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奇》 第一章 临海涯 一驾马车在道路上奔跑,激起漫天的灰尘,坐在车头稳稳架着车的是一中年汉子,从他微微隆起的太阳穴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当马蹄激起的尘土飞进他周身时,无形的气流从他身上发出,自然的引导着尘土从他两旁飞走。 “夫君,我们这是要去哪?”车内的美妇人对中年汉子说道。 中年汉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举起了右手,用力一握,瞬间一阵青光从他拳头上发出,并迅速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圆罩罩住了马车。 看着隔绝在青色圆罩之外的尘土,中年汉子眉头微皱。片刻后,中年汉子已是满头大汗,青色圆罩也是一阵闪烁,变得颜色浅淡,终于中年汉子再也撑不住的大口喘气,圆罩也一闪的消失。 看着自己松开的拳头,中年汉子叹了口气。 “夫人,为夫才刚刚突破,还无法完全掌控罩的力量,要是让我的那些仇家和名门正派知道了,我们就不得安生了,所以在这段时间,我们得躲躲了。” 说到这,中年汉子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温柔的看着美妇人微微隆起的肚子,说道:“而且我们的孩子孩子快要出世了,我希望他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可不想到时候在孩子出世时被围攻。” 听完中年汉子的话,早被中年汉子看得满脸羞红的美妇人不由的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满脸幸福道:“还是夫君想的周到。不过要是让江湖人知道他们噤若寒蝉的魔头施夜有了孩子,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听完美妇人的话,施夜无奈的说道:“你啊,还是这么古灵精怪的。不过,我管那些家伙什么表情,就让他们忌惮去吧。”说完,施夜猛地抽了一鞭子,马匹嘶叫,马车绝尘而去,只留下还在飞舞的尘土证明它曾来过。 时间如隙,匆匆便过了数月。 这天,施夜走出家门,回头看了看仍在熟睡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儿子,笑了下,便提剑来到屋外空旷的地方伫立着闭目调息。 陡然,施夜睁开双眼,右手一挥,长剑剑尖瞬间青光闪烁,一道剑气从剑尖处发出,足足飞出了十丈才消失无终。 施夜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剑气划出的痕迹,抬头看向前方被风吹起的叶子,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嘴角裂开一笑,右手向后一拉,双脚微弯,身体微曲,继而猛的向前一跳,目光冰冷,嘴里轻声喊道:“杀生剑第二式‘千刀万剐’!”青光陡盛,剑气凌汛,搅起了漫天风尘,狂暴不可一世。 尘埃落定,盯着地上完整的落叶,施夜笑了,笑的张狂,笑的邪魅。 “夫君,恭喜你武功大成,从此可纵横江湖了。”美妇人笑呵呵的说道,手中还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原来在施夜练剑时美妇人便已起来在一旁观看,直到施夜收剑大笑,美妇人终于忍不住开口恭喜。 施夜听着美妇人的话,微微一愣,很快便收起笑声,对着美妇人道:“纵横江湖?即使以我如今的武功也不敢说能够做到。不过除了那些老家伙,我也不用再惧怕任何人。” 施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美妇人身边,从美妇人手中抱过孩子,盯着孩子看了一会,施夜对美妇人道:“夫人,你不是一直要我快点为我们的孩子取名吗,刚才练剑时我可想到了一个好名字。” “好名字?你说的哦,不好我可是不同意的。” “你就放心吧。”施夜看着自己妻子一脸的怀疑,笑呵呵的说着。 说完,施夜看着自己的儿子,沉默了一会,凝视道:“如今我武功已成,是时候回到江湖了,到时候又是一番争斗。而江湖不允许弱小,弱小就无法存活下来,只能成为他人脚下的尸骨。”施夜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又继续道:“施小谷,阎王施小谷。如同地府的阎王,踏着尸骨登上王座。” 语毕,施夜一手抱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儿子,一手执剑揽过妻子的腰,与妻子谈笑宴宴的走向家里,全然没注意被吹来的风轻拂了下就碎成粉末的落叶。 时间从来不关注任何人,也不为谁停留,总是保持自己的速度孤独前进。也许唯有那春风吹又生的草儿能够略略记得多年前的自己。 春秋又过,眨眼就是七年。 这天,樱樱红红,桃李花香,沧海涛声,身骑神骏健马,手执白纸扇,青衣的孩童默默注视前方,目中波光闪动,右嘴角微微上翘。 “落花随海流,临海听涛声。李管家,前方便是临海涯吗?”轻淡的话声,似笑的语气,一丝孩童的纯真,又好像一个老成之人,这些出现在一个孩童身上极其诡异。 “公子,前方正是临海涯。老奴多年前来此处时也是这般,遍地桃花,香味溢人,却是热闹多了。”一席浅灰色长衣,看上去四五十岁,神光焕发,自有一种上位者气势的老者拱手答道。若是看去,李管家看向青衣孩童的目中异芒闪动,那是一种狂热,君要臣死,臣不得死。 仔细看去,青衣孩童一行五人中,其余三人均是如灰衣李管家这般,目中有着狂热,很明显他们誓死追随的对象正是青衣孩童。 得到了肯定回答,青衣孩童轻笑了声,右嘴角更加上翘,目中波光更甚。 风吹起,片片桃花舞,此情此景,青衣孩童的笑颜是那么邪魅、狂深、无羁,还有那藏得深深的恨意和不安。风起风落,青衣飘荡孤独无侣,似在述说青衣孩童那无人能触摸到的心思,或许只有那笑会始终陪伴他左右。 “热闹多了,莫非这临海涯以前不是眼前这般寥落?”青衣孩童疑问道。 李管家看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注视他的公子,好像是在问他,又好像自己早已知道,只是不想自己说出口。李管家不敢拖延,忙拱了拱手道:“公子,临海涯自古濒临大海,浪涛击石,声音响动,震撼人心,又遍地桃花,四季景不同,来此赏树观花看海听涛者不在少数。” “盛世红花,千丈深涯,沧海涛声,临涯葬魔。”李管家刚说完,五人中一壮硕汉子便出言感叹道。 “临涯葬魔,呵,听着挺不错的,但是申屠啊,语气那么萧索干嘛?”青衣孩童撑开白纸扇,在风中轻摇慢曳,笑呵呵的说道。 申屠无奈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公子,虽然申屠现在加入了施家,但也曾是个江湖人,六年前魔头施夜威震武林,试问江湖中谁不想一睹他的绝世武功,尤其是他的杀生剑,独步江湖。可惜正邪不两立,六年前各大派与施夜决战临海涯,死伤无数,魔头施夜也带着他的剑葬身大海,尸骨无存。” 申屠说完便不再说话,青衣孩童,不,施家小公子听完也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轻摇纸扇,黑发飘扬,但是目中波光闪动,看着前方的临海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五人中一名叫司空的人看着这沉静的场景,花瓣纷飞,青衣起舞,明媚的阳光,叶的漏缝,地上光影交错。 司空无奈的摇头,他不想打破这场景,但看看太阳,时间快不够用了,便朝施小公子拱了下手。 “公子,太史门开山收徒的时间快到了,虽然我们施家供奉太史门,也早就打点过,但也不好迟到。毕竟太史门雄霸方圆数千里,连朝廷也拿它没办法,供奉它的世家更是多不胜数,都是在彼此竞争,争取更大的发展,我们也不好太落后。” “时间啊,是啊,快了。你也不要急,一切都要开始了。”施家公子脸上第一次没了笑容,面朝大海沉声说道。转而又对申屠说:“魔头施夜,嗯......听爹说过,记得他好像在死前说过一句话,申屠,你知道是哪句吗?” “禀公子,传言当年各大派在临海涯围攻魔头施夜,在他力竭坠海时曾疯癫大笑,他说‘死亡不过是个开端,一切都只是个轮回’。当年这句话在江湖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认为施夜留下了传人,有人认为施夜留下了后人,在江湖中大肆搜寻,最终无果。” 一切都只是个轮回......呵,那么这次,又会是谁主江湖,谁掌春秋,施家公子这样想着。 “有趣,有趣,实在有趣!司空,我们走!”说完便绝尘而去,其余四人见状也策马奔腾追了上去。 只留下稚嫩的笑声响彻空中,随着漫天飞舞的桃花在滔天大海中随浪奔流。 第二章 烈日踏马 太史门,天下七大派之一,门中高手如云,自老祖太史一建立该门至今已逾千年,经历大小劫难不下数百,从未断过传承,因此又称为太史古门,是为朝廷忌惮,江湖共尊。 “屈师兄,又在看太史史啊。那本破书有那么好看吗?”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了解本门曾经的兴衰才能去避免犯同样的错误,樊师弟,你也该静下心来看看。” “得了,师弟我不说了,师兄你也不要说教我,师弟啊,就这惫懒的性子,对无聊的事提不起兴趣。”说着,樊师弟用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几滴汗,恶狠狠的瞪了下两旁正热火朝天的工房锻造坊。 “无聊,呵呵,看见坊里的铁棒了吧,到时候肯定不会无聊。”屈师兄笑吟吟的看着坊内烧的赤红的铁棒,目中满是兴奋色彩。 “得,师兄你一放下书就原形毕露了,不过咱们这样干是不是太过了?”盯着赤红铁棒看了一会,樊师弟面上闪过不忍神色。 听完师弟的话,屈师沉默了会,答道:“江湖路远,纵我太史门雄霸数千里,也不过是能在势力范围内给弟子提供些庇护。”说着,屈师兄脸上闪过狠色,说道:“如果他们连这点痛楚都不能经受,与其日后死在他人手中丢人,不如早早淘汰回家种田。” 说完,想了想,屈师兄又说道:“其实想想,我这可是为他们好,其实我这是在好事,呵呵,就是这样,我实在是个大好人啊。”语毕,屈师兄忽视师弟满脸的鄙夷,笑呵呵的向前走去。 师兄还真是有够不要脸,在心里笑骂了句,看着有些走远的师兄,樊师弟快步追了上去问道:“那师兄,我们得准备多少铁棒呢?” “嗯,一人一根的话,十万根左右吧。” 十万根,嗯,应该差不多了。想了想,樊师弟便认同这个数目。 师兄弟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走远了,在他们身后,数名手拿纸笔的青衣人快速出没于周围坊内,认真在纸上记录着坊内已经达标的赤红铁棒的数目。 所有人都在各行其事,一派井然有序,显示出名门大派的纪律性。但所有人都好像忘了一件事,他们的头顶是夏季 最炙热的太阳,是耕田的农夫最难熬的时节,稍不注意便可晒脱层皮,露出鲜红的血肉。 烈日当头,太史门人却满不在乎,纵使地已滚烫,再加上坊内传来的焚林融铁的热浪,也是云淡风轻,一派潇洒自如。 但施家小公子这边却没这般潇洒了。 太史门每十年收一次门徒,从七岁到十五岁不等,施家小公子刚好满七岁,正符合条件,原本带上三四人兴冲冲出发,却正好碰上这炎炎烈日。 施小公子看着眼前肉眼可见的热浪,虽然自己身穿寒蝉丝背心,没有觉得太热,坐下马匹却早已吐出舌头,左右看看,李管家已是不顾形象大口灌水,另外两人倒是在脸上贴着什么,看着不觉太热,但在小公子眼中实在是影响美观。 “咦”这时小公子却是发现申屠的异状,其余人等包括自己早已是面带汗珠,申屠却是面容清爽,衣带更是无风自飘,坐下马匹也显得比其余四匹精神,微微的,小公子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淡淡浅浅的笑。 “公子可是有所好奇?”申屠却是察觉到施小公子的目光,瞬间便是看出小公子是对自己的不同而感到兴趣。 略沉默片刻,小公子自信的问道:“这便是武功的奇妙之处吗?” 申屠却是微愣,面容带笑说道:“公子为何觉得是武功的奇妙,而不是其他?” “申屠,你这是在考究我啊,不过,公子喜欢。” 拿出左手,捉住白纸扇上角,慢慢拉开,轻摇慢扇,施小公子目光渐变深邃,说道:“观我五人,唯你我稍显精神,我则是因为穿着父亲花大价钱买来的寒蝉丝背心,此物可是少之又少的。再者,纵然你有类似的物品,总不该你坐下马匹也最是精神吧,公子我坐下的可是最好的一匹。” 停顿了会,施小公子白扇半遮偷笑道:“最后,认识这么多年,你那点家底能耐,本公子还能不清楚。” 申屠满脸黑线,多少年了,都没人敢这样调笑本大爷,本大爷可是江湖凶名赫赫的血屠夫啊,让人闻风丧胆啊! 想到这,申屠便是大声说道:“公子果然聪慧,申屠佩服。” 凶名赫赫啊!闻风丧胆啊!申屠在心里呐喊! “好了,不开玩笑了。李管家,你看看还要多久才到。” “是,公子。” 李管家擦了擦满头的汗,用右手挡着阳光,尽量让自己看的远些。 左右观察了会,李管家先是迷惑,慢慢的兴奋起来,满脸喜悦的忙朝施小公子道:“公子,我们快到了,再走个几里路我们就可以到外城了,太史门就是在那里招收门徒。公子,我们快走吧。” “急什么,全没了平日的威严。”施小公子嘴角一撇,有些不高兴道。 “啊,请公子恕罪,老奴这是,老奴这是热的啊,不是有意如此。” 看着李管家慌忙失措的样子,再看看施小公子故作威严的样子,申屠不由好笑道:“李管家,公子跟你开玩笑呢。” 玩笑?李管家抬头看了看小公子,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上翘,轻呼了口气,有些苦涩道:“公子,可不要拿老奴开玩笑,老奴可受不了。” 看着李管家这幅样子,施小公子撇了撇嘴。 “我看啊,是李管家你拿我开刷,哪次你不知道我是在开玩笑,还每次都那么配合我。” “呵呵。”李管家老脸一红,眼珠子立马朝四周看,像是在欣赏那夏季的美景。 施小公子并没有看到李管家这个样子,而是盯着前方的路看了好一会,说道:“走,我们去外城。” 这时申屠却是朝施小公子拱了拱手,语气严肃认真的说道:“公子,太史门雄霸方圆数千里,势力范围内足足有数千万人,此次前去必是人多势众,但太史门只要一部分,公子可有信心胜过诸多敌手,从中脱颖而出,赢得太史门的青睐。” 正准备策马前行的施小公子听到申屠的话,转过去对着申屠大声道:“申屠,你错了,不是赢得青睐,是要太史门为之惊艳,让他们觉得不招我入门是莫大的损失。” 看着有些惊愕的四人,施小公子笑了,似在嘲笑他们的新太小。 看着策马而去的小公子,申屠笑了,看看李管家和其余两人,他们也笑了,继而鞭马追赶而去。 这正是莫言年少志轻狂,且看我踏马会群英。 第三章 外城人群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施小公子头皮一阵发麻,他无法想象太史门到底是拥有多强的实力,才能吸引如此多人前来投靠,虽多是拖家带口,但略微估计也有数万满足条件的人,由此已经可以窥见抢夺名额竞争之激烈。可是短暂时间过后,施小公子却是感到一阵兴奋,正是这样才够有趣啊。 感受到公子身上涌现的战意,申屠轻呼了口气,在心里笑骂道,这小子,亏我还担心他涩场,不过这样的人才值得我申屠效忠啊。 施小公子看着眼前的人群,又回头看了看后面陆续赶来的人,略微思考了会,问道:“司空,你觉得还有多少人正在赶来?” 想了想,司空说道:“公子,由于太史门收徒大会明天上午才会开始,根据以往的经历来看,要来的人今天基本就会到齐,不过看后面的人群,我们应该是排在中间。” “中间吗,,,,,,司空,等会麻烦你跑一趟去定几个房间,作为我们今晚的落脚地。”说完,施小公子觉得有哪里不对,摸弄了下手中白纸扇,轻笑一声,又道:“司空,除了我们住的再多订几个房间。” 李管家听完小公子的话,愣了一下,忙道:“多订几个房间?公子,今晚外城人满为患,那些掌柜必定会趁机漫天要价,如果我们订太多,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 看着李管家一幅肉痛的样子,施小公子不禁笑骂了一声:“我正是要他们涨价啊。” 所谓弹弦知雅意,司空也不是笨人,听到这当然知道小公子是什么意思,当即拱手道:“请公子放心,司空会多订几间房的。” 看着司空满脸的笑意,挤眉弄眼的双眼,一幅我懂我懂的样子。施小公子在心里感叹,这都什么人啊,想的都是什么事啊,本公子这么纯良的人可不能被带坏了。想到这,施小公子整了整衣装,在心里默念:本公子可是好人啊! 突然,施小公子发现后方有几位熟识的人,顿时计上心头,又看了看司空,心里闪过考究他的念头:“司空,你准备定哪些房?” 正在偷笑的司空的听见小公子的问题,顿时一愣,心想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说出来? 司空正疑惑着,发现小公子看着远方,便顺着看去发现了那些人,哦,原来是这样啊!有如醍醐灌顶般,司空瞬间便明了公子的目的。 “公子,司空此次准备订几间上等房和数间中等房,我们住中等房。”司空却是怕自己猜错,特意说出后半句,意在询问自己等人是否是住中等房。 施小公子深深看了眼司空,微笑道:“此言正和我心意。” 说完,二人对视相笑。 申屠却是听到一半,便在暗骂:都不是什么好鸟,这等事都要算计,真是雁过拔毛的铁公鸡。 这时,施小公子对着四人中最后一人拱手道:“蔡老,旅途周居劳顿,小谷在这里先谢过了,接下来测试时还请尽力施为,祝小谷一臂之力。” 看着施小谷施小公子恭敬的态度,因为旅途疲惫的蔡老精神一震,拱手回道:“世侄言重了,老夫受施帆施老爷之拖前来相助公子,必然会竭尽全力祝公子夺得太史门入门名额。” 得到肯定回答的施小谷松了口气,蔡老乃是享誉盛名的医学大家,在各地都有很高的名望,虽因为与施小谷父亲施帆的交情没有拒绝一起前来相助施小谷,但小谷心里明白如果人家不尽力自己也是没什么办法的,因此一路上对蔡老百般关怀,现在终见成效。 “蔡老,想来您也累了,不如待会进城您随我去,先订下我们住的客房,您也好休息下。”却是司空邀请蔡老与其一起前去,毕竟接下来的事,想必公子也是不太愿蔡老看见才在此时出言交谈,既如此,不如就由我司空来说。 一切正如司空所料,施小公子的确不愿蔡老看见接下来的事,免得蔡老对自己产生恶感,导致路上的付出付之流水,毕竟蔡老可是与那些人也有旧的。 “这样也好,蔡老就随司空去吧,好早些休息。”施小谷却是正借着司空的话客气的请走蔡老。 看着蔡老好像要说什么,小谷又忙道:“司空啊,你可得给蔡老准备个好房间,不然,我可不饶你。” 司空立马接上:“是,公子,司空必会做好安排,不叫公子责罚。” 看着这主仆二人,蔡老张了张嘴,便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只好无奈说道:“老夫也的确是有些累了,就随司空去吧,不过小公子不与我等一起?” “中途分开是小谷之错,但还请蔡老体谅,小谷刚在人群中看见相熟之人,其中一些是与家父交情甚笃的世叔,小谷不能不去相见,不然日后回家家父问起,小谷可有得罪受了。” 此语却是老成,态度诚恳令人乍舌,令蔡老也是无话可说,只好作揖表示理解。 很快小谷一行人前方的人已经进城,小谷等人也来到了外城之内。与司空等人暂时分开后,施小谷便下马在大门前方等候起来,双眼透出的热切实叫人觉得他是在等候什么感情深厚之人。 此时,申屠的声音在小谷身后响起。 “公子,你是要等待那些人自投罗网嘛?” 施小谷没有回头,而是答道:“是的。”简单的字,施小谷似乎不想多做解释。 但是申屠却不依不饶,继续问道:“公子,要是在这里起了冲突,可不太好吧?” 施小谷没有立刻回答申屠,而是看了看周遭的人群,悠然一笑,回头朝申屠道:“申屠,冲突早就开始了,只是你没看到。” 申屠没有在说话,或许是默认了施小谷的话。 但此刻李管家正在人群中看着他的公子凌乱,因为他一句也没听懂。 第四章 韩家父子 夜幕降临的时候,外门城口的人群已少了大半,对于处在偏颇地区的外城来说,夜晚是不适合赶路的,因此后面已经没有人继续赶来,等剩余的众人进了城,城门便会关闭等候明日太阳初升。 韩侍郎便是在此时进的城,看着这古朴威严的城市,韩侍郎满心的复杂。 韩家乃官宦世家,族里几代人都有人在朝为官,实力之强,人脉广泛都称得上一流,在外人眼中可谓是风光无限,但发展到现在韩家已经步入瓶颈,常言道“不进则退”,如果无法打破这个瓶颈,到时候面对不断出现的后起之秀,必然会因为利益明争暗斗,那时韩家是否还能保持繁盛犹未可知。 每每想到韩家面对的困境,韩侍郎便头疼不已,而族里人在数代之盛后已经出现了不少纨绔败类,不断进取的韩家子弟越来越少,这一代拥有卓越才能的更是只有寥寥数人,而后起之秀好像十年前突然冒出的施家之主施帆,在短短数年间奋起直追,闯下了不小的基业,虽然自己与其交好,但韩家如果还保持现状,想必他日便会被其取代。 既然官场已经无法突破,那么不如步入武林,求取突破。 韩侍郎做出了决定,如果那些家伙不识趣,便不要怪本家主心狠手辣,清除托家族后腿的败类隐患。 数十年的官场拼搏早已造就了韩侍郎杀伐果断的性子,即使是面对自家子弟也是毫不留情。 但所幸也不全是坏事,自己的亲儿子从小便显出过人的天赋,在自己教导下已是才华横溢,远胜同龄人,更是此次太史门收徒大会上韩家的主力。 想到这,韩侍郎已有皱纹的面容展露出满心的愉悦。 突然,韩侍郎瞥见一抹青色,站在人群中也显得卓尔不群。 那是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孩童,右手执纯白纸扇,轻轻摇动,纸扇摇动间露出光彩亮丽,自信十足的笑脸,稚嫩的身躯透露出不寻常的成熟。 这人便是在此等候的施小谷,见韩侍郎一行人走近,施小谷迎上前去拱手道:“韩世叔,许久不见,您还是这般健朗。” 目中闪过思索神色的韩侍郎,盯着那把白纸扇看了一会,心中一动,开口笑道:“是施世侄吧,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吧,想不到都过了一年你还记得我。” “世叔,您与家父一向交好,小谷又怎会不记得呢?”说完,小谷看了看韩侍郎身后的几人,略一思索,又拱手说道:“韩大哥,许久不见了,你也是来参加太史门收徒大会的吧?” 韩侍郎身后一身着白衣,头戴发髻,两根发带飘荡,英俊不凡的少年微微一笑,不失威严,没有鄙夷,轻声道:“是的,想必小谷你也是为此而来的吧,或许我们日后会是师兄弟也说不定哦。” 施小谷看着淡笑的韩大哥,他说的话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自然而然的给人带来好感。 小谷不觉心中一凌,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要小心此人,如此让人无法产生恶感的人,偏又一点也看不透,如果他没有恶意还好,一但有所阴谋诡计,绝对叫人防不胜防,唯一的方法便是一开始便保持警惕,如此才有可能料敌先机。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便是这个道理。 “如此可算是缘分了,到时候可要请韩大哥多多关照了。”片刻间,小谷便收住了自己心里所想,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 “哈哈,小谷,我与你父交好,如今你与君山又有如此缘分,到时候入门你们可要互相扶持,彼此照顾。”此时,却是韩侍郎见二人相谈甚欢,心中计上心头,出言给二人日后交好做下铺垫。 交谈片刻后,韩侍郎邀请小谷与其同行,小谷宛然相拒,言道:“世叔,小谷还需在此等候几人,还请世叔见谅。” 见韩侍郎走远,申屠上前问道:“公子不是在此等候他们吗?” “他们不行,现在不是把他们当冤大头的时候。”还有一句话施小谷却没说出来,把他们当冤大头,父亲知道了,我又要被惩罚了,想到惩罚,施小谷突觉背颈发凉,苦笑了声,看来过去父亲教育留下的阴影还没好啊。 “咳咳,公子你还真是,,,,,,竟然把主意都打到别人头上了。”此时,李管家终是想明白了自己公子的谋划,还真是铁公鸡一个。 “呵呵,李管家,看破不说破。”施小谷白扇半遮偷笑。 不能下手,呵呵,至少现在是不能对韩家下手。 “君山,你对施小谷此人如何看?”却是已经走远的韩侍郎向身旁的儿子发问。 韩君山思考了会,面对父亲,不复刚才谈笑风生,认真严肃道:“虎父无犬子!施小谷此人虽年幼,但举止言行均得当,不露一丝破绽,若成长起来,为友,当是一大助力。”说到这,韩君山停顿片刻,双目生电,继续道:“若为敌,那就真麻烦了。” “哦,君山,想不到你对施小谷此人有如此高的评价,至今你可是还没把几个人当成你的麻烦。” 韩君山苦笑一声,转瞬又露出满脸的骄傲。 “那是他们没这个资格。呵呵,想必父亲在心里也是把施帆当做当世大敌,想将其击败吧。” 听到施帆这个名字,韩侍郎抓着绳索的双手一紧。 “君山,我与施帆相交数载,他不是那么容易击溃的人,不过,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 说完,韩侍郎紧勒绳索,马匹嘶鸣,惊得周遭人一阵尖叫,纷纷躲闪着闪到两旁,留出一条道来。 看着已经有些远的父亲,韩君山心里无奈念叨,任凭诸事都无法刺激到的父亲,只要一提到施帆便是这般模样,但是父亲好像很高兴啊,或许有个敌人会是件很有乐趣的事。 此时,施小谷却是一笑,冤大头来了! 第五章 公子的想法 那是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衣装华丽,两腮有肉,微微眯着的眼睛,活像个暴富愚笨的胖子,但没谁敢真把他当做笨蛋来对待,眯眼的胖子这个人送外号可不是别人为了嘲笑他才取的,他实在是个危险的胖子。 “这不是施世侄吗!怎么站在这里,这可不好。万一被谁磕着碰着,你那小胳膊细腿受得了吗?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父亲可是要伤心欲绝的。”中年人一幅和蔼可亲的样子,满脸的笑容,满是关怀神色,好像真怕谁没看着小谷那小小的身子不小心伤着他。 这时申屠对胖子抱拳道:“林兄,劳烦你关心了,公子的安全自有在下来保证。” 林胖子好像才发现申屠般,惊讶了下。 “哎,想不到屠兄也来了,如此有屠兄在我就放心了。”说完,林胖子便借口要找住宿的客栈告辞离去。 施小谷只好摆出一副恭敬姿态恭送林胖子离去。 憨厚的声音在此刻传进小谷耳中。 “小谷,你不会在意吧?我父亲他虽然刻薄了点,但对你却是真的关怀。” 入眼的是个胖嘟嘟的小胖子,与林胖子有几分相似,仔细看活脱脱就是个小版的林胖子,不同的是林小胖子多了几分醇厚,几分老实。 施小谷看着眼前那个可爱的胖子,难得的露出了温馨的笑。 “小武,我知道的,林世叔啊,就是嘴上不饶人。” 林胖子原名林世雄,与施帆同样是近几年冒起的后起之秀,强势崛起的姿态比之施帆也是不差分毫,难得的是这二人交情甚笃,与亲兄弟无异。小谷便是从小被林胖子看着长大,自然清楚他林世叔的性子,从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而林小胖子叫林叶武,往日施帆与林胖子一起去拼搏时,二人便是聚到一起,渡过了不少的岁月。 “小武,世叔快走远了,还不追上去。世叔责罚起来可是不比我父亲差到哪里。” “小子,幸灾乐祸啊你。”林叶武听了小谷的话,一哆嗦,看着小谷纸扇半遮,眼角翘起,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顿时咬牙切齿,挥起右手作势要打。 一个憨厚的胖子做出打人的模样,偏偏装的又不像,眯着眼,露出的牙,弄得小谷呵呵直笑。 看着小谷不把自己的威胁当一回事,站在那里捧腹大笑,林叶武一手直指施小谷,面带怒容,急道:“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冲咱两多年的交情,你先让我抽你一巴掌,那样等会就算我被责罚,哥们心里也会舒坦些。” 说着,林叶武一改怒容,满脸诚恳,热切,一幅咱兄弟得有难同当的样子。 “得了吧你,还打蛇夯棍了,林世叔会责怪你才怪,没看见世叔越走越慢,故意给时间我们叙旧。”施小谷看着林叶武,露出满脸的不屑神色。 “快滚吧,少在我面前晃荡。”说着,施小谷朝着林叶武就是一踹,直踢到他的马前。 “哎呦,哇靠,你就不知道轻点。”揉了揉自己被踢的屁股,林叶武满脸怨容的看着施小谷,直看的施小谷一阵哆嗦。 骑上马后,林叶武驾着马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施小谷跟前,不负刚才搞怪神情,认真对小谷说:“小谷,我一定会进太史门的,所以你一定也要进!” 看着林叶武,小谷笑了。 “会的,我会进的。” 在目送走了林家父子后,施小谷又陆续送走了与自家交好或交坏的世家叔伯,或是款款深情,或是言语机锋。 李管家看着眼前谈笑风生的小公子,心里满不是滋味,在心里默默的埋怨着老爷。别看公子一路上什么都没说,但看看别人,哪个不是自家父母带着来的?而小公子还不能表露出来。 施家没有纨绔,没有软弱!这是老爷定下的规矩,而此刻自家的小公子正很好的执行着这条规矩,没有一点涩场,不见丝毫软弱。 但想必公子心里还是希望着老爷能够来吧。哎,其中辛酸不足为人道也。 收拾了情绪,李管家看着公子有送走了一位,却是疑窦了起来。 “公子,你是怎么想的?” “嗯,你是指什么?” “客栈定的房间啊,公子,人全送走了那些房间怎么办。”李管家急道。 偷偷笑了声,看着李管家一脸急切,本来不想解释的小谷觉得如果自己不解释,只怕李管家会不舒服好一阵,便道:“就算我把他们都留下又怎么样,直接要他们来我这里要房间?这不行,他们不答应不说,本公子可不想做这么丢份的事。” “那,那些房间怎么办?” “哈哈,李管家,你看着吧,等他们没地方住的时候就是我们赚钱的时候。” “没地方住,怎么可能,外城可是太史门特意建造用来招徒是用的,他们自然会想到这个问题,怎么会没有足够的房间。”李管家却是惊讶了,不知道自己公子到底有什么打算。 好深的算计,申屠本来也没想到李管家说的,但经李管家这么一说,又看看前来参加招徒大会的人,心里闪过一丝明悟,背颈生出一股凉意,这是一个七岁孩童能够想出来的?他要是再大点又会是怎样的?不过一想到他是自己效忠的对象,心里一乐,有这样聪慧的主子,以后还怕被阴? 这时,申屠却是一愣,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公子果真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拿自己这些人在外城门口呆这么就干嘛? 想到这个问题申屠便问了出来,但施小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面上闪过一丝落寂,回头朝着李管家说道:“李管家,是不是这次回到家你就要走了?” 李管家愣住了,苦笑了声,道:“公子,原来你都知道了。” 得到了回答的施小谷有些失落,好像要失去什么,默默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在我四岁以前,父亲总是在外,不常回家,是李管家你一直陪着我,哄我开心,你有什么不对劲,公子会看不出来?” “公子真的长大了啊,本来老奴还有些担心,但这一路上看着公子的表现,老奴知道不需要再为公子担心了,老爷把公子调教的很好。”李管家目中波光微闪,落寂着道:“自三年前老爷把公子带去身边,不论做什么都带着公子,我就知道老爷打算开始培养公子了,那时老奴本想等公子成长之后继续服侍公子,但是老奴身体每况日下,日渐力不从心,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老奴老了。” 说完,李管家又有点好奇公子是怎么知道的,问道:“公子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件事目前老奴只跟老爷说过。” “呵呵”,心情稍稍好了点的小谷笑了下,道:“李管家,你在我家做管家多少年了?” 李管家听完,掐指一算,道:“老奴壮年时得老爷看中提拔为管家,至今也有近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啊,也是很久了,李管家,想一想一路上你的表现,如果您老真的只是你表现的那样,父亲也就不会把你放在管家这个位置十几年不换了。但您没有理由故意藏拙 ,而且是在司空和申屠面前藏拙。”施小谷却是用上了敬语。 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做的太过了,李管家苦笑了声,老爷真的把公子培养的很好啊。 目中灵光一闪,李管家开口问道:“公子,我们呆在这里是为了司空?” 看了眼李管家,施小谷笑道:“看吧,还不承认你在藏拙。” 没理会发窘的李管家,施小谷看着司空离去的方向,道:“我的确是在这里等着司空回来,我不但要看他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还要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没能在我心里的那个时间赶回来并把事情办妥,我就要重新估量他是不是够资格做我未来的管家。” 原来是这样,李管家和申屠均是恍然大悟,申屠不由得为司空老兄祈祷,毕竟这一路相处得还不错,以后共事是个不错的选择,要是换个人还不知道合不合得来。 李管家却是在心里苦笑,原来公子早有打算啊。 第六章 活着 渐渐地城外已经没有多少人,稀稀疏疏的不复方才的拥挤。 此刻夜晚下的外城开始展露它数百年时光积淀下来的厚重,路旁也换上数量繁多的小摊,各色各样的都有,不间断的传来吆喝声,在盏盏油灯散发着的昏黄光芒下别有一番风味。 空气中也飘荡弥漫着馋人的美食香味,闻一闻,啊,叫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施小谷等人便是被这香溢逼人的气息勾起了馋虫,肚子咕咕的叫起来。此时,施小谷等人才想起自己从中午赶路到现在还未进食,想来早已是饿了,只是开始过于炎热让人忘却了饥饿,此刻黄昏早逝,温度降低,饥饿便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了。 “公子,我们是不是先去吃点东西?等吃饱了有了力气才好继续等候司空。” 听着申屠这样说,施小谷偷偷一笑,道:“申屠,你此言甚和我心啊,想必司空也不愿我们为了他这样,他会内疚的,为了不让他内疚,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听完公子的话,申屠仿佛吃了蜜一样,一脸的赞同。 “是的,是的,正是这样,为了司空我们可得吃好点,不能让他为了这个内疚啊。嗯,为了保护他的心灵,公子,我刚才看了看,前面那个面摊好像很不错,从摆出来开始生意就很好。” 说完,申屠便带着小谷往前面那个面摊走去。 一个比一个脸皮厚,老爷到底是怎样把公子调教成这样的,李管家在心里腹黑着。不过真饿啊,司空,只好对不起了,接着一抚衣摆,好不潇洒的朝着面摊走去,可惜配上他身后几匹马匹,就显得,,,,,, “李管家,快来啊,再不快点就吃不到了。”施小谷叫到,此时他和申屠已经围了上去,在人群中搏斗。 喘着粗气,施小谷弱小的身躯在面摊周遭人群的挤压下摇摆不定,开始时还对着申屠说要讲究先来后到,接着就被挤到一旁,眉头一皱,对申屠说咱们要讲风度,紧接着,便不知道被谁一屁股挤了出去,施小谷眉头更皱,握紧双拳,低声喊道:“申屠,我们是文明人,我们要”还没说完就看见申屠端着一碗面从人群里走出来,嘴里嚼着面说:“公子,你喊我?”一边说,一边吃,不是发出真好吃的感叹。 施小谷爆发了,疯了一般冲到人群中,张牙舞爪,一路挤到最里面,气鼓鼓的大声喊道:“谁也不要和本公子抢,本公子要最大份的!” 喝完最后一口汤,施小谷感叹:“真好吃,真是不枉此行啊。哎,申屠,你怎么就不吃了,快去吃啊,很不错的!” 申屠看着一脸嚣张的公子,满脸黑线,有必要这么嘚瑟嘛。 “是挺不错的,比外面的多了一番时间沉积下来的味道。”放下手里的碗,李管家满脸的感慨,看向这座太史门数百前为收徒建立的古老外城,眼中多了一份深思,这座古城真的只是用来收徒的? 嗯,此时吃碗面正准备把碗换回去的施小谷,眼睛却是在撇过一个方向时一亮,露出了一丝微笑,对身后的申屠说:“申屠,麻烦你去买几个包子来。”说着,把碗放到了面摊上,掏出了数个铜板付了面钱。 申屠对施小谷要包子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拒绝,起身去包子摊买了几个包子。 接过包子后,施小谷在申屠和李管家疑惑的目光中朝着一个阴暗处走去,那里有一个正瑟瑟发抖的孩童。 施小谷并不是无的放矢,每逢太史门招徒之际,不仅仅是它势力范围内的世家会送来自己孩子,朝廷、游侠等各方各面都会有不少人来,其中尤以普通人家居多,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进得太史门不亚于飞上枝头变凤凰,身价顿升百倍,整家人都会得到好处,这便是常人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是在这些人里还有一部分悲哀的人群,阴暗角落处的孩童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废墟里爬出来,从地狱里闯出来,千里迢迢赶到这里的人。 可这不是施小谷对他产生兴趣的原因,那个眼神,匆匆一瞥下看到的那个让人寒毛直竖的眼神,那绝对不是普通人该有的眼神,呵呵,那个眼神,小谷只在那个夜晚在申屠身上看到过。 施小谷走到他的面前,低头看他道:“我手里有包子,你要不要!”没有疑问,居高临下,不容拒绝。 “要”干脆利落,清脆冷漠,但明显小男孩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施小谷心里笑了,想要就好办了。 “你能用什么来换。” 男孩看了小谷一眼,冷漠中不带半分情绪,似嘲讽般,男孩放低了头,眼睛直盯着不远处的那些小摊,不再搭理小谷。 又是这样的眼神,好像掌控一切,操纵一切,所有人都得为他所用。好恨啊,我真的好恨啊。 男孩握紧了双拳。 “呵呵”察觉到男孩这个小小的举动,施小谷笑了,此刻他看着小男孩就像看着一个白痴一样。 “想来你也是来参加收徒大会的吧,看你的样子几天没吃了吧,这样的身体撑得到明天吗?就算不饿死也没可能通过测试。太史门的测试可没那么仁慈简单。” 说完,施小谷把包子放在男孩旁边,在他耳边轻语:“你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施小谷看来,一个人得骄傲自尊,权利财富,对未来的展望,全都基于一个事实“活着,这个事实”。一个人如果都不再活着,那他再骄傲又有什么用? 看着身旁的包子,看着慢慢走去的施小谷,想着刚才施小谷说的话,男孩颤抖的身体一颤,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不复清脆,有些低沉道:“记住我的名字”。停了一会,好像已经用完了力气,但男孩坚持着,喘息着。 “枫罗羽”艰难的说出这三个字,枫罗羽用发抖的手拿起一个包子,慢慢的吃起来。 看来他真的快虚脱了,施小谷这样想着,但没有再理会,这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能够收得此人最好,不能又有什么关系。 但世事往往出人意料,诡怪多变,谁会知道多年后的事呢?谁又会知道今日小谷的一时兴起会给未来带来怎样的变化呢?呵呵,正因为未来不可测,生活才显得如此有趣! “公子,公子,我回来了。”此时,施小谷耳边响起司空急切的声音和一阵马蹄奔跑声。 第七章 看法不同 奔跑的马匹,卷起的衣角,急切的面容,淡暗夜色下反射灯光的汗珠。此刻,司空的心是急不可耐的,但他仍小心的驾驶着马匹,不让它撞到路人。司空知道,他的公子不喜欢任意施为的人。 直到司空远远的看见公子还在,才轻舒了口气。继而心中一紧,担忧起公子对自己的评价。 三年前,十五岁的司空第一次看见施小谷时,他就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己的前途在他身上,他未来主子的身上。简而言之,司空可谓是见证了施小谷的成长,相较于三年前什么都不懂满脸稚嫩的小家伙,现在的施小谷已经初具上位者的雏形,其心性、谋略各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并不能以普通小孩的标准来衡量他。 刚开始,司控驾马离去时,满以为这只是件普通的差事,是自家公子不想被人占去便宜想出的计策。 但司空若是不够聪明,便不会被施家之主施夜所看重,特意安排来给小谷,给自己的儿子安排来作为未来掌控自家势力的班底。 而司空也的确有着不一般的灵性,在安排好蔡老后立刻便察觉到了施小谷给的提示。 那时,司空安排好蔡老后,走出客栈看着落下的夕阳,感觉浑身通透起来,一阵舒爽,想着接下来就是去多订几间房间了,然后和公子汇合。 汇合!汇合?突然,司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公子没说在哪汇合啊! 为什么?为什么公子没说在哪汇合?为什么! 司空踱着脚,脑子飞快的转着,难道公子忘了?司空有些疑惑。还是公子考量我?想到这个可能,司空不能不紧张起来,虽然自己是老爷安排来的,但自己的未来是在公子身上啊,只有公子认可了,我才有未来啊! 难道,莫非这就是原因? 虽然一起相处了三年,对彼此有了一定认识,但公子从来是直接接受老爷的培养,他并不很清楚我的能耐,而最重要的是,我是老爷安排来的!公子担心我不尽力为他办事,如果不能为之用,那么你再有才能与我又有何用,不如弃之,还少张吃饭的嘴,省下了饭钱。 司空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实,当即不敢怠慢,骑上马朝着下个客栈奔去。 司空算是想明白了,在这件事中,施小谷无论怎样都是会有收获的。其一,通过这件事小谷可以大概地了解司空的能力。其二,这件事不是件难事,但想要办好却是需要尽心,可以看出司空对小谷的态度是敷衍还是用心。 当然,司空也知道这只是个测试,通过与否其实并不能决定一切,公子也不会只通过这件事就急着下结论,但若办不好,总归是会减分的,搞不好在最后就会让自己被别人取代了。 看着架马而来的司空,小谷古怪的摸了下手中的扇子,用玩味的目光在司空上下打量了下,这小子比我计算的要回来的快啊! 呵呵,是我贪求了,若是诸事都在预料之中,那生活还有个毛意思,有点小差错也不错,施小谷这样想着。 “司空,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此时,早已下马来到小谷面前的司空拱手道:“还请公子恕罪,司空订了二十几间中等房,但上等房只订了八间,没有订太多。” “哦,这是为何?”施小谷一脸的好奇,但面上却是闪过一丝凌厉。 看着施小谷好奇宝宝的眼神,司空冷汗直冒,他相信他刚才瞥见的,如果没个好的解释,他会因他的自作主张付出代价。 “公子,司空去时大部分已被订下,剩下的司空不敢全订,唯恐让公子成为众矢之的,无故树立诸多敌人。”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分隐瞒。 “司空,那么紧张干嘛,你做的很好,想的很周全。想来你也饿了吧,那边面摊的面不错,去吃完了我们再去办接下来的事。”笑眯眯的,此时的施小谷如果叫人看到绝对会让人以为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孩。 “老爷,这里也没房间了。”略显瘦弱的仆人满脸的苦涩。 “又没房间了,怎么搞的,到处都没房间,往年房间不是都很充足嘛。”中年富商一脸的愤怒,他不过是稍稍来晚了,就没地方住了,而且往年不是不管多晚都会有房间的吗。 此时,那个仆人小声对着富商说:“老爷,刚才我打听了下,好像是有人订了很多房间。” “很多房间,要那么多房间干嘛?莫非是某个大势力来了很多人?不应该啊,那些人不会不懂规矩吧?”富商疑惑着,做着各种猜想。 “老爷,听说是某个施家子弟订下了房间后再提价转卖,赚取差价。”仆人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自己老爷把火发到自己身上。 “转卖?哪个混蛋敢在这里玩这种把戏,他难道不知道大家在外城都是恭恭敬敬的,生怕惹得太史门不满,连多带几个人都不敢。”这位富商却是没有再愤怒,满脸的惊讶,哑然过后又是嘲讽:“真是不死活的东西。这么明显的商机,当别人看不出来,只是不想让太史门不爽啊。” 这时,仆人纠结了下,问道:“老爷,那我们要不要去他们手里买几个房间来?” “嗯。”富商想了一会,就笑道:“买!当然要去买,既然有人敢犯这个忌讳,我们就当多花点钱买来看戏,怎么说也不能让他们的辛苦白费啊。” 富商说完又转头对身旁的孩子说道:“儿子,这件事就是个很好的教训,千万不要学那个傻子,看到一点好处就什么都不想的去做。记住,这世上的事,全然不要小看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也许你看着是蜜,吃下去才发现蜜里到处都是刺。” “那父亲,是不是以后看着好处都不能拿啊?”又是一个稚嫩的声音,又是一个来参加收徒大会的孩子。 富商欣慰的笑了,会问问题就证明他会自己想事,有前途啊。 “当然不是,是说看到蜜后,不要太急着吃,多想想,想全面些。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就是这个道理。” “原来如此,孩儿受教。”稚嫩的孩童对着他的父亲一礼,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此时,施小谷这边却是有些阴郁。 “司空,是不是只有我们在转卖房间?” “公子,都怪司空思虑不周,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司空满脸的不安,身子也早已弯下。 “这不怪你,是我没有想到这点。放心吧,司空,本公子还不至于会把自己犯的错要别人承担责任。”施小谷对着司空摆了摆手,示意他抬起头来。 接着施小谷又是劝慰道:“别在意这些了,你看,我们多订的房间不是实实在在为我们带来好处了吗?” “公子!”司空满脸激动的看着小谷,一幅想不到这种时候公子会先开口劝慰的模样。 用手在脸上擦了擦,司空感激道:“公子,不必再争了,今日是我之错,身为主子,只需要发号司令,剩下的交给下面的人去做。这件事公子给出了命令并交给我去做,我自当做到尽善尽美。而司空没有办到,自是司空的错,还请公子责罚。” “司空,快别这么说,初来乍到,都不知道这里的详情,难免是会犯错的,下次不再犯便是了,以后尽力施为就可。”说着,施小谷双手托起司空,不容他拒绝。 演技派,这两人当真是演技派啊!看着这二人主幕和谐,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申屠就不免在心里骂道。 别人不清楚,申屠可是很清楚这二人是什么德行。 然而李管家却有不同看法,在他眼里,施小谷实在表现的好,在察觉自己算漏了什么后,立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虽然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面上却是实实在在的平静,叫人无法挑剔。而后更是开口抚慰下属,虽然未必是真心,但这个态度好啊,让属下知道不管主子心情好不好,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去责罚你们,把一个宽德仁厚的主子表现了出来,让下属安心做自己事。 司空表现的也很绝啊,完全配合着公子来说,准确的把握住了公子的心思,这可是每个下属的必须课,而司空已经得到其精髓,拍起马屁来不着痕迹,更重要的是,这个拍马匹的人有能力啊! “公子”李管家心中喜悦,正准备开口说几句,却见小谷开口说道:“这事也不全是坏事,说不准会成为一件好事。” “好事?”申屠问道。 “是的,多年来没人敢这么做,但没人说不可啊。相反,这件事虽有影响却不大。就算是被太史门知道他们多半也不会理,也许会借此进入他们眼中。” 施小谷笑呵呵的,刚才他想到太史门雄霸方圆数千里,掌管无数人生死,手中握有多少财富?太史门门众过万,每天的花销,难道他们不需要人打理?呵呵,这可都得需要一个会精打细算,够聪慧的人啊。如此,被他们注意到,到底是好是坏呢?呵呵,施小谷可是很有信心啊。 “走吧,很晚了,该去睡了,明天可是很重要啊。” 说完,施小谷便让司空带路。 此时,申屠却是笑了:“公子,说来就现在来说我们是赚了,差价得来的钱扣除订房间的和吃的,还有盈余啊。” 这时,小谷用手一抚头带,潇洒着说:“呵呵,我这叫用别人的钱做自己的事。” 第八章 御下与武功 “公子,你看,任你英雄盖世、权柄滔天,还是普通平凡,一样得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看着烈日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李管家叹了一句。 “所以,公子啊,这在九天之上的人和伏地之虫其实没区别,众生皆是一般。” 施小谷却是来了兴趣,问道:“李管家今天感慨特别多啊,那么在你看来,既然众生皆是一般,世人为何要自己分高低?” 李管家嘲讽的笑了一下,双目闪过精光,对着小谷道:“这都是人性!公子,你记住,当权者总是想要巩固自己的统治,他们会从思想上下手,禁锢你的行动范围,囚禁你的自我思想。当你看的少了,你的见识就浅薄,当你想的少了,你就会选择顺从。” 申屠却是看不下去了,说道:“李管家,你的说法太过危言耸听了吧。” “好了,申屠,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也就当这么一听,怎么看由你自己决定,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李管家却是不想争辩,出言平息。 施小谷听着李管家的话,笑了。 “申屠,李管家说的其实没错。”说着,施小谷侧头看向了下面奔流不断的人群,手执白纸扇指着他们,严声说:“此乃御下之道!” 瞬间,施小谷一桌五人除小谷其余尽皆变色,不敢相信的看着施小谷。而李管家则不断地给小谷使眼色,眼中有些责怪,知道就可以了,怎么说出来。自己知道和主家说出来是不一样的啊。 “呵呵”看着变色的四人,小谷有些好笑,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说:“失败的御下之道。” 说完,小谷眼中闪过思索神色,在心里整理了下语言,又道:“李管家说的是古时的帝皇御下之道,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有见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甘屈居人下,聚众争夺权柄。” 说着,停了一下,小谷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道:“那便是史上‘帝国争霸’时期。可是那些帝皇也没想到,伴随着战争,在血与火的洗礼下,世人的眼界逐渐开阔,但是能掌握滔天权柄的只能是少数,那么那些逐渐开阔见识、有了自己思想的人民该怎么办呢?呵呵,他们决定联合起来,推翻了那些帝皇,建立了新的国家,也就是如今的七国时代。如今虽然也有当权者,但是不复古时那般尊贵,只是比常人拥有更多的钱权,惹人羡艳罢了。现今,虽然李管家说的御下之道仍存在着,但是少之又少。” 听完,众人都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他们都这样想着,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施小谷有些话并没有说出来,那是他的父亲施夜告诉他的。御下犹如温水煮青蛙,我们不限制他们的自我思想发展,我们只制定规则,让他们在规则里变成我们需要的样子。 “好了,都吃完了吧,该走了,太史门收徒的时间要到了,我们也该到指定地点去了。” “是,公子。” 当施小谷一行人赶到预定地点,已经有很多人赶到了那里,够资格参加选拔的孩子已经排起了长长的十条队伍,其余的人都站在队伍的两旁,中间隔了一米,不允许靠近。 看见这样的场景,施小谷面色一沉,十年前的却不是这样,如此一来申屠、蔡老等就对自己无甚助力了。 随即便是一笑,没有助力便没有,每个人都一样,那就手顶下见真章吧。想到这,小谷便决定让申屠等人在此等待,自己先去看看告示上说的什么。 “年龄合格者,在十条队伍中任选一条,领取身份牌参加测试。”看着告示上短短的几行字,施小谷满脸无奈,告示上没有他期待的测试内容,如此只好先去排队拿到身份牌再说了。 当轮到小谷时,小谷已经等的有些累了,开始的烦躁早已在等候中被抹掉。 小谷看着自己手中的牌子,上面写着“丙三施小谷”,施小谷却是发牌子的太史门弟子写的,但是这个丙三却是弄的施小谷一头雾水,随后走进了发牌的太史门弟子身后的城门内。 当小谷看见城内排着的十列队伍,其中一列前方正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丙三”。这时,施小谷却是明白了。 原来太史门每十年一次的收徒大会总会吸引超过七八万的人前来参加,这么多人一起测试极不方便,便有人想出分成十个区,每个区里在分成几个小队,至于分几个要根据到时候的人数来算,这次便是分成了十个,而小谷便是被分在丙区第三小队。 看着眼前的十个小队,小谷眼里带上了一幅感兴趣的色彩,他们是怎么分这十个小队的,因为人数?那他们又是怎么确定人数的?外面可是还络绎不绝的有人进来啊!突然,小谷想到了一个答案,面色有些惊讶,如果自己想的是真的,那太史门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这时,在小谷惊讶时,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一件他一直遗忘得很重要的事出现在他脑海里,现在是七国时代啊,为什么太史门等诸多门派可以超然世人之上,而世人却不奋起反抗,甚至太史门所在国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太史门传承过千年,算起来这是在帝国时代就存在的啊,他们为什么能被那些野心家容忍? 除非他们不敢!想到这个,连施小谷都不禁激动兴奋起来,浑身都在发抖,他们为什么不敢?太史门等派与世人有何区别? 武功!是武功啊!施小谷在心里惊呼。 此时,小谷想到了路上的一幕,在烈日下申屠竟然能不靠外物而周身不见汗水,当时自己说是武功,申屠并未反驳,这说明自己是对的。当时自己没有在意,现在想来这是多么不合乎常理啊! 我竟然一直都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真是该死,小谷在心里骂道。 不过,这样的话,太史门!呵呵,武功!呵呵,我施小谷来了。 第九章 任天行 很快的,施小谷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此刻要做的是通过太史门的测试,取得资格,如此方有机会一窥武功之奥秘。虽然不在太史门施小谷一样可以学武,但想来是比不上太史门的。 施小谷默默的低头沉思,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接近。 那是一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少年,虽然身着粗麻布衣,但有着一身健康的小麦黄肤色,那是长期在烈日暴晒下形成的。 少年满脸的苦涩,抬头看着天上的烈日,右手也是放在额头上遮挡阳光。但似乎少年不是很在乎这极高的温度,要知道现在是夏季最炙热的时节,普通人都是喜欢躲在家里躲避太阳。 少年看着天空的太阳,脑海里想着自己的家人,此刻阿爹和大哥应该都在田里忙活吧,没了自己帮忙,今年会比往年更累些了。 少年郎只是太史门势力范围内的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家里并不是很富裕,总有的三亩田只是刚好够一家四口人的生活,在得知今年太史门招徒时,少年本是不打算来的,但家里人却是反对,要求他必须去,就算不能入得太史门也好见见世面。 于是少年郎揣着父母给的十几个铜板,跟着村里其他人,餐风露宿,千里迢迢的赶来了。开始少年郎并不理解家里人为何要求自己必须去参加太史门这次收徒大会,但在路上奔波时,见识了一些事,听说了一些事,也就慢慢懂了。 家里已经饱和了,三亩的田地负担四口人已经是极限,但大哥已经到了当娶妻的年龄,如果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大哥的婚事便只能推迟了,而此时传来太史门收徒的消息,父母二人应是想到这是个好办法,如果自家的小儿子能通过测试,加入太史门,那一切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想通了之后,少年没有埋怨,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穷苦人家便是这样,要么不遇到什么,要么便是遇到很难解决的事。 我一定要通过太史门,就算不能通过,也要趁这次机会在外头找份工作,减轻家里的分担,这样大哥也能安心去娶媳妇,毕竟兄弟二人的感情是很不错的。少年这样想着,低下了头,默默的下定决心,但因为过于集中的注意力,少年也没看到前方的施小谷,于是,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砰”的一声,正在沉思的施小谷毫无防备的摔倒了地上,随即,“哎呦”的叫了一声。而少年郎只是抖了抖,便站住了。 回过神来的少年看着这幅场景,快步走上前扶起眼前这个衣装华丽的小孩,说道:“小弟弟,你没事吧,实在对不起,我顾着想事没有注意到你,对不起了啊。”说着,忙在施小谷身上拍来拍去,想把他服饰沾染的灰尘拍掉。 小弟弟,听见少年这个称呼,小谷满脸的黑线,抬头用一种不好的眼神看着少年,心里念到,小子,你摊上大事了! 起来后,小谷盯着少年看了一眼,便用打量的眼神围着他转,在脑子里想着,我该怎么惩罚这个小子呢,看上去好像除了健康没别的东西了。 少年郎被这小谷的举动弄的晕头转向,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小谷当成商品在打量着。 施小谷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老实的人,他身上真的没有小谷看的上眼的东西。但是小谷有些不想这样放过他,问道:“你叫什么?” 听见眼前这个小弟弟的问题,少年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了,那个,我叫任天行。” 任天行?小谷有些错愕,这个有些傻气的家伙竟然取个这样的名字,霸气是霸气,但是跟这家伙好像不怎么搭啊。 “我叫施小谷。”说着,小谷伸出了右手。 看着小谷伸出的右手,任天行开心的笑了,同样伸出右手与施小谷握手。 在任天行握上施小谷的手时,小谷错愕了,他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为什么会伸出右手做握手状,以至于收回手后,小谷还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了一会,想看出它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们二人都不知道,这次莫名其妙的握手,在日后改变了任天行也改变了施小谷。直到日后他们站在了各自人生的巅峰,他们都觉得一切都是从这次握手后开始改变。 当小谷还在思考自己怎么会伸出右手时,突然太史门的人出现了。 十名身着青衣的男子风度翩翩,脚踏飞叶,在虚空中轻点,身影似幻般,快速的移动着,眼尖的人看出他们脚下的空气微微震动,传出阵阵波浪。 于是,在一众惊呼中,十人先后不一的落地,分落于十块牌子前方。这时,只听见一年轻声音传来:“古师兄,这次小弟略胜一筹了。” 施小谷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说话人是站在丙四这块牌子前方的年轻人,他说话的对象正是小谷所在丙三的负责人,这时只见古师兄淡淡回道:“花师弟,你的点空步法又进步了,为兄输得不冤。”说完,只见古师兄双嘴裂开,露出牙齿,做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比轻功是为兄输了,接下来咱俩比试比试拳脚吧。放心,师兄会轻轻的,不会太用力。” 原本花师弟正春风得意,笑颜满面,听到他古师兄的话,瞬间便停住了,脑门冒出一条黑线,然后转头望向远方,一幅人生难得此风景,此时不观何时观的样子。 见到花师弟这个模样,古师兄走到花师弟身旁,右手搭上花师弟肩膀,满脸揶揄,轻声说道:“花师弟不会不敢吧?” “哪里,哪里,师弟只是觉得此地风景不错,不适合动刀动枪。”仿佛前方真有绝世美景般,花师弟是看的目不转睛啊。 古师兄作势顺着花师弟目光看去,道:“花师弟,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看着不是墙壁就是黄土,哪有什么风景?” 花师弟身体一僵,“我说有就有,你这个呆子又怎会懂的其中奥妙。” 而此时看着这师兄弟二人的施小谷满脸黑线,这两个二货真的是太史门高徒嘛?正当施小谷腹黑时,左边传来呵斥声。 “好了,古师弟、花师弟,不要闹了,耽误了时间,屈师兄和樊师兄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却是丙一前的青衣男子见着二人在这胡闹,出声喝道。 或许是说话人在这群人中颇具微信,又或者这二人更惧怕说话人口中的屈、樊二位师兄,花、古二人当真停了下来,古师兄也回到了丙三前方。 屈师兄、樊师兄,施小谷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名字,并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这时,丙一处的青衣年轻人见花、古二人不再胡闹,转头看了看十列队伍,又看了看城门口,等了一会后,只见城门口出走进一青衣人,正是开始发放牌子的太史门弟子,他手中拿着一面黄旗朝着丙一处的年轻人挥动。 看见黄旗,丙一处的青衣年轻人当即“咳咳”咳嗽了声,大声喊道:“肃静!” 等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青衣年轻人又大喊道:“我宣布,太史门丙区收徒测验正式开始!” 第十章 智慧的通途 上 施小谷皱着眉头的看着手上的牌子,想要从已知的情报中推敲出什么东西。 事实上在离开丙区时小谷才变成这种状态,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从离开丙区开始他就开始流汗。 本来此时正是午后,皓阳当空,是最热的时候,流汗不过是寻常的事,但不要忘了小谷身上穿着的寒蚕丝背心,一般的温度不会让他感到太热,更别说流汗了。对于这个不寻常的现象小谷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在心中用已知的情报推敲原因,毕竟未知总是令人担忧的。 “小谷,你老盯着那块牌子干啥?我没觉得它哪里有问题啊。”原来任天行见小谷一路上都盯着那块牌子看,很是惊疑的拿起他自己牌子,学着小谷仔细端详,但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只是普通的代表他们身份的牌子。 “我只是在想太史门为什么要在分了十个区后还要分十个小队。”听着任天行的话,小谷有些好笑。 “这样啊,那小谷你有什么收获没?” “没有,完全想不通,但我想应该跟此次的测试有关。另外,你有没有感觉温度变高了。” “有啊,我感觉我的皮肤越来越干燥了。”说完,任天行有些明白了小谷的想法,侧过头小声跟小谷说:“你认为这跟我们的测试有关?” 小谷看了任天行一眼,回道:“嗯,我觉得很有可能,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什么会造成这种现象。” “是这样啊。”说罢,任天行抬头思考了会,饶头笑了:“我也想不到哎,不过我想既来之则安之,如果跟测试有关,总会知道的。” 想了一会,小谷觉得任天行说得也对,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想不到就不想了。不过看着任天行,小谷有些想笑,任天行竟然也是丙三小队的,还真是缘分啊。 原来当青衣年轻人宣布测试开始后,还说了一些事,基本与小谷开始的猜测相同, 测试共分十个区域,每个区域又分十个队伍,每个队伍均由一名太史门弟子带领,牌子便是他们在比赛期间的身份象征,并不得与他人交换牌子。若是按照小谷的猜测,小谷相信没人敢私自调换牌子,还没人想死。而任天行恰好便是在丙三这个队伍。 但很快的,小谷觉得自己只能苦笑了,穿着的华锦已经粘着皮肤了,寒蚕丝背心已经起不到太大作用。看看四周,皆是汗流浃背,唯有寥寥的一些人还保持这相对较好的状态,想来也是有着与寒蚕丝作用相同的东西。小谷不关心这个,他只想知道太史门要对这些已显疲态的人进行什么样的测试。 呵呵,真是期待。太史门啊,这样的人群还能够接受什么样的测试呢!施小谷这样想着,嘴角露出丝丝邪笑。 赤黄的天,在映入小谷眼帘时便把他迷住了,即使与天上的皓阳相必也毫不逊色,是至高温度的集结。 敞开的大门,褴褛的建设,一眼便可看出是临时建造起来的,也是如此,小谷看的清清楚楚,那烧的发红的铁棒,令人头皮发麻的高温,正噼里啪啦作响,烧的正旺的木炭,和三四人合抱才围得住的筑台。这不会就是我们的测试吧?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看着旺盛的炭火,青衣年轻人不禁脸色微变,这次师兄们玩得真狠。微叹后,转身对着丙区十个队伍的孩童大声道:“你们也都看到了吧,我也不多说什么,此次太史门第一堂测试便是每人拿到炉中的一根铁棍。”说完,便带领他所在丙一到其中一个坊内去了。 原来此地共有十个一看就知道是临时搭建起来的铸坊,分给十个小队各一个,而其他九个区亦是一样的安排。 当小谷等人在古师兄带领下进到其中一个坊内时,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那股炙热,仿佛要将人烤熟般,连皮肤冒出的汗也被蒸干,皱巴巴的,开始有些干枯起来。 那些七到十五岁的孩童见着这幅场景,看着炉内发红的铁棒和旺盛的炭火,只觉头皮发麻,心里拨凉拨凉,完全想不出该怎么办。就连施小谷看着这幅场景,只觉如果自己伸手去拿必定会被烤熟。 而这时,任天行面目开始变换。 “怎么办?怎么办啊!难道就到这里为止了?”任天行有些胡言乱语起来,心里躁动无比,他不甘心啊,他来的时候父母给了十几个铜板,那已经是他家里四分之一的积蓄了,他明白父母一定是希望他能加入太史门好解决家里的困境,他不想失败啊! 怎么办?怎么办!焦急之下,任天行开始朝着筑台走去,茫然的伸出右手,想要抓住炉火中好像带有魔力的铁棒,他兴奋了,嘴角露出了些许癫狂的笑容,他只觉得那红色是那样的诱人,只要轻轻地,把手伸过去拿到它,他便能做到自己期待做到的事。 任天行一直没有察觉,当初得到太史门招徒消息时他是十分的想要参加,但是想到家里的状况他只能拒绝,可那时父母一致反对,要他来参加。听到父母这么说,他心里是多么的开心,他为父母这么在乎他的前途而开心,但在路上看的多了,懂了之后,虽然他告诉自己父母的做法是正确的,他应该理解,但实际上他办不到啊,所以他把一切都深藏到心里,而加入太史门也几乎成了他的魔障,自己的渴望,父母的期望,早已深深压在他心里,此刻在几乎不可能通过的状况下他崩溃了,它爆发了。 此时正在强让自己静下来冷静思考的小谷看着他身旁的任天行朝着筑台走去,下意思的拉住了他,问道:“怎么,你想到办法了?”但等了一会没有得到回答,小谷觉得不对劲起来,忙走到任天行正前方,看着他双目满是兴奋神色,有些不能自控,当即想到他失控了。 当即施小谷放下右手中的白纸扇,狠狠揍了任天行几拳,直把他打到在地,然后抓住他的衣襟,低头在他耳边极其讽刺道:“这样就失去控制了!你就这点能耐?如果你连冷静都无法保持,你有什么资格加入太史门?或者你的野心就这么点?连这点小事就能让你荒唐无措,那样你还不如回家种田。想想吧,你是想在苍茫大地上纵横驰骋,无人能敌,还是回你老家,乖乖种地,了此残生。” 说完,施小谷狠狠一甩手,不再理会他,集中精力思考如何才能拿到炉中铁棒。其实平心而论,小谷挺欣赏任天行这个人,为人诚实却不迂腐,又充满志气,很对小谷胃口,不然也不会与他同行,任他走在自己身旁。 原本想就算他通不过测试,也会为他在自家安排个好位置,让他一展拳脚,但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小谷却是气恼又有些期待。 而此时,任天行颤巍巍的站起来了。 第十一章 智慧的通途 中 苍茫大地,纵横驰骋!还是回家? 不,不要,我不甘心!就算失败我也不要就这样失败。此刻,传到任天行耳中的施小谷的声音唤醒了他内心深处潜藏的东西,十年来第一次以突兀的形式出现,虽然还有些幼小,不够坚定,但那的确是名为豪气的东西。 所以任天行站起来了,颤颤巍巍的,虽然失神带来的影响还残留着,导致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但他站起来了,右手撑地缓缓起身,走到施小谷身旁,犹豫了会,抬手放到小谷肩头,轻说了声:“谢谢。” 被人拍了下,听到是任天行的声音,小谷回过头,见任天行虽然身体在抖动,但双眼炯炯有神,正盯着前方的炉火,小谷笑了,他知道任天行已经走出来了,而且身上多了些东西,经一颠长一智,小谷知道任天行达到了自己的期待。 任天行盯着炉火,虽然他恢复了精神,但他还是无计可施,思索了下:“小谷,你有想到什么办法没?”对于小谷,任天行开始只是当他是个普通的富家孩子,但随着交流,他有些苦涩起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智慧这方面比不上这个比他还小的孩子。 “没有。”施小谷有些无奈,他还没想出能让自己不惧高温拿到铁棒的方法。 听到小谷的话,任天行脸色有些阴沉,如果连小谷都没办法,那他就有些无能为力了,深吸口气,任天行告诉自己要冷静,静下来才能想到办法,何况测试才刚刚开始,有足够的时间来想办法。 任天行看了看施小谷,在心里想到,而且我也不能只靠小谷,要通过测试还是要看自己。 或许是开始经历了失神,尝过那种味道的任天行心里还是有些着急,但不会失控了。 而这时,小谷亦深吸了口气,静下来让自己理清头绪。 小谷看着发红的铁棒,那至少有三四百的温度,直接走过去拿铁定变烤猪,除非有够快的速度能在一瞬间得手,不然实在太危险。但看着烧得正旺的炭火,筑台上空显现的热波,有几人能克服心里的恐惧?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小谷不相信太史门会不考虑这点。 而此时,这次测试的总负责人屈、樊两位师兄却正在评茶。 “师兄泡的茶还是这么好喝,不知道这次喝过后下次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再喝。”说完,樊师弟放下手中的茶,对屈师兄问道:“招徒大会过后师兄想好去哪没?” 屈师兄放下手中的书,却不再是那本有关于太史门的书籍,封面上写着“江湖笔录”,是太史门的一位前辈编辑的有关江湖的秘闻和各方势力的介绍。 “十年练功,十年历练。这是太史门的规矩,总要经历风雨才能真正成才,至于到哪历练,我还没想好,但不会马上离开太史门势力范围。” 樊师弟手一抖,有些不可思议:“师兄你要离开太史门势力范围?那可是很危险的事。” 屈师兄笑了笑:“师弟,门派规定不许是怕我们在能力不足前做出什么傻事没办法解决,早早的死在别人手里。但是,师弟,你觉得师兄像是那种会做傻事的人吗?” 不会做傻事?真是睁眼说瞎话,樊师弟在心里腹黑道。 “既然师兄决定了,那到时候万事小心,有解决不了的事就通知师兄弟们,太史门人可从没怕过谁。” 听完师弟的话,屈师兄呵呵的笑了:“十年练功,现在正是我辈向世人正名之时。” “师兄果然雄心万丈,这样看来师兄对于下一辈的测试也是有所预谋吧。我猜师兄是想看看他们有多少勇气吧!”樊师弟恍然过后,满脸的钦佩,师兄果然是老谋深算啊,额,师兄不老,应该是思虑周全。 只见屈师兄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风景,说道:“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偶尔看到有人打铁觉得有趣所以想到这个测试,怎么,师弟有没有觉得这个决定很好?” 樊师弟一脸的黑线。 而测试者这边,不只施小谷一人,有些灵性的都觉得太史门此举必有深意,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在不受伤的的前提下拿到铁棒。他们完全没想过这可能只是某人觉得有趣。 但世事无绝对,没有什么难题是不能解决的,你不能解决只表示是你自己想不到。而这十万人虽然都是还未长大的孩子,但脑瓜子聪慧的可不少,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已经被他们发现。 小谷笑了,从筑台中拿到铁棒是通过测试的要求,但可没要求一定要自己亲手从筑台中拿到手啊!抓过任天行,小谷在他耳边小声道:“任天行,看到那边添煤大汉手中的铁铲没,等会我会去试着要过来,你去找找有没有什么竹竿、木板之类很长的东西,我们分头行动。” 任天行有些错愕,继而狂喜:“你想到办法了!” “小声点,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得到肯定回答后,任天行压下自己的兴奋,与小谷分头行动起来。 而别的队里脑瓜子灵活的也开始行动起来。 但此时的戊区第四分队却出奇的安静,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那个跪倒在地上右手红肿的孩童,而孩童的前方正放着一个烧的发红的铁棒。 此人赫然是昨晚被施小谷给了几个包子的枫罗羽! 第十二章 智慧的通途 下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很多难题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你也不是想不到,只是你觉得做不到便自顾自的去定义这是个不可能的办法,因此在去尝试前你已远远避开了它前进去找寻其他的办法。一般来说这是对的,是普通人、是智者会做的决定,但这世上总不缺乏一些在你看来很傻的人,而你又怎么都无法去讨厌那样的人。而枫罗羽便是这样一个人。 枫罗羽从来不是个笨蛋,就像昨晚看到施小谷的举动时便明白小谷的意图一样,看到那火焰时他瞬间便想到拿到铁棒的办法,很简单,直接走上前拿便是。 枫罗羽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也知道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但他有一种冲动,他不想去想了,他就想这样去拿,于是他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像昨晚直接无声拒绝小谷,他骄傲且固执! 枫罗羽这样想了,也决定这样做了,可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转身,露出满眼的凶芒,朝着身旁的人挥拳就打,不给人喘息的机会,用尽全力,拳拳到肉,让众人都惊讶于他那瘦弱的身子是怎么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直到枫罗羽确定拳下的人暂时没有能力在反抗,枫罗羽才停手,然后在众人不解惊愕的眼光下,在拳下之人泪流满面的双眼注视下,枫罗羽脱光了那人的衣物,只给那人留下最后的遮羞物。 此情此景看的众人一阵恶寒,直以为枫罗羽癖好特殊,但在拿到所需要的实物后,枫罗羽并没有再做什么,就在众人以为他消停的时候,枫罗羽又朝着临近的另一个人怒目相视,挥拳动手,嘴里轻语:“还不够。” 最后到地上躺了四人枫罗羽才停下自己的举动,自顾自的蹲下在右手上缠上一层又一层的衣物。周遭的人见此纷纷松了口气,没错,枫罗羽很消瘦,长的不是很高,但这个人有些厉害,没看见地上躺着的人,哪个不比他高大?除了第一个是没来得及反抗,后面的几个可都是在反抗的同时很快便被打趴在地,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枫罗羽面色有些阴沉的看着筑台上的火焰和发红的铁棒,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能不能拿到只能赌在自己的右手上。于是在众目睽睽下,枫罗羽像个勇士般奔向了筑台,引得一阵惊呼。 忍耐,忍耐!奔跑,奔跑!不能停下。枫罗羽在心里对自己呐喊,事实上这比他想像的难,温度远比他估计的高,但是他直直盯着那有些耀眼的红光,不想停下,于是他忽略着开始有些炙痛的皮肤,忽略着脑子里的危险感觉,然后高高一跃,踏上了筑台边缘,没有迟疑,没有停顿,猛然伸出右手伸入炭火中抓住几根铁棒。 “嘶”枫罗羽心里一凉,滚滚炙热感传来。枫罗羽一咬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用力猛抽继而狠狠的甩了出去,只见五根发红的铁棒在天空中飞舞,“咚咚咚咚咚”的声音响起。枫罗羽甩出右手后没有回头看,直接从筑台下跳下去跑开,他看到他的裤脚已经开始燃烧。 当众人看到枫罗羽成功拿到铁棒后均跃跃欲试,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怀着这样的想法都不由得开始细细打量周遭的人,找寻那些看起来就很弱的人。枫罗羽不知道因为他的举动而导致有些人想效仿,就算知道枫罗羽也不会去理会,他们真以为这方法很简单吗!至少枫罗羽付出的代价就不一定是他们付的出的,特别是那些没有经历过多少的还天真无邪,满心憧憬江湖的孩子。 而这代价便是拿开那些被烧破洞的衣服后,红肿、疼痛不已的右手。枫罗羽额头直流冷汗着回过头看了筑台一眼,看着那没有多少变化的火焰,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而此时,戊区第四分队的队长,太史门弟子千流看着枫罗羽露出了一丝微笑,显得很满意枫罗羽的表现,接着拿出了一个小册子,册子上写着戊区第四队,然后瞄了眼枫罗羽腰间的牌子,在册子上写有及格二字的那页下面写下:第一名枫罗羽,记录:心智坚定,手段果决,写下这些后,千流迟疑了下,接着写上:评价上佳,有培养的资格,但要详细调查来历。 而这时与任天行分工的施小谷正带着谦逊的态度走向古师兄,完全不知道戊区发生的事,但如果知道了,想来施小谷会戳之以鼻吧。这种会伤到自己的方法可从来就是小谷的风格。 走到古师兄面前,小谷对着古师兄略一拱手,谦逊道:“古师兄。” 古师兄有些错愕,他有些不明白这个小家伙不去参加测试跑来自己这里干啥,整了整衣襟,古师兄在心里道,我可不会纵容任何人,不过看你态度好,便笑道:“何事?”语气温和,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有威严。 看着古师兄这样,小谷有些好笑,但不可否认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小谷不讨厌这样的古师兄,说道:“施小谷有一事相求。”说着看向不远处的赤裸着上身,正在铲煤的壮汉,有些不确定的说:“小谷想借这位师兄手中的铁铲一用。” 施小谷,原来这个小家伙叫小谷啊,真是个有趣的名字,也是个有趣的人。古师兄轻轻笑了下,能够在太史门混到现在,爬到同一届前列的位置可不只是因为武力。 “借铁铲啊,没规定不可以,不过你不应该找我,应该去找那位师兄。”古师兄指着正在铲煤的壮汉对小谷说道。 “多谢古师兄指点。”小谷没有立刻便过去,而是不紧不慢的对着古师兄道谢。 看着小谷朝壮汉走去,古师兄摸了摸下巴,先来问我以确保借铲不违反规定,同时避免不先问过会引起我的不快可能性,真是个有趣的小子。 “师兄,铁铲可否借我用会?” 壮汉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小谷似笑非笑了会:“看来你是看出了其中的关键了。”其实自从当初屈、樊二位师兄定下测试题目时,他们一众师兄弟就开始揣其中的用意以及解决的方法,早就把能想到的想了个遍,并不由得对想出这个测试的屈师兄感到钦佩,完全没想过这是他的一时兴起,但错有错着,此时一听小谷的问题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谷眼前一亮,听完这位壮汉师兄的话,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拱手自信道:“却是有些想法了。” “呵呵,有些想法了,这样很好。但你确定你要借我的铁铲?这种方法可要费些力气的。” 小谷有些好笑,太史门的师兄都未免太好说话了吧,都有心情跟自己调笑了,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不过小谷还是想了想:“多谢师兄,不知师兄可否等会,等我的伙伴回来在决定是否借铁铲。” 壮汉师兄眼前一亮:“好小子,狡兔三窟啊!不过要是师兄不答应呢。” “额”小谷有些无奈,只好假装有些苦涩:“如此,小谷只好放弃了。” “哦,不再争取下?就这么放弃?”小谷这点伎俩却是没有瞒过壮汉师兄,而壮汉师兄却不放过小谷。 “额,师兄,,,,,,”对于小谷来说,在熟人面前自无不可放肆,但在不相熟的人面前,说话在于小谷是武器,怎样能得到最大的好处他便怎样说,怎样做。此刻亦是如此,摆出自己谦逊的模样,把自己放在弱势,却又有朝气,让人不反感。 “呵呵,不调笑你了,就陪你等会吧。” 但这时,小谷见壮汉师兄好说话,却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疑问:“师兄,小谷有个问题,可能会让师兄不快,不知是否当问不当问?” 壮汉师兄想了会,引起我的不快?施小谷的话引起了壮汉师兄的兴趣:“哦。既然这样,你就问吧,如果不当问的话师兄不回答便是。” 小谷差点一个颠簸,这师兄还真是个妙人。 “小谷见屈师兄虽然离这筑台近,但浑身不见汗水,以为这是武功奇妙之处,但若如此,师兄为何”说到这,小谷便停下,等壮汉师兄解答。 原来是这个问题,还以为是什么问题,不过当真是观察的仔细:“你猜的没错,屈师兄那样确是武功带来的,至于师兄我嘛。”壮汉师兄有些苦涩:“师兄我还流汗自然是源于我还没到屈师兄那样的境界,你总不会以为这武功没有强弱之分吧。” 顿时心中一亮,原来是自己走入误区了,小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着小谷又请教了壮汉师兄一些问题,正谈的欢快时任天行却是抱着几根长竹回来了。 小谷见此,便向壮汉师兄道谢告辞,并没有再言借铁铲一事。 此时屈师兄见小谷没有拿着铁铲,却没有丝毫沮丧,反而一脸胜券在握,看来丙区的测试快结束了。这样想着,屈师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长香,嘴角轻念:“那么,来让我看看你用的是哪种方法吧!你的方法将决定这香是否用的上场。” 第十三章 藏拙的小谷 很快小谷走到任天行面前,看他扛着两根长长的竹竿,还带有些许的青色,这样的竹竿里面还有些水分,不容易点着。 小谷很满意任天行找来的两根竹竿,完全符合他的要求,嘴角带上了邪笑,看来我要拔掉头筹了。 任天行看到小谷上翘的嘴角,松了口气,这次的测试看来是没问题了,随即心里头泛起丝丝兴奋,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看了任天行一眼的小谷,从他手中接过青色竹竿,轻声说:“跟我来,去拿烧红的铁棒。”任天行应了声,满带笑容的跟着小谷身后,完全没在意周遭错愕不解的眼神,唯有数人看着青色竹竿双眼发亮,好像想到什么的样子。 走到筑台前不远,小谷停下了脚步,举起手中的竹竿细细打量,片刻后自信一笑,朝身边的任天行道:“其实要拿到铁棒很简单。”说完,单手抓住竹竿三分之一处,朝筑台戳去,噗的一声直戳到炭火中,没有停歇的手一腕,就将三四根铁棒挑到一旁,看中其中一根后猛地一发力,将其挑飞,铁棒重重的落到了一旁。但地上不止一根铁棒,还有几根因为碰到竹竿也被挑了出来。 “任天行,该你了。”说着,小谷已收回竹竿,扛着朝挑出的铁棒走去。而此时,周遭的人均都恍然大悟,原来可以这样拿啊,即便有几个脑子不那么灵光的也有种迷雾快被挑开的感觉。 恍然大悟后周遭的人不免对小谷羡慕嫉妒,有几个胆大的,更是不加掩饰的的朝铁棒伸手,想在小谷之前拿走铁棒。其中有几个离得近的,在快要拿到铁棒时还转过头蔑视的看了小谷一眼,叫你出风头,还不是为我等做嫁衣。 正当他们春风满意,内心狂喜时,屈师兄咳嗽了声道:“咳咳,刚才有件事忘了说,铁棒只能是自己从炉中拿到的或者是几个人一起合力得到后平分的才算数。” 屈师兄刚一说完,那些正要拿到铁棒的人身子一颤,好不尴尬的停在那里不动,虽然都不敢出声责骂,但心里都是一万个草泥马,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这不是要我们丢脸吗。 而这时屈师兄,双眼泛笑,面上带着嘲讽,仿佛在说,就是在玩你,怎么样?有意见哈,有意见也没用,这里我说了算。 这时小谷已经走到了铁棒处,没有立刻拿走铁棒,而是对着那些方才打算半路打劫的人不带半分情绪道:“我真希望刚才你们没有停下。” 在他们还在错愕时,小谷轻松手,让竹竿从手中轻滑下到一端顶到地上,磕磕的,小谷用竹竿挑起铁棒,将其挑向一旁,落地后再重复这个动作,慢慢的把铁棒挑到远处去了。 “这家伙是笨蛋嘛?这么费力干嘛,不知道直接那走嘛?” “笨蛋?我看你才是够笨的,刚从炉火中挑出,你觉得可以直接拿?不过这家伙真有意思,竟然会说‘我真希望刚才你们没有停手’这种话,看来不是个像表面那么平静无波的人。”说完,此人转身朝屋外走去了,方才任天行拿的两根竹竿他可是很清楚哪有类似的东西,呵呵,这座铸坊可是临时建造的。 但聪明的不止这一人,其余的人也纷纷开始行动,快的在看到任天行拿着两根竹竿进来时就已经开始行动。同时,聪明人也不止局限在这丙三分队,其余的九十九队也开始了。 可是有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你能从一件事中看到的取决于你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力以及你的见识。而这里很多人都缺少足够的见识,但却不包括屈师兄。 施小谷大意了,纵然他比同龄人成熟太多,但年龄决定了他保留着童心,喜爱胜利,喜爱展现自己,喜欢得到第一。当他要拔得头筹时,他兴奋了,虽然掩藏的很好。于是他犯了错,用单手抓在了竹竿三分之一处,不颤不抖的。这细节太小,很多人都忽略了,但是屈师兄怎么会错过它? 那根竹竿起码有七八米长,虽不是很粗,而且施小谷只是抓着三分之一处,但是一个普通的七八岁的小孩能够单手拿起?还那么平稳?呵呵,屈师兄可不信这个。但是这是好事,只是需要稍稍调查下,毕竟富家子能够得到很好地补品,不排除从小锻炼的可能,但是不是还有其他可能吗? 屈师兄叹了口气,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施小谷。但是现在还可以偏袒下,毕竟这小子还不错,于是等到任天行也拿到铁棒后,屈师兄拿着那根长香,对着所有人宣布:“各位,有个不好的消息,从现在开始,你们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的时间内拿不到铁棒便算不及格。” 这番话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次他们再没忍住,纷纷抱怨:“怎么会,怎么开始没说,为什么会有时间限制。”议论纷纷。 见状,屈师兄大喝:“这是已经决定的事,你们有时间吵闹不如赶快想想怎么拿到铁棒,时间可不多。”说着屈师兄右手一挥,右手上的长香便被点燃。这一幕是这么神奇,但只有寥寥数人见此若有所思,施小谷便是其中之一,但他有些疑惑,他还听到嘶嘶的声音,好像是风的声音。 没有多想,小谷很清楚这不是现在的他能够知道的,这是领域的问题,没有进去那个领域是不会很清楚的。他现在想的是为什么会有时间限制,对于这个他有些好奇。 而这时任天行学着小谷的样子,用竹竿赶着铁棒走了过来。对目相笑后两人便走到一旁欣赏众人纷纷闹闹的模样。 第十四章 第一关和黑衣人 “小谷,什么时候才能用手拿铁棒啊。” 小谷有些想笑:“等它不烫了啊,怎么,这一会都等不了。” 任天行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我就是觉得不拿到手里不踏实。” 看来这是环境养成的习惯,小谷这样想了会,说:“这不行,你得多点耐心,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也是,小谷你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虽然我比你大,但感觉你比我强多了。” 抖了一下,小谷似乎想起了什么,略带些苦涩的笑着说:“如果异地而处,你不会比我差的。”情绪带来的波动一闪即逝,小谷是不会让它在面上停留太久的,最多也只能是在心里闹腾。 任天行没有察觉到,只听到其中有对自己的鼓舞,任天行笑了:“小谷,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我不会认输的。进了太史门我会赶上你,你要小心了。” 小谷稍有些讶然,自己怎么就成了别人要赶抄的目标了?想了想,没得到什么结果,但看着任天行那充满干劲的眼神,“想超过我吗?没那么简单的。我施小谷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超过的。” 听到小谷的回答,任天行很高兴,这表示他对自己有足够的重视,这样很好,人最怕的本来就不是你的对手足够重视你,而是你的对手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那样即使赢了也只是赢过一个盲目自大的人,结果会索然无味的,当然任天行清楚,如果自己不能一直往上爬,不能进步,日后小谷不把自己放眼里也是理所当然的,没人会在意弱者,他们的眼中只会看着那些有资格做对手的人。 而这时,铸坊内正热闹的很,他们都为那个时间限制开始紧张,不再是那副有些轻松样子,而是加快步伐去找工具,打算效仿小谷。对于突然出现的时间限制,少数人有自己的猜测,最大的可能是因为那个施小谷,他用竹竿取出铁棒的方法是可以模仿的,不是那种独一无二的,而取铁棒是一项测试,是为了选取太史门需要的弟子。当小谷取出铁棒后,如果给予足够的时间,每个人就都可以拿到,那样太史门怎么选到自己想要的弟子,自然是限定时间,让剩下的人去竞争,想必太史门也是想到了这点,君不见那筑台不是那么大,一次也只能是几个人,特别是还要空出挑飞铁棒的区域,如此就更窄了。想到这,即使是那些一向冷静的又怎能不紧张,何况大部分都不是那么聪慧,自然闹腾不已。 “小谷,你看那家伙是想干嘛?”任天行指着一个提着装满水的桶子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施小谷看过去,心里赞叹,这小子已经找到关键了,而不是模仿我。看来这场测试很快便要结束了,不愧是太史门收徒大会,果然多英杰啊。 小谷想的没错,那人正是想到了关键,不过他的方法可是比小谷狠多了,他打算直接泼熄那火。但他明显不打算便宜其他人,在某个位置看了足足半柱香时间,才大喝一声让我来,一桶水结束了丙三分队的测试,也泼的屈师兄满脸黑箱,这方法,够绝! 而这过程中展现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也看的小谷惊叹连连,其中最让小谷惊叹无语的是有一个家伙一直不急不缓的,硬是等到最后,在那人泼水取走铁棒后才轻飘飘的走上筑台,随便挑了一根铁棒。可谓是耐心十足。 一百人的分队便有这些已经展露头角的角色,其他九十九个分队九万多人又会有多少此时的英杰,未来的豪雄。想到这,小谷兴奋了,虽然小谷来太史门有自己的私心,不完全是为了武功,但如果太无聊了且不是不美,而现在看来,呵呵,是不会让小谷无聊了。 但此时的屈师兄正满脸黑线,方才那桶水可不只是泼熄了那火,也泼的屈师兄那个凌乱,没办法,这次测试是为了选拔太史门需要的弟子,可这一桶水下去,火熄了,那些没拿到铁棒的都跟猫见了耗子样,在看到有一个家伙悠悠然拿走铁棒后纷纷冲上筑台疯抢,最后基本上人手一根铁棒。这可是让屈师兄犯难啊,不过屈师兄在心里安慰自己还有第二关,还可以补救,不过一顿责骂是免不了了。 “好了,既然你们都在一柱香时间内拿到铁棒便算你们过关了,现在你们过来登记下,登记完后记得明天上午到今天领牌的地方集合,准备参加第二关。” “啊,还有第二关!” “不会吧,不是只有一关嘛。” “怎么会?怎么开始没有说明。” 顿时议论纷纷,但屈师兄怎会在意他们的话,课太史门还是要脸皮的,于是大喝了声,让众人停止议论后,肃然道:“没错,开始时是没说还有第二关,但也没说就只一关,你们是不是相当了!要知道,江湖诡异莫测,前一刻说的话后一刻可能就不一样,连这点小小的事就让你们议论纷纷,空不择言,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直说的方才吵闹的人满脸羞愧,纷纷摆出一幅受教的模样。 但小谷却捕捉到屈师兄眼中时不时闪过戏弄色彩,顿时愕然,感情这家伙是在忽悠,真是、真是极品,亏我开始还听的有些感触。 而这时,在远处有一群身背三尺青锋剑,身骑神骏黑马,着一席黑衣,马背上均放着一个大大黑色包裹的黑衣人正在道路上狂奔,猎猎的风吹起包裹的边角,露出里面放着的惊骇怖人的东西,那赫然是一只圆睁的人眼,密布着血丝,而这群人前进的方向正是太史门。 第十五章 定议 等做好登记,古师兄遣散了小谷他们,临走前再次提醒不要忘记明天上午去指定地点参加第二关。 任天行跟着小谷走了,本来任天行是打算跟老乡一起,但小谷邀请他,任天行不好拒绝,也想跟小谷去看看,但在此之前,老乡那边也得去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忧,商谈过后,二人决定先回到先前排队的地方,先与司空等人汇合,运气好的话,任天行的老乡也有人留在那里,那样便不必再跑一趟。 等回到排队的地方,司空等人果然还等在那。见得小谷回来,李管家当先走上前,“公子,测试如何了?” 方一见面李管家便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虽说小谷是自家的少爷,这样问已经逾越了,但看着小谷自小长大,李管家早已将小谷看做自家子侄。 施小谷也不介意,反而很开心,李管家在小谷心中也是有着不同于一般家仆的地位,自然不希望李管家在他面前也是唯唯诺诺的。 “李管家,你这个问题问的太多余了,你家公子会失败吗?”说着撑开白纸扇,面色揶揄。 众人见此,自是明白小谷话中含义,露出惊喜神色齐声道:“恭喜公子,自今日起踏足武途。” “踏足武途。还没有,明日还有一项测试。”摊开双手,小谷有些无可奈何。于是在四人的疑惑下,小谷简单的说了下测试以及有关明天测试的事。 “原来如此,有种恶趣味的感觉,但你们那位古师兄说的没错,江湖的确诡异多变,稍不注意便是飞灰烟灭的结果。公子以后要多加注意。” 小谷没想到申屠倒是对古师兄那番言论极是赞同,还趁机教育自己,尽责的保镖啊。谈说几句后,小谷将任天行介绍给了众人,虽然任天行在这过程中表现的还很生涩。 与此同时,在某个楼房内,屈师兄面色不好的看着桌面上的报告,面色阴沉得让一旁的樊师弟都乍舌不已,在他记忆中可是很少看到屈师兄这副模样,每到这时都表示屈师兄遇到了难以解决的事。 屈师兄将目光从报告上移开,揉了揉太阳穴,露出有些疲惫的双眼,但眉头还是紧锁。 樊师弟心里咯噔了下,看师兄这模样事情很大条啊。偷瞄了桌面一眼,上面尽是有关第一场测试结果的报告,“师兄,第一场测试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屈师兄叹了口气,“招徒的事出了点问题”,说着将统计出来的通过测试总人数递给樊师弟看。 “师兄,不会吧,人怎会这么多。”看完樊师弟就惊讶了,脸色难看的盯着屈师兄,这次的事情大条了,通过人数太多,这样原本为第二场测试准备的相关人员就不够了,但第二场测试少一人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一疏忽便会有人丧命。 扑哧扑哧,一只信鸽拍打着翅膀落到窗栏上,吸引了师兄弟二人的注意。屈师兄抓过信鸽,从信筒中取出小纸条,上面写着:李章成已归。刹那间,一道灵光在屈师兄脑海闪过,或许可以这样。 放下手中的信,屈师兄取出纸笔,写下:明日清晨,风古森林,华喻师弟。末了屈师兄停下读了一遍,再在边角处写上:屈荀海亲笔。 停笔后,屈荀海喊来三人,让其中一人另抓一只信鸽将手中信送出,让另一人去喊来华喻师弟,让第三人去请来众师兄弟,在一柱香后商讨要事。等到华喻师弟赶来,屈师兄与其小谈片刻,将要吩咐的事统统吩咐好,便让华喻去做好准备。 樊师弟一直在一旁看着,对屈荀海的种种举动有些不解,“师兄,我记得李章成师兄是去剿灭三十大贼去了”。 “嗯,不只是章成师弟,思风、思柳两兄弟,雷贺子与安娘等人也去了,还有一部分暗堂的人也被请去压阵。” “暗堂”樊师弟有些惊讶了,思风、思柳、雷贺子与安纪徐等人就算了,毕竟是同届的师兄弟,还好请动,但暗堂向来是不假辞色、不给任何人面子的,李章成何德何能可以请动他们压阵。想到这,樊师弟有些担忧:“师兄,那李章成能请得动暗堂,那以后。” 樊师弟没有把话说完,屈荀海已是懂得他的意思,这事他却不担忧,“师弟且放宽心,章成师弟能请动暗堂自有其原因,但不必因他忧心,章成师弟不会是我等日后的竞争对手,这其中的原因现在却是不方便说”。 樊师弟不知屈荀海哪来的消息,但他也不怀疑,自己与屈荀海的交情不会让他欺骗自己,于是放下心来。但还是有些地方不解,“那师兄方才是?” 屈荀海有些无奈,“这事是我的想法,用来补救的,做的好的话效果会比原先定下的第二场测试还好,就是需请章成师弟等人相助。”说到这,屈荀海转而一笑:“我如今却是明白,安排门中大事与江湖谋论大不相同,门中之事涉及太广,诸事繁杂,一个地方没处理好便是大麻烦,不像江湖谋论,针对性强。” 樊师弟心中一动,“恭喜师兄,又跨出一步”。 “你小子,眼倒是尖,我不过是略有所悟,日后做事想事更全面些罢了。”屈荀海表现很是谦虚,内里却高兴,心境上的长进是困难的,比之武学也不遑多让,而心境可是关乎为人处事,察人观色,定计破局等多方面。能有长进如何能不高兴。 “倒是师弟你,有空也多看看书,前人之事后人之师啊。”屈荀海高兴之余,又想起自己这位师弟的弊端,不由出声劝说。 “哎,师兄,你怎又提起这事,不是说了嘛,师弟是惫懒的性子,静不下来读圣贤书。”本来樊师弟听着屈荀海的说话,那料屈荀海话锋突转,说到自己头上,当即不管那些门派中事,出言打消屈荀海的念头,毕竟自己最是敬重屈师兄,若是屈师兄应让自己去读,那会是很痛苦的事。 “唉,你啊,还是这幅德行。”屈荀海料得是这个回答,也不失落,只是说教一句,表达自己的不满。 “框框”此时响起抠门声,“屈师兄在吗?师弟听闻要商讨要事赶来了。” “哦,是古师弟吧,进来吧。”屈荀海听着声音便认出是何人,正是今日小谷这队的带队。 听罢,门外的古师兄推门进楼,身后还跟着白日与之交谈的花师弟与几位刚好赶来的师兄弟。待到众人进来,屈荀海招呼他们坐下饮茶,等到人稍多便进到楼后一大房间,空间很大,足可容下数百人,而樊师弟留在前厅等候剩余的人。 这次商谈持续到日落,在众人饥肠辘辘时方才结束,但众人并未消停,匆匆食过晚饭后各自去准备明天的事宜。 屈荀海与樊师弟站在小楼窗旁,见着忙碌的众师兄弟,樊师弟面色有些犹豫,“师兄,这样做,到时候招徒人数少了不好交代吧。” 屈荀海收回眼,“不会少的,最多降低标准,不要忘了,招徒是我们说的算。” “那那些上交了奉银的人怎么办?” 屈荀海沉默了下,“师弟是说的那些世家子弟吧,到时候以最低标准来招收他们就可以了。若是连最低标准都达不到,这种废物还是不要的好。”说完,屈荀海回到桌台前,从数百张报告中翻出一本书籍,细细品读,而看封面已不是那本“江湖笔录”。 看师兄摆出这幅样子,樊师弟还有些问题也不方便再问,屈荀海师兄不喜欢在看书时讨论严肃问题。 第十六章 惊变 次日,大多数人还在熟睡时,小谷已经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拖过一把椅子坐到窗前慢饮。这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了,小谷这样想着,过去几年的记忆汹涌而来,父亲的严厉教导,施家无纨绔的准则,众人的期许,有些累了啊。” 轻叹过后白鸽摆翅飞翔,这是第几只鸽子了?难道外城的人都喜欢养鸽子吗?淡笑一声,小谷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就让此刻的自己安静会,静静的欣赏微亮天空下展翅飞翔的白鸽。 任天行觉得有风吹到身上,身子都有些凉了,昨晚不是关了窗吗?睁开有些散漫的眼睛,小谷不在床上了。顺着风看去,原来是小谷开的窗啊。突然,任天行有些不好意思,“小谷,是我吵醒你了吗?” “不是,只是醒了想看看景色。”此刻,一阵风吹起,还未梳起的长发飘荡了起来。夏季清晨的风还是有些凉,吹得小谷有了些凉意,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外面已经比开始亮很多。小谷起身穿戴起自己的衣服,双眼逐渐变得锐利,这场测试小谷势在必得。 待的两人都穿好衣服下楼,司空、申屠、李管家、蔡老也都陆续起来,下楼看见自己公子早已坐着等早饭,都有些无奈,哪有主子比下人起的还早的。 “公子,天行,昨晚睡得可好。”小谷还没答话,任天行已经开口:“我还好,只是我起来时小谷已经坐着了,不知道有没有睡好,昨晚我就不应该心痒想试试中等房是什么感觉。”说着,任天行露出内疚的神色。 “公子昨晚没睡好?”李管家急问道,声音很轻,但责怪的意思很明显。小谷知道这是李管家怪自己昨晚邀请任天行同房而睡,“没有,睡得还行。还有任天行,上中等房都已经满了,你是我请来的,总不能睡下等房吧。” 任天行还想说什么,但小谷没给他机会,“好了,不说这个了,蔡老、申屠,饭后我有事请两位帮忙。” “公子客气了,不知公子有何事需要我二人帮忙。”申屠当即道。小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蔡老,蔡老略微犹豫,“老朽本就是来相助公子的,公子有事请直言。” “如此甚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让申屠借我两把匕首,另外请蔡老帮忙准备几种药物。” “公子是想为测试做准备?”司空问道。 小谷还未回答,任天行就有些惊讶道:“小谷,为测试准备的,难道你觉得这次测试有危险?”小谷有些好笑,“测试内容都还未公布,我又怎会知道,只是有备无患罢了。”还有句话小谷没说,历年来太史门收徒虽然形式不同,但都不会缺少武斗,而且不知为何,小谷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总之先备着,免得到时候用得着而手中没家伙。 夏天太阳总是出现的很快,一顿饭的功夫,就已高高挂起。当小谷等人感到指定地点时,已经感觉不到凉爽,空气开始泛着让人受不了的热度。很快的,所有人就都到齐了,大家都不想因为迟到而错过什么,而昨天只是说上午到,没指定具体时间,所以几乎都是吃完早饭就匆匆赶来。 而屈荀海等人这次出场不再像第一次那么拉风,是直接走来的,好像是这次他们不再比试什么。没有用屈荀海多说什么,赶来参加测试的人便自觉按照昨天的队伍站好,屈荀海就看着,这样为他省了不少事。 整了整衣襟,摆出严肃的神色,屈荀海用周遭的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今天是太史门收徒的第二场测试,也是最后一场测试,所以不用怕跟昨天一样通过了还有下个测试。”说到这,屈荀海停顿了下,他听到了来自人群的笑声。但很快发笑人在四周人的提醒下停止了自己不合时宜的举动,见此,屈荀海接着说:“结下来请各队伍的带队登记下自己队里的人员,缺席的直接取消,混进来的请出去。等登记完,各带队便带自己的队伍去风古森林进行为期两天两夜的生存战。” 风古森林?听到这名字大多人都不解,少数知道其底细的都倒抽了口气。风古森林是太史门刻意保留下来的一片古林,其中荆棘环布,且多猛兽毒虫,一般人没事都不敢进的太深,只在边缘活动,而这次太史门的测试竟然在这个地方举行,如何教他们不惊。 这次屈荀海没有被打断,继续道:“通关的要求是在后天这个时候从风古森林出来,且至少得到五枚身份牌,忘记带身份牌来的人等会过来领取,但同时,你们要得到六枚身份牌才算通关。虽然我们没通知,但这就是现实,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为什么不带,要怪就怪你们运气不好。”语气冷漠之极,让人不敢反驳。 真是狠啊,至少淘汰五分之四的人,两天两夜不会过得那么容易了,不止要防着那些毒虫猛兽,还要防着其他人的抢夺,特别是身边的人,想到这,小谷看了眼任天行,恰好任天行也望向小谷,从他的眼中,小谷看见了担忧。 “另外,送你们一句话,记住你们是在太史门的地盘。”这是屈荀海说的最后一句话,小谷目光微亮的将其记了下来。 很快的,一百个队伍在屈荀海说完后陆续开走,等人都离开后,樊师弟远远望了一眼,“师兄,我们该出发了。” 屈荀海回过头瞥了眼樊师弟,“师弟,你说有几人能达标。” 樊师弟想了想,有些玩味着屈荀海说道:“师兄说的是门派的标准?” 看着樊师弟的样子,屈荀海轻声道:“自然是门派的,不然师弟以为是。”樊师弟笑了,学着往日屈荀海的语气道:“不可说,不可说。”说完,樊师弟双脚轻击地面,如流云般飘荡大啸而去,看的屈荀海一脸错愕。 正当一切都顺着流程有条不絮进行时,在很少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有些事正在发生,成为变数使人措手不及,就好像此时古师兄面对的情况。 太史门并不只是教人武功,经过千百年的发展,它的各方面都已经很完善,教导也很全面,除一些个人特长,有几项是每人必学。其中有一项便是侦查,古师兄自认这方面自己不是很擅长,但他还是看出了不对的地方。 地上的碎石碎的很不合理,那边的树的枝丫上留下的痕迹,还有地上的泥土很怪,有些红色,风古森林的土壤没听过有红色。 施小谷看出了古师兄有些迟疑,从刚才开始脸上便有些犹疑不定。小谷把手伸进腰间,那里有特意找申屠要来的两把匕首。小谷有些不安,古师兄太久的迟疑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在古师兄掌握的事发生了。 想了想,古师兄回忆起昨天屈荀海的吩咐,顿时恍然一笑,这是要做全套啊,屈师兄和章成师兄真是一丝不苟,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妥,古师兄还是决定按计划来,回过头对后面的人说:“你们就从这里进去吧,两天后再”。 突然,古师兄看见眼前的人双目睁大,嘴张开准备喊什么,嗖嗖响起破空声,古师兄背颈一阵发凉,右手拔剑,转身斜劈,人未转身剑先到,一剑正劈到破空物上,直接切入进去,没有半点阻碍,古师兄心头狂跳,是什么东西?当古师兄转过头,剑已将破空物劈成两半,那赫然是一个人头,想侧身已经来不及,古师兄直接被那分成两半的脑袋砸了个正着,噗的一声,脑里的东西直扑到古师兄身上。古师兄一阵错愕,随即大怒,正要破口大骂,一点亮光出现在他眼角,直奔他眼球,这时,古师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是要杀我?!” 与此同时,在某个地丘上,一个骑着黑马的黑衣人拿着一张小纸条,嘲讽道:“屈荀海亲笔。”马背上的包裹被风一吹,边角掀开,那只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的样子。 第十七章 古怪的危机 另一边,就在剑要刺中古师兄时,刹那惊慌后平时严苛的训练发挥了作用。 古师兄双目一冷,不退反进,体内真气喷薄而出,顿时飞沙走石,身后的几人也被吹得直退,离开了攻击范围。古师兄反手一剑劈去,剑刃带着波形气流,如锯齿般快速转动。 在这生死时刻,古师兄面上反不见丝毫慌乱。他在赌,赌对方没勇气跟他两败俱伤。就算万一赌输了,他这一剑也可以要了对方的命。如果你想要我死,那你来陪我吧,黄泉路上不孤单。 古师兄赌赢了,对方很明显不想得到两败俱伤的结局。只见对方剑路一转,双剑交锋,谁也不让谁,都没有占到上风。 武师!古师兄在心中一惊,对方竟是与自己一样,达到了武师之境,但看对方剑招的威力,应是与自己一样入得武师之境不久,不然都不用打了。想到这,古师兄运转真气,一击左掌朝对方击出,而对方亦是同样击出一掌,砰的一声,两人硬拼一记后古师兄朝后倒退三步方才站稳,对面的人则退出了四五步。 古师兄目中闪过一丝惊疑,方才对方那一掌是,,,,,,一个念头在古师兄脑中闪过,难道是他? “是谁?”即使心里已有想法,古师兄还是未有松懈,万一自己想错了呢。 “是谁?呵呵,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前些日子被你们太史门的李章成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现在反倒问起我是谁来了。本人正是大贼三十之一的风四哥。” “大贼三十?开什么玩笑,大贼三十已被李章成师兄剿灭。” “真是废话,真当我们大贼三十能逍遥这些年,没点本事吗!今天我就要为死在你们太史门手里的兄弟报仇,先从你开始,收点利息。哦,对了,刚才被你劈成两半的脑袋的主人好像也是你们太史门的人吧,昨天来这好像是要等什么人,被我看见,直接宰了,好像是叫华喻来着,对,就是这个名字。” 华喻!此时古师兄才想到方才那个被自己劈开的脑袋,不会真是华喻吧。立马转眼看去,那脑袋在刚才古师兄真气外放时被吹到了一旁。看着那两半的脑袋,一张面孔出现在古师兄脑海,这是!正在古师兄走神之际,一阵风向古师兄袭来,“你上当了”,原来黑衣人故意用言语引开古师兄注意力,为的就是此刻,一击必杀,毫不留情。 待到古师兄注意到再想反击已来不及,只堪堪将对方的剑拨开,却避不过对方同时打出的一掌。古师兄硬生生挨了一掌,顿时吐血不止,不住的后退,最后倒在地上,只能勉强用剑撑起自己。 这一切看起来很久,但其实只是片刻的功夫,从飞袭而来的脑袋,到黑衣人从地上冒出袭击,再到古师兄吐血倒地,快到让人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太史门高徒既然败得这样快。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古师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一丝嘲讽。举起手中的剑正准备收割自己胜利的果实,却传来一声惊呼。 “古师兄败了,我们快逃啊!逃到外城去!”此时,在这一声惊呼下,众人才反应过来,古师兄败了,而且看那黑衣人的样子还准备杀了他,杀了古师兄后他会干什么?想到这,众人一阵脖颈发凉,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要离自己而去。于是乎,众人纷纷转身就跑,下意思的朝方才喊话人所说的方向跑去。但也有少数人有些想法,朝着另外的方向跑去,而小谷和任天行便是朝着另外的方向跑去。 这一声打断了黑衣人的动作,如果让他们跑到外城去叫来太史门的人就麻烦了,虽然要杀他们是件很简单的事,都是一些孩子,但也有一百来人,不小心走脱一个都是麻烦,而自己也不可能到外城去守株待兔。 黑衣人不甘的轻哼一声:“等会再来收拾你。”便弃古师兄朝人最多的方向追去。而古师兄却看着黑衣人离去的背影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施小谷朝黑衣人看了一眼,果然,一切都和自己想的一样,黑衣人果然是朝人最多的方向追去。原来刚才那一声惊呼正是小谷喊的,行的是祸水东引,借机脱身之计。在小谷想来,黑衣人肯定不愿有人跑到外城去喊来太史门的人,就算黑衣人有些本事,但听他是从那位李章成师兄手中逃出的,推测他肯定不是很厉害绝对没错,而外城没有太史门高手坐镇这点鬼才会相信,只怕比那位李章成师兄厉害的都大有人在。 看黑衣人渐行渐远,但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焦急,只是慢慢的追赶着,小谷心中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想到这,小谷神色挣扎了会,随即双目一发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把拉住任天行,在任天行有些错愕的目光中慢慢减速让周遭的人超过。 小谷没有给任天行提问的机会,直接对任天行说道:“我们回去。”听到这个任天行有些不敢相信,本来刚才任天行也是打算跟随大部队跑得,源于他内心的从众心理,在他想来跟大部队在一起肯定是最安全的,但小谷硬是把他拉着往这边跑。这时看到黑衣人追着大部队而去,任天行不由觉得背颈发凉,如果刚才自己也跟着大部队朝太史门跑去,只怕不会有好下场。但现在小谷既然要回去,难道他不知道等会黑衣人一定会回去杀古师兄吗?难道他疯了吗? 小谷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跑回去,对于小谷来说,方才拉任天行一把也好,现在让他跟自己回去也好,一切都只是顺手而为罢了,如果任天行不答应他也不会为了他浪费时间,两人只是泛泛之交罢了,顶多就是小谷有些欣赏任天行这个人而已。 任天行站在原地,筹措了会,一跺脚,追着小谷跑回去了。 当二人回到原地时,古师兄还在那里没有移动,小谷也没有多说什么,招呼任天行走上前扶起古师兄。 古师兄有些惊讶,怎么有人跑回来了,而且还是自己有些印象的人,“我记得你是叫小谷吧,怎么又回来了?” 小谷面色有些不好,听古师兄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看来那一掌比自己想的还要重啊。小谷没有回答古师兄的问题,而是说道:“快点,我们先进风古森林再说。” 半个时辰后,当黑衣人再回到这里时,已经人去楼空,黑衣人顺着地上的血迹看去,他进了风古森林?这时,只见一物朝黑衣人抛来,黑衣人随手一抓,将那物抓到手上,那是一张小纸条,黑衣人打开看了一会,半响后轻笑道:“倒是两个有趣的小子。” 说完,便顺着血迹走进了风古森林,看那不急不缓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一时间,方才还纷纷闹闹的地方一片安静。当一阵风吹过,已经分成两半的脑袋的黑发被吹动,而那眼睛亦是挣得老大,死不瞑目的样子,让周围都显得诡异起来。 第十八章 各施手段 一 黑衣人看着地面有些筹措,他左手边的草叶上挂着几点血迹,而左前方不远的地方也有同样的情况,实际上这也是他一路追来的路标。但让黑衣人筹措的是他在右边同样发现了一些情况,几株斜歪的不自然的青草。黑衣人蹲下细细端详,不时用手比划一下,一幅画面浮现在黑衣人脑海里,两个小孩扶着一个受伤的人,用某样东西沾了点血在一边留下痕迹,然后走向另一边。可以看出那三人走得很小心,尽量避免留下痕迹,但草儿长的太茂盛了,几根斜歪的草出卖了他们。 黑衣人站了起来,戴着面具的脸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轻叹一声,“好聪明的小子”,说着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微眯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收回目光后,黑衣人轻笑了一声,抬步向着他的左边走去。 当黑衣人越走越远后,一处突然响起唏索声,但只片刻又消失无踪。一会后,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原地,正是那黑衣人!黑衣人朝四周打量了会,目中闪过丝丝惊疑,嘴里轻声念道:“莫非是我的错觉,那两处痕迹不是故布疑阵?”又朝四周打量了会后,黑衣人跺了一脚,又朝左边有血迹的那边追去,只是这次速度却是快了很多。 待黑衣人走了一会后,方才响起唏索声的地方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朝四周看了一会,“出来吧,他走了。”小谷朝身后两人道,说着便走了出来,随后任天行扶着受伤的古师兄也走了出来。 “这次多亏了小谷的方法才能摆脱黑衣人。”古师兄出来后见黑衣人确实不在,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古师兄严重了,小谷也只是学前人的方法罢了,能够摆脱那黑衣人也有运气在里面,若不是这四周草木荆棘实在繁盛,我们也是没可能躲过黑衣人的探察。”说着,小谷瞪了任天行一眼,“方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让你不要发出什么声音,要不是我及时制止你,此刻我们可能已经身首异处。” 任天行有些脸红,刚才任天行见黑衣人走远,心中揪着的心一放下,没控制住自己,不由得轻呼了下,还是小谷反应快立马用手遮住了他的嘴,“对不起,小谷,我保证下次不会这样”。 小谷见任天行老实认错,心中怒气消半,“任天行,我也不是怪你,但你要知道,现在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决定我们的生死,我们不能犯错啊。”说的任天行羞愧的直低下头,眼中波光闪动。 古师兄见气氛有些不好,平时他可以放任,但接下来三人还需要携手共进退,便出言道:“好了,小谷,天行他只是没有这方面经验罢了,何况天行已经道歉并保证下次不再犯,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小谷见古师兄出言,不好拒绝,又看到任天行好像要哭出来一样,心中一顿,是啊,任天行只是个普通农家孩子,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是很正常的,想到这,小谷神色一黯,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从小接受那许多的训练的啊。 “任天行,把头抬起来,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其实小谷也有些奇怪自己为何会训斥任天行,平时的他就算心中不满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只会通过行动来表达。莫非是因为这次涉及到自己的生死?施小谷神色变换,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这时,任天行听到小谷的话,抬起头见小谷神色不定,一惊之下任天行就要开口却被古师兄一把抓住。只见古师兄目瞪口呆仿佛定住般看着施小谷,任天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古师兄却很清楚,这是心劫啊! 古师兄尽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于惊讶,但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心劫啊!连自己都只是在一年前才在宗门弟子的血色试炼中经历过一次啊。那一次渡过心劫后自己得到的好处自己可是很清楚的,前后相较恍若是两个人。武功大进,心境通透,各方面都有长足的进步,据说这还只是刚得到的好处,未来得到的好处会更大,甚至自己都可能有机会赶上那几人的脚步。但施小谷才多大?七岁左右啊!这么小就渡心劫,如果让他渡过去了,当他开始学武时会是怎样的风景?而这样的人是出自自己的分队,让宗门知道了,自己会得到多少奖励?就因为这个古师兄自然拦住任天行,不让他打扰到施小谷,同时,古师兄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体内隐隐传出江河奔流之声,那是真气运行到极致的结果。 片刻后。呼,小谷轻呼了一口气,眼中逐渐变得清澈,“天行,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任天行有些错愕,方才小谷还在说他,现在怎么仿佛换了一个人?“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小谷你能这样喊我当然是好的。不过,小谷你不怪我了”。 小谷露出一丝微笑,“怪,我当然怪。毕竟那事关我们的生死!但既然已经过去,我们也没出什么事,你也保证了下次不再犯,那就算了。而且我也有错的地方。” 果然是心劫,如果说刚才古师兄还有些不确定那么现在便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了。只有心劫能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而且看小谷的样子,只怕还是完美程度的渡过了心劫。 这时任天行却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小谷会说他自己也有错,他错在哪?想到任天行也就直接问了出来。但小谷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小谷当然不会回答,虽然小谷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但他倒是想通了很多事,原来他一直在怕,怕那个黑衣人。别看小谷耍了个计谋暂时摆脱了黑衣人,但接下来呢?是不是还能够有这样的机会?特别是在对方有过一次经验后。简而言之,小谷怕死。当然谁都怕死,但这却影响到了小谷的判断和谋划,就好比方才如果是平时的他,任天行绝对不会出错,因为小谷会在事先就提醒他。可事实是任天行出了错,也就是小谷犯了错,忽略了任天行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农家人这个他平时绝对不会忽略的事。 这并是说现在小谷就不怕死,相反的在意识到自己怕死这件事后,小谷更怕了。但同时,这也激发了小谷的求生本能,让小谷放开了,让小谷想通了,暂时抛开恐惧,只尽全力与黑衣人周旋,求取那一线生机。此时,对死亡的恐惧反倒成了小谷动力,让他得以用最理智的状态面对危机。 “天行,古师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黑衣人随时会返回,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吧。”小谷说完,便上前扶住古师兄另一边,另选了一处方向走去,好在风古森林林木的确茂盛,不然选择哪个方向都还要斟酌下。 但在离去前,古师兄朝某个阴暗处瞥了一眼,若有若无的眼中闪过一丝警告神色,脸色也是惨败之极,方才的那一丝红晕仿佛从未出现。 同时,小谷目光微不可察的瞄了眼方才黑衣人追赶的而去的那个方向,心里闪过一丝阴霾。“古师兄,待会小谷有事请教。”古师兄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下来。 在小谷等人走后不久,古师兄方才瞥的方向走出一个黑衣人,正是朝着血迹追赶而去的那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回到了这里,并且没有动手。 黑衣人眉头微皱的看着小谷等人消失的方向,从面具下传来一丝不确定:“刚才那是心劫?” 第十九章 各施手段 二 黑衣人在原地站了会,有些犹豫,目光闪动最后一定,取出一把全黑的飞刀,摸了摸刀柄处的骷髅头,轻叹了口气,甩手一丢,噗的一声,飞刀插入古木树干里,只留下刀柄处的骷髅在外面,随后身形开始模糊,出现在几丈之外,朝着小谷等人的方向追去。 一阵时间后,树梢上传来一阵踏踏声,一名青衣人停在了古树枝丫上,有些疑惑的看着下面,正是方才小谷故布疑阵的地方,突然,青衣人目中瞥见一个骷髅头。青衣人有些惊异,当即脚一点下方的树枝,朝着骷髅头方向凌空而去,途中双脚朝下方轻踏,脚下虚空顿时形成微波,传出一会便消失无踪。 当青衣人落地时正好落在骷髅头的那颗古木前,青衣人仔细看了会那个骷髅头,确定那是自己所想之物后,运起真气一掌拍在骷髅头下方,片刻间,黑色飞刀便被逼了出来,朝着后方急射而去。青衣人看都不看,一甩青袖,就将飞刀抓在手中。拿到眼前打量了会,青衣人便朝飞刀某个地方看去。 当看到那三个小字后,青衣人更加惊疑了,看着飞刀沉思了会,最后轻叹了口气,收起飞刀,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盒子,从中取一个黑色的那个哨子,运上真气吹响哨子。 一声唧唧声响起,一只小黄雀从空中飞来,落到青衣人肩上,小黄雀用头拱了拱青衣人,一副亲切的样子。青衣人逗了逗小黄雀,又从小盒中取出一张小纸条和一只短小的笔,在纸条上写下黑色飞刀上的三个字,卷成团后放进小黄雀爪上的小筒中,做完后喊了声“去”,小黄雀便飞上了空中,略微盘旋后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看着小黄雀飞远,青衣人略一犹豫,又从小盒中取出一青色哨子,重复刚才的举动招来一只小雀,同样写下那三个字后让其飞走,只是方向不同。 做完这一切,青衣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后轻笑一声,“我又何必在乎这两位师兄想做之事”,随即任选了一个方向运起真气,使用轻功飞奔而去。 而这时,小谷等人为了避开黑衣人终于在艰难走了不短的地方后,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至于为什么艰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风古森林虽然是在太史门掌控之下,但太史门并没有特意去改变什么,而是将其当做一处珍稀药材和门下弟子历练之处。外围还好,只是多高耸入云的古木,里面却是猛兽环视,草木繁多,青草茂盛与人平齐。而小谷等人为了不被青草遮挡视线,避开猛兽,特意选取草木繁盛,不便行进,但视野不收太多限制的方向前进,同时途中还要小小翼翼,不留下太多痕迹,自然走的艰难。 好在小谷等人运起够好,找到了不错的隐蔽地方,荆棘藤蔓围绕起来的小空间。 小谷朝四周打量,这个地方足可容纳四五人而不显得拥挤,而四周是荆棘藤曼围绕起来的自然墙壁,枝条和叶子完全遮挡了外面的视线,让人不容易发现,头顶更是密密麻麻的,不见一丝阳光,这实在是自然之魁奇,天然的隐蔽地点啊,小谷在心里赞叹。 “小谷,你方才不是说有些事想向我请教吗?难得现在可以停下来,而且我看那黑衣人也没那么快追来,你就直接问吧。”盘坐在地上调息的古师兄见暂时摆脱危险,想起小谷的话,出言道。 小谷略作思索,让任天行注意观察外边,便坐下朝古师兄说道:“既然古师兄这样说了,小谷也就不讲究了,但现在形势危急,还请谅解小谷直言不讳。”说完,直看着古师兄。 古师兄稍作思索,便点头答应。 见此,小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古师兄,太史门的人哪去了?” 古师兄心中一惊,但面色不变,“想来是和我一样,或者已经”,古师兄没有再说下去,但言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古师兄,我说的不是带队师兄,而是原本便安排在风古森林里的师兄。” “小谷这是何意?” 施小谷有些惊异,难道自己猜错了?面上有些不好看起来,“两天两夜的生存战,五分之四的淘汰率,竞争之激烈,难保不会打到头破血流,还是在环境复杂,毒虫猛兽繁多的风古森林,难道没有师兄被安排在风古森林里以备不测?如此,若是我们这些参加测试的人遇到危险该如何?要知道,我们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说到这,小谷声音变得阴沉起来,“难道我们的生死太史门毫不在乎!”原本小谷决定跑进风古森林,可是做着向其他太史门人求助的打算啊,如果风古森林里没有太史门人那就只有靠自己来对付那黑衣人了啊。 任天行身子一颤,虽然他在注意外面的情况,但这里本来就小,任天行就在旁边,小谷的话他是一字不落的听到耳中。这些事他从来没想过,但稍稍动下脑子便知道小谷的话是对的。任天行回过头看着古师兄,双眼因为惊讶挣得大大的,但眼仁深处闪动着丝丝危险的光芒。 古师兄心中大汗,这小子,尽然注意到了这点,看来我还是小看他了。古师兄脑筋急转,想要想出一个完美的解释,但看着小谷面上阴沉不定,但双眼深处却是深邃,心中一惊,随即镇定下来。 “小谷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但可惜我不能回答你。”说着,不理会施小谷越加阴沉的脸,轻笑道:“不过本门传承近千年,若是不在乎参加本门招徒大会的人生命安全,你觉得本门还能够传承这般久吗?”说完,古师兄眼神有些玩味的看着施小谷。 施小谷有些尴尬,古师兄说的施小谷自然是想得到的,他只是想借此让古师兄失措,好有机会得到自己真正想问问题的答案。但他没想到古师兄察觉到了,不漏一点风声,果然没一个是易于的。而且小谷看了眼任天行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就知道任天行已经接受了古师兄的回答,接下来想借他施压可是有些难了。 其实从方才小谷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太史门门人,小谷就有些疑惑,就算这是规定,但没看见还有一个受伤的太史门弟子吗?难道这也是规定?而小谷又决不相信太史门会不顾他们这些测试者的安危,毕竟这事有关太史门的声望,有关它的传承。所以小谷真正想问的是那些太史门的弟子到底在干嘛,但看古师兄这样子他是不会说的了,但是古师兄难道不知道此时形势危急吗? 这时,小谷心中一动,继而一阵惊涛骇浪,今天上午屈荀海师兄的演讲,黑衣人的出现,黑衣人接下来的表现,此刻古师兄的回答,自己的疑问,一幕幕画面出现在小谷脑海,难道会是这样!一个有些可怖的答案出现小谷脑海。 片刻后,小谷请让自己镇定下来,这事还需要确定,不能盲目下定论,想到这,小谷嘴角微不可察的轻翘,有些邪笑的看着眼前的古师兄,直看得古师兄心中哆嗦。 “古师兄,小谷方才不是了,不该去怀疑太史门,只是实在是形势所逼,若是能找到其他太史门的师兄,我们也就安全了,但师兄不愿说,只怕是其中涉及到什么,小谷也就不多问了。”说完,小谷故作严肃,萧索道:“但想必师兄也知道,再这样下去,除非那黑衣人自己放弃,否则我们迟早会暴露,到时师兄你受了重伤,我和天行又毫无反抗之力,只怕是死一条啊。” 听到这,古师兄露出了笑容,“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只需要躲过那黑衣人两天,我便可恢复,到时就不是我们逃了,而是该那黑衣人害怕了。” 小谷一瞪眼,“就算师兄伤势尽复,只怕也不是对手吧,不然也不会受伤。” “放屁,要不是他使诈,那混蛋小子会是大爷的对手。”听到小谷的质疑,古师兄再不顾形象,破口大骂,这小子竟敢怀疑我的实力。 小谷心中一笑,那混蛋小子!这语气,看来自己所想十成有九层是真的。 但这时,古师兄话锋一转,“而且你和任天行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听到这话,小谷有些愕然,任天行也转过头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古师兄。 呵呵,你小子敢怀疑本大爷的实力,看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这样想着,古师兄道:“我可以教你们武功。” “教我们武功!” “两天的武功有个屁通!” 任天行惊喜,施小谷大骂。 第二十章 各施手段 三 古师兄似笑非笑,“学还是不学”。 任天行一脸兴奋,急忙道:“学,我学。” 古师兄又看了看施小谷,小谷神色略变幻,继而稍笑道:“既然古师兄肯教,小谷肯定是要学的。” 古师兄得到两人的答案,微微点了点头,想了会,有些严肃有些无奈的道:“学武非易事,想有所成就更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虽然世间有速成之法门,但那是邪魔武学,我是不会这些了。可即使是邪魔武学,也断没可能在三年五载之间造就一个绝世高手,这点你们要牢记,省得以后捅出什么篓子。“ 小谷双目一亮,以后捅出什么篓子?这句话可是有深意啊,稍一思索便掩去目中的兴奋。而任天行却是问出了一个问题,“古师兄,世间既无有速成之法,那师兄有何办法能让我和小谷在面对黑衣人有一战之力。”古师兄听完这句话,暗叫一声,好小子。连施小谷也有些惊讶了,任天行此语既提出自己的疑问,还无形中捧了古师兄一把,世间无有谁能速成,古师兄你却可令我等二人在短短两天之内拥有一战之力,其中之意不言而喻。可偏偏捧得不着声色,不带痕迹,甚至让人以为他只是实话实说。或者任天行只是下意识如此说,但小谷更愿意相信这是任天行在快速进步的表现,为此小谷深深看了任天行一眼。 古师兄将施小谷的举动看在眼中,他自然明白施小谷在想什么,但他不打算说破,他想看看施小谷会如何做,若是施小谷容不得他人进步,那么施小谷便该死。没错,七岁之龄便历心劫,天资绝世也不过如此,但若是对门派发展不利,天资再高又如何,门派不是靠一个人就行了的。一丝杀意闪过在古师兄心中闪过,同时做下一个决定,若是小谷做得好,回到门派后自己便立刻上报峰主。 小谷心中一颤,他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对自己不好的事发生了。稍一思索,没有得到答案,便记在心里不再去想。 “极限锻炼法,目前只有极限锻炼才能让你们在短时间内提高实力。”古师兄道,神情中有些不舍、有些肉疼,还有丝丝戏谑。 “极限锻炼?”施小谷与任天行同时开口问道。 “是的,极限锻炼法,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在极限的训练中压榨出自身的潜力。”说着,古师兄脸色有些古怪的看着两人,“这种方法本来是武者在找不到破关诀窍时才会用到的,并且需要一些珍贵药材才能用。”顿了顿,说:“同时,这种方法时伴随有剧痛,而你们要做的是在这过程中保持清醒,在自身体内找到一样东西。” “体内的一样东西?”小谷一呆,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 “一件对每个人都很重要的东西。”古师兄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任凭施小谷、任天行怎么问也没有告诉他们是什么东西,只是要他们趁现在好好休息,晚上他们要赶去一个地方。 “我们要去何处?” 古师兄抬头看了下四周,好像在确定四周没人,然后低声说:“去药园,那里有极限锻炼需要的药材。”说完,便盘膝坐下,进入冥想中。见古师兄如此模样,小谷与任天行对望一眼,摇摇头,谈上几句话,便照古师兄说的各自休息去了。 同时,在风古森林外某个山丘上的黑衣人手中正拿着一张纸条,一只小黄雀在顶上飞舞,看完手中的纸条,黑衣人从身上袋子中抓出一个红色的小果子,朝小黄雀一抛,小黄雀摆了摆翅膀,便飞过去一口吞下了小果子,欢快的叫了一声,稍稍盘旋就朝风古森林飞去。 黑衣人在原地略一沉思,看着风古森林露出凝重神色,轻呵一声。随后便听到一阵马蹄声,三个同样骑着骏马的黑衣人飞奔而来,最后停在山丘上那个黑衣人前面。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三人中一黑衣人道:“总的来说还好,三千多人中有一千人符合我们的要求。”很明显,这三人已山丘上的黑衣人为首。 为首的黑衣人略一沉思,“想来其余几处也是一样,现在就剩那些逃进风古森林的人。” 三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章成师兄,屈荀海师兄此举是何意?” 原来那为首的黑衣人正是屈荀海等人口中的李章成! “何意?呵呵,屈荀海此举可谓是意欲深远啊。小小的一个局,一场表演,让人在生死面前原形毕露。而他便可以静静地看着,再从中挑选让他满意的弟子加入他所在峰系。如此既为峰系立下大功,可得峰主看重,又为门派提供了一张图表,将每人在生死面前表露出来的特色列了出来,让门派更好的选择自己需要的人才,展现出他屈荀海过人的办事能力,为他以后争夺掌门之位添加筹码。” “嘶。”三人听完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这事如果真让屈荀海办成了,那他可真就出了一大把风头了,即使不能让他问鼎巅峰,在内门弟子中也会声名远播,有助于他抢夺核心弟子之位。 “章程师兄,难道此事就没一点风险?” “风险?”李章成阴笑了声,“当然有,他不能让参加测试者死太多人!尤其是那些有本事想到要逃进风古森林的人。” “的确,如果测试者死太多,对太史门名声不利,对屈荀海师兄也不利,不过那些逃进风古森林的人有何特别?甚至我们的人手大都派到里面去了。” “师弟莫非这都想不通!”说着,李章成目露冷光看着刚才提问的那个黑衣人。 提问的那个黑衣人听完一阵冷汗,暗堂不比其他几堂,它执行的都不是简单的任务,因此它要求每个人就算不是绝顶聪明,也要及得上聪明二字,否则只能在暗堂的任务中身死魂消,甚至可能会危害到其执行同一任务的弟子, “我希望如此愚蠢的问题下次不要再从师弟嘴里听到。”李章成沉声道。接着想了想,李章成指着另外两人其中一人说:“你来回答下方才他提的问题。”说着,指了指被他训斥的黑衣人。 第二个黑衣人稍作沉默,便道:“屈荀海师兄要我等相助是特意让我们只在风古森林这个方向不设防,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弟子逃进风古森林,风古森林环境复杂,意外频多,除了我等这些已达武师之境之人可以畅通无阻外,就算是巅峰武徒也不能仅靠武力通过。如此,可以更好的观察那些参赛者的能力和潜力。而我记得,屈荀海师兄还吩咐让我等在演完那场大贼三十斩杀太史门弟子的戏后,不要斩杀太史门弟子,不要过于急切的追赶逃亡的测试者,而是要求我们做出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说到这,他停顿了下。 接着又道:“这是一个不容易注意到的细节,而稍微聪明的都会察觉到这点,就是为什么黑衣人会不急?为什么不斩杀已经击败的敌人,难道是因为还有同伙?难道是因为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同时,屈荀海师兄在开始时便对测试者们说过,这是一场两天两夜的生存战,而且是在风古森林里的生存战,而为了测试者的安全,太史门一定会在风古森林中安排人手。如此,进入风古森林其实是最危险也最聪明的做法,这是在赌,赌风古森林中有太史门人。而敢赌的人,往往会更有成就。因此师弟断言,此刻在风古森林之中的人有不少会是这一届的风云人物。” “分析的不错。”李章成道,“这本来是个很好的局,但它在第一场测试犯了错,人多了!所以本来屈荀海可以占尽上风如今却不得不与我们分享。那些人才,呵呵,我也是眼红的很啊。” 那三个黑衣人听完也不觉一笑,这的确是个机会啊。 “不过凌空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你们三个去看看。” “是。”三个黑衣人答道。 李章成又转头看了看风古森林,屈荀海,我不与你争掌门之位,但这峰系的发展,我可是要与你争上一争了,就让我看看这次会有怎样的天才吧。 渐渐地,这风云变换的一天到了终结时分,夜晚降临了,施小谷睁开了眼睛。 第二十一章 古师兄谈武道 施小谷看见任天行早已睁开双眼,正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双目有些有些无神的透过叶缝看着外面的情况,而古师兄还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看上去跟开始没什么变化,小谷有些腹黑。 任天行首先开口,“小谷,我们以后学武是不是也会像古师兄这样盘坐”。 小谷觉得任天行语气有些寥落,“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我也不知道”。 任天行突然一笑道:“原来也有小谷你不知道的事啊。”神色稍有些生色,好像遇到什么开心的事。 施小谷很淡然,“我又不是神仙,没可能什么都知道。倒是你,有些反常啊。” 任天行一脸苦笑,“能不反常吗,虽然一开始就觉得很危险,但现在空闲下来,才发现这事一不小心是会丢掉性命的。” 施小谷斜瞥了任天行一眼,有些讽刺道:“这就是理由?所以你怕了吗!” 任天行身子一颤,继而神色变换,闪过一丝脑怒,略咬牙道:“难道你不怕?”说着,任天行看施小谷神色不变,还是一脸淡然,不由一滞,怒气消散,苦涩着脸,“是啊,我怕啊,我不想死。”任天行在无法保持冷静,抱起双手,将头埋进里面,不停抽搐。 小谷看着任天行,心有戚戚,如果自己没有那个猜想,是不是也会这样?一个念头在小谷脑中闪现,我是不是该告诉他我的想法?小谷又看了看古师兄,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哎,任天行,你现在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施小谷开口道。 “嗯。”任天行听到小谷的话,抬起头,擦了擦面上的泪珠,看着小谷突然的笑了一声,“抱歉,一时没控制住,让小谷你见丑了。” 小谷笑道:“这无可厚非,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这样,反倒是你忍到现在才叫我刮目相看。” 任天行有些不好意思,憨笑道:“可是小谷你比我还小,你就没怎么样。” 没怎么样吗?小谷在心里笑了一下,想起开始自己的心乱,如果不是自己机警,及时反省自己,恐怕现在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你还没回答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任天行脸一红,但这次没有不好意思,而是抬头看了看天,即使根本看不见什么,缓缓道:“我在想家。” “嗯?想家啊,真好。那你是想回去了吗?”小谷上下眼皮微合,家啊!不知道现在父亲怎么样了,想到这个,小谷拿出自己的纸扇,慢慢打开,笑了一下,轻轻地扇了起来,这是小谷的父亲教他的,烦的时候吹吹风,就会冷静下来。 “回家?不,我不会回去,至少不会这样回去,我还记得小谷你说的在世间纵横驰骋呢,怎么会就这样回去。”说着,任天行不再那副凄惨神色,有些兴奋,露出了斗志。露出了斗志就好啊,这样才能在任何情况下抓到生机,小谷看着任天行这样想着。而任天行顿了下后,继续道:“所以我们要先活下去!”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看着任天行,施小谷突然有个想法,如果现在告诉任天行自己的猜想,会怎样?呵呵,还是就让他这样吧,再保持会,说不定他还会给自己一个惊喜。成长,总是那么让人期待以及恐惧,小谷嘴角微微翘起。 这时,小谷和任天行感觉面颊一凉,一阵风吹过,源头正是古师兄。 只见古师兄青袍鼓起,跌荡起伏,体内隐隐轰雷之声,面上颜色变换,没有了开始的惨白,有了血色。 正在二人惊疑,不知发生何时时,“不用想太多,如果以后你们也可以到达武师之境,也会这样。”古师兄开口道。 “武师之境?难道武功有境界之分?”小谷目中闪过一丝疑惑。 缓缓收功后,古师兄睁开双目,说道:“武学的确有境界之分。”一脸追忆,“古时武学只讲强弱之分,只有手头上见真章分出胜负才能决定谁弱谁强,但经过后人千百年的探索,根据武者身上通有的现象,将武学分为三大境界。虽然还不能完全凭此定强弱,但不同境界之间差距的确很大,不是普通手段可以弥补的。” 听完,小谷稍做思索,“古师兄,是哪三大境界?” “武徒、武师、武尊。”说着,古师兄轻叹一声,脸上有些寂寥,“武徒易入,武道难行。武师已难求,尊者更无期。” 小谷心中一鄂,古师兄这是在哀叹啊,难道武道如此难行,想了一会,眉头皱起。小谷摇了摇头,心中暗笑自己想那么多干嘛,现在武道都还没入门,还不是想武道难行的时候。 “古师兄,那你现在是哪个境界?”任天行笑声问到。 说到这个,古师兄又变得自信起来,“古师兄我如今已是武师之境,算得上略有所成了。” “武师!古师兄你如今已是武师?”小谷有些意外,看古师兄刚才的样子,小谷还以为古师兄还是武徒。想到昨日古师兄等人登场时,踏空而来,好不潇洒,小谷心中也是有些痒痒的,还以为武徒便可飞檐走壁,一跃数丈。可是原来古师兄已是武师啊,这样一样就没法揣测武徒了。小谷心中有些遗憾,但是武师就这点本领!?我也没看出它有多厉害啊,小谷在心里念叨。 古师兄看小谷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气不打一处来,“武师怎么了,我就不能是武师了!还有看你的样子是不是瞧不起武师!” 小谷正在心中嘀咕,突然被古师兄这么一说,心里一顿,有些慌神,几个眨眼的功夫,小谷道:“没有,我只是想不到古师兄你如此年轻就已经是武师,那日后武尊且不是指日可待,有些失神。” 说完,小谷看了眼古师兄,古师兄嘴角一撇,明显的不屑,一幅不相信的模样,但古师兄还是有些窃喜的,可随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又变得有些暗淡,“小谷、天行,你们可知道每十年太史门收多少徒弟?其中有几个能到武师,又有几个能到武尊之境?” 小谷和任天行想了会,刚准备说什么,古师兄又开口,根本没给他们机会。 “每十年太史门都会招收两万多弟子,不出意外这些人里也就两三千人可以突破成为武师,几代积累下来,目前太史门也有五六千的武师,但整个太史门的尊者十根手指头就可以数出来。”说着,古师兄看任天行还好,小谷还有不以为然,心中一恼,继续道:“太史门统治方圆数千里,势力范围内数千万人,但只有不到十位尊者,而这还是本门自古传承,底蕴深厚的结果。” 听到这个,小谷脸色开始微变,但古师兄明显没打算这样就结束,“而本门地处玄国,虽说是玄国第一大宗,但其他门派也不少,但这些门派中达到尊者之境的人再加上玄国供奉中的人,也不过十几位尊者罢了。这也是为什么本派为什么可以在选国境内统治数千里土地却没人敢说什么的原因。” 说到这,古师兄有些自豪又有些失落,“玄国有近两亿人口,但能成就尊者的却只有二十几位,本门只强大可见一斑,而尊者之难也无异于渺茫无期啊”。 古师兄说完,小谷已经有些呆了,眼睛变得迷茫。尊者!近两亿人却只有二十几位,这无疑是千军万马齐争幡,踩着无数失败者的尸骨踏上顶峰。小谷开始反思,武道之难果真是不简单,可是,这样才有趣啊! 异样的色彩在小谷眼中一闪而逝。小谷看了看任天行,发现他也转过头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任天行说:“我只想走下去看看,看看我能走到哪里。” 小谷一愣,笑道:“我倒是决定攀攀峰顶,我想那里的景色肯定不同凡响,我想看看。” 这时,古师兄起身,“我们该走了。”说完,右手握拳伸进荆棘藤曼之中,一声轻呵,右手一张,一阵劲风吹出,荆棘藤曼被分到两旁,出现一个可供人通过的通道,古师兄从中走了出去。 外面是漆黑一片,看不见什么东西,但小谷和任天行却目光灼灼的看了看那个通道,随即连忙出去跟上古师兄的脚步。 第二十二章 不要犹豫 古师兄并没有走的很快,慢慢的等小谷、任天行跟了上来。 看着两人眼中的热切,古师兄笑了,刚才那一手没有白露。 “古师兄,你的伤势?”小谷有些惊喜问道,如果古师兄痊愈了,那便不用再害怕了。 “还没好,不过再有一天便足够了。”古师兄回到。 “跟在我后面,不要走失了。”四周遍布的野草虽然还拦不住古师兄的视线,但比任天行要高过一头,在这里面走失了,可不好找,故而古师兄提醒道。 小谷看了看四周,视野被局限在一个小范围内,想到走失的可怕后果,忙跟紧古师兄的脚步,小谷可不相信如此深的草中会没有些什么害人的毒物。 任天行亦是紧紧跟随着古师兄。 但只有在那种环境中走过才会明白那种感觉,漆黑的夜让你无法辨别方向,被阻挡的视线、一直都只能看到的草,这些都让人以为自己在原地踏步,时间久了,便会焦躁、不安,害怕、恐惧也会相随而来。 小谷、任天行便是有些这样的感觉,但还好他们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古师兄前方的异样吸引。 在古师兄每踏出一步前,前方的草总会先行分开,露出一条通道,虽然不大,但也不需要再用手去抚开,直到小谷、任天行也走过,才再次合拢,恢复原状。 这种现象让小谷想到了方才古师兄在走出荆棘藤曼造就的壁垒时的情况,这应该是同一种原理。 古师兄看出了小谷的疑惑,“这是气”。 气,这是什么?我们平时吸进呼出的气? 小谷、任天行有些茫然。 随后,古师兄解释道:“气存于天地万物之间,你需要它,但你很少感觉到它的存在,而武功法门,便是纳气、练气为己用的方法。”古师兄怕两人不理解,最后特意加了一句,“通俗点讲,气就是你吸进呼出的那种东西”。 小谷有些愕然,还真是这样。 “古师兄现在正在用的神秘力量便是‘气’吗?” 古师兄回头看了眼小谷,“准确的说是可以利用的气。” 可以利用的气?小谷、任天行均都一脸疑惑。 正想再问,古师兄却打断了他们,“这些东西以后自会有人与你们讲解,现在你们还不必去深究。” 两人顿时无言。 “那古师兄你说的极限锻炼是怎么回事?”任天行开口问道。 “方才给你们讲过武道三境了吧?”小谷和任天行点了点头,应了声“是的”。 “武道三境第一境被称作武徒,这一境界可以分为三个小境界,感气、控气、壮气。顾名思义,便是感觉到气的存在,自如的操纵气的流转以及壮大。而极限锻炼这个过程虽然会有剧痛,但同时会加速气血运转,配合口诀可以让你们更轻易的完成第一步。” “就这样?”小谷脱口而出,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在他想象中极限锻炼应该会是更厉害的东西。 这次古师兄没有再回答,不亲身经历一次,是永远不会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而古师兄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极限锻炼法虽然只要知道方法人人都可以做,但没有用珍惜的药材配合,便会留下很大的祸根,而即使是在太史门,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进行极限锻炼。 极限锻炼虽然会有一阵痛苦,但与它会带来的好处想必是在是不值一提。而古师兄让两人进行极限锻炼,还事先带他们去药园,实际上是想看看施小谷和任天行的武学资质到底有多强,原本是为了小谷,但是任天行给了古师兄一个惊喜,他成长的很快,就好像一块宝玉被遮掩住,现在才要绽放光芒。 一般来说,武学的资质与心智、性情是挂钩的,所以古师兄才对两人抱有期待。 ...... 很快的,三人便离开了草野,或许是夜色的原因,黑衣人并没有来追赶他们。 但是古师兄没有急着带两人前往药园,而是带着两人找到了一个兔子窝。 “小谷,你身上是不是带着匕首。”小谷心惊,一路上他可是没有拿出过要申屠为自己准备的匕首。 古师兄没有解释他是怎么知道的。 小谷眉头有些皱起,随即松开,从怀中摸了一会,特意避开其中一把选了另一把拿出来。 古师兄只是瞟了一眼,“去,把那几只兔子杀了”,言语中没有丝毫波动。 “为什么?”小谷一惊,心里泛起一丝波澜,兔子做错了什么,要我去杀它! 任天行也是一颤,看了看窝里的兔子,身子不由得往后缩,虽然自己也杀过一些动物,但那是为了吃饭,为了生活,还没有过无缘无故便杀生的。 古师兄面色一冷,没有看两人,冰冷道:“你们需要见血,而它们运气不好。” 说着,古师兄又回过头,看着小谷和任天行,眼中寒芒闪动,“不要犹豫,杀生是不需要怜悯的。” 此刻的古师兄好像变了一个人,目中的冰冷像要择人而食。 小谷心中一颤,手开始有些发抖,一幅画面在小谷脑海中闪过,破旧的山庙中染血的申屠,那是第一次遇到申屠的情景。 “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犹豫。”这是那时候申屠告诉施小谷的,想到这,想到以后自己要步入的江湖,小谷明白了古师兄的目的,心中一狠,此刻,在小谷眼中上一刻还雪白惹人怜爱的白兔只剩下一副血色。 小谷仿佛已经看见那染血的画面,血泊中被斩杀然后被吃掉的白兔。 原来不是没有理由,白兔会任人宰割是因为它弱小。 弱小即是原罪!这便是江湖的规矩。 手起刀落,鲜血飞溅,小谷颤巍巍的,嘴角突然浮现一股笑容,突然,一抹白色直冲小谷面门而来。 小谷一惊,身子直往后倒,尖叫一声后闭上眼睛右手乱挥。 噗,小谷感觉有什么热呼呼的东西喷到了自己脸上,睁开眼睛一看,一只白兔倒在窝里,一直倒在自己前方。 小谷颤抖,神情有些不自控,面上有些癫疯,抖着手拿出自己的纸扇,打开来扇了扇,血迹染红了扇柄。 动力和卡文 @@ 第一次写书,到现在大概有二十几天了,开始赶到写书的困难,时不时就在哪里卡住,明明脑海里满满都是想法,却写不出一个字。 但是写书真的是件很有趣的事,自己写的东西有人看,这是一件很让人鼓舞的事,虽然现在看我写的书的还只有几个人,但是还是谢谢你们,让我有写书的动力。我要对这部分人说声抱歉,我卡住了,大概要到晚上才能更新,实在是抱歉。@@ 第二十三章 我们该做什么 一 古师兄眉头微皱,适应不了杀戮之人很难在江湖中立足。 “再去补上一刀吧,它们还没死。”古师兄走到施小谷面前,叹了口气。 施小谷坐在地上没有起来,也没有理会古师兄说的话,风让小谷冷静了下来。 古师兄没有打扰小谷,让他静坐。 没人说话的森林不再那么喧嚣,只有动物的鸣叫声回响。 此刻,任天行心中也在纠结,小谷之后应该就是我了吧,到时候我杀还是不杀?任天行神情变化不定,最后叹了口气,到时候再说吧。 小谷没有让古师兄久等,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看着还在颤动的兔子小谷心中苦笑,如果自己是为了要吃东西去杀死它们,想必自己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目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师兄,到这里为止吧,我不会杀死它们的。”小谷从地上爬起来,还有些颤微,但神色已经回复过来。 古师兄眉头一皱,“心软了?” “嗯。”小谷看了看自己的青衫,上面带着斑驳血迹,沉声言道。 古师兄看着小谷,身子还在颤抖,但眼中满是坚定,没有迷茫和犹豫。 “理由呢?” “没有理由,只是我不想。”小谷回了一句,又看了眼正在匍匐的兔子,脚上血肉模糊,“江湖还离我很远,而且,杀或不杀不是由他人来为我决定的。” “不由他人决定,你有那个能力吗?”古师兄嘲讽。 “这不就是学武的目的吗?”小谷回过头,看着古师兄面上露出一股狠意,“我命由我不由人!” 古师兄眼睛微瞪,看着施小谷毫不犹豫的瞪回来,笑了声,这小子果然有点意思。 接下来古师兄没有再为难两人,而是拿出一些药物,替那两只兔子摸上。 “刀法不错,两刀都砍在兔子脚上,没一刀毙命的,挺准的”,冷不防的,古师兄就赞了小谷一句,让小谷有些错愕,这是赞赏还是鄙视?但看古师兄眼中的玩味,这才是古师兄的本性吧。小谷在心里吐槽,随后一笑,现在自己心里很是有些轻松啊。 处理完兔子后,古师兄就带着两人离开了,一路上也没再让小谷和任天行做什么,反倒是说了一些武道的一些常识,以及一些要特别注意的地方,这倒是让任天行心里放松的同时有些失落,偷偷看了眼小谷,任天行有了一丝嫉妒,难道自己在别人眼里就真的比不过他? 与小谷这边的平静不同,风古森林另外一处密林中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慌慌张张,在杂草中奔跑,但脚下遍布的藤曼一直扯着他的脚,带慢他的速度,一些带刺的青绿荆棘甚至划破他的裤脚,带出丝丝血迹。 少年忍住疼痛,并不停下脚步。 奔跑中少年还不忘回望身后的黑暗,咬牙专挑林中植物繁多但缺乏高大树木的方向前行。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一声清冷的声音从少年背后的黑暗传出,继而传来一阵“踏,踏,踏,,,”声。 少年面色一沉,并不回答,反而加快速度,朝前方荆棘草本植物交错纵横处窜去。 “哼”身后的人见少年不理会他,轻哼一声,身形陡然加快,在踏到下个树梢上时,片刻便已跃出几丈远。很快,黑衣人便来到少年身后,伸出右手朝少年抓去,却被少年一个侧身下蹲躲了过去。 同时少年用力一蹬,向一侧横飞出去,在地上一个翻滚落到一旁,立刻起身不改方向的奔去。 少年用这方法已经躲过黑衣人好几次,他发现黑衣人好像并不愿意为了抓他而让自己有可能被尖刺划伤,这是他的一线生机。 从头到尾少年都没想过与黑衣人对抗,他可是亲眼看见黑衣人数招间就击败了太史门弟子。 “哼,臭小子,你以为这招还有用吗?给我死来。”黑衣人见少年竟打算故技重施,用这种用了好几次的方法,心中恼怒,右手紧握,冲少年的方向一拳轰出,嘴里大喝道。 一阵劲风吹来,少年心叫不好,却又无力反抗,一身的力气早在奔逃中用尽,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砰”的一声,少年只觉得背后被重重打了一拳,嘴里流出血水,凌空飞出一丈远才落地,陷入昏迷。 “臭小子,同一种方法是不许用太多次的,亏我追你这么久才动手,竟然不知道换种方法。”黑衣人走到少年面前,单手将其抓起,有些恨恨的说道。 随后,黑衣人随意瞥了眼不远处的芭蕉叶下的草丛,目光一闪的轻笑一声,纵身离去。 一会功夫后,芭蕉叶下的草丛传来一阵骚动。 “宁无仇,看见了吗?”一英俊不凡的少年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嘴角浮现自信神色,对着身旁的少年说道。这英俊不凡的少年赫然正是韩家少爷韩君山。 “看见了,和我们猜测的一样。”宁无仇用手抚了抚自己的长发,露出会心一笑回道。 “这样我们便可以放心计划接下面的事了。”第三人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带着一丝憨厚、一丝狡黠,若是小谷在此,一定会很开心,此人正是他的发小林叶武。 第二十四章 我们该做什么 二 “嗯”韩君山、宁无仇对视一眼,转身盘坐到地上,回了声。 “首先,我们先说说目前的形势吧。”三人席地而坐后,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保持了一会沉默。计划是要有的,但首先要有目的,有了目的也就有了核心,离成功就近了一半。韩君山想了想,从当下情况开始分析是最好的选择,出言道。 宁无仇当先开口:“现在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场测试。那么这场测试的目的是什么?”并在韩君山与林叶武之间来回看了一眼。 见二人眉头紧锁,宁无仇心中暗笑。 一会功夫过去。 正当宁无仇准备开口说什么,韩君山说了一句话,让宁无仇有些不快。 “关于目的,我想刚才的那位师兄师兄已经给了我们提示。” 林叶武目光微闪,“韩大哥说的可是方才那黑衣人说的话?” “同一个方法不许用太多次!”宁无仇露出一丝笑容,接口说道。 接着三人相视一眼,眼中均有丝丝笑意。 “我想那位师兄发现我们了。”这时林叶武一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虽然现在是晚上,但还是背上冒出些冷汗。 “这是当然的,他说的那句话应该就是对我们说的,就是为了提醒我们。。。。。。”林叶武这句话说的有些笨了,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任谁都看的出来,韩君山在脑子里这样评价。但当韩君山开口说话,说着说着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想漏了一件事。 宁无仇看了韩君山一眼,现在才想明白吗!同时,又看了眼林叶武,有些出乎意料啊,这小子比自己想象的要聪明。 “那位师兄说了这句话,提示了我们,但他带着被打昏的人走了。我想他们是到了森林外边了。” 宁无仇没有继续说下去,韩君山、林叶武都不是笨蛋,自然可以听出言外之意,否则开始也不会选择联合到一起,聪明人是不需要事事都挑明的。 “太史门不会不管测试者的安危,而风古森林不是我等可以生存下来的。方才那位师兄发现了我们,但只说了句话就走,便是说他觉得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危。”韩君山面色稍稍有些不好看,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我想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林叶武面色也有些阴沉。 “你们太紧张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做好一个计划,决定接下来怎么走才能让他们满意。”宁无仇反而面色如常,没有如韩君山、林叶武般变色,反倒是轻笑着开口。 “满意!我倒是忘了这个。”韩君山轻呼一声,随即又变得放松。 其实方才那位师兄已经说得很明白,如果只是单纯的抓捕,以他们的能力,早就将所有人都抓完。但是他们没有,有一些人他们特意放过了。就像师兄说的,同一种方法不许用太多次,言外之意便是,如果你逃走的方法让他们满意又每次用的不是同一种方法,那你便可一直逃下去。便是说,你不需要真的逃过他们的眼睛,只需要逃得让他们满意。自然,逃得越久,他们给的评价便越高。 接着三人又商量了会,决定了接下来的逃跑方向,便蹑手蹑脚、不敢发出太多声音的瞄准一处密林走了。 沙沙声,离三人数十丈远的一株古木粗枝上,一黑衣人目光冰冷看着林叶武三人,身旁的叶子在风中作响。 而在另一处,枫罗羽紧张的看着前方,他认不出眼前生物叫什么名字,但他毫不怀疑它可以轻易取走自己的性命。 枫罗羽小心翼翼着不让自己发出声响,静静观察,虽然眼前的猛兽紧闭双眼,呼声憨憨,但它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枫罗羽不想赌运气,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胜利。 枫罗羽采了几株植物,将汁液涂抹在身上,借此瞒过野兽的鼻子,但枫罗羽却不是猎物,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找机会逃跑,他把目标定准在猛兽幼崽身上,他想从中抓走一个。 又看了看四周,枫罗羽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曾经他就凭这直觉逃过好几次追杀。枫罗羽露出了微笑,暂时不在后面那人视线中,很方便自己施行自己的计划。 早在夜晚降临前,枫罗羽便几次察觉到有人在后面追赶,这让他不得不几次转变方向,但无论如何都没法摆脱。 这让枫罗羽很郁闷,开始时逃脱掉他还有些喜悦,但后来这样好几次,他便有了些猜想,可他没有轻易去相信,猜想毕竟是猜想,不一定是事实,现实是喜欢开玩笑的。 同时枫罗羽不想再逃下去,他要反击。如果这只是一场测试,一切好说,但如果对方只是在玩弄他,那他就送他一份大礼,自己也好趁机逃脱掌控。 第二十五章 药材 就在枫罗羽默默实行自己计划时,古师兄已经带着施小谷、任天行来到了药园。 药园位于风古森林深处,一路上并不缺乏嗜血残忍的猛兽,但太史门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清理出一条路来,古师兄正是找到这条路才带着两人来到了药园,若是没有这条路,想必古师兄对于是否带他们来此会思虑再三的。 古师兄也在心里感叹,太史门虽然不只有一个药园,但一小谷、天行两人目前的体制,到药园来进行极限锻炼可以说是最好的,但若不是前段时间才又清理了一条路出来,自己也不会带他们来这里,他们的运气实在是有些好。 想着,古师兄看着一片片的药材,看着那红彤彤的浆果、绿油油的珍惜药草、胳膊粗的黄精、硕大的灵芝,心里有些肉疼起来,真的要给这两小子用吗?事到临头,古师兄有些后悔起来,但事已至此,古师兄也只能压下疼的滴血的心,将事情进行下去。 施小谷目光有些呆滞,心脏也一阵猛跳。 在还没有看见药园前,小谷就闻到浓郁的药香,这让他略有些兴趣起来,里面有些好货啊。 但当小谷真的看到那一片片珍惜药材时,还是忍不住惊呆了,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三四十年的药材已经算是珍惜了,偶尔看到百龄的药材也就只见过黄精,而且还只是一株,哪像眼前这一片片的,有些看上去好像还不止百年,这一切如何不让他惊讶,但一想到这些会用到自己身上,又是一阵惊喜。 瞄了古师兄一眼,小谷瞬间觉得他顺眼多了。 任天行反倒是没小谷这么失态,在他的感觉中,他只是觉得从来到这里开始,就闻到一阵清香,有些疲劳的身子只觉得舒服通透,阵阵的酥麻酸爽。 任天行忍不住舒服的叫了一声,见小谷和古师兄转过头来看自己,脸色瞬间发红,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我只是觉得很舒服。那个,这些是什么,怎么闻着就这么爽。” “呆子!这些是给我们用的药材。” 小谷用力拍了任天行一下,狠狠骂道。任天行摸了摸后脑勺,小声嘀咕“药材就药材,打我干嘛。”说着,任天行见小谷狠狠瞪来,忙住嘴不说话。 见任天行不说话,小谷转过身,抬头说道:“古师兄,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药园,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古师兄嘴角抽动,看着施小谷微翘的嘴角掩不住的喜悦,心里暗骂,臭小子是想落到实处啊。 想想还真是有些心疼啊,当初是不是脑蒙了油,说什么药园,随便采几株药材不就不得了,古师兄在心里嘀咕,但动作可不慢。 古师兄整了整外衣,青衫虽然沾了些泥土,但还是整整更有风度不是。 “看见那边的泥沼没,我们先到那边去再说。”古师兄指了指不远处的低洼地。 放眼望去,低洼地处在药园的中心,面上覆盖着层层的叶子,时不时有几个泡泡冒起,拱起层层厚泥,破碎后放出肉眼可见的各色气体,紫色、黑色、白色,不一而足。 泥沼地有泡泡就算了,那气体是什么?小谷看着这一幕有些疑惑,心里一阵嘀咕。 “不用看了,先过去再说。” 说完,古师兄朝泥沼走去,任天行立马跟了上去,见此,小谷纵然心里还写疑问,也只得放下跟了上去。 但当走进泥沼,施小谷骇然发现泥沼中漂浮着的叶子竟然都是那些药材的药叶,那么这个泥沼。。。。。。 小谷望向古师兄,希望他给个解释。 “这是药泥。”古师兄没有看施小谷,看着泥沼自顾自的说。 “药泥。?”小谷低呼,天行不解。 “这就是本门千百年积累的结果,从开始时一个空荡荡的巨坑到如今的泥沼,里面全是药材枯萎腐烂后留下东西,可谓是其一身精华所在,更遑论千百年来里面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份高到吓人,珍惜异常的药材。”古师兄轻笑着解释,语气里充满了自豪。最后又轻声嘀咕了句“这可是本门三宝之一的代表,除了那几个同样传承悠久的门派,哪个门派还有如此珍宝。” 药泥啊,这种东西小谷也只是听说过,不曾见过。据说好几百株药材也不定能形成那么丁点的药泥,但其药效高到吓人,只要那么一点点便有寻常药材无法比你的功效,虽然药泥的价值也与形成它的药材有关,可每次出现在江湖,都会很快在一场腥风血雨后消失无终。 但眼前可是满泥沼都是药泥啊,更不用说太史门放到里面的绝不会是普通货色,就这分量就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啊,要是将其放到江湖,不知道回引起怎样的浩荡。 小谷转念一想,只怕江湖中不是没人知道这里的事,而是没人敢触太史门的虎须。 “这是要给我们用的吗?我们是不死直接泡到里面去?”小谷说话都有些哆嗦了,到底是个阅历不多的小孩,虽然跟着他父亲见识广博,也早早开始学会谋略算计,但心里还是孩子一个。 “想得美吧你,去,自己从里面拿一点。”古师兄看着有些丧气的小谷,心里有些暗爽,叫你表现的那么老成,那么早就经历心劫,受打击了吧?老子爽啊。 “药泥药力太强,就算是我也不敢泡在里面。你们也就能用一点,用多了承受不住那股药力,小心七窍流血而亡。”古师兄爽完,不忘提醒他们两个。 额,古师兄话刚说完,施小谷、任天行一顿,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尴尬,小谷本是想着能拿多少拿多少的,天行也是听他们说话,觉得这东西珍贵,又看小谷一幅急切想多拿的样子,也忙不跌的上前想多拿点。 现在却是只能老老实实的拿一丁点,这让小谷心里有些滴血,入宝山只能空手而回啊,小谷在心里呐喊。 最后,小谷和天行还是只拿了一点就跟着古师兄走了。 不过他们接下来倒是在古师兄的指示下从药园里采了几株珍惜药材,然后朝着药园另一边走去,隐隐的,从那里传来水声。 等到几人走后,一个黑色人影突兀的就出现在泥沼旁,看着泥沼表面被翻开的药叶上留下的指痕,黑衣人握紧拳头,“古疯子。还真是敢做啊。” 转头,黑衣人深深看了眼小谷几人消失的方向,“净水潭”三个字从黑衣人嘴里说出。 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啊,黑衣人森森的笑了。 接着,黑衣人没有再像前几次施展轻功消失,而是慢悠悠的朝他嘴中的净水潭走去,途中在药园中穿过时,不知为什么一阵清风过后,有几株明显珍贵、珍稀的药材消失无踪。 而黑衣人却是满眼兴奋,古疯子,这次黑锅你背定了。 第二十六章 开始 取完几株药材后,黑衣人没有再多取,古疯子胆子再大,也不会取去那么多的药材,每月来风古森林勘查的监察弟子也不傻,眼睛明亮着呢,药材少太多就不好交代了。 另一边,古师兄带着小谷和任天行来到净水潭,一股清冷寒风扑面而来,即使是在夏日炎热天气下,不住往外冒水的净水潭还是那样清凉。 地下寒泉。 这可真少见,想着,小谷走到寒潭旁,挽起袖子在水里左右轻摆,五指合拢一捞,放于眼前。 波光闪动,清气袭人,小谷少饮一点,有些诧异,这泉水不光清甜,还附带提神醒脑之用。 原本夜间行走带来的一丝疲惫一扫而空。 “古师兄,这泉?” 古师兄面上笑意一闪,随后隐去,好似不想让人看出他心中的得意,“此潭源于地下深泉,每时每刻地下泉都在冒出取代原本的潭水,故而清凉可口,而地下泉与一般的水不同,不沾世间尘染,纯净无杂,自然具备洗涤身心之能。” 原本任天行还不敢做什么,但看小谷的样子,古师兄说的话,再也忍不住,蹑手蹑脚着上前捧起一捧水,大口的喝上一口,顿觉一股凉气从腹中涌现,片刻间就已袭上心头。 “嗯,啊,爽啊!”任天行深深吸着气,一脸幸福神色。一种解脱的感觉出现在任天行心 呵呵,看着任天行一脸享受,古师兄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得意,面上露出了窃喜神色,,让他们惊讶、羡慕、嫉妒去吧,这可都是我们的资源啊!这感觉,爽啊! “师兄,接下来做什么?”施小谷擦了擦嘴角沾湿的地方,微微翘起的幅度,展现出他此刻的心情。兴奋,好奇!接下来要干什么呢?武功,你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古师兄瞟了小谷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潭边坐下,撸起双手的袖子,露出矫健的前臂肌肉。窥一管而见全豹,可以想象古师兄全身上下的肌肉到底是多么发达,但不见分毫膨胀,强悍、柔韧、精细,接近完美的搭配。 古师兄撸了撸鼻子,摆出一幅不修边幅的模样,随后,好像注意到自己的失礼,看看了自己的右手,微微叹息,这个习惯啊。 “接下来当然是开始了。”说罢,古师兄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的小谷和任天行不寒而栗,直觉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那,快点,把衣服都给我脱了。”古师兄邪笑着道。 脱衣?脱衣!任天心中一惊,脱衣干嘛?想着,任天行回想起来 太史门参加测试期间听到的一些传闻,那些公子哥,富二代的不良癖好! 任天行忽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浑身都开始有些颤动。 双手胸前交叉,紧抓住两侧朴旧的胸衣,仿佛在风中摇晃不定的扶摇小树,弱不禁风的样子。任天行弱弱的开口道:“脱衣,脱衣干嘛,,,,,,” 声细如蚊。 这时,旁边的小谷已经解开袖带,开始扒下身上的已经有些脏乱的华锦。 “天行,你在干嘛?怎么还不脱?”小谷看着任天行犹疑不定,没有任何举动的站在那里发抖,不解的问道。 “啊,脱衣!脱衣干嘛?” “准备进潭啊。”小谷嘴角一撇,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任天行。 “当然是准备进潭,不然让你们脱衣干嘛。”这时,古师兄开口道。但却双眼揶揄的看着任天行,一幅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的样子。 天行没有理会古师兄的目光,呼了一口气,又擦了擦额头。 早说嘛,害我想多了。 想着,任天行很快便脱完身上的衣服,露出消瘦黝黑的身子,刚好和小谷的白皙硕实形成对比。 古师兄双目一闪,果然,穷人、富人,前进的起跑线是不一样的。但是,古师兄在心中轻笑,最后他们到底是谁取得更高的成就呢,好奇啊。 小谷瞥了任天行一眼,目光在他消瘦隐约可见肋骨的身躯停滞了一下,小谷目中的黑色闪动了一下,便移开目光不再理会,拿着几株药材慢步走进潭中。 任天行看了看小谷,好白。再回头看了看自己,苦涩的心情在天行心中蔓延,狠狠的摇了摇头,目中露出坚定神色,抬脚朝潭中走去。 方一沾水,好凉。任天行浑身一颤。 真是个好地方,此时,小谷除了一个头,已经全部浸入潭中。深处的潭水较之表层的更加寒冷,小谷很明显的感觉到体温的骤降。 待到任天行也没入潭水中,古师兄开口道:“感觉到了吧,寒冷。” “嗯。”小谷和天行同时答到。 “刚才采摘的药材里有一颗红果,拿出来服下。”有些漫不经心,很随意的,古师兄开口道。 红果,小谷在手里抓着的药材中翻找了会,果然有几颗拇指大小,红彤彤的果子。 犹疑了会,小谷猜不出有什么用意,嘴角一撇,切,暗暗一声。再不迟疑,取过其中一颗果子服下。 片刻后,一股暖流开始沿着经脉流动,酥酥麻麻的。 坐在潭边的古师兄双眼精光一闪,开始了吗。随即没有迟疑的开口喝道:“凝神静心,感觉这股热流的流动轨迹。”说着,古师兄嘴角浮现骇人的喜色,“然后,尝试操控它。” 第二十七章 几人的现状 古师兄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话,但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两人耳中。 “气,武者之基。存于体,运于血脉,看不见,摸不着。但寒潭让你们的体温保持在一个稳定的低温状态,赤血果又是壮气血之物,两者相互作用,气血奔腾若海,便可以较为清晰的感觉到气的存在。再配以九吸法,你们可以更快掌握第一步,当然,你们现在最多只能维持呼吸在二吸一呼之间。” 虽说平时也有人会感觉自身气血奔腾,但有谁会想到过其中原因,又有谁想过要去操控?古师兄在心中暗叹,想到和想不到,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看了看天,还是昏暗的一片,第二天的黎明还未来临,不过估计也快了,毕竟来的路上花费了不少时间。 古师兄想了想,便闭目盘膝打坐起来,不再理会小谷、天行二人,也不再出言。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谷发梢间冒出丝丝白气,如深山人家晨起炊烟,开始浮现勃勃生机。 片刻后,任天行头顶上出现同样的烟气,只是较之小谷的少了几缕。 与此同时,在一片荡漾的芦苇地中,盛夏时节生长茂盛的芦苇直杆冲天,叶片泛绿,还未抽穗的顶端虽只是葱嫩,望上去,却甚是可爱。 飘飘荡荡,一身穿黑色束衣,外披宽大黑袍,面罩峥嵘瓜子黑面具 的人正站立于这别样的芦苇顶上,随意张望,四处打量。 “浅水之中潮湿地,婀娜芦苇一丛丛;迎风摇曳多姿态,质朴无华野趣浓。”吟罢,黑衣人畅声道:“一派好风景,四时有不同。真是个好地方。” 黑衣人心中喜悦,又四下张望了会,轻呵一声后脚下生风,随着自然之风而去。每脚踏下,本随风倒的芦苇悠一变化,四下颤动,好一会方又随风倒。 “他发现我们没有?”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在芦苇下的泥地沼泽中。 “估计,,,是发现了。”沉静片刻后,一清脆声响起,合着这怡人景色,令人只觉如沐春风。 “讨论没意义,无论他发没发现,对我们来说结果都一样。总之,我们暂时是安全了。不过”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略略带点腥讽。但说着说着,声音的主人开始不耐烦起来,“不过我们就不能先起来再说吗?”声音低沉激烈,有如咬牙切齿般。 “嗯。”好似时间定格般,片刻沉默后,平坦的水面下,三个人影突然冒起,一阵泥土腥臭味飘荡开来,惊起一滩鸥鹭。 “妈的,真特么臭。”三人再不顾形象,纷纷吐槽表达此刻自己万马奔腾,犹如操蛋的心情。 “是谁出的这个主意,妈的,说出来我绝对不打他。” 另外两人同时转过头,目中满是鄙视。 好一会,说话人才想起,是自己出的主意。 “额,这还是个好主意,不是吗?至少,我们又一次躲过了黑衣人。” 说罢,见两人不理他,便不再粘在说话,丢去手中拿着用来水中吸气的细杆,开始整理颜容。 原本面上、发上、服饰上沾染的淤泥退去后,露出三人原本的颜容,正是韩君山、宁无仇、林叶武三人。 韩君山理完身上的淤泥,但粘在素锦上的泥色却无论如何都没法消除,泥土的腥臭味更是如跗骨之蛆,驱之不散。 三人的眉头逐渐皱起,这腥臭气味如果不除去,接下来铁定被追上,而三人明显不想现在就结束。 阵阵清风吹来,在黎明前带来一天最后的凉风。 宁无仇鼻子动了动,他嗅到了一股淡淡腥味,不是泥土的腥味。 眉头微展,宁无仇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追逐那股腥气的来源。 是鱼腥!有鱼的地方就有水啊! “宁无仇,你怎么了?”林叶武正在烦恼,看见宁无仇面上的喜色,忍不住好奇问道。 “不远处好像有水,我们可以去那里清除剩下的的泥垢,消除身上的异味。”宁无仇轻笑着回答。 “你是怎么知道的?”眉头一皱,韩君山带着疑问的声色问道,心里却是在暗暗想着,我和林叶武都不知道,来的路上也没看见溪水、湖泊之类的,如果宁无仇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韩君山在心里暗暗警醒自己。从接触宁无仇开始,韩君山就没有小瞧这个人的意思。 宁无仇心中一笑,试探我?! “我也只是觉得而已。”宁无仇不紧不慢、有些散漫着回答。随即轻笑中带点傲气的说:“不过我们还是应该去看看,不是吗?芦苇地旁大多都有小湖小河的。” “嗯,的确。是有去看看的价值。”不待韩君山说话,小胖子林叶武欢笑中带点憨厚说道。 “说的也是,那就去看看吧。”韩君山听了林叶武的话,侧头看了他一眼,刹那眉头展开,露出点点淡笑,温和如雨的说道。前后转变之大,叫人不敢相信,但这也是他还无法完全掩饰自身情绪的表现。 随后,宁无仇眉目带笑当先朝他嗅到鱼腥处走去,韩君山略有些无奈的轻摆了摆手,带点苦涩意味的笑容跟上。 最后的林叶武将两人的动作看在眼中,没有漏下任何一点,面上仍带着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而在另一边,一个少年正怀抱着一只肥嘟嘟的幼小野兽,放开脚步的在林间狂奔,身上却只还穿着亵裤,上衣已不见踪影。满身聚是被枝丫、荆棘、野草刃边带出的血痕,密密麻麻,有些部位已经被血染得看不清。 但少年全不在乎。面容好似疯癫一般扭曲,少年在狂笑。 我的命只能把握在我自己手里! ,,,,,, 这时,少年怀中的小兽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的。 小兽转了转小脑袋,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伸出舌头舔了舔,一点绿色沾到了小兽舌尖。 咳咳,好苦,小兽砸吧砸吧的,吐了吐舌头。小兽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满是绿色的东西。 “小鬼,老子要宰了你!” 一声凄惨尖叫声传来,伴随着愤怒的兽吼。 第二十八章 墨霸 少年听见喊声,非但没有顿足,反而一声不屑轻笑后,加快了脚步。但在跑出数十米后,少年从裤兜中取出两块裹步,将几处血痕密布处随意裹起,不再让血迹外流,随后任意挑选了一个方向奔走而去。 而不远处,一黑衣人正面浮怒色,与一头黑毛巨兽对峙着。 墨霸!黑衣人轻声道。 在太史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风古森林中凡是达到霸主级,雄霸一方的猛兽,不允许私自杀害。而每当风古森林中诞生一位这样的猛兽,太史门便会派人来记录在册。 眼前的黑毛巨兽便是其中之一,墨霸是太史门的一位长老给其取得名字。 来之前,屈荀海做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早已将记录这些的册子发下,并要求每个人都牢记在心。 而黑衣人在脑海里梳过这些事后,依稀想起一个在弟子中广为流传的传闻。 自太史门在风古森林中开辟药园以来,江湖豪杰便闻风而动,想打打太史门的秋风,采上几株珍稀药材,好助自己在武之一道上更上一城楼,就算自己用不上,拿去买卖,也能够卖上一个好价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便是如此。为了利益,不惜以身犯险。 风古森林中的风险便是那大量凶狠的野兽和剧毒无比的毒虫。其中,尤以那些霸主级猛兽为最。 相传太史门在经历几次偷盗事件后,发现了那些霸主级猛兽在风古森林中的强大作用,便开始培养属于自己的霸主级猛兽,时至今日,风古森林中的猛兽早已大多都是隶属太史门的。 这传闻太史门当然是没有承认,毕竟死在风古森林中的人实在太多,牵连甚广,太史门虽然不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初,这件事还是黑衣人的师弟一板一眼,有模有样的跟他描绘的,黑衣人自然记得清楚。 据那位师弟所讲,给墨霸取名字的那位长老只怕便就是墨霸的主人了,那可是为护短的主。 黑衣人苦笑了下,随即收敛心神。霸主级可不是说出来的,那是在风古森林战出来的。每个霸主级猛兽都是在厮杀中产生,有着不输于武师的力量,甚至因为强悍的肉体,在力量上还要更甚一筹。 黑衣人自然不敢大意,那可是自己的小命,不能不重视。 但力量的强弱从来不代表胜负。人类的优势在于独一无二的智慧,而霸主级纵使灵性不弱,狡猾奸诈,又如何能与人相比。 面具下,黑衣人吐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有些兴奋啊,能够与霸主级猛兽较量。 躬身弯腰,右手伸到腰间,握住系在腰间的三尺青锋剑,气势迸发,只待墨霸露出破绽。 墨霸一愣后,摆出虎扑状,锋利渗人的牙齿发出吱吱的摩擦声。墨霸察觉到了杀机,眼前的小不点竟然想杀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墨霸有些恼怒,却没有轻举妄动,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小看敌人便是自寻死路。墨霸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恍惚间,墨霸想起多年前也是这样,当时幼小的它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抓走,然后开启了它不平凡的一生。想着,墨霸有些怀念。 黑衣人心中一动,剑鞘漏出一丝凌厉光芒,但青锋剑刚拔出又放回,黑衣人暗叹,墨霸露出破绽的时间太短了。 墨霸果然经历丰富,片刻间便已收起情绪。虽然很多时候有些事不能控制它的发生,却能通过自制力控制自己,影响事件的经过,形成优势亦或逆转劣势。 形势又回到对峙,但这次墨霸不在维持虎扑状。墨霸围着黑衣人缓缓移动,默默打量着,在寻找攻击的机会。 黑衣人面色逐步阴沉,力量的对比他处于劣势,不能主动发起攻势。一直这样对峙下去,高度集中消耗的精神力也会将他拖垮。如此,便只能逃了,黑衣人目光凌厉,余光扫向四周,右脚与地面发出丝丝的摩擦声。 啪的一声脆响,如平地惊雷,打破了平静郁积的局面。黑衣人右耳微颤 ,无波的心境泛起一丝波澜,心神为之一分。 糟了。 黑衣人暗骂一声,青锋剑出鞘。但还是慢了一步,墨霸已经来到眼前,锋利的锐爪离黑衣人面部只一掌之隔,生与死的危机感让人汗毛直竖。墨霸露出的破绽黑衣人没能力把握住,黑衣人的破绽却让他生死一线。 一秒过后,墨霸利爪抓空。黑衣人在最后关头,单脚后滑,右脚弯曲呈七十度,刹那间整个身子下降半个头。 同时,青锋剑一挥,剑指墨霸腹部。凭青锋之利,这一剑下去,墨霸非得开膛破肚,肠穿肚烂而死。 但墨霸又岂会是那么易与的。 青锋剑挥动时,墨霸右爪下挥,直朝黑衣人背部而去,左爪收回下伸,插入地面。此时,墨霸后两足已离地,只以左前足为基。惊奇的一幕便这样发生了,墨霸竟以一足为基,翻了个跟斗。窥一豹而见全貌,墨霸的强健灵活叫人乍舌,再配以它硕大的身躯,雄浑的巨力,能够发挥出来的战力绝对叫人难以想象。 墨霸躲过了致命的一击,相反的黑衣人再度面临利爪的威胁,但这次不再凶险异常。黑衣人只需要轻轻的向前跨一步,便能叫墨霸这一击再一次落空。 面具下的黑衣人微微一笑,一跃而起,飞舞着转过身体,危机解除。可墨霸眼中满是嘲讽,还带着一丝怜悯,极具人性化。 嗖,破空声炸响。一道黑影朝黑衣人袭来。 啪的一声,被黑衣人双手交叉防住。黑衣人双目圆睁,身子直朝后飞去,墨霸的力气之巨还在黑衣人想象之上,即使已经运足内力护住双手,还是受到如此大的冲击力,右手的青锋剑都差点握不住脱手而去。 墨霸已经落地,身子却因方才翻过用力太过,还未停稳,眼中却是泛起喜色,高下已分,胜负只是时间问题。而方才袭向黑衣人的那道黑影正在墨霸背后摇摆,正是墨霸的尾巴,由此便可想到,开始引起黑衣人分神的响声,是墨霸的尾巴击地声。 一切都是墨霸算计好了的。尾巴击地引得黑衣人分神,抓住破绽发动致命袭击,果真是狡诈如狐。 墨霸停稳后,正打算稳扎稳打收获胜利果实,但人呢?黑衣人方才被击飞的方向鬼影子都没有了! 此时,黑衣人在树间穿梭,速度之快如风遁影。黑衣人取下面罩,擦了擦嘴,丝丝血迹沾染在黑袍之上。 果然强悍!不是现在的我可以匹敌的。想着,黑衣人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只是头猛兽,否则是否会那么轻易中计让我逃脱还很难说。 那么接下来,该去找那混小子了。黑衣人冷笑后,戴上了面具。 第二十九章 花香惜与黄雀 但黑衣人没有立马动身,而是拿出火折子和一小包粉末。将粉末倒在树枝上后,黑衣人吹燃火折子,将粉末点燃,一股异香发出。做完这些后,黑衣人盘膝而坐,开始运气调养,方才硬接墨霸那一尾,让黑衣人受了些内伤,内息有些不稳。 数个时辰后,天际已明亮得晃人眼睛,凉爽的温度逐渐被炙热取代,风古森林的鸟儿也早就起来,纷纷在这偌大的森林里寻找自己的早餐。 一只黄雀从中脱颖而出,它不像其它鸟儿一样在林间起落寻觅,而是寻着一丝异香飞舞。其本身毫不显眼,但行为却与众不同。 黄雀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要飞多久,但它眼神中并不透露出疲惫,也没有厌烦,相反还显出丝丝喜悦,在它为数不多的记忆中,这股异香代表着它心爱的食物,为此,它可以不停下的飞舞一整天。 黄雀努力摆动翅膀,它嗅到异香正在变浓,这表示它没有挑错方向。一声嘹亮清鸣,黄雀发出兴奋的叫声。 一展翅,黄雀不及巴掌大的身体瞬间加速,轻巧的在纵横交错的枝丫间穿梭,那繁茂掩人的叶片以及树枝并不能阻拦它。 黄雀飞舞着,喜悦着,近了!更近了! 但正当黄雀要靠近异香源头,一阵风流摆乱了它的轨道,划上一个半圆,黄雀落到了异香源头的另一边。 仿佛一个圆形的风团,不停旋转偏偏又不散去,像是在守护什么。 黄雀鸣叫一声,小小的身躯已满是愤懑。 不甘于无法接近异香源的念头泛起,即使是鸟儿也有喜怒。 黄雀卯足了力气,奋力摆动双翅,化作一道淡黄流光在枝丫间穿梭,速度之快实在叫人咋舌。 然而鸟儿飞行依托扑击空气产生的力量,风流湍急时,空中气体的量便会减少,鸟儿失去了飞行力量的源泉,便如大楼失去地基,欲倒将倾。 正是如此,当黄雀再次飞到风流中,摆动的双翅不再赋予它强大的让人羡慕的飞行能力,反而被湍急的风流吹得随之流动,再划上一个半圆,于某处直射出去,却是又回到了来时的原点。 黄雀老力尽,新力还未生,直直的跌撞回去。 这时,一双宽厚的手掌悠悠然的出现,毫不费力的,轻巧接住黄雀。 黄雀在那手掌中一个打滚,站立起来后,用头亲昵的拱了拱那双手。 那手的主人的发出一声轻笑,抽出一只手逗了逗黄雀,然后从腰间的小箱子里取出一个小果子,随指一弹,黄雀见此,一个冲刺便追了上去,轻轻松松的咬住那果子,吞吃下去。 吞下那果子后,黄雀发出欢喜的鸣声,又回来绕着那人转了几圈后,便朝天上飞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玄子师弟,你可是有些慢啊。”气团里传出一句话,言语中稍有些烦躁。原来那气团正是黑衣人疗伤时为了护住自身,不被打扰,真气外放形成的护身气团。 而被称作玄子师弟的那人闻听黑衣人的声音,稍一顿后,也不恼,反而笑道:“师弟可是没有停歇一路赶过来的,只是这风古森林着实大,因此费了些时辰。不知当前的可是亦凡师兄?” 玄子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稍一想后,自觉那声音应是亦凡师兄。虽然太史门每代弟子都有数千之数,很多弟子彼此都没照过面,但玄子曾与亦凡合作过几次,对这位师兄可是印象深刻,听闻这位师兄在学子林期间便已很得战血堂几位长老的看重,提前预定了他,,学子林刚毕业,就将他接入堂内,重点培养。他们这代弟子也只有几人得到这样的待遇,屈荀海、李章成便是得到了这样的待遇。 黑衣人点头,算是肯定了玄子说的话。 玄子讪笑,“师兄点燃六道花香惜的传惜找我来,是要师弟我做什么?” “帮我找个人。”亦凡有些不想谈及此事,检测弟子反而让弟子走丢 ,这事说出去着实丢人。 玄子见亦凡言辞有些闪烁,又听他说要找人,脑子稍一转,便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不知师兄是否在那人身上下了六道花香惜?”太史门御兽峰,驯养着各种各样的兽类,每一种都有其特殊用处,六道花香惜便是其中用来追踪的一种。玄子虽然才正式加入御兽峰,还没有学习正式的御兽手段,但学子林里也有基本的御兽教学,六道花香惜与配备的寻香鸟。而能参与这次太史门招徒大会的御兽方面的人,都是已基本掌握了这些的,因此,玄子才不假思索的问道。 “我在那人身上下了寻惜。”亦凡嘴角轻笑,有一丝邪恶,即使被面具遮掩,但玄子却听得出一点得意,亦凡师兄不应有此情绪,想必其中另有故事。 玄子略一琢磨,关我什么事?做一个观众就好,乐得看亦凡师兄吃瘪。 寻惜、战血,用红哨。 玄子从腰间的小箱里取出红哨,运足内力,吹响红哨。哨声并不是很大,却以特殊的方式传出很远。 叽,清鸣一声,一只小黄雀飞来,很明显的与方才的那只并不一样。 黄雀落于玄子肩上,叽叽咋咋的叫了几声,玄子有些无奈,但他深知自己圈养的这些黄雀的性子,只得从箱子里取出小果子喂给黄雀。 黄雀仰头叫一声,双翅扑哧扑哧的拍打,表示自己的喜悦。 见黄雀吞下果子安静后,玄子朝亦凡拱手,“亦凡师兄,接下来拿出你下的寻惜,让我的黄雀记下它的香气,便能为你寻到那人。” 说话间,亦凡已经取出寻惜,同样是白色粉末,与传惜并无两样,但二者的作用却不尽相同,传惜平时并无香气,点燃后才会有浓郁的异香,寻惜却不需要,它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香气,但常人不可闻,唯有这些与香树伴生的黄雀经过训练后才能闻到。 玄子动作很快,让黄雀闻了寻惜后,嘱咐亦凡寻到人将黄雀抛上天,便与亦凡告辞,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亦凡见玄子走了,见黄雀朝某个方向飞去,也不耽搁,跟着追了上去。 第三十章 给你三次机会 枫罗羽有些忐忑,原本他以为自己不怕的,可此刻他看着站在树梢上的黑衣人,心里阵阵凉风,但枫罗羽不让自己表露出来,他讨厌那样的自己,他决不允许自己软弱。 到底黑衣人是如何找到自己的?看着围绕自己打转的黄雀,枫罗羽面色阴沉,聪慧如他,转瞬便明白自己身上被做了标记,否则黑衣人绝没可能这么快找到他,甚至都不一定还有找到他的机会。 枫罗羽绝对相信眼前的黑衣人正是方才被自己算计的那个,狼狈的黑衣出卖了他。这更让枫罗羽忧心,任谁被算计了都不会高兴。 而此时,站在树梢上的亦凡也是有些惊讶,那小子竟然藏身泥潭之中,只含着一根空心绿株换气。要不自己早早在他身上下了寻惜,还不一定能寻到他,想到这,亦凡对眼前的小子第二次有了几分欣赏,而第一次却是枫罗羽设计他与墨霸对决! 瞧着眼前的泥人,只有那一双眼睛还恍然可见,亦凡缓缓伸出三个手指头,“三个问题、三次机会,我可以放你三次。” 枫罗羽一愣,黑衣人说的三个问题是陷阱还是另有目的?但自己有什么是值得他如此做的? 哼。枫罗羽哼一声,且不管对方是怎么想的,他乐意放三次,我又和乐而不为呢。 “为什么给我三次机会?”枫罗羽满腹的猜疑,疑而问之。 “一个游戏,也是我的乐趣。”说着,亦凡就在树枝上坐下,一派悠闲,谈谈而谈的回答枫罗羽的问题。 “游戏。”尽管身上、脸上满是泥壤,但枫罗羽面上的嘲讽还是可以从泥壤的变化看出来。 亦凡不理会枫罗羽的嘲讽,自顾自的说:“第一个问题,墨霸为什么袭击我?” “我打断了它孩子的腿。”那黑毛巨兽叫墨霸啊,枫罗羽目光闪烁片刻,对着亦凡狠狠道。 “善战者,避其锋芒,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你却换成了击其软肋。不错,不错。”听闻枫罗羽的回答,亦凡轻声喃喃道,言语之中好似在评价一件事物,并且给予了不错的评价。 “那么,你现在可以逃了。”亦凡高坐树枝上,居高临下,烟雨淡淡然道,叫人分不清他语气里含着何种思绪。 枫罗羽心中一阵气结,可以逃了?竟敢看不起我!不过愤懑归愤懑,枫罗羽很清楚现在自己的确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相反,如果亦凡真的看不起自己,那自己的优势会更大。 愤怒归愤怒,但能占到便宜为何不占?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使用何种手段又有必要那么纠结吗?连哼两声,带着轻轻的嘲讽笑意,枫罗羽可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枫罗羽转身就跑。 “忘了告诉你,当我知道我想要的答案时,这个游戏便结束了。”亦凡淡淡的声音传来,枫罗羽只是稍一僵后,便继续跑走。 看着逃去的人影,亦凡并不急着去追,反而坐在树梢上看满目的绿叶,享受这安静又充满危机的森林安逸的感觉。 一只黄雀飞来,疑惑的看着这衣着有些狼狈,但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的黑衣人。绕着黑衣人飞了几圈,黄雀显得不耐烦起来,叽叽喳喳的开始叫起来。 “一派好风景都被你这畜生破坏了。”亦凡反手一挥,一阵风流吹走黄雀。待到黄雀呵呵不平飞回来时,亦凡屈指一弹,朝天空射去一颗小果子,黄雀果然被它吸引而去。 吞下果子后的黄雀在天空盘旋几圈,示威似的鸣叫几声,见黑衣人右手挥摆,忙吓不跌的飞开而去。 亦凡理了理飘长的黑发,解开了发上的有些破旧的黑色缎子,上面点点斑迹,墨黑色,像极了浓郁血色浸染而成。 黑色面具清秀的面孔露出狰狞。 小子,虽然不能杀了你,但折磨人的方式又岂只有死而已。三个问题、三次机会,我会让你按我划定的路线来逃,你一定会很享受。 亦凡在心里默念,敢得罪我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黑发飘扬,此时的亦凡不像与墨霸对决时的深沉谨慎,也不像方才与枫罗羽交谈时的平淡无波,而是露出从第一次杀生以来便有的冰冷、疯狂。噼里啪啦,叶子纷纷炸响,有些脆弱的甚至碎裂开来,空中开始弥漫青涩的味道。 但转瞬间,亦凡就收起了自己的思绪,收敛了浑身的气势,回到了平常的状态。 现在,还是好好这个游戏的乐趣。 亦凡心思几番翻转,也不系上长发,飘然的从树上落下,黑袍被风阻带起,波荡起伏。 落地后,亦凡便动身追去,但身影却犹如鬼魅,不带一点声响,静悄悄的,幻化的让人看不清楚。 这些看来长,其实都只是片刻功夫,枫罗羽也还未有走远。 但亦凡只说给机会你逃,又何曾说过会给你时间逃?强者执着胜利,采用何种方法又有什么能说的,能赢才重要。弱势者心存幻想才会有所不满,才会被自己所知所闻迷惑。 从未说过又岂能当真?当局者应善于联想,但不能被自己的联想迷惑,拿不准的从来都是一半一半的机会。 于是,这场追与逃的游戏便已开始。 第三十一章 追逃之间 听闻背后细微动静,枫罗羽心惊间暗暗咬牙,刚让我逃便动身追来,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绝对是最难缠的。 但枫罗羽没有要停下来质问的意思,些刻的犹疑或许便将面临第二次提问。机会,可不是用来浪费的。 那么,怎么来摆脱他? 枫罗羽暗暗思量间,默默观察周遭环境。 入目处尽是岑天巨树,树杆粗至三五人合抱,但又妙在此等巨树在此处多至数不胜数,若是利用的好,隐匿行迹,摆脱后人,绝对会发挥巨大作用。 但后人实在离得不远,便是想借巨树隐形匿迹,还需费番功夫来算计一番。 “嘶”枫罗羽抽口冷气,咬牙坚持不让自己发出痛喊声。能够感觉到带刺的荆棘扎进肉里,刮出条条血痕。 旧的伤痕还未痊愈,只是结了血痂,现在再添新伤,已经看不见一块没有血迹的肉了。 森林里可不仅有如入云端的巨树,还遍地鲜花,樱樱红红。呵,美丽总是带刺的,夏季已经少见软刺,聚是成熟坚硬。如此,在林间穿梭可不容易,带伤已是必然,问题只是多与少。 枫罗羽看着渗出的红血,舔舔了嘴唇,眼里闪过慑人的凶光,带刺的花,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一个跃身,纵身深入花丛,几个躲闪间,便消失在重重树影中。 几个呼吸后,亦凡来到此处,看着染血的绿叶、尖刺,眉头皱起, 此子心性之狠辣实在出乎亦凡意料。虽然亦凡十分欣赏枫罗羽的这股狠劲,但此刻实非生死相搏,弄得伤痕累累实是不值。 假若通过测试后,伤势来不及复原,再接受严酷的训练,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亦凡淡淡一笑,却是淡淡嘲讽中深含戏谑,一幅稳坐钓鱼台看戏的样子。 但那是以后再考虑的事,亦凡现在要面对的是眼前的情况,再不紧追上去,枫罗羽便将挑之夭夭。 “我便中你的计又如何!”亦凡思量了会,转瞬间便猜出枫罗羽的想法,“飞天之鹤不匍伏于地”,习惯了轻功翔于高空,飘之则来,飘之则去,移形换影,又岂会想要于花丛硬刺中穿梭?虽说亦凡无惧于此,但那没必要不是?想通后,亦凡自信的大笑道。 亦凡腾空而起,踏着花朵前行,两眼寻着淡淡血迹,一路顺着那血迹追去。 而此时,穿梭于茂密花丛的枫罗羽可谓苦不堪言,虽然他自信自己的耐力,也的确能忍受刮肉的苦痛,但痛苦还是实打实的,做不得半点假。此时,面目狰狞已不足已形容。 但枫罗羽强忍痛苦,保持心中平静,冷静的分析目前的形势,寻找脱身的法子。枫罗羽心中明白,利用花丛避过亦凡目光只是一时之计,亦凡早晚会想出应对之法,枫罗羽必须提前想好办法。 同时,还有一件事令枫罗羽十分在意,他这样在花丛中奔跑,要是花丛不够长,等到他跑出后,甚至都不用追来的亦凡花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他逮住,实力的差距实在太明显了。 枫罗羽眉头深皱,不好解决啊。 “小子,我数十声,在我数完前出来认输。”亦凡大声道。正在默默沉思的枫罗羽陡然间听到亦凡的声音心中一颤,到完全听完亦凡的话,又心中建生疑窦。 认输?我枫罗羽岂会简简单单便认输?看不起我?还是。。。。 枫罗羽不太相信说话的人是个无知的笨蛋,能够追到这种已经证明了这点,那么,他是有什么打算吗? 灵光一闪,莫非,他已经想到了解决花丛的办法? 枫罗羽心脏猛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蔓延全身。单单只是解决花丛直接动手便是了,还需要这样大声通知? 一瞬间,种种念头在枫罗羽心中闪过,心思飞转间又全部排除,最后得出结论,追来的人已经找到了解决花丛的方法,但这方法对他或者对我会有相当程度的风险。 至于这只是单纯说说,枫罗羽不认为追来的人会这样做,当然如果真的只是说说,那对枫罗羽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枫罗羽已经决定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会这么轻易认输,他不想开着头。人啊,一但有了第一次,下一次再遇到相同的事,便有借口做出相同的决定,而这个决定是枫罗羽现在所不想下的。 枫罗羽静思间,亦凡已经从十数到了一。 见枫罗羽没有任何动静,亦凡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不想这么做,但这花丛太碍事,挡住了他的视线,而且机会他已经给了,那么接下来枫罗羽会受多重的伤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其实从一开始见到这花丛的时候,亦凡心里便有了打算,虽说最后亦凡是顺着枫罗羽所想的做的决定,但这决定对亦凡其实可有可无,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毁了它,还是从上面飞过去,这之间的差别对亦凡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 至于开始选择从上面飞过去,现在选择毁了它,不过是亦凡给枫罗羽一点时间来思考罢了。 换句话说,枫罗羽失算了,一直以来虽然他对追来的亦凡都足够重视了,但还是小看了他,能在太史门上万弟子中脱颖而出又岂是常人那种程度。所以虽然枫罗羽已经可以说是聪明,甚至比一般的大人都聪明,但那只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的聪明,而亦凡则是从天才中闯出来的,已经不是普通那个级别了。 嘲笑似的撇了撇嘴后,亦凡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只是真气运转全身,继而一声暴喝,砰的一声,亦凡浑身真气外放,形成一股狂风席卷四周。这股狂风有如摧枯拉朽之力,以亦凡为中心,周围的一切花花草草尽数吹走,甚至连地皮都被掀开来一层。 “哈哈哈哈。。。”全力运功外放后,亦凡畅快大笑。他只觉全身通畅,一股全力出手,拥有强大力量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长啸间,因为立足的花朵被毁,亦凡衣带飘洒缓缓落地。 啸声静后,亦凡收功平息自己的内息。这才转眼看四周。 呵呵,,,亦凡轻笑,枫罗羽此时正躺在花草中,重重喘气,人却昏迷了过去,嘴角鲜血溢出。想想这也是当然的,从昨天到现在枫罗羽并没有闭目休息,血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撑到现在全靠意志,在这种情况下,被亦凡的真气撞飞,最后一根草压死骆驼便这样撞晕了枫罗羽 ,但这力量又岂止是撞晕枫罗羽那么简单,接下来枫罗羽若不好好休养 ,怕是不能复原了。 亦凡走过去抓住枫罗羽,将他倒提起来,盯着他涣散的两眼,默默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以利为先。若是方才认输,现在还可有两次机会,现在却是给你机会你也用不上了。呵呵,以后有机会当教教你什么是俊杰。” 说笑间,亦凡就这样单手拿着枫罗羽朝风古森林外走去。 第三十二章 隐瞒 太阳逐渐高挂天空,黄色的光芒照耀大地。 一阵炙热的气息席卷开来,此时,已快到午时。 风古森林中茂密的树木摇曳枝叶,贪婪的吸取阳光,促进自己的成长。 土地在茂密枝叶掩映下,只见到点滴阳光。 大地没有直接被太阳照射炙烤,同时繁盛的树林也阻挡了流动的风,森林中因此变得闷热潮湿起来。 寒潭这边却是另一种情形。 开阔的空地决定这片土地直接暴露在太阳光下,没有遮掩,却不觉得有热的感觉,是寒潭一直散发的寒气起到了作用。 古师兄盘坐寒潭边,面色红润,完全见不出受过伤的迹象,好像已经调养了过来,只是这恢复速度实在骇世惊俗。 寒潭中,施小谷与任天行头上还在冒出细微白烟,丝丝缕缕,肉眼可见。 从那一方药泥潭中取来的一点药泥两人早已服下,温和如玉的药效护住了两人在红果药力加寒潭低温侵袭下的身体。 相同条件下,两人的感觉却不尽相同,将天赋差异展露无疑。 任天行只是觉得浑身燥热,酥痒,有种焕然一新,重生般的感觉。施小谷却是模糊间感觉到了一张纸的距离,模模糊糊的,好像有某种东西离他只一线之隔,伸手可及。 数个时辰后,两人仍是保持着这状态没有变化,古师兄倒是早已结束打坐,正注视两人默默思忖。 以古师兄的见识自然看得出两人间天赋的差距,嘴角的笑却暴露他想看好戏的心思,好像在期待什么一样。 古师兄眉头一皱,眼睛斜视后方。他察觉到一丝异样,终于耐不住了吗。 古师兄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得意,起身朝那边走去。施小谷和任天行的安危他并不担心,药园周遭种着一种草株,毒虫猛兽均十分厌弃这草株散发的气味,从来都是避之不及,没有过接近的先例。 古师兄没有走多久,黑衣人站在那里等着他。黑衣人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行迹,后背靠着药园里寥寥的几颗树,一派清闲的模样等着古师兄。 “古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古师兄还未走近,黑衣人当先开口说道。语气中满是嘲讽质问味道。 “苍爵,难道你不好奇那两小子能做到什么程度。”古师兄本名古生,当然知道黑衣人是在对自己说话。黑衣人一开口,古生就知道黑衣人说的什么,也不恼,加重语气来回答表示自己的本意。 “我不感兴趣。”黑衣人听古生点出自己的名字,态度一转,冷淡的回答。“天赋不代表成就。”苍爵说完话,两人间顿时沉静起来,好一会,苍爵才有些咬牙的又说出一句话。 古生听出苍爵心中的不甘,轻蔑的一笑。笑声轻不可闻,还是被苍爵听到。 “这不是你能带他们来药园的借口。”苍爵瞪了眼古生,看他面上调笑神色,心中更不爽快,有些厉声说道。 “这不是还有你吗。”古生笑意更浓,眼睛盯着苍爵直发光。 “你。。。。。。”苍爵心中闪过数道念头,很快便有了猜想。 两人间再度陷入沉默,一人不改笑颜,一人眉头皱起。 好一会后,苍爵露出诡异的笑容。 “不装了,再装下去我自己都要笑了。”苍爵一改之前的语气,身上的气质也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另一个模样,整个人都豪迈健爽起来。 “那就好好谈谈。”古生并不显得惊讶,轻手一摆,表示自己的无所谓。 对于到达了武师境界,在太史门中已经是内门弟子的两人来说,对方都是从万人中拼杀出来的人,小把戏耍多了反而是看不起自己。对于脸面也看的不是很重,当争的时候自然要争,但脸面能换得更大的利益时,脸面是什么?不值一钱的东西。 “我采了几株药草,都是正适合我现在用的。”苍爵当先开口,没有犹豫,直接说出自己采了药草,摆明了车马。“既然我拿了东西,那两个小家伙便没有来过这里。” “那我呢?”古生问道。 “五十两。我不告发你。” “五十两,你还真敢开口要啊。”古生有些郁闷。 “这不得多谢你给我机会吗。”古生觉得虽然隔着面具,但苍爵一定是一幅邪恶嘴脸。 “五十两太多了。”古生反驳。 接着两人就这个价格不停的争论,最后古生还是没讨到便宜,苍爵半点不肯让。 这事古生从开始便处于弱势,没办法,谁叫他带施小谷和任天行来了药园,还私自让他们使用药园里的药草。而苍爵的意思也很明显,按计划来古生是不应该与施小谷两人在一起,这是个意外,除了苍爵还没有人知道。在别人眼中,古生与施小谷、任天行不相干,因此施小谷、任天行来过药园与古生来过药园这是两件事。 所以苍爵的意思是药草算作隐瞒施小谷、任天行来过药园,五十两自当是买你古生来过药园这件事。 古生还没有办法拒绝,要是不给点好处苍爵,不绑到一根蚂蚱上,天知道哪天苍爵就吧这事捅出去了。苍爵前面选择药草也是让古生放心,我也采了药园的药草,再收了你的银子后,我要是说出去,你也可以吧我的事轰出去,变相给古生一个把柄。 虽然付出了五十两的银子,古生有些肉疼,但也放了心。虽然这件事就算被人知道了,他也只是会被按规定处罚一下,不会有太的事,但给上面的那些长辈,特别是不同派系的人知道了的话,以后他们就会有借口,定一个什么不守门规啥的,以后前途便多些障碍了,那时就不是五十两能搞定的。 “好了,这件事解决了,那么该讨论下我们的事了。”古生道。 苍爵眉头一扬,“你指哪件事。”苍爵又变得有些阴郁危险起来,气质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不愧是密部的人,能自如控制自己的气息,“入林前你暗算我那笔帐,那不在计划之中啊。” 古生眼色深沉,带上一抹危险的笑意,一股杀意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