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孤城》 第一章 夜半孤城 “风袭长巷婴孩啼,雨侵屋瓦将士饥。魈兵围城已有三日,断水源,烧粮仓,夜半孤城。三更知时,诸葛皇祖擂鼓展旌旗,登城楼,三言激魈王,魈王怒登铜塔,雷似戟,电似弓,一声霹雳,魈王便丧身于铜塔之上…..”夫子仰头闭着双眼,讲得激昂慷慨,眉飞色舞,他停顿下来,咳了两声清了清因兴奋而有点沙哑的嗓子,慢慢半睁开眼想看看学生们的反应,可这一瞧气得他瞪大了眼睛,他挽了挽长袖拿起讲案桌的戒尺,两撇雪白的长须也在愤怒的颤抖,朝一名正在酩酊大睡的学生走去。 “啪”闷声一响,那学生便跳了起来,大叫“要死了,魈寇围城啦!”顿时惹得周围的同窗大笑起来,笑哄哄的炸做了一堂,这有四十几个人的塾堂突然便热闹了起来。 那学生见众人大笑脸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叉着腰瞪着眼的夫子。 “疼么?”夫子生气的问。 那学生摸着头,怯怯的说道“疼,夫子……”。 夫子昂首对天作了个揖,正气凛然的说道“诸葛皇祖退魈寇,开疆土,授农耕,教畜牧,育良才,办学识,赐名姓,乃我大汉开国第一人。如今我讲史学,你怎能如此藐视!”。 “夫子我……”学生刚想开口夫子便打断说道“亏你姓曹,乃大汉第二姓氏之后,在古时,你先祖世代辅佐刘氏帝家,若没皇祖,你便成了那无姓的魈寇,怎能如此放肆,这堂课给我站着!”说完夫子对学生甩了一下袖子,往案桌走去。 学生低着头,喃喃道“诸葛亮若是真神,何必筑个铜塔等到雷雨之夜才引魈王上去,直接一羽扇把魈王扇死就得了。”此话刚落,引得周围的同窗又一阵嬉笑。 夫子听道转身大喝:“好你个曹赫,诸葛皇乃神仙之躯,祈雨唤雷当然不在话下,何须等雷雨天?”曹赫见夫子气的脸红耳赤,向夫子鞠了个躬,连忙说道:“先生说的是,弟子口快,还请先生不要动怒。”夫子见状情绪也缓和了下来,嗯了一声继续上台讲课去了。 夕阳西斜,塾堂四处弥漫着周遭民居飘来的饭香,曹赫站了一堂课,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 夫子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摸了摸长胡子悠悠说道:“今日就到此吧。”学生们便站起来纷纷鞠躬作揖,夫子整理了案桌,向学生们回个礼,向屋外走去。 曹赫见夫子离开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轻轻捶打起自己快麻的脚来,此时同窗们已经纷纷离开,突然有人拍了下曹赫的肩膀,曹赫回头见是同窗陈袭,对他苦笑了一下。 陈袭笑道:“你小子真行呀,司马先生的课你也敢睡觉,说,昨晚又去哪里野了?” 曹赫苦笑“我能去哪里野,再野也野不过你,只不过昨晚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帮忙打点一下。”陈袭边拉起垫上的曹赫边调侃说道“就你爹那破客栈,能有什么重要客人?” 曹赫听问面露喜色笑道“我家这客人可不得了。”故意卖了卖关子停下嘴来,陈袭见状往曹赫踢了一脚,“行了你小子,别给我卖关子,谁来让你这么得意?” 曹赫得意的笑道“说出来就怕吓到你,客人正是候敬候塞雷!” 陈袭不信反问“候塞雷,神兵谱排名第一的候塞雷?你小子吹牛都不打草稿。”但是看着身边曹赫那张笑嘻嘻的脸仿佛自信十足,又半信半疑问道:“真的?那候塞雷真的在你家。” “我会骗你不成,不信可以去我家瞧瞧,昨晚我爹跟他喝了一晚,估计这会还没醒呢。”曹赫得意洋洋的说道。陈袭喜出望外“走走,这就去看看,这高人此时不见,怕是此后再没有机会了”二人说着笑着,走出塾堂大门,消失在黄昏的长巷之中。 此时已经入夜,闹市上点起了点点星灯,那黄的红的,在微风中摇曳。那老的小的,有搬出茶案坐着聊天的,有顺着胡同追逐的,那男的女的,有摆出棋局赌个开心的,有牵着双手漫步的,一副天下太平的景气,很难让人想象这是一座经常受魈族滋扰的军事咽喉重地。 闹市旁边,最惹眼的是一家客栈,黒木金字写着“观三毁”,这客栈已开了有些年头了,若是起风,里面的木柱都会吱吱作响,但却是全城唯一一家黄色建筑物,除了黑色瓦片,及白色的窗纸,客栈的墙壁及柱子都用黄色染料涂了个遍,看起来已周遭的环境十分不搭,大门半掩着,上面贴着张告示白纸黑字写着“东主有喜,闭店三日”,里面时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候老弟,时间真快呀,咱俩认识都快二十年啦。如今犬子也都十七岁啦,而你却还孤身一人呀。”说此话的大汉正是曹赫的父亲,曹征。他惋惜的摇摇头,接着说道“塞雷呀,这么多年不见,若不是你前几年打入了神兵谱第一公布了名字,为兄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大汉说得有点哽咽,烛光涟漪着他湿润的双眼。 “是呀,曹兄你不要太伤心,大男人的流马尿,我可不要演这种苦情剧,我来见你,就开开心心的,别恶心兮兮的。”候敬轻轻叩了叩桌子,举起手中酒杯碰了碰曹征的杯子,示意再干一杯。 “候老弟你说话还是没变,总让我摸不着头脑?何为苦情剧呀?”曹征举着杯问道,“哈哈,苦情剧就是回村的诱惑,说了你也不懂。”侯敬又碰了碰曹征的杯子,示意将其把酒喝完,又抬头环视了一周,煞有心事的说道:“曹兄,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为你这店名早就改了,没有想到还是叫毁三观啊,哈哈。” “唉!你总要反着念,是观三毁,当时你取这名字我觉得挺好,毁惰、毁戾、毁恨,为兄一直是这么理解的。”这话逗笑了候敬“我那边看字都是从左往右的,这毁三观都给您说得清新脱俗,小弟也是醉了。”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你小子就这点酒量么,这就醉了,快满上,满上!”曹征连忙往候敬的杯里倒酒。 两人继续谈笑说事,“爹,我回来啦。”此话打断了二人,二人往大门望去,便见两个少年面带笑容往他们走来。陈袭往曹征鞠了个躬作揖道:“小侄见过曹叔”。曹征忙拍拍桌子“子贺,快来坐,边吃饭边与伯父们喝一杯。”陈袭字子贺,从小就跟曹赫一起玩,曹征看着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向来对子贺颇有好感。陈袭开心的坐下,曹征为他满了一杯酒,顺手把站着的曹赫拉了过来说道“塞雷呀,昨夜你来得晚,没有来得及介绍,这是犬子瑾毅。”曹赫连忙鞠躬作揖“小侄曹赫见过候叔。” 候敬给曹赫递了杯酒,开心道:“我的曹兄,万幸啊,我这侄长得像嫂子,看看这小鲜肉,要是在我那,不知道迷死多少女生呀。曹赫曹瑾毅,这名字挺顺耳的,还好不姓陈。”说罢哈哈大笑。 曹赫陈袭一脸不解,陈袭好奇问道:“前辈莫非有姓陈的得罪过您?”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起一个故人罢了。”侯敬笑道,拍了拍椅子示意曹赫在其身边坐下。曹赫此时心里犹如万马奔腾,心里欢喜得很,这神兵谱排名第一的妖刀候塞雷此时就在跟前,还是自己父亲的旧识,曹赫有点紧张,颤抖着喝下侯敬为他递的酒,心想:我原以为侯敬一定是个身高八尺的魁梧大汉,怎么本人如此瘦小,且长相平平,年近四十却无蓄胡,那胡茬像是蚂蚁一样爬满了半边脸,讲话也相当奇怪,总有许多听不明白的词语,但却有一股让人不能轻易接近的气场。 “嫂子,一起过来吃呗!”侯敬对着厨房的方向大喊,只见曹赫母亲端了一盘小菜慢慢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道:“来啦来啦。”说罢坐下与众人一其吃饭。饭桌上众人有说有笑,吃吃喝喝。 “塞雷,这些许年不见,你都去了哪儿?怎连书信也没有来一封,为兄还以为你已不在人世了”曹征开口问道。 “说来话长呀……”侯敬叹了一口气,“夜半孤城,这沛城一役,我们死伤无数,我与曹兄嫂子失散,与魈兵厮杀,身中数刀晕厥过去,被魈兵丢入了护城河,顺着下游漂流,醒来时已经发现自己在魈族的边境。好不容易在树林里把伤养好,想要找路回来见你们,却又被魈兵发现,在追杀下,早已迷失了方向。这些年我也是四处流浪,也不知道你们那次之后是否无恙,不过老天爷开眼,幸好你们健在。”说完伸手拍了拍曹赫的肩膀,“你看,我刚走时瑾毅还刚出世不久,没有取名呢,现在已经这么大了。” “都怪为兄没有照顾好你呀,那时魈兵虽败,但也俘虏了不少人,为兄四处找不到你,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说到这,曹征又有些哽咽,旁边的曹赫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伤感,印象中的父亲是个严厉的硬汉,也想不到这传奇般的英雄人物竟与父亲感情至深,不然父亲不会为此动容,对侯敬艳慕已久,使他为父亲有侯敬这样的至交而倍感荣幸。 “哎呀,曹兄你又来了,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现在可是一刀就能把獳牛放倒的大神了。”此话让曹赫和陈袭大吃一惊,这獳牛是乃属于天级山精,纵是多厉害的神兵,也不可能一刀将其放倒,可这侯敬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陈袭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兴奋说道:“候前辈,能让在下一睹神兵风采么?早闻前辈大名,今天请务必让后辈开开眼界。” “没问题!”侯敬往腰间一掏,将一把刀放于桌上,大家开始打量起刀来,却有点大失所望,只见这神兵刀不像刀,剑不似剑,细细一看这刀上都是木纹,这分明是把木刀,刀柄上写着“洞爷湖”三个字。“咦,这不是你以前老拿着把玩的小木刀么?”曹征问道。 “敢问前辈此神兵何人打造?”陈袭问道。 侯敬笑着答道:“厂妹打造,批量生产,漫展买的。” 第二章 沛城 “厂妹是哪位名匠,后辈孤陋寡闻,真的没有听说过。”看着陈袭那认真的表情,侯敬笑道:“哈哈,这只是把普通的木刀罢了,并非名匠铸造,只是它吸收了大量的山灵,便一不小心成了神兵了。” “没有想到多年不见,塞雷的功力高至如此造诣,还夺得神兵谱第一,为兄真为你感到自豪呀。”曹征满意的点点头。 夜深,闹市上的人们已变得稀稀疏疏,陈袭告别他们回家而去。见了仰慕的英雄使他心情愉悦,他脚步欢快的消失在闹市的尽头。 侯敬稍感疲倦,也别了曹赫一家,上客栈二楼房间休息去了。 此时整个沛城已沉寂在夜幕之中,只剩点点荧光,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此时正是守城士兵换岗的时刻,几百个士兵步伐整齐的跑过大街,往城楼跑去。侯敬此时已更换了睡衣,他倚着窗,从二楼俯视这帮士兵消失在街道尽头。烛光将他的影子长长的拉在了墙上,他看着墙上孤单的影子,眼神流露出了一丝伤感,影子旁边是诸葛皇祖的画像,画中人物拿着羽扇,仙风道骨,侯敬盯了一会画像,自言自语道:“诸葛亮呀诸葛亮,这异世界,就只有你跟我是同类啦,你知道吗?你走了,你们蜀国也灭了,你家少主不争气呀,那天下最后还是落入了司马家。”说完摇摇头,自嘲的苦笑两声。“沛城呀沛城,我又回来了。” 沛城,阴冥山脉的关口要塞,阴冥山脉连绵不绝,山势险要,当年诸葛亮大败魈王,将魈人驱逐到阴冥山外,在阴冥山唯一的断裂之处筑了这所城池,取名沛城,将魈人完完全全的阻隔在了阴冥山脉的另外一端,但此地离内城比较远,且路途崎岖,如果战事不顺,援兵很难短期赶到,所以这边驻扎的士兵比百姓还多,也有许多将士在此安家。城门戒备森严,城楼上有四五个一层楼高的战鼓,用于调兵之用。巨弩、投石器、十几排拒马,守城设备样样齐全,易守难攻,拒马尽头就是一条宽宽的护城河。按理说这样的防守应算是天衣无缝,可总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魈人残害城里百姓,这些魈人见人就杀,喜欢在半夜滋事。且视死如归,当被俘虏或是形势对自己不利时,便会设法自尽。于是魈人的出现成了一个迷,没有人知道守备森严的城池他们从何而来。魈人此举是为了击溃城池内百姓的民心,制造恐惧与骚乱。 二更时分,四处寂静无声,此时城中大多百姓已经入睡,曹赫却没有睡觉的意思,他挑了挑桌上油灯的灯芯,把玩着自己心爱的拳套,他发觉拳套的掌骨护铁有点脏,便拿抹布开始擦拭起来,此时屋外传来了三声猫叫,只见曹赫脸上露出了笑容,从窗上爬了出去。 “曹少爷,你家人都睡了么?”小声问话的正是陈袭,他换了一身黑色劲装,拿着一根长棍,在曹赫房间窗外拐角处候着。“都睡啦,你学猫叫能不能像一点,难听得很。”曹赫边答边向陈袭走去。“我说瑾毅,我真不懂你在想什么,你为何选个拳套做兵器,若是真和持长兵器的人打起来,你不是很吃亏?”曹赫笑了笑:“陈子贺呀,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说一个人亮兵器出招快,还是直接出拳快?再说,拳头在手,我用起来也必定比任何兵器都随心所欲。” 陈袭哼了一声:“就你那破拳套,那都是你自己缝制的,能比得上我的六角棍么,这可是我爹托名匠‘高卢’用钜山石打造的,我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业’了。” “我的还没有想好呢,话说侯敬的刀名也太奇怪了,居然叫‘洞爷湖’,你说这个湖是在我国哪个地方呀?”曹赫说道。 “兴许是他的家乡吧,这里除了他没有人姓候了。奇怪了,我记得皇祖赐的姓中好像没有候姓呀?”陈袭摊着手指开始数起来:“一刘二曹三姓孙,四关五张六赵马,八姓黄,九诸葛,十姓姜,十一司马,十二袁……” 谈话间,他们来到了城西的一片草原上,这是重防东城楼的反方向,“开始吧,安全起见,我们不要离得太远。”曹赫说道。他们背靠着背站着不动,只听周围的草丛开始沙沙作响。“来了!”陈袭兴奋说道。 只见草丛中跳出了五只孽狐,龇牙咧嘴的向他们两个扑来。孽狐是地级山精,山精等级由高至低分为天、日、月、星、地五种等级,这孽狐属于地级,是较弱小的山精。传说山精喜爱人的魂魄,所以他们会朝人类发起进攻。当一只地级的山精吸收的人类魂魄足够一定的量时,他们可以变得更强,妖化成星级,但是这种情况几乎不存在,因为山精是互相残杀的生物,优胜劣汰,低级的会被更高级的山精吞噬。 曹赫一拳挥出,正中了一只孽狐的头,只听到‘喀拉’一声,那孽狐发出了一声悲鸣,没等那孽狐被击中飞出,曹赫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那孽狐的尾巴,狠狠的把孽狐朝地上一甩,那孽狐变成了点点荧光,缓缓飘起。 这荧光称为山灵,是山精的主要构成成分,有人说这是人类的魂魄,也有人说这是人类的怨气,说法不一,但自古以来,这片神州大地的人就开始运用山灵这种媒介,将其附着在兵器上增加兵器威力,也可以附在工具上,器皿上,有灵气的物品用起来会更加得心应手。 一只孽狐见同伴灵化开始张嘴吸取那缓缓上升的灵光,另外一只则向曹赫的腿扑过来,刚想张口咬下,却感觉脖子一麻,被曹赫抓个正着。曹赫右手抓着另外一只孽狐,左手也没有闲着,他伸出左拳喃喃念起了口诀“万物轮回生死联,魑魅魍魉为吾贤……”随后大叫一声“收”。只见点点灵光嗖的一声迅速的融入了曹赫左手的拳套中。那第三只孽狐本想吸收同伴的灵,却被曹赫生生阻断,气急败坏,见此时曹赫左右手都各自忙着,便往曹赫的裆下扑去。 此时的陈袭已经把其他两只孽狐灵化,见曹赫右手抓着一只孽狐,左手忙着吸灵,裆下还有危险,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反而觉得曹赫的动作太好笑,便起了看热闹的心情,想看看曹赫如何对应。 只见曹赫双脚一跃,硬生生的用两个膝盖夹住了那只朝他裆下进攻的孽狐头。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陈袭给笑岔气了,他弓着背笑得不亦乐乎。 曹赫无暇理会陈袭,顺手解决了两只孽狐,踢了一脚趴在地上咯咯笑的陈袭,生气说道:“起来,起来!有什么好笑的。”“哈哈哈,你刚才那一招真的绝了,我得给你的招式起个名字,就叫‘夹腿护裤裆’吧。”曹赫没有去理会陈袭,他凝视着自己的拳套,摇头说道“我这拳套,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神兵呀?” 陈袭冷笑了两声:“就你那破拳套,我劝你别异想天开吧,你能用它杀个魈兵我都觉得你捡漏了。”曹赫答非所问的说道:“最近这片的山精越来越少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往山那边走走看?” 陈袭往曹赫指着的方向望去,一座黑乎乎的山,黑得像要吞噬整个黑夜。陈袭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天晴少云,月光皎洁,给草原撒上了一层银白色,可唯独那山,好像不受月光的影响,黑的让人发麻。陈袭打了一个冷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怯喏喏道:“算……算了…..那么远,等一下赶不及回家了,我们在周围在走走看吧。” “子贺你怕啦?”曹赫一脸奸笑问道。 “怕……我我怎么可能会怕?我只是觉得真的太远啦。”陈袭害怕曹赫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他又何尝不是一样毛骨悚然,只是曹赫也暗自奇怪,为何那山黑得让人发毛,他看了连着的其他几座山,除了那座黑黑的山其他的都呈银灰色。 曹赫往那座黑山的方向走了几步,陈袭马上制止说道:“我看差不多四更天了,咱们还是回家歇息先吧,要是我父亲发现我不在房间,说不定明天得又家法伺候了。”曹赫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去。陈袭慌了:“我说瑾毅,万一我们遇到了魈人,那可就性命难保了,要知道这段时间,不断有魈人出没,他们神出鬼没的,邪乎着呢。” 曹赫回头看了看陈袭,被他这么一说他心里的恐惧似乎加重了一层。突然“呜”的一身长鸣,二人下意识的被吓了一大跳,他们半蹲下来,利用草丛隐蔽起来。他们紧张的环视着四方,只见黑山上边突然红了半边天,一团巨大的火焰从山间往天上喷射而上,在那黑山的半空盘旋了一会,又跌落到附近的山里去。曹赫和陈袭看了看对方,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景象。又是“呜”的一声惨叫,那火团又朝天际飞起,只见刚刚火团跌落的另一座山开始火光熊熊的烧了起来。 “这……这是地精吗?”陈袭惊颤的说道。此时两人终于明白,为何之前看到的山头那么黑,因为已经被烧成了一堆焦土。那火球又在半空盘旋,时不时发出“呜呜”的惨叫声,接着又跌下……曹赫注视了火球许久,发现火球中间隐隐约约的似只大雕在扑腾着翅膀,这是究竟是何物?曹赫与陈袭都不得而知。 “不好,万一那火跌到城中可就麻烦了,快,我们得回去搬救兵。”陈袭起身拽起曹赫往城里方向跑去。 第三章 飞鹏燎原 曹赫边往城东方向跑边回头看,只见那团火焰好似越来越焦躁,那两座山的火势也逐渐的在扩大。曹赫心想,要是这团火往城里飞去,那后果不堪设想,可却没有法子阻止这一切,他转头看看旁边的陈袭,只见他脸色惨白,不顾一切的往前奔跑着。 “子贺快去搬救兵,我来设法阻止这怪物!”曹赫说道。 “大哥,人家在天上飘着呢,你晓得飞天么?”陈袭转头看到曹赫已经停下脚步,“瑾毅,你倒是快跑呀!” “子贺,来不及了,你快点去吧。”曹赫说道,陈袭无奈,可是事关重大,他也没有时间劝说身后的曹赫,便不顾一切的往城里跑去。 曹赫朝火团的方向跑去,此时火势已经开始蔓延到草原,只见许多灵光飘起,曹赫知道已经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地精葬身在这火中,他边跑边找寻着地上的石头,见到拳头大小的石头就往怀里揣,不一会怀里已经鼓鼓的满是石子。 那火团离他的方向越来越近了,曹赫终于看清了火团的样子,火中间果真是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大鹏鸟,此时他开始觉得身上的温度已经慢慢变高了,让他有点喘不过气。不一会儿他的额头已经满是汗珠,他注视着天上那团摇摇晃晃摇摇欲坠的火团,从怀里拿出一个石子,紧紧握着,像捏着自己的命运。他的手套开始被白色的光芒笼罩,这就是吸收了山灵的兵器,使用者需要聚精会神的往丹田提一口真气,把注意力集中在兵器上,便可以调用兵器里山灵的力量。 转眼间,那团火离曹赫已仅有两里的距离,曹赫咬着牙,大喝一声,手中的石子如箭矢般朝火团飞去,正正的打在了大鹏的翅膀上,曹赫见状欣喜,只见那大鹏鸟的翅膀抽动了一下,厉声的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啼,仍扑腾着朝他的方向飞来,曹赫的欣喜一扫而空,因为他几乎用尽全力的攻击在对方看来却像是那么的软弱无力,可他没有放弃,继续往怀里掏出石子往那大鹏丢去。 大鹏飞过的地方开始着火,曹赫不知道自己扔了几颗石子,对方仍然安然无恙,此时已经差不多快到了曹赫的上空。曹赫傻傻的盯着手里的最后一颗石子,双膝着地跪了下来,内心几乎已经奔溃,他沮丧的觉得自己的力量微薄得像一颗尘土,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现在这一切,身后便是自己的家园,可自己却保护不了什么,假如他能活下来,那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变成一片火海,可他觉得自己看不到了,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等待着自己跟周遭的一切化为灰烬,尽管心里有着强烈的不甘,可他现已束手无策。 “瑾毅小心!”突然这一声叫唤让曹赫睁开了眼,只见一条披风从边上飞了过来,闪着蓝光,不偏不倚的盖在了他的头上,他掀开披风,发觉周围已经一片火海,可自己所在的那个位置却没有起火,火海给他腾出了一个圆形的空地。曹赫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红光从他身边划过,大火给红光让出了一条一尺长的大道,而大道的尽头站着正是曹赫心里仰慕的人,侯敬候塞雷! “快过来,瑾毅!”侯敬大声叫道,曹赫颤抖着站起,跌跌撞撞的往侯敬跑去。 侯敬接过已经快要虚脱的曹赫,笑着说道:“虎父无犬子,好样的!曹瑾毅,你果然有你老爹的风采,哈哈。”曹赫紧喘了几口气“候叔你怎么在这里?” “哈哈,我见你半夜鬼鬼祟祟的偷偷溜出来,好奇便跟了出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面对未知的强敌,你居然没有逃跑,着实吓了我一跳呢。” “您别笑话我了候叔,快阻止那大鹏,它已经往城里的方向飞去了。” 此时笑嘻嘻的侯敬终于严肃了起来。“瑾毅,你快点回城里,那只大鹏是魈族的灵宠,叫做‘火灵鸟’,天级的山精,如果我想的没错,今晚三更我们又得面对‘夜半孤城’的局面了,魈兵必定围城。”说完侯敬将手指放入口中吹了声长哨,不一会儿一只貔貅远远从火海里冒了出来,停在侯敬旁边低吼了一身,曹赫端详了一下这威武的坐骑,只见它浑身黑鳞,红色的鬃毛在随着热风飘动着,两个大眼睛警戒的转悠着,从火海中跑出来身上却毫发无损。 “上来!”侯敬将曹赫拉上了貔貅的背鞍,朝火灵鸟的方向追去。 “瑾毅,待会我去阻止‘火灵鸟’,你骑着我的貔貅去东城楼”说着把一个盒子状的东西塞在了曹赫的手里,接着严肃的说道:“这里面是我的将军玉印,老将韩康即将高老还乡,我是自己申请调来顶替他位置的,你到了东城楼,将玉印交给韩康,让他擂响所有战鼓,这样百姓都会醒来,让百姓负责救火,并交代他把全城的九城兵力调去守备东城楼,一成的兵力调来这边,我估计‘火灵鸟’的主人就在这附近,魈人一定会前后夹攻来个里应外合!” “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魈人会在这附近出现?”曹赫接过将军玉印,紧张的说道。 “阴冥山脉的山峰全都是冰天雪地,单凭魈人要跨山越境当然是绝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借用了‘火灵鸟’的力量,有它的火焰取暖,保住小命过来应该也是有可能的,这只‘火灵鸟’已经受伤,估计是过来时耗费了极大的灵力。”侯敬分析道。 曹赫点点头,但印象中,侯敬只是个神兵谱排名第一的武者,从没有听过他有带过兵打过仗,就连这次来沛城就任守城将军的事情,也让曹赫觉得难以置信。要受将军封号,除了名门世家外还得大大小小打过多次战役,可侯敬既不是名门世家,又没有带兵打过仗,怎么就封了个沛城将军。 “其实我这次来沛城不全部是为了跟你父母叙旧,有上报说,这一片虽戒备森严,却经常有魈兵滋扰,我知道魈人不会是那种图蝇头小利的民族,常年的滋扰,会让人们觉得魈兵不过如此,就派点小兵小将,这里打打,那里闹闹,时间久了大家心里就会松懈,这就是魈人想要的结果。”侯敬吞了吞口水,接着说道:“我今夜看了换岗士兵,不过几百号人,若是此时魈兵来袭,一下子便可以将东城门拿下!。” 说话间,他们已经看到了破旧的西城门,由于守备重点集中在汉魈边界东城门,所以这边常年没有士兵守备,已经变得有点陈旧不堪,此时西城门后面已是一片火海,百姓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侯敬抬头看去,见那火灵鸟正在上空盘旋,便从貔貅的背上一跃而下,叮嘱曹赫说道“瑾毅,万事小心,务必将我的意思带到!”说完往火灵鸟的方向跑去。 只见侯敬的鞋子发出蓝色的光芒,一跃上了民房的屋顶,顺着屋顶飞快的跳跃,一眨眼已经来到了火灵鸟的下方。他凝视着火灵鸟。披风开始散发蓝光,刚刚他就是用这张披风救了身处危机的曹赫。只见披风慢慢张开,像是一对长长的翅膀,他半蹲下身子大喝一声,往上一跃,这次一跃竟然有三丈多高。 在这片神州大陆,人们遵循着先祖们的教诲,往往把山灵附载在兵器、工具及器皿中,侯敬和他们不一样,他对这一切充满求知欲,他将山灵附载在衣物上,甚至还试过将山灵附载在盆栽、凳子、床、来看看山灵附载在各种物品上的表现。将山灵附载在自己的衣物上在大户人家是极为常见的,为的是让衣物颜色更鲜艳,质地更好更耐久。而附载在衣物并用来参与战斗的侯敬算是例开先河。 侯敬跃起,披风往后一拱成了一个伞型,减慢了他的下降速度,他像是停在半空中,只见木刀出窍,侯敬冲着火灵鸟连挥数刀,道道红光似夺命勾爪向火灵鸟伸去。 此时侯敬身下响起了一声口哨声,侯敬下意识的往下一看,一个黑衣人站在他下方的屋顶上,口哨就是那黑衣人吹的,侯敬再抬头看那火灵鸟时,发觉那火灵鸟已改变方向,避过刀气往侯敬的方向俯冲而来。 侯敬迅速闪过,一时分神使他的披风一松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不偏不倚的跌落在一棵树上,“哎呀,这该死的魈人!疼死我了!”还来不及抱怨,又听一声哨声,一团火光便又从天上径直袭来,侯敬透过树梢往上望去,只见此时的火灵鸟身上燃烧的火焰已经变成了蓝色,随着一声长啼,整棵树瞬间烧起。 那黑衣人又吹了一哨声来唤回他的火灵鸟,他知道侯敬已经被烧得连渣都没有了,火灵鸟乃天级山精,当它燃烧起蓝焰时,便可以把一切化为灰烬。火灵鸟扑腾着翅膀摇摇晃晃的往黑衣人飞来,停在他的跟前。 黑衣人摸了摸火灵鸟的头,冷冷说道“做的好,必定要让沛城的所有人都葬身火海。” “好一个魈人御兽族,我太小看你们了,没有想到你们连山精也可以驯服了”一个声音从黑衣人身后传来,黑衣人下意识的举起拳头往身后挥去,一个手掌接住了黑衣人的拳头。黑衣人定睛一看,惊讶喊道:“你怎还没死?”抓住他拳头的人正是侯敬。 “你去问阎王爷吧!”一注鲜血从黑衣人的胸口射出,他瞪大眼睛看着一脸平静的侯敬,没有看清他出手,只是看到自己胸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插着一把木刀…… 黑衣人倒了下去,那火灵鸟受了惊吓正想飞起,却跌了个措手不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的右侧翅膀已经不见,它看了看旁边,发觉自己的断翅在灵化,它挣扎着想爬起,却感觉背后一凉,眼前所有一切都黑了下来。 第四章 魈兵来袭 侯敬见火灵鸟已经灵化,变成了点点橘色荧光,便举起手中的木刀开始吸灵,可奇怪的是那些荧光根本不听他的,慢慢的聚集着丝毫不为侯敬所动。 “我擦!这什么鬼?难道世上还有吸取不了的山灵?”侯敬自言自语的说着。只见灵光慢慢聚集成一个球形,只听“啪嗒”一声变成了一个橘色的蛋往下掉落,侯敬伸手接过蛋,细细端详起来,只见这拳头大的蛋微微发着红光,蛋壳不全是橘红色,掺杂着许多白斑。 侯敬心里想:难道这就是我们那所传说的凤凰涅槃?可这家伙也不是凤凰呀,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好!把它丢进火力试试。侯敬环顾了一下四周,将鸟蛋放在正着火的屋顶上,等了一会见什么反应都没有,便抓了抓自己的胡茬对着鸟蛋发呆。 “魈寇进城啦!”一个百姓的叫唤将侯敬拉回了现实,他摇摇头,喃喃说道:“该死,这么重要的时刻我居然放空了!”他之前的想法是没有错的,魈人会趁大火的时候来个里应外合,内外夹攻。 已经有一批魈兵从城西的方向攻进来了,这一批人是跟着火灵鸟过来的,他们移动速度极快,身披着轻藤甲,手握着短刃,在这大火中对救火的百姓发起进攻,一路往城东方向杀过去。这装扮是魈人的轻足兵,魈人的体质很特别,跟汉人不一样,汉人是只能把山灵附载在物品上的人种,而魈人直接把山灵附载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来强化自己,这轻足兵就是足部强化的一种兵种,移动速度很快,但攻击力却无甚出奇,与汉人士兵无异。相传诸葛皇祖为了军事进步曾召集了一批志愿者做试验,一百个志愿者中,只有一个人能用意念将山灵附载入自己的身体中,可随之便发起疯来走火入魔。 魈兵开始兵分多路,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东城楼! “不好”侯敬说道,他站在屋顶上看得清楚,来的魈兵应该有几百个人,在进了西城门后他们就开始分头行动,只听到越来越多的惨叫,侯敬一下子慌了神,他从屋顶跳下,心想自己分身乏术,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能救几个就是几个了。随即便和附近的几个魈兵厮杀起来,那魈兵哪是侯敬的对手,只见侯敬拿一把木刀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同伴劈成两半,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狠角色,便又四处散开,不与之硬碰。侯敬无奈,可又不能抽身先去东城楼,因为救兵还没到。 话说曹赫骑着侯敬的貔貅,飞速的在大路上奔驰着,不一会便见到了先去搬救兵的陈袭,只见陈袭带着长长的队伍,起码有三五千人,那三五千人小跑着,路上弥漫起了滚滚黄尘。可并没有士兵并没有穿军装,有带着空水桶的,有推着水车的,背着沙包的,就是没有见着带兵器的。 “子贺!”曹赫停下唤道,陈袭一回头见是曹赫,“瑾毅!是你!你怎么会会在这?那只火鸟呢?”陈袭喘着气问道。 “城西也着火了!魈人要从城西打进来了。”说来话长,曹赫抓不到重点,说得陈袭一愣愣的,“不是一只着火的鸟吗?跟魈兵有什么关系?” “这位小兄弟你说魈兵从城西打进来是怎么回事?”人群中走出一个俊脸的壮汉问道。 “您是?”曹赫问道,那壮汉自报姓名:“在下乃此次带队任务的千骑长司马图,敢问阁下魈兵夜袭是怎么回事?” 曹赫见时间紧迫,却又不知如何说起,便打开了怀里的将军印,将将军印举起跟司马图说道:“将军,时间紧迫,我不能多说,这是新上任的将军的玉印,他命令你们需带上兵器前往战场”。其实这一点侯敬并没有和曹赫说明,他只是让曹赫去城东擂鼓调兵重守,只是曹赫见这么多士兵都没带武器,万一魈兵真的从城西杀进来的话,我方一定死伤惨重,便自己加了这些话。 那司马图看了看玉印,印底用篆书写着“平魈将军侯敬”,往玉印作了个揖,他清了清嗓子,转头对身后的队伍喝道:“传我命令,时间紧迫,需我们带武器上场,回营地太浪费时间,大家看看周围有什么可以当武器用的,锄头、扁担、交椅;有现成的就拿上,没有的咱们管老百姓借。” 曹赫见状心里放心了许多,也不多说别的,转头对陈袭道:“子贺,我得先去将军府了,你要多加小心。”说着跳上貔貅,往将军府跑去了。 话说此时已经是三更时刻,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头无心睡眠,他正倚着烛光自己跟自己下着围棋,他晃了晃动胳膊,只听嘎啦嘎啦的几声骨响,长年的征战使他的身体疲惫不堪,伤口的顽疾使他浑身酸痛,故而无心睡眠,他便是守城大将韩康。 “报~”此时韩康听到门外的这一声,心想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还得惊扰到他。 “进来吧!”只见门吱的一声开了,走入一个小兵跪下道“将军,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有十分要紧事。” “哦?能有什么十分要紧事?”老将军疑惑,此时小兵将侯敬的玉印拱手献上。老将军接过玉印,对这玉印造型他并不陌生,“我是要告老还乡,可这新来的也太不懂规矩了,哪有三更半夜来报道的?”韩康以为是侯敬此时来报道,对这新来的守城大将很是不满,气呼呼道“去去,把那人给我叫进来。”小兵喏了一声出去了。 不一会儿曹赫传到,“草民参见大将军!” 老将军坐在榻上,眯缝着眼睛看了看曹赫,“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侯敬呀,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做了守城大将军了,不过年轻人呀,要学会尊重人,这三更时,你来报道就不怕扰了老夫?” “大将军误会了,我不是侯敬,草民乃本地人曹赫,将军请容我慢慢道来。”曹赫作揖道。 “哦?” 曹赫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韩康,“请韩将军下命擂鼓调兵,重守东城楼。” “可我凭什么信他?”韩康倒是不急不忙的坐着摸起了自己花白的胡子。 曹赫见韩康神色一点都不慌,便知道韩康一点都不信任侯敬,就连自己都对他如何成为守城大将军而怀疑,更何况身为大将军本身的韩康,再怎么说侯敬说的也都是推测。虽然玉印是真的这错不了,但单凭几句话就让人信服确实很难,况且韩康还没有退位,此时才是真正的平魈大将军,怎么可能听侯敬的命令? 曹赫陷入了苦恼中,他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大将军戎马一生,区区魈人您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咱们且信侯敬一回,要是魈兵今夜并无来犯,咱给圣上参侯敬一本,这样就不是大将军失职,而是侯敬失职,让圣上裁决。要是魈兵今夜来犯韩将军刚好可将其退之,那将军您必记头等大功,怎样将军都不亏。” 只见韩康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嗯~你说的十分有理,公子说自己姓曹,不知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草民父亲叫曹征,观三毁客栈的展柜。”曹赫作揖答道。 “就知道是他,你这算账的本事倒和你父亲一模一样,那侯敬是否就是你父亲那义弟?”韩康摸着胡子,慢悠悠的问道。 “草民不知,只知他是我父亲的旧识。”曹赫觉得奇怪,怎么连平魈大将军都认识自己的父亲?打记事以来,父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客栈掌柜,什么时候就让大将英雄给认识上了? 韩康此时站了起来,背对着曹赫说道:“曹公子,我虽老还没有到糊涂的地步,我当然把全城人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不管魈兵来不来犯守城本是我的份内之事,但是关于调兵!你要记得我不是听侯敬的,而是给你父亲面子。” “给我父亲面子?”曹赫忍不住问道。那韩康也不理曹赫,叫来卫兵,吩咐了一下,回头对曹赫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东城楼屹立在阴冥山的缺口处,守城者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要想一统天下,这是魈人的第一道需要突破关口,这一战他们蓄谋了很久,他们等待着,等待着城里的火光,火光就是开战的号角。 魈人与汉人不同,魈人夜能视物,而汉人不行,所以魈兵的五万大军不需要火把照明,他们慢慢的压到了护城河外,他们藏在树林里,趴在岩石上。 “哎呀,哎呀,无聊死了。”说话的是一个脸色煞白的少年,大概十七八岁的年龄,弱冠之年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十分瘦弱,黑色的锦衣显跟他极不相称,因为他的脸太白了,这大晚上的一黑,感觉他的整个脸都飘在空中,他坐在自己制造的推车上,叹着气揪着自己的剑眉,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汉人的沛城! “统领请忍耐,现在已经是三更时刻,我想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旁边一个小胡子男人他说道。 第五章 战号 又过了一会,魈兵统领见护城河对面的沛城还是不见火光的踪影,急得从推车上站了起来,他来回走动,焦急的问道“这时候应该是三更时了吧?难道他们的行踪受到阻拦了?” 可他又静下心来想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应该是完美的,根据以往回来的魈兵探子汇报,西城楼已无人防守。在那个方向潜入并使用火计,一是可以吸引汉人兵力的注意并削弱东城楼的防守。二是大火可以截断汉人的退路,这样便可以里应外合杀汉人一个措手不及。而且他相信火灵鸟的力量,这天级的山精所到之处必然化为灰烬,整个魈族只有两只,这等妖兽还有谁能阻挡? 旁边的护卫见统领如此心急,安慰说道:“统领勿急,再稍等片刻。”统领这才坐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护城河对面的东城楼,那城楼上面灯火昏黄,悠悠的闪烁着。 话说曹赫此时跟着韩康已经来到了城楼上面。 “将军快命人擂鼓吧!”曹赫心急的对老将军韩康说道。 “不急,曹公子,如果现在城外有魈兵埋伏,一擂鼓必定会让他们有所防备,还不如趁这段时间,我们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我倒要看看,魈兵是否真来了。”话毕,他大声喊道:“传我将令!点燃投石车,给我往护城河外面打!” 士兵们得令后,开始忙碌起来,他们井井有序的将装满了火油的瓦罐子点燃,装入投石车,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就完成了装填。“放!”只听一声令下,众人将手中粗绳一拉,几十个火罐子齐刷刷的往护城河外飞去。 这一下来得突然,魈兵统领看到空中飞过来的火罐子惊道:“不好!我们暴露了。” 火罐子像烟花一样在魈兵的埋伏地绽放,接着是一声声的惨叫身,嚎叫声,骂声。 韩康此时正注意着对岸的声响,听到魈人的声音让他欣喜不已:“好呀,好呀,果然来了,给我再打!”又是一声令下,几十个火罐子再次齐刷刷的飞了出去。 韩康转头看了一下身后表情复杂的曹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侯敬是个将才,料敌如神,可以继我大任,老夫好生欣慰啊!” 魈兵开始骚乱起来,一些身上着了火的,飞奔着往护城河里跳,因为不想活活被烧死,但却被城楼上的弓箭手乱箭射死,此时的战势对魈兵非常不利。 魈统领此时并无慌乱之状,相反的,他煞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盯着东城楼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兴奋,他就像一匹饥饿的狼突然遇见了久违的猎物。旁边的护卫见状都觉得毛骨悚然,心想这统领是不是疯了,在这个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呼擅离,你领五千人马,每个人设法拉上大树杈,给我拖着地撤回去,边撤边吹退兵号,动作务必快些。”魈统领笑着说道。 这呼擅离乃是魈统领的挚友加旗下猛将之一,一直站在魈统领后面等待指示,初上战场想着可以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却得到了这样的命令,心里不服便说道:“我说历海,你这统领当得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堂堂一大将,你叫我撤兵,还拖着树杈走,你当我们给汉人扫地呢?” 统领历海笑了,他的笑声很奇怪,不是像别人一样哈哈笑,他笑起来像是鸡叫,咯咯咯的笑着。笑得呼颤离一身鸡皮疙瘩。“颤离,这地你该扫,但不是为汉人扫的,是为你自己扫的,你退至二十里地外,便原路折回来,我这边可不能少了你这得力干将!” 呼擅离无奈可也没有办法违抗军令,他一脸不爽的往历海的后方点兵去了...... 韩康见许多魈人死于阵前,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大声的叫唤着“给我往死了打。”而在他身边的曹赫却心思重重,他总觉得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不自然。正在此时魈兵吹起了退兵号,那号声响彻了天际,响彻了整个黑夜,这是韩康最爱听的声音,他蹬着着脚往城外望去,只见对方的魈兵正在撤退,激起了滚滚烟尘。 “看这撤退的阵势,这少说得有几万人呀。”韩康开心的说道。 曹赫看着战场上的滚滚尘烟,心里打起了鼓,这魈人好像撤退得太快了,其实从韩康开始攻击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有这个感觉,但却不知道如何表达,他见老将军眉开眼笑的,又把“我总觉得魈兵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这句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停”韩康大喊一声,全城停止了攻击,“曹公子,我看着战鼓就不擂了,别造成了百姓恐慌,我将多些士兵调去救火便是。” “可是......”曹赫刚想开口,却遭韩康反问“可是什么呀?那魈兵丢盔弃甲,还能回来再犯我不成?”他白了曹赫一眼,对随将说道:“你快点多调些兵马去救城西的大火,再派一些人加强巡逻,魈兵大军既然已经来了,那么城西魈兵的魈兵也是存在的,看到他们的残党就给我杀无赦!”随将下跪领命问道:“多人兵力合适?” “你看着办吧,越多越好!”韩康自信说道。 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历海见东城楼没有再攻击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这魈汉边界,奇石异林居多,而且土质干黄,树木偏矮,用大树枝在地上拖可以激起很大的尘烟,尤其在黑夜,汉人根本就看不清,这样就可以骗过汉人了。 历海看了看身边的小胡子护卫,又咯咯咯的笑起来,那小胡子护卫被笑得一哆嗦,吞吞吐吐的问道:“统统统领为何发笑?” “咯咯咯,我笑汉人太愚蠢,我跟你说,要是他们的皇祖诸葛亮在那时遇上我,我保证现在就是我们魈人的天下,可惜我太晚来到这里了,你说那诸葛村夫,在三国没有闹够,还来这里闹一出,是不是真够倒霉的?”护卫根本不知道这统领在说什么,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早就听说过这统领有点神经兮兮,经常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倒也不是很在意,就在嗯嗯嗯的应付着。 历海突然拉下脸来,这表情变得太快了,护卫又开始紧张起来。“听着,传我将令,先派一千名蛙兵潜入护城河搭成人桥,注意避开城楼正面,再派几十跃兵顺着人桥将水梯连接在对岸,架桥之后,力兵冲锋将跃兵扔上城楼对城楼的汉兵进行突击,然后势必将城门撞开!剩下的听我号令!” “是,小的这就去传令”护卫鞠了个躬传令去了。 这时城楼上的士兵已经懈怠了下来,魈人的蛙兵慢慢的靠近护城河,接二连三小心翼翼的跳入护城河里,这蛙兵水性极好,他们用山灵强化了自己的肺,加上平常的刻苦练习,在水中战斗可以所向披靡,而且游泳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他们双手搭双肩的连成了两条人桥接到了护城河的对岸。 这时候轮到跃兵上场了,他们用山灵强化了腿部肌肉,弹跳力极强,大多用腿攻击,一跃便有数丈高,只见四个打头的跃兵各自带着一个绳头,三两下子从人桥上跃过了对岸,等待其他跃兵到岸便开始拉绳,这绳子连接的便是历海所说的水梯,两条绳子之间捆着一块块的木板,每个木板相隔大概一尺左右,如此长的水梯自然不是几十个人就能拉动的,需要水中的蛙兵帮忙递送,才一会功夫水梯已经搭好。 这时是力兵表现的时候了,他们用山灵强化了手臂的力量,每个力兵体型都较胖,如果从人桥走过的话,蛙兵是承受不起他们的重量的。所以他们只能借助水梯来到达对岸,到达的力兵开始绕过城前的拒马来到了城楼脚下。只见他们轻松托起跃兵的双脚,毫不费劲的将他们往城楼上一抛,跃兵再用脚在城墙上借力一蹬,一下便到了城楼上面。 “魈……魈兵”一个士兵被一跃而上的魈兵吓了一跳,可他没有开口的机会了,那跃兵用力将他一踢,他迅速的往城楼外飞去,从那么高的城楼摔下去一下便血肉模糊。 韩康见状先是一愣,随后拔出腰后的大刀,边往那魈兵的方向冲去边大叫:“擂鼓!”这声令下的同时,一批魈人跃兵已经来到了城楼上,哪有给鼓兵擂鼓的机会,开始将矛头指向擂鼓兵,与他们厮杀了起来,城下守岗汉兵听城楼上杀声四起,知道大事不好,便火速赶上支援。 曹赫不顾一切的操上跌落在地上的鼓槌,奋不顾身的往他前面的大鼓跑去,此时的东城楼兵力只有区区几百号人,而魈人越来越多,就连先前从西城楼火攻的魈兵也先继赶到,假如战鼓不响,那他们不到半个时辰就必定被魈兵攻陷。曹赫奔跑着,此时他被一个魈兵盯上,那魈兵轻轻一跃便站在了曹赫前头,对着曹赫当头就是一脚,曹赫定睛一看,手中拳套已散发白光,他大喝一声右手拳头硬生生的打在那魈人抬起的脚上,左手挥起鼓槌照着魈兵脑门一砸,一片血光,那魈兵便倒了下去。 这是曹赫第一次实战,第一次与魈兵对抗,他的心里面其实相当紧张,血溅在他脸上的那一刻,他顿时觉得胃里面云海翻腾,他想吐,可他没有时间,他唯一想的就是擂响战鼓。他的手因为挡了那魈人的一击已经被振麻,他无暇思索,继续往前跑去。 突然他后劲一凉,他下意识的一摸,发现右手满是血,他知道自己被飞刀滑到了,幸好只是小伤,他快速的弓着背继续往前跑去。 这短短的一节路,此刻对他来说好像无比漫长,他开始耳鸣,周围的厮杀声变得浑浊不清,他清楚的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快速的心跳声。 曹赫高高举起鼓槌,正想敲下时,边上又杀来了一个魈兵,那魈兵跃起,手中匕首往他高举的手刺下,曹赫迅速往后一闪,鼓槌脱手掉出,他大喝一声,迅速一拳打在了那魈兵的头上,嘎啦一声骨碎,那魈兵跌落在了他的面前,挣扎着想要爬起,曹赫此时已经红了眼,他将魈兵的腿一抓,把他当成鼓槌重重的往战鼓上砸去。 “咚……咚……咚…...” 第六章 开战 雄壮的战鼓声擂入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门,大家都为之一怔,齐刷刷望去,只见一个少年抓着一个魈人往鼓上撞,边撞边歇斯底里的嚎叫着,像是一匹疯狂的野兽,在场的魈人哪受得了自己的同胞受如此屈辱,靠近曹赫的几个魈人几乎在同时将目标转向曹赫,顿时五六柄刀锋由不同方向往曹赫刺去。 曹赫用眼睛余光看到了向他袭来的魈人,他没有逃走的意思,因为他已经放弃了,他觉得自己将命不久矣,这就是战争,从他杀了第一个魈兵以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从小立志保家卫国的英雄梦变了另一种味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己若变成枯骨那到底成就了谁?韩康?侯敬?还是魈人?十七岁的他开始下意识的懂得了生命的可贵,他厌恶了自己之前假惺惺的勇敢。他又再一次瘫软的跪下,这一晚他为自己的软弱跪了两次,一次是面对火灵鸟感觉到自己力量的渺小,这一次下跪是面对命运时自己无法抉择的渺小。他低头看了自己抓住的魈兵,他的呼吸很虚弱,看曹赫的眼神居然没有一点憎恨,而是一种很忧伤的眼神,他的脖子上挂着的半个玉佩随着呼吸颤动着,这是子母佩,汉朝还没有建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子佩和母佩放在一起时可以凑成一个完整漂亮的玉佩,情侣及子母或父子都可佩戴,象征着团圆及相聚。 是的,魈人也一样,也有自己需要保护的国家,也有自己思念的家人,他开始不明白他们为何要相互厮杀。 “哇呀~~~~”这也许是自己的最后一次吼叫,所以曹赫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愤怒、他不舍、他奔溃、可他心里更多的是不甘,不甘就这样死去。 “休伤我侄!”一个声音犹如洪钟,曹赫一辈子也忘记不了今晚眼前的这一刻,只见侯敬从天而降,像是天将下凡,他手中持有一把散发红光的木刀,木刀上清晰地刻着“洞爷湖”三个字,背上的黑色披风犹如多出的四只手,往四个方向弹出击落了魈人的兵器,木刀轻轻一划画了一道红色圆弧,只见周围的魈兵个个应声倒下。 曹赫呆呆的看着侯敬,侯敬将他搀起,“瑾毅,你还好吧?”“候……候叔,我没事。”此时曹赫的眼睛已经湿润,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流下。他看了看自己脚下那个奄奄一息的魈人,那魈人的手紧紧抓着那半块玉佩,曹赫着了魔似的使劲将他拽着的玉佩拔出,将血淋淋的半块玉佩颤抖着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已忍耐不住,呜呜呜的哭出身来。 此场景侯敬再熟悉不过,当年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举目无亲,并正处于战乱,许多时候他都有过自寻短见的念头,可那时他更怕死,他饿过、惊过、晕过、当然也哭过、就是没有死过。“瑾毅,男儿有泪不轻弹呀。”侯敬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曹赫的肩膀以表安慰,“跟着我,瑾毅” 此时的魈人力兵已经开始行动,城楼上面的突袭转移了汉兵的视线,给城下的力兵制造了机会,他们合力拿起巨大的树桩开始撞击城门,“一!二!撞!一!二!撞!”配合着口号,树桩一击一击重重打在厚重的城门上。吊桥也在缓慢的往下放着,原来就在刚才,西城来的突袭兵已经控制了汉人吊桥室的机关室。对于目前的攻城进度历海很是满意,他坐在推车上悠悠的哼起小曲来。 这一波突袭让汉兵伤亡惨重,原本的几百号人已经剩下不到几十个,可他们还是奋力战斗着,那老将韩康已经满身疲惫,他喘着粗气迎合着敌人的一招一式,军营离这边只有几里地,除了派去救火的士兵,应该还有部分兵力留在军营里,若是击响战鼓就能调兵前来,可韩康已有心无力。 城楼上的魈兵在不断增加,侯敬护着曹赫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一个战鼓面前,用他的木刀开始敲起鼓来,咚咚咚咚……战鼓声震耳欲聋,曹赫觉得奇怪,怎么在侯敬手里单单一个鼓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 历海听到鼓声怔了一下,这样的战况怎么还是给敌军制造了擂鼓的机会,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他大喊着“快快,快把城门撞开,把吊桥放下!” 鼓声唤醒了沉睡的百姓,黑夜的沛城开始起了点点萤火。军营里歇息的士兵也被惊醒了,他们像平时操练那样,不到一会就已经装备齐全的往东城楼列队跑去。 在西城救火的士兵此时也听到了鼓声,他们预留一部分人,集齐大队人马开始往城东调动,整个沛城都在侯敬的鼓声中醒了过来。 侯敬回头望城下望去,只见城中现已灯火通亮,知道自己的鼓声奏效了,他不再击鼓,将刀一举,鼓里开始飘出点点的红光朝他的刀中聚集,曹赫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侯敬将木刀中的山灵放入了鼓中,增强了战鼓的声音,他从不知道山灵还可以这样操作,觉得难以置信。 侯敬的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堆满了魈兵的尸体,他们原本想阻止侯敬,却死在他的刀下,没有人看清楚侯敬是怎么出刀,连在边上的曹赫也是。 此时城门已经被撞开,吊桥也放好了,士气高涨的魈兵开始向城里拥进,侯敬聚集了城楼上幸存的一批人马,边杀边往城楼下撤,韩康对侯敬悔恨的说道:“都怪我呀,老夫实在是罪该万死。”候敬也不多说别的,其实他心里气得很,可是嘴中却说道“韩将军请您带上一批精良,护卫老百姓先撤离,这里由我来顶着,还有小侄也拜托了”。话毕侯敬将曹赫推向韩康,又从怀中拿出了一本陈旧的书籍及一个橘红的鸟蛋,他把这两个物件放在了曹赫的手中,脸上挤出了平时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曹赫说道:“瑾毅,我在这世上举目无亲,你的父亲就相似我的兄长,而你,是我唯一的后辈,这两样东西我就先交给你保管了,你跟着大队人马撤离这战场,一定要带上你的父母亲。” 曹赫此时眼眶又湿润了,对于他来讲侯敬是个昨晚才认识的陌生人,而在这一刻却像是许久不见的亲人般,从叮嘱中曹赫开始慢慢了解了侯敬与自己父母亲深厚情感,他接下东西紧紧拥抱了侯敬一下,并叮嘱了一声:“候叔请一定要小心,希望你能凯旋归来。” 候敬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瑾毅,你若想成为强者,请你好好的阅读这本书,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生的话,候叔也支持,但请你一定要把这本书交给姓诸葛的人。”这话曹赫听出了一点意思,侯敬已经没有打算回去了,他好像在说遗嘱似的,曹赫不舍的叫道:“候叔,您跟我一块走吧……”侯敬摆了摆手,挤开士兵消失在曹赫的视线里。 曹赫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书,标题用篆书写着《诸葛黄泉录》,还有一枚发着橘红光的蛋…… 魈兵开始往城中进军,历海在军队的后端,突然军队停下了脚步“怎么不走了?”历海问道。“报~汉军的一员大将堵住了我军的去路”一个小兵跑来报告,历海追问“一员大将?带多少兵力?”那小兵答道:“没有带兵,孤身一人。”“孤身一人!?”历海开始揪起自己的眉毛,一副苦恼状。 这时一个小兵从人群里走出,来到历海面前鞠躬说道“统领,我来会会他。” “你?”历海斜眼看了一下这个自告奋勇的人,只见他不高不矮,身穿着跟其他人一样的黑色盔甲。脖子上却极其不搭的挂着三五个铃铛,用大红粗绳连着。身材也不是很壮实,两个眼睛小的只剩一条线,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什么名字呀你?” 那人见统领问道开始报上名字:“小的名唤古尔,是帐内的一名新兵。”历海见此人如此举荐自己,一定是身怀绝技,不如让他试试,便说道:“好一个勇士,如果你砍下敌将头颅,我将你升为我的近身护卫。”古尔听道乐呵呵的领命,往前头奔去。 侯敬一把木刀插在地上,叉着双手静静站着,身旁堆满了敌军的尸身,没有人敢靠近他,庞大的军队竟被一个人硬生生的堵住了进城的去路。 历海带了几个护卫,从军队中钻了出来,这时他已经换上的普通士兵的衣服,他实在是好奇什么强人可以孤身抵挡快五万的大军。这时古尔也从军中挤了出来,脖子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他对侯敬大喊:“我古尔不杀无名之人,你这老大叔快快报上你的名字。” 侯敬冷冷道:“我乃守城大将侯敬候塞雷,但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因为你的名字很快就被写在墓碑上。”听到了侯敬自报名字历海乐了起来,他抓着边上的护卫开心的喊叫:“候塞雷,他叫候塞雷,广东话话好厉害的意思,他跟我是同伙的是同伙。”边上的护卫小声提醒道:“统领,他是我们的敌人,不是什么同伙,你又说啥胡话呀?” 历海不再理他的护卫,往前凑了过去,死死盯着侯敬乐乐的看着。 “我叫古尔,你要记得我的名字,因为我要让你死在我的拳下”说完一阵风似的飞出,猛猛一拳打在了侯敬的肚子上,只听砰的一声,周围激起了滚滚尘烟。 侯敬纹丝不动,他一抬脚往古尔的下巴踢去,这一踢要是其他人早就飞出不知道多远了,可古尔只是后退了几步,侯敬定睛一看,发现那古尔的下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块骨头,那骨头不知道从哪里长出来,严严实实的包住了古尔的下巴,因为侯敬这一脚骨头正在滋啦啦的掉屑…… 第七章 一夫当关 侯敬皱了皱眉头,心想这魈人到底是何来头,怎么会如此诡异。那古尔被侯敬这一脚踢得下巴发麻,他摸了摸下巴,摆起架势又向侯敬攻去,这次他卯足了力量,伸出去的拳头开始迅速包裹了白骨,直奔侯敬心脏,侯敬心知不可大意,侧身闪过,谁知那拳头居然瞬间向四周长出了白色的刺,像炸开的烟花般朝周围密不透风的刺去,侯敬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虽然躲过了攻击但却多处被擦伤。 历海在人群中看得很欢:“这人挺有意思呀,怎么我没听过我们魈人还有这号人物呀,刚刚他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身边的小胡子护卫皱了皱眉头:“好像叫什么古尔吧。以前听老人讲过,有一种人可以用山灵强化自己的骨头,但是这种体质的相当少,我也从来没有看过。” 看了一会,那小胡子护卫焦急的反问历海:“我说统领,您难道就打算就这样继续看下去吗?” 历海拍了拍脑门:“哎呀,没有时间看热闹了,吩咐大军绕过他们,往城内进攻!”他又探了探头大声对古尔说道:“喂!你要给我好好牵制他!” 只见魈人大军开始分两批人马从避开侯敬开始继续进城,而那古尔施展出浑身解数来牵制侯敬,他伸出双手,从小臂上长出了两把长长的骨刀,刀刀向侯敬的要害袭去,这汉人神兵谱排名第一的妖刀侯敬,居然被他逼得节节后退。 话说韩康与曹赫等人,在撤退的路上遇见了从兵营赶来的士兵,那些跑在前面的士兵马上认出了自己的将领,忙来搀扶迎接:“将军发生何事?是那魈兵打进来了么?”其中一名士兵问道。众士兵开始喧哗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想问清事情原由。 韩康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静下来,开始大声说道:“弟兄们,东城现已失守了,那该死的魈人使用诡计算计了我们,那西城的大火也是他们放的。”众人一阵喧哗:“大家听我说,我现在不是你们的将军了,我愧对你们,原本新上任的侯将军……”说道这里韩康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我真不该呀,真是老糊涂了,我应该听候将军的,万一这沛城失守了,我将有何脸面去见圣上,去见我的城中百姓呀……”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应当如何是好。此时一个幸存的士兵出来为韩康解围:“老将军莫要伤心,弟兄们一定誓死保卫沛城。”他大声喊道:“弟兄们!魈人诡计多端,差点就害我们老将军送了命,此仇必报!弟兄们,我们去杀魈人一个回马枪!” “杀!杀!杀!”士兵们士气高涨的一同喊起了口号。 韩康恶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声说道:“我也不会就此退缩,我这把老骨头,要死!就让我死在战场上,我临死都得拿几个魈人陪葬!” “将军你……”那解围的士兵正想劝他,韩康摆了摆手:“莫要劝我…..” 前面不远的地方便开始是百姓的住宅区域,韩康安排了一队精良去组织百姓撤离,自己领了快一万的兵马往城东开始进军。 曹赫被安排跟着撤离,到了住宅区,那队精良开始打起锣来,安排百姓门撤离,此等大事城中百姓却少见慌乱,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他们配合着士兵,迅速的往城西方向撤去。此时,先前救火的大批士兵也闻讯赶来,往城东的方向开始集合,撤离的百姓给士兵们让出了一条大路,所有士兵小跑着,曹赫看着长得不见边际人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迅速的往家里飞奔而去。 黄色的小楼此时已经灯火通亮,曹征在客栈大厅里急得直跺脚:“这毅儿跑哪去了,怎么没有在房间?这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你说这兔崽子……哎,都怪你,平时就知道纵容他!”曹赫的母亲安慰道:“好啦好啦,兴许一会就回来了。” “能不急么,这半夜的能上哪?对了,怎么不见塞雷,这偌大的鼓声,还没有能将他吵醒,我得上去看看。” 曹征往二楼跑去,边跑边大叫着:“塞雷!塞雷!快起来,要打起来了。”当他推开侯敬房门房里却空无一人,“不对呀,若无要事,这小子不会不辞而别的。” “娘”“孩子你可算回来了,你可跑去哪里了呀?看把我跟你爹都给急死了。”楼下传来曹赫与他母亲的对话,曹征又急忙忙的往下跑去。 “毅儿!你跑哪儿了?你这大半夜的出去干啥了?”曹征一脸严肃的问道。 曹赫不知从何说起,低着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脚,曹征见到了曹赫的拳套,厉声问道:“这怎么回事?你这拳套哪里来的?不是叫你不要碰这类东西的么?” 曹赫下意识的将手藏到背后,从小父亲就让自己多读书,小时候,城中四五岁的小孩都开始跟教头学学一些防身的技巧,而曹赫父亲不知道为何从来不肯他去,有一次曹赫与其他小孩小打了一架,便被父亲罚着站了两个时辰。 曹征在曹赫小时就帮他定了从文的志向,还帮他请了家教先生。于是曹赫从儿时开始就要学汉赋,背诗辞,读通史还有诸葛云集,可他不喜欢这些,他从小就对兵器情有独钟,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接触这类东西时,曹征便会对他发脾气,严肃的训斥他。 “这小的乱来也就算了,我说我那老弟都一把年纪了,这大半夜的还能跑去哪野呀。” 曹征念叨着,看着曹赫又问道:“你看见你候叔了么?” “父亲,候叔他……”曹赫沉默了一会,还是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曹征,曹征听完瘫坐在了椅子上,妻子见状马上帮他轻轻的拍起背来,曹征开始对着妻子抱怨起来:“你说塞雷这臭小子,怎么就那么倔啊,他到底想证明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过过日子,娶个媳妇,生个儿子,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不就好了,非得死在战场上,这都死了一回了他都不怕。” “也许小敬觉得他欠你的太多,你因为他差点丢了沛城,之后被圣上革职,十六年前魈兵来袭时他也不是奋不顾身的与魈兵对抗?他想拿回你的东西,如果那次他听我们的就不会跟我们失散了。”曹征妻子悠悠的说道。 “我可不觉得他欠我什么,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平安的在一起,我与他是结拜兄弟,想当初要不是他帮我挡了刺客一毒箭,我哪里能还在这里,他不和我们生活我没有关系,只要他让我知道他活的好好的就行!可是他要去送死我就不会干看着!不行,我要去救他!” “夫君,请三思,你现在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相反的会连累了他。” “你带毅儿先走,我随后就来,不必为我担心。”说着曹征往客栈的柜台走去,他对着柜台张开了手掌,只听砰的一声那柜台破裂,从里面飞出一把金色的大刀,震得木屑四飞,那金刀不偏不倚的自己来到了曹征的手上,只见四处尘烟,曹征的乱发在刀气中飘动。 曹赫看得目瞪口呆,只见这金刀散发着锐利的光芒,刀锋长有两丈,被一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头咬着,刀柄长五丈,金光闪闪,一看便是稀有神兵。 曹征拿起大刀细细的端详了起来,轻轻的抚摸着,嘴中说着:“好久不见……”他转身温柔的对曹赫说:“毅儿,保护好你母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帮我好好照顾她。”说完往外面走去。 曹赫不舍的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向母亲问道:“母亲为何不劝阻他?”只见他的母亲像是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反而叮嘱曹赫说道:“毅儿,装好行李我们也开始撤离吧。”曹赫这时才看到了他母亲看他父亲背影时的眼神,那是坚信的眼神,坚信得那么的清澈,好像是父亲只是要去对街买瓶好酒一样。 “毅儿,别担心,你爹会回来的”。 夜半孤城,孤单的不是城市,而是那些不敢抗争任人鱼肉的人,他们的宿命往往非常悲凉,或死于荒野,或死于田涧,这就是乱世。哪怕你与之抗衡,起码你的精神不孤单,不管你是为自己而活还是家人而活,只要你选择了对抗那你将不再孤单,因为你凑成了一个不孤单的理由。沛城鲜有怕死的人,百姓也是,士兵也是,他们只要选择了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便是选择了对抗。 东城楼下,魈人与汉人正在卖力的厮杀着,银白色的道路早已被献血染红,侯敬很是疲累,他木刀的红色灵光已经开始减弱了,在他快要一刀将古尔击毙时,佯退的呼擅离带着五千兵马又杀回来了,他救了古尔,因为他的统领对他下了一道命令:“我要那个古尔活着。” 城楼已经被魈人占据,历海坐在城墙上,哼着小曲看着两队人马厮杀,他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当然他最大的注意力放在了三个人身上,侯敬、古尔还有呼擅离,他们两个打侯敬一个,侯敬目前还能灵活的应对着,见招拆招,但额头上已经溢出了许多的汗珠,单打独斗的话他们不可能是侯敬的对手。此时魈兵在战场中整顿出了一队人马,这队人马往百姓撤离的方向前进,目的是诛杀百姓,击垮汉兵的士气。 这队人马快速的脱队往城中方向进攻,跑在前头的魈人见街道尽头慢慢的走来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把闪闪发光的金刀,那人突然向他们奔跑过来,前头的魈人突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而身体项上的人头已经不见了,那速度犹如雷霆,他意识到自己被砍成了两半,可已经太晚了。 这批人马开始慌乱起来,他们开始防御并向这人进攻,可是却无可奈何的一个个倒在这横冲直撞的金光之中。 侯敬被两把骨刀架在脖子上,脖子已经被浅浅的刮出了两道伤口,鲜血正不停的往外留着,呼擅离一把巨斧从天而降,直取侯敬头颅。 第八章 沦陷 眼看从天而降的巨斧已在咫尺,侯敬想要用刀去挡却发现从古尔手上多长出了两条弯弯的骨头将他的双手架得死死的,侯敬心道:“天亡我也!” 一道金光弹开了呼擅离的巨斧,把他直直弹飞了一丈远,这道金光对侯敬来讲再熟悉不过了,他会心的微笑了一下,古尔见势不对,两把骨刀立即向前施压,侯敬微笑着,披风开始散发蓝光,披风角束成了两个锥形向古尔刺去,就在一瞬间刺透了古尔的胸膛。 那古尔连忙后退了几步,他的骨刀开始脱落,幸好在一瞬间控制肋骨移动了心脏的位置,不然他在刚才那一下必将命丧黄泉。他挣扎着抬起头来,只见侯敬身后多了一个人,那人身体壮硕,身高八尺左右,愤怒的瞪着他看,浓密的胡子徐徐随风飘动着,手中一把金色大刀相当夺目。历海在城楼一直注意着他们,见突然杀出这一号人物便抓来一士兵问道:“这人是谁呀?”那士兵说道:“这这这,这不可能,可是他的金刀,不对……不对……”历海瞟了那士兵一眼:“你自言自语的说啥呢?给我好好说话!”。 “统领,您来这边不久有所不知,这人应该是老兵所说的曹征,但传言在十七年前他就病逝了。” “曹征?是谁呀?”历海追问。 “闻声便是山上虎,见金血撒汉地中。说的就是他,他乃沛城的上一任守城大将,魈太子就是死于他的刀下,魈王曾放言谁杀了曹征就分予半壁江山,可这些年他却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那士兵激动的说着。 “哦,原来还有这号人物,不过得罪了魈王这事确实不妙,原本还想活捉他们,现在好啦,只能活捉那候塞雷一个了。”历海说完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我去睡一觉,等一下我们援军到了你记得叫我,记得不到不得已,别把侯敬给我弄死了知道不。”那士兵连连点头。 “曹大哥,你怎么来了?”侯敬问道。 “嘿,我说你这兔崽子,我能不来么?你当了守城大将军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你对我见外作甚?”曹征说道。 侯敬苦笑了两声,曹征继续说道:“塞雷啊,我从来就不觉得你欠了我什么,等着战完了,别做什么大将军了,跟我继续开客栈吧。” 候敬笑笑,表情露着许多的哀伤“曹大哥,你真的甘心平淡过一生吗?戎马一生,荡平魈寇,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曹征苦笑道:“这……真的重要吗?” “给我上”呼擅离一声大喝,一大波魈兵将矛头指向了曹候两人,很快他们就被淹没在人海中,只见一阵阵金光带起一声声哀嚎,一道道红光制止一声声呐喊。此时魈兵的四万援军已经赶到,汉兵死伤惨重,城中兵力不剩一万,而魈人兵力足有六万多,大军涌入了沛城,汉兵节节败退。 “呼~~~”的一声长响,这是汉人熟悉的胜利号声,历海托人吹响了汉人的胜利号,将老将韩康的人头挂在了城楼中间,他站在城楼上对着那群被包围的汉兵喊道:“唉~你们要好好打,你们的将军看着呢!”这一招实在狠毒,深深的击撞这汉人的心,加上让即将败北的士兵听他们的胜利号声,这无疑是一种嘲讽。 许多汉兵见到昔日将领的人头血淋淋的在城楼上随风晃动着都顿时失声痛哭,有些则转悲为愤继续拼死,这样一来汉兵便乱成了一团,探战的汉兵见战事不利,快马加鞭的往撤离的百姓队伍跑去,他们必须加快撤离的脚步,退回沂城,不然百姓必将遭魈人毒手。 曹赫搀着母亲随着撤退的人流快步的走着,只听跟队的士兵叫道:“沛城即将沦陷,恐有追兵,请诸位加快步伐,加快步伐。” 这噩耗深深的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那些家人在战场的已经泣不成声,昨晚这里还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小镇,每个人都兢兢业业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而如今他们却踏起离家的步伐,踉跄的往另外一座城池逃亡。 曹赫不时的往回望着,他奢侈的想在后方的队伍中见到父亲的身影,母亲拍了拍他背说道:“毅儿,不必担心,你父亲一定会回来的。”可曹赫知道,母亲只是在安慰他而已,因为他母亲的手不停的在颤抖,她比谁都担心,但却安慰着自己,曹赫知道母亲的用心良苦,搀着母亲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他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对他母亲说道:“我知道我的父亲一定会跟我们团聚的。”曹赫想起了父亲临走时的话“请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母亲”,此刻的他想着就是牺牲自己,也要拼死保护自己的母亲。 东方鱼肚白,天已微亮,百姓们已经面露倦色,带队的士兵让百姓稍作歇息,他们连夜走小路,怕走官道会被追兵追上,带队撤离的正是昨夜与曹赫有过一面之缘的千骑长司马图,此处两面环山,路边树木郁郁葱葱是个歇息的好地方。他先使唤了几个士兵骑着马看看周围的情况,以免遇险,自己则跑到了队伍后端,等待着前线的战报。 百姓们一宿没有合眼,十分疲累,许多人躺下便倒头大睡,只见这一队人,躺着的、坐着的、痛哭的、每个人都试图着用自己的方式来舒缓心中的痛苦,他们中有家破的、人亡的、这一夜改变了这里每个人的命运。曹赫搀着母亲坐下,为母亲递上了一竹筒水,帮着母亲捏起脚来,曹母摸了摸曹赫的头说道:“毅儿呀,你也来歇息一会吧,到沂城还有多四天行程呢,这是小路虽然不好走,但会快些。”曹赫拍了拍母亲的手背陪着她坐下。 “前线来报….前线来报。”伴着一阵马蹄声,一个骑兵出现在了人群后端,那司马图快马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了?”。那士兵带着哭腔:“没了,都没啦”他边摇头眼泪边不止的往下流淌,司马图拍了拍他的肩膀,已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那士兵抽泣着说道:“我在西城楼,已发现魈人在开始排查民居,我想定是大势已去。”司马图沉默了一会,温柔的对士兵说道:“起码百姓都还健在,你先去歇息会吧。” “天亡我大汉呀!这沛城失陷,魈人侵我大汉定如探囊取物,哇呀呀,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哭喊的正是曹赫塾堂的司马先生,这一哭喊撕心裂肺,众人齐刷刷的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这老人哭得捶胸顿足,抓心挠肺。 司马图见自己的父亲痛哭,连忙下马,迎了上去安慰道:“父亲不要过激,切勿动怒,注意身体。”那老司马见自己孩子前来安慰,竟举起手来对着司马图脸门就是一大巴掌,他跺着脚咬着牙:“生你何用,生你何用呀,你为何领队撤离,不去战场厮杀。”司马图跪着,脸上已经多了个红红的掌印,他解释道:“父亲,我也是奉命行事,切勿动怒,孩儿也想死在战场上,只是我得对百姓们负责,待我将百姓护送至沂城,我定令率一队人马杀将回去。” “回去干吗,回去送死呀”此时那老司马已经开始冷静了一些,他抱着自己的孩子痛哭了起来,“父亲切勿伤心,想我大汉人才济济,勇将千万,定可夺回失地”。说完司马图开始起身,他差了一名骑兵先去沂城通报,让沂城多驻兵马,加强防守以防魈兵来袭。 曹赫抬头见哭泣的是自己的先生,便过去安慰,其实他心里也好不了哪去,他父亲和侯敬现在也是生死未卜,估计也是兄多极少,他听到探兵的战报时眼泪就已流下,相反他的母亲表现得更坚强,母亲擦了擦他的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要相信自己的父亲,坚信他一定能回来的。”是的,哭泣无补于事,所以曹赫把所有的眼泪都吞进了肚子里。 曹赫走到了司马先生的面前正想上去劝慰,此时便看见陈袭也从旁边走来,便把那夫子丢到了一旁,直勾勾往陈袭奔去,那陈袭见是曹赫开口喊道:“瑾毅,太好了,你平安无事,家人可都安好?” 曹赫摇了摇头:“我父亲上战场了,生死未卜。”陈袭诧异问道:“你父亲只是一个店展柜,他上战场作甚?”曹赫叹了一口气应道:“哎,说来话长,你父母亲可安好?” 陈袭拍了拍曹赫的肩膀,安慰说道:“我父母亲都相安无事。我想曹叔福大命大,定能逢凶化吉,你也不必太担心。” 陈袭见曹赫不说话又开口说道:“其实沂城是我老家,你跟你母亲在那边不必担心住宿的问题,我与父亲商量下,你们就和我们同行吧,一起有个照应。”曹赫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此时司马图开始大喊:“乡亲们,我们要继续赶路了,大家快准备好,我们要加快行程。” 陈袭又拍了拍曹赫的肩膀,往自己背后一指说道:“我去给我爹说一下,你和你母亲在前面等我们一会,我们一起同行。”曹赫点了一下头,边安慰边搀起地上坐着的夫子,朝自己的母亲走去。 人群又开始行动,往沂城的方向进发,他们纵使怀揣着多大的不甘,此时也都有共同的愿望,活下去!为死去的亲人,为沦陷的家园活下去! 第九章 诸葛黄泉录 平静的沂城突然喧闹了起来,四处都有士兵巡逻,城前不远的地方士兵们正在忙碌的扎营,这是由临近几座城池调来的援军,与沂城不远的汐城也加强了防守,士兵们个个脸色铁青,因为他们知道大战将即,各自安守本分、井井有序的忙碌着。 时值中午,曹赫在大街上游荡着,过去的这几天,他几乎没有睡好一次觉,脑海里想的尽是曹征和侯敬的安危,也不知他们两人怎么样了。大街上许多背着大大小小包裹的百姓与曹赫擦肩而过,得知可能要开战,许多百姓都离开了沂城,往更靠近京都的城市迁移。 曹赫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他漫无目的走着。目前他与母亲和陈袭一家人在沂城的城南落脚,那是陈袭家的祖屋,虽然有些年头但是看守的下人打点得很好,所以住起来倒也干净舒适。得知沛城失陷后,许多本地百姓都已搬走,而陈袭父亲并没有想搬走的意思,他更坚信汉人们能再度夺回沛城,还笑话搬走的百姓胆小怕死。基本由沛城过来的百姓都不会走,他们等待着汉兵能夺回自己的家园。 曹赫此时来到了一个校场旁边,他见校场中有许多士兵在操练,就在旁边席地而坐,呆呆的盯着这群即将浴血的战士热血沸腾的嘶吼着从手里施展出一招一式。 “我见公子眉头紧锁,能否让小道为你算上一卦”曹赫听声看去,只见旁边不知何时来了个道士,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右手一道旗写着“神算玄机”,左手提一拂尘,道袍长得就快拖地上了,衣物虽旧却和脸蛋一样干净,两撇小胡子随风摆动着。 “失礼了先生,我今日出门匆忙,并无银两在身。”曹赫站起对道人作揖说道。 “无妨无妨,小道不在意那银子,倒是小道觉得跟公子会意,便是有缘,若不嫌弃,能否让在下为公子解忧占卜?”曹赫见道人热情,也不好意思拒绝,便鞠了个躬说道“有劳先生了。” 那道士蹲下,捡起了一根树枝递给曹赫说道:“公子先于地上写下一字,随心所想,任意字都可以,但必须是第一个想到的字。” 曹赫接过树枝飞快的在地上写了一个“沛”字,那道士见字问道:“不知公子想卜什么?” “生死”曹赫答道,“所卜何人?”道士问道。 曹赫忧伤的低下了头,哀伤的说道:“实不相瞒,卜的是在下父亲。”那道士盯了地上的“沛”字,笑道:“无妨无妨,这沛字乃左右结构虽有为难之意,但这过市水乃阴沟水,是意逃脱,而这市一竖公子写得笔直,自然水到渠成,令尊必然无碍。” 第十章 破壳 曹赫见拳套瞬间失去了银光,强制屏息调用拳套上的山灵,然而拳套再也没有发光,他几经辛苦吸附的山灵被这枚顾怪蛋瞬间吸取,而且这一只拳套是右手拳套,灵体比左手拳套的山灵还要多许多。曹赫愤怒的拿起蛋来又使劲砸了几下,那蛋却像是石头般坚硬,把地板砸凹了几处。 曹赫无奈的拿起蛋,由于过度气愤,曹赫不小心的用左手去捡,他突然一怔心念一句不好,只见那蛋已经开始吸取他左手拳套的山灵了,曹赫飞快将蛋丢出,可为时已晚。 曹赫为自己的马虎摇了摇头,他再一次的屏息调灵,可不出所料,左拳套也暗淡无光,曹赫骂了句“该死”,又恼又怒的往那颗蛋望去,那蛋刚刚被一甩刚刚好掉在了他的床上,“畜生,看我不弄死你”曹赫边说边向床边走去。 他左右环顾,顺手操起边上的板凳,“看我不把你砸碎拿来煎了做夜宵。” 他一步步往蛋逼近,举起板凳正要敲下时,那蛋突然通体鲜红,发出了一道耀眼的红光,曹赫被吓了一跳,只见那蛋壳慢慢脱落,一只金色的雏鸟从蛋中破壳而出,逐渐苏醒。曹赫下意识的拿手中的板凳护住自己的心脏,虽然对方是只雏鸟,但毕竟是天级的山精,也烧了半个沛城,曹赫心里其实还是惧怕的。 那雏鸟慢慢睁眼,见了曹赫叽叽喳喳,跌跌撞撞的往曹赫跑去。 “你……你……别过来”曹赫被吓得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被身后桌脚一拌便跌坐下去,这一摔可把屁股给摔麻了,他嗦嗦的呼疼,搓揉着自己的屁股。 那雏鸟见曹赫跌倒,啪啦啦向他冲去。曹赫见着雏鸟从床上跌下,两脚朝天扒拉了几下,艰难站起,又兴奋的朝曹赫跑去,边跑边叽叽的叫着。曹赫心想不好,这回肯定被烧得连渣都没有了,他正挣扎着想爬起,那雏鸟已经到了他脚掌边,正拿自己的小脸蹭着曹赫的脚掌呢,这哪是什么火灵鸟?这分明是一只小鸡崽。 “叽呀”火灵鸟冲着曹赫叫了一声,歪着小脑袋盯着他看。 曹赫细细看了这火灵鸟,通体金黄,圆碌碌的小脑瓜,两个豆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曹赫看,和小鸡并无什么两样,要非说和小鸡有什么不同,那唯一的区别就是火灵鸟的嘴啄是红色的,小鸡是嘴啄是米黄的。 “你你想干嘛?”曹赫哆哆嗦嗦的问道,“叽呀”那火灵鸟见曹赫发问兴奋的往曹赫裆部跑去,曹赫迅速用手挡住了裆部,那火灵鸟并没有继续向前,只是仰着头歪着脖子盯着曹赫。 曹赫心里想道:“这家伙该不是想把我给吃了吧? 第十一章 交易 “真的吗?”侯敬喜出望外,他像是遇见了许久不见的亲人一样兴奋的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找到回去的方法了么?”。历海站起忙着解开绑在侯敬身上的绳子,解下绳子后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其实他和侯敬一样,从一开始来这就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是孤独的,因为这不是自己存在的空间,而这份孤独不是出国或是离乡的孤独能比拟的,就像是没喝孟婆汤便进行转世一般,有着前世的记忆却活在另个截然不同的空间里,重新打破自身的三观去生存挣扎。当他在一个世界变成一个孤独的存在时,却突然冒出一个跟他相似的人,这时候他们心里相同的那部分孤独便导致了他们两人惺惺相惜。 “我死了,回不去了。”历海黯然的说道。 “难道我也死了?”侯敬反问。 “我想是吧,我二零一五年得了肺癌,在病床上挣扎着,然后来到了这里,我还记得我临终前,我爸妈哭得死去活来,伤心欲绝,他们紧紧握住我的手,不停叫我名字,我那年刚好十六岁。”历海说完苦笑了一下。 “不对吧?我来这里都二十年了,我记得我那晚还在追《火影忍者》的动画,然后上床睡觉,第二天一醒就发现自己在这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周围的人在拍电影呢,对了对了,我那段时间很流行百元哥,那个一百块都不给我的那个。”侯敬抓了抓脑袋,他来这里都二十年了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晰。 “一百块都不给我?只给我一块钱?那不是二零一四年年末吗?可你大我足足二十岁呀。”历海说道。 侯敬皱了一下眉:“你看会不会是这样,我们假设这边每一个时间段为一个空间,我们是以每个空间为单位穿越的,你看假如我穿越到的是一号空间,你穿越的是二号空间,这中间间隔的是时间段是二十年。尽管我们在自己的世界是年龄相仿的,但是到这里却不一样了,我比你早了二十年来这里。”侯敬抓了抓自己蓬乱的头发又摇了摇头,“哎呀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历海笑了笑,“我明白你所说的,猴哥,你看呀,我们那汉朝不只几百年历史了吧?而这边诸葛亮创世也就是几百年的事情,道理是一样的,说不定过多几天年老的周杰伦都穿越过来了,我现在不会说那些穿越小说扯淡了” 侯敬听完哈哈大笑,此刻他们忘记了对方还是敌对关系,好像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跟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对了,没有问你名字呢?”侯敬边说边摆出握手的姿势,正想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被历海打断:“你叫好劲好犀利嘛,广东话很棒的意思,我叫历海,谐音厉害,哈哈,我们连起名的方式都很像呢。” 侯敬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说道:“其实我是想问你在我们世界的名字,可是……” 历海伸手握了握侯敬的手说道:“侯哥我们已经死了,回不去了,诸葛亮也是死了才到这里的,既然死了名字什么的还重要吗?我真觉得说不定我们就是一个虚拟的人物,有人在谱写我们,哪天他们不谱写了我们便不会在任何一个空间存在。”侯敬听完点了点头。 历海转身拿起了侯敬的木刀,原来这木刀收缴到了历海的手里。 “看来你很喜欢动漫呢,洞爷湖应该是“银魂”里面的手办吧?” “是呀,我以前是个宅男,喜欢看动漫,这刀花了四十块在漫展买的,一直在我身边,因为我睡觉的时候喜欢用它来挠痒痒,也许刚好架身上了,所以跟我穿越来了吧。” 历海将刀递给侯敬,笑着说道:“哈哈,你算好的,我来这边的时候氧气罩跟我穿越过来了。”侯敬听完也笑了起来。 “你说你不是魈人这边的那该多好。”“是呀,唯一的同类竟是敌人呀。”二人一阵感慨,侯敬突然正色问道:“对了,那你能想魈人一样把灵体吸附在身体里面么?” “当然能啦,你看你都能把灵体吸附在刀上,为什么我不能?”历海咽了咽口水,转身去为侯敬和自己倒了两杯水,接着说:“会不会这个是平行世界,只是平行世界的你是个大叔,而我还是个年轻人,我们的身体没过来,精神和思想过来了。” 侯敬接过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边喝边拿着木刀在历海身上比划了一番说着:“你小子把刀给我就不怕我把你给宰了回去领功呀?” 历海做苦恼状:“是呀,我好怕你宰我,你看你们汉人,没有武器和装备都成废人了,活生生一钢铁侠,我们魈人可是绿巨人。” “不给你瞎扯,我想问你,我曹兄呢,拿金刀跟我杀了你们一半人马的那帅哥。” 历海咯咯发笑,笑得侯敬不寒而栗:“你这啥笑法,难听死了,怪渗人的。” 历海又发出了哈哈的笑声,笑完说道:“你知道吗,我就是用这笑声唬他们的,这招可是很有用的,让他们觉得我跟他们不一样,看不透我,比他们高一等。” “唉~你实话告诉我吧,是不是我曹兄已经……”“曹征没事,关在另一个地方呢,他杀了魈太子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我们大王可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呢,杀了他还可以分一半江山。” 侯敬听罢双脚跪地,给历海行了个大礼说道:“历海兄弟,能放我曹兄一条活路么,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没有资格请你帮我做什么,只是我那曹兄真的把我当做亲弟弟一样,他要是死了,那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历海连忙扶起侯敬,装做一脸为难的说道:“猴哥,你这是何必呀,你要说把你放了我支都不支一声,你现在开门就可以走,但是曹征他,哎~~~~” 侯敬听言对历海叩了几个响头,慌乱的说道:“历海兄弟我求你了,你想想办法吧,这事做成了我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你要我做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男儿之膝金万两,不如义气薄云天。历海其实心里其实也有点感动,他原先不知道曹征跟侯敬的感情如此要好,一开始原本是打算说服侯敬,让他加入到刺杀魈王的大计里,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侯敬,现在正可以卖个顺手人情,让侯敬相信自己并为他利用。 “猴哥,我可以冒险放了曹征,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历海再次扶起侯敬说道。 “别说一件了,十件又怎样。”侯敬拍了拍胸脯答道。 “哈哈,猴哥果然爽快。放心吧,这件事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历海卖了卖关子说道。 “什么事情?” 历海将嘴靠近了侯敬的耳朵,小声说道:“咱们做个交易,我放了曹征,你帮我杀了魈王。”侯敬盯着眼睛看着呆呆历海,他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敌对阵营的统领所说的话。 翌日,清晨的阳光照亮了这片神州大地,整个沂城被撒上了一层黄金色,守夜的士兵已经困倦,他们等待着换岗的士兵快些到来。街道上的行人逐渐增多,窗外传来悦耳的鸟叫声,曹赫在房内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脸上一阵疼痛,他徐徐睁开双眼,见火灵鸟叽呀叽呀的啄着他的脸。 “去去去,烦死了”曹赫伸手乱抓,想把火灵鸟给丢下床去,可是那小火灵鸟上跳下窜的根本就抓不住。曹赫无奈的起身,他顶着蓬乱的头发,脸上的睡意还没有退去,他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那火灵鸟已经跳到了床下,叽呀叽呀的叫着。 “干嘛啦?一大早的吵死了……”曹赫睡意朦胧的说道。 只见那火灵鸟在床边转了几圈之后,啪嗒啪嗒的往门的方向跑去,转过头来看看曹赫,像是在示意曹赫把门打开。 侯敬揉着眼睛走下床去将门打开,门还没有全开那火灵鸟便一溜烟似的从门缝钻出去了,曹赫探头朝门外望去,那火灵鸟早已消失无踪,曹赫呆了一会,突然回过神来叫道“不好”,这可是天级山精,冒冒然的跑出去万一闯祸了怎么办,于是他便追了出去,他四处追寻但是却依然见不到那小鸟的影子,心想完了完了,即使它不伤人,长大了还是会成为人类的祸害。 曹赫找遍了陈府附近都找不到火灵鸟的影子,他焦急的扩大范围继续寻找,可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时至中午,吃完午饭曹赫躺在床上,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想着该去哪找火灵鸟,那火灵鸟只有小鸡崽大,要找到它确实相当不容易。正当苦恼时房门哒哒哒的响了起来,曹赫魂不守舍的将门打开,只见一个小黄脑袋唰的一声从门外跑了进来,速度如同电疾,吓了曹赫一跳,他定睛一看,进来的正是他苦苦寻找的火灵鸟。 那火灵鸟跑将进来,嘴里叼着一只蓝色的大蝎子,它把大蝎子往地上一放,叽呀叽呀的冲着曹赫叫了起来。 曹赫看了看大蝎子,只见那蝎子还没有死透,挣扎着想爬起,曹赫开始训斥起火灵鸟来:“你跑哪里去了?还叼这么个东西回来,这蝎子要是蛰到人了咋办。”说完伸脚想把蝎子踩扁,那火灵鸟却挡住曹赫的脚,不肯他靠近蓝色蝎子。它叽呀了几声后朝蝎子跑去,几下就啄下了蝎子的尾巴,那尾巴刚一断裂便灵化成点点绿色荧光,火灵鸟张口吸之。 曹赫没有想到这蝎子原来是山精,喜出望外,“你是想把这蝎子送我?”火灵鸟开心的围着那蝎子转了几圈,曹赫拿来拳套,那火灵鸟便几下结果了那蝎子,曹赫迅速将蝎子的山灵吸附在拳套上,他拿来《诸葛黄泉录》开始一页页查看,翻查了一会后终于在星级异兽分类中看到了关于蓝蝎子的记载。 书上写道:通地蝎,状与普通蝎子无异,通体呈蓝,剧毒,不可擅动之,若中其毒三步必亡。 曹赫叹了口气,幸好刚刚没有用脚去踩。 第十二章 探子 曹赫举起拳套屏息调用,只见拳套散发出淡淡的绿光,心想:“咦,怎么变成绿色了?我记得我之前发出的是白色呀。”他又拿起了桌子上的《诸葛黄泉录》翻页细看,看看有没有关于灵体颜色的记录,可翻了许久还是没有看到相关的记载,唯独在兽志的最后一页写道:“灵质无异,利器方神”。 “灵质无异,利器方神?什么意思呢。”他看了看在旁边盯着他的小火灵鸟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知恩图报的嘛,出去找吃的还给我捎带了一份。”只见火灵鸟瞟了他一眼,叽呀的叫了一声,像是在说昨晚你还想致我于死地呢。一开始曹赫确实恨透了这只鸟儿,这山精一个展翅便烧掉了大半个沛城,死于它羽下的冤魂多不胜数,可又能如何?见这火灵鸟现在这憨态可掬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曹赫知道它只是受人指使,那为何不好好待它,引它向善,将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将来用它还魈人一个火鹏燎原。 曹赫这样想着,终于对火灵鸟露出了一丝笑容,火灵鸟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见过曹赫的的好脸色,被曹赫这么一笑倒是乐了起来,它叽呀叽呀的在曹赫跟前跳着,曹赫伸手将它捧起,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瓜,那小家伙又是蹭手又是轻啄不停的卖乖。 “我得给你起个名字,叫你小鸡?”火灵鸟摇摇头,曹赫见它摇头,顿时觉得它颇有灵性,能懂人语,着实神奇。“不喜欢这个名字呀,那我再想想”他将火灵鸟放在桌子上,边想边读起了《诸葛黄泉录》,火灵鸟的表现使他对山精有了浓厚的兴趣,这魈人能让这天级山精听命于他,没准我曹赫也可以。他细细的开始从兽志的第一页看起。 “万物有灵,若殒,不时便会起灵,万灵皆有性,专攻之,便会附神兵于灵性之。草木生灵,稀薄。器物寄灵,鸿毛。而兽与人二者异于草木器物,殆!起三灵转一魂之,魂乃山精之所好,灵亦山精之所好….”曹赫一行一字认真的看了起来。 .原来在这片神州大地中,所有东西都是有山灵存在的,植物死去或凋谢会产生极少的山灵,这些山灵有些直接被山精吸收,有些则会寄在物品之上,但是这些灵都是极少的。然而动物跟人这两种生物与植物还有物品不同,如果死了,会起三个灵,这三个灵会汇集成一个魂魄。曹赫看到这,默默想着改天试一下能不能在这三个灵没有汇集成魂魄前将其吸取。 然而山灵和魂都是山精能直接吸取的,这就是一个轮回:弱小的山精靠植物或物品上的灵或是动物及人类的魂来摄取能量,而较强的山精则直接捕食弱小的山精, 第十三章 子母佩 曹赫一怔,脸便挨了一巴掌:“无耻!”那魈人愤怒喊道,曹赫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因为他不忍心对女人下手,这样有失君子风度,可不下手的话他分分钟会把命都丢了。想着这些,曹赫又挨了一脚,他连翻带滚的跌在了一个大石头边,火灵鸟看急了,身起蓝炎往那魈人冲去,那魈人见势不对立马往后退去,跃出了几丈远。 火灵鸟转身往曹赫跑去,在他身前叽呀叽呀焦急的叫着。曹赫脑海里跑出一个念头,跑!他觉得他不一定会对眼前这魈人下狠手,这样对自己很不利,只能选择逃跑了。 他见那魈人已经捡起匕首,便立马爬起,扶着石头往后边的密林跑去,密林应该能限制魈人的速度。“站住!”那魈人很快便追了上来,两边的杂草灌木刮得曹赫一阵阵疼痛,加上右手的伤,曹赫意识已经有点模糊,密林一片黑暗,月光根本找不到缝隙投撒进来,曹赫心想糟糕,如果不加快速度,肯定会死在那魈人的手里,汉人都是夜瞎子,不比魈人夜能视物,在黑暗你如果扭打起来魈人绝对占优势,曹赫稍微弯下腰,借着灌木的遮掩继续往前跑,火灵鸟也在旁边跟着他焦急的跑着。 那魈人见曹赫逃跑,便乘胜追击,她纵身一跃便出了几丈远,可被灌木绊得摔了几跤。她咬紧嘴唇喃喃说道:“臭流氓,老娘把你抓到非得挖你双眼,抽你手筋。”曹赫意识逐渐模糊,速度慢了下来,他跑出密林,发觉脚下竟然是悬崖,已经走投无路,他正想转身另寻他路,那魈人却已在他眼前一跃向他扑来,曹赫一个站不稳,抓着她一起往悬崖跌落,曹赫听着一声尖叫失去了知觉。 战乱之世亦有乐土,太平天下也有牢笼。小河两旁树木葱郁,清晨那一丝朝阳投映在潺潺流水中,芦苇随着晨风摇曳,鸟叫虫鸣、草绿花红、这景象僻静在战乱之外,成了孤独的美丽风景线。河水清清的抚摸着一对年轻男女的脚,那男女躺在河岸边,男的似乎被清脆的鸟叫声吵醒,他缓缓睁眼,全身的疼痛使他几乎快要散架,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美丽的脸蛋,他竟呆呆的看痴了,那张小粉脸上散落着水珠,长长的睫毛,紧锁的柳眉,粉唇微张。曹赫咽了咽口水,发觉自己正失礼的压在这丽人的身上,他想爬起却全身无力,这魈人姑娘该不会就这样死了吧?曹赫努力的撑起双手,颤抖着伸出右手去探一探这姑娘的鼻息。 手刚伸到那女的便徐徐睁眼,眼前出现一只修长的手,而手后面是个批头散发的男子,“你……你想干嘛?”她奋力想推开曹赫,曹赫手扶不稳又朝她身子跌下。“小杂种,你你给我起开,老娘非宰了你不可!”曹赫听言使出全力往旁边翻去,翻动的同时他听见自己的身体在咯咯作响。他大叹了一口气,大字型躺着面向天空:“我,我不行了,要啥要剐,悉听尊便。”说完闭起了双眼。 “老娘非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女子奋力挣扎着爬了起来,昨夜她不知道自己磕了几次石头,身体多处隐隐作痛。而且头痛得厉害,泡了一晚河水她已经重度高烧,她一边咳嗽一般找着匕首,可是匕首已经不知道被水冲到哪去了,她下意识往胸下一看不由得羞红了脸,只见自己衣衫不整,便急忙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来。 “你动手吧!”曹赫说道,那姑娘听言气上心来,有气无力的给了曹赫一脚,“流氓!老娘这就来收拾你”这一踢将她疼坏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脚,脚踝已经肿的像鸡蛋一样。 她又环顾了四周,周围连大点的石头都没有,原本想一石头砸死这流氓,可连天都不想帮她。于是她便伸手使劲往曹赫的脖子掐去,曹赫也不反抗,任由摆布,胸前的半块玉佩映入了女子的眼帘,这玉佩怎与我的那么相似?她掏出胸前的半块玉佩比对了一下,竟可以紧紧的扣成一个圆玉。 “你上阵杀敌,说不定能遇见一个跟你戴这子母佩的人,那人便是你小时与你订亲的丈夫。是父亲挚友的小儿子,我挚友生病临终前,小儿子才三岁,那年你刚出生,他将小儿子托付于为父,为父膝下无儿便主张为你俩订了娃娃亲,汉人兵败之时,便是你二人结良缘之日。”女子想起自己临走时父亲对她说的话。 “你你到底是谁?” “姑娘你不杀我了?”曹赫虚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说呀,你说呀”那女子揪着曹赫的衣领使劲摇晃,曹赫不明所以“你…你…是….”女子顿时瘫软,晕倒在了曹赫的怀里。 “姑娘,姑娘…..”曹赫摇了摇她,只见她不停发抖不再醒来,曹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烧发得竟有些烫手。 我得救她,不知道为何曹赫动了恻隐之心,他原本可以一走了之,可他竟发觉自己做不到。叽呀叽呀!一只小黄鸡兴奋的从边上的灌木中跑了出来,围着曹赫一阵瞎跑,它昨晚见曹赫跌下山崖,便顺着下游一路找来。 “小鸡,你也在这里呀?”曹赫有气无力的问道,他发觉他现在越来越中意这只火灵鸟,因为它一遍又一遍的演示着什么叫忠心。 曹赫奋力站起,往岸上一瘸一拐的走去,他东张西望,终于找到了个岩洞,他踉跄的往岩洞走去,往里头望了望,这岩洞不是深,大小适中一览无余,岩洞上边稀疏的投入几缕阳光,倒是个纳凉的好地方。于是在旁边找了些干草铺将成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魈族姑娘连拖带拽的置放在干草上面,又找来许多木材,火灵鸟也跟着曹赫在旁边忙得不亦乐乎,它将捡来的小树枝放在曹赫堆的木材上面,不管是湿是干,曹赫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有时间理会它,不一会儿曹赫让火灵鸟点燃了材堆,火势逐渐烧旺。 “姑娘,得罪了”曹赫闭起双眼,摸索着将那魈族姑娘的衣物解去,曹赫脸色尴尬,他心跳加速,毕竟自己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每次触碰到那姑娘柔软的肌肤,都让他心里一阵酥麻,他道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咽了咽口水,这衣物太过潮湿,不解去的话毕会加重风寒,实属无奈之举,卸去衣物后曹赫准备将备好的干草给姑娘盖上,他闭着眼睛左右摸索,由于他太紧张忘记干草放在哪个位置了,只能睁眼寻找,一张眼一副白皙透丽的芊芊玉体展示在他的面前,曹赫连忙拿干草给她盖上,脸红得发赤,自言自语道:“我到底在想什么呢?非礼勿视,非礼无视。” 曹赫继续忙碌,他找来许多野花瓣捣碎沾上些水轻轻放在那姑娘的额头上,又用荷叶折了个兜,装上些水放在篝火上烤。将潮湿的衣物用两根长树杈架着也在火边烤。不一会那荷叶上飘起了屡屡白烟,看来是水温了,曹赫慢慢的一点点将温水倒入姑娘口中,每隔一会便摸摸她的额头,看看还热不热,两个时辰后,那姑娘的体温慢慢的降了下来,额头上开始冒起了点点香汗,曹赫终于松了口气,他见边上衣物已烤干,便拿来给那姑娘盖上。 “呼”曹赫叹了一口大气,在边上扶石壁做下,这时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大叫,“小鸡,你能不能帮我去找点吃的?”火灵鸟歪着头看着他,于是曹赫指了指自己的嘴它便一溜烟跑出去了,一会屁颠颠的将一只奇怪的虫子放在曹赫的面前,曹赫没有见过这种虫子,于是捡起旁边的树杈将虫子一刺,那虫子在曹赫意料之中变成了点点白色荧光,“笨鸟,我又不是魈人,吃不了山精,算了我自己去找吧,你乖乖在这里呆着,火灭了点点火就行。” 火灵鸟听话的在篝火边呆着,大约半个时辰后曹赫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已经脱了毛的野兔,将野兔放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曹赫倚在石壁上,等待着兔肉变熟。他在想自己父亲和侯敬到底怎么样了,也在担心自己的母亲,因为他已经一宿没有回家了,不知道母亲会担心成什么样子。想着这些,曹赫不知不觉也睡着了,这半天他没有消停过,早已疲惫不堪。 山洞里两人一鸟,都进入了梦想。木材燃烧发出细细的咧咧声,点点火光往上飘去,现在已是午时,周围一片寂静,只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和偶尔的一两声鸟叫。 一阵肉香扑鼻,姑娘缓缓的睁开双眼,她头还有点隐隐作痛,“这是哪?”她虚弱的说道,并无听见回应,她撑手爬起,见自己一丝不挂羞得满脸通红,她往洞口望去只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躺着一动不动,便迅速拿起衣物穿了起来。这该死的流氓,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她边穿衣服边警戒的环顾着四周环境,只见一堆篝火边上正香喷喷的烤着兔子肉,边上散落着稀碎的花瓣,头上的石缝中撒下了几缕眼光。她从干草堆中起来,从篝火中捡起一根火把,愤怒的往曹赫走去。 第十四章 离开 那魈族姑娘瘸着腿走向曹赫,正想狠狠打这流氓几棍,可见曹赫那白净的脸上满是疲惫,全身衣物脏乱,怀里还抱着一只小黄鸡,居然软下心来,翠绿的玉佩在曹赫的胸前显得十分显眼,姑娘又想起了父亲的话叹了一口气说道:“天意弄人呀……” 虽然声音很小,可曹赫却被惊醒了:“姑娘,您……您醒啦?实在抱歉冒犯了姑娘,我我” 那姑娘何尝不知道曹赫为了救他无可奈何才解去她的衣物,脸又红了起来吞吞吐吐说道:“闭闭嘴,你这衣冠禽兽。”曹赫想解释,可不知怎么说起只在旁边一直“我我我”着。 “我问你,你胸前这玉坠哪里来的?” 曹赫听后看了看脖子下的玉坠,“这是一个魈人士兵身上来的?” “你是士兵?” “不是的” “那你没有上过战场,怎么会得到这玉坠”曹赫见这魈人姑娘一脸正色,拉着个脸,便如实说道:“姑娘,我之前差点死在这魈兵手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将他击败,见他胸前戴着这个子母佩,样子相当忧伤,而且那时命悬一线,我不知怎的起了恻隐之心,因为假如我不拿起来,那玉佩恐怕也会随他埋进土里。”曹赫叹了口气:“万一有和平的那一天呢?万一有一天战争结束,魈汉不再怒目敌视,我是否有可能将此佩交予他的亲人或是爱人。” “那魈兵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只记得他当时的眼神,一种无奈却又不舍的眼神,一种很哀伤的眼神。” “你说你想把玉佩还给他家人或爱人,你就不怕他家人迁怒与你?毕竟是你击败的他。”你姑娘追问说道。 曹赫苦笑着说道:“各为其主,能有什么办法?除了战争最顶端的人,我们又算什么,只不过是名利的垫脚石……”这话触动了魈族姑娘,她突然醒悟,假使曹赫没有就救她,她也只能暴尸荒野,而除了自己的家人谁又会去为你而伤心,在这大乱世中,生命如同草芥。 她似乎明白了曹赫为何要将玉佩拿起,他拿起的只是人与人感情的那一份联系而已。 “对了”曹赫跑进去将烤熟的兔子肉拿了出来,塞在姑娘的手里:“姑娘,您肚子也饿了吧,快吃点吧。”姑娘接过了兔肉,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她又撕了一大半还给曹赫,与曹赫坐着吃了起来。微风抚摸着她的肿胀的脚丫,此时她与曹赫一样,在这一刻,忘了战争,忘了敌我,他们只是普天下最普通的男女,红花绿林、鸟叫虫鸣、小河流水,周遭景象安逸得好像与这个乱世分离了一般。 “姑娘,在下曹赫,请问尊姓大名?” “我是魈人你是汉人,何必自报家门,感谢你救了我一命,我歇息片刻后,咱们各走各路,毕竟汉魈不两立”。说完夺过曹赫胸前的玉坠接着讲道:“你走吧,这玉佩的主人我认识…..” “可是……”曹赫心里还是不放心,因为虽然烧退了,可是那姑娘的脚已久没有消肿。 “趁我没有想杀你,你快走吧”魈族姑娘冷冷说道。 曹赫知道她心意已决也不勉强,站起给她作了揖问道:“能不能给姑娘问几个问题,问完我就告辞了。” “你问吧。” “不知道姑娘在军中有没有听到过曹征与侯敬的消息?曹征是在下父亲,侯敬乃我父亲至交,只从沛城一战后我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曹赫忽然想起父亲的安危,不由得问道。 “你是说金刀曹征吧,他五日后便会被献给魈王发落,至于侯敬应该死了吧,我有听同僚说起过,两日前就被处决了。” 这两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震撼了曹赫的心,其实他一早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只是这结果变成事实时他有些承受不了,他紧捏着双拳,瑟瑟发抖,良久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那姑娘看到了曹赫此样心里不由得有些怜悯,“你怎么打算?” “还有五天,我想救我父亲!” “怎么救,你连我都打不过,更别说去劫营了,而且你这么憨直,连敌人也救,猪脑子一般能想出什么好计谋?” 曹赫没有说话,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你去救他就是送死,莫非你家中就只有这个老父亲没有你再牵挂的人啦?“ “还有我母亲” “我劝你还是别想了,你难道想只丢下你母亲一人孤苦伶仃?还有…..”那姑娘指着小黄鸡说道:“你这火灵鸟就是我们派去沛城火攻的那一只吧?”曹赫点点头,接着正色说道:“我不会让你带它回去的,你若硬抢,我就是把命丢了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傻啦吧唧的,这天级山精十分聪明,虽有九条命,但是死后不会记得生前事情,虽有九世但一世只认一个主人,我带回去的话它就只能被处死化卵,况且你这火灵鸟只剩四条命了,你看它尾部只剩四根红毛了,火灵鸟每一世自身灵力都会减弱,估计到这第六世灵力应该不多了,御兽族也不一定会要。” 曹赫捧起火灵鸟,定睛一看尾部果然只剩四根红色小羽毛。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个?”曹赫问道。 “你可以将它杀几次再吸收它的山灵,这样你有了神兵可能就可以救你父亲了”那魈族姑娘指着火灵鸟说道。 曹赫听完极度愤怒,咬紧牙齿道:“你们魈人真是歹毒!” “哼,就知道你下不了手,心慈手软安能成事?你还是陪你母亲,好好的过完这一辈子吧,离开战地,有多远跑多远。” 曹赫扭头就走,再也不愿理会那魈族姑娘,脑海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我叫扎希娜!”姑娘还是跟曹赫讲出了自己的名字,因为她觉得他们可能再也不能见面了,看着曹赫孤寂的背影,她竟有些不舍。红花绿林、鸟叫虫鸣、小河流水,一切没有变化,变的只是意想不到的事和人。 扎希娜,曹赫记住了姑娘的名字,她的脸眸,她的言语,一切都映入了曹赫的脑里。我要劫营,我要救出我父亲,可是只有短短几天,我该怎么办。 曹赫回到家中已经深夜,他轻轻的推开母亲的房门,此时母亲已经熟睡,两眼泪痕,曹赫实在不愿意丢下她,但是他也不可能对自己的父亲坐视不理,于是他给母亲留了封信,信中谎道自己遇见了高人,想拜师学艺,外出一段时间,望母亲保护好身体,曹赫不知道此去还能不能回来,想到母亲一人孤苦伶仃的样子,不禁潸然泪下。 曹赫准备好行囊,带上火灵鸟,整装离城,由于城门紧闭,曹赫便从之前的墙洞出城,然后在墙洞旁点了把火,他想让巡逻的士兵发现这个入口,万一这是魈人留下的,那定会有所计谋,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得提升拳套的威力,现在曹赫右拳套上基本都是通地蝎的山灵,曹赫想到假如多吸附些蝎子的山灵,会不会给拳套附上毒的特性,于是便问火灵鸟:“这地方通地蝎多吗?” “叽呀”火灵鸟应道,“你能带我去找吗?”火灵鸟点了点头,然后往前面跑去,曹赫在后面追着,曹赫身上的伤没有好,他忍着疼痛撬开一个个石头,小的大的,边杀边吸。用右手吸附了许多只蝎子的山灵,他屏息调灵,发觉拳套的绿光更明亮了一些,他用力出拳往一颗小树打去,那小树只是被打了一个窟窿,看来力量并不是很足,哀怨的叹息了一会,觉得不知所措,“不行了,不能再拖下去了,五天后父亲就要被处决了,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走路太慢,到沛城需要几天时间,于是曹赫来到汉军军营,此时正是他们换岗的时候。他悄悄的走入马厩,牵出一匹,趁没人发现扬鞭而去。 如何能让拳套的能力再强大一点,除了不断吸附山灵并没有其他行径,曹赫一路眉头紧凑,他期待的就是目前突然出现许多天级山精,一只一只的在他面前自尽将山灵奉献给他,可是怎么可能呢? 火灵鸟躲在曹赫怀里,不时探出小脑瓜来看看周围环境。到了第二天夜里,曹赫已经来到了他们之前撤离歇脚的山路。曹赫一宿没睡已经相当疲累,而且那马也累了,速度也减慢了许多。明天就能到达沛城,曹赫决定在此处歇歇脚,他将马儿绑在一边让他吃吃草,自己找了个石头坐下歇息,而火灵鸟则乖巧的为他把附近的通地蝎叼来。 曹赫太累倒头睡去,一人一鸟天为被,地为席在石头上歇息了一晚,翌日凌晨天微亮便开始出发。 晨风拂面,有些微冷,山道荒芜,人烟稀少,两边密林却难闻几次鸟叫,曹赫心不在焉的在马背上坐着,忽然一声兽啸犹如落雷,那马受惊抬起前脚将曹赫重重的摔了出去,曹赫爬起时那马儿已跑得无影无踪,曹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那兽啸又有再次响起,这一响惊起了一簇飞鸟。 这兽啸让曹赫心有余悸:“山精?老虎?”这时火灵鸟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眨巴着小眼睛看着他。“这是山精?”曹赫问道。火灵鸟居然点了点头。 “来得正好,我们将它吸附起来,给我的拳套增加力量。”火灵鸟点了点头,从曹赫身上跳下,回头看了看他的主人,叽呀的叫了一声,像是在说跟我来。曹赫知道只有山精才能感知山精,便一路跟去。 “这蛊兽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如此不安分?”说话的是一个矮小的魈人,他们是魈族的御兽兵,“莫非这附近有其他山精?你说那个火灵鸟也挺该死的,把沛城西边那几座山都给烧了,小的山精估计都被烧没了,害得我们兄弟两来这么远的地方放牧。”回答的是比较高大的魈人。曹赫跟火灵鸟躲在边上不远的灌木丛中,他没有想到这居然又是御兽族驯养的山精。 “嗷……”那蛊兽又一声大叫,跺了跺脚。曹赫细细的看了看这蛊兽,好一个大家伙,头都有一个人高,鼻子上长着一根长角,前脚粗壮,后肢却短小,于是打开了《诸葛黄泉录》开始查看,自言自语念道“蛊兽,性暴易怒,其唾液含有剧毒,是日级山精,正好也是毒属的,看来我得收了它。” 第十五 蛊兽 “看,这家伙又叫了”矮小的魈人摸了摸蛊兽头上的长角,希望他安分一些。 “难道这附近有比他高级的山精?从来没有看他这么叫过呀。”高点的魈人说道。“不能吧,比这家伙高级的是天级的啦,哪有那么多天级的,不过还是小心为妙。”说完二人警觉了起来,开始四处张望,可一切好像又没有什么异常。 “你说统领怎么回事,要是我的话,我就现在派兵把沂城跟汐城都给打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发兵。”矮小的魈人说道。 高大的魈人对这话似乎有点嫌弃:“你懂个卵,统领料敌如神,他的想法岂是你我可以猜测的,我们又不像其他兵种,也就是懂点兽语,就安安份份的做个御兽兵吧,把兽养好了比什么都好,没这兽呀,我们什么都不是。” “是是是,你说的是。我看这边的小山精都被这家伙吃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往里面走走吧。”矮小的魈人拍了拍蛊兽的角,示意蛊兽跟着他走。 二人带着蛊兽慢悠悠的往树林的深处走去,曹赫在后边小心翼翼的寻找机会下手,突然他计上心来对火灵鸟吩咐道:“小鸡,我把你往那小个子的头上扔,你直接放火,把他搞定。我对那个高个子下手”。小火灵鸟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曹赫准备动手,扎希娜说得没错,心慈手软的话难成大事,曹赫想突破自己。 将火灵鸟扔出去的同时,曹赫也快步往高个子跑去,听到声音那高个子马上转头,只见一个拳头散发绿光往他袭来,“小心”高个子魈人惊道,可为时已晚,只见旁边的矮个子魈人头上烧着蓝焰倒了下去。那高个子用手去挡曹赫拳套,却被撞飞了一丈多远,在飞出去的时候他迅速吹了身口哨,那蛊兽立马转过身来,怒吼一声伸手往曹赫抓来,速度之快让曹赫防不胜防,而在这一瞬间火灵鸟已经化成火焰如箭矢一般往蛊兽那只伸出的手撞去,将那手硬生生弹开,蛊兽一个站不稳竟摇晃跌下,这兽少说有个两千多斤,一跌瞬间扬起许多沙尘。 沙尘中伸出一把匕首画了个半弧,曹赫感觉胸口一凉,朝下看去,只见血花已尽染红了衣襟,可见这魈兵也不容小觑。曹赫连忙后退,尘土散去时那魈人已经骑到了蛊兽身上,“纳命来!”魈人一声大叫,那蛊兽便从口中向曹赫吐出一口绿色唾液,曹赫迅速躲过,那唾液打在了边上的草丛中,只见草丛迅速枯萎,发出阵阵恶臭。 曹赫绕着蛊兽飞跑起来,那兽跟着曹赫团团打转,这兽虽然有剧毒,但行动较为缓慢,背上的魈人可没有蛊兽那么愚钝,他从腿中匣子抽出飞刀,一把把朝曹赫狠狠掷去。曹赫左右闪躲被迫往后退去,曹赫一退那蛊兽便又朝他吐出唾液,曹赫只能再次闪躲丝毫没有进攻的机会,几个回合下来,曹赫已经气喘嘘嘘。 高个子魈人拿出飞刀对准曹赫正想出击,可手却不听使唤,哆嗦了一下手中飞刀掉落在地上,他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紫了一片,才想起自己用右手挡了曹赫拳套一击。“他奶奶的,这拳套有毒”,曹赫见状心中窃喜,他右手拳头至今吸附的都是通地蝎的山灵,经这么一试验,他便知道了拳套中已经吸附上了通地蝎的毒性。 只见魈人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嚼了几口吐在那右手上,顿时右手伤口处冒出屡屡青烟,接着又拿起飞刀向曹赫掷去,这一掷直中曹赫心脏,曹赫虽想调灵阻挡可为时晚矣,右手拳套散发的绿光瞬间散去,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奄奄一息,死不瞑目的盯着那魈人。 高个子魈人骑着蛊兽一步步往曹赫尸体走近,嘴中不屑念道“你这该死的汉人,我说怎么火灵鸟蛋下落不明,原来被你这废物拿走了,不把你分尸我就愧为魈人!”他从蛊兽背上跳下,盯着曹赫死不瞑目的双眼嘲讽道:“就凭你,就想杀我?”随后给了曹赫一耳光,耳光打下的瞬间他后悔了,因为他见到曹赫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他太轻敌了,觉得对方是个毛头小子而掉以轻心。这时他的喉咙上已经多了一把刀,刀柄往下淌着血,这是他用来杀曹赫的飞刀。原来曹赫在飞刀快刺穿胸膛的那瞬间已经调灵用手指夹住飞刀,将计就计装作被他击中,这样就能脱开距离的限制击败敌人。 那蛊兽见魈兵被杀,一口唾沫向曹赫射出,曹赫拿魈人尸体进行抵挡,可是身上却多处被唾沫喷溅,那伤口瞬间冒起烟来,曹赫迅速在那魈人尸体上摸索,从腰间拿出一瓶药丸来,他迅速往后方滚去,掏出一大堆药丸学那魈人嚼后喷洒在伤口上,伤口竟神奇的消失了疼痛。 曹赫不由得心中感慨,若是这巨兽参加攻城,得多少汉人死在他的唾液下。那兽又向曹赫飞奔而来,正想一唾沫将曹赫毒死,可曹赫却朝他肚中滚去,肚子乃蛊兽视觉死角,它焦急得直跺脚,想把曹赫踩死,可却中了曹赫许多拳,虽然对它来说这杀伤力倒不是很大,可却疼痛难忍,他只能整只趴下,曹赫知他所想便快速从他肚皮下滚了出来,往蛊兽尾巴绕去, 那蛊兽肚皮朝下一压竟疼得“呜呜”狂啸!曹赫料到蛊兽会使出这一击,便把事先准备好的锥形石锥立在巨兽肚皮底下,再对巨兽进行佯攻使其出此下策。 “成功了!火灵鸟,上!”曹赫喜极而道,那火力鸟听令从树林间窜出化为火焰如箭矢一般狠狠的击打在那怪的眼睛上,那怪又一声厉啸,伸手迅速将火灵鸟抓个正着,曹赫见势大声喊道:“快放火,快!” 虽说是天级山精比对方高了一级,可毕竟火灵鸟还是雏鸟,力量还不成熟,被蛊兽捏在掌中连叫唤都难以发出,更别说放火了,伸长脖子吱吱吱的低吟着,表情相当痛苦。曹赫原本以为自己的拳套会让这巨兽中毒,可那蛊兽的肚皮中除了插着的半块石锥,并无其他异样,看来这毒性对蛊兽没能起到什么作用。 曹赫跨步跑上那蛊兽的后背,双脚紧紧夹住它的脖子,一拳一拳朝蛊兽的后脑勺砸着,大声怒吼:“快放了他!”可那拳头对蛊兽来说真的不疼不痒,它不理曹赫,只顾着要将火灵鸟置于死地,火灵鸟此时已经没有叫唤了,曹赫心道一句不好,便见蛊兽那只被火灵鸟烧伤的眼中居然零零散散的飘出点点绿色荧光,曹赫见状立即念诀吸附,一簇簇荧光朝他的拳套飞去。那蛊兽疼得撒手,整只往背后滚去,曹赫立马从它身上跳下,捧起火灵鸟焦急喊道:“小鸡小鸡快醒醒。” 那蛊兽现在已是满腹怒火,它摇了摇脑袋,放开两只前脚站了起来,冲着曹赫一声厉吼,这一声犹如洪钟,惊飞了一群鸟兽,曹赫却没有被这啸声吓退,他呆呆的看着气息微弱的火灵鸟,一腔愤怒随着血液流入脑海,难以抑制的血脉扩张,他颤抖的将火灵鸟揣入怀中,转过身去怒瞪着蛊兽,眼神中透露出阵阵杀气。那蛊兽被这么一瞪竟往后踉跄了几步。 “呀……”曹赫怒喊一声朝蛊兽右方跑去,蛊兽的右眼已经被火灵鸟烧坏,这便成了他的视觉死角,它转头用要左眼来看,右边空空如也哪有什么,连个人影都没有,其实他还没转过去的那一刹那,曹赫已经改变方向往他的肚皮底下跑来,“哇呀!呀”只见一道绿光狠狠的往蛊兽肚皮上刺着的锥石砸去,那兽肚子一阵剧痛,连头带角朝下方撞去,曹赫也不退缩,他屏息调灵,对着兽角一个上勾拳,这一碰撞像是陨星落地,激起周遭一阵尘土,连边上的小树都被震得瑟瑟摇动。 只见蛊兽的兽角断裂掉下,曹赫反手一抓,一转身狠狠的刺入那蛊兽粗厚的脖子,那蛊兽抱着脖子瘫软在地上,伤口不断的散出点点绿色荧光,它悲鸣着,像是求饶,像是不服,像是抱怨,曹赫本可以趁现在便吸附它的山灵,可是他没有。他此刻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而这可怜的蛊兽变成了这愤怒的发泄口,它瘫软在地上,任曹赫愤怒的在它身上击打,直到自己再也不能发出声响,直到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曹赫见这蛊兽已渐渐化成山灵,便离开时念诀吸附,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量的山灵,而且每个山灵都相当饱满,散发着耀眼的绿光。 如此多量的灵对曹赫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曹赫先是单用右手吸附,可那山灵的数量多得惊人,一只手根本忙不过来,他便连同左手一起用上,两手并用那荧光唰唰的往他的双手聚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慢慢的闷了起来,难以呼吸,第一次想要吸附这么多的灵其实很勉强,因为曹赫调灵的气息并不是相当成熟,吸附这么大的山灵需要长年累月的经验才能达成。曹赫青筋具露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他扶着胸口慢慢的坐了下来,这么多的山灵他只吸收了差不多一半,其他的正袅袅升空,此时一个小黄脑瓜从曹赫胸前探出,对着天空张开小嘴,那山灵如同蜂群往它的口中聚集,曹赫笑着温柔说道:“好小子,多吃些!” 第十六章 重游故地 一只巨兽,曹赫吸附了一半,火灵鸟吸附了一半,曹赫这几天下来,已经满身是伤,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承受不住这几天留下的疼痛。他找到一棵大树在底下坐下,疲惫得不想动弹,火灵鸟从他身上跳下,朝那个矮个子魈兵的尸体跑去,然后站在尸体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曹赫好奇的盯着他看,不一会儿那魈兵的身体上慢慢飘出了三个白色光球,三个光球迅速变成了一个大光球,曹赫终于想起《诸葛黄泉录》的记载,兽禽与人死后都会有三个灵体,三个灵体会聚成一个魂魄。那大光球缓缓飘起,火灵鸟张嘴一吸,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毛茸茸的小身体为之一颤。 曹赫见状马上爬起,他用拳套对准那个高个子的魈人尸体,他心想:若是这三灵也能吸附,那么在慌乱的战场成堆的尸体无疑是他炼兵的最佳场所,我一定要在这三灵没有演变成魂魄前将他吸附起来。 他等了一会,那高个子魈人的尸体上面终于缓缓飘起了三个灵体。曹赫念诀吸附,然而却大失所望,他费尽了所有的力气那三灵最终还是汇集成了一个魂魄,被火灵鸟再次吸食。 “看来我们人和兽类禽类的灵只能是你们山精的食物啦,哎~”曹赫无奈说道,他的想法落空有些失望。那火灵鸟叽呀叽呀的叫着,好像特别开心,曹赫看了看火灵鸟诧异的发现这它居然长大了些许,脚也长了些许,身上的黄毛已经有点偏橘色。 “哎呀,小鸡你长大了”火灵鸟听完开心的围着曹赫转起圈来。 “行了行了,过多几天如果长大了,不要以为翅膀硬了就能飞了,要做只忠诚的好鸟知道不?”火灵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曹赫翻遍了两具尸体的全身,搜出了一些伤药,还有一些飞刀,几串铜钱,还有一块士牌,他将伤药喝下,卸下魈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向着沛城进发,由于那马匹因为受惊落跑,所以他只能徒步前行,为了赶时间,他一路小跑,累了就走会,接着又小跑。 夜幕降临,周遭一片冷清,唯独他熟悉的西城楼灯火阑珊,比起之前要热闹许多,城楼上都是巡逻的魈兵,城门紧闭,曹赫来到城下,那楼上站岗的魈人对他喊道:“同僚哪队的?可否出示士牌,我好放行。” “御兽营牧兽兵、五队鼓厥”曹赫已经背熟了士牌后面的身份信息,身上也穿着魈兵服装,城头那兵便深信不疑下令放行。 曹赫穿过城门,映入眼帘的是被烧得一片狼狈的残屋烂瓦,一阵悲伤袭上他的心头,故地重游,物是人非。火灵鸟从他的衣襟中探出头来,曹赫小声说道:“你看到没有?这都是你的杰作,把这都烧成了一堆火炭了。”火灵鸟觉得冤,叽呀的叫了一声摇了摇头,貌似在说:怎么可能。 这时离他父亲献给魈王的日子只剩两天期限,他必须要快些找到父亲的下落。曹赫一路疾走,终于来到自家门前,此时虽夜深但观三毁客栈却还是热闹非凡,里面坐满了魈兵,他们有些在喝酒聊天,有些则在嬉戏划拳。见自己原先的家沦落成这副模样,曹赫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恨不得冲进去将这些魈人杀个精光。今日他与两个魈兵的战斗,给他身下的戾气埋下了一颗种子,这种子在他愤怒的时候便会发芽。 “哎呀同僚,事情做完了吧,你也来喝一杯吧,这客栈里可有不少好酒呢。”一个满脸醉意的魈兵朝曹赫招着手,曹赫冲他挤出一丝假笑,跟着他走将进去。 他寻一个空位坐下,旁边的一个魈兵便朝他搭起话来:“哎呀,小兄弟好面生呀,是新兵吗?” “是的,今年刚刚入伍的。”曹赫答道。 “哪里人呀?” “出生贫寒,小地方,难登大雅之堂,不说也罢” “哎呀,大家哪个不贫寒呀,你说自从汉人把我们拘于沛城阴冥山外,我们什么时候过过好日子呀,你们年轻人总好面子,小地方大地方不都是我大魈族么。” “抱歉抱歉,小弟真的怕大哥见笑”曹赫说道。 那魈人为他倒了碗酒,给他递来,曹赫举杯示敬,喝了几口。 “我大魈呀,为了魈王的霸图,苦也苦的其所,若不炼兽,怎么可以称霸天下,推翻蜀汉呢?”说着那魈人居然眉开眼笑,“等这战完了,我便带我那妻子去汉城游览一番” “炼兽?”这是什么意思,曹赫心想却没开口质问,他灵机一问道:“大哥你知道这炼兽进展得怎么样了么?”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就不爱理国家大事,我给你说,就那盘鳞龙,那家伙可是魈王至爱,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炼兽吸了多少魂啦,我们这一只只的炼呀,从地级炼到星级,星级又炼到月级,一直这么炼,就是天级的炼兽也就只能顶他一口。原本就是天级的盘鳞龙,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级别了,等它炼好了,咱魈王一将它吸附那可就天下无敌啦,别说一个蜀汉了,就是来三个蜀汉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曹赫点了点头,试探的说道:“可不就是嘛,你说咱们生活得这么苦,还不是为了夺回失地呀。” “苦呀,都苦死了,别说活抓山精了,咱们地质贫瘠,农作物也收不好呀,哪有这汉人活的自在,幸好老天开眼,两年前咱历统领从天而降,巫庙重生,似神来之人,魈王英明委已重任,这才让我们打下了沛城呀。”那魈兵说得绘声绘色,颇多感慨。 “这炼兽的法子一定是魈王想出来的吧?咱大王那么聪明。”曹赫又试探性问道。 “不、不、魈太子之死给魈王很大的打击,他好多年不问朝政呢。这法子是咱历统领想的。” 曹赫心中突然闪过许多不安,他见识过蛊兽的力量,就一只日级山精,一口唾沫能让人死于非命,要是这盘鳞龙最后真的给魈王吸附了,那确实如那魈人所说,魈族将所战披靡。 “不知道这金刀曹征,是谁负责押送呢,后天启程,我想托他们帮我带家书回家,给我家中那俩老人报个平安。”曹赫装作一副诚恳的样子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了,历统领还没有点兵呢,现在那些战俘都在将军府地牢中等待押送呢。说也奇怪,原本这事应该早日安排才对的。”那魈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曹赫有所不妥,一五一十如实告知。 将军府地牢,我得去看个究竟。 曹赫借休息为由,别了众魈兵,走出客栈,他临走时手里顺了一坛酒。离开后,观三毁客栈五个大字如针扎一般刺痛他的心,他摇了摇头喃喃道:“观三毁呀,观三毁,希望不是观国毁、观家毁、观人毁呀。” 曹赫来到将军府门前,他之前来过一次,里面的地形还算娴熟,他见此时大约有二十几个守卫列在门前,知不可硬闯便转身往将军府后门走去,他在墙角往门口望去,后门虽没有像前面一样守备森严,但也有四个魈兵持矛把守,那几个魈兵可没有前门的守卫积极,正悠闲的聊着天呢。 曹赫将他从客栈里顺来的酒打开,右手调灵在酒中一顿乱搅,自言自语说道“今夜成不成就看你了!”搅完甩了甩手,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朝那四个魈兵走去。 曹赫装作酒过三巡的样子,摇晃着身体往后门靠近,嘴中重复念道:“开心,老子今天开心,开心。”那四个魈人齐刷刷的望了过来,只见一个醉醺醺的同僚正往他们走来,其中一个微胖的魈兵马上迎上,搀起了他,说道:“哎呀,怎么可以喝成这样,被统领知道非得打你几十军杖。” “来来来,喝喝酒”曹赫说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呀,我站岗呢,倒是你别再喝了,快回营歇息去吧。” 另一个魈人可看急了:“胖子你干嘛呢?哥几个都站了一晚了,嘴都淡出个鸟来了,凭什么他们花天酒地的,我们几个要在这站岗,不行,老子也要过把酒瘾”那魈人笑着对曹赫道:“哎呀,小兄弟,今晚喝多了吧,来给哥几口,哥解解渴。” 曹赫摇摇晃晃的上去勾着那魈兵的肩,“对嘛对嘛,这老哥才懂得处世之道,怕什么呢,我们打了胜战就该……额…..就该庆祝一下”说完将酒递给了他,那哥们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馋的边上几个直咽口水。 “前面的同僚不懂人情,我请他们喝酒被他们轰出来了,我想我总不能连也怠慢了后门你们几位吧,就过来给你们解解馋,大家有福同享嘛,才一坛酒也喝不醉,怕什么,统领那么英明,偶尔犯错也不会责怪我们的。”曹赫开始说服其他人。 “对对对,我也来一口”另一个魈人也抢过酒坛大口畅饮,然后将酒坛递给那微胖的魈人,那胖子见大家都喝了索性也喝了几口,不一会儿一坛酒便被这四人喝了个精光。 “好了好了,我也得先回营了,有福同享呀哥几个,有福同享”曹赫别了他们躲入墙角开始观察,他不知道自己的拳套能不能在酒里下毒,所以出此下策,成了就省事点,不成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他在墙角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那几个魈兵还是啥事没有,“唉,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曹赫有些失望。 “怎么了怎么了。”曹赫听声再次望去,见第一个喝酒的魈人已经倒下,其他几个正惊讶的摇着他,然后第二个倒下,再第三个,“那那酒有……毒”最后喝酒的胖子也倒下不动了。 曹赫将这四个守卫拉到旁边的草丛中隐藏起来,环顾了下四周,轻轻的打开后门潜入将军府。 第十六章 重回故地 一只巨兽,曹赫吸附了一半,火灵鸟吸附了一半,曹赫这几天下来,已经满身是伤,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承受不住这几天留下的疼痛。他找到一棵大树在底下坐下,疲惫得不想动弹,火灵鸟从他身上跳下,朝那个矮个子魈兵的尸体跑去,然后站在尸体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曹赫好奇的盯着他看,不一会儿那魈兵的身体上慢慢飘出了三个白色光球,三个光球迅速变成了一个大光球,曹赫终于想起《诸葛黄泉录》的记载,兽禽与人死后都会有三个灵体,三个灵体会聚成一个魂魄。那大光球缓缓飘起,火灵鸟张嘴一吸,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毛茸茸的小身体为之一颤。 曹赫见状马上爬起,他用拳套对准那个高个子的魈人尸体,他心想:若是这三灵也能吸附,那么在慌乱的战场成堆的尸体无疑是他炼兵的最佳场所,我一定要在这三灵没有演变成魂魄前将他吸附起来。 他等了一会,那高个子魈人的尸体上面终于缓缓飘起了三个灵体。曹赫念诀吸附,然而却大失所望,他费尽了所有的力气那三灵最终还是汇集成了一个魂魄,被火灵鸟再次吸食。 “看来我们人和兽类禽类的灵只能是你们山精的食物啦,哎~”曹赫无奈说道,他的想法落空有些失望。那火灵鸟叽呀叽呀的叫着,好像特别开心,曹赫看了看火灵鸟诧异的发现这它居然长大了些许,脚也长了些许,身上的黄毛已经有点偏橘色。 “哎呀,小鸡你长大了”火灵鸟听完开心的围着曹赫转起圈来。 “行了行了,过多几天如果长大了,不要以为翅膀硬了就能飞了,要做只忠诚的好鸟知道不?”火灵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曹赫翻遍了两具尸体的全身,搜出了一些伤药,还有一些飞刀,几串铜钱,还有一块士牌,他将伤药喝下,卸下魈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向着沛城进发,由于那马匹因为受惊落跑,所以他只能徒步前行,为了赶时间,他一路小跑,累了就走会,接着又小跑。 夜幕降临,周遭一片冷清,唯独他熟悉的西城楼灯火阑珊,比起之前要热闹许多,城楼上都是巡逻的魈兵,城门紧闭,曹赫来到城下,那楼上站岗的魈人对他喊道:“同僚哪队的?可否出示士牌,我好放行。” “御兽营牧兽兵、五队鼓厥”曹赫已经背熟了士牌后面的身份信息,身上也穿着魈兵服装,城头那兵便深信不疑下令放行。 曹赫穿过城门,映入眼帘的是被烧得一片狼狈的残屋烂瓦,一阵悲伤袭上他的心头,故地重游,物是人非。火灵鸟从他的衣襟中探出头来,曹赫小声说道:“你看到没有?这都是你的杰作,把这都烧成了一堆火炭了。”火灵鸟觉得冤,叽呀的叫了一声摇了摇头,貌似在说:怎么可能。 这时离他父亲献给魈王的日子只剩两天期限,他必须要快些找到父亲的下落。曹赫一路疾走,终于来到自家门前,此时虽夜深但观三毁客栈却还是热闹非凡,里面坐满了魈兵,他们有些在喝酒聊天,有些则在嬉戏划拳。见自己原先的家沦落成这副模样,曹赫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恨不得冲进去将这些魈人杀个精光。今日他与两个魈兵的战斗,给他身下的戾气埋下了一颗种子,这种子在他愤怒的时候便会发芽。 “哎呀同僚,事情做完了吧,你也来喝一杯吧,这客栈里可有不少好酒呢。”一个满脸醉意的魈兵朝曹赫招着手,曹赫冲他挤出一丝假笑,跟着他走将进去。 他寻一个空位坐下,旁边的一个魈兵便朝他搭起话来:“哎呀,小兄弟好面生呀,是新兵吗?” “是的,今年刚刚入伍的。”曹赫答道。 “哪里人呀?” “出生贫寒,小地方,难登大雅之堂,不说也罢” “哎呀,大家哪个不贫寒呀,你说自从汉人把我们拘于沛城阴冥山外,我们什么时候过过好日子呀,你们年轻人总好面子,小地方大地方不都是我大魈族么。” “抱歉抱歉,小弟真的怕大哥见笑”曹赫说道。 那魈人为他倒了碗酒,给他递来,曹赫举杯示敬,喝了几口。 “我大魈呀,为了魈王的霸图,苦也苦的其所,若不炼兽,怎么可以称霸天下,推翻蜀汉呢?”说着那魈人居然眉开眼笑,“等这战完了,我便带我那妻子去汉城游览一番” “炼兽?”这是什么意思,曹赫心想却没开口质问,他灵机一问道:“大哥你知道这炼兽进展得怎么样了么?”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就不爱理国家大事,我给你说,就那盘鳞龙,那家伙可是魈王至爱,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炼兽吸了多少魂啦,我们这一只只的炼呀,从地级炼到星级,星级又炼到月级,一直这么炼,就是天级的炼兽也就只能顶他一口。原本就是天级的盘鳞龙,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级别了,等它炼好了,咱魈王一将它吸附那可就天下无敌啦,别说一个蜀汉了,就是来三个蜀汉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曹赫点了点头,试探的说道:“可不就是嘛,你说咱们生活得这么苦,还不是为了夺回失地呀。” “苦呀,都苦死了,别说活抓山精了,咱们地质贫瘠,农作物也收不好呀,哪有这汉人活的自在,幸好老天开眼,两年前咱历统领从天而降,巫庙重生,似神来之人,魈王英明委已重任,这才让我们打下了沛城呀。”那魈兵说得绘声绘色,颇多感慨。 “这炼兽的法子一定是魈王想出来的吧?咱大王那么聪明。”曹赫又试探性问道。 “不、不、魈太子之死给魈王很大的打击,他好多年不问朝政呢。这法子是咱历统领想的。” 曹赫心中突然闪过许多不安,他见识过蛊兽的力量,就一只日级山精,一口唾沫能让人死于非命,要是这盘鳞龙最后真的给魈王吸附了,那确实如那魈人所说,魈族将所战披靡。 “不知道这金刀曹征,是谁负责押送呢,后天启程,我想托他们帮我带家书回家,给我家中那俩老人报个平安。”曹赫装作一副诚恳的样子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了,历统领还没有点兵呢,现在那些战俘都在将军府地牢中等待押送呢。说也奇怪,原本这事应该早日安排才对的。”那魈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曹赫有所不妥,一五一十如实告知。 将军府地牢,我得去看个究竟。 曹赫借休息为由,别了众魈兵,走出客栈,他临走时手里顺了一坛酒。离开后,观三毁客栈五个大字如针扎一般刺痛他的心,他摇了摇头喃喃道:“观三毁呀,观三毁,希望不是观国毁、观家毁、观人毁呀。” 曹赫来到将军府门前,他之前来过一次,里面的地形还算娴熟,他见此时大约有二十几个守卫列在门前,知不可硬闯便转身往将军府后门走去,他在墙角往门口望去,后门虽没有像前面一样守备森严,但也有四个魈兵持矛把守,那几个魈兵可没有前门的守卫积极,正悠闲的聊着天呢。 曹赫将他从客栈里顺来的酒打开,右手调灵在酒中一顿乱搅,自言自语说道“今夜成不成就看你了!”搅完甩了甩手,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朝那四个魈兵走去。 曹赫装作酒过三巡的样子,摇晃着身体往后门靠近,嘴中重复念道:“开心,老子今天开心,开心。”那四个魈人齐刷刷的望了过来,只见一个醉醺醺的同僚正往他们走来,其中一个微胖的魈兵马上迎上,搀起了他,说道:“哎呀,怎么可以喝成这样,被统领知道非得打你几十军杖。” “来来来,喝喝酒”曹赫说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呀,我站岗呢,倒是你别再喝了,快回营歇息去吧。” 另一个魈人可看急了:“胖子你干嘛呢?哥几个都站了一晚了,嘴都淡出个鸟来了,凭什么他们花天酒地的,我们几个要在这站岗,不行,老子也要过把酒瘾”那魈人笑着对曹赫道:“哎呀,小兄弟,今晚喝多了吧,来给哥几口,哥解解渴。” 曹赫摇摇晃晃的上去勾着那魈兵的肩,“对嘛对嘛,这老哥才懂得处世之道,怕什么呢,我们打了胜战就该……额…..就该庆祝一下”说完将酒递给了他,那哥们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馋的边上几个直咽口水。 “前面的同僚不懂人情,我请他们喝酒被他们轰出来了,我想我总不能连也怠慢了后门你们几位吧,就过来给你们解解馋,大家有福同享嘛,才一坛酒也喝不醉,怕什么,统领那么英明,偶尔犯错也不会责怪我们的。”曹赫开始说服其他人。 “对对对,我也来一口”另一个魈人也抢过酒坛大口畅饮,然后将酒坛递给那微胖的魈人,那胖子见大家都喝了索性也喝了几口,不一会儿一坛酒便被这四人喝了个精光。 “好了好了,我也得先回营了,有福同享呀哥几个,有福同享”曹赫别了他们躲入墙角开始观察,他不知道自己的拳套能不能在酒里下毒,所以出此下策,成了就省事点,不成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他在墙角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那几个魈兵还是啥事没有,“唉,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曹赫有些失望。 “怎么了怎么了。”曹赫听声再次望去,见第一个喝酒的魈人已经倒下,其他几个正惊讶的摇着他,然后第二个倒下,再第三个,“那那酒有……毒”最后喝酒的胖子也倒下不动了。 曹赫将这四个守卫拉到旁边的草丛中隐藏起来,环顾了下四周,轻轻的打开后门潜入将军府。 第十七章 逃狱 曹赫小心翼翼的走入后门,来到的正好是将军府后院,周围一片寂静,后院中栽了许多桃树,可却毫无生气,小池塘中不时传来几声蛙叫,只见荷叶不见荷花,曹赫踮着脚走过那寂寥的石板路,穿过一个石拱门来到了正殿附近,这将军府倒不是很大,那地牢应该处于正殿下方,偏殿是供将军家属们起居饮食之用的,地牢不会在那种地方。 曹赫环顾着四周,忽然一阵脚步声让他警戒的躲入树丛中,原来是一队巡逻的士兵,该怎么找到地牢入口呢?曹赫继续四下寻找,两个守卫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两个守卫身后是一个爬满青藤的铁门,那铁门锈迹斑斑显得有些阴森。 曹赫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两个士兵穿着黑色铠甲,如石像一般屹立着不动,这可让曹赫头痛至极,如果硬来的话那将会是一场恶战,还会惊扰到其他士兵,要是以他们的同僚身份接近万一被识破不予放行那就前功尽弃了。 曹赫往铁门望了望,铁门后面便是洞口,除了洞口外并无其他入口,火灵鸟冲曹赫怀中钻了出来,叽呀的叫了一声,曹赫连忙嘘声制止,幸好那两个魈兵并没有察觉。 曹赫小声对火灵鸟说道:“小鸡,你能不能到墙角那个地方放下火?”曹赫往远处的墙角指去,接着又说道:“你放下火引这两个魈人注意,等他们上去看时你就收了身上的火跑来找我,我在地牢底下等你”曹赫指了指那铁门,“我就在那门后面等你,天很黑,你个子小他们看不到你的,明白吗?”火灵鸟呆了一下,歪着小脖子看着曹赫所指的那两个地方,默默的点了点头,“靠你了,小鸡,去吧!” 火灵鸟从曹赫身上一跃而下,快速的跑往墙角,两个魈人发现角落中居然起了火光,便上去看个究竟,可来到墙角时除了几株矮草啥也没有,“奇怪,刚刚这里明明着火了呀?”一个魈兵说道。“我也见着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拔起剑来四处搜罗了一下,可没有任何收获,于是又在铁门前站起岗来了。 沿着铁门后面的洞往内一直走,曹赫便看到了通往地下的石阶,他便断定这石阶会通往地牢,“叽呀!”背后跟来的火灵鸟吓了他一跳,他无奈的将火灵鸟捧起,揣入怀中,往石阶走下。 地牢里潮湿阴冷,还散发着阵阵霉臭味,那狱卒在案桌上趴着,没有半点生气,他羡慕其他的魈人不用做他这种苦差事,他正焦躁的叹息着,一个年轻的魈兵站在了他的面前,静静的盯着他看。那狱卒见有人进来兴奋的跳了起来指着他说道:“来替我的吧,我申请了这么多次终于肯派人来跟我换岗了。”曹赫配合的点了点头,那狱卒跑前开心的抱住了他:“太好了,这地方实在是太无趣了,我….”曹赫打断说道:“辛苦了,小弟我第一天来狱中任职,还请多多指教,我也明白这是一件苦差,兄长先把工作交代于我,早些歇息去吧。” “那太好了,你想知道尽管问我就行” “你先带我四处看看,起码点点人头,还有,我想看看那个该死的曹征长得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曹征呀?他可不关在这里,从被抓俘那天,曹征一直是大将军安排囚禁的” “啊?是吗?那就不巧了”曹赫沉默了下来,他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混入到这里,却寻不着父亲的下落,“来来,跟我来吧,我带你看看这些俘虏,顺便教你认清这地牢的地形” 曹赫煞有心事的跟在狱卒身后,只见这地牢分左右两排,深不见底,每两丈长隔为一房。而每一房中关着几个俘虏,每个俘虏都戴着手廖和脚镣,劳中散发着浓烈的腐臭位,曹赫下意识的拿手捂住鼻子。“很臭吧,吃喝拉撒都在这里,能不臭吗?闻着闻着就习惯了,就是这潮湿不太好受,搞的我每天都腰酸背痛的。”那狱卒在前面解说着,一口唾沫飞到了曹赫脸上,“呸!狗niang养的,有种跟老子真刀真qiang干一场,把老子关着算什么本事”曹赫转头看了这个朝他吐口水的人,只见这人十分精壮,光着身子,一条深深的刀疤斜在他的胸前,鹰梅虎眼,身处牢狱却杀气不减,好一条汉子!曹赫没有说话,跟着那狱卒继续往前走去。 走道中间一个铁笼引起了曹赫的注意,因为铁笼里头一只孽狐低吼着,这孽狐居然比他见过的要大只许多,青面獠牙,走了几步又有类似的笼子,里头同样关着孽狐,似乎每隔四个牢房都置放着铁笼,一只朝尽头延续。 “这山精做什么用的?”曹赫指着笼子说道; “炼兽呀,你新来的吧,这个都不懂”狱卒答道。 曹赫怕自己露出马脚便改口说道:“炼兽我知道,就是不知道怎么个炼法。” “哎,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我来教教你吧。这山精吃魂你是知道的,死人的魂魄都拿来喂它们,之前牢中那些老弱的犯人都已经被我们杀光喂山精了,放心,杀人不用你动手,每日卯时都有人来杀人提魂,你看看这些孽狐给我们喂得多好,比正常的孽狐起码大上两倍吧?”曹赫听道点了点头,那魈兵又接着说:“这牢中剩下的百来号汉人,不是绿林大盗就是与我们厮杀到最后的强人,魂魄极壮,一个魂魄起码顶那老弱的魂魄三个,一只地级山精可吃不了那么多魂魄,所以我们准备了十来只,等这牢里的人都被杀光了,我们再将孽狐关在一起让他们互相残杀,剩下的那一只便就是我们炼就的兽,我们再运送回国。” “可最后一只能吸收那么多山灵么?”曹赫问道。 “你傻呀,一只山精吸收了另一只山精的灵那他就比原先要强大了,强大了自然能吸收更多的山灵,而且它们也不傻,不会时时刻刻的自相残杀,肚子饿了自然会想尽办法吞噬对方,而且这一过程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急不来,要不怎么叫炼兽。” “原来这些都是盘鳞龙的食物呀?”曹赫事先在客栈听一魈人说过,于是便试探的问道。 “可不是嘛,举国上下都喂着它呢,天级山精!一口,哎就一口。” 逛了一圈,这时曹赫又来到那朝他吐口水的壮汉牢前,他反手一抓将那牢狱按在了牢上,给那壮汉使了下眼色,那壮汉立马拿起手中铁链缠住牢狱脖子,用力一勒,那牢狱便一命呜呼软下脖子来。 “少侠你是……”那壮汉激动问道。 “我叫曹赫字瑾毅,原沛城人,我父亲是曹征。” “原来是曹公子呀,你是来救我们的么?刚刚真的是失礼了,我还以为你是新来的狱卒呢?还朝你吐了口水”说着那壮汉竟然给自己扇了两个耳光“该死,我真该死”然后作揖说道:“在下夏侯诺,感谢曹公子救命之恩”。 曹赫连忙回礼,“不知者不罪,我原本想来救我父亲,却误打误撞发现了你们,我这就放你们出来。” 曹赫在那牢狱身上搜出了一大把钥匙,一根根试着,终于打开了牢门,牢中几人都是汉兵,均向曹赫鞠躬致谢。 曹赫扶起他们,一人给了几把钥匙分配他们解开牢锁,并交代他们动静小些不要喧哗。 “夏侯兄可否知道在下父亲的下落?”“听老兵说曹公子父亲是前两任守城大将,杀了魈太子,所以一直是与我们分开关押的,也不知道是否关在这将军府中。” 曹赫叹了口气,黯然伤神,夏侯诺拍了拍曹赫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正色说道:“公子切勿担心,等我们脱身,我与你一同去你父亲寻找便是。” “多谢夏侯兄,可现在外面戒备森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脱身是好呀。”夏侯诺听言爽朗的笑了几声:“公子忘了?这将军府原来就是我们汉人的,在下原本就是韩老将军的护卫,这里的地形我再熟悉不过,就是闭着眼都能找到茅房。在那后院桃林中,有通往城外的地道,原是老将军筑来以防万一之用的。” “那实在是太好了”曹赫露出了笑脸接着说道:“夏侯兄,我来的时候看过了,这狱门前有两个卫兵把守,而正殿那附近时时有巡逻的魈兵,大约几十个人。府中前门也有几十魈兵把守,后门的四个守卫已经被我所杀。” 夏侯诺皱了皱鹰眉怒道:“他奶奶的,就十几个人,怕他个鸟,我们杀将出去。” “夏侯兄,使不得,据我所知,这附近的民宅也住满了魈人,要是动起干戈吃亏的也是我们,我倒有一计。”曹赫朝夏侯诺勾了勾手,在他耳边低语起来,“妙,妙,就这样!”夏候诺听完乐道。 不一会儿,所有牢门都被打开,囚徒们都向曹赫聚集而来,抱拳致谢。曹赫站到了案台上正色说道:“兄弟们,为了逃离这里,请大家务必配合好小弟,有劳各位暂且屈身了。” 夏侯诺则在边上附和:“这小兄弟足智多谋,非我们一介武夫能比,谁不听他的,我第一个跟急。”所有人此时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身上,众人盘坐着,静静的听着曹赫井井有条的讲着逃狱的策略。曹赫此时心里一阵火热,他第一次试着引领他人改变命运,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激动。或许,我以后也会有一番作为,他这么想着。 “哎呀,门外两位大哥,可否帮我一下,我我身子有些不适”洞中传出了一阵虚弱的声音,其中一个卫兵问道:“怎么了?”“行行好扶我一下,我走不动了。” “怎么回事呢?”那两个卫兵有些不耐烦的走进洞来。 一条铁链犹如蛟龙,在黑暗中散发银光穿过了其中一个卫兵的喉咙。一道绿光胜似冥火,在阴冷中划出一道弧线击打在另一个卫兵的脸上,那两个魈人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成了枉死鬼。“哇哈哈,这炼兽出的灵好生厉害,看来我以后就用这铁链当兵器吧。”夏侯诺握着铁链开心笑道,原来,曹赫让他把牢里的孽狐都杀了,将山灵吸附于铁链中当兵器使用,然而这夏侯诺调灵一用发现那铁链竟比其他兵器都得心应手,一打一个准。 “我们先换上这两个魈人的衣物吧”曹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