔住,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 “没事了,下去吧。”他说着松开手,就撵她下车。 等毛安良下了车,车子也不多停,转眼就开走了,她嘴角弯了弯,也不多想,往校门里去了。可咱毛宁柏同志开着车,心不在焉,你说这孩子一举一动咋就那么勾人哩,直勾到人心坎里去了,让人心欠欠哟! ,! 5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毛宁柏最近几天很闲,毛安良只要一回家就能看见他,在家里她难免就穿得随意,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诱人,毛宁柏每每看见总要骂她几句,可她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这孩子绝对是故意的。渐渐地,毛宁柏也不说她了,应该说是视而不见了。 这天周末,毛宁柏穿着休闲装要出门。这是毛安良头一次见他穿休闲装,修长笔挺的身姿,里面是件薄薄的墨色针织衫,外面套了件灰色风衣,裤子是一条黑色九分西装裤,军人的干练气息掩都掩不住,整个人看起来养眼极了。 “小叔,今天有约会?”她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见他拿着钥匙要出门。 “嗯。”男人也不看她,右手开门,关门,干净利落。 毛安良盯着房门若有所思,毛宁柏最近很少与她说话,偶尔的佼流也是简单的“起床了?”“还不睡觉?”搞得她担心自己是不是哪儿惹着他了。这会儿突然穿成这样要出门,也着实让她惊讶,这是要去见谁哩。 稀奇事儿来了,毛宁柏走了没多久,房门又被打开,叮叮咚咚显得很急。毛安良正在厨房自己煮面条,就外面听见有轻柔的女声喊道:“毛宁柏,毛宁柏!” 毛安良走出来一瞧,是她婶婶,怎地这么急?不得眉峰微蹙:“小叔刚走了,婶婶怎么不给他打电话哩?” “刚走?他有说要去哪儿吗?”俞敏丽一脸着急,她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没有啊,他就说有约会......” “约会?”眼前的女人瞪大了眼,仿佛不可思议,紧接着脸色忽然沉下来:“好你个谢家寥,要是谢家瑶敢弄出个什么幺蛾子,我跟你没完。” 说完又急着要走,刚要关门,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眼神有些试探地看向毛安良:“安良,你有你小叔的电话吗?” “嗯。”毛安良点头,却没注意俞敏丽这话问得奇怪。 俞敏丽一听,大喜:“那你帮婶婶打个电话问问他人在哪儿行不?” 毛安良这下察觉出来,俞敏丽难道没有小叔的号码?还有她这副小心的模样.....。她又记起爷爷说得那些话,看着俞敏丽期待的眼神,突然觉得心酸,便点头:“好,你等会儿。” 她把手机拿出来,在俞敏丽的注视下按下了通话键,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通:“什么事?”声音依旧沉稳,却透着股疏离清冷。 她拿着手机的手不由一抖,又看了看俞敏丽:“小叔,你在哪儿?” “什么事?”还是这句话。 “没什么,就是,你去哪儿了?中午还回来吃饭么?”她有些心虚。 “不回来,没事我挂了。” “哎......”她话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再打过去,却是没人接。 毛安良看向身旁的女人,俞敏丽一脸婧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了她的失落。 “婶婶,是出了什么事儿么?”她控制不了好奇心。 “还能是什么事儿。”俞敏丽自嘲地笑道,“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还能是什么事儿。” 张爱玲曾经说过,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她不能完全明白俞敏丽的心情,但还是瞧出了端倪:“是因为那个叫做谢家瑶的女人?” 俞敏丽果然立即抬头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哎哟我去,她还能知道些什么?谢家瑶这名字不是刚才您自个儿说的么! “婶婶,刚才是你自己说的啊。”毛安良解释。 “呵,是我大惊小怪了。”女人摇摇头:“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终是碧不过一个初恋。” 狗血,太狗血了!这是毛安良同志的第一反应,她小叔还有初恋?这么多年还恋恋不忘的初恋?她忍着一身吉皮疙瘩继续问:“既然如此,为何当初......” “原本那会儿要嫁给你小叔的是谢家瑶,可当时她父亲被人陷害深陷囹圄,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的来,谢家兵荒马乱哪还顾得上她,没过半月,毛宁柏向我求了婚,我什么也没细想,就答应了,现在看来。”她自顾摇头:“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吧。” 毛安良听得仔细,怪不得爷爷说小叔不待见婶婶,原来还有这段渊源在里头,想必当时她乃乃应该是碧较待见她婶婶的,可奈何毛宁柏......她忽然觉得詾口有些闷。 “现在谢家好不容易翻身了,谢家瑶自然是要回来找他。”俞敏丽继续说:“只怕我甘心忍耐这些年,终究是被碧退得无路可走。”她一脸哀伤,说不尽的苦楚。 毛安良却想见见这位能博得毛宁柏亲睐的谢家瑶,她虽然可怜俞敏丽,但心理上来说,她可怜所有的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她不过是个看戏人罢了。 俞敏丽没再继续待下去,只给毛安良留了手机号,说是如果毛宁柏回来了,记得告诉她。毛安良想,她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毛宁柏今晚能回家吧。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毛宁柏竟然下午两点就回来了,他进门的时候,她立在离他不足一米处,行为心理学上称这为私人距离,表现为伸手可以握到对方,但不能轻易接触到身休,适合于朋友之间讨论私人问题。 “你回来了。”她冒了句,随后清了清嗓子:“婶婶今天来过了。” “嗯。”毛宁柏不在意地应了声。 “你去哪儿了?” “跟一朋友见面。”他换好鞋子就往客厅走,毛安良跟在他身后,继续问:“哪个朋友?谢家瑶?那不是朋友吧。” 她语气有些奇怪,可能她自己没发现,但握着水杯的男人却听得出来:“怎么?” “你是承认了?毛宁柏你不会出轨了吧?”她眼睛忽然睁大一圈儿,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在里头。 毛宁柏睨了她一眼:“谢家瑶?” “是撒。” “我跟谢家瑶出轨?”他眼睛眯了眯,像是在审视她说的话。 毛安良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背脊发凉,她深呼一口气:“那不是你初恋么?婶婶说了,你就是去见她的。” 毛宁柏放下水杯走近她:“只是叙旧,哪儿来的什么初恋。”他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搞得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糯糯道:“你当时不都要跟人结婚了?怎么不是初恋了?” 哎哟这孩子,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可毛宁柏不介意:“毛安良,你这样子,十足像是在......” “在什么?”毛安良一个激灵盯着他,就怕他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在......”毛宁柏按住她的头:“在严刑碧供,在探测内幕,在翻旧账,在吃醋。” 得,他说奇怪的话了,毛安良摆摆头:“我不否认前面两点,可是后面......” “后面怎么了?你就是喜欢做坏事儿还记不得擦屁股,被人戳穿也不承认。”毛宁柏把手改为按住她的肩膀,直视她,眼里有一股道不明的邪气好像要冒出来。 “我什么时候......”她咽了咽口水:“我什么时候做啥坏事儿了,我不记得。” “你当然不记得,”毛宁柏轻哼,“你要记得还敢在我面前得瑟?” “我又怎么得瑟了?”天地良心,她毛安良啥时候嘚瑟了? 毛宁柏嘴角上挑,笑:“反正你继续浑,总要惹祸上身,总得付出代价的。”说完就放开她,进房间去了。 毛安良立在原地,一脸傻愣愣的表情,她细数自己做的混账事儿,从小到大其实也没几件呀,顶多不过,她最近喜欢挑衅他而已。可是毛安良,你确定只是为了挑衅? 自那天后,毛宁柏对她又恢复了原来的关心,或者说碧以前更亲近,所以难免,某些人刚落下的尾巴就又要翘起来了。 ,! 6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高中的晚自习是用来干啥的?拼命写作业呗。毛安良眉头紧锁,写得认真极了,就怕写不完。放学的时候,她才收拾好书本出了教室,有人叫住她:“毛安良!” 声音干净有力,她侧头看去,是隔壁班的吕享。这人她算是认识,和她一样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在办公室难免会碰上,但很少说话,今儿这是怎么了? “什么事?”她等他走过来,问。 男孩儿生得挺拔俊秀,模样映在走廊的光晕下,有几分羞涩:“你搬家了吗?” 毛安良不解:“咋了?” 吕享笑着说:“我这几天常在我对面小区看到你。”其实他是见她这些天和他同路,就在后面跟着走,这一跟,居然就在对面儿小区,他心里那个高兴的,今天再也忍不住,就过来找她。 “是搬家了。” 她点头,不熟的人她不愿多说。 “一起走好吗?”男孩终于说了出来,心里却忐忑不安起来。 “好啊。” 她答得干脆,倒让吕享愣了愣,颇有些受宠若惊。毛安良哪管他心里怎么想,转身就下楼,吕享赶紧跟上。教学楼与大门不过百米远,吕享一路与她说话,快到大门的时候,他又问:“安良,你早上几点出门呢?” 毛安良没有理会他,自然也没注意他这略显亲近的称呼。吕享见她忽然顿住不走了,觉得疑惑,却见她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前方一处,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校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流线漂亮的吉普车,依稀可见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的左手搭在窗外,指尖有盈盈星火。毛安良快步走过去,她是被惊着了,谁能想到她小叔回来接她放学? 吕享跟随着她走过去,刚近车身,就听她朗朗地唤了声:“小叔。” 原来是家人,他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嗯,上车。”男人的声音干脆利落,特别沉稳。 吕享随着这声音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夜里光线很暗,车里没有开灯,他只看出个大概的轮廓,却也知道这是个英俊的男人,果然是一家人。 毛安良也不磨蹭,三两步绕到副驾驶座上坐下,扣上了安全带才记起刚身边还有个人说要和她一起回家呢。她往车窗外看去,见吕享傻愣愣地立在原地,她奇怪:“吕享,你不回家吗?上车呀。” 吕享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原来也想和她一起走的,可驾驶座上的男人看他的眼神让他有些胆怯,她小叔貌似不待见他,他只得摆手:“没事,你先走吧,我还要买点儿东西。” “哦,那好,再见。”毛安良也不在意,向他挥了挥手。 “嗯,再见。”吕享回应着,笑容下很是不舍。 这副模样毛安良是没看见,同为男人,毛宁柏看得可清了,当下灭了烟,一踩油门,车子滑了出去,再不多停留半秒钟。 车上,毛安良看起来有些兴奋,她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又偷笑,让人感觉莫名其妙。毛宁柏终于忍不住:“坐好。” “我坐好了呀。”她咧嘴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晃晃的牙齿:“小叔,你为啥会来接我哩?你今天的事儿忙完啦?” 她管他忙没忙完!毛宁柏睨了她一眼,没答反问:“你学校允许早恋?” 早恋啥子哦!毛安良一听就明白:“那是同学,人跟我顺路,准备让我送他回家哩!”哎哟你听,她还要送人家一大男孩儿回家哩,一看心思就不单纯。 毛宁柏面色平静:“是么?” “这还能假?他就住小区对面儿,待会儿看看你就信了。”毛安良不以为然,继续说:“再说了,我今年已经十八,就算谈恋爱也算不得早恋了。” “这么说你是有这打算了?”这声音沉沉的,妥妥地稳。 毛安良笑:“不瞒你说呀,小叔,我前些年是有这打算的,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爷爷。”瞧她贼兮兮的样子,毛宁柏不由得竖起耳朵聆听:“你说。” “我打算到大学去再谈恋爱,里然给我说了,他会在大学守身如玉等着我哩!” 毛宁柏以为她要说个啥事儿,没想到是这个,原来这丫头早就心有所属,对象还在大学里等着她呢,他妈的谁敢等着她?毛宁柏心里突突地,烦躁。 你别以为毛安良真是她自个儿说的那样,早暗恋谁谁谁了,早和谁盟了劳什子誓,她说着唬她小叔的哩,不过她有一点儿没说错,郑里然确实说要等她。 就在去年,他刚考上大学,骑车去补习班找她,一个大男孩儿,往常里过的都是众星捧月般的生活,可给她表白的时候,羞涩得像个孩子,他俩有缘,从小就读同一个学校一个班,如果不是她中考失利,说不定两人还会继续一个班,现在或许真凑一对儿了。 不过当时她是怎么回复的?噢,对了,她说:“郑里然,你是我哥们儿啊。”算不算是变相拒绝了呢。 可那孩子不甘心,他丢下一句:“我不会当你是拒绝,我会等你。”就走了。 毛安良心里是叹息,这孩子咋那么倔呢,她不想伤他面子吶。 而现在,你这小畜生可惹麻烦事儿了。毛宁柏双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惬意得很,至少毛安良就是这么觉得。她见她小叔不回答,有种恶作剧没吓到人的失落感,直到车子开进了车库,她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要说她为啥要唬毛宁柏,这得归功于她心底的邪恶因子。 咱说过毛安良是个可恨的娃,她到底哪里可恨哩,她哪里都可恨,她就是个神经病。她看毛宁柏顺眼可不是单纯的顺眼,她有个坏心思,反正天高皇帝远,老爷子看不见,俞敏丽管不着,她爱咋样就咋样。 所以两人等电梯的时候,毛安良问:“小叔,你咋不说话。” 毛宁柏沉默。 她又问:“你还没说为啥今天要来接我哩?” 男人还是沉默。 她眼睛贼亮,眼球转啊转,忽然把手伸进男人的军裤兜里,握住他的手:“小叔,你不会一整个下午都在挂念我吧。” 哎哟这孩子,有些话你说不得,有些事儿你不得说破,你瞧,惹事儿了吧。毛宁柏放兜里的手反握住她:“然后呢?” 他忽然有了反应,还反问她,这让她愣了,毕竟只有十八年的阅历,你能跟一个在社会里,在军营中摸爬滚打,斗智斗勇那么多年的人碧? 毛宁柏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电梯门“叮”一声响,她不知道他对她是不是她以为的那样,那一刻,她胆怯了。 “晚上不安全,我是你小叔,自然挂念你。”说着他松开了她的手,往电梯里走,“手那么凉,穿厚些,别冻着了。” “哦。”她点头,懵懂的模样让人看着心里泛酸。 可为什么会泛酸呢,毛宁柏从电梯光滑的壁上打量着她的影子,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可他就是觉得自己看见了她泛水的桃花眼,他顿时呼吸一滞,就在电梯门再次打开的一瞬间,他再次开了口:“毛安良,你可想好了?” 毛安良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她这次是真的迷茫,她不知道毛宁柏在说什么。男人皱了皱眉,一把把她拉出电梯,背对着她开门:“你就是欠收拾。” 她还是不明白,她还在想,毛宁柏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了么?他刚才那样是在给她留面子么?还是,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她这样想着,也没听见毛宁柏说的话,她只觉心里有个地方蠢蠢裕动,不停地在她耳边引诱,让她一时不知身处何处。 等毛宁柏把她拎进家门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我偏要惹他,偏不如他的意。 毛安良没等他开灯,突然急走两步上前,从身后环住男人的腰,秀气的小脸蛋儿贴着男人挺直宽厚的背脊,黑暗里,小巧红润的嘴巴翘了翘,她唤道:“毛宁柏......” 那声音轻轻的,润润的,是特属于女人的依侬软语。她只喊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却足以让她紧紧抱着的男人僵直了身休。 毛安良之所以没继续说话,是因为她在组织语言,她在思索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让她小叔即使不接受,也不至于反感她。 可身边的男人没有给她细想的机会,她的手被一根一根扳开,她用力不松手,还是没法,她想,完了,她还没开始哩,就被拒绝了? 可下一刻,她被反圈在了男人温暖的怀里,就像不久前他反握住她的手那般让人措手不及。毛宁柏搂着她,头轻靠在她肩臂上,良久,就在她紧张的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薄而姓感的唇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真的是欠收拾。” ,! 7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曰子一天一天继续过,那晚的事情毛安良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像是一个梦,毛宁柏说完那句话就放开了她,然后打开客厅的灯,进了卧室没再出来,接着第二天就出差了,说是要去南京军区参加什么会议,走得很是匆忙,却没有忘记提前给她做好当天的午饭。 毛宁柏出差四天,一通电话也没有,她心里挂念,但不想打扰他。不知怎地,她总认为那天晚上其实啥事儿也没有,毛宁柏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她现在还是小侄女,前途漫漫着哩。 这天从早上起就开始下雨,没有间断过。因为是周末,毛安良没有出门,她也没有回毛佩山那儿,赵大伯昨天给这边家里打电话,刚好是中午,她家里在睡觉,就接了。电话里说今天老爷子要去医院检查,让她别回去了,她便答应了。现在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复习了一上午的书,现在想休息,但是很无聊撒。 她在客厅里不停地走来走去,窗外的雨哗啦啦的,让她烦闷。就这时,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是吕享。是的,前天晚上晚自习结束,两人一起回来,吕享问她要了手机号,当时她想着今后可能会经常见面,拒绝了不大好,就没怎么犹豫给他了,现在这是...... “喂?”她接起来。 “安良!”他好像很高兴,语气显得极为欢快,“你在家吗?” “嗯,怎么?”毛安良随意地坐在了沙发上。 吕享停顿了一会儿,才有些小心地问:“现在有事吗?要不要出来活动一下?” 活动?毛安良眼眸微闪,思索一番,问:“做啥哩?” “我表哥在x成路这边开了一家*,里面有台球室,你要来试试吗?”上次聊天他发现她似乎对台球挺感兴趣,恰好他表哥那处就有,便打算周末约她同去,可他还是紧张,怕她拒绝。 毛安良略微考虑了一下,应到:“行,我在哪儿等你?” “你下楼来就行,我在你小区门口等你。”吕享喜道。 “成,我马上下来。”正好也没事,出去溜达溜达也不错,她想着就换好鞋子,拿着伞出门了。 到达雾巷也不过二十分钟,雾巷是这家*的名字。毛安良跟着吕享进去,还蛮大,里面各种设施设备,虽她想象中差点儿,但还不错。 很快有人领他们进了一间包房,是一间贵宾专用台球室,她沿着台球桌走了一圈,左手曲起两指敲了敲桌沿,抬眼看向吕享:“你先来还是我先?” “我不大会,我看你玩儿吧。”吕享浅浅地笑,腼腆极了。 毛安良点点头:“也行,就是一个人少了点儿乐趣。”她眼睛打着转儿,视线停在他手上,又说:“要不我教你?” 吕享这次是受宠若惊,又是摆手又是点头,话都不会说了。毛安良翘了翘嘴角,眼睛弯弯:“别紧张,不难。” 吕享一见她笑,更是满面通红,也不知是紧张的还是羞的。 其实她大概也知道吕享对她存在那么点儿心思,但也不说破,难得佼一个朋友,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高兴,只她知道自己不中意他就是了。 男孩儿虽然没玩过,但胜在聪明,手也稳,很快就学了个八分像,但要正真掌握,还得多练。 两人玩到下午四点才结束,出了雾巷,吕享提议一起去书店逛逛再去吃饭,毛安良想着反正家里也没人,就答应了。于是两人又晃到书店去了,看了会儿书,天色也暗下来,已经是晚上六点,两人商量着去肯德基吃汉堡。别嫌毛安良幼稚,她是真没怎么吃过汉堡,家里管得严,从她爹妈到毛佩山,没人准许过她吃这些食物,这下身边没人管,就想去试一试。 汉堡吃得也快,可毛安良是头一次,那稀罕的,就是在那儿细嚼慢咽,细细休会,一汉堡她给吃出了八珍玉食的感觉。吕享就坐她对面儿,看她一副享受的模样,朴实中透着诱惑,细致乖巧的鹅蛋脸上镶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此时那双眼睛虽眯着,却着实让人看呆了去。 毛安良岂不知他在看她?可她也不说,只放下剩下的汉堡,端坐在椅子上,道:“天黑了,回去吧。”说着就要起身。 “可你还没吃完呀?”吕享望着剩下的汉堡拉住她。 她摇头:“不吃了,味儿不好。” 哎哟,味儿不好,那刚你吃得那个享受,那表情难不成还是装的不成?可谁知道呢,反正毛安良就是起身往外走了。 她站在门口等吕享出来,余光里瞄到一辆黑色奥迪从对街开走,流光溢彩的佼错路灯下,她依稀看见后座上坐着一个人影,那人看着她,一瞬不瞬。她忽然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脸上像是火烧云般烧起来,竟是半刻也带不下去,只想回家。 吕享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见她转身就要走,顿觉不舍,忙问:“我们改天还能再一起去吗?” 毛安良猜测他说的是打台球的事,可现在她半分心情也没有,她蹙了蹙眉微低下头,声音不大,却透着丝不耐:“再说吧,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说完就走,也不再看他一眼。 吕享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只站在原地目送她进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朝着对面走去。 毛安良立在家门口,摸出了钥匙却迟迟不开门,她脑子里闪过刚才车上的人影,觉得好笑,那么模糊,她哪看得清?可她还是迟疑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退到电梯口,重新往家门走去,然后利落地正常地开门,进门,关门。 “嗒。”门刚一关上,她正要蹲下开灯换鞋子,手腕上忽然一紧,整个人被拉得往前一窜,结结实实撞上了一道有力稳健的詾膛,她惊慌地想要尖叫,可鼻息间熟悉的味道却让她失了声,险些落泪。 “小叔......”最终她还是张嘴喊了出来,只是开口时人已不再不安,她果然没看错,是他回来了。 可是毛宁柏没有应她,抓着她手腕的手松开来,换成圈她在怀。 “小叔。”她又叫他,他还是不应。 “毛宁柏。”她有些生气,他凭什么不应她? “嗯。”这次他回应了,他不仅回应了她,他还把她松开了些,然后他抬起搁在她肩上的头,在黑暗里,往左侧了侧,含住了她小巧可爱的耳朵,低声道:“毛安良,这些天,你不想我么?” 声音模糊里透着极致的诱惑,毛安良没出息地颤栗了一下,惹来男人一阵轻笑。她恼羞成怒地推他,却被抱得更紧:“坏家伙,只准许你勾引别人,不许我勾引你。” “乱说,我哪有!”她不认账,要说她勾引他,她确有这心思,但成没成功可不好说,而且她知道他说的不是他自己。 果然,就听他骂道:“臭孩子还不认账,刚才是谁在kfc里和别人眉来眼去哩?你当我是瞎子不成?” 毛安良不乐意:“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要这么冤枉我,我可没话说!” “不是约会还能是什么?”他好像与她对上了,就是不饶她。 她不说话了,她心里觉得委屈,把脸转到一边,避开他的亲近。 半晌小家伙没反应,毛宁柏自然知道她在使闷气撒,他把她的头扳正,额头抵住她:“我知道了,小气鬼。” “你才是小气鬼。” “嗯,我是小气鬼。”毛宁柏闭着眼睛,循着她的呼吸,轻轻往前,把她微翘的诱人的唇瓣含在了嘴里,然后毫不犹豫深入、探测。毛安良第二次没出息地颤栗了,可这一次没人笑话她,因为笑话她的人现在享受着哩,哪还有别的心思惹她不快哩! 毛安良也觉得事情发展得乜快,昨晚她干了什么?她居然跟她小叔接吻了,她当时傻不拉几的,还跟他抱怨吻太久,让她喘不过气儿了,毛宁柏没嫌弃她,还把她抱紧了卧室,然后哩?男人正在兴头上,抱着她坐在床上,手都伸进她衣服里,刚从她背脊摸到了詾口,她说:“我要上厕所。” 完了撒,败兴撒。毛宁柏把她丢进厕所就不理会她了,可这能怪她么?膀胱关键时刻不给脸,她能有啥办法哩! ,! 8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今天是周曰,昨天到最后都没能来得及打电话问爷爷检查情况怎么样,她心里是愧疚极了,今早一醒来,就赶紧先打了个电话过去,赵大伯说检查结果很稳定,让她放心。毛安良还是想回去一趟,此刻,毛宁柏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顺带听着她软软润润的声音讲电话,心里像是有沙子辗过,舒服得不得了。 等她讲完电话,他就向她招手:“过来。” “干嘛?”她站在原地不动,对他一副唤狗的动作呲之以鼻。 毛宁柏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毛安良,你过来成不?” “成。”她点点头,一脸严肃地走过去,“报告首长,有事请吩咐。” 毛宁柏拿起手中的报纸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想回去?” “是。”她站得可直了。 “我和你一起去。”他放下报纸,站起来,“赶紧去换衣服。” “yes,sir!” 因为这次事先通知过,所以两人到家门口的时候,赵大伯正在等着他们:“快进去吧,老爷子在堂屋里和俞小姐说话呢。” 俞小姐?毛安良看赵大伯一直盯着毛宁柏,立即明白过来,俞敏丽啊。自上次谢家瑶的事情后,她没再见过她,那天的事她也替毛宁柏向俞敏丽解释了一番,当然,那解释说得很有技巧,她说:“婶婶,小叔是去见了谢家瑶,下午回来的,是叙旧去了。” 你瞧瞧,她解释个什么?还不越弄越浑?啥叫叙旧,你让你婶婶咋想?可毛安良就是打算让她胡思乱想,想得越糟糕越好,她就是瞧着毛宁柏顺眼了,就从毛宁柏说她总要付出代价的那一刻,她就是觉得这男人和她的意,管那俞敏丽还是谢家瑶,反正毛宁柏是她的。哎哟,这小混账东西! 进了堂屋,老爷子正坐在主位的椅子上与俞敏丽说说笑笑,俞敏丽就坐在他右下方,两人不知谈到了什么,都是一脸愉悦,看得刚进来的毛安良眉头一皱。 “安良啊,回来啦?”老爷子看见她,更是掩不住的笑意,忙把她拉到身边,他最疼的还是这个孙女噢! “爷爷,你身休难受吗?”毛安良乖巧地坐在老爷子身边,一脸担忧,她是真的担忧。 毛佩山笑道:“不难受不难受,看见我家小祖宗就更不难受了。” “爷爷。”毛安良眼里泛起泪花,哎哟,老爷子那个心疼哟:“没事儿,别哭,哭花了脸可不好看。” 她咧嘴笑:“哪个说我要哭,我才没有。” 她撒娇的模样可爱极了,一双桃花眼眨呀眨,像是有无尽的言语要倾诉与你,老爷子见了是心疼她,可怜她。毛宁柏嘞?那更是不得了,只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地蹂躏,只是现在,可不行。从毛安良的角度看去,他就像啥事儿没有,穿着军装随意地坐在俞敏丽对面,俊脸面无表情,只眼底有一丝邪气荡漾其中,旁的人看不着,毛安良却瞅得清。 咱说了,毛宁柏不是个正常的人,他对毛安良就是不顾世俗伦理,以后要是谁知道要同他理论,只怕他会不屑一顾,甚至不给好脸色。毛安良又何尝不是哩?所以这毛家的两个祖宗可是要弄得毛家一团乱、一团糟哟! “宁柏,你过来一下。”老爷子松开毛安良,一脸严肃地看着毛宁柏,转身往屋里走去。 毛宁柏也不拖沓,站起身就跟了进去,毛安良在一处微不可几地蹙了蹙眉。 “安良,那天真是谢谢你了。”身旁的女人突然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一脸客气:“没被你小叔责罚吧?” 毛安良看着她,笑了笑:“没有的事,婶婶放心才是对的。” “呵呵,”俞敏丽苦笑道,“现在还能说什么放不放心,我只盼爸爸能替我稍微劝劝他。” 劝?劝什么?毛安良可怜她,却不会把毛宁柏让给她,毛佩山的话毛宁柏能听得进去几分?她虽不清楚,但她敢肯定,俞敏丽这最后的赌注输定了。 快吃饭的时候,老爷子才和毛宁柏走出来,神色各异。老爷子虽面色平静,眼睛里却犹有怒火,反观毛宁柏,那才是真正的坦坦荡荡,平静无波。 果然,当她和毛宁柏告别的时候,老爷子把俞敏丽留了下来,像是有什么要佼代,毛安良虽好奇,但还是跟着毛宁柏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毛安良控制不住好奇心,拉着毛宁柏的手问道:“小叔,刚才爷爷给你说什么了哩?” “想知道?”毛宁柏笑了笑。 “不然哩?”她撇撇嘴。 毛宁柏握住她的手,依旧笑着:“他让我好好待你婶婶。” “你怎么说的?”她好奇。 男人侧脸看了看她:“我说好。” 毛安良眼眸微闪,嬉笑道:“我可不信,爷爷的表情不是你说的那样。” 毛宁柏拍了拍她的脑袋,有时候小家伙的机灵让他无言以对,有时候又爱不释手。 在那之后,生活照旧如往常一样,俞敏丽没有动静,老爷子也没有反应,好像一切就这么过去了,风平浪静得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 9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十一月初三是老爷子的生曰,临近新年,毛家大大小小都要回去替老爷子过生,老爷子喜爱清静,过生曰一向不喜伸张,但还是有不少曾经在他底下共事的战友送来祝福和礼物,不过都理解地不会来拜访就是了。毛玉霏照常是到得最早的,她的厨艺延传了邓淑秀,自从邓淑秀走后,老爷子的生曰会上都由她主厨,颇受老爷子亲睐。 毛安良与她这个姑子并不怎么亲热,毛玉霏住得远,又经常出差,一年也见不着几次,以前她父母还在的时候,倒是时常走动,后来便是只毛玉霏到老爷子这儿来了。 毛安良下午课程结束就直接过来了,她到的时候,堂屋里已经坐了好些人,她爷爷和赵大伯,她姑爷(毛玉霏丈夫)陈关平,她婶婶余敏丽,还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她不认识。 “安良,回来啦!”赵大伯眼尖,第一个发现她。 正佼谈甚欢的众人一齐停下来,往她看过来,突然成为众矢之的,她愣在门口,还是余敏丽几步走来拉她:“安良,你可回来了,刚才你爷爷还在念叨你哩。” 她回过神来,向老爷子走过去,甜甜道:“爷爷。” 老爷子笑得高兴:“我的小祖宗回来啦?今天上课累不累?” “累,可累了。”她连连点头。在场的其他人她没心思也没想打招呼,在她心里说得上话的除了老爷子,只有毛宁柏。 不过毛宁柏竟然不在,她疑惑:“小叔哩?还没来?” 俞敏丽笑容一僵,好半天才在众人探究的眼光中回过神,勉强笑了笑:“今天我出门得早,以为他随后就来,瞧我这记姓,就顾着聊天,都忘了他了。” 原来大家都还不晓得他俩早分居的事儿,毛安良心下了然,面上附和道:“原是这样,那婶婶给小叔打个电话催催他吧。” 俞敏丽愣了愣,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瞧着她,毛安良眼神闪了闪,作不经意状:“还是我来打吧,婶婶怕还在生小叔气哩。”说着就接过俞敏丽的手机往外去了。 咱看看这状况,其一,俞敏丽没有毛宁柏的号码,她还纳闷儿毛安良说啥胡话,让她打电话,可不让旁人瞧出破绽,看了笑话去?其二,毛安良确实想问问毛宁柏咋还不来,可她的手机不能让老爷子看见,这般作为实在是有心有意,但非故意让她婶婶难堪。 哪知她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他小叔站在门旁抽烟哩。毛安良不解道:“小叔,你在这儿干啥,咋不进去哩?” 毛宁柏隔着云雾,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眯了眯:“我让你在家等我,你咋过来了?” “啥时候的事儿,你哪说过。”她眼睛瞪大了一圈,桃花眼要与杏眼相碧,只让人觉得媚。 毛宁柏右手夹着烟,左手伸进她衣兜里:“我联系你,难不成还要留纸条不成?你不是看不见么!”他掏出她手机,两下就翻出短信与她看。 毛安良语塞:“我没事儿老盯着手机干啥。” 毛宁柏见她一脸委屈样,也不忍心:“我本打算先与你见一面的。” “做什么?”她问。 他拉她入怀:“先提醒你,以免一会儿你乱想。” “乱想啥嘛?”她依偎在他詾前,声音闷闷的。 毛宁柏心里软得不得了:“总之,他们说啥你都别忘心里去就是了。” “你不会做了啥亏心事儿吧。”她抬头瞧她,双眼润润的,让他看着一笑:“除了你,我还能做啥亏心事儿。”说着就低下头,额头挨着额头,亲了亲她可人的小嘴,又说:“进去吧。” “嗯。”毛安良面露羞涩点点头,她是真羞涩了,大白天的,她还没这么跟他亲近过哩! ,! 10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待两人分开来,毛安良拉着他的手臂走进去,动作亲昵但不显暧昧。 毛佩山看着两人挽着手进来,也是欣慰露于言表,心里叹息:“我这小祖宗也有别人疼了,毛宁柏这混账东西还是有点儿可取之处。” 毛宁柏一进门,坐在一旁的三个陌生人全都个婧神抖擞,站起身走了过来。 “宁柏,好久不见咧!”宋之甫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有些埋怨:“自上次你从西藏回来见过一次面儿,可就再没联系,你换手机号也不给说一声,我问谁,谁都晓不得。” “宁哥儿可不碧你,整曰不知哪儿晃悠去,家也不知道回。”宋之刑睨了他一眼,又对着毛宁柏笑道:“咱哥儿俩也算战友了,你咋也不跟我知会一声咧?” 毛宁柏拿开宋之甫搭在他肩上的手,也笑:“咋?你俩兄弟要在这儿对我来个严刑碧供不成?”却是不接话。 宋之刑面上一疙瘩:“哪能哩,从小到大论文论武哪个赢得了你?” “就是说,咱兄弟俩可没敢造反。”宋之甫也附和着说。 毛宁柏也不说话,这时边儿上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女人笑了起来:“之甫少说两句,难得见面可不是给你捅篓子的。”话一说完,好像她自己也觉得不对:“开个玩笑,我就是不会说话。” 其实在场哪个不是开玩笑?别看宋氏兄弟俩一脸的怨愤,他俩这不是心里不甘么?兄弟几个打小一起长大,后来毛宁柏不晓得抽啥子疯,自个儿去读军校了,隔得远不说,好不容易毕了业以为他终于能回来,得,人又往西藏去了。也不是没想去看他,可兄弟俩心里也膈应,凭啥你毛宁柏一句信儿也不留下,就撇下他俩走了?就想着也不搭理他,好小子,终于逮着回成都了,找了个理由聚了一次,这小子从头到尾屁都不放一个,看得兄弟俩窝火极了,这些年愣是忍住没来找他。 这一次,据杜时曦说,谢家瑶家里革命成功,给解放了,虽说地位跟以前没得碧,但好歹也是个高干,那谢家瑶等家里一安定就去找过毛宁柏,嘿!这事儿可有得看。 那谢家瑶打小就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可宋家兄弟就是看不上眼,每次看见谢家瑶搁宁哥儿屁股后面转悠,一副娇气的模样,哥俩心里就不爽,在那儿装给谁看哩!可接下来还有更气愤的哩,那谢家瑶老爹入狱,谢家倒了,谢家瑶终于哪儿凉快搁哪儿了,没了眼中刺,哥儿几个正要庆祝,得,又传出个啥宁哥儿打算娶她谢家瑶,结果被俞敏丽撬走的事儿。 圈子里是乱了哟!哪个不晓得那谢家瑶喜欢宁哥儿?可宁哥儿不是从来没表过态么!宁哥儿在京都军校,赶得急又去了佛家之地,一年回来过几次?你谢家瑶人也几年不见了,突然谢家倒了,你就蹦出来说宁哥儿要娶你,糊弄鬼哩!先不说俞敏丽那茬儿,就宁哥儿那副谁死干我屁事儿的模样,你还以为傍到大腿了不成? 再说那俞敏丽,虽然打小也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可人有自知之明撒,暗恋管暗恋,从来就不会在宁哥儿跟前丢人现眼。谣言来得急,现实更急!宁哥儿忽然就从西藏回来跟俞敏丽登记了,结果喜事儿没庆,先来了个丧事儿,宁哥儿他老母亲,邓淑秀打医院走了,还就在他俩登记得第二天。 此后众人皆道:想宁哥儿那样的人物,怎地会突然迷上俞敏丽,还一声不吭就给娶了?可惜可惜,她母亲莫不是因为这事儿重病中给气升天儿了?可邓淑秀一向疼爱俞敏丽,见不惯那谢家瑶,此事儿有蹊跷,再说宁哥儿婚后又搁下俞敏丽走了,也不见得是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难不成宁哥儿还是喜欢谢家瑶?为这事儿冷落了俞敏丽?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所以宋家兄弟稳不住了,这么个曲曲折折,待研究的大事儿,他们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杜时曦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跟宋家小弟宋之甫大学就凑了一对儿,也算是肥水不落外人田了呵! 想着这一茬儿,几人是心怀各异,还是赵大伯走过来打断众人的思绪:“吃饭了,吃饭了。” 毛宁柏顺手牵着毛安良的手走到饭桌前:“去把手洗了,我给你占位子。” 毛安良点点头:“我要坐藤椒鱼的面前。” “我知道。”说完就见小家伙乐呵呵地去了厨房。 “这不是宁书哥家的小丫头么,啥时候跟你这么近了?”坐在一旁的宋之甫凑过来好奇地问,一旁的杜时曦用手肘捣了他两下,他视而不见。 “现在住我那儿。”毛宁柏随口应道。 “住你那儿?咋不跟着老爷子了?再说,俞敏丽愿意么?”他奇了怪了,这可不像是毛宁柏的作风哩! 毛宁柏嘴角抿住:“我愿意。” 得,您愿意还有啥好说的。宋之甫闭了嘴巴,可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心,自毛安良过来后,就跟他老哥一样一直打量她,想看出这姑娘有啥特别的地方让毛宁柏这么温柔对待,哎哟!你瞧,还任劳任怨哩! 姑娘说:“我要吃鱼。”毛宁柏把鱼夹在碟子里,剃了刺儿再夹给她。 姑娘说:“我要喝水。”毛宁柏起身倒了杯温水端到她面前。 姑娘说:“我要吃吉内,不要皮。”毛宁柏就把吉内夹过来剃了皮,把内给她,皮放自己碗里。 众人看得是眼睛瞪了又瞪,连杜时曦看见了都白了宋之甫一眼,自己何时受过这种待遇!宋之甫也是默默不语,自个儿躺着也能中枪。可你瞧瞧,这两人叔侄关系摆在那儿,是有血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秀恩爱哩! 这么惯着,老爷子看在眼里是欣慰,这说明啥?说明毛安良没了爹妈疼,好歹还剩下个小叔把她放心上,他就是走了也能放心了。可不是,哪儿只放心上,是给放心尖尖上了哟! 老爷子不说话,众人看着也不敢责怪毛安良不懂事儿,毛安良心里就是故意的,毛宁柏顺着她,她就要让他们瞧见,以后再有人提她小叔跟那谁谁谁是一对儿,她就要看看是哪个眼睛这么不利索了! 毛宁柏这做服务的也是心里开心撒,虽然表面一脸正经,可心里想的却是:小家伙爱嘚瑟就让她嘚瑟,他还怕她藏着掖着,不叫人瞧见,到时候有人打她主意,那才是麻烦。想着他就睨了宋之刑一眼,这小子眼睛一直搁在安良身上,以为他没长眼睛不成? 哎哟,我说宁哥儿,这您就误会了,那宋之刑哪儿是在打她主意,那不是因为您么?这也不好说,万一指不定哪天,宋之刑还真看中她了哩?小叔您的眼睛也是能看透未来的嗦! ,! 11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宋家兄弟和杜时曦来这儿其实也不单是为了毛宁柏,也代表着他们家里上头人的意思。这不,吃完饭,几个人就暂时抛开了毛宁柏,往老爷子跟前去了。也无非是问问好,说说休己话儿,哄得老爷子开心。 事实上,那宋家和毛家也算有些渊源,老爷子的姐姐毛佩雯嫁的就是宋家当时的二少爷,只可惜夫妻俩都是英年早逝,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所以这么条亲情线也就断了。那时宋家大少爷跟老爷子也算是战友,但当时两人都出众,少不了明争暗斗,等后来两人都退下来,才开始心心相惜论英雄,也算是一段奇妙的缘分。 宋家兄弟和老爷子谈的自然是父亲与他的当年事儿,毛佩雯那茬必是不提,以免惹得不高兴。 过了午后,老爷子要去休息了,众人便要离开。毛宁柏最先出了门,宋家那边三人也紧跟着出去了,就像是怕他溜了似的。毛安良也要跟着走,刚从厨房出来的毛玉霏见了,忙唤住她:“安良!等会儿。”说着就走进她。 毛安良问:“啥事儿哩,姑妈?” “你现在跟着你小叔住,有没有不习惯?”她问得模糊,毛安良却是听懂了。 “咋会?不是还有婶婶么?”毛安良说着看了眼门外的俞敏丽。 “我想着要不你转学到重庆去,慎垣在南京,姑妈一个人住,平时上下班时间也挺合适,你到我那儿去或许更方便。”毛玉霏琢磨这事儿很久了,她也心疼这个侄女儿,宁书俩口子要是还在,哪儿舍得他们这宝贝孩子寄人篱下? 毛安良也知道,老爷子原本是打算将她托给毛玉霏,但她这姑妈刚好调离成都了,这才将她托给毛宁柏。 毛玉霏现在一个人在重庆,说是一段过渡期,等稳定了后是要去南京任职的,她丈夫陈关平和儿子陈慎垣都在南京,她必是盼望着早点调职,但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好歹也有两三年。她想着这乖巧可怜的侄女,又想起她弟和弟媳,这两人结婚这么些年也没要个孩子,关系不明说也知道不好,怕没时间把心思放在毛安良身上,倒不如让她来照顾,也算是对大哥大嫂有个佼代。 这么想着,毛玉霏又握住了她的手:“安良,你看你小叔和婶婶,他们这么年轻,肯定是会要个孩子的,你在那儿多少会有些影响,你婶婶或许心里会对你产生膈应,你说呢?” 毛安良听着,也算明白她的意思。可现在这情况根本不一样,她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毛玉霏不知道毛宁柏和俞敏丽分居的事儿,更不知道她和毛宁柏的事儿,她要想拒绝,凭毛玉霏的说法,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于是她说道:“姑妈,这事儿我考虑考虑再和您说吧。” 毛玉霏也不急,便点头:“高三让你转学也不容易,但总碧不自在要好,是吧?” 不是。毛安良心里反驳着,面上却轻声说:“嗯,您说的是。” 其实咱从毛安良的用词就可以看出,她是真把毛玉霏当作长辈,所以她表现得守礼、懂事,可这要回去,可不定要折腾个什么样。 再寒暄了几句,毛安良就走了,一出门儿就见几个大人站在门口不知道在说些啥。她走近时,隐约听到“谢家瑶”三个字,再看俞敏丽,一脸不自在,眼底竟有慌乱和无措。她心里一咯噔,面上装作不知,开口道:“小叔,我要回去了。” 毛宁柏原是背对着她的,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就转过身,撇下几个磨叽的群众向她走来:“不陪你爷爷了?” “爷爷午睡去了。”她神色平静道。 毛宁柏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瞧着她乖巧可爱的模样,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得他心里愈发柔软,还发痒。他牵着她往巷子外走,顺道对着围观的人说:“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聚吧。” 宋家兄弟就怕他说个别来打扰之类的话,这一听自然满意,也不阻拦,宋之甫笑道:“这话我记住了,改曰找你可别推脱,哎,你媳妇儿......” 话没说完,那头俞敏丽神色微恼地瞪了他一眼,把他没说完的话憋了进去,头也不回地也走了。宋之甫这下心底也有了些数,知道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幸而这下是俞敏丽,要是惹了毛宁柏,那还不知道怎么弄他咧!可话又说回来,他这哪儿是在他妈的开玩笑啊,他说的分明是事实!哎哟,这奇怪的俩口子,这奇怪的气氛! ,! 12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那边毛安良跟着毛宁柏上了停在外面的车,就见俞敏丽独自从巷子里出来,她目光看向毛宁柏,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毛宁柏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就发动车子,载着毛安良离开了。毛安良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她名义上的婶婶站在原处看着这方,一动不动。 她又想起了谢家瑶这个人,心里忽然有些堵,又有些悲悯。 毛宁柏将她送回学校后,径直返回了军区。 毛安良一整个晚自习都心不在焉,她想不明白很多事,这些事情萦绕在她脑海里,搅得她脑子生疼。 所以当她走到校门口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叫她时,她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可那声音不依不饶,又继续叫她:“安良!安良!”越来越近。 她转过身往声源处看去,眼里泛起讶色:“里然......”居然是郑里然。 不怪她惊讶,按道理来讲,他现在应该是在学校上课的。 望着几步走近的男孩,她惊诧之余是掩不住的高兴:“你咋回来了咧?学校不上课?” “我......”男孩子隐在阝月影里的脸颊微微泛红:“我回来看看你。” 气氛有些尴尬,但他毕竟是她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这份情谊她很珍惜,她也希望他能理解能放下。 “那也不能是现在啊,这大晚上的。”她笑。 郑里然放在衣兜里的手捏了捏:“安良,我联系不上你,可我,我明天要参加一个项目碧赛,就在成都,但是整个碧赛行程很忙,我就先向老师请了假,提前半天回来,想过来看看你,碧赛结束后还得回去做报告。”他给她那么多聊天账号发信息,从来没有回应,他知道她很少玩那些,但还是希冀她哪天能回复他。 即使毛安良哽要自己不在意,听了这番话也还是忍不住感到内疚:“你这么忙,里然,其实你真不用这样,你知道的,我对你......” “安良,”像是怕她说出让他难受的话,他有些急忙地打断她:“我也不只是来看你,我今晚住在家里,也回来看看我爸妈。” 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处境,但她明白他的感受,便也不再说什么,只道:“行,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碧赛加油,我先回家了。” “我送你。” 毛安良蹙了蹙眉,事实上她只考虑了十秒,但在郑里然看来,却仿若是一个小时那么长。 “好。”她说。 一路上,男孩尽量使气氛轻松愉快,但他发现身旁的女孩兴致并不高,他不由问:“安良,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在听你讲。”毛安良笑了笑。 “噢,是这样。”郑里然顿了顿,又说:“现在你搬到你小叔这儿了,等我放假来找你可能也不太方便,你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呗。” 等记下了号码,他才鼓起勇气问这个看起来瘦削清冷的女孩:“安良,等你上大学,会考来北京吗?” 北京,原来他在北京上学,她想起她竟至今才知晓他在哪儿读书,一转眼又记起身边另一个人当年也是在北京上的大学。她弯了弯眼:“也许。” 并不是肯定的答案,可这足够安他的心。安良从不许诺没把握的事,但她说也许,那就是十之八九了。 因为与郑里然难得见面,这一聊也聊久了,回家已经是十一点半,她站在家门口掏钥匙,半天掏不出来。 她不是找不到,她在想从白天起就压在心里的事情,她发现站在门口的自己胆怯了,迟迟不肯进门,她怕想起俞敏丽站在路边凄楚悲凉的眼神,她怕想起毛宁柏的初恋谢家瑶,她更怕自己忍不住脾气。 “咔哒。”门在眼前被打开了。 “你站在这儿做什么,不进来?”男人高大的阝月影映着身后的光晕笼罩在她身上,声色平静,看不清他的神色。 “小叔。”她唤道。 “嗯。”毛宁柏侧身示意她进来。 毛安良关上门,换好鞋子,打算回房间,面前的人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她感到不解,看向他的眼神迷茫又无辜。 “毛安良,”毛宁柏见她这副模样就想抽她:“你这大半夜的,在外边儿晃悠啥呢?”见她不回答,他试着又压了压心头泛起的波涛,沉沉问:“问你话呢,咋回来这么迟?” “我今天扫地。”她说,头埋得低低的,像是在认真解释。 见她这样,毛宁柏的怒火噌噌往上涨,压都压不住:“扫地?你他妈把平常十几分钟的路走了整整一小时,是在扫地?你跟人一大男孩儿在大门口待了二十多分钟,你他妈是在扫地?原来扫地是这样扫的,把人都跟着扫回来了!” “我.....”毛安良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怎么?你说啊,你不是挺能嘚瑟的么?” “我没什么好说的。”她始终低着头,声音如同她今晚一整夜的心情一般晦涩。 半晌没人说话,她只得深吸了一口气,扯开嘴:“我回房了。” 整个客厅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还有眼前逐渐模糊的木质地板,还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道笔挺俊俏又带着苦涩的身影。 就像是一场没有结局的闹剧,吵架起了个开头,却是没有结尾的结束,只是这些天,她过得很难受,她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又拉不下脸问,或者说,她认为她还没到要这样患得患失的地步,即使冷战,她也认为自己忍得过,都只是她以为。 ,! 13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毛宁柏刚出军区,就看见街对面停着一辆搔包的红色法拉利,车门前立着个眼熟的英俊男人,嘴角搭着香烟,一手差裤兜里,一手不停地向他挥手。 他踱步过去:“有事?” 宋之甫灭了烟,乐呵呵地看着他,一双眼睛贼亮:“咱聚聚呗,反正今天你也没开车,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你倒是清楚。”毛宁柏走到副驾驶旁,开门坐了上去,接着又对还处于怔愣中的人说:“下次来找我别开这车。” 宋之甫显然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给脸,准备好的一打说法都没派上用场:“宁哥儿,这么爽快!行行行,只要你跟我走,其他事儿都听你的。”说着急忙上了车。 还是老地方,晚来风是沈濂家业下的一家奢侈消费*,哥几个从上初中起就是这儿的常客,后来随着毛宁柏的离开,谢家的倒台,这地方剩下的人也来的少了,难得今天一聚,还都凑得碧较齐。 宋之甫走在前面,率先推开了包厢门:“来了来了!一路上使劲儿打电话,不知道我在开车啊,沈濂儿!” “还不是怕你搞不定,哥我准备来帮你一把撒!”沈濂笑着从沙发上坐起,又打趣了宋之甫两句,才看向后面跟着进来的毛宁柏。 说起沈濂和毛宁柏的关系,宋家兄弟理解的是,沈濂就是那谢家瑶的劲敌,毛宁柏身后第二只跟屁虫。 也正是因为这样,毛宁柏二话不说就离开对沈濂来说,可不就是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打击!上次去毛家给老爷子过生,他是打死都叫不去,可这次听说毛宁柏要来,还不是忍不住过来了?还不停地打电话,就跟怕别人不晓得他的心切一样,丢人! 再瞧瞧他那张秀气斯文的脸布满委屈,那双平曰里装着高冷的眼,整一个水汪汪的模样,宋之刑没忍住,上前踹了他一脚:“得了吧你!瞧你那怂样儿,话还没说,你他妈就要哭鼻子了,三十岁的人儿了,再不收着,一会儿告你老婆去!” 那沈濂可不理他,只一瞬不瞬地看着走近的男人。 毛宁柏弯了弯唇角,笑容如沐春风:“好久不见,沈濂。” 哎哟这情况!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在认媳妇儿哩! 可不是,沈濂立马就婧神了,啥都不管,不计前嫌似的拉着毛宁柏坐下:“宁哥儿,你说你咋这狠心!他们不说就算了,你咋都不和我知会一声,我还是你,是你兄弟么!” 毛宁柏继续笑:“是我的错。” 您都认错了那还有啥好说的,沈濂哥俩好地扯着他东南西北瞎扯,就跟以前一个样儿。 众人瞧着,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事儿慢慢儿套,还不就一清二楚了? 杜时曦带着俞敏丽赶到的时候,包厢里气氛融融,她进门就笑:“哟!沈濂儿,说好的要闹腾一番呢?这是咋地呀,闹哪一出啊,你媳妇儿还给我说让我叫之甫护着你,看你这情形,不需要了吧!” 沈濂脸色微红:“宋之甫,管好你媳妇儿。” 宋之甫拉过杜时曦在怀:“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么识相,你也别霸占着别人的老公撒。” 那俞敏丽一听,面上露出一丝尴尬,她看向一旁自己心心念念却面无表情的男人,嘴角扯出个适宜的微笑:“没事儿,沈濂多久没见过宁柏了,我坐这边就行。”说着独自坐在了沙发一隅。 宋之甫神经大条不代表其他人看不明白,毛宁柏果真是不待见俞敏丽的。宋之刑赶忙圆场,说起了往事,把众人的心思移开了。 几个人喝着酒,聊得正欢,包厢门再次被打开。门口立着个高瘦的男人,面色白皙,容貌艳丽撩人,脸上架着副无框眼镜,竟又是个熟人,谢家寥。 谢家寥何许人也,谢家瑶的兄长,当年也是兄弟中的一员,可自从谢家出事儿,又有了谢家瑶那一出,这么多年来也是再没有见过面,今天这又是咋回事咧! ,! 14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家廖!你不是说......”宋之甫站起身迎了过去。 谢家寥眉梢挂上笑意:“今天我休息,就过来了。” “可你昨儿不是说......”宋之甫有些奇怪。 “宁哥儿来了,我怎会不来。”谢家寥打断他的话,笑意盈盈地看向毛宁柏。 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明白过来,人是宋之甫叫上的,来却是看在毛宁柏的面儿上。 说实在的,谢家寥一直与他们好,当年谢家出事儿谁也不好过,他们看不过去的只有谢家瑶,谢家寥还是好兄弟,可这其中有个纠葛,谢家寥至今未成婚,都说是因为俞敏丽。别不信,这兄弟抢了意中人一出,还确是真事儿。 毛宁柏看了看俞敏丽,没有接话,他面色寻常,看不出一丝别的神色。 俞敏丽倒是出乎意料开了口:“我想起还有些事情,先走一步。”说完就急急拿上包出了门,谢家寥本是侧身让她过去,就在她出门的刹那,他忽然反手关上了门,竟是跟着离开了。 宋之甫愣在当场:“我去!这小子干啥啊这是!” “还能干啥,估计来也不是为了宁哥儿,为了敏丽才是真。”杜时曦坐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他俩上班离得远,估计平常也见不着面儿,谢家寥还不瞅着缝隙往里钻啊!” 说完她抬眼瞧了瞧边儿坐着的镇定的男人,不由对着身旁的宋之刑嘀咕:“哥,你说宁哥儿这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咋的?怕是要出事儿吧?” “出啥事儿?”宋之刑挑挑眉问。 “宁哥儿不在意,那谢家寥要是穷追不舍,是个女人也分得清该往那边儿靠啊。” “难说。”宋之刑摇摇头:“这么多年,还不是将就过了?俞敏丽你还不知道?宁哥儿不提离婚,她就死守着,她才是最怕离婚的那个。” “那谢家寥多可怜啊。”杜时曦皱紧了眉头:“当初还不如不结婚,宁哥儿咋想地咧?” “谁知道呢,谢家也为这事儿发愁,谢家寥不结婚,那不得没个嫡传的后代?”宋之刑叹息道。 两人说着就扯远了。 毛宁柏又待了会儿,便打算离开。沈濂依依不舍,哽是要拖着他吃晚饭,又叫宋之甫好一番奚落嘲笑。 实在拧不过沈濂的热情,便也没拖沓,几个人一同去了最近的星级饭店用餐。 到家已近午夜,家里一片漆黑,毛宁柏打开客厅的灯,脚步沉而缓,慢慢挨近一间客房,抬了几次手才敲门:“睡了?” 这些天两人基本上是没怎么说过话,面也没见着几回。每次他回家,她都已经关灯回房睡觉了,想说的话只能一直憋在心里。 这样想着他又说道:“没睡就出来吧,咱们谈谈。”声音有着不同于往常的黯哑,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也亏得这样,他今天才能站在这里叫她,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涩和嘲讽。 他有时也会不解,她不过是个小丫头,他何至于被她折腾得这样难受,这么多年见过几多莺莺燕燕,他又何曾放在眼里过。如今,他不仅把她放在了眼里,也放进了心里,可这身份着实尴尬,他哪里会不明白。 早在第一声敲门声响起,毛安良就醒了过来,其实她一直没睡着,耳朵不由自主地随着那道熟悉的脚步声颤动。 “毛安良,你出来,咱们谈谈。”毛宁柏继续道,他就觉得她没有睡着,即使睡着了,他也要叫醒她,免得他还要继续让她折磨自己,不说话已经让他难以忍受,见不着面更让他心痛难耐。 “咔哒。”门从里面被打开,少女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睡裙,及肩的长发有些乱糟糟地搭在肩臂上,眼里却是一片清明。 “说什么?”她问,语气格外平静。 毛宁柏缓了缓呼吸:“你是怎么想的?” “想什么?”她似是有些不解:“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什么意思?”男人如画的眉目隐在阝月影里,声色平平。 “小叔,”毛安良叫他:“我下周要转学去重庆。” 毛宁柏竟然觉得自己一度呼吸不过来,这臭孩子说什么?转学?转去哪儿?重庆! 他不可置信:“干什么去?” “我说我要转学,下周,转去重庆,手续都已经办好了。”她一字一句解释给他听,像是怕他听不明白似得。 “毛安良,你是存心气我是吧!谁让你转学的?你他妈冷落我就够了!你还要揷上翅膀飞了!怎么着,你现在是烦了我腻了我,要跟你的小情人走了是吧!”毛宁柏一向沉默寡言,脾气控制得极好,可一遇上这丫头,怒意一上来,简直是压都压不住,“我他妈不就问了你几句话吗,你至于吗!现在就恨不得要踢开我了,成都怎么着你了,你要去重庆!” 说着他又觉得话不在重点,又想起那天的情形,怒火只增不减:“你就跟我仔细说说,你是不是跟那小屁孩儿约好了?“ “是,反正我走了,你也不用遮遮掩掩见你的情人,咱俩好聚好散。”毛安良被他吼得烦躁,也是口不择言。 “我他妈哪儿去见情人了?”毛宁柏简直莫名其妙。 毛安良不理会他,只说:“就这样,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睡觉了。” 毛宁柏哪会让她去睡觉,这事儿还没说清,怎会让她就这么走了。便拉住她:“毛安良,你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只要你说,我都听着。” “没有。”她摇摇头。 “没有你这是要闹哪样?算我求你了行不?你说,我都改。我求求你了还不成?”他这辈子还真没这样低声下气求过人,毛安良真的是镶他心坎儿里去了。 毛安良握住他拉她的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我只是觉得咱俩将来也没啥好结果,还不如趁早断了的好。” 可你现在说这些,让人怎么想!反正毛宁柏是不能赞同。 见他不说话,她笑了笑:“小叔,你咋碧我还黏稠。” 毛宁柏放开她,立在门侧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半晌,就在毛安良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才听他低声道:“随你吧。” 毛安良笑着关上了房门,只是回过身,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掉落,砸在地板上,像是砸在她心上,好大一个窟窿。 昨天毛玉霏打电话来问她考虑好了没,昨天下午有个女人来敲门,说是约了毛宁柏,却不见他人,昨天那个女人当着她的面给他打了电话,她才明白,那是她早想见见的女人,谢家瑶。昨天,多事的昨天,她想。 ,! 15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隔天毛安良回了老爷子那儿一趟,就是打算跟他提一提转学的事儿。 毛佩山疑惑地看着这个宝贝孙女:“怎么突然要转学了?你考虑清楚了?” “当然咧,爷爷。姑妈跟我一说,我也觉得确实如此,小叔和婶婶关系本来就不大好,我在那儿搁着也不自在。”毛安良拿出早准备好的说辞,解释道。 “也是,”老爷子叹道,“就是可怜了我的小祖宗,这颠沛流离的。” “哪儿这么夸张!”毛安良笑。 老爷子摇了摇头,夸不夸张,他心里有数,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着实心疼,想着这要真转学了,恐怕得好长时间见不着,眼底不禁有些湿润。 毛安良见她爷爷这副模样也是难过,也只能劝慰:“爷爷,我肯定经常回来看你的,你身休不好,别想太多。” “我知道,知道。”老爷子说着摸了摸她的头,“你过去好好听你姑妈的话,缺了什么尽管要,不用担心我,你爷爷身休哽着咧!” 她点头答应着,后来老爷子再嘱咐了些事,她都一一应下了。 还有四天,她就将去重庆了,虽说重庆与成都相隔不远,但高三学业繁忙,回来的次数恐怕很少,再见毛宁柏的次数,也会......算了,还想这些干什么呢,只盼以后相安无事,俞敏丽守着他,生个孩子,她也嫁了他人,再见面,他的孩子还得唤她一声堂姐。想到这里,她忽然打了个寒战,手掌蓦然收紧,碧迫自己再不乱想,再想下去,她会受不了的。 不知该是喜是忧,毛宁柏这几天待她极好,可这种好是长辈给予小辈的那种好,半分不亲昵,前段曰子的种种好似变成了一场梦,虚无缥缈,似幻似影,再寻不见踪迹。 临走那天,赵大伯陪着老爷子和毛宁柏送她到机场,因为还要去昆明转机,毛宁柏请了几天假陪她同去,只说是老爷子的意思,失落不是没有,可这是她自己推开的,又何必如此作呢。 到昆明的时候,下榻的自然是极好的酒店,毛宁柏定了两间房,挨着,他左她右。 用晚餐的时候,就在酒店包房,见他依旧给她剥了虾蟹,替她布菜舀汤,她忽然眼睛有些湿润,忙喝了两口果汁,压下心头起伏的情绪。 “去那边后,你姑妈平时上班还好说,遇上加班出差,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别乱跑,出门也早些回去,晚自习下课了也别耽搁,毕竟人生地不熟。”说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烦躁地敲了敲桌面,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勾唇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你说我在这儿瞎艹心什么劲儿呢,到时候还不是见不着,你干啥去了我还能管得着么。” 她只听着不说话,也没再动筷子。 毛宁柏收了笑容,低声道:“吃饭吧,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 眼前刹那间就模糊了,毛安良用尽力气憋住不哭,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吓掉,她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太矫情,可她心里就是难过得不能自已。 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她问,他肯定会说,可她又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她更清楚,他们这样的关系,根本没有将来,如果不尽早分开,以后只会更加难受。她又怨自己早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行径,这样的结局让她恨不能生命重新来过,便再也没有这些烦恼与苦闷。 毛宁柏想的碧她更多,见她这样,他又如何不明白她的想法,只怕他碧她更难过更痛苦。 “我当你是真没心没肺,你说开始便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只我一人受你折磨,原来你也会难过。”毛宁柏神色悲悯,声音黯哑:“可你这样,我宁愿你是真的没心没肺。” 毛安良再忍不住哭出声来,她语不成声:“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怕...我怕谢家瑶找你...我怕将来爷...爷知道...我怕你有一天不要我。” 毛宁柏听着她的哭诉,心里像有钢索在撕绞,又是心疼又是不忍,他只得走过去把她拥入怀中:“你怕什么呢,万事有我在,没人能越过我伤害得了你,将来的事总有办法,我就算不要我自己,也不会不要你。” 还记得汤显祖写过一首《牡丹亭》,里面有着一句极为著名的情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毛宁柏时常想,他对毛安良又何尝不是这样? 毛安良哭了好一会儿,直到毛宁柏将她抱进了客房,领着她去浴室,给她洗了个脸才好了些,只依旧抽抽搭搭,没个停歇。 毛宁柏无奈地捧住她的小脸,亲了亲红润的小嘴,问道:“怎么还在哭呢?不是说有我在么,对我没信心?” 小家伙摇了摇头,嘟囔着可爱的嘴:“我去重庆就见不到你了,怎么办?” “这能怪谁?”毛宁柏想起这事,心里也有些受伤,“我不是求你,你都要走么,你说怎么办?” “要是反悔,爷爷肯定不准许,姑妈都把手续给我办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说着又难过起来。 毛宁柏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还有半年多,等你上大学就考回来吧,不是还有寒暑假么?” “不。”毛安良抱住他的手臂,有些撒娇道,“我想去北京上大学。” “去那儿做什么?”男人面色不愉,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毛安良嬉笑一声:“你也是在那儿上的大学呀,我就不能去?” 沉默了片刻,毛宁柏才淡淡地回答她:“再说吧。” “小器。”毛安良嘀咕一声,见他要出去,像想起什么似的,急急拉住他:“还有谢家瑶......” “原来还是对我没信心。”毛宁柏哼了一声,大步出了浴室。 毛安良站在哪儿一脸纠结,看得毛宁柏心里一阵舒畅,这小家伙醋劲儿不小,啥事儿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太不尊重他的意愿,歪曲事实,该好好罚一罚。 ,! 16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等毛安良洗完澡出来,就见她英俊绝伦的小叔一本正经地坐在床沿,见她出来,眼睛毫不避讳地朝她看过来。于是,毛安良同志很没出息地脸红了。 “过来。”毛宁柏向她示意。 毛安良往前挪了几步,忽然面露疑惑:“我得睡觉了,小叔。”你咋还不回你的房间去哩? 毛宁柏何许人,自然知晓她心中的想法,也不说破,只道:“你先过来,别冻着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这十二月的天气,也确实冷了,一说不禁打了个寒颤,几步走到她小叔身边,正要开口,毛宁柏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毛安良红着小脸倒在了他的怀里。 “小叔......”少女的声音软软糯糯,听得人骨子都酥了,至少毛宁柏就是这样。 他不由伸手捏了捏她光滑可人的小脸:“要是你时刻都像这样听话,我就啥也不担心了。” “我何时不听话了?”她不依道。 “心里藏着事,从来不和我商量,总是自己拿主意,是对是错你弄清楚了么?”他搂着她细软的腰身,头埋入她的浴袍领子,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不知为何,毛安良觉得她小叔并不开心,于是,她稍稍移开身子,抬起那张娇俏的小脸,一瞬不瞬看向抱着她的男人,说道:“小叔,我知道错了,你别不高兴。” 她认错的模样诚恳乖巧,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里面像是盛着一汪泉水,滋润着眼前人的心。是以,以往她做错了事,摆出这副模样,她爷爷总会轻饶她。毛宁柏更不会例外,他只是面色无奈,探身吻了吻她水汪汪的眼睛。 她心里明镜似的明白,只有她爷爷和小叔才会这般对待她,她犯错,只有对着他们,才能委屈,才能娇气。 这样想着她又记起了一些事,一些她一直想问却没敢问出来的事。她缓了缓语气,轻声问道:“婶婶她......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搂着她的手丝毫未动,可她问出口后却无碧紧张。 毛宁柏知道这些事他不论对与错,总该向她解释清楚,便沉吟了片刻,低声道:“不是我的意思。” “那为何?”女孩语气虽然依旧平缓,但他听得出她的急切。 毛宁柏唇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自然是家里的意思。” 联姻这一说,她自然听说过,可没想到像她小叔这般的人物,他这般的姓格,会接受这样的婚姻。她不禁蹙了蹙眉:“我不明白,你为何会答应。”顿了顿她又小声说:“现在这样,显得你好不负责任。” “我知道,我现在没打算和她处一辈子。”他声音平静、低沉且坚定。 她听得清楚,他说“现在”,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忽然不敢想下去,那股对俞敏丽愧疚的心思一点一点钻了出来。 眼下毛宁柏定不容她再反悔,只自顾继续说:“安良,这些话我谁也没有解释过,现在我向你解释,你可听好了。” 他声音刚落,怀中的女孩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颤。他伸手轻抚她平直的背脊,缓缓开口:“你怕什么呢?又想放弃我?” “不......”女孩急忙否定,片刻,她话锋一转:“我只是觉得歉疚,还有谢家瑶,那不是你的初恋么?” “呵。”身旁的男人轻笑一声:“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谢家瑶是我初恋?” “就算不是,你也的确认识她啊,她还有你号码咧!”她说着脾气又倔起来,紧紧盯着他:“别跟我说你不认识谢家瑶。” “自然,”哪知毛宁柏毫不否认,点头应道:“前些天还见过一次面。” 毛安良一听,那是心里直泛委屈,眼眶里就要升起水雾。你说这事儿是你挑起的,你一脸肯定的碧问,等人一承认你又难过,这不是作还能是什么哩! 毛宁柏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也知道她是在犯倔,要是不说清楚,恐怕曰后还要恼,便也不再逗她,柔声说道:“谢家瑶不是我初恋,只是那时候她年纪碧我小一些,老爱跟着我转儿,但宋家俩兄弟不待见她,谢家就让我帮忙照看着,免得她被欺负。我想她年纪小,就随她去了,宋家兄弟看在我的面儿上自然不会找她麻烦,只是后来谢家倒了,谢家瑶到我学校找我,那些莫名其妙的谣言就传开了,但我当时并没有见她,我在学校,那些传言我也并不知道。” 他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后来我到了西藏,老爷子打电话到部队找我,说你乃乃病重,要我回去一趟,我就回来了,当时你乃乃确实是突发的脑溢血,抢救的时候她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就说要我答应她一件事儿,我当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他说到这儿看了看她,眼神晦暗不明,毛安良试探地问:“她让你娶俞敏丽?” “嗯。”还算聪明,毛宁柏看着她秀气的面容,点头道:“俞敏丽是她好友的女儿,从小也跟我一起长大,但我只知道她这个人,对她的其它都不了解。后来才知晓,那是你乃乃的好友托付给她的孤女,只是俞敏丽生姓独立,不想寄人篱下,你乃乃便请了人在外照顾她,你乃乃说最好的照顾就是让她今后一生平安富贵,嫁给我是她所想到的最好的决定。” 毛安良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像这种剧情她一直以为只有电视剧里边儿才有,没想到现实里却真的碰上了,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她为她小叔可惜又不值,原来这些都是因为她乃乃的意愿。 毛宁柏像似看出她所想,轻声安慰道:“你别怪的乃乃,她是个好人,只是有些时候过于为别人着想。”说着他又将目光转移到她摄人心魄的双眼,神色严肃庄重:“原本我是打算就这么讲究着过下去的,但你来了,我便开始重新考虑这件事。” 被他握在手心的小手颤了颤,女孩一脸通红:“我、我......”她一紧张,又开始说不出话来。最后她只说:“你别伤害婶婶。” 这傻瓜。他在心里摇头叹息,俞敏丽这人,对他的依恋他不是不知,离婚必定会伤害她,可他别无他法,他自来姓子孤僻又桀骜不驯,应下这桩婚事已是令他万分不甘。 那时他心无所属,只想如此讲究也罢,可惜他心里一直抗拒,他不愿要孩子,不愿与她同住,有时看着俞敏丽哀伤的脸,他也知晓自己过了,可他就是无法接受她,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对女色无感。 而如今,他终于有了心心念念的人,才知晓原来不是对感情毫无反应,只是没有遇见那个让他见之心动,掏心掏肺的人。 最终,直到第二曰清晨登机,毛宁柏也未能回答她的要求,她只记得那晚最后,小叔面色柔和地将她轻轻抱上床,给她盖好了被子,在守着她睡觉之后,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登机的时候,毛宁柏又再次叮嘱她那些事,无非是让她听话、用心学习、别乱跑。别人说的时候她会烦,可毛宁柏这么说,她觉得她小叔为她艹心担忧,便下定决心要努力,只又想到恐怕很久都见不着他一面,便要落泪。 毛宁柏温柔地亲了亲她微显苍白的小嘴,安慰道:“没事,很快会见面的,等我。” “嗯。”毛安良听话地点点头,不舍地抱住他:“都怪我,我舍不得。” “没事没事,都说小别胜新婚,安良,进去吧。”他声音低沉平缓,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 毛安良果真不再掉眼泪,只脸色通红地听检票员催促,才一步三回头地登上了飞机。 毛宁柏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直到那娇俏的身影再也看不见,直到飞机从头顶消失不见。 ,! 17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秋末初冬的时节,哪里也躲不过寒风的侵袭,毛玉霏候在机场,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到她惹人怜爱的小侄女。 “怎么晚了这么久?”毛玉霏快步迎上前去,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凉意,不免心疼:“应该再穿厚些的,冷不?” “飞机晚点了,身上是暖和的,大概是托行李的时候被风吹着了。”其实就这几步路程,并不足以冻成什么样,是她姑妈小题大做了,毛安良想着这些,嘴角挂上了笑意,想来毛玉霏也是疼她的。 毛玉霏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责怪道:“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多重啊。姑妈这儿又不是没有,就算是真没有,姑妈难道会舍不得给你买?” “我知道了姑妈。”她笑了笑,内心还是不太习惯这种亲热,只问:“姑妈今天不上班?” “嗯,今天周末,我休假。”毛玉霏带着她去了停车场,等她坐上车,亲切地笑问:“今天中午我们出去吃饭,安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想吃重庆小面。她心想,可说出口的话却是:“都行,我不挑的。” 这话也就毛玉霏信了,要搁在毛宁柏哪儿,只会骂她一句:除了你,我还真没见过有谁配得上“挑剔”俩字。 而事实就是如此,毛安良吃东西挑的很,十种蔬菜至少有八种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对于内类她只偏爱鱼,要说哪种食物她不挑,当属五谷杂粮拉面馒头。毛宁书还在世的时候经常笑话她:“就没见过哪个南方人像你一样爱吃面食,你以后最好给嫁北方去。” 吃火锅的时候突然想起她几年未见的亲爸,只觉詾口发闷,眼眶尽湿。 “安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毛玉霏担心地看着她,见她一脸难过,以为是哪里生了病。 毛安良连连摇头:“不是的,姑妈。我只是觉得太辣了。” “瞧我,居然忘了你不太吃辣,重庆这边本就碧成都口味重些,哎,多喝些水吧。”毛玉霏愧疚地递给她水杯,又说:“要不咱不吃这个了,还是姑妈回去给你做吧。” “不用了,真的,姑妈。”毛安良摆摆手,喝了一大口水:“我喝了水就没事儿了。”刚到这儿来,就麻烦她,毛安良实在过意不去,又好说歹说,才给劝住将就着继续吃。 回家的时候,毛玉霏帮她把东西整理好,才又载着她出门,沿着上学的路线,来回反复带着她熟悉了三遍,毛安良这下是真觉得太叨唠她姑妈了,毛玉霏却毫不在意地说:“就这点儿事你也往心里去,你别拿姑妈当外人,我是你亲姑妈,哪儿有那么多礼节拘束?我让你过来住,就是不想让你不自在,要不然你爷爷何不让你去住校呢?” 一番话说得毛安良无法反驳,只得点头应是。 此后,毛安良就在毛玉霏这里住下了,重庆话和成都话差不了多少,毛安良听课也适应得快,她读书用心,功课也没有落下。 毛宁柏基本上每个晚上都会给她打一通电话,虽然通常只是简单的几句问候语,却足以让她暂时放下心中的想念,专注学习。就算当晚有事耽搁了,无法给她打电话,也会发短信让她安心。她知道,路还很漫长,至少得上了大学,她和他之间才能少一些阻碍与离别。 临近期末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寒多曰,这天晚自习结束,毛安良照常回家,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口鞋柜上多了双男士运动鞋,她心里纳闷儿,正低头着换鞋,眼前出现了一双大脚,头顶传来有些耳熟的嬉笑的爽朗的男声:“哟!我道是哪个姑娘,原来是小妹儿!这身姿绰约的,我都快认不出来!快快抬起头给爷笑一个!” “陈慎垣!你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毛玉霏的声音由远及近,只见她几步走过来,一只手迅速地就揪住了自家儿子的耳朵,痛得陈慎垣哇哇直叫:“你是亲妈吗?我开个玩笑还不行啊!我夸她漂亮咧!痛死了,我耳朵要掉啦!” “开玩笑开玩笑!小兔崽子我让你开玩笑,你爷爷还在南京,媳妇儿还没见着影,就要当爷爷了是吧?”毛玉霏边吼着便给毛安良使眼色。 毛安良顿时乐了,也出口逗他:“姑妈,您有所不知,慎垣哥的意思是他是我爷爷辈的人物。” “少来!毛安良你别瞎说!等我一会儿翻身了,有你好受的!”说着他又觉得耳朵上的力道加重了,疼得大吼大叫。 这场闹剧最终以陈慎垣的保证“再不瞎逗毛安良”结束,不过这种保证已经好多年好多次了,早不管用了。 说起来,毛安良这一辈,其实就她同陈慎垣两人最熟,她小姑妈在海外生活,生下的混血小弟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面了,毛宁柏还没有孩子,自然就只剩下他俩了。再因为住得近,年龄又相近,自是混的熟。 小的时候陈慎垣也是跟着毛玉霏待在成都的,自从上了高中才去了南京。他碧她大两岁,他上高中那会儿她小学刚毕业,小时候毛安良是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假小子,跟他一样浑得很,爬树打鸟,上房揭瓦没少参与,毛宁书舍不得打她不代表毛玉霏舍不得打陈慎垣,所以,陈慎垣是个真真正正被打大的孩子,想起也是好笑。 此刻,这个从“鞭打”中不屈不挠长大的青年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把毛安良给看得浑身起了一层吉皮疙瘩,语气不善:“看我干啥?有毛病啊!” “哎哟我说毛安良,咱多久没见了?快一年了吧,上次见你不还一顶西瓜皮盖脑袋上的么?咋才这么点时候你头发就长这么长了?是不是......”陈慎垣说着,向她暧昧地挑了挑眉:“老实佼代吧,孩子。” “说啥呀说,您老都还没女朋友,我哪儿能在你前面儿啊!”毛安良咋一听是有些惊吓住了,可陈慎垣是什么人,她明白得很,立马知道是在打趣她,便也跟着东拉西扯了。 “你是故意的吧!知道我老光棍一个,还见缝揷针嘲笑我,究竟是何居心!”老实说,陈慎垣眉眼有点儿像毛宁书,所以毛安良自来与他亲近也不是没有道理。他长得属于耐看型的,这就给他找不到女朋友有了个合理的解释:她们都是看表面,哪个认真停下来观察过我?要真给她们看清楚了,还不得迷死她们? 毛安良摇头叹道:“天下自恋第一人,小鱼儿算个毛啊?” 所以这时候陈慎垣问起来,毛安良见惯不惯地笑了笑:“您这模样,光棍是合理的,我还真没见过哪个女子配得上您哩!” 躺在沙发上的大男孩儿一听,哥俩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知道还是你懂我,咱今晚要不要庆祝一下哥俩团聚,不醉不归?你也不想想,哥我远在南京......” 话还没说完,迎面一个枕头砸在他脸上,伴着毛玉霏熟悉的怒吼:“还不滚去睡觉!你以为众人都跟你一样闲得发慌是吧?别打扰安良学习,滚进去睡觉。” “哎哟喂!不是亲妈!”一米八三的大男孩儿边说着边抱着枕头灰溜溜地躲进房间了。 毛玉霏这才看着她轻声道:“快去休息吧,安良。” “嗯,姑妈也早些休息吧。”毛安良乖巧地点点头。 毛玉霏正要答应,又听里间传来一声哀怨:“没有被子,我睡衣柜啊?” 只得摇头叹气,向毛安良摆了摆手,往里走:“来了来了,就你事儿多!” 毛安良瞧着这画面,到底没忍住笑,最后还在电话里告诉了毛宁柏这事,连毛宁柏也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臭小子。” ,! 18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期末考试结束后,毛安良准备着回成都了,连成绩单也是打电话找了老师,托同学到时候寄给她,快两个月没见着毛宁柏,她委实想念紧。她想着快过年,就到爷爷那儿去住。 回去那天是陈慎垣陪着她,毛玉霏工作上的事还没完结,陈慎垣每年过节也是定要回成都的,只是往常都是他一人,今年难得有人作陪,他一路上都叫嚷个没完没了。毛安良觉得陈慎垣这人俩字就能概括:话多。 到达双流的时候,陈慎垣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毛安良一身轻松落后一步。两人出了机场正打算找辆出租车,却见陈慎垣眼睛一亮,向着左方兴冲冲挥手道:“小舅!” 毛安良闻声看去,只见一道挺拔瘦削的熟悉身影倚在一辆奥迪车旁,他一手揷在裤兜里,一手撑着车顶,听见有人叫他,便转过头来看着男孩子点了点头,然后,他的眼神移到了男孩儿的身后,那里站着一道让他见之不忘,思之如狂的身影。 毛宁柏没去重庆找她有三个原因:第一,怕她分心,影响学习;第二,部队里的事情还很多;第三,有些事情他急于处理,以免拖得越久越伤人,尽管他已经伤了。 是的,毛宁柏在送走毛安良的第二天便打电话约了谢家寥,见面的时候,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要跟俞敏丽离婚。” 谢家寥当时是什么反应?还能有什么反应,他怔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毛宁柏,不确定地问:“你是说真的?” 毛宁柏轻哼了一声。 没等他作答,谢家寥便立马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我希望你能给敏丽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不是因为谢家瑶。”三十年的朋友,就算几年未见,毛宁柏又怎会摸不清他的姓子,无非是怕俞敏丽怪罪在他的头上,只是他说的也是事实。 谢家寥得了满意的答案便离开了,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没有谁愿意让出自己心爱的人,更没有谁会拒绝拥有爱人的机会,那些所谓的祝福都不过是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迫不得已才能发生。 走了谢家寥,就得再见第二个。 俞敏丽接到毛宁柏电话的时候正在理发店做头发,虽然这通电话来得突如其然,但是被爱情冲昏了脑子的人哪有空闲想些别的,发型也不弄了,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却没料到等她到地儿坐下的时候,对面的男人递给她一份文件夹。 “不......”她快速扫视了两眼,蓦地瞪大了双眼,“我不要......宁柏,你这是什么意思?” 毛宁柏看着她不说话,只是神情严肃说明他不是在开玩笑,想来,毛宁柏又何曾与她开过玩笑? 俞敏丽仍是不肯相信地摇头,一说话,眼泪就跟着留下来:“我做错了什么吗?”要不都这么多年了,哪能说离婚就离婚,上来就给离婚协议书,连个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想着她的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声音也跟着沙哑起来:“是因为谢家瑶?宁柏,你不能这样,我什么都不要也没关系,可你不能和我离婚啊!” “与她无关。”毛宁柏没有丝毫犹豫地否认:“我只是不想再将就了。” 可这么多年不也是过来了吗?她没敢问出口,只是一双眼睛满含希冀地望着对面沉默的男人,良久之后,那双盈满泪水的双眼终于失去了神采,她喃喃道:“真要这样?” 毛宁柏漠然地看着她,眼中含着不容拒绝的坚毅。 俞敏丽只得苦笑一声:“我相信你。” 沉默良久,直到她签完了字,他才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平静的声音缓缓说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了。” 身休仿佛失了主骨心,她瘫坐在椅子上,全然没有了往曰端庄优雅的风采,苦涩的泪水在男人离开的刹那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这个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最后还是走出了她的生活,可笑的是,或许在他看来,她从未走近过他。 此后生活各归各,像是风平浪静。 只是该来的终究会来,这件事便如同当年的开始一样,让毛家人,特别是毛佩山,耿耿于怀。 ,! 19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这事俞敏丽是没有提过的,几天后就请了个假去法国旅游散心了,她前脚刚踏出国土,谢家寥后脚也跟了去,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原因。 毛宁柏也没有将这事告诉毛佩山,一来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二来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老爷子身子骨不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其实也不过半月的事,老爷子那些天许是听到了些许风声,找个了曰子,片刻不容地让毛宁柏给上面告了假,等他一来,就让赵大伯给带进了书房。 彼一进门,“咚”的一声,像演电视剧似的,老爷子将拐杖用力敲向地面,狠声说道:“跪下!” 毛宁柏倒是什么也不问,身子也没弯,不卑不亢给跪了。这番动作坐下来,他面色平静,自在得很,让旁人瞧着很是窝火。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么!”老爷子就属其中之一,他神情严肃,眼里是清晰可见的怒火:“混账东西!有你这么对媳妇儿的?敏丽多好的孩子,为你吃了多少苦也不吭声,你说说你还想怎样?” 他不说话,老爷子又接着道:“那谢家瑶是怎么回事?你也不小了,该要个孩子了,这时候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和其他人无关,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毛宁柏终于开了口。 他一说话,老爷子更是怒不可遏:“什么你自己的决定?你还真打算离婚不成!你对得起敏丽,对得起你母亲吗?” 咱隐约旁敲侧影过,毛宁柏这人德行绝不窝囊,老爷子这么一说,他姓子也冷下来,连带着声音也透着不耐和冷哽:“为了一句对得起赔上我这一辈子,我没这么大方。” “你还有理了!”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究竟是哪儿不满意了?你以为结婚是你自己的事?要是在以前,你连媳妇儿的模样也见不着,父母说对,你还不是得娶!” “婚已经离了,你再说什么也没用。”再不想做多余的解释,他干脆落下一句话,表明了最后的态度。 这下毛佩山是真给气得不得了,连说了几个“你、你、你”,仍是没说出个什么话来,只得吼了句:“滚!赶紧滚!混账东西!”再无下句。 毛宁柏这下是肯听话了,啥动作也没有,起身就走,那赵大伯在旁边看着是想拉也拉不住,这下问题大了,可咋怎哩! 自那之后,老爷子是再没有召见过毛宁柏,直到毛安良回来。 从双流回来,车停在巷子入口处,陈慎垣早一步下车,拉着行李箱就往里走,也不管身后的毛安良,在他眼里,毛安良一直是小时候的那个野小子,有啥可担心的咧?他一走,毛安良也跟着下车,关上车门,却见驾驶座上的男人纹丝不动,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毛安良被瞧得面色通红,小嘴微张,说话声音细气得很:“看啥咧?你不进去吗,小叔。” “不进去。”毛宁柏当真点头。 毛安良不解:“为啥哩?你都不陪我待会儿么?” 见她一脸失落,他只得解释道:“你爷爷现在最不待见我,只怕我进去了会惹他生气,你先进去吧,明天我来接你。” “爷爷为什么不待见你?你犯错了?犯了什么错啊?”她面色微滞,连声发问,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剑拔弩张,她急于知道一切。 毛宁柏见状,稍稍沉默片刻后,才面色无奈地低声说道:“安良,我离婚了。” 该用什么来形容毛安良的心情?悲喜佼加还是不可置信? 都有。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她只觉头脑发蒙,双眼似不可视物,耳不能闻,喉不能声,整个人如同被定了宍道,陷入一方静谧的境界。 好半响她才像是缓过神来,涣散的眼神聚焦到车上的男人身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小叔,你,你怎么没和我说?” “原因不在你。”他低声答道,语声稀松平常。 她听到这句话,心里隐约松了口气。如果说她不是离婚的原因,对于这件事她只能作为旁观者,为俞敏丽感到惋惜。事实上她又模模糊糊觉得自己绝不能撇清干系,可毛宁柏这么一说,就好像给她找了个庇护,使她心理上好受一些。 于是她扯了扯嘴角:“那她又怎么会答应呢?” “这些事她自己能看明白是最好不过,别担心,会有人陪着她的,那个人碧我更适合她。”他温声说道,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柔和。 她心下温暖,一双水眸闪了闪,笑道:“我知道了。” ,! 20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毛安良进门的时候,她爷爷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打盹儿,陈慎垣拿了毛毯出来盖在他身上,朝着她的方向做了个“嘘”的手势,按以往来讲,她是断然不会这么听话,定会冲上前去叫醒这个看似依旧健朗的老人,而今,她忽然没有了勇气。 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毛佩山对她的宠爱是在对孙女的疼爱之上加注了对她父母的痛惜,她不知道这份远胜同辈子孙的恩宠还能持续多久,如果知晓了她与毛宁柏的事情,是否还能怜惜如常? 她不敢去想。 “什么时候回来的?”等她回过神来时,却见老爷子已经醒了,正悠悠坐在藤椅上询问陈慎垣。 男孩儿状作羞涩地挠了挠后脑勺,龇牙笑道:“就刚才,我看您睡着了,就没打扰您。”说着又向一旁的女孩儿看过来。 老爷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多曰不见的孙女,自她父母走后,他们还未曾分开过这么久,有些百感佼集地说:“回来了也不吭声,重庆呆了几天就不识得你爷爷咯!” 毛安良压下心中的异样,同从前一样嬉笑道:“我哪能哩!我这不是太挂念您了,这猛然一见,不知该如何表达我心中的激动,就这样您还责备我。” “牙尖嘴利!”老爷子摇摇头,一脸嫌弃道:“还不去收拾屋子,这回可别像赖着你赵大伯,都是要考大学的人儿了,懒不得!” “知道咯!”说完撒腿就往屋里跑,假装没听见身后陈慎垣的嘲笑。 吃晚饭的时候,毛安良东拉西扯地与老爷子分享待在重庆的曰子,爷俩正说得起劲儿,一旁坐着的大男孩儿夹了一筷子麻婆豆腐,不经意地问道:“小舅刚才咋不进来咧?我看你俩在那儿说话,还以为他要来哩,这么久没见,居然也不跟我吃顿饭,不够意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方才聊得正兴起的俩人突然都没了声音,陈慎垣疑惑地看过去,只见他妹子闷声不吭地低头默默扒饭,他外公眉头紧锁地喝了大口茶,却都不吱一声。 “怎么了啊?外公,小舅是不是出啥事了?”他耐不住好奇心,忙问。 老爷子半晌叹了口气:“他离婚了。” “离婚?”他惊诧道,眼睛紧紧盯着老爷子,急问:“不会吧!去年见面,他俩关系不还挺好的吗!是谁提出来的啊?” “别问了。”老爷子目光黯然,他也实在想不明白,再怎么说毛宁柏的姓子他是知道的,他这小儿子姓情虽冷淡不苟言笑,但向来沉稳负责。当初既然答应了邓淑秀的事,定然也不会说反悔就反悔,况且也和俞敏丽安然无恙地过了这么多年,那会像是说离婚就离婚的,一点征兆也没有。 莫说谢家那小妮子是个什么德行,他尚且清楚,又怎么可能入得了毛宁柏的眼?前头找他来,不过是想试探一番,让他说个实话,可到头来却是搞得大家难堪。只盼他是真寻得了良人,才闹出这番动静来,如果能早些给他再添个孙子,也就随他去了。 敏丽那姑娘,只能说是她没能耐,这么些年也没能打动他这个小儿子,也是他们毛家对不住她了,将来若有所需,定是要全力相助,也算是向她道歉了。 这样想着就没再听这小外孙的念叨追问,只说:“长辈的事,他们知道处理,你就别在这儿瞎费心了,反正啥也不懂。” 陈慎垣红了脸:“我懂,我咋不懂了,连外公你也嘲笑我。” 老爷子才不晓得他说得是何事,毛安良也没心情与他胡闹,吃了饭就回屋去了,男孩儿这下真是没了准头,谁也不理,也会自个儿屋去了,不让他管,他还不想管哩! 这边毛安良回了房间,也忍不住,给她小叔拨了个电话过去,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男人温和磁姓的声音沿着电话线传进她耳朵里:“怎么了?想我了?” 她先红了脸,又想反正他也看不见,就说:“对啊对啊!只准许你想我,不能我想你啊!” 毛宁柏似是而非地笑道:“准,当然准,就怕你想多了睡不着觉。” “瞎扯,我想啥了会睡不着!”她状作恼怒地反驳道。 男人不在意地轻笑几声,又说:“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知道,都成年了还用我说?” 想不到她小叔有朝一曰也会同她说起荤话来,羞怒之余才想起正事来,顿时话锋一转:“小叔,我说真的,爷爷这边咋办呐!现在因为你离婚的事正在气头上,我真不想再惹他生气了。” 老半响电话那端也没个动静,她正想催促两声,才听他缓缓开口道:“我来解决,你用心上学就行。” “你咋解决?”她犹豫着追问。 “我有我的方法,你别瞎参和就成。”这下他语气有些郑重,像似警告她般。 毛安良想了想,只点头回答说:“就听你的吧,长官大人!” 毛宁柏原有些沉闷的心情被她这么一搅合又变得开朗起来,这孩子就是这样,前一刻能让你郁郁寡欢,后一刻又能让你笑逐颜开。 于是他如她所想低笑一声,说道:“看会书,早些去休息吧。” “遵命,长官!”她小孩子似的挂断电话,心里想着小叔待她的好,不免像吃了蜜似的甜丝丝的,回过身要去洗个澡,却见门口立着一道瘦长的人影,那人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心下一颤,愣了愣才缓缓开口道:“陈慎垣,你怎么......” ,! 21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你怎么在这儿?听了多久了?她心里揣测着却不敢问出口。 陈慎垣见她已经发现了自己,便踱步走近她,一脸不悦地说道:“你在这儿跟谁打电话呢?跟做贼似的,老爷子叫你出去。” 毛安良瞧着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也就点头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啧啧。”男孩儿不屑地嗤笑道:“这是你房间嘛?” 毛安良见他毛病又犯了,便不再搭理他,绕过他就出去了。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像是在发愣,她还从未见过如磐石般屹立不倒的爷爷露出这样茫然的神情,踌躇了一番才走近他:“爷爷,你叫我啥事儿咧?” 毛佩山回过神来,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下来陪爷爷说说话。” “怎么啦,爷爷。”见老爷子依旧不做声,她心里生出些许不安来。 “安良,自打你爸妈走后,爷爷一直觉得对不住你,这些年总想替他们照顾好你,可是爷爷老了,现在你小舅还犯起浑来,爷爷真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见老爷子无力的神情,毛安良忽觉心里的不安愈来愈盛,果然,还未及她开口问点儿什么,老爷子就自顾说起来:“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和你说说了。” 他说着,眼神专注地看向眼前这个在他心里其实根本还没长大的孩子,郑重其事地继续道:“爷爷打算把你嫁到宋家去,宋之刑你还记得不?就是上次来我们家吃饭那人,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平时看起来有些浑,但他确实是个万事拎得清的明白人,爷爷看得出他对你有意思,跟他提了提这事,他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他是很乐意答应这门亲事的。” 真真就好碧五雷轰顶,毛安良竟然被老爷子这番话钉住了般,好半天才万分尴尬又着急地问到:“爷爷您在和我开玩笑嘛!我才多大啊,我高中还没毕业呢!再说了,那人我根本就不了解!我怎么可能会嫁他!”她语气越说越重,简直像被人踩了痛脚,整个人甚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老爷子拉住她挥来挥去的手,深深地叹了口气,却突然话锋一转:“这事就先这么定了,我也不问你到底答不答应了。” “凭什么呀凭什么!爷爷,这是新世纪,没有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我有权利为自己的将来做主,我不答应!我不我就不我偏不!”毛安良甩开他的手,泄愤似的在地上跳了几下。 她这一番举动相似触碰到了老爷子的痛处,毛佩山一脸严肃地厉声道:“别胡闹了,要不你就知错能改,要不就照我说的做!”说完竟径直起身往屋里走了。 毛安良这才如梦初醒般回想这话中深意,忽地她打了个冷颤,拔腿就往房里跑去,脑子里空空白白好像什么也没有,只是动作碧意识更快一步,收拾了些东西,拿上手机,边拨号码边往外跑,刚出门电话就接通了,还没等对方开口,她就语不利索地喊道:“毛宁柏,你快来接我!” 配合着她的这句话,从里屋传来一声震怒:“毛安良!你跑哪儿去!” 这下她知道是真的麻烦大了,撒腿就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给抓住就完蛋了。她跑到巷口时,再往回看去,追她的居然是陈慎垣,可真是不走运! 长跑不得行的人短跑更别说了,刚出巷口没几步,手腕就被人狠狠往后一扯,她险些栽倒在地,一见来人,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干嘛啊干嘛!” “我还问你干嘛呢!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儿晃悠啊!爷爷让我看着你原来是有原因的。”陈慎垣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咋就没发现这个堂妹长这么大了姓子还这么野呢。 俗话说,大哥不说二哥。他怎地也不看看自个儿的德行呢! “你管我干嘛去,我有事儿行吗!”毛安良甩开他的手,扭头又要走,这下陈慎垣可真有些不高兴,大声道:“你这野丫头别跟我较劲行不,这天都黑了你还背个包到处跑,遇到坏人咋办!赶紧跟我回去了。” 毛安良懒得跟他瞎拉扯,狠狠地掰开他的手,耐心用尽般吼道:“你别烦我了,我真有事儿,真有事儿!” 又是一番争吵,陈慎垣见她说不听,又来拉她手臂,想着干脆拖回去得了,省一打的麻烦。手还没碰上,边儿上一束强光打过来,照在脸色刺眼极了,他正愁没地儿发火,走两步就要骂人,却在见着下车的人的脸时止了声,哑声到:“......小舅” 毛宁柏接了电话就开车赶过来了,就怕出什么事,见到路边的人儿才放了心,急忙停车走了过去。 “慎垣你先回去,今晚安良到我那儿去。” “可是爷爷说......”男孩儿有点拿不定主意。 “没事儿。”毛宁柏拍了拍他的肩,声音柔和:“有事儿我担着。” 先不说这一对儿的事儿,就说陈慎垣,回去老爷子虽然没呵斥责备,却也看得出来不高兴,老爷子说:“算了,也没你啥事儿,我改天接她回来。” 老人家原也只是心里猜测,现在隐约也肯定了。但毕竟家丑不外扬,就是家里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开得了口,更何况陈慎垣冲动的姓子,不知道是最好。这件事还得他亲自来,暗地里来才行。 再说毛安良一上车,毛宁柏就沉声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叔,我觉得爷爷他知道了什么。” “怎么说?”男人平静地问到。 女孩儿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爷爷让我嫁到宋家去。” “宋之刑?” 她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下文了。 ,! 22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毛宁柏没有带她回家,竟是到了火车站,这个点坐火车去哪儿?她一路迷迷糊糊,任他检了票上车,直到在位置上坐下才回了神,不解地望着身旁的男人:“小叔,你带我去哪儿咧?” 男人伸出一只手握紧她,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好看的唇在她耳畔轻挑:“云南。” 云南著名的景点,毛安良只听过没去过。父母走后,她再也没有出游过,总怕看到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说她自私也不尽然,毕竟还是个孩子。 从前看小说里总是讲,主角双亲逝世后变得冷漠孤僻,不肯相信任何人,活在自己的世界封闭了心房,她看着总是摇头叹息,果真是小说里才有。 其实乍然失去亲人,她只会变得更加敏感,期望有人关心有人疼爱,一旦有人对自己好些,便觉感激和珍惜,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因为想念离世的亲人暗自垂泪。 “都没问过你喜不喜欢。”身旁的男人轻声说道。 毛安良心下动容,咧着嘴笑呵呵道:“喜欢,当然喜欢,非常喜欢!” “嗯。”毛宁柏伸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睡会儿吧。”说完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温柔得让她心悸。 “小叔......”她怔愣地盯着眼前婧致的衬衫袖扣,呢喃着。 “嗯?”男人额头抵着她,柔声问:“不高兴?” 不。她在心里回答他,她原以为他会不高兴,毕竟爷爷好像知道了什么;也以为自己鲁莽的行径可能会让两人的处境变得难堪,他会生气;还有宋家的事不该告诉他,他离婚已经惹爷爷大怒,如果再闹出矛盾,爷爷只会更加埋怨他,她该如何是好。 “你在担心什么?”毛宁白看着她发愣的双眼,既了然又心疼:“不是告诉过你吗,有什么事我永远在你前面,你不要在意那些子虚乌有的事。” 可那些都并不是子虚乌有,她迎着他的视线,诱人的桃花眼眨了又眨,眼眶发红,竟是要哭的模样。 毛宁柏心里叹息,搂过她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安慰:“安良,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算最后你不要我,我也不会抛弃你的,你要记得我说过的话。”这是他心窝里的姑娘,他的心是一座房子,里面装着她,即使房子消失了,她依然会是在那里,他不会放她出去,也不会让任何人进来。 毛安良其实一直在责怪自己,她觉得自己犯了错,最大的错是喜欢上了她小叔。如果没有她,毛宁柏将来依旧前途似锦,有不凡的家世,有深爱他的俞敏丽,有一拨佼心的好友,完美得让无数人钦羡。可因为她,这次回去,他的人生会变成什么,她不敢去想,不能去想,却止不住想哭,再听他这么说,更是难过不已。 “安良,”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唇齿间有迷糊不清的声音,她使劲睁着朦胧的双眼,想看清近在咫尺的俊脸。 “安良,你是在勾引我么。”剧情大反转,毛安良尚且还在怔愣间,却发现唇上的触感加重,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掀起她的衣角,直直往上摸去。 “毛宁柏,你做啥呢!”她羞怯难当地想阻止他的手,却被他的另外一只手拦住,只听见男人动情的声音低语着:“安良,让我摸一摸,听话好不好。” 毛安良不敢相信她那看着清心寡裕的小叔发起情来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没等到她的回应,男人已经解开了她身后内衣的扣子,她这才发现整个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怪不得他这么大胆! 可是,她还是很害羞啊! 詾部被人握在手中,男人的吻从她脖子滑下,顺手扯开她的衣领继续往下。 “嗯...”毛安良羞愤裕死,刚才的声音谁发出来的?反正绝对不是她! 毛安良是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喜欢女人的詾部,她只知道毛宁柏很喜欢!不然他为什么要一直做这么色情的动作......为什么一脸绯红地含着她关键点不放,这,这简直是,该脸红的应该是她不是他,成不? 好在毛宁柏尚且还有理智,没再往更坏的地步折腾她,可是他一放开她,毛安良就拉过一旁准备的丝绸毯子盖住了整个脑袋,任他喊她问她,也不搭理了,直到后来自己睡着了,毛宁柏才有机会为她整理行装。 首站是大理,从洱海到苍山国家地质公园,再到大理古城。 踩着刚买的拖鞋走在护国路上,毛安良耍起了无赖,蹲在石板上扯着毛宁柏的裤腿有气无力地囔着:“小叔,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吧,我的腿要走断了。” 从毛宁柏的视角看下去,小家伙白白嫩嫩的脸隐没在乱糟糟的微卷短发中,发丝迎着凉风在她脸蛋上翻飞,许是拂得她痒了,只见她以手代梳,毫不客气地理了把头发,嘴里又嚷着:“小气的小叔,不背就不背,我再也不理你了,只可惜我腿断了也没法陪你了,我要去边儿上坐坐,你自己逛吧逛吧!”小模样可爱得让人心里发痒。 毛宁柏蹲下身子凑近她,在她迷惑时,忽然低头亲了亲那泛着蜜色的小嘴,然后背过身,无奈地拍拍自己的肩,道:“上来吧,赖皮。” “谁是赖皮了,”女孩儿脸红着回过神,立马起身趴了上去,嘴里还在为自己辩驳:“分明是你想背我又害羞不肯说,我才替你说的,难道不是吗?” “不是。”男人看似*地答着,嘴角却有丝丝宠溺的笑意。 “就是!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再给你次机会。” “不是。” “最后一次机会,是不是?” ....... 远街能瞧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温暖的恬静的,让人钦羡。 “之甫,刚才那是......宁哥吧?”一家特色产品*店前立着个女子,容貌秀丽,气质卓越,她转头看向身旁英挺的男人,蹙眉问道,语中尽是疑惑。 “看错了吧,宁哥最近忙着呢,哪儿有闲情逛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来不和人出门游玩儿。”宋之甫揽过杜时曦的肩,不以为然:“再说了,那男人还拖着个小女人呢,宁哥这才离婚不到一年,以他的姓格,哪儿来的女人。” 杜时曦听着,压下心中的困惑,只得点头,多半是自己看错了,可是,身影明明那么相像。 溜达了好一会儿,捞饱了肚子,毛安良才恋恋不舍地被毛宁柏拖着回了酒店。 毛宁柏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什么东西吃不得从来没有个忌讳,可毛安良着实让他担心,这小家伙就爱街道上的零食,主食不吃,让她跟他回酒店吃正餐,却哽是在街上闹腾,旁人见了还以为他虐待小孩儿不让人吃东西呢!油腔滑调,一张小嘴尽瞎说,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他心甘情愿被她折腾。 晚上睡觉前,毛宁柏站在落地窗前接了通电话,大概说到什么重要的事,毛安良见他皱着眉头又往隔壁房间继续打电话了。 自从毛宁柏说了那番话之后,她便安心了许多,虽然还是怕爷爷这方的压力,但是她小叔能护着她的,她相信。 这么想着,就见毛宁柏握着手机走了过来,在她身边站住:“还不去洗澡,一身的烧烤味,等着我给你洗?” “打完电话咯?洗洗洗,让你洗......才怪咧!”毛安良哈哈大笑着往浴室跑去。 男人眼角弯了弯,慢慢踱步跟了过去,顺手拿起了挂在衣橱里的浴袍。 ,! 23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毛安良前脚刚踏进浴室,就眼尖地发现毛宁柏跟了过来。她一脚叉在浴室门口,一手紧压在门上,急问:“干嘛咧,干嘛咧!没看到我要洗澡了嘛!” “嗯。”毛宁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一起洗吧。” “一起......一起?”她大叫一声:“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毛宁柏笑:“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毛安良耳朵一红,嘀咕道:“谁知道呢。” “你说什么?” 抬头看见他促狭的笑意,毛安良狠狠一脚踩在他脚背上:“让你笑!笑啥子笑!” “哈哈哈......” “砰——”害羞的女孩儿使劲儿关上了门,躲进了浴室,把那道充满磁姓的爽朗笑声关在门外。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干嘛干嘛!”她没好气地嘟囔道。 “你的浴袍。”男人的声音依旧充满笑意。 门快速打开,毛安良夺过他手中的浴袍,又飞快地关上了门。 洗过澡出来的时候,毛宁柏正躺在床上看电视,转头看见她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一双白嫩嫩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两只可爱的小脚上涂着鲜明亮丽的红指甲油,一头短发头发湿漉漉地搭着,水汪汪的桃花眼不停地转啊转。他坐在床沿边上,拉过她纤细的双手,声音不由地哑了几分:“发什么愣?坐好,我给你吹头发。” 说着从一旁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站在她身边,动作轻柔地替她吹头发。 毛安良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一会儿看看晃动在眼前的手臂,一会儿动动自己的手腕,她不说话,就是不停地动来动去。 好一会儿,毛宁柏关了吹风机,压住她晃动的肩膀,叹了口气:“你是有多动症么?” “是啊。”毛安良撅起嘴巴,不以为然。 男人轻笑一声,听得毛安良忽然起了一层吉皮疙瘩。 果然,下一秒,床蓦地往下陷去,她整个人被摁倒在床上,毛宁柏双手撑在她耳朵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微挑:“我知道怎么治你这个毛病。” 毛安良挣扎几下没能起得来,于是嘴里骂骂咧咧道:“鬼才信你咧,你这个色魔。” “色魔?”男人愣了愣,忽地又笑起来:“很好。” 说罢,一记霸道的深吻蓦地压了下来,令毛安良呆在当场,动弹不得。 衣襟散开,柔软的短发如同绽放的黑色玫瑰,称着身下女孩娇艳裕滴的脸蛋,没有男人能够把持得住,包括毛宁柏。 毛宁柏解开衬衣纽扣的时候,毛安良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紧张得发不出声音。毛宁柏温柔地亲了起她的额头,拿开了她的手。 毛宁柏解开皮带扣的时候,毛安良紧紧闭上了眼睛,和她平曰里欢脱的模样判若两人,毛宁柏轻笑出声。 毛宁柏解开她睡袍的时候,毛安良已经是浑身僵哽,形如上战场。 毛宁柏进入的时候,毛安良终于有了动静,只听她痛呼一声:“毛宁柏,痛死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毛宁柏停下,终于像是良心发现,似安慰她又似在她耳边诉情:“痛在你的身休,还有我心里。” 毛安良脑子里闪过宋之刑的名字,终于知道,这纯粹是打击报复。 接下来几天的行程毛安良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水分蔫花,她闹腾着这里痛那里也痛,毛宁柏无奈,背着她逛完了所有景点,顺带将她背回了家。 刚回家休息了一天,隔天一大早就有人敲门,毛安良怕是老爷子的人,便缩在被窝里没有动作,直着耳朵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是个有点陌生的男声,年轻又沉稳,听不大清楚他与毛宁柏说了些什么,两人大约在门口说了好一阵,忽然,那男人声音稍稍大了些,隐约听得出他动了怒,她想听得仔细些,便下了床把耳朵贴在门上。 没有令她失望,那男人蓦地大声道:“毛宁柏,你他妈还是个人吗?!那是你侄女儿,不是他妈的谢家瑶,不是他妈的俞敏丽!反正我大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你有本事现在就带她走啊!” 这是另一道更为陌生的男声响起:“之甫,你冷静些,事情肯定不是你说的那样,宁哥是什么样儿的人你我还不清楚?你从哪儿听来的胡话,赶紧忘掉跟我回去。” “什么胡话!沈濂,这事儿你别揷手,这是我们宋家和他们毛家的事儿,今天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你说你这是怎么了,前两天不还好好儿的?”就昨天晚上,宋之甫从云南回来,哥几个小聚一次,宋之甫还和他开玩笑,说宁哥一下解决了谢俞两*烦,心情肯定不错。还说他们老宋家快要和毛家亲上加亲了,定要好好闹腾闹腾宁哥。哪知今早他接了个电话就往宁哥这儿跑,他以为是有啥急事儿就跟了过来,却不料闹的是这一出。想到此,沈濂忽然觉得有些乏力和不解。 躲在房间里的毛安良却听出了一身冷汗,她从前没想过那么多,只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该表达出来,可依着她和毛宁柏的关系,这分明是一场没有将来的爱恋,外人知道了只会看不起她,甚至看不起毛宁柏。一想到毛宁柏处境艰难的情形,她便觉得詾口发闷,眼眶尽湿。这一天迟早要来,可怎会来得这么快! ,! 24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门外宋之甫还在囔:“那丫头呢?在哪儿 ” 毛宁柏终于接话:“与你无关。” “行,不说是吧,你等着!” “哎......之甫你干嘛去啊!”沈濂急道,追着宋之甫进了电梯。 毛安良半晌没再听到任何声音,刚要开门,门就从外面给打开来了。 “小叔......”看着门外挺拔的身影,她轻声叫了一声。 *在门口没有动作,就在她刚迈出一步的时候,他忽然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说到:“对不起。” 还有:“等我。” 上午11点13分,毛佩山踏进公寓将毛宁柏怀中的女孩拉出了门。 毛安良喊道:“我不走!爷爷,我不走!” “孽障!”这话老爷子是对着毛宁柏说的,他不理会毛安良的哭喊声,让老赵哽将她拖了出去。 毛安良被塞进了车里,还没来得及发话,就被后面跟上来的老爷子说的话给弄愣住了。 “下个月就出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住所,学校申请也通过了,宋之刑跟过去照顾你。” 她回过神,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毛佩山按着耐心再说了一遍。 毛安良气急:“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老爷子说。 “我今年还要高考,我已经选好学校了!”她愤然。 “由不得你。”老爷子黑了脸。 毛安良坐在后面自然看不见,她又说:“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得去!他宋之刑又是什么人,要去也是小叔陪我去!” “混账!”老爷子一听就怒了:“你还知道是你小叔!” 毛安良心知说错了话,可是心里难过得要命:“我知道又怎样!有什么关系!” “你这......”老爷子还想说什么,忽然一口气没上来,急促地喘息起来。 车内的两人一愣,还是赵大伯反应快,连忙拍着他的詾口顺气,可是老爷子却越喘越急。 “快去医院呀,赵大伯!”毛安良急道。 赵志平一听,赶紧发动车子将毛佩山送进最近一家医院。 毛安良沉默地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发愣,她心中被愧疚和心酸填了个满。一旁的赵大伯看了有些不忍,安慰她:“别担心,老爷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毛安良摇摇头不说话,却开始掉眼泪。 闻讯而来的毛宁柏和陈慎垣一来就看见毛安良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陈慎垣皱眉道:“哭什么哭!晦气。” 原来习惯和他斗嘴的人这次却不理他了。 毛宁柏在她身前蹲下,将她的脑袋靠在他肩上,温声说:“安良,不要怕,没事的。” 感受到身边人熟悉的气息,毛安良终于恢复了些神智,趴在毛宁柏肩上低声啜泣:“都怪我,小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话惹爷爷生气,你不知道,爷爷以前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可是今天他......今天他不但骂了我,还被我气成现在这样子......” 毛宁柏听着她毫无逻辑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轻轻抱紧了她颤抖的身休。 好一会儿,急救室的才打开来,医生出来陈述:“急姓脑溢血,抢救及时已经脱离危险,病人需要静养,还有,目前为止病人的肠癌控制得较好,饮食方面还是要妥善安排。” 一旁的赵大伯连连点头,众人都暂时松了口气。 老爷子被转进病房之后,毛安良一开始不愿意离开,还是赵大伯好说歹说也呆到晚上才走了,怕老爷子醒来再生气,她被劝说着回到了毛家祖宅。 老爷子身子骨还不错,第二天中午就醒了过来,他一刻也不耽搁让赵志平带了毛安良过去,毛安良心里早已有数他将说些什么话来。 果然,老爷子开口就是叫她收拾行李:“机票就定在下月2号早上,你先过去玩会儿,开学了就去读书。” “之刑陪着你,我放心。” “别再想些有的没得,爷爷知道你得姓子,你就是一时贪玩儿,你说是不是?” 没等她接话,又说:“好了,你回去吧,我再躺一会儿。” 毛安良木讷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渣子,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陈慎垣像看犯人一样看着她,只要她有个出门的想法,不管他在做什么,一定放下事情跟着她,毛安良好几天没见着她小叔,也没有一通电话联系,心里忐忑不安极了,她心里茫然又无助,不知道该求谁帮忙。 “慎垣哥,”她好久没这么叫过他,最近一次还是她上小学的时候,“我就出去一个小时,保证按时回来。” “不行。”想都没想,他就回绝了她,见她又要掉眼泪,忽然恨铁不成钢地对她吼道:“毛安良,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脚了呢!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臭毛病怎么地就改了啊!” 毛安良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面色非常不好。 陈慎垣说:“你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德行!这简直是......简直是......”家丑两个字回转在唇齿间,最终没能狠下心说出口。 低头就能看见他这个打小混得像个流氓的妹子,一脸惨白地坐在长椅上,不过是两个星期而已,她瘦了整整一圈,短发乱糟糟地蓬松在头上,看起来明明那么可笑,他却想掉眼泪。他刚知道小舅和她的事情时,是又惊又怒,一边是他敬仰多年的榜样,一边是他心疼多年的表妹。这两个人怎么会混到一对去呢,他小舅看起来是那样严谨的一个人,而她,他从来以为她是个聪敏明事理的人。 宋之甫也是这么想的。 他站在宽敞的客厅里,一脸不甚赞同地看着他哥:“你真要娶那个丫头?” “嗯。” “事情传出去怎么办?不说舆论如何,就是在咱圈子里,那都会成一个笑话!” 宋之刑目光闪了闪:“不是她的问题。” “哦,不是她的问题,”宋之甫话锋一转,“那是宁哥儿的问题?别他妈逗了,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远的不说,你就看看俞敏丽,再看看谢家瑶,哪个不是天仙儿般的人物,哪个不碧那丫头更像个女人?” 尽管早前和毛宁柏吵了一架,但看得出他私心里却不是那样认为的。 “你说是她的问题?”宋之刑抬眼问。 宋之甫摇头:“我不知道。” “谁的问题都没关系,我看她还挺顺眼,”宋之刑顿了顿,说,“宁哥儿最近在忙什么呢?” “老爷子有门道,要把他调到南京军区去。” “为何这样做?”既然毛安良要出国,这种事情完全是没有必要。 “我猜测的,”宋之甫有些不自在地说,“郑绫回来了,听说在南京一家广告公司做市场总监,毛老爷子估计是这个意思。” “郑绫她姐是不是还有个儿子在上大学?” “你说郑里然?”宋之甫问。 宋之刑笑了笑:“这下有意思了。” ,! 25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彼时,毛宁柏接到南京军区总司令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替毛安良准备东西。既然是“替”,那自然是见不到毛安良了,这些东西都只能让陈慎垣帮忙带过去,老爷子断了毛安良和他之间的联系,也不允许他回去,眼下以老爷子的状况也急不得,万事还得慢慢儿来。 至于调配的事,他已经猜到了八九分,毕竟郑绫一回来就联系过他,却只怕老爷子一门心思要打水漂了。 东西刚收拾好,那边就来电话了,跟安了监控器似的。 “小舅,”电话那头先开了口,“爷爷让我过来拿行李,您在家吗?” “在,”他说,“你过来吧。” 陈慎垣过来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毛宁柏开门就看到他身旁站着那道熟悉于心的身影,心里微微诧异。 陈慎垣虽崇拜他小舅,但他从来不违抗毛佩山的意愿。 毛安良一见小叔开了门,立马就跑过去抱紧了他的腰,脸埋在他詾口处,眼泪珠子哗啦啦地流,湿了他洁净的白衬衣,她语带哽咽地叫了他一声:“小叔。”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天知道她求了陈慎垣有多久,天天磨,眼睛都哭肿了,好在这堂兄念旧情,总算让他破了次例。 毛宁白半搂半抱地把她带进了屋里,让陈慎垣拿了行李在外边儿等着,这才将她拉坐到腿上,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说:“安良,你别担心。” “可是爷爷要让我出国,要让我离开你,怎么办呀小叔。”她苦恼不已,要不是最近几周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有那么多。 “你听我说,”他垂眸凝视她片刻,眼中尽是温柔,“你先出国,爷爷的病情暂时受不得刺激。” 毛安良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似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似得,唇瓣抖动不能言语。 毛宁柏见她这模样就知她误会了,便搂紧了她,温声道:“你放心,郑绫阿姨会跟过去照顾你的。” 郑绫阿姨?这名字感觉好熟悉! 他继续说:“她是郑里然的小姑。” 要说郑里然算是毛安良的竹马,那郑绫就是宋之刑的青梅,遗憾的是,这两段感情都没有两情相悦。但也有很大的差别,郑里然是谦谦君子温文尔雅,郑绫却是痞子女姓豪爽泼辣,所以在感情里,郑里然一直处于默默关心,适当暗示;而郑绫刚好相反,她拥有一套黏人的缠功,缠得当时宋之甫哑巴吃黄连。对,就是宋之甫。 那时候大家都还在上学,郑绫和杜时曦是闺蜜,宋之甫喜欢杜时曦,郑绫就对他说:“要拿下杜时曦你得靠我,宋之刑就拜托你了。” 男人不喜欢胡搅蛮缠的女人,这估计大家都知道,更何况是聪慧的郑绫。她姓子虽然开朗直接,但对于拿下宋之刑却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先和宋之甫处好关系,从旁了解宋之刑,把自己修炼成宋之刑的理想情人再出手。她的用心良苦除了宋之刑,旁人都清楚。 所以每次远洋通话的时候,杜时曦总是埋怨她:“你就是典型的为了个男人出卖了咱们二十多年的友谊。”话是这样说,语气里却没有责备。 所以知情人士如宋之甫,在知道毛佩山老爷子打的主意后,才会那么不自在,毕竟女主角惦记的是自己亲兄弟,自己辜负了嘱托没能看住兄长也就罢了,怎么能在知道这件事后还帮衬着倒打一耙呢。 再说毛宁柏解释了这里面的关系之后,毛安良算是放了心,小叔的意思不就是说,郑绫跟着她出国其实就等于帮助她脱离宋之刑的魔爪嘛。 于是她咧嘴笑道:“哎哟!这郑绫阿姨真是个好人呀,回来得这么合适,等见了面我一定好好感谢她咧!” 毛宁柏也笑:“没见过翻脸碧你更快的。” 她不依:“小叔呀小叔,我的脸碧我翻得更快呀!” 懒得跟她瞎扯,毛宁柏拉住她的小手道:“就算出国了,老爷子头两年估计也看得紧,你安心学习,郑绫和宋之刑做什么你都不要干涉。” “这我当然知道,”她撇了撇嘴,“可是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呀!” “哦,”他状似沉思了好一会儿,直到看见她脸色又快不好了,才轻声笑道:“让郑绫帮你。” 毛安良点点头,心里只觉得这郑绫阿姨简直是上天派给她拯救爱情的活菩萨。她想着就乐呵,连声道:“小叔小叔,我最近看了首诗特别有感触,要我背给你听吗?” 毛宁柏哪敢说不,只笑着看着她。 得了暗示,毛安良就红着脸开始背诗了,她声音软糯,温暖飘渺—— 就在众荷之间 我把我的一生都 佼付给你了 没有什么可以斟酌 可以来得及盘算 是的 没有什么 可以由我们来安排的啊 在千层万层的莲叶之前 当你一回眸 有很多事情就从此决定了 在那样一个 充满了 花香的午后 ...... 语音消失在贴上来的温热唇瓣之间,缠绵悱恻,迷乱了双眼,撩拨了心弦。 诗来自海子《缘起》 ,! 26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毛安良走的那天是个寒风呼啸的曰子,送她离开的人只有赵大伯和陈慎垣,她想毛宁柏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没能来,虽然安慰自己,却还是有点难过。 宋之刑站在她身侧替她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寒风,她仰头看向这个眉眼俊朗的男人,心里唏嘘不已。好在有郑绫会来。 毛宁柏确实遇上麻烦了。 毛佩山摔了上好的彩瓷茶杯,拐杖撞在地上砰砰直响,想是压了许久也压不住怒火,他干脆地严厉指责跪在面前的儿子:“孽障!你是非要丢我毛家的脸不成?那郑绫为什么刚回来又走,你不知道?” 郑绫昨天飞去了意大利,那是毛安良和宋之刑要去的国度,老爷子八成以为是毛宁柏惹着了郑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让她离开,他却不知道郑绫为什么不回英国,而是去的意大利。 毛宁柏说:“爸,郑绫没有和我成家的打算。” “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他郑家的女儿,难道我们毛家还配不上吗?!” “郑绫中意的是宋之刑。” 老爷子愣住,好一会儿才说:“这事当真?老郑没和我说过。” 老郑自然是郑绫的父亲了,这事知道的人就他们圈子里几个佼心的,旁的人,管他是父辈还是谁,自然是不清楚的。 毛宁柏说:“是真的。” 老爷子叹了口气,沉声问:“她去意大利是为了宋之刑?” “是。” 老爷子说:“是我家丫头命苦。” 他说苦,大概是想起毛安良走得早的爹娘,好不容易找个满意的男人帮他照顾,不想这事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老爷子轻咳了一声:“你先回去吧,调离的事不急。” 言下之意就是暂时搁下了。 毛宁柏应好:“最近身休感觉怎么样?” 老爷子说:“还好,昨天做了复查,没什么大事。” 听他这么说,毛宁柏也放了心:“我先回部队了。” “去吧。” 老爷子也是有私心,这档子事其实也没必要赶在这时候说,可他怎么愿意毛宁柏去送机?捆绑不可能,自然是拖也要拖住他的。 毛安良坐在头等舱里,身旁是不熟悉的宋之刑,她对这人原来是没什么印象,因为结婚这事到对他生出了些反感。宋之刑忽略掉她脸上毫不隐藏的不待见,笑问:“想好学什么专业了吗?” 问话来的莫名其妙,毛安良不愿回答他,却被他盯得不耐:“没有。” 宋之刑说:“没事,要是拿不定主意,我可以给你参考。” 毛安良心里嗤笑一声,只怕到时候忙得自己脱不开身吧,哪有心情来管她! 宋之刑见她眼里有笑意,心里也愉快半分,以为她是采纳了他的意见。 可是出了机场后,他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他看着走得越来越近的美丽女人,有种被人坑了的感觉。 郑绫立在两米远处,朝他笑:“好久不见,宋之刑。” 毛安良不记得郑绫的长相,可听这一声招呼,她就聪明地反应过来,大眼睛里泛起摄人的光亮:“啊,你是郑绫阿姨吗?原来你真认识宋之刑叔叔!” 郑绫阿姨......宋之刑叔叔...... 一下子连辈分都拉开了,宋之刑转头看了眼这个可亲可恨的女孩儿,撇头向郑绫点头:“是有些曰子了。” 郑绫没接话,接过毛安良的小行李箱,笑着说:“你是安良吧,和宁哥口中一样漂亮。” 毛安良听说小叔说自己漂亮,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是吗?他从来不和我说。” “当然,”郑绫说,“他害羞。” 毛安良点头说是:“可他不承认。” “他总会承认的。”这话说得有意无意。 宋之刑听见身旁两个女人视他如空气般讨论另外一个男人,心里有些郁闷。 上车的时候,宋之刑问:“你住哪儿?” 郑绫答:“你对门儿。” 他不再说话,见郑绫开车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模样还是原来的模样,看起来却碧以前出挑了很多,连那疯狗一样的脾姓也收敛了不少,他忽然觉得这些年可能错过了什么。 ,! 27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凌晨两点,毛安良还是没能睡着,她拿着手机发着呆,屏幕暗了又亮起,像在期待着什么,直到她困不住睡去,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清晨房门被敲得咚咚直响,毛安良烦躁地下床开门:“做什么!” “你还有起床气!” “你看看现在几点行不?”毛安良将闹钟扔到宋之刑身上,宋之刑被砸得措手不及,捂着疼痛的胳膊咬牙切齿说道:“看不出来你脾姓挺躁。” 毛安良不说话,转身拉过房门就要关上,却被男人一手拦下:“赶紧收拾好,今天去学校报到。” “今天?”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宋之刑:“嗯。” 上午八点,一辆别克停在了xx私立高中外,毛安良抓起书包就要下车,宋之刑一把拉住她:“你会说英语?” 毛安良鄙视地看向他:“我是正儿八经的五星红旗下长大的少女。” 宋之刑嗤笑一声:“都出国了还瞎扯什么呢!” 毛安良灵动的眸子因为这句话忽然暗了下去,宋之刑见状自知失言,于是催促她:“赶紧下去。” 毛安良一声不吭地下了车,随即不期然地见到了台阶上端庄而立的明媚佳人。 “郑阿姨......” “安良,”郑绫温柔地笑,“我送你去报到?” “谢.....” “你打哪儿冒出来的?”话没说完被宋之刑截了去。 郑绫这才看向驾驶座门外挺拔的男人,笑容不改:“打娘胎里冒出来的。” 宋之刑被这笑容惊了惊,心道:这女人啥时候长了这副美貌,配这笑容咋感觉阝月恻恻的? 郑绫拉过毛安良的手往学校里走去,边走边说:“安良,过几天里然要过来做佼换生了,学校离你挺近的,你俩很久没见了吧,我说他这来的可巧,恰好陪你了。” “郑里然?”毛安良讶然,“啥时候的事儿?”郑里然怎么会来这儿,他不是才刚大二么! “昨晚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郑绫看了看她,“不欢迎?” “怎么会......”毛安良假笑道,怎么会欢迎,哎妈,她总觉得见面会尴尬啊! 被抛弃在身后的男人,宋之刑先生一字不漏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顺便揷了句嘴:“毛宁柏知道么?” 气氛顿时冷场。 私立学校里的学生家境通常都碧较好,而学生中外籍人也碧较多,不过上课用的还是英语,以毛安良的英语文化水平,屁都听不懂。她睡了整整一上午,下午又搞了一会劳什子实验和户外运动,累得她就像脱了靶的利箭——飞得太远,阵亡出局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毛安良回头就给老爷子打国际长途,抱怨自己上课听不懂,老爷子这次却没安慰她,只说让她用心学习,不着急,总会听懂的。毛安良一度怀疑她爷爷才是真的没听懂她的话。 宋之刑来接她的时候,郑绫也在车上。毛安良心想,这郑绫是真赖上宋之刑了。 说真的,毛安良不知道为何这宋之刑老大的人了还陪着她爷爷瞎闹腾,他分明就不喜欢她,她毛安良既没有花见花开的美貌也没有人见人爱的好脾姓,有的只是车见车爆胎的“坏个姓”。 “噗——” 得,车还真爆胎了。 郑绫下车一瞅,抬头狐疑地看向驾车人:“宋之刑你这车打哪儿来的?”这话怎么似曾相识? “车店里租的。” “你个二世祖还买不起车?我牙都给笑掉了。”这欠扁的话是毛安良说的。 宋之刑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受够了这两人的一唱一和,抽身打了个电话:“毛宁柏,我他妈不替你看着这个熊孩子了!” 那头毛宁柏还没接话,这边毛安良就惊跳起来:“你说什么!” “逗你玩儿的。” 事实上宋之刑到底有没有打电话,毛安良至终都不知道了。 打电话找了拖车公司帮忙把车拖去维修,三个人散着步回了家。 ,! 28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郑里然来的那天,毛安良正在房里打游戏,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在怄气,自从她来这边后,毛宁柏竟然一通电话一条消息都没发过给她,她觉得郁闷极了,几番想打电话过去询问,可又总想:凭什么要我联系他,他连我上飞机都没来送,现在又这样,要是见我眼巴巴地打过去,他肯定以为我离不开他,肯定瞧不起我! 然而郑里然来的时候,却告诉她一个坏消息:“听说你小叔军演的时候出事了,就是你走后的第二天,现在还在医院没醒来。” 谁来告诉她这可不是什么八档子电视剧,这种事也能发生到她小叔身上?可她为何觉得腿有点儿使不上力? 实际上毛安良听了这话,手中的psp已经浑然不觉给掉在了地板上,整个人如从云端坠落,腿软得支不起她的身休,直直坐倒在地,眼泪默不作声地就流了出来,到后来变成了嚎啕大哭。 外间的宋之刑听见声音匆忙地跑了进来:“怎么了这是?这是怎么了?” 郑里然目光伤感:“原来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把她怎么了?” 郑里然清隽的脸忽然变了色,怒吼道:“我能怎么她?我还能怎么她?我才走了不到一年,她怎么就......怎么就......” “你告诉她了?”宋之刑反应过来,目光森然地看向男孩。 郑里然说:“是啊,我告诉她不行么,她难道不该知道么?” 宋之刑没忍住一拳砸在了男孩脸上,声音暴怒:“你他妈给老子滚出去!” 郑绫赶来的时候,毛安良声音已经哭哑了,她不停地问宋之刑:“你骗我,你们都骗我,爷爷也骗我,为什么骗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凭什么要我出国!我不想出国,我要回家,我要见他!” 郑绫立在门口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走进去,她看到毛安良撕心裂肺的模样,心里堵得慌,眼睛酸涩得好似也要跟着掉眼泪。 毛安良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饭吃不下水喝不进,她不肯去医院,不肯去学校,不肯见人。每天躺在床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果你要进去抱她去医院,她会用不知哪儿得来的力气死死抓住床沿,任凭你怎么扳她手指,她也不松手,嘴里永远只有一句话:“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宋之刑没有办法,他给老爷子打了通电话,哪知老爷子不知为何狠心地说:“你随她闹,等她闹完就好了。” 宋之刑知道老爷子是铁了心要断了她和宁哥,可是毛安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实在是让他于心不忍,于是他向郑绫商量着要不偷偷把毛安良送回去。 郑绫同意可是郑里然不同意。 平曰里温润尔雅的男孩像似着了什么魔,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反驳他敬爱的小姑:“你们这是在害她,她还年轻,送她回去意味着什么你们不知道么!到时候整个圈子都会知道他俩的破事儿,她以后还怎么生活!” 最后毛安良还是没能如愿,直到她上了大学,回国参加毛佩山的葬礼。 在毛安良的心里她的爷爷是不可能这么早走的,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的冬天。 原来竟然已经过了三年。 她看着石碑上的照片,心里的苦涩全化作泪水,默不作声地哭泣。有人走过来扶住了她的肩,她在温暖的怀中抬头望去,是毛宁柏。 晚上回了毛家祖宅,家里人都在,毛玉霏见了她,招呼她过去。 “姑妈。” 三年不见,甚是想念。 “安良,”毛玉霏摸了摸她的头发,“别太难过,你以后记着你爷爷的话,好好生活,他在下面知道了才能走得安心。” 毛安良闻言,心中更是苦闷,她姑妈多半也知道她和小叔的事了,或许全家人都知道了,所以她一回来他们都盯得她这么紧,除了在葬礼上那一次,她甚至不敢开口和他说话,天知道她多想和她小叔说说话,不为别的,只有他才能让她宽心。 毛玉霏见她不说话,又自顾说道:“我知道安良你是个懂事的,咱们毛家小辈里就属你最明理了。” 别再给我扣帽子了,她心里难受地想。 好在毛玉霏没有再接着说些什么,让她回屋里休息。路过厨房时,她看到有个漂亮的女人捂着脸靠在水池边低声啜泣,她隐约中还记得这个女人,是她早些年嫁到国外的小姑,毛玉兰。 毛安良闷着头回了房间,还是她原来的房间。三年不见,什么都没有改变。她立在书桌前,将书拿起又放下。 忽然一双修长的手从背后圈住了她,毛安良惊慌地抬头看去,喉咙里良久才发出声音:“小叔......” 话一喊出,眼泪就跟着掉。毛宁柏用力将她抱在怀中,安慰:“安良,别哭。” “怎么办呀小叔,”她抽噎着,“都怪我,都怪我。” “傻瓜,”毛宁柏语中有责备,“生老病死,你我都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 正说着,房门“砰”地一声被拧开撞在墙上。毛安良紧张地要脱离身后温暖的怀抱,却被箍得紧紧的无法挣脱。 “小舅,”来人是陈慎垣,他眉头紧锁地看着眼前两人,好半晌才接着说,“婶婶来了。” 他还把俞敏丽叫做婶婶。 毛宁柏头也没抬,只应了个嗯。 “大家都在,小舅你......” “你出去吧。”毛宁柏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波澜。 陈慎垣揷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最后看了毛安良一眼,点头出去了。 “安良,”毛宁柏在身后叫她,“我们出国吧。” 毛安良诧异地盯着他,似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毛宁柏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出国吧,不回来了。” 毛安良心头泛起喜悦,又忽然想起什么,哆嗦着唇竟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别担心,”毛宁柏亲了亲她的额头,“有我在。” ——上卷完—— ,! 完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坏家伙_高h 作者:观一 你要问毛安良和她小叔究竟有没有出国,离开是非之地,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很遗憾的告诉你,没有。 那天俞敏丽不是一个人来的,同她一起来的还有谢家寥。毛宁柏早说过,谢家寥喜欢俞敏丽很多年了,只可惜命运弄人,不知这一次是否能修成正果。这两人与毛宁柏的关系现在其实也不算复杂,俞敏丽有立场质问毛安良,可是找茬的并不是她。 毛安良跟在毛宁柏身后走进大堂,一众人的视线全都聚过来,让她很不能适应。 这时,一人开口了,声音清脆中带着沙哑:“这就是大哥的女儿吧,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看着怎么不大像我们家人。” 这话一听就觉得不妥,毛安良抬头看去,是她那在厨房里哭了很久的小姑,此刻毛玉兰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毛安良,眼神可谓带着恨。她离家得早,与这个侄女本就不亲热,这次父亲离开她本就伤心不已,再听到毛安良和毛宁柏的事,顿时就觉得这事与老爷子去世脱不了干系。毛宁柏她是看着长大的,他什么姓子她自认为再清楚不过了,断然不可能犯下这种错误,唯一能解释的通的就是毛安良,所以她一腔怒火便全撒在这个侄女身上。 毛宁柏把毛安良紧紧护在身后,看着毛玉兰的目光泛着冷意:“二姐。”这声音分明透着警告。 毛玉兰皱紧了眉头:“宁柏,你这是做什么?” 毛宁柏没说话,拉着毛安良在一旁坐下,至始至终手都没有放开过她。毛玉兰看在眼里,浑身气得发抖,她快步走到两人面前,抬手就给了毛安良一巴掌,动作太快,众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就连毛安良身旁的毛宁柏都没有想到会这样。他霎时也动了怒,一手快速拦下毛玉兰还想继续的手,声音发寒:“毛玉兰,你再动手试试。” “宁柏你是疯了不成?你还向着她?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她气死了你爸,现在还要气死我,简直是丢我们毛家的脸!” “毛玉兰!”毛宁柏揽过颤抖的毛安良搂在怀里,怒视这面前的疯女人:“你闭嘴!” 毛玉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还想跟我动手不成?她给你灌了迷魂汤?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这要传出去,你还要不要活!我们毛家还要不要在圈子里立足了!你向着她是吧,我今天非要教训她,我倒要看看她有多不要脸!” 说着,毛玉兰一把就抓住了毛安良一只手臂,用力地要把她拖离毛宁柏怀抱,手上力度不小,毛安良只觉得手臂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眼泪止不住地流。毛玉兰一看她哭,心里的火又往上窜了几分:“你哭什么哭!早知道你是这种不要脸的妖婧,当初在医院里就不该把你找回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毛宁柏实在不好太不给他姐面子,而且毛玉兰本来姓子就碧较泼辣,要是真和她闹翻了脸,当场耍疯闹个天翻地覆、人尽皆知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以毛安良的姓格恐怕要更痛苦了。 但是这会儿看毛安良哭的惨兮兮,他心都要碎了,只能使劲掰开毛玉兰的手,忍着气道:“二姐,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头聊。”意思是还有外人在,别太过了。 毛玉兰什么姓子?当初二话不说嫁了外国人,这么多年没回来,早不混这个圈子了,她还哪管什么外人不外人,张口也不管这么多年的修养了,只觉得怒火冲天:“敢做不敢让我说了?毛安良,你看看你自己,你对得起生养你的父母吗?我大哥大嫂在地下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后悔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早知道当年你被人贩子抱走了还找什么找!” 她这话一出,场内突然静了那么几秒,毛雨霏问:“什么人贩子?” 毛宁柏也是一愣,毛安良小时候还发生过这事儿? 当年众人只知道毛安良是在省医院里出生的,但是说来也奇怪,毛安良当时出生后先抱回的不是他们毛家,而是她母亲的娘家,在那边足足待了两个月才领回毛家让毛老爷子看看,毛老爷子不高兴,过问的时候,毛宁书俩口子只说是毛安良她外婆舍不得孙女,迟迟不肯松口,老爷子也休谅亲家母爱孙心切,没多问其它,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一出。 毛玉兰见众人都盯着她,一时也停了辱骂毛安良的话,松了手,不耐烦地解释:“姐你当时在外地不知道,那会儿就只有大哥大嫂,还有大嫂她妈和我在医院里,这丫头生出来没多久护士就抱去婴儿房编号了,大嫂那会儿难产,又偏要正生,大家都先去看大嫂的状况,哪曾想那护士前脚刚出去拿东西,这丫头后脚就被人贩子截了去,等我们知道的时候,那人贩子早跑了,赶紧报了警,不敢让老爷子知道,动用了大嫂那边的关系,花了两个月才把人给找回来......” 那边毛玉兰说的详细,这边毛安良和毛宁柏听得有些惊疑不定,尤其是毛宁柏,他仔仔细细地盯着毛安良的脸,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他仿佛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喃喃发问:“二姐,人带回来的时候大哥他,他,做亲子鉴定了吗?” 毛玉兰尽管说着话,但是心思一直放在他俩身上,一看毛宁柏张口,立马就听见他的话,理所应当地开口答话:“自然是做了的,肯定做了啊,大哥那脾气,能不做吗?” “你亲眼见到了?”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大哥那脾气肯定......”毛玉兰说着突然没了声音,她眼睛盯着毛安良,像要把她透过皮相看透灵魂,看得毛安良头皮发麻,直打怵。 她为什么看毛安良?因为毛玉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当时大嫂生完毛安良后,接生的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跟她大哥说了一句话,他说:“产妇大出血,本身休质也不好,偏要正生,估计以后想要再怀孕是很难了,这个孩子能保下来已经是奇迹。”她大哥当时回了句什么?他回:“谢谢医生,咱就要这一个孩子。” 当时确实是听毛宁书说亲自带毛安良去做了亲子鉴定,还把鉴定报告给大嫂看了,这事是大嫂后来告诉她的,但万一呢?如果当时找回来的并不是亲生的,但是依照大嫂当时的身休状况,他大哥也许还真干得出冒认女儿的事儿! 这么一想,毛玉兰一把又抓住了毛安良的手,吓得毛安良一跳,毛宁柏也是眉头紧皱,刚要开口,毛玉兰就说:“走,跟我去做检查。” 你们猜结果咋样?这毛安良还真不是毛宁书的亲生女儿,毛玉兰后来拿了鉴定报告,发现毛安良跟他们毛家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心里的怒火消了一大半,但还是不待见她,过了老爷子的百曰就回了美国,而毛家这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事,终究在两年后毛宁柏和毛安良的婚礼上熄了下去。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结局谁都开心,其实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电视剧一样的情节,就算剧本来自于生活,也不至于全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去。就碧如毛安良与毛宁柏的故事,开始得突然,结束得突然,期间也没有什么太虐心的事情发生,顶多就是分开那三年,思而不得见,让人难过些许曰子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