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界逍遥行》 第一章 姜黎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 袅袅炊烟笼罩下的小山村中，一间有点破落的房子里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画面拉近，外面的院墙上，被人用油墨写了几个大字：神农村小学。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院子里矗立着四间用木头堆砌的房屋，外面是一个小院，院子里种着一些青菜，正中间，是一个用木棍翘起来的大铁桶，一只毛发卷起来的老黄狗百无聊赖的趴在下面。 外面，是一条弯弯的小溪，潺潺的溪水撞击在石子上，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十分悦耳。 未几，弯弯的小路上走来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女孩的手中提溜着一个木桶，走进了这破落的小学中。 耳边传来房屋中的读书之声，女孩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明眸皓齿，像个孩子一般，煞是好看。 “咚咚咚……”走进院子里，女孩来到那被木棍翘起来的大桶前，拿起一个棒槌在上面敲了两下，顿时响起了沉闷的咚咚声。 “哦，下课了。” “下课了……” “胖墩，别睡了，快走。” 顿时，那朗朗的读书声戛然而止，接着，是更加热烈的嬉戏声，房门被打开，一连十多个孩子从中跑了出来。 “凝儿姐姐好……” 从房屋中跑出的小孩子看到院子里喜笑盈盈的女孩，一个个欢快的对着女孩打招呼，脏兮兮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好好好，放学了，就赶紧回家吧，不要在路上玩太久啊。”女孩对着十多个孩子摆摆手，叮嘱道。 “凝儿姐姐，我们知道了。”十多个小孩对着女孩说了一句，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小院。 “你来了。”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女孩转过身，便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青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来到院子里的水池边洗了洗手。 男子的身高不低，足有一米八多，身躯如长松一般，傲然挺拔，干净利落的短发下，是一双浓黑的剑眉，两只眼睛如星辰般璀璨，刀削似的脸庞溢着满满的阳刚之气。 “阿黎哥哥。”女孩看着男子的侧脸，白净的脸颊上不觉得升起两抹舵红，不知为何，从两天前开始，她总感觉自己的阿黎哥哥变得更加有魅力了，每一次见面都让她心跳加速。 “唉。”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没想到脱胎换骨的威力竟然这么大，真是失策了，还好他不怎么出去，否则还真不好解释。 “阿黎哥哥，今天我阿妈给你做了炖山鸡。” 女孩打开木桶，从中端出来一个白色瓷罐，还没有打开，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止不住的往外溢，让人止不住的流口水。 那趴在地上的老黄狗更是一个打挺跳了起来，绕着两人不停地走来走去，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瓷罐，涎水流了一地。 “先放着吧，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男子将瓷罐接过来，将那老黄狗一脚踢开，走进一间屋子里，将瓷罐放在桌子上。 “不用了，阿黎哥哥，我自己回去就行，这条路我经常走，没事的，你赶紧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明天再来找你。” 女孩大声说了一句，清脆的声音穿进屋子里，清秀白净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将木桶提起来，转身离开。 “欸！”男子走出屋门，便见女孩的身影已经出了小院。 “也好，凝儿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出不了什么事。”男子想着，便息了追上去的心思。 看着大开的小学木门，男子右手一挥，冥冥中好似有一股力量推动，两扇木门砰的一声关上。 “呼……还是有点勉强了。”男子大声喘气，脸色有点发白，脸上却是挂着一道轻松的笑容。 转身退回屋子里，坐在木桌前，看着桌子上的瓷罐，男子脸上的欣喜飞速褪去，再次变得平淡。 “唉，已经三年了。”抬起头，看着墙上的一张张照片，一声幽幽的叹息声缓缓响起。 男子名叫姜黎，是神农村土生土长的村民，十八岁那年考上了省里的大学，并且是当年的高考状元，成了贫穷困苦的神农村中第一个凭知识走出去的人。 他的家庭条件并不好，父母又都是一个大字都不认识的村民，想要供他上学难上加难。 好在，他的高考成绩很好，县里面和学校都给他送来了一笔不菲的奖金，再加上他在大学四年间的兼职，终究是磕磕绊绊的把大学四年读完了。 他甚至都已经给自己定好了目标，毕业后三年内要在省里买上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然后把父母和凝儿一家都接过来享福。 之后，成家，立业，生子，养老，一家人幸幸福福的过下去。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姜黎怎么都没有想到，就在他毕业那天，忽然收到了惊天噩耗，他的父母在出山卖山货的过程中突然遇到了山体崩塌，等人被找到的时候，早就已经没有了气息。 收到消息的姜黎顿时崩溃了，也顾不得什么毕业典礼了，匆匆的买了回家的火车票，用了六个小时的时间，回到了神农村。 而迎接他的，只有那两具冷冰冰的尸体。 当时，杂乱的心绪加上长时间的压力和巨大的悲哀，顿时让姜黎吐出一口心血，当场昏死过去。 等他再醒来后，他的父母已经被村里的人入土了，留给他的，只有那个曾经无比温暖，如今却是冷冰冰的三间房屋。 之后，姜黎一颗心如同死灰，什么进取，事业都化为了乌有，往日的豪情壮志在这次噩耗中都成了笑话。 而且，当日吐血后好似伤到了他的本源，他的身体每况日下，原本健壮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降了一个层次。 这更让他没了出去的心思，可是光这么颓废着也不是办法，他便在村里老人的劝说下当了神农村的校长兼授课教师，如今，已经过了三年了。 如果命运的齿轮没有出现差错，他可能就这么过上一辈子，直到死亡，可惜，或许是老天都对他的遭遇看不过去，两天前，随着一道划破苍穹的虹光，一件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发生了。 系统，虹光闪过之后，他竟然感觉自己身体里多出了一个系统。 大学四年，在同寝室三位老铁的影响下，他接触到了互联网的存在，网络的世界，对他来说无比的新奇，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沉迷其中，其中，自然少不了网络小说。 因此，对于系统的神奇，姜黎自然不会陌生，而且，他的心里还隐隐间有些期待，不知道自己获得的系统有什么神奇的功能。 能不能长生不老，或者复活他的父母？ 只是，和那些小说中的系统有些不同，他这个系统干巴巴的，没有卡哇伊的器灵来给他解释一切。 但是，他感觉自己完全和系统融合在了一起，冥冥中，关于系统的一切信息，他只要一想，都能自然而然的知道，仿佛那些东西本来就深埋在他记忆里。 第二章 混乱清末 姜黎不知道系统的来历，也不知道系统为什么会找他，但他知道，系统的到来，对他来说，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因为，他，已经是孑然一身了，再没有什么能让人觊觎的。 而在了解了系统的功能之后，他对自己的想法就更加确定了。 系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一切都简单至极，就连功能也是如此。 系统的功能总的来说只有两项，穿越，奖励。 穿越，就是将姜黎送到其他世界，并为之安排一个身份，让他能够更好的融合进去。 而这些世界，几乎全部都是存在于幻想中的世界。 奖励，就是根据姜黎在世界里的表现进行评价，给予奖励。 评价分五个级别，差劲，普通，良好，优秀，卓越。 相应的，奖励也是五个级别，青铜宝箱，白银宝箱，黄金宝箱，水晶宝箱，至尊宝箱。 宝箱能够开出什么东西，就要看姜黎的运气了。 事实上，在系统绑定完成之后，姜黎就已经进行了一次的时空穿梭。 他历练的第一个世界是超能失控，身份是一位华裔留学生，主角安德鲁的同学。 尽管心里有万分困惑，但姜黎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赶在三个主角之前找到了那个有着能让人获得异能的水晶石，获得了念力异能。 而就在他获得异能后，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身边，还放着一个黄金宝箱。 黄金宝箱，意味着姜黎的表现为良好。 姜黎不知道系统是怎么判定自己的表现的，但那实实在在的念力异能和通体黄金的宝箱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黄金宝箱，开出了两个奖励：脱胎换骨*1和300积分。 随着一张卡牌落在他的手中，眼前的黄金宝箱消失不见，让姜黎心中刚刚升起的把宝箱卖掉换钱的想法落空。 不过转瞬间，姜黎的注意力就放到了手中的卡牌上。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光从字面上姜黎也能理解这个奖励的意思，所以，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选择领取使用。 痛…很痛…非常痛… 卡牌化作一道虹光涌进他的体内，一股无与伦比的痛楚猛然间冲击着他的心房，就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你的骨头，血肉，让姜黎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好在，这股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大概只有三个呼吸的时间，他便发现体内的痛楚已经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黑泥，以及一股久违的舒坦。 是的，舒坦，自从三年前姜黎吐出一口心血，身体素质一直在下降，他也不懂调理，三年下来，虽然不算太严重，但和之前比起来，差的不要太远。 而他能感觉到，经过这一次的洗礼，他的力量，耐力，速度，还有记忆都得到了十足的进步。 事后，姜黎粗略的测试了一下记忆，虽然还没有达到传说中过目不忘的地步，但一篇两千字的文章，看上个三四遍，他就能记得八九不离十。 这种能力，或许和电影中那些超出了人类极限的英雄相差甚远，但也比普通人强得太多。 不愧是传说中的脱胎换骨，不仅治愈了姜黎的身体，还顺手强化了一把，让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蓬勃旺盛起来。 而精气神的提升，表现出来就是姜黎比以前更有魅力了，从姜凝儿的神态就可见一般。 脱胎换骨如此厉害，积分的作用姜黎却一连两天都没弄明白，只能放弃。 之后，姜黎并没有再次搜索历练的世界，而是在适应着身上的变化。 增长的念力，暴增后的力量，以及速度等等。 三年的沉寂，姜黎没有别的收获，除了心灵上的升华，他懂得了什么叫准备，计划，什么叫耐心。 或许，这才是他这三年来最大的收获。 经过两天的缓冲时间，姜黎算是掌握了这一身的变化。 而此时，他准备再次穿越。 第一次的穿梭比较匆忙，他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判定开始和结束的，这一次，他要好好研究研究。 “搜索……”意念一动，姜黎给那似乎已经和他融为一体的系统发出了一道指令。 系统搜索世界是随机的，他也不能控制，所以，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右手放在桌子上的瓷罐上，一抹温暖的感觉传到他的手上，姜黎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叮……”俶尔，一道机械般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关于这次试炼的信息。 世界：混乱清末 时间：1905年 期限：未知 “呼……”随着一道白光闪过，姜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子之中。 …… “佛山到了啊。” 迷迷糊糊之中，姜黎听到一声粗犷的大吼声在耳边响起，浑身一个激灵，登时醒了过来。 “这是……在船上？”姜黎还没睁眼，就感觉一股海水的腥味传进他的鼻子里，一股颠倒晃悠的感觉从身下传来。 “佛山，佛山到了。”这时，刚才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来，彻底的将姜黎惊醒。 “我这是…”姜黎放眼在周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汽船上，周围坐着一个个身躯挺拔，穿着各色西装的歪果仁。 “呼……”这时，一道讯息突兀的出现在姜黎的脑海中。 “原来是清末。”随着记忆的吸收，姜黎心中恍然。 刚才的讯息就是系统给他安排的一个身份。 这一世他还叫姜黎，原本是佛山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长大后被他老爹用关系送到了英国读书，这一去就是四年。 一个月前，突然收到了家中传来的噩耗，他的父母被人暗杀了。 得知消息的姜黎顾不得学业，当即托关系买了回来的船票，一路漂洋过海，现在总算是回到了佛山。 “呼……还好，不用再去演什么亲情剧了。”将脑海中的记忆吸完毕，姜黎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糊里糊涂的突然就多了一对父母，然后去扮演别人的人生，现在看来，系统的安排还是可以的。 “暗杀，看来这一次我还得小心点了。”姜黎眯了眯眼睛，心中思索。 清末可不是现代，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就算他现在身体得到了强化，还有念力异能，也算不上多么安全，不说别的，一颗花生米下去，照样玩完。 说不定，现在外面就有人等着他呢。 所以，目前还是先苟着，小命重要，要知道，他可是真身穿越，一旦在这里死了，那可就是真的死了。 “呜呜呜~~”随着汽船的靠岸，姜黎将脚边的一个黑色的箱子掂起来，沉了沉气，随着船舱中的人走了下去。 “阿黎，这边。”刚走下船，一道似乎非常熟悉的声音的传了过来，姜黎面色一怔，记忆流动，脸色不由僵硬起来。 “阿黎，你可算回来了。”两道人影灵活的在码头上的人群中穿梭，向姜黎走过来。 “呼……”姜黎看着二人熟悉的面容，长呼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的震动，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迎了上去。 “飞鸿，阿问，好久不见了。” 第三章 半路杀出个老乞丐 黄飞鸿，叶问…… 姜黎面带笑容，和两人说话，心里却是如同掀起了万丈狂澜。 有没有搞错啊，黄飞鸿和叶问虽然都是佛山的人，但他们的时代相差了几十年啊，可是现在，看着面容都在三十岁左右的两人，姜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混乱清末，果然是够混乱的啊，竟然连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都出现在了一起，或许，这里是一个融合后的世界？…… 在他的记忆中，清清楚楚的有着三人以前的经历，姜黎只是微微一转，就把这些记忆吸收了，所以，和两人相处起来没有一丝隔阂。 说起来，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黄飞鸿好像才三十岁，叶问更年轻，只有二十八岁，而姜黎今年二十五岁，相差也没有多大。 而且，三家的长辈就是好友，所以，三个人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了。 至此，姜黎的心中隐隐的松了口气，有这么两个堪称武学宗师的人在这里，看来，自己的小命要是可以保住了。 “阿黎，十分抱歉，我们也没有想到伯父他们会……” 坐上归家的马车，黄飞鸿对着姜黎歉意的说道，脸上带着愧色。 自己的好兄弟出国留学，父母被人暗杀了，他们却连知道也不知道，而且到现在竟然连凶手都没有找到，这让黄飞鸿和叶问感到无比的愧疚。 “你们不用这样，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的。”姜黎脸上泛起一抹苦涩，对二人摇了摇头。 在佛山来的信里，姜家的老管家已经告诉了姜黎，他的父母是被人用枪杀死的。 火枪，在当今时候，不说满大街都是，有的人也不少，即便黄飞鸿和叶问穷尽心力，也不可能将凶手找出来。 这就是清末的残酷，人命在这里根本就不值钱。 “阿黎，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凶手找出来，给伯父伯母报仇的。”叶问拍了拍姜黎的肩膀，振声说道。 “嗯。”姜黎深吸一口气，微微低下头。 报仇自然是要报的，但那是在不危及自己小命的情况下，虽然说如今自己顶替了原主的身份，但他可不会因为这就把自己的命送进去。 如今的佛山各方势力虬结，清政府还有英法美等国的驻军，租界，混乱的一塌糊涂，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是在路上走着，也有可能被某个国家的人开枪打死，更甚至者，连追究都不能追究。 因为他们，是洋人。 在现在的中国，中国人不算什么，清政府也不算什么，只有洋人，这些外来人，却成了这个庞大的国家真正的主宰者。 清政府，只是他们用来统治，剥削中国的一个工具罢了，如果不听话，随时都能换掉。 这样一来，那些统治者都恨不得跪下来叫奴才，怎么可能去反抗。 而真正受苦受累的，就成了他们这些平民百姓。 他姜家在佛山屹立上百年，不大不小也算是一方豪门，就这样，他的父母不照样还是被暗杀？ “吁……”伴随着车夫一声长吁，摇摇晃晃的马车顿时停了下来。 “少爷，到了。” 姜黎抬起头，和黄飞鸿二人对视一眼，率先走了下去。 姜府。 那种只有在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豪门大院就这么出现在姜黎的眼中，即便他已经从记忆中了解到，现在亲眼看到，依然免不了一阵惊叹。 这么大的一套宅子，若是在现代，至少一亿起价啊。 只是，现在这宅子的牌匾上却围了一圈白布。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姜府门外，一个有些瘦弱的男子看见姜黎的身影，连忙小跑着迎了上来。 阿福，自己从小到大的侍从。 姜黎把手中皮箱递给他，没有说话，看着那一套高大宽阔的宅院，幽幽的叹了口气。 “阿黎，进去吧。”黄飞鸿拍了拍姜黎的肩膀。 “嗯。”姜黎点了点头，面色怅然，向里面走了过去，来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站在这里，以往的记忆都止不住的全部涌了出来。 不知不觉的，姜黎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惆怅。 “公子，公子，赏口饭吃吧。” 正走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忽然跑到了姜黎面前，头发蓬蓬的，左手拄着一个拐棍，右手里端着一个烂了一半的破碗，黑糊糊的脸上糊满了泥垢，离他两米之外，姜黎就能感到一股浓郁的臭味扑鼻而来。 那种“爽感”，让他十分庆幸自己选择穿越的时候没有干了那碗鸡汤。 在他旁边，就连黄飞鸿和叶问也连连摆手，虽然没有露出厌恶之色，但也不由得退了两步。 “停停停……”一旁的阿福强忍着心里的恶心，走上前将那老乞丐挡了下来。 “你找错地方了？要饭去酒楼，快走快走。” “唉，小哥，就一口饭而已，老乞丐我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肚子瘪的难受，公子就行行好，赏老乞丐一口吃的吧。”那老乞丐看起来瘦骨嶙峋，在阿福的推搡之下却纹丝不动，只是看着姜黎。 这边的争执，将周围那些冷眼旁观的乞丐也一股脑招了过来，紧紧的看着姜黎，就差没有挤上来了。 “唉，我说你……”阿福正要强行将他拉走，姜黎开口了。 “阿福，好了。” 他原本有心对这些乞丐进行一番斥责，有手有脚的，那里不能混饭吃？ 不过转眼间他就想起来，这里不是现代，而是吃人不眨眼的清末啊，现在哪里有那么多的工作给他们混饭吃？ “唉，算了。”姜黎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十两份额的银票，给阿福递了过去。 “让人去买些吃的，给他们分了吧。” “少爷，这……好吧。”阿福接过银票，愤愤的瞪了一眼周围的乞丐，特别是那个带头的老乞丐，走了出去。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周围的乞丐顿时向姜黎千恩万谢。 姜黎没有那么多的兴致在这胡扯，现在姜府内还有事情等着自己处理呢，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旋即，姜黎和黄飞鸿二人就走进了姜府。 “嘿嘿，好苗子，好苗子啊。”在三人走过去后，老乞丐双眼放光的盯着姜黎的背影，那表情，就如同采花贼看到一个绝世美女一样，恨不得直接扑上去。 “这般资质，比老乞丐在上海碰到那个还要厉害十倍不止，这一次，没白来啊。” 或许姜黎自己都想不到，脱胎换骨真正的厉害之处。 第四章 积善先生 另一边。 “少爷。”姜黎三人刚一走进府门，就有一个下人捧着一套孝服迎了上来。 “呼…”姜黎将丧服接过，穿在了外面，没办法，现在他毕竟顶替了人家的身份，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旁边的黄飞鸿和叶问就简单多了，只是在头上围了一圈白布。 “走吧。”姜黎定了定气，率先走向正对着大门的灵堂。 古代讲究入土为安，此时原主的父母已经收敛下葬了，灵堂中摆放的只有牌位。 忽然，灵堂中一个浑身穿着白色丧服的老者看到了姜黎，一路走了过来。 看到老者，姜黎的脑海出现了一道记忆，姜府的老管家，古林，已经服侍姜家三十多年了，说他是看着姜黎长大的也没错。 “少爷，一会儿你进去后要沉住气，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古林来到姜黎的身边，微微躬身，语气中略有担忧。 “嗯？”姜黎心中泛起疑惑，目光在灵堂中瞥了一眼，顿时了然。 “林伯，你放心吧。”姜黎冷笑一声，昂首挺胸，大步流星踏进了灵堂。 灵堂中，除了一些负责烧纸的下人，两旁还站立着十多个人影，看到走进来的姜黎，面色各异。 姜黎仿佛是没看到他们一般，径直走向灵堂中央，上香，跪拜。 姜世华，郭玉凤，这是原主父母的名字。 “你们放心，我既然承接了这个身份，就一定会帮你们报仇。”姜黎看着灵堂中悬挂的两个老照片，模模糊糊还能看清两人生前的模样，心中暗自说道。 等姜黎站起来，黄飞鸿和叶问也各自拜了一拜，站起来走到了一边。 “呼……” 灵堂中一时诡异的安静下来，一股股从外面吹来的风声带起了阵阵怪异的响声，将大厅中的白纸吹的哗哗作响。 “林伯，你带飞鸿和阿问去后厅，叫人准备一些酒菜，我一会儿过去。”姜黎对站在一边，脸色担忧的古林说道，说着，他的余光在灵堂中站立的一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嘴角微微冷笑。 “阿黎…”黄飞鸿眉头微皱，和叶问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担忧。 灵堂中这些人明显是来者不善，他们害怕姜黎应付不过来啊。 “无妨，你们先过去吧，我一会就来。”姜黎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些事，黄飞鸿和叶问不适合插手。 “唉。”两人叹了口气，跟着老管家古林走了出去，片刻，就消失在众人眼中。 顿时，姜黎感到周围的气氛凝重起来。 “说吧，你们现在过来有什么事？”姜黎的身躯挺拔如松，如一根柱子站立在灵堂左侧，看着灵堂中大大小小十多个人影说道，话音落下，一股凝结的气势从他身上涌出，让在场的人心中微跳。 灵堂中十多个人面面相觑，最终，一个年纪差不多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叫姜世闵，姜世华的弟弟，同时也算是原主的二叔。 “小黎啊，别这么见外，再怎么说，我也是……” “够了。”一声大吼从姜黎口中发出，仿若雷鸣一般的声音瞬间将姜世闵的话语打断，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不要跟我扯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你……”姜世闵一张脸被气的通红，神色羞怒，被一个毛头小子当场叫喝，让他下不来台，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小子四年不见，怎的变化如此之大？刚才那一瞬间，让他有一种见了姜世华的感觉。 “姜黎，你怎么跟你二叔说话呢？懂不懂点规矩？”男人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忍不住了，站出来冲着姜黎大叫道。 “二叔？在十年前就不是了，若不是看在你们姓姜的份上，今天连这个门都进不来。”姜黎冷笑一声，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面露讥讽。 “姜黎，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也是姜家的人，这家产，必须有我们一份。”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青年站出来大声说道。 他的话，仿佛点燃了火线，周围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对，你别想着自己一个人吞了家产，我们也有份。” “当年姜世华阴谋把我们赶出去，现在他死了，我们也不计较往事，但家产必须得分。” …… 一时间，整个灵堂仿佛变成了菜市场，乱乱哄哄。 “放肆。”姜黎大吼一声，顿时将所有的声音压下去。 “这里是灵堂，容不得你们吵吵闹闹，再敢大声喧哗，别怪我不客气。” 姜黎冰冷的目光在灵堂中扫视一遍，那不夹杂丝毫感情的眼神顿时让所有人心中一凛，微微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呵，分家产，好个分家产，你们以为我是傻子吗？《大清律例》上哪条律法说，被逐出家族的人有资格获得家产？” “这……”众人一时语塞，清朝实行宗法制，除了天地君和律法，家主的威严大于一切，他们这些被逐出家族的人，根本就没有获得家产的权利。 换句话说，他们现在只是在闹事而已。 可是，他们不甘心啊，姜家在佛山经营了一百多年，资产多的能让人流口水，特别是他们这些从姜家中出去的人，更是十分清楚。 姜世华在世的时候，他们还不敢做什么，现在他死了，他们以为姜黎年轻好欺负，没想到，这小子现在竟然变化这么大。 “来人，将他们通通给我赶出去，以后谁也不准进来。”他们没话说了，姜黎却是不准备和他们扯皮，省的看见了心里恶心。 当即，就有几个姜府的护卫跑进来，将那十多个人往外轰。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反了天了，都给我……唉…” “住手，我是姜家的人，是你们的主人……” 十多个人被姜府的护卫往外赶，自然是不情愿的，顿时大声叫嚷起来。 “姜黎，你可要想清楚，你脚下这座宅子，是积善先生看上的，你不识好歹，早晚也要和你那老爹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忽然，被两个护卫架住往外拖的姜世闵双眼发红的冲姜黎大吼。 “停。”姜黎大叫一声，龙行虎步走了过去，一双剑眉紧紧皱在一起，盯着姜世闵。 “你知道什么，都给我说清楚。” 第五章 文以乱法，武以乱禁 被姜黎那冰冷的目光盯着，姜世闵心中一阵发凉，一股不好的感觉笼罩在他心头，好似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不过，一想到积善先生的强大和姜家那堆积如山的钱财，他心中顿时火热起来，也顾不得姜黎的变化了。 “哼，放开我。”姜世闵将旁边两个护卫扒开，提了提褶皱的衣领，面色傲然，蜡黄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姜黎，积善先生你不知道吧，那可是洋人，美国人，他能看上咱姜家的宅子，是咱们的福气，只要咱们能跟积善先生搞好关系。 到时候在这佛山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就连佛山的知府大人也管不到咱们，咱们姜家，就是这佛山里的土霸王。 你要是识相，就乖乖的跟我去见积善大人，否则，姜世华，就是你的下场。” 姜世闵洋洋自得的看着姜黎说道，那嚣张的模样，跟刚才是天差地别，说完，他看向姜黎，似乎想要看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可惜，他注定是要失望了，姜黎的脸上依旧是平淡如旧，眼神中没有一点动容，好似姜世闵的威胁就是放屁一样。 “这么说，我爹娘的死，是积善干的？”姜黎开口，虽是询问，语气却无比肯定。 “是，是又怎样？你难道还要……姜黎，你…你可不要乱来，积善先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要是得罪了他，会连累我们姜家所有人的。” 姜世闵看着面无表情的姜黎，心里突兀的生出一股不祥之感，心中好似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惨败起来，冲着姜黎大声叫嚷道。 “积善，积善，积善是你二大爷吗？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我滚。” “都给我轰出去，以后他们谁也不准进我姜家的大门一步。”姜黎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对着院子里的护卫摆了摆手。 顿时，那些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的护卫一个个撸起袖子把十多个人赶了出去。 姜世闵十多个人一个比一个瘦弱，哪里是姜府这些身材高大的护卫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一大群护卫从大门口扔了出去，完事了，还呸了两声，鄙视的看着众人，严阵以待。 周围的乞丐和路人纷纷好奇的看过来，这种豪宅大院里的事是他们的最爱了，通常，不用半天的时间，就能传遍整个佛山。 没办法，谁让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娱乐呢，人们也只有从那些大户人家传出的小道消息找乐子了。 见状，十多个人哪里还敢留下，只能急匆匆的掩面而走。 “爹，我们怎么办？要不，我去找积善先生，把那小子给……”一个小巷子里，一众人神色不甘的望着高门大院的姜府，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来到姜世闵的身边，神色凶狠，右手在脖子上一划，小声的说道。 他叫姜伦，姜世闵的大儿子。 “等……等等。”姜世闵咽了口口水，心中无比的慌乱。 “我看那小子的眼神，总感觉他想要去找美国佬报仇，如果……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是赶紧跑吧，否则，到时候我怕那美国佬会迁怒咱们啊。” “跑？爹，你说什么胡话，我们走了，那里面的宝贝可就真的从手里溜走了，现在姜世华那个老东西好不容易死掉，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好事儿了。” 姜世闵的二儿子姜肇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老爹。 “反正我是不会走的，而且，这个消息正好给积善先生送过去，说不定他心里一高兴，还能赏给我点神仙散呢。” 姜肇想起那神仙散的人快感，脸上不由得升起一抹红润，心里都感觉痒了不少。 “神仙散？”听到神仙散，周围其他人包括姜世闵在内，眼中都出现一丝迷离之色，好似这个名字敲在了他们的心尖上。 至此，姜世闵也下定了决心。 “好，他自己不仁，也别怪我这当叔叔的不义，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了我姜家，今天，我姜世闵也来个大义灭亲。”姜世闵看着巷子外的姜府，脸上充满了愤恨。 “走，我们去找积善先生。” 霎时间，小巷子里的十多个人一股脑的向外走了过去。 而在众人走后，空旷的小巷子里突然转出一个邋邋遢遢的老乞丐，身后背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布袋，咧嘴发笑，一口大黄牙上塞满了菜渣。 “哈哈，我还想着怎么把那小子钓上来，这边就有人把线撒下去了，真是天助我也，只要老乞丐我能耐一露，那小子还不得哭着喊着拜师？” “啧啧啧，千年难得一见的资质竟然被老乞丐遇上了，也是天意啊，这次，老乞丐也得活动活动了，否则，还要让那个小鬼小瞧了，而且，黄麒英和陈华顺那两个小子也是麻烦，唉，劳碌命啊。” 说着说着，老乞丐摇头晃脑的走出了小巷，眨眼间就没了影子。 另一边。 将姜世闵等人赶出去后，姜黎站在原地定了定心，转身向后厅走去，心中一转，回头对着大厅前的一众护卫沉声说道。 “刚才的事都不准说出去，特别是飞鸿和阿问，知道了吗？” “是。”一众护卫连忙点头，待姜黎的身影消失后，才松了口气，刚才，这位主子的气势太沉重了，一度让他们有种面对老家主的感觉。 姜黎摇了摇头，向后厅走去。 积善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但他却不能对两人说，黄飞鸿和叶问是真正的仁人君子，就算告诉他们了，他们也不会真的杀人，顶多是交给官府。 但是，姜黎太清楚现在的清政府的德行了，特别是针对洋人，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他以后亲自去报仇，也算承了这一世的因果。 姜府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宅院，一个个小院子鳞次栉比，但是用来会客的大厅却只有两个，前厅现在在摆放灵堂，后厅才是吃饭的地方。 当姜黎来到后厅的时候，黄飞鸿和叶问一个坐在桌子旁，一个站在窗前，脸上挂着忧色，桌子上的饭菜一口都没动。 “怎么不吃饭，等我啊。”姜黎的脚步声将两人惊醒，看了过来，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走了过去。 “是啊，外面怎么样了？”三人中，黄飞鸿年纪最大，经常以老大哥自居，而且他不论是气度还是品格，都让人服气，这一点，是没的说。 “无妨，都被我轰出去了。”姜黎微微摇头，示意两人没事。 “当年姜世闵利用姜家的渠道暗中倒卖鸦片，而且传的一大家子都是，被我爹一气之下逐出了家族，现在看起来，一点都没变，身体都垮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做吧，四年不见了，你们两个没怎么变化啊。” “练武吗，强身健体，我们也就这一个优点了，不像你，一心扑在学习上。”看姜黎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叶问的心里也微微放松了些许。 “是啊，记得小时候练武，被我爹打的嗷嗷叫，一眨眼，二十多年了。”黄飞鸿摇头轻笑。 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有点混乱，现在黄飞鸿的父亲黄麒英还依然健存，而且是广东有名的十虎之一，在整个南方武林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不仅是黄麒英，叶问的师傅陈华顺同样健在，武功比起黄麒英，一点都不差。 “诶，你们还记不记得，阿黎出生不久，黄伯父给他摸骨，说他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非要收他当弟子。 结果呢，阿黎长大后是死活都不同意，非说什么侠以武乱禁，给伯父气的要死，看见他就念叨，说阿黎浪费了一身好根骨，弄得阿黎再也不敢去宝芝林了。” 叶问看着二人，好笑的说道。 “这怎么能不记得？”黄飞鸿喝了一口黄酒，幽怨的看了姜黎一眼， “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每次练功的时候，都被我爹要求的特别严。” “有吗？”姜黎回想着脑海的记忆，发现还真是，也不由得莞尔。 第六章 危机将至 三个人说说笑笑，说着许多有意思的事，不一会儿，一桌子的饭就被吃完了。 “飞鸿，阿问，如果我现在再学武的话，还算晚吗？”命人将大厅里的残渣收拾掉，姜黎对着二人问道。 “习武？你怎么？”黄飞鸿和叶问对视一眼，颇为惊讶，要知道，三个人中，如果说谁最不可能习武的话，必属姜黎无疑了。 小时候他不知道被黄麒英说过多少次，也没有改变内心的想法啊，怎么现在？ “走得远，见得多，我发现以前的许多认知都是错误的。”面对二人惊讶的目光，姜黎叹了口气。 黄飞鸿和叶问到现在走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台湾罢了，姜黎在现实世界虽然没有出过国，但原主在英国的四年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那些强大的国家对中国的看法？ 鸦片战争，甲午海战，八国联军侵华战争，这一场场的东西大战将以往那个东方大国彻底打落了尘埃，也成了洋人口中的殖民地。 而他更是知道，这个国度即将迎来的，是长达四十多年的混乱，在这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无辜丧命。 姜黎不是圣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除了记忆，他也只比普通人多了一个念力异能罢了，面对洋枪大炮，照样要完蛋。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仅仅是先让自己强大起来，能够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而习武，就是一条路。 有黄飞鸿和叶问这未来的两大宗师，他要不抓住机会，那简直就对不起系统给他安排的这个身份。 能够看出来姜黎的情绪不高，叶问两人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现在习武，说实话，确实有点晚，而且阿黎你以前也没有打过基础，想要取得大的成就，我估计……”叶问看着姜黎，神色有些迟疑。 一个人最佳的习武时间，是十二岁到二十岁，因为在这个年龄段身体基本已经能够承受练武的强压，但骨骼还没有定型，有很大的塑造性。 而且，那些习武的世家一般都是在小孩五六岁开始就整天泡药浴，强身健骨，打磨根基，到十多岁就可以水到渠成，进步飞速。 姜黎现在已经二十五岁，而且小时候也没有打磨根基，即便他的习武资质再好，叶问也不敢对他打包票。 “不行吗？”姜黎低声说道，并没有太大的失望，他虽然不习武，但耳濡目染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出于内心的不甘想要问一下罢了，既然不能习武，就只能找另外的办法了。 比如他的念力，到现在依然在不停的增长，姜黎可是一个人夺了超能失控里三个主角的机缘，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增长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如果他能像电影里的主角那样开发对于念力的控制，说起来也不会比习武差吧。 “这个事情，也不好说太满，还是回去问问我爹吧，我虽然也收了几个徒弟，但并没有太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他老人家对你可是一直都念念不忘啊。”黄飞鸿也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只能略做宽慰。 “这样吧，我在家里守孝三日，三天后我再去宝芝林。”姜黎说道。 “也好。”黄飞鸿点头，在这方面，毕竟还是黄麒英见识广，而且当面见会更好。 “对了，阿黎，我和飞鸿商量过了，为免有人夜里过来暗害你，我们两个这几天会轮流住在你家，保护你的安全，直到找出凶手为止。”似乎是想到什么，叶问拍了拍姜黎的肩膀，对他说道。 “嚯，让佛山两个大名鼎鼎的宗师给我当保镖，说出去不知道要让多少人羡慕死。”姜黎感动的看了两人一眼，大笑着说道。 “什么宗师不宗师的，跟我们就别见外了。”黄飞鸿右手习惯性的背负在身后，笑骂着说道。 “哈哈，说的实话呀……” …… 与此同时，佛山码头一个四面封闭，全副武装的寨子里。 “你说什么？那个黄毛小子要找我报仇？”一个穿着酒红色西装的红毛外国人用一口蹩脚的汉语大声叫道。 在下面，赫然正是姜世闵。 “是啊，积善先生，那小子太不识相了，我都说了是积善先生您的身份，他就是不同意，还非说是先生您杀了他的父母， 要拿先生的头颅给他的父母祭奠，我们一想，这小子太不地道了，积善先生您可是我们的朋友，这不，我们一出来就来找您了吗。” 站在下面的姜世闵脸上极尽谄笑，恨不得把腰弯到地上去，一脸愤恨地说道。 “嗯，你做的很不错，你放心，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对朋友一向是很友好的……啪啪。”上方的积善先生眼中闪过不为人知的轻蔑，拍了拍手。 很快，就有一个挺着大鼻子的美国人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布袋走了过来。 “这些神仙散，就是我对你们的谢礼，以后有什么消息，你们都可以告诉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积善先生看着下方的姜世闵，对他拜了拜手。 “神……神仙散？”姜世闵直直的看着那被递到他眼前的布袋，眼中甚至冒出了绿光，特别是闻到里面那几乎要把他灵魂迷醉的气味，更是让他激动的浑身发颤。 还真让姜肇那小子给说对了，神仙散，老子终于又有神仙散可以吸了。 姜世闵一把将那布袋抓了过来，忙不迭的塞到口袋里，对着积善先生自然是千恩万谢。 “好了，你回去吧。”积善先生对他摆了摆手，没了聊下去的兴致。 “是，是，是……”姜世闵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 “啪……”待姜世闵的身影消失在房间中，积善一把将桌子上的咖啡摔在地上。 “哼，一个黄皮猪，也想杀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今晚就去解决了他。”他对着一边一个穿着夹克衫的高大白脸男子大声说道。 那是他的保镖，叫泰格，一个搏击高手，身手不凡，一个人能对付三四个大汉，而且泰格还是个枪法高手，是他特意从美国请过来的，专门处理那些灰色的事情，几乎是无往而不利。 当初姜黎的父母就是他搞定的，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老头子在佛山势力不小，他这一死，整个佛山都震动了，特别是以黄麒英带头的民间势力，差点将佛山掀起来，最后还是官府强行压下去。 这般大的动静，让他不敢再冒险，只能选择收手，只是没想到，他不打算追究了，那个小子竟然还敢惹事，既然这样，就只能送他去见他的父母了。 “是。”泰格狞笑着点头，缓缓的退了出去。 第七章 滚滚杀机，银针索命 姜府灵堂内。 姜黎跪在大厅下的一个火盆旁，不时的往里面添一些纸钱。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黄飞鸿已经回家，叶问也有事先回去，晚上的时候会赶过来，姜黎则按照规矩，例行守孝。 国人对孝道很是看重，有三年守孝的说法，特别那些当官的，如果有父母去世，不当官都要去守孝，以显示自己的品德。 不过，这种传统随着西方文化的侵蚀也慢慢的被抛弃了，而且姜黎的父母早在之前就入土为安，也不用守那么久，三日时间足够了，毕竟这看的只是一个态度。 当然，守孝不是时时刻刻都得跪在灵堂里，主要还是白天的时候，夜里的话只要不让火盆里的火灭掉就行。 “不知道姜世闵他们会怎么做呢？”姜黎手上不停，往火盆中添着纸钱，眼中却是思索万分。 今天将姜世闵几人放掉，一方面是因为当时人太多，他不好给人留下口炳，另一个，他也想看看姜世闵说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姜世闵的话是真的，那被姜黎轰出去后，他有很大可能会去告密，按照美国佬的德行，和现在的形势，绝对不可能忍下去。 或在今天，或在明天，就会有人过来杀人。 这么一看，今明两天，就会有结果了。 当然，有没有人来暗杀，这也不是绝对的，只是，现在姜黎也没有其他线索，只能一点一点的走下去了。 “希望是你，也免得再浪费我的时间。”抚摸着袖子里的东西，姜黎眯着眼睛，暗自想到。 “呼…” 天色彻底的黑下来，灵堂内因为点着蜡烛，依旧是明亮如故，只是周围寂静一片，只有火盆内火焰燃烧的声音，配合着那一股股的风声，给周围的气氛平添了几分诡异。 “踏踏……”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响起，老管家古林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长褂，神色唯唯诺诺的青年。 “少爷，天色已晚，你回去休息吧，今天夜里让石头和水柱守着就行。”头发花白的古林身子已经有些佝偻了，只是一双眼睛明亮依旧。 姜黎朝外面瞥了一眼，点了点头。 “也好，等会阿问过来，你让人直接领到紧挨我房间的屋子就行。” “是。” 姜黎从地上站起来，从前厅的一侧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今天守在这里，记住，不要让火盆里的火灭掉，明天去账房领赏。”当姜黎的身影消失之后，古林对着身后的两个青年说道。 “是。”听到有赏钱，石头和水柱脸上一喜，连忙答应下来。 “嗯……咳咳。”古林面色平淡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咳了两声，脸上说过一道红润，缓缓的向外走去。 …… 与此同时，一道矫健的身影在姜府的一间二层小楼顶上显现出来，看着这庞大的宅院，细长的脸上闪过浓浓的不屑，那冒着蓝光的眼珠子上肆虐着暴戾与杀机。 泰格的身影紧贴着房顶上的瓦片，锐利的眸子在下方扫视，片刻之后，他的脸上就露出一抹笑容。 只见和这间二层小楼对着的走廊里，一道挺拔的身影正打着呵欠缓缓的向这边走来，正是姜黎。 “黄皮猪，死吧。”泰格从腰间掏出一支黑色手枪。 柯尔特左轮手枪，美国有名的六响子，威力强大，射程在一百米到两百米，是美国那些西部牛仔的最爱。 泰格在来东方之前，就是美国的一个著名牛仔，不仅精通格斗，枪法也十分不错，所以才会被积善看好，带来东方。 到现在为止，死在他这支手枪之下的冤魂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今天，就要再添一个。 泰格举起手枪，对着下方渐渐走来的姜黎，嘴角扬起一抹暴虐的狞笑，他眼前仿佛出现在姜黎头骨翻飞，血浆炸裂的景象了。 那久违的血腥，让泰格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死在著名牛仔泰格的手上，就算见了撒旦，也足以自傲了。 “再靠近点，黄皮猪。”泰格看着姜黎的身影，冒着蓝光的眼珠子里充满了期待。 “嗯？”走廊中，正在前进的姜黎忽然感觉脑海里的念力剧烈的抖动起来，冥冥中，仿佛有一股庞大的危机化作一张大网，想要将他围在里面。 眉心处一阵震动，一股微弱的刺痛感传到他的心海，每前进一步，那股疼痛都会加重。 “来了吗…”姜黎的脚步依然不停，右手两指间无声无息的出现一抹寒光，脑海中的念力恍然间变成了他另一只眼，四下扫视。 念力预警与探索，这是姜黎迄今为止知道的运用念力的三种方法之二。 念力预警，就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念力会疯狂震动，给姜黎以提示。 探索，就有点像仙侠小说中灵识那样，可以查看周围的事物。不过也有点不同，姜黎的念力就像是他的第三只眼一样，只能看一个方向，而不能像扫描仪那样。 其实念力说白了还是人的灵魂力，当然，灵魂力也不止有念力这一种能力，还有心灵之力，就像是x教授那样，可以控制他人的心灵，探测他人的记忆。 不能说孰强孰弱，毕竟都是灵魂力的延伸，只能说用处不同，一个作用于物质，一个作用于心灵。 言归正传，姜黎的念力探索着敌人的位置，脚步却是没有停，依旧在向前走着，而眉心处的刺痛也越来越强。 一步…两步… 走廊中除了灯笼发出的光芒，只有姜黎那踏踏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寂静。 忽然，在某个瞬间，前进的姜黎眼前一亮，身体猛的一停，从走廊处的栏杆上翻到院子里，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寒光从他手中飞出，在黑暗的夜空中穿梭。 “砰……”与此同时，一道如同鞭炮炸响般的声音在偌大的姜府中响起，一颗银光闪闪的银弹落在了姜黎刚才的位置，将水泥铺就的地面轰出一个大坑。 “啊……”枪响之后，是一声凄厉的惨嚎声。 “不好，少爷。”刚刚走出前厅的古林身体一震，平淡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忧色，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了，连忙向着后院跑过去。 “不好，是枪声。”姜府外，缓缓走来的叶问脸色大急，脚下一蹬，在姜府那三米多高的围墙上踩了两下，直接跳了上去，而后踩着围墙，飞快的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跑过去。 这时，原本渐渐平静下来的姜府已经彻底的轰乱起来，那些已经睡下的下人都被这一声枪声惊醒，一个个火把将整个姜府照的通亮。 “呼……”姜黎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身上的泥垢，连忙向前方跑过去。 “少爷……”古林焦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年迈的身躯快速的向这边跑过来。 “林伯，快，让人上去看看，还有没有人。”姜黎指着前方的小楼，对着古林吩咐道。 刚才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用念力发出的银针射中了一个人，但并不知道是否射中了要害。 “砰砰砰……”忽然，旁边的房顶上响起一阵脚步声，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围墙上飘然落下。 “阿黎，你有没有事？”落到院子里的叶问看向姜黎，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阿问，你快上去看看，楼顶上还有没有人。”看到叶问飘逸的身姿，姜黎眼前一亮，连忙对他说道。 “好…”叶问沉声一喝，眼中蕴着怒火，当即踩一院子里的栏杆，身躯如同没有重力一般，跳上了二层小楼的房顶。 第八章 神秘的老乞丐，收徒？ 叶问明亮的眸子在楼顶扫了一遍，顿时看见屋脊后一个黑色的人影。 “给我起来。”叶问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才发现那人已经死了，而且还是个外国人，仰躺在屋顶，一行血泪从他的右眼里淌出来，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甘，甚至，还有一抹疑惑。 他在疑惑什么？叶问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俯身抓住那男子的衣服，又把旁边的左轮手枪捡起来，跳了下去。 “砰…”外国人的身体被叶问扔在地上，随后，他的身体才落了下来。 “只有一个人，而且已经死了，上面还有一把枪。”叶问将手里的左轮手枪递给姜黎，胸中依然是怒火未消。 “少爷，是个外国人。”古林连忙走过去，看了一眼泰格的脸，担忧的说道。 在家里死了一个外国人，这可不是小事啊，尽管对方是过来刺杀的，但这种事，没有证据，官府也不敢管的，说不定，还会拉他们做替罪羊。 “林伯，让其他人回去，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然后叫几个人把这个人连夜送出城埋了，不要让人发现。”姜黎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把手中的左轮手枪装起来，对着古林说道。 “阿黎，依我看，这件事还是让官府来处理吧。”叶问神色犹豫的说道。 姜黎给古林使了个眼色，拉着叶问走了回去，剩下的事，有老管家在就足够了。 “阿问，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看着一边欲言又止的叶问，姜黎苦笑着说道。 “就算我们把他送到官府，但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好一点的，官府即便相信我们的话，也不会去查背后的人。 坏一点的，要是有洋人给他们施压，反咬我们一口也是可能的，人，毕竟是死在我们家里的，所以，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官府插手。” 闻言，叶问神色微怔，叹了口气，“那我们怎么办？” “先把这件事压下去，我相信，背后的人既然派人来暗杀我，就一定不会声张，而且，我们密不告发，也会让对方畏手畏脚，失掉分寸，到时候露出马脚，找起来也容易一点。”姜黎拍了拍叶问的肩膀，轻声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叶问点了点头，同意下来。 天色已晚，两人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将叶问送到房间后，姜黎也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什么味儿？”刚把门关上，姜黎就闻到房间里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简直要把人臭死，他皱了皱眉，转身想要叫人过来整理。 “嘶……”然而，刚一转身，姜黎就感觉脑海里的念力异能疯狂跳动起来，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忽然感觉身上被人点了一下，。 然后，他整个身体都麻痹下来，除了眼睛之外，一动都不能动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完了，没想到，我没有被美国佬杀掉，竟然会死在自己的房里。”姜黎心中顿时悲哀起来，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栽到坑里了。 “嘿嘿，小娃娃，我知道你想叫旁边那个人，不过没用的，这世上能打得过老乞丐的人，还不超过五个，那个小娃娃还不在此列。” 一道浑厚中带着莫名熟悉的声音传到姜黎的耳中，让他心中微松，这个人既然和他说话，看起来好像没有杀意。 这时，他只感觉眼前一晃，忽然多出一个人来，邋邋遢遢的身形，粘满了泥垢的脸庞，还有那一口大黄牙，以及背后那破破烂烂的布袋，顿时让他想了起来。 这个人，不就是今天早上在姜府门口拦住他要饭的乞丐吗？ “小子，记起来了？”老乞丐嘿嘿笑着，看向姜黎说道，“你不要声张，老乞丐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事，如果你答应，就眨眨眼，我会把你的哑穴解了，如果不答应……嘿嘿” 那一声声怪笑让姜黎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他毫不犹豫的眨了眨眼。 他现在心里乱的很，明明还是普通的国术世界，突然就出来一个会点穴的人，拜托，这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事情好不好？ 直到这时，姜黎才明白混乱清末真正的意思，反正就是什么都可能有呗，这时候别说武功了，就算现在蹦出个僵尸，他也不会再有一点奇怪的了。 不管怎么说，他知道，自己绝对是遇到高人了，对于这老乞丐刚才说的，叶问是不是他的对手，他还真不敢确定，毕竟，今天上午黄飞鸿和叶问都没有看出他的怪异来。 也没看见老乞丐有所动作，姜黎只感觉身上被点了一下，张了张嘴，发现舌头已经能动了，顿时松了口气。 老乞丐的神秘，让他更加坚定刚才的想法，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高手，想了想，姜黎开口说道， “前辈，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姜黎自认没有得罪过您老人家，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能做到的，在下绝不拒绝。” “哈哈，老乞丐还真有一件事，而且，你绝对能帮得上。”老乞丐咧嘴一笑，露出那满口的大黄牙，刺鼻的臭气几乎要让姜黎恶心死。 “前辈，您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离远点，咱们两个大男人的，让人家看见了不太好吧。”姜黎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脸上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说道。 “没事没事，我不介意。”老乞丐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你无所谓，我不行啊。”姜黎心里疯狂吐槽。 “好吧，前辈您直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姜黎强忍着吐出来的恶心，只想赶紧把这老东西送走再说。 老乞丐咧开嘴，轻笑着说道，“很简单，老乞丐我没几天好活了，但我这一身本事可不能失传了，否则，以后去了地府，还不得被玄天祖宗骂死，正好，你小子挺合我的胃口，而且你也没有师傅，咱们就将就将就，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武艺，就齐了。” “拜师？”姜黎神色一怔，感觉自己是不是念力增强的太快，产生幻觉了。 这大半夜的，一个浑身发臭的高人，跑到自己的房间里，用武侠世界才有的点穴技能把自己给点了，竟然是要收自己为徒？ 玄幻小说都没有这么离奇好吧？ “感觉我的话怎么样？小子，以你的资质，拜我为师，不出三年，不说在这天底下横着走，能超过你的，绝对不超过五个人，到时候你也是世上前几的大高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逍遥快活，好不乐哉。” 老乞丐目光期待，看着姜黎说道。 “前辈，你不是看错了吧，我哪有什么好资质，而且飞鸿和阿问说我已经过了习武的年龄，就算是现在开始练武，也不会取得什么成就的。”姜黎神色困惑的说道。 “放屁，别听他们瞎胡扯，你身上的香味老乞丐隔着十米都能闻到，和老乞丐的开宗老祖是同样的体质，老乞丐怎么可能认错。”老乞丐骂了一声，对于黄飞鸿和叶问的话嗤之以鼻。 “香味？”姜黎脸色一僵，鼻子抽了抽，除了那满屋子的臭味，横是没闻出一点臭味来。 “别闻了，这是道香，寻常人是闻不出来的。”老乞丐鄙视的看了姜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道香？”姜黎顿时懵逼，体香他知道，这道香是什么东东？ “没错，你的身体完美无瑕，没有一丝杂志，百脉俱通，经脉运转如意，平常吃饭也不会积攒任何的杂质， 可以说，这就是一个完美的练武胚子啊，随便一门拳术掌法，你都能把他练到巅峰，而且威力不会弱于其他任何武艺。” “这种体质，倒是个那些牛鼻子说的什么先天道体相似，天生的贴近天地大道，所以，你的身上才会有一种道香。” 老乞丐在姜黎的肩膀上拍了一把，让他转了一圈，然后来到屋子里的桌子旁边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 “今天早上，老乞丐隔着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之后只是过去确认一下罢了。” “也幸好你遇到的是老乞丐我，要是碰上一些会邪术的，早晚成了别人炉里的人丹了。” 第九章 劈天神掌 “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姜黎皱眉，不太明白老乞丐的意思。 人丹？那是什么，把他当成药来炼吗？那应该是仙侠世界才有的手段吧。 不过，想起这个世界的混乱，武侠和国术都能并存，再冒出来个仙侠也有可能啊，想到这，姜黎突然有点相信老乞丐的话了。 “说多了你也不懂，这些，以后你慢慢的就会明白了。”老乞丐却是没有再说下去，让姜黎那一肚子的疑问憋在了心里。 “小子，那么婆婆妈妈的，赶紧拜师吧。” “等等。”看着老乞丐向他走过来，姜黎连忙大叫了一声。 “又怎么了？”老乞丐不耐烦的说道。 “前辈，你让我拜师，也得把咱的师门告诉我吧，是少林，武当，崆峒，峨眉这些名门大派，或者是明教，青龙会什么的，还有，咱们既然是练武功的，那都有什么神功绝技啊，有没有如来神掌之类的，或者是降龙十八掌……” 一连串的武功名字从姜黎的口中吐出来，什么如来神掌，独孤九剑，乾坤大挪移等等，只要能被他想出来的，他统统的说了一遍。 最后，姜黎目光期待的看向老乞丐，想要看到他点头。 然而，他终究是要失望了，老乞丐只是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哂笑道， “小子，从哪知道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如来神掌老乞丐倒是有，不过几年前在上海已经卖出去了…至于其他的，通通没有。” “这小子哪知道的这么神功秘籍，听起来倒是像模像样的，不过这倒好了，以后老乞丐全都做出来卖了。”老乞丐心中暗自想到。 “卖了？”姜黎不敢置信的大叫一声，如来神掌，那可是如来神掌……等等，如来神掌？卖了？上海？ “你卖了多少钱？”姜黎看着老乞丐，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好像是十个铜板，太久了，记不清楚了。”老乞丐掏了掏耳朵，不太确定的说道。 “那个人也是我这样的，练武资质很好？”姜黎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资质好是不错，但要说跟你一样，就太夸张了，那小子的资质虽然不错，也不过是万中无一，哪里能跟你比，你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根骨，他跟你比起来，差远了。”老乞丐不屑的摇了摇头，不屑一顾。 姜黎彻底的无语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个老家伙就是功夫里骗了阿星十块钱，给了他一本盗版如来神掌的老乞丐？ 不对，这个老乞丐显然是有真才实能的，那这么说来，那本如来神掌…是真的？这老家伙真的就拿了一本秘籍去印刷，然后只卖了十块钱？ “好了，记住了啊，本门名叫玄天派，开山老祖乃大明正德年间的帝师玄天老祖，至于什么乱七八糟的神功秘籍，通通没有，好了，现在拜师吧。” 老乞丐走过去，摆弄着姜黎的身体，似乎想要让姜黎强行拜师。 姜黎脸皮一抽，从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高人，当即大叫道， “等等，拜师就拜师，你把我松开，我自己来。” 既然这老家伙是个高人，那拜师又如何，他来这个世界，本就是抱着提升自己实力的目的。 “小子，不要跟老乞丐耍滑头啊，不然……”老乞丐怀疑的看着姜黎，终究是没有强行下手，右手飞快的在姜黎的胸口点了一下。 顿时，姜黎便感觉身体能够自由的控制了。 “好了，小子，拜师吧，本门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要你给老乞丐磕上三个响头，就算是老乞丐的弟子了。”老乞丐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沉声说道。 “磕头……”姜黎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身体，看着大马金刀坐在凳子上的老乞丐，强行压下心里的别扭感，给老乞丐磕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老乞丐的徒弟了，同时也是玄天派第四代传人。”老乞丐大笑一声，心里十分高兴。 一个堪比开山老祖一样资质的传人，由不得他不高兴啊。 “头也磕了，师也拜了，现在你可以说说，要教我什么东西了吧。”姜黎将额头上的泥土擦掉，对着老乞丐说道。 “别急嘛，练武最忌的就是急躁，呐…”老乞丐把脸一拉，对着姜黎说教，同时把手伸进背后的破布袋里，掏了半宿，终于掏出来几本泛黄的古书，递给姜黎。 “这是什么？”姜黎满脸疑惑的接过来，草草的看了一下，一共有四本书，每本大概一指厚，上面甚至还有些渍上的油污，泛着一股怪味。 “这就是本门的武功了，上面有着具体的练武步骤，还有配套的药方，以及本门的绝世神功，今天都交给你了。”老乞丐对着姜黎眨了眨眼，咧嘴说道。 “绝世神功…”姜黎翻看着手中的四本古书，嘴角不由得一抽，这本门的老祖起名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练法，药方，招式，这就是前三本古书的名字，姜黎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不过当看到最后一本书的时候，他的顾虑当即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劈天神掌》，光是一看，姜黎就不明觉厉，这名字这么霸气，应该差不了吧。 “唉，咱们门派一共有多少人？”姜黎低头翻看着手中的秘籍，一个个图画在他眼前闪过，同时对老乞丐询问道。 一秒，两秒…… 良久，等姜黎将一本劈天神掌粗略的看了一遍，也没听到回应，他顿感不妙，一抬头，屋子里哪还就这么有老乞丐的影子。 “艹，就这么走了，也太儿戏了吧。”姜黎神色愕然的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环视了一遍，顿时无语。 这老家伙办事还挺雷厉风行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光留下几本书，也不怕我把自己练死。”姜黎脸皮一抽，难道玄天派教徒弟都是这么奇葩吗？现在退出还来不来得及？求告知，在线等，挺急的。 忽然，姜黎瞥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条，连忙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肺都气炸了… “乖徒弟，师父走了，记住，不要自己瞎练，黄麒英和陈华顺还不错，有不懂的，去问他们就好，走也。” 这老家伙，甩手掌柜当的挺好，收了徒弟不教，光想着推给别人，也不怕门派的传承断绝，这心也是够大的。 不对，这家伙干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姜黎忽然想起来，老乞丐是有前科的，在上海的时候不也是直接把秘籍撂下，收了十块钱就走了吗？ 弄得阿星直到十年以后才被火云邪神误打误撞的打通了任督二脉，成了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差一点就死掉了。 “也不知道这老家伙的师傅是谁，收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徒弟，还好遇到我。”姜黎捧着手中的秘籍，颇有一副老乞丐所托良人的感觉。 第十章 心灵蜕变 莫名其妙的被人收徒，拜了一个十分不靠谱的师父，对方扔下秘籍就跑，这让姜黎哪里还睡得着，打开门窗透气，他自己则坐在桌子上，满含期待的翻看着老乞丐留下的古籍。 一连把那除劈天神掌之外的秘籍翻了一遍，姜黎的脸越拉越长。 什么狗屁的武侠神功，他原本还以为这些东西是那种能够练出内力，让他飞檐走壁，一掌轰出神龙的内功心法呢，到最后，还是国术。 没错，国术，不过国术这个名字现在还没有出来，这东西现在应该叫古武。 同样需要站桩，练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和黄飞鸿的洪拳以及叶问的咏春根本就没有一点区别。 只不过，名字不一样罢了，他这里面的拳法叫心意拳，马步桩叫心意桩。 “说的那么厉害，没想到最后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姜黎嫌弃的把那三本古书扔在一边，心中抱着最后一点期待，将那本劈天神掌拿了起来。 “功夫里，如来神掌不是假的啊，怎么到我这就这些破烂东西，希望这本劈天神掌别让我失望。”姜黎抱着那本劈天神掌不停的祈祷，最后，翻开。 “怎么只有一个人？”姜黎疑惑的看着手中的古书，往后翻了翻，几乎全都是字，只有那第一页有一个图像，还是一个背负着双手站立的人影。 “搞什么鬼……”姜黎皱眉，正想往后翻，忽然瞥见那人的眼睛，顿时愣在原地。 “轰……”眼前一花，姜黎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一道背负着双手的身影，那人背对着他，无穷无尽，好似大海一般广阔的气势从他身上涌现出来，让姜黎突然觉得，仿佛他就是这一片天地的中心。 “师父？”姜黎试探着说了一句。 这也是国术能修炼出来的手段？这种手段，几乎称得上神通了，怎么可能通过国术练出来？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现幻觉了？ 恍然间，在姜黎眨眼的那一刹那，朦胧中好似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直直的传到他的心底。 “劈天神掌，意在劈天，无招无式，此便是意。意者，心意，心意之广，无边无际……”仿佛是呢喃般的声音在姜黎的耳边响起，让他恍恍惚惚之间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明白。 “劈天神掌，掌分天地。”最后，那道一直站在原地的身影忽然间动了，他的右手缓缓伸出，仿佛没有一丝力量，轻飘飘的在身前划过。 “轰……”那仿佛是绵绵无力的一掌，却在一瞬间化成了一道万丈光芒，如一柄巨斧，一柄长剑，一口长刀，一条长枪，一口巨钟……它仿佛是世间一切物质的化身，携带着无匹的巨力，划破了苍穹，割破了时空…… “呼呼……”房间中，姜黎猛的摇了摇头，额头上已然是大汗淋漓，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明亮的似乎要发出光来。 “劈天神掌，意，心…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手上已经合上了的劈天神掌，姜黎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的说道。 刚才那一掌，平平无奇，绵绵无力，却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至理，看似未动，实则无量。 在那道人影出掌的一刹那，他的身影就已经遍布在了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心意到处，即是吾身，包天地之无尽，容万古之无穷，这，便是心意拳的精髓。 到这一刻，姜黎总算是明白了，老乞丐丢给阿星的如来神掌确实是假的，不可能练出真功夫，但里面却蕴含着老乞丐的武道真意。 那道武道真意，在潜移默化之中就让阿星领会了心意拳的精要，最后，任督二脉一朝被打通，心意畅通，身随心动。 往日里日夜习练的如来神掌已经消失，变成了阿星自己的功夫，存在于他的心中，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变成了一个绝世高手。 “意，心…心意…心意拳，听起来倒像是和我记忆中的某部小说极为相似。”姜黎抚着手中的劈天神掌，心中若有所思。 这种修炼之法，到最后更像是心灵的蜕变与修炼，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可查，可探，可究的，唯有心灵，不可说，不可言，神妙无穷。 这种修炼的方式，倒是和他记忆里某部小说不谋而合。 “看来，我以往那所谓的见识还是太浅薄了。”姜黎自嘲一笑，将一边被他扔下的三本古书拿起来，珍而重之的和劈天神掌放在了一起。 他的见识，不在乎就是前世网络上五花八门的东西，电影，电视，小说等等，可是当一个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世界化为真实，就不能只局限于一部电影或者小说了，因为，这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如果真把电影，小说里的东西当成这个世界的全部，到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姜黎自己。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不论我日后是否能前往那些仙侠，神话世界求得长生，复活父母，现在这一点一滴的积累总归是必不可少的。”姜黎心中流过一道明悟，将手里的四本古书放在了枕头下边。 “好，守孝之后，就去找黄伯父学习练武之道。”此时，姜黎对于自己练武能否有所成就，已经有了明悟，其实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确定的，都是从于心的，心之所至，无所不能。 姜黎相信，不论自己的资质根骨是否真的如老乞丐说的那样，千年难见，万古无双，只要他自己能够下定决心，持之以恒，就一定会走上巅峰。 有志者，事竟成吗。 心中通畅，未来有了目标，让姜黎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躺床上不久，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在美国佬积善的水寨里，气氛就不是那么和谐了。 天上的明月缓缓下降，泰格却仍然没有回来，这让积善先生的心里笼上了一层阴霾，一股不好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心灵。 “难道泰格失手了？”积善先生窄小的眼睛闪烁着寒光，意念复杂。 泰格，可是他手下最厉害的人，在整个美国西部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失手吧。 积善先生坐立不安的在水寨的房子里走来走去。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越发不妙。 当夜空中第一声鸡鸣声响起的时候，这股不妙终究成了现实。 “该死的，废物，shit。”积善先生一把将面前的桌子踢倒，暴怒不已。 泰格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那只可能有两个结果，要么被人杀了，要么，被对方抓住了。 不论哪一个结果，都不是积善先生想要看到的，想他自从来到东方，那里吃过这样的亏？ 而且他现在在倒卖人口，做不法的勾当，如果被清政府知道了，即便他是洋人，也不会那么好过。 如果泰格真的被抓住了，再把他供出来，那他就完蛋了。 “法克，法克。”屋子里响起了积善先生的暴怒声，经久不息，让门外的守卫寒颤不已。 第十一章 铁布衫严振东 第二天，当黄飞鸿赶过来，知道了昨天夜里姜黎被刺杀的事，同样是暴怒万分，不过，对于姜黎的解释，他终究是没有反驳。 因为下了封口令，而且昨天其实也没几个人知道那一声枪响是怎么回事儿，所以，这件事在姜府中就这么被沉了下去。 有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黄飞鸿也下了狠心，一致决定剩下这两天，两人都会留下来，以免出现意外。 姜黎心中感激，却没有多说什么，两人的反应也在他预料之中，而且有两个宗师级的人给自己当保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过，让姜黎奇怪的是，人死在这里，美国佬竟然没有过来查探，这不同寻常的反应，让姜黎明白，接下来的事情恐怕要更危险。 “想要彻底把危机解除，只能杀了那个美国佬。”灵堂中，姜黎神色自若，跪坐在两张牌位之下，心中却是在思索着破局的方案。 积善先生都派人来刺杀他可了，这场仇怨必须有一方死掉，才能结束，姜黎还不想死，只能请积善去见撒旦了。 不过，积善先生手下有几十条枪，甚至连大炮都有，他如果贸贸然闯过去，绝对是死路一条，别说是他，就连黄飞鸿和叶问去了也得扑街。 练武能够强身健体不假，增强实力也不假，但真的想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还是不要做梦了。 就连老乞丐那般强大的人，或许能够躲得了子弹，真的被子弹打到，一样好不到哪去。 如今姜黎除了念力之外，也就比普通人好上一点，想要杀积善，很难。 但是，杀人不一定要去别人的老巢的。 “我就不相信那美国佬不会出来，只要他出来，是死是活，就由不得他了。” 姜黎心中冷笑，他的念力能够御使银针隔着一百五十米杀人于无形之中，只要那美国佬出来，姜黎想要杀他，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如今要顾虑的是，念力御物能不能一击毙命，昨天姜黎是误打误撞，银针直接从泰格的眼睛里刺进了大脑，才把他弄死。 如果一下子没有把积善先生杀死，反而打草惊蛇了就不太好了，因此，姜黎还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来吧，来吧，这一场游戏，看谁先结束。”姜黎往火盆里添了一把纸钱，俊逸的脸庞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杀意凛然。 一连两天，姜府都十分平静，进来进出，像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 但是黄飞鸿和叶问却没有一点放松，每天夜里都严阵以待，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起来查看一下。 就在这高度紧张的生活中，姜黎的守孝结束了。 “林伯，接下来我会住在宝芝林，家里的生意一切照旧，有什么事直接给我送个消息就行了。”姜府门外，姜黎走上马车，对着一边站立的老管家嘱咐到。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要一心练武，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管别的事情，好在一切都还有古林照看着，他也不用费心。 “少爷放心，老朽省的。”古林躬了躬身，答应下来，他在姜府服侍了大半辈子，一些事情估计姜黎都没有他清楚，照顾好姜家的家业业还没问题。 “嗯，走吧。”姜黎把马车的帘子落下来，轻声说道。 “少爷您坐稳了。”阿福恭敬的说了一声，鞭子一抽，马车向着宝芝林赶过去。 “老张，来两斤羊肉。” “李掌柜这是又发财了啊。” “冰糖葫芦，又甜又好吃的冰糖葫芦…” “包子，馄饨……” 耳边传来大街上的吵闹声，姜黎心中充满了新鲜感，索性将马车上的帘子掀开，饶有兴趣的观看。 不一会儿，马车拐进了一条长街，四周的气氛更加热烈，人来人往，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恍然间，一道粗厚的声音传到了姜黎的耳中。 “俺是山东铁布衫严振东，今天初临宝地，囊中羞涩，给大家表演一段武术。” 不远处的酒楼下方，一个精壮的山东汉子对着周围的人抱了抱拳，从行李上抽出一条白蜡杆长枪来，将枪柄抵在酒楼的楼梯上，枪尖则放在喉咙处，脚下用力向前顶。 喉断长枪，即便是武风浓烈的佛山也不多见，不过是眨眼间，周围就聚拢了一圈观众。 “啪……”严振东脸色平淡，脚下微微用力，登时将那三尺来长的白蜡枪折成两半。 “好…”“再来一个。” 周围顿时响起了哄叫声，同时还有不少人撒下了铜板。 “阿福，等一下。”姜黎眼中一动，让阿福停了下来。 “吁~~” “少爷？”阿福掀开马车的帘子，疑惑的说道。 “去，给那个卖武的汉子十个铜板。”姜黎眼睛微眯，对着阿福说道。 “是。”阿福走下马车，神色奇怪，嘴里不停的嘀咕， “十个铜板，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从小到大，姜黎经常施舍那些吃不起饭的人，阿福都已经习惯了，只是，以往的时候都是一两起价，三天前更是直接拿出了十两银票，怎么现在只给十个铜板？ “严振东…看来我想的不错。”姜黎目光沉吟，看着远处蹲下来捡钱的严振东，眸光闪烁。 在他知道老乞丐是功夫里的人物时，他就隐隐的有了猜测，混乱清末应该是两个或者多个电影的融合世界。 这些融合的电影应该是那些偏武功一类的，功夫，黄飞鸿，叶问，同处一个时代，唯一的特点就是都存在超越平常的力量。 如今出来的严振东，则是让他更加坚信了这个想法。 这么说的话，那个积善先生应该就是黄飞鸿电影中的那个美国佬了？姜黎心中明悟，怪不得总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原来是电影中的人物。 不过积善先生的名字应该是杰森，因为东西方语言的不同，所以这里的人听成了积善，不过无所谓了，不管是杰森还是积善，既然成了仇人，那还是去死吧。 “少爷，好了。”不一会儿，阿福走了回来。 “嗯，走吧。”姜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远处唉声叹气的严振东，嘴角微扬。 “不把人打落尘埃，怎么能舍弃尊严？铁布衫，严振东，不要让我失望啊。” 在电影里，严振东最后被美国佬的洋枪扫死，终究是有点可惜了。 姜黎让阿福送出十个铜板，自然是故意的，严振东的武艺虽然不如黄飞鸿，但也不算弱，而且，和黄飞鸿比起来，严振东为人更加圆滑，再没有比这样的人更适合做打手了。 练武的人总归是有点血气的，如果现在姜黎就巴巴的上去，让人家给自己做打手，就算不被打，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他可没有什么王霸之气，身躯一展，人家纳头便拜。 人呐，还是现实一点的好，等严振东真正的品尝到人生的无奈，再来收服，就容易的多了。 此之谓，心计。 第十二章 黄麒英vs陈华顺 宝芝林和姜府离得并不算远，转了几条街就到了。 “伯父，您怎么还亲自出来了。”刚走到宝芝林门前，姜黎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绸缎，背后翘着一条猪尾巴似得的老人站在门口，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的方向。 这位老人，可不正是大名鼎鼎的广东十虎之一，黄麒英。 姜黎吓了一跳，连忙从车上下来，一路跑了过去。 “嘿，这老家伙惦记着你那一身根骨，怎么可能坐的住？”没等黄麒英说话，就有一道声音在旁边响起，转身一看，是一个和黄麒英差不多年岁的老者，精神矍铄。 “陈师傅，你也来了？”姜黎面带苦笑，瞥了一眼两人背后一脸爱莫能助的黄飞鸿和叶问，忍不住撮牙。 这位老者，正是陈华顺。 这两个老小孩凑在一块，可有的他受了。 按理来说，黄麒英和陈华顺同为练武之人，武艺又相差仿佛，相处起来应该很和谐的。 可是这两个人仿佛是天生犯冲一样，一凑到一块就要斗个天翻地覆，自打姜黎有记忆以来，就没见他们安然如泰的时候。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姜黎他们三个。 练武之人到老了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传承，一开始黄飞鸿没出世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可是当黄飞鸿降世不久，他们两个的关系就变了。 黄飞鸿的资质根骨，或许比不上阿星那般万中无一，但同样是位列顶尖，只要以后勤加习练，成就至少不会弱于黄麒英。 这就让黄麒英有些得意忘形了，每次和陈华顺见面就要显摆显摆，把陈华顺弄得心里痒痒的不行。 这还没什么，当叶问降世之后，两人才真正的斗了起来。 陈华顺找到叶问，也是巧合，那时的叶问已经四五岁了，他的资质一点不弱于黄飞鸿。 这简直是喜从天降，陈华顺高兴的胡子都要飞起来了，当即就和叶问的父母交流了一下，收叶问为徒。 然后，他迫不及待的就去跟黄麒英显摆，两个性格好强，武功又相差无几的人凑在一块，能有什么结果？每次都要打上一架，弄得两人鼻青脸肿。 来来往往，黄麒英和陈华顺越来越拧，黄飞鸿和叶问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 而当姜黎的资质被两人检测之后，战斗再次升级。 姜黎的资质，那真的是千古难得一见，他们也只在书上听说过，身体纯净无暇，百脉俱通，就连世上一顶一的武神孙禄堂，甚至他的师傅郭云深都比不上姜黎。 恐怕也只有禅宗祖师达摩，以及武当祖师张三丰，甚至传说中的陈抟老祖才具有这样的体质了。 这种千年难得一见的根骨，只要肯吃苦，未来能走到哪一步，连他们都难以想象，罡劲？神劲？还是那传说中的陆地真仙？ 两个老家伙眼都红了，连黄飞鸿和叶问都不管不顾，一心扑到姜黎的身上，各施手段，希望能够收下这个徒弟。 为此，两人不知道打了多少架。 最后，甚至到了一见面都要先干上一架再说其他的，这给年幼的姜黎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坚定的拒绝了两人的收徒请求。 只是，这两人怎么现在又凑到一块了？ “嘁，说的就好像你是过来散步似得。”旁边，黄麒英吹胡子瞪眼，一脸不屑的讥讽。 说完，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姜黎，右手如电一般，抓住了姜黎的胳膊，一点一点的摸索起来。 “伯父，你……”姜黎还没反应过来，一边的陈华顺也不甘示弱，身形一闪，来到他身边，抓住另外一条臂膀，快速的摸索起来。 “阿黎，他们再给你摸骨。”边上，黄飞鸿笑着说道。 “摸骨……”姜黎神色怪异，自己难道真的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资质？ 不过，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旁边还有不少看病的人呢，两个老头子对着他摸来摸去，真的好吗？ “哈哈，好好好，果然没错。”忽然，一声大笑在他耳边响起，姜黎抬头，顿时看见黄麒英和陈华顺一脸惊喜的看着他，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来。 “咕咚，”姜黎被两人看的直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唾沫。 “伯父，我只是来练武的。” “知道知道，小黎子，这一次，你说什么都要拜我为师，我敢保证，在我的调教下，不用一年的时间，你就能赶上飞鸿，十年之后，就算是武神孙禄堂亲至，也不会是你的对手。”黄麒英抓着姜黎的肩膀，神色激动的说道。 “狗屁，凭什么要拜你为师，小黎子，我陈华顺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你放心，有我的教导，不出八年，你就是天下间少有的大高手。”旁边，陈华顺一把将黄麒英推开，目光如炬。 “别听他的，我只用七年就行。”黄麒英不甘示弱。 “我用六年，以小黎子你的资质，六年时间足够了。”陈华顺瞪着黄麒英，眼神发红。 “五年……” “四年……” “三年……” “一年……” “你个老混蛋，放屁，别在这捣乱。”黄麒英突然出手，一掌拍在陈华顺的肩膀上，将他推得一个踉跄，忍不住向后退。 “黄麒英，你个不要脸的，居然跟我玩偷袭，来来来，我会怕你？”陈华顺眼睛一瞪，二话不说，上去就干，一拳直直的打了过去。 “打就打，谁怕谁。”黄麒英同样是不甘示弱，把姜黎推到一边，出拳如风，直直的迎了上去。 “猛虎下山…”黄麒英身躯灵活，辗转跳跃如同一头下山猛虎，双手如电般。 “我转。”陈华顺身体一扭，上身一躬，右手翻转如飞，直挺挺的打了过去。 “寻桥探手……” “砰砰陪………” 别看两人都是胡子花白，年过半百的老人，但交起手来一点也不虚，你来我往，拳头耍的虎虎生风，出手快的出奇，姜黎根本就看不清。 “飞鸿，不会出事吧。”姜黎目光炙热，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两人，这种只有在电视上才会出现的场面，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大饱眼福，热血沸腾，恨不得拍手叫好。 “放心吧，他们都有经验了。”叶问摇了摇头，示意姜黎没事。 “唉，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注意点。”黄飞鸿是个要面子的人，自己的老爹不分青红皂白的和人家在宝芝林门口打了起来，让他感觉脸上都有点发烧。 “对了，阿黎，看这样子，你想习武是没问题了，不过，你想好要学什么拳了吗？”摇了摇头，黄飞鸿对着姜黎问道。 此言一出，叶问也看了过来，“对啊，洪拳和咏春份属不同的拳种，一个以攻代守，大开大合。一个以守代攻，后发制敌，你怎么说都要选一个来学。” “学拳…”姜黎心中犹豫，看着场中威风凛凛的两个人，不知道该选什么拳好。 洪拳，招式大开大合，重攻，威力强大，咏春，招式婉转如意，变化多端，后发制敌，同样不弱分毫。 对于一个选择恐惧症来说，让他来做选择，还真的是费脑筋啊。 忽然，姜黎脑海中闪现出自己这两天在老乞丐留下的三本古书上看到的话。 “心…意…心意拳…，心意广阔，绵延无尽，包天地之无尽，容万古之无穷，海纳百川，取 长补短，炼火归金，方成真意。” 第十三章 黄麒英的慨叹 “我玄天派一门从来不走寻常路，习练心意拳，就要海纳百川，容纳百家拳法之精华，铸就独一无二的心意拳法。” 姜黎恍然间想起了这几天翻看的古书，心中微微沉默。 按照古书上说的，心意拳，不拘束于一门一派，需要穷毕生之精力，纳取百家拳法精华，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拳法，因此，每一代的玄天派传人拳法都是不同的。 “包天地之无尽，容万古之无穷，好，我就练心意拳了。”姜黎心中一定，开口说道。 有更厉害的拳法在，他又怎么会舍大取小。 “心意拳？是形意拳吗？”黄飞鸿和叶问面面相觑，心中困惑不已。 形意拳也叫心意拳，传承年代久远，练法颇多，在天下间也比较出名，传言形意拳出自少林寺的心意把，也是一门顶级拳术。 可是，这里没人会形意拳呐。 “不。”姜黎摇头，“不瞒你们说，两天前……” 姜黎想了想，还是把老乞丐的事情说了出去，他那便宜师傅收了徒，自个拍拍屁股，一溜烟走了，只给他留下了四本书，也不怕他练错了。 反正以后他主要就是练心意拳，早晚要被黄麒英和陈华顺发现，这样，还不如直接说出来，免得以后误会。 “什么？你拜师了？”他刚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完，还没等黄飞鸿和叶问说话，一边正在打架的黄麒英和陈华顺一个跳跃来到了他身边，两双眼睛冒着红光。 “哪个不要脸的，敢来截我黄麒英的胡，小黎子，别相信江湖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他们都是骗子。”黄麒英心中气的要命，大声说道。 “对，那些人都是假的，小黎子，别管那么多了，还是拜我为师。”陈华顺连忙点头，顺着黄麒英的话说道。 “放屁，小黎子别听他的，还是拜我为师。”黄麒英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放屁，拜我…” “拜我…” …… 霎时间，两个人又吵到了一起，眼见两人还要再次上手，姜黎连忙把两人拉开。 “两位伯父，先停一停，停一停。”姜黎把两人分开，苦笑不已。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那天他倒是留下了四本书，我看着挺有意思的，要不，你们帮我看看？” “什么书，拿出来看看，我到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门派，竟然敢截我黄麒英的胡，拿出来。”黄麒英气势汹汹的看着姜黎，大声吼道。 “放屁，什么叫截你的胡，你个老混蛋，小黎子还没说要拜谁为师呢，别在这胡说八道。”陈华顺呸了一口，一脸不屑的说道。 “好了好了好了，两位伯父，咱们还是进去再说吧。”看着宝芝林门口围了越来越多看笑话的人，姜黎站在两人中间，劝解的说道。 “好，去里面。”黄麒英这才发现周围那些摆摊的，逛街的四邻都现在不远处，饶有兴趣的看戏，不由得老脸一红，率先走了进去。 见状，姜黎和黄飞鸿三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忙跟着两位老人走了进去。 宝芝林有两个院子，前面的一个是药房，专门给人看病的，后面的才是平常居住吃饭的地方。 几个人走进宝芝林，直接来到后院。 此时，正有几个人在后院里打拳，见到黄麒英进来，连忙行礼。 “师公。” “嗯，”黄麒英瞥了陈华顺一眼，不屑的一笑，好似在说，老子连徒孙都这么多了，你只教过一个叶问，差的远着呢，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子。 陈华顺气的要死，扭头走了进去。 “阿楷，上茶。”黄飞鸿摇了摇头，对一个正在打拳的青年说了一句。 “是，师父。”凌云楷点头，好奇的在姜黎身上打量了一下，大踏步跑进了厨房之中。 “这几个都是我的徒弟，一会儿我再给你介绍，咱们先进去吧。”黄飞鸿对姜黎说道。 “好。”姜黎点头，心中有数。 “还不练功，看什么看。”走了两步，黄飞鸿转过身，看着抻着脖子的几个徒弟，眉毛一拧，大声喝道。 “是。”几个人顿时面若寒蝉，呼哈嘿咻的打起拳来。 “飞鸿啊，别看他平时温文尔雅的，教起徒弟来还真的有模有样的。”姜黎好笑的说道。 “什么有模有样的，我看，他就是想把小时候被黄伯父压榨的痛苦转移到徒弟身上。”叶问低声说道。 “叶问，还有心思说我呢，我问你，是不是你向陈师傅告的密？”黄飞鸿看向叶问，似笑非笑的说道。 “额…今天天气真好啊，我先进去了。”叶问顿时语塞，看着脸上变黑的姜黎，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转身就走。 姜黎无语，他还奇怪呢，一向和黄麒英不合的陈华顺为什么会在宝芝林呢，原来是叶问的原因。 也是，他准备练武的消息就只有他们三个知道，黄飞鸿自然不可能和陈华顺说，也只有叶问了。 “我的资质，真的有那么好？能让黄麒英和陈华顺为了争徒弟打起来？”姜黎心中奇怪万分，不明所以。 难道是脱胎换骨的原因？姜黎想起了第一个世界的奖励，脱胎换骨之后，他的确发现自己的身体强壮了不少，平时的记忆力都大大增加，会不会自己的根骨就是因为脱胎换骨？ 想了想，姜黎发现还真有可能。 这个世界的“姜黎”或许资质绝顶，但现在姜黎穿越到这里，原来的姜黎已经变了，身体也已经不一样了，即便是资质好也是以前的事情。 而他自己本人，也就只有那一次的脱胎换骨来了个大变样，之前根本就是一个病秧子。 这么一看，脱胎换骨的威力还真是强大的厉害啊，不仅把他身上的沉疴旧疾彻底治好，还顺带的给了他一身好根骨，点赞，必须点赞。 “阿黎，别发愣了，快把书拿出来啊。”忽然，一道声音将姜黎惊醒，睁开眼，才发现黄麒英和陈华顺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哦，好。”姜黎点头，把阿福手里的包裹拿过来打开，里面除了一些衣服鞋子，就只有那四本古书了。 练法，招式，药方，以及劈天神掌。 “名字忽好忽坏，夸张虚浮，肯定不是什么好功夫。”黄麒英和陈华顺一人拿了两本书，奚落地说道。 对此，姜黎只能抱以苦笑，说实话，他对这几本书的名字也不太感冒。 “掌托天门目上观，足尖着地立身端，力周腿胁浑如植，咬紧牙关不放宽，舌可生津将腭舐，鼻能调息觉心安，两拳缓缓收回处……” “嗯，说的还有模有样的。”黄麒英翻看着手中的古书，嘴里不客气的奚落。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姜黎发现，两人不再说话，看书的速度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和黄飞鸿两人对视了一下，姜黎心中微微忐忑，虽然知道老乞丐是个高人，但对于他留下的书，姜黎还是保留几分质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 良久，姜黎看见黄麒英和陈华顺叹息一声。 “如让我早四十年看到这本书，成就定然远超今日。”黄麒英手抚古书，面露遗憾，慨叹的说道。 第十四章 百拳归宗 “那就是说，这上面的东西都是真的了？”姜黎心中松了口气。 “真的不能再真了。”陈华顺手抚古书，赞叹的说道，而后看向黄麒英，“也不知道这个玄天派是何来历，我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上面的拳法精意隐隐然有凌驾于百家拳法之上的意思，不管门派本身是否出名，让小黎子练这个拳，没错的。”黄麒英肯定的说道。 “没想到我们在这争来争去，人家却早已经下手了。”陈华顺泛起苦笑，心中不是滋味。 姜黎的资质是他迄今所见，最为超群的，也是最有可能赶上历代祖师，达到那陆地真仙之境的，可惜啊，他们没有这个福分，收之为徒了。 “爹，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一边的黄飞鸿和叶问被两人的话说的心里发痒，也想要看上一看，这被黄麒英和陈华顺称作百拳归宗的拳法到底有什么惊奇的。 然而，出乎意料，面对黄飞鸿和叶问，黄麒英和陈华顺不同而和的避开。 “这本拳法和你们习练的拳法精意不同，你们现在看了，只会搅扰心绪，还是等以后老了，走到尽头了，再来看吧。”黄麒英面色凝重的对两人说道。 如今的黄飞鸿和叶问正值黄金年龄，正是水磨功夫的时候，现在让他们看这心意拳的拳法，黄麒英害怕动摇他们的心境。 “不错，小黎子，这几本功夫，对于那些练武有成之人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毒药，你切记以后不能让其他人翻看。”陈华顺将古书还给姜黎，神色郑重的说道。 “嗯，我们倒还好，这辈子就这样了，飞鸿和阿问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眼都不能看。”黄麒英对姜黎说道。 “有没有这么严重啊？”叶问莫名的说道，感觉两位师傅有点小题大做了。 “有没有？你如果想以后止步半步抱丹，那就拿去看吧。”陈华顺气极反笑，对着叶问说道。 “额，那还是算了。”叶问笑了笑，退了回去。 “好了。”黄麒英咳了两声，将手中的古书交还给姜黎，郑重的说道，“既然那位前辈走了，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宝芝林打磨根基吧，我会把我所会的拳法倾囊传授，还有这姓陈的，也不会偏私的。” “喂，你做主还是我做主啊？”陈华顺不服气的说道。 “你要不愿意正好，大门就在那里。”黄麒英指着宝芝林的大门，得意的说道。 “咳咳…”陈华顺干咳两声，气的要死，“好你个黄麒英，给我下套是吧？谁说不愿意了。” “随你便。”黄麒英摇头哂笑，看着姜黎，“小黎子，从明天开始，我和那姓陈的会亲自督导你练功，我提前说好，习武不像是学文，不是那么容易的，要吃很多苦头的。” “伯父放心，我既然下定决心，就绝对不会三心二意。”姜黎神色坚韧。 这世上，哪有不需要吃苦的，正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哪有梅花扑鼻香？”姜黎从小到大，福没享过，苦倒是没少吃。 “好，这样最好不过了。”黄麒英抚须轻笑，目光期待，而后看向黄飞鸿说道， “好了，飞鸿啊，你先带小黎子安顿下来，然后带他在周围转转，我和姓陈的好好商量一下小黎子的练功计划，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详细的说说。” “好，阿黎，跟我来吧。”黄飞鸿点头，带着姜黎走了出去。 “等等。”走出房门，姜黎示意黄飞鸿等一下，而后走到院子里站着的阿福身边， “阿福，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宝芝林了，如果有什么事，你直接过来找我就行，另外，今天在酒楼那里卖武的那个汉子，你注意一下，不要去接触，每天过来跟我说一声就行。” “我知道了，少爷。”阿福躬了躬身，应声答道。 “好了，你回去吧。”姜黎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送他走出宝芝林，才跟着黄飞鸿走了过去。 “阿黎，你就住在这里吧，旁边就是我的房间，有什么事，随时叫我。”黄飞鸿带着姜黎来到一个空房间，对他说道，“如果我不在家，可以让我那几个徒弟办事。” “我哪有那么多事？”姜黎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包袱放下。 “好了，房间都打扫好了，趁着现在天还早，咱们出去逛逛吧，你离开了四年，这里变了不少。”黄飞鸿脸上挂着笑意。 “好。”姜黎应声答道，跟着他走了出去。 “师父，茶还喝不喝啊。”刚一出门，就看见一个面容有点稚嫩的青年端着几杯茶水走了过来。 “先放屋里吧，阿楷，这是姜黎，我的朋友，刚从英国回来，接下来一段时间会住在这里。”黄飞鸿说道，“阿黎，他叫凌云楷，是我的二徒弟，有什么事，你和他说就行。” “嗯。”姜黎点了点头，对着凌云楷笑了笑，和黄飞鸿走了出去。 “英国？那是哪里？牙擦苏应该知道。”两人背后，凌云楷呢喃了一声，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两个人叫上叶问，一路溜达着走了出去。 1905年的清末，算是近代最后的安稳日子了，再过几年，清政府倒台之后，就是长达三十多年的军阀混战时期，直到我军披荆斩棘，叫这天地换新颜，中华民族才算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此时的大街上，随处可见一个个身材高大，挺着鼻子的外国人，甚至还有一些穿着唐装的外国女人，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也有一个个基督教的教徒，那些一张张宣传单，宣传着基督教的教义。 “佛山，真的变化不小。”现在大街上，姜黎微微感叹。 “是啊，当年八国联军侵华战争，清廷丧权辱国，签下了辛丑条约，把你气的直接出国，说是要寻找出路，这一走，就是四年啊。”叶问背负着双手，神情有些感叹，恍然间好似看到，四年前那个义愤填膺，决意出走国外的青年。 “外国，真的有那么好么？”黄飞鸿神情迷惘，心中困惑不已。 “怎么可能，如果国外真的那么好，那大街上这些外国人，为什么还要越过那汪洋大海，一路跋山涉水来我们东方呢？”姜黎哂笑着摇头， “到了国外我才明白，其实咱们比别人差的只是变革，外国同样有血腥，同样存在剥削，只是，他们把这种血腥和剥削转移到了外部，用外部的压力镇压国内的矛盾，导致一种畸形的平衡。” “可是这种平衡就如同泡沫一般，一戳就破，届时，就会有更加激烈的战争发生。” “看来，这四年下来，阿黎收获不小啊，如果是往日，你绝对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以前的你，张口闭口就是之乎者也，说实话，还挺烦的。”黄飞鸿和叶问对视一眼，慨叹着说道。 “人总是要变的，不变，就会显得无知，而国家若是不变，就会落后于时代，落后，就要挨打。”姜黎看着街道上走路都要弯着腰的国人，以及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外国人，心中不由得感到悲哀。 “人落后了，顶多被人看不起，而国家落后了，百姓连腰杆都抬不起来。” 第十五章 石川道场，三浦一郎 “让开，让开，请财神了啊。” “都让开。” “他妈的，都给老子让路。” 忽然，一连串的吼声和骂声传到三人的耳朵里。 十多个面相凶恶的汉子一路走来，将沿路的行人一个个推开，即便对那些洋人也不例外，一路不知道推翻了多少摊子。 一行十多个人就在三人面前不远处拐进了一家酒楼。 “唉，这沙河帮的人又来了。” “这是要逼死我们啊，这个月都是第三次了。” “我这一个月，不仅一个子没挣到，反而赔进去不少。” “老天爷啊，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啊。” 而就在十多个人的身影消失之后，大街上面若寒蝉的行人和商贩顿时悲叫起来。 “放肆，举国危难，竟然还在这个时候发国难财。”黄飞鸿的脸色顿时黑下来，身子一晃，就向前方的酒楼跑过去。 “是武痴林的酒楼，阿黎，我进去看看，你自己小心。”叶问仰首望了一眼酒楼的名称，脸色一变，对着姜黎嘱托了一句，连忙跑了过去。 “沙河帮，武痴林。”姜黎看着那挂着福临酒楼的招牌，心中了然，右手一动，一根纤细的银针出现在两指之间，匆匆的跟了上去。 “黄飞鸿，叶问，真以为洪爷我怕你们，都给我打。”刚走到门口，姜黎耳中就传来一声饱含愤怒的嘶吼，接着，就是一阵轰隆的打斗声。 “啊……” “好疼……” “不要打我啊。” 霎时间，里面就是一阵鸡飞狗跳般的声响，伴随的，还有一声声叫痛的惨嚎。 姜黎刚走进去，就发现酒楼一层的地上已经倒了一片的人，一个个抱手抱脚，涕泗横流，惨叫不已。 “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滚。”黄飞鸿脚下踩着一个脸上挂着细长疤痕的阴狠男子，声色俱厉，脚下一动，将其踢了出去，砸倒了两个刚爬起来的手下。 “啊……”沙河帮的老大惨叫一声，一句狠话都不敢放，在几个手下的搀扶之下，连忙跑了出去。 “好…” “黄师傅好样的。” “赶紧滚吧，沙河仔，还敢跑这边收保护费。” “滚。” 酒楼里，顿时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师父，问哥，这次多亏你们。”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精壮汉子捂着发红的脸，对着黄飞鸿和叶问道谢。 “没事吧。”叶问看了看武痴林脸上的伤，心里微松。 “还不是你练功不到家，要是你武功好一点，还用怕这几个腌臜赖皮？”相比叶问，黄飞鸿就严厉多了，看着武痴林一脸恨铁不成钢。 “好了，飞鸿，阿林还要照顾家的嘛。”叶问拍了拍黄飞鸿的肩膀，宽声说道。 “不是我说他，这次还好，正好被我们遇上，下一次呢，哼。”黄飞鸿心里气都不打一处来。 武痴林虽然没有什么顶天的根骨，但他对于武功的痴迷就连黄飞鸿都佩服不已，光从他的名字就可以听出来了，武痴林可不姓武，而是姓林的，只是因为他对于武功太痴迷，才被人叫了个武痴的外号。 每个人都有难处，武痴林的父亲前几年去世了，只给他们兄弟俩留下了这么一个酒楼，他又是哥哥，自然要担负起照顾家的重任，这样一来，不免的就把武功落下了。 “好了好了，多大的事儿吗，阿林，去擦掉消肿药。”叶问无奈的笑了笑，对着武痴林说道。 黄飞鸿的性子就是这样，平常的时候温和的不像话，一到正经时候，比谁都要严厉。 武痴林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黄飞鸿，没有黄飞鸿发话，他不敢离开。 “还不去擦药，等着我给你擦啊。”黄飞鸿沉声说道。 “是，师父。”武痴林应声答道，退了下去。 “唉，这样下去，他就连明劲都打不出来，练武不练功，不过是花拳绣腿。”黄飞鸿看着武痴林的背影，摇头叹气。 “算了吧，阿林的情况你还不了解，沙胆源靠不住，还只会给他惹事，这个家，就靠他来撑着呢。”叶问宽声劝解。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以后能走到哪一步，还要看他自己啊。”黄飞鸿慨叹着说道，向外走去。 “走吧。” “怎么样？”姜黎看着走出来的两人。 “没事了。”叶问给他使了个眼色，姜黎明智的没有再问下去。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黄飞鸿的兴致也没有那么高，三个人在周围稍微转了转，就回到了宝芝林。 “师…师父…里…里面有…”刚回到宝芝林，就有一个大龅牙迎上来，说着一口结结巴巴的普通话，半天时间，都没有把话说完整。 “里面有病人？”已经习惯了的黄飞鸿连忙问道。 “是…是…”牙擦苏别着脖子，努了半天，才说了两个字。 “别说了，我去看看。”黄飞鸿走进宝芝林，向药房走过去。 “叶…叶师傅…”牙擦苏看了一眼黄飞鸿的背影，对着叶问拱手。 “好了好了，我们这里没事了，你赶紧去给飞鸿帮忙吧。”叶问点了点头，对他说到。 “yes。”牙擦苏回了一句英文，转身跑了进去。 “他叫牙擦苏，飞鸿的徒弟，刚从美国回来，专门和他学习医术的，别看他说话结结巴巴的，但说起英文却一点问题都没有。”叶问对姜黎解释道。 “牙擦苏吗。”姜黎含笑点头，黄飞鸿电影里的经典人物，笑料百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里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们进去看看吧。”姜黎说着，向药房的方向走过去。 黄飞鸿医武双绝，在某些方面，他的医术比武功要厉害的多，不过因为电影里表现的大多是武功，反而将他这一个闪光点给盖了下去。 走进药房，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苦涩的中药味，其中，混杂着一股微弱的血腥气。 “陈师傅，你的胳膊断了，胸口的肋骨断了三根，好在没伤到要害，修养一个月就好了。”黄飞鸿的声音从里面的屋子里传出来。 “多谢你了黄师傅。”一道虚弱的声音随之响起。 姜黎和叶问走进去，发现黄飞鸿正在给一位脸色苍白的短须中年人打石膏。 “叶师傅，你也在啊。”中年人见到走进来的叶问，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对他抱了抱拳。 “陈师傅，这是怎么回事？这一次为什么伤的这么重？”叶问回了一礼，看着额头上都疼的出汗的中年人，皱眉问道。 “唉，别说了，也是在下学艺不精，丢了老祖宗的脸。”那中年人一脸愧色，摇头叹息， “前几天，佛山武馆街忽然来了个日本人，也开了个武馆，叫什么石川道场，我们不知道他的底细，也没敢去招惹他们。 没想到，今天一早起来，石川道场的三浦一郎就挨家挨户的上门踢馆，我不敌他，三招两式就被打的一身重伤，若非他人相救，今天安危难料啊。” 。 第十七章 天生神力？训练计划 至此，轻松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姜黎开始了沉重的训练生活。 练武，要比姜黎想象的还要难，早上四更天就要起床，然后陪着黄飞鸿跑步。 黄飞鸿是民团的教练，自从刘永福被朝廷踢到安南，这些民团就被裁撤了下来，被刘永福托付给黄飞鸿照顾。 每天早上，黄飞鸿都会带着民团训练，站桩，打拳，锻炼身体，以应对随时有可能发生的战争。 也正因如此，佛山的官府对黄飞鸿可谓是忌惮到了极点，一方面，因为黄飞鸿在佛山的威望缩手缩脚，什么都不好做，另一方面，足足数千人的民团，如果黄飞鸿一旦造反，那后果…… 所以，别看佛山很小，但驻扎的兵力比广东的首府广州都要多，官府的人整日里都在盯着，只要黄飞鸿露出一点马脚，他们就会快刀斩乱麻，抹除后患。 跑步半个时辰，黄飞鸿监督者民团的训练，姜黎夜独自从城外跑回来。 然后，在黄麒英和陈华顺的监督下，开始站桩，也就是马步。 马步，是练习武术最基础的桩功，可以稳固下盘，强肾壮气，调节精气神，并且能够极大的增长平衡力，提高身体的反应能力。 因此，武术界有“入门先站三年桩”，“要学打先扎马”等术语。 纵观国内的内家拳，不论是太极，形意，八极，咏春，洪拳等等，开始练武时，都需要站桩，俗话说得好，“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武，就是拳法，招式，而功，则是马步。 不扎马步，就算拳脚招式练的再熟练，也不过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所以，尽管扎马步十分难受，姜黎仍然咬着牙忍了下来。 不吃苦中苦，怎成人上人？ “腿不要抖，调整呼吸，意念放空……”院子里，黄麒英拿着一条木棍，围着姜黎走来走去，没当他坚持不住，黄麒英就会在姜黎身上打一棍，并调整姜黎的姿势。 姜黎的马步是老乞丐留下的心意马，是玄天派心意拳的基础。 好不容易站完桩，姜黎的身体已经湿透了，身上的皮肉再也没有了一丝力量，整个人软绵绵的就要倒下来。 旁边，一直在看戏的陈华顺一把扶住他的身体，将他提起来，来到院子里的一口大缸前，将姜黎扔了进去。 “哦…好舒服。”几乎是瞬间，姜黎就感觉自己好似泡到了温泉里面，全身的疲软似乎都恢复了不少，大缸里，好似有一双双小手无微不至的给他按摩，让他忍不住眯着眼长啸一声。 “唉，也幸好是他的身体，否则，即便你们宝芝林的药再好，也会给身体留下暗伤的。”陈华顺走到黄麒英的身边，叹气说道。 姜黎身上能有千斤神力，那就证明他的的身体素质也会远超常人，正是因此，陈华顺才会同意黄麒英这么高强度的训练。 这要是换了别人，从早到晚的训练，早晚要把身体练废了不可。 “谁说我用的是宝芝林的药？”然而，出乎陈华顺的意料，黄麒英摇头否认。 “不是宝芝林的药？”陈华顺脸色一顿，灵光一闪，“你说的是，那位前辈留下来的那本书？” “不错。”黄麒英坦然点头，“那位前辈留下的药方一书上记载了十多种辅助练武的方子，从温和到暴烈应有尽有，每个都远超我宝芝林，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开始就让小黎子这么拼命的原因，有了那上面的药方，再加上小黎子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会出问题的。” “原来如此，我说这一次的药液怎么颜色有点不大对劲，原来你用的别的方子。”陈华顺恍然说道。 泡完药液，姜黎惊异的发现，之前身体上的疲惫无力全都挥扫一空，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轻松了。 “这药液，有那么神吗？”姜黎咂舌的看着身后的药液，握了握拳，咧嘴发笑。 这一天早上，单单姜黎一个人就吃了四大碗米饭，这比堪称饭桶饭量，让凌云楷和牙擦苏目瞪口呆。 黄飞鸿三人就无所谓了，现在才只是开始，等再过一段时间，每顿都要吃肉才行，不然，再强悍的身体素质，营养跟不上，一样没用。 所谓的穷文富武，就是如此了，练武之人越往后，饭量就越大，如果家里没钱的话，武，也练不了多长时间的。 好在，姜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姜家的商铺，酒楼在佛山遍地都是，甚至还有行走天下的商会，供应姜黎练武，不过是小菜一碟。 饭后，姜黎开始练拳，他练拳非常简单，就是将拳法的基础招式反复拿捏练习，蹦、弹、抓、挑、钻、擂、拉、劈、抄、砍、截、摆、封、捅、砸等手法，以及踢、碰、蹬、踹、踩、挂、跪、截、跛等配套的腿法。 这些招式，每一个每天都至少要练上两百遍，这一通下来，他的身体再次软下来。 然后，又泡了一次药液，才算结束了白天的苦修。 吃过午饭，开始下午的学医之路，学医，要先认药，背书，记穴。 认药，就是学习每一种药材的药效，用法，属阴还是属阳，治内还是治外，和哪些药材配合使用药效会更好，和哪些药材使用会伤害到人的身体…等等。 背书，就是医书，从基础的汤头歌开始，一直到千金方，伤寒杂病论，黄帝内经等等，只要是宝芝林有的，他都要一一背熟。 记穴，就是学习人身体上的穴位，人体上的穴位纷繁复杂，每一个穴位都有不同的作用，管理者人体上不同的地方。 这些穴位，有的碰到了一点事没有，有的，却能把人的命都带走。 点穴歌上有言，“人生有百八穴，七十二穴不致命，故不俱载。其三十六致命之穴，为拳家所应知。” “天门晕在地，尾子不还乡，两肋丢开手，腰眼笑杀人，太阳并脑后，顷刻命归阴，断梁无接骨、膝下急亡身。” “头额前属心经，心主血不可损，损后遇风三日死，不遇风则可免。 两眉中间为眉心穴，打重则三日必死，轻则免。 头额两边为太阳穴，打重则七日死，或半月死，惟损及耳目，流泪成凝者不死。” …… 这些穴位对人体来说非常重要，中者非死即伤，需要大加记忆。 好在，姜黎别的不敢说，记忆方面却是一流的，只是，记住不代表会用，等什么时候他能将这些医书变成自己的，才能说精通医术，光记住，还差得远，所以，在医学上，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吃过晚饭，则又是长达一个半时辰的训练，等姜黎再次泡完药液，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筋疲力竭，倒头便睡了。 时间匆匆，眨眼间就过去了十天的时间。 这一天中午，姜黎站在院子里，神情坚毅，脚下扎着马步，上身则是在练拳，整个人如同机械一般出拳，收拳。 突然之间，在他击出右臂的时候，突然感觉胳膊上一股力道从肩膀上流下，顺着他的右手直直轰出。 “啪…”拳头落处，一道沉闷的炸响声悄然响起，这声音，让坐在一旁，悠哉乐哉的两个老家伙直接从太师椅上蹦起来。 第十六章 力量测试 “这是？”姜黎看着自己的右手，刚才，他只感觉右臂那一整条胳膊都连在了一起，有一股东西让他感觉不发出去就十分难受，不知不觉的就打出了一声闷响。 陈华顺瞪大了双眼，用右手在耳朵里陶了掏，张大了嘴巴，看向黄麒英，发现对方和自己也没什么两样。 “刚才那是…明劲？”陈华顺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发痒，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武功的人，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就打出了明劲？ 而且，现在他们可是连明劲的练法都没有告诉他呢？ “你觉着呢？”这个时候，就连黄麒英也感觉太不可能了。 十天的时间，姜黎刚刚把马步扎好，还没怎么动弹呢，又悟出了明劲？这又不是那些话本小说，哪有这么稀奇的事儿？ 黄麒英大步流星走到姜黎身边，目光如炬，眼中的火热让姜黎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小黎子，刚才那一拳，你有什么感觉？”黄麒英对他问道。 “感觉？”姜黎脸色呀然，耸了耸肩，如实回答，“我刚才出拳的时候总感觉这一条胳膊里有一股东西憋的难受，只想着把它打出去，然后，就那样了。” “那，你尝试着寻找刚才的感觉，现在再打一拳试试，记着，要顺着刚才那种感觉。”黄麒英目光殷切的说道。 “感觉？”姜黎点了点头，回忆着刚才出拳时的感觉，两腿作马步状，右手握拳，直直轰出。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手臂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连在了一起，所有的肌肉凝成了一股劲道，然后顺着自己的右拳打出去。 “啪…”比刚才还要大的炸响声在姜黎身前响起。 “好，好，好。”黄麒英目光灼灼的看着姜黎，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睛里明亮的似乎要冒出火来。 “好？好在哪？”姜黎一脸莫名的看着神情激动的黄麒英，不明觉厉。 “小黎子，你可真是一个妖孽啊。”陈华顺看着他，慨叹出声，眼睛里的火热一点也不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姜黎疑惑的问道。 “不急不急。”黄麒英对着他摆了摆手，抚须轻笑，“小黎子，你第一阶段的训练，到现在为止就告一段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你休息一天，我和姓陈的要给你合计一下后面的训练计划。” “第一阶段这就完成了，伯父不是说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吗？”姜黎诧异的问道。 “呵呵，你的训练效果超乎我们的想象，到现在，第一阶段的训练对你来说已经是杯水车薪，作用不大了，我们需要给你制定进一步的训练计划。”陈华顺欣慰一笑，对着姜黎说道。 说实话，他们是真的没想到，姜黎竟然能无师自通，自己一个人练拳就能悟通明劲的手法，这种妖孽一般的资质，让他们无话可说。 “那好吧。”姜黎点头，心中有数，向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唉，我们这是要教出一个怎样的妖孽啊。”陈华顺看着姜黎的背影，惊叹的说道。 十天，仅仅十天的时间，就从一开始的一无所知，无师自通打出了明劲，这让那些一辈子都练不出明劲的人怎么活？ “不，不是我们教出来，而是他自己悟出来的，咱们能做的，其实就是帮他少走一点弯路，真正的武学精意，都要靠他自己领悟啊。”黄麒英沉声说道。 他们做的，无非就是给姜黎制定训练计划，并监督他完成，或者在他训练的过程中纠正他的错误，而武学精意，却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脑子笨的，资质差的，恐怕一辈子也练不出来，相反，像姜黎这种，他们根本连教都没教，就能自己一个人无师自通，其中的差距简直犹如天堑一般。 “千斤神力，一旦融会贯通，不知会有怎么样的神威啊。”陈华顺喃喃出声，目露期待。 “砰…”将房门关上，姜黎一个鱼跃，跳到床上，只感觉浑身舒坦。 十天的训练，即便他这个从小在大山里长大的人也感觉难受，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枯燥。 每天像机械一样，跑步，站桩，出拳，收拳，背书，让他心里都快感到不耐烦了。 好在，现在终于能歇一歇了。 看着房间里桌子上的茶壶，姜黎心意一动，茶壶晃晃悠悠的上升起来，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大手端着它，一点一点的挪移到姜黎的正上方，然后，微微倾斜。 “嗯。”姜黎躺在床上，解渴之后，将茶壶放回原处，舒服的叫了一声。 歇了一会儿，他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屏风后面的药缸旁，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衣服脱干净，跳了进去。 “嘿嘿，不管怎么说，这苦也没有白吃啊。”看着自己身上日益隆起的肌肉，姜黎低声说道。 十天的苦训不是说说的，不说别的，光是这一身肌肉就不白费。 姜黎不知道自己出拳有响声代表了什么，但对于自己日益增长的战斗力，他确实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得到的，现在的姜黎，实力全开，完全能够把十天前的他打的落花流水。 而且，他的实力增长可不只是力量，拳术，还有念力。 这十天下来，他的念力越来越强，因为增长的太快，几乎让姜黎有一种不能完全控制的感觉了。 从一开始的只能用念力抬起一根银针，到现在能够撬动一块数十斤的石锁。一开始的一百米范围，到现在的五百米，这巨大的变化让姜黎不得不耗费更多的时间来适应。 总的来说，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不一会儿，泡完药液，全身舒坦的姜黎对黄麒英二人说了一声，走出了宝芝林。 黄飞鸿每天给人看病都忙得要死，姜黎也没有去找他，叶问更甚，现在直接成了一个奶爸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至少有两天，姜黎都没见过他了。 今天好不容易能有一天歇息的时间，姜黎可不想浪费了，既然黄飞鸿二人没时间，他就只能自己出去了。 转了两条街，姜黎来到一座酒楼，目光在酒楼门前卖艺的严振东身上顿了顿，径直走进去，来到二楼靠窗的位置，那里，正有一个身材瘦弱的人在看着下面，正是阿福。 “阿福，如何了。”姜黎走过去，出声问道。 “少爷，你怎么来了？”阿福扭过头，连忙站起身，把姜黎迎过去，现在桌子旁边。 “今天休息一天，那个汉子现在如何了？”姜黎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目光看下去，随意的问道。 此时，下方的严振东正在表演鹰爪功，一双铁爪四下翻飞，整个人如同雄鹰一般，在地面上飞掠。 但姜黎能够看出来，严振东现在耍练的武艺，带着一股子的落寞，即便动作之间有些雄鹰展翅的豪放，却掩饰不住内在的落寞。 看来，这位山东铁布衫这几天过得不太顺利啊。 “少爷，这几天越发不行了。”阿福躬身答道，“一开始他表演铁布衫，鹰爪功，人们还捧捧场，每天的收入还能有些富足，但近几日来，人们给的钱越来越少了，估计再等几天，他连饭钱都凑不齐。” “而且，因为他是外地人，在这里连个混饭吃的地方都没有，我看，坚持不了几天了。” “嗯。”姜黎点头，看着下方手里捏着几枚铜板，一脸唉声叹气的严振东，神色自若。 “快了，快了。” 第十八章 十天苦训，千金难买一声响 “去，把这家酒楼最好的酒菜叫上来，然后去下面，请严师傅上来。”姜黎对着阿福摆了摆手，说道。 “是，少爷。”阿福躬了躬身，转身向下方走去。 “铁布衫。”姜黎看了一眼下方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的严振东，品了一口茶水。 不一会儿，就叫阿福走到严振东身边说了些什么，然后朝这边指了指。 姜黎端着茶杯，向严振东拱了拱手。 “客官，您的酒菜来了。”酒楼的伙计带着几个人端着酒菜走了上来，一一摆在了桌子上。 “嗯。”姜黎点头，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不一会儿，有些落魄的严振东就在阿福的带领下走上了二楼。 “严师傅武艺高超，姜某真是佩服佩服，请。”姜黎站起身，对着严振东抱了抱拳，笑道。 “客气客气，请。”严振东说着山东的方言，对姜黎抱了抱拳，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酒肉上，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严师傅想必饿了吧，来，这些都是酒楼里的名菜，严师傅请。”姜黎坐下来，目光微妙，对着严振东说道。 “那俺就不客气了。”严振东对着姜黎抱了抱拳，拿着筷子就开始上手。 练武之人，对饭量的要求特别大，这十天下来，姜黎已经很清楚了，因为现在，他也是无肉不欢了，只要一顿不吃肉，过不了多久肚子就空了，浑身都没劲儿，难受得紧。 “嗯，好吃。”严振东黝黑的脸上淌着汗水，两只手根本就停不下来，在桌子上的饭菜上不停地夹来夹去，一张嘴吃的油腥油腥的。 “严师傅不用急，这些菜都是你的。”姜黎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半晌，整整一大桌子的肉，直接被严振东一个人吃了下去。 “姜公子客气，仗义相助，俺严振东感激不尽，有什么事让俺严振东干，俺绝无二话。”严振东抹了抹嘴，对着姜黎抱了抱拳，大声的说道。 “不急，不急，来，严师傅，喝酒。”姜黎摆手轻笑，端着酒壶给严振东倒了一杯酒。 “严师傅，我很好奇，你是山东人，为什么会要走这么远，来佛山呢？以严师傅你的功夫，在山东应该不差吧。” “唉，一言难尽。”严振东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神色落寞，叹了口气。 “俺不瞒姜公子，俺是因为在山东犯了事，被那里的知府忌恨，不得已才跋山涉水，来到佛山，俺原本以为佛山是武术之乡，以俺的武功，怎么也能混出个名头，没想到…唉。” 姜黎心中了然，微微点头，佛山是武术之乡不假，广东十虎，每个都在佛山设有分馆，这里的人崇尚武功也不假，几乎人人都崇敬武艺高超的宗师。 但是，佛山也有一些弊端，比如排外，这里的人，特别是武师极为排外，在武馆街基本上联合在了一起，其他人要开武馆，都要经过武馆街众人的同意，迄今为止，这些，已经成了一个潜规则了。 严振东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不足为奇，就算他有钱开了武馆，也收不到弟子的，就算收，要么像电影里的梁宽那样，本身就穷的揭不开锅了，或者像沙河帮那帮恶霸。 所以，严振东的命运，在他踏上佛山城的土地上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原著中，他想要靠打败在佛山名望高重的黄飞鸿扬名，却被一排洋枪打破了练了一辈子的铁布衫，徒留下一声悲叹，含恨而亡。 “严师傅，你来佛山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想来对这里也颇为了解了。”姜黎倒了一杯酒，淡然一笑，开口说道， “其实，不论哪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一套规则，要么参与进去，要么离开，这些，我相信严师傅心里清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 “梆。”严振东神色郁闷的喝了一口酒，连连叹气。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些，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在佛山吃了那么多的苦，他为什么还不走？ 因为天下之大，他已经是无处可去了，他在山东得罪了当地的父母官，一路逃出来，见识无数，感慨颇深，其实那个地方都是一样，对于他这种外来的人，没有几个会诚心接受的。 原本，他对于武术之乡的佛山心里还带着期待，现在希望破灭，他也没有在走下去的心思了。 换个地方又如何呢，和这里能有什么区别？一样是吃不起饭，出不了头。 “严师傅一身好武艺，像现在这样天天卖武为生，真是太可惜了，当今天下动荡不安，时势混乱，蟊贼遍地，如果能有严师傅这样一位大高手在身边，那才能高枕无忧。”姜黎对着严振东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轻笑着说道。 “砰…你的意思，是想让俺铁布衫给你当奴才？”严振东闻言大怒，脸色气的通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色俱厉的冲着姜黎大喝。 “少爷，小心。”一直在旁边站立的阿福吓了一跳，跳到姜黎身前，恐惧的看着暴怒的严振东。 姜黎面不改色，神色平淡，悠哉悠哉的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从身上拿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嘴。 “严师傅，我有说过让你当我的奴才吗？”姜黎让阿福退下去，看着严振东说道， “我是个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我可以出钱帮你在佛山开武馆，帮你扬名，让你严家的武艺在佛山生根发芽，传承万代。 但是，天底下没有白费的午餐，我付出了多少，就要得到多少，相应的，你得到了多少，就得付出多少，你说呢？” 姜黎靠在椅子上，神色如常，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看着严振东缓缓说道。 “哼。”严振东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 “严师傅，这做人呐，还是现实一点好，你看那满大街的乞丐，哪个都手脚健全，却连饭都吃不上，世事如此，徒呼奈何啊。” 姜黎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冷笑，站起身来。 “好了，严师傅，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的提议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这位是阿福，我的侍从，如果你考虑好了，可以来姜府找他。” 对着阿福点了点头，姜黎向楼下走过去。 严振东从窗户处看着姜黎的背影，双手握拳，牙齿紧咬，目光挣扎不已，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酒菜，再看看下面那混吃等死的乞丐，神色痛苦。 “难道，俺铁布衫……” …… “少爷，我们就这样走了？”大街上，阿福对姜黎问道。 “欲擒故纵，明白吗？”姜黎背负着双手，看着大街上繁华的景象，淡声说道。 “不明白。”阿福摇了摇头，半知半解。 姜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简单说吧，现在你就是严振东，走投无路，只有一身武艺，快要连饭都吃不上了，这个时候，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饿死，要么，放下尊严，投靠我，你选哪个？” “我当然是选择投奔少爷啊。”阿福毫不犹豫，理所当然的说道，他打小时候就服侍姜黎，选择起来没有一点困难。 “唉，朽木不可雕也。”姜黎扶额长叹，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向前走去。 “唉，少爷，什么意思啊。”阿福一脸茫然的追上去。 第十九章 落寞的严振东 从福临楼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姜黎和黄飞鸿两人各自告别，坐上了早已等待在外面的马车。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从宝芝林搬出来了。 “少爷，严师傅在家里等你。”阿福把姜黎扶上马车，低声说道。 “嗯，回去吧。”姜黎扶着额头，倚在马车上，脑子里沉甸甸的，对着阿福应了一声。 “蹬蹬……”一声鞭响，马车顿时向姜府赶去。 严师傅，就是严振东了，早在半个月前，对方就找上了阿福，投靠姜黎。 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严振东把一切都认清。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武馆街踢馆，可是那样一来，他在佛山武术界的名声就臭了，以后再也不要想着发扬严家武术了。 对于严振东的投靠，姜黎心中自然是颇为高兴，毕竟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一个高手，特别是那一身铁布衫，除了找准罩门，或者用火枪攻击，这世上，很难有人用暴力破开。 另外，姜黎已经从严振东的手上得到了他的看家本领铁布衫以及秘传的鹰爪功，只是还没有开始习练。 确认了关系之后，姜黎当即给了他一千两银子，并交给他一个任务，那就是收集美国佬积善先生的出行。 半个月过去，看来，对方是有了结果了。 半个小时之后，马车在姜府门前停了下来，姜黎从马车上走下来，拒绝了阿福的搀扶，晃晃悠悠的走了进去。 前厅的灵堂已经撤下去了，牌位也摆在了姜黎的房间里，此时的大厅里，只有严振东一个人挺直的站立在那里。 “严振东。”姜黎现在院子里，醉眼朦胧的喊了一声。 “公子。”严振东转过身，走了过来。 “嗯哼，接招。”姜黎身体晃悠着，答应了一声，右手忽然握拳，向着严振东攻了过去。 他一身千斤神力，若是在以往，打出去必然是呼啸而过，空气隆隆，可此时他全身劲力圆融，能够完美的控制身体内的每一丝力量，一拳下去，竟然平平无奇，好似绵软无力一般。 然而，这好像没有任何力量的拳头，却是让严振东脸色大变，前进的身躯登时一扭，右手成爪，迎了上去。 “砰…”严振东的手臂把姜黎的右手挡住，却不妨肋下猛然一击，让他的身躯后退两步。 “醉拳？”严振东神色凝重，眼中再也没有一点轻松之意。 “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斤。”姜黎双眼朦胧，脚下像是打滑一样，怎么都站不稳，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 “再来。”姜黎双手一动，再次挥拳过去。 “来就来。”严振东眼神凝重，一双鹰爪恍然间化作残影，不服气的迎了上去。 “砰砰…”顿时，院子里响起了两人交战的声音。 “张果老，醉酒连杯踢连环。” “砰砰…” “曹国舅，仙人敬酒锁喉扣。” “砰砰…” “韩湘子，擒腕擎胸醉吹箫。” “砰砰…” “铁拐李，旋争膝撞醉还真。” “砰砰……” …… 院子里，姜黎的声音不时响起，拳头的呼啸声此起彼伏。 “苍鹰按爪。”被姜黎一连串的攻击弄得狼狈不堪的严振东双眼发红，双手按爪，自上而下向姜黎的双颊攻去，一双手恍然间成为了苍鹰之爪，呼啸而下。 “汉钟离，醉步抱埕兜心顶。”姜黎一如既往的身斜影歪，一双拳头却诡异无比的穿过了严振东的一双鹰爪，后发先至，轰在了他的胸口。 “轰…”千斤神力一朝启，磅礴的力道如同海浪一般冲击着严振东的身体，一股股劲道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接连涌来。 一秒后，严振东脸上一红，喉咙滚动，不敢置信的看了姜黎一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飞出去，一口鲜血洒落长空。 “噗…”严振东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黝黑的脸上呆滞住，一只手捂着发痛的胸口，看着身下那一摊鲜血，双目无神。 “俺的铁布衫，被破了？”严振东嘴里喃喃，眼中刚刚拾起的自信瞬间被打进了无边深渊，身影落寞。 严振东一身武功，全在铁布衫上，鹰爪功还在其次，普天之下，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不攻罩门就能破了他铁布衫的人，现在，见到了。 “怎么，心死了？”姜黎的身影出现在严振东之前，声音低沉。 此时的他，眼神清明，哪里还有一点醉意？ 醉拳，也就是醉八仙，脚走八卦，醉眼朦胧，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实际上却是形醉意不醉，拳醉心不醉。 黄飞鸿拳脚双绝，脚便是佛山无影脚，拳则是醉拳，只是他答应了黄麒英尽量不喝酒，更不能随便使用醉拳，因为一喝醉，出拳太重，容易伤人。 所以，平常的时候，他都是用佛山无影脚，竟然把另外一个醉拳的光芒遮掩了下去。 一个月来，黄飞鸿四人身上的拳法通通传授给了姜黎，就是这醉拳也不例外。 严振东呐呐无语，只是盯着身下的鲜血，神色低落，不说话。 “严振东，我知道你武艺高强，心高气傲，以为凭着一身铁布衫就足以先天不败，但你错了。 我打破你的铁布衫，就是想告诉你，铁布衫终究只是防御手段，或许能护住你，却赢不了对手，只有鹰爪功，才应该是你的攻击手段。”姜黎看着他，淡漠出声。 “拳法不精，终究是落了下乘，与人比武，或许能不败，但也不会胜。如果遇到我这样的，你必死无疑。” “你以为投靠我委屈了你，但我告诉你，你错了，没有我，你还在大街上看着路边的小摊流口水呢，或者走投无路，做起江洋大盗，被官府抓住，做一辈子的监牢。 我只是看你一身武功，浪费了太可惜，这个世代，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腿的人，多的是。” 姜黎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向后院走过去， “自己好好想想吧，想通了，来后院找我，半个时辰的时间，过期不候。” 待姜黎的身影消失在前院，严振东躺在地上，一身力量仿佛被抽干了一样，仰望着满天繁星，默然无语。 “少爷。”走到后院，停好马车的阿福就迎了上来。 “嗯，让人准备热水澡，我一个时辰之后要用。”姜黎对他摆了摆手，目光在院子里环视。 此时，这偌大的后院已经变了模样。 正中间，是练武场，十八般武器一一列在架子上，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石锁排列在武器架子之下。 旁边，还有一个木人桩，以及一片水泥地，上面插着一根根圆滚滚的木头柱子，高低不一，这是用来练梅花桩的。 最后，就是他要求的沙袋了，那用一层层真牛皮制成的沙袋排列在铁架子上，一共有十多个，大小不一。 沙袋下面，还有一个个绑手绑腿，斤两同样不同。 这些，都是他要求做出来的。 阿福告退离开，姜黎则是来到院子正中间，沐浴在清凉的月光之下，蹲起了马步。 长达四十天的马步桩，已经让他完全适应下来，从一开始一两分钟就得换换劲儿，到现在一次能站半个小时，只有他自己清楚，这种进步，是用怎样的艰辛换来的。 马步，最是磨人意志，站马步的时候，特别是一开始学习的时候，总感觉耳边回荡着一道道声音，循循善诱，劝说着你歇上一歇。 姜黎现在知道了，其实，那都是心中不静的原因，心不静，则杂念丛生，思维如天马行空，怎么可能坚持下去？ 不过，到现在，他已经能够自如的控制自己的心绪了，或许还达不到佛道两家那种坐禅入定的状态，但比起一开始，要好了太多了，至少，不会再去胡思乱想了。 姜黎的呼吸平稳，胸口微微起伏，两手插在腰间，两腿丝毫不动，目视前方，平淡如水。 不久，一阵脚步声响起来，严振东略显颓废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他看着院子里站着马步的姜黎，目光深沉，走到院子里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十章 饿死或者放下尊严？ “呼呼…”佛山城外，一片山清水秀的空地上，地面上青草飘扬，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不停地吹着。 在这片空地上，有着一块墓地，水泥铺就的墓碑上是两张黑白照片，一男一女，依稀可以认出两人生前的模样。 姜黎对着墓碑躬了躬身，随手把积善先生扔在了地上。 “呃…”额头撞地，让积善先生吃痛醒来，顾不得身上脏兮兮的泥土，积善睁着他那冒着蓝光的眼珠，第一时间看到了站在他身前的姜黎。 “你醒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姜黎没有转身，淡漠的声音传到了积善先生的耳朵里。 “咕咚…”美国佬的目光在墓碑的两张照片上瞥过，瞳孔骤然紧缩起来。 “你…你是…”积善嘴唇颤抖的看着姜黎，脸色苍白至极，眼睛里一片死灰。 “看来，你是想起来了。”姜黎抬起头，面无表情。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钱，给你黄金，求求你放过我。”积善先生抱住姜黎的双腿，嘴里说着一口蹩脚的中文，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求生的欲望。 没有人想死，别人不想，积善更不想，他来到这个国家，拥有了在美国没有的地位，在这里，他是人生人，一句话就能要了别人的性命，那些黄皮猪见了他都要跪下来说话。 还有这里的女人，只要用钱就能玩，这里，对他简直就是天堂一般，他不想死，他还想活着，还想继续享受下去。 而今，为了活命，他甘愿给眼前这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黄皮猪跪下，只要能活着。 积善颤抖着身躯，一脸希冀的看向姜黎。 “活着，原来你也想活着，那他们呢，他们就活该去死吗？不过为了区区一间宅院，你就派人把他们杀了，积善，你以为你是谁？”姜黎蹲下来，面无表情，盯着涕泪横流的积善，冰冷的开口， “你不要忘了，你脚下站着的，是华夏的土地，华夏，如今就算是沉疴满身，也由不得你这域外蛮夷在这作威作福，我炎黄子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当你命令手下如暗杀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今天。” 姜黎揪着积善的衣领，把他扔到墓碑的正前方，右手一翻，五根手指中出现了一根根银针。 “你…你想干什么？”积善先生神色恐惧的看着姜黎，胸膛高速起伏，两手在地上拖着，不停的往后退。 姜黎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弯下身来，右手五根银针飞速落下，两根插在额头，三根插在胸口。 “你，不要。”积善先生看着胸口颤抖的银针，身体不停的颤抖，下体一麻，一股骚臭之气顿时从他两腿之间传出来。 吓尿了。 积善先生脸色顿时羞红，一双眼睛里满是暴戾之色，“黄皮猪，要杀就杀，我会在撒旦座下等着你的。” 姜黎看了他一眼，右手在腰间一抹，又是几根银针，一一插在了积善先生的四肢，脚踝处。 “你，你做了什么？”积善先生身体一僵，感觉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在发麻，浑身没有一丝力量，除了舌头，一动也不能动了。 他惊怒交加，语气颤抖，这邪门的一幕，让他心神惊颤，内心无比的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派人去暗杀那两个华人。 要是当初…… 姜黎看着他，目光冰冷，伸手在积善胸口右下三分的位置点了一下。 “华夏有句古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做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我姜黎做事有自己的原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杀了我父母，就以你这一条命作为抵还吧，但，一条命还不够，我要先收点利息。” “你…呃…呃…”积善先生眼睛暴突，血丝遍布，脸上的血管一根根凸显起来，嘴里不停地发出“嚯嚯”的声音，似乎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姜黎的医术或许还比不上黄飞鸿，但这么多的医术背下来，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人体上二十四条经络上的三百六十五个正穴外加其他数千个穴道的用处，哪个是致命的，哪个是阻人血气的，哪个是疏经通脉的，他心里都记得无比清楚。 他先是封住积善先生全身上下的穴道，阻其血气的流通，让他的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又点在他巨阙穴下五分，此处名为幽门，被人击中，全身如被无数只蚂蚁所噬咬，疼痛难耐，最是磨人。 如今积善先生动弹不能，这种痛苦又要被放大十倍，这，就是姜黎在他身上收取的利息。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呃…嚯嚯嚯…”积善先生口中的叫声越来越弱，脸上的血管几乎要暴裂开来，身上的汗水已经将他的衣衫全部浸湿，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姜黎，满是哀求。 “下辈子，不要再来华夏了。”姜黎伸手在他的头上一拍，劲力一吐，暗劲勃发，登时透入到他的脑海，将里面绞成了稀巴烂。 积善先生面露死灰，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解脱，头颅一歪，再也没有了声息。 “呼…”姜黎坐在地上，脸上阴晴不定，神色变换，最终，他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三次杀人，但和之前杀泰格和那十多个洋枪队不同，积善，是他眼睁睁看着一点一点受尽了折磨死去的，那股冲击，让他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但是，在经过一瞬间的惶恐，不安之后，姜黎的心中就怪异的平静了下来，没有了一丝波澜。 “原来，我的本性就是冷血之人吗？”姜黎看着自己的双手，微微哂笑。 “呼…结束了。”姜黎站起身，看着天上的太阳，心中好似有一块大石头落在了地上。 积善一死，暗中的敌人再也没有了，他也不用整天担心被人暗杀了，另外，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因果也已经还上，以后，他就要一心为自己而活了。 当然，一个美国人被人暗杀了，特别是积善这样身上各种利益纠缠的人，美国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连带着，官府也会迫于压力，严加审查，他姜家和积善先生之间的恩怨知道的人不少，这些，总归是一个隐患。 来自官府的压力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以姜家在广东的势力，只要没有证据，他自认还没有人敢惹他，不过这样一来，有几个人就不得不防了。 “姜世闵，你们这一家子活在世上也是害人害己，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了。”心里想着，姜黎脸上一片冷漠。 挥手甩出一根银针，插在积善的头上，顿时，被鲜血浸染的化尸水顷刻间便将积善的尸体融化成一摊血水。 “尘归尘，土归土，结束了。”姜黎看了一眼墓碑上姜世华夫妇的照片，一甩衣袍，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这荒山之中，只有地上那一摊血水，似乎在诉说着刚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