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无极》 第二章 无忧遇双宝,天堑逢万花 话说聂孤云教完那少女钻心去恶符的咒语,心下自觉惊到人群势必繁琐不堪,是以趁少女念咒吸引人群注意力的时候,悄然返回屋内又留下些银钱然后窜出屋来,辨明方向后往东郊而去。一路之上人流如水,浩浩荡荡,敲锣打鼓,好不热闹。聂孤云随人流行到半途,突觉身后有异,忙转身看去,只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尾随在自己身后,细细一看却不尽然。虽然两人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的都是麻衣草鞋,统一的细眉小眼,冲天小辫,但是一个精壮,面庞偏圆;另一个较为瘦削,面庞稍尖。只因两人鼻青脸肿,所以叫人一眼看去误以为是一模一样。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因聂孤云口角争辩未果而大打出手互殴的丁不全和张大缺。原来这两人在城中你一拳我一脚正打得过瘾的时候,突然响起杀猪般的惨嚎,两人忙停手回望,只见刚才被小童举在手上的青年此时正躺在地上双手揪心不住惨嚎,不时喊爹叫娘。刚才两人忙于斗殴不知情由,还以为这青年是死了爹娘。只见哭爹喊娘的青年却不见了小童,两人赶忙窜出人群寻找,却哪里找得到。找不到小童的两人看着大片人流望东而去,当下夹在人群里面跟着出了城,出得城来,视野较城内开阔,于是两人你追我赶追逐嬉戏逐渐超越人群。两人正玩得兴起,突然看见前方有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不是小童是谁。两人踏破草鞋也寻不见的主却在这遇到,于是两人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谁知小童后面长眼睛似的,发觉并先转身看来。聂孤云自小跟随老道修仙习道,耳目之敏锐自非常人能及,这两人争辩斗殴之时他尽都听见看见,就连刚才两人发出不协调的脚步声他都是先听到这才转身看来。此时,当然认出他们就是因为自己争辩而当街互殴的两人。 看着鼻青脸肿的两人,聂孤云忍住想笑的冲动,这可憋坏了他幼小的心灵。只见那偏壮的少年小眼乱转,看看聂孤云然后转头问那较瘦的少年:“丁不全,咱们追他干嘛?”,那较瘦的少年听后一愣,挠了挠头回道:“对啊,我们追他干嘛?”,那偏壮的少年听后“啪”的一声打了那较瘦少年一巴掌并大声道:“是我问你我们追他干嘛,你干嘛也问我我们追他干嘛?”,较瘦少年摸着被打的地方问那偏壮少年:“那是谁让咱们追他的?”,那偏壮少年听后皱眉苦思,嘴里不由说道:“是谁让我们追他的?”,较瘦少年听完“啪”的一声也打了偏壮少年一巴掌并回道:“是我问你是谁让我们追他的,你干嘛也问我是谁让我们追他的?”,偏壮少年挨了一巴掌大怒,双手掐上较瘦少年脖子吼道:“丁不全,是你说他是仙山上下来的!”,较瘦少年脖子被掐,也不示弱的掐上偏壮少年脖子吼道:“张大缺,是你说他不是仙山上下来的”“你说我是狗娘养的!”“你说我们是一个妈生的!”………………却说这两人原本是孪生兄弟,母亲姓丁,因为生他们的时候难产而死,父亲姓张,是个教书的,自小他们就由父亲一手抚养,并给弟弟取名达缺,取的是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无穷之意。哥哥取名补全,希望他补全过失和不足,容让弟弟并跟弟弟形成互补。十岁那年父亲也不幸染病去世,从此两人靠着五邻四舍救济过活,后来遇到高人,高人怜其兄弟一片赤子之心,收容传道。想是在娘胎里供养不足之故,兄弟两人从小脑袋便不大灵光,在一次祭拜途中,兄弟二人起了争执:生是妈生的,养是爹养的,跟妈姓就是对爹不孝,跟爹姓又是对妈不敬。结果,兄弟二人私下一合计,哥哥跟妈姓丁,弟弟跟爹姓张。本来兄弟二人分别跟着爹妈姓极好,怎奈兄弟二人虽然有位教书的老爹,然而从小贪玩不好学导致大字不识几个,硬是把补全弄成了不全,达缺弄成了大缺,不知道他们那安眠地下的老爹知道后会不会气得爬起来掐死这两个不肖子再来一次上吊。 聂孤云眼看两人又掐到一处,当下手指东边扯开嗓子大声道:“那边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去晚了可就没啦!”说完转身大步走去,怕有人抢先似的,丁不全和张大缺本来贪玩贪吃,听说有好吃好玩的哪有不去之理,当下双双放手一路尾随聂孤云而去。这样闹闹停停,三人赶到天堑峡的时候却已经是正午时分。天堑峡,顾名思义,当有天堑之险。三人放眼望去,只见一条大江横贯东西,碧波荡漾,波光粼粼。向西,不知其所自;向东,不知其所往,弯延曲折,浩浩荡荡。大江对面,群峦起伏,山势巍峨,奇峰竞秀,层层叠叠,你追我赶恐与天公试比高!至高处,擎天凌云,江水中分,一索横空,南北对峙犹如天堑。沿江两岸,姹紫嫣红,万花怒放,红白相间,黄紫相衬,高低错落,密不透间而又井然有致。聂孤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不由想起祖师说的话:“造物之神奇,非人力所济,于冥冥中如能得到一鳞半爪,可登无极”想罢,内心不由感慨自己的渺小。聂孤云这边感慨未毕就听丁不全说道:“娃娃,好吃的呢?”,张大缺接着道:“好喝的呢?”,聂孤云听后一愣,继而想起自己路上瞎掰的话,内心暗暗叫苦:“下山带的干粮都已吃完,这次出城又仓促,哪里有好吃好喝的?祖师曾说修道者要不拘小节,这气节事小,面子事大啊!这下可要丢死人了。”,此时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已是午饭时分,这兄弟二人本来腹中早已打鼓,不想刚回过神就见旁边有人大吃大喝满嘴流油,这才想起聂孤云路上说的话,是以出声质问。 聂孤云这边纠结未定,只觉身后衣衬被人轻轻扯了一下,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孩正目光楚楚的看着自己。小女孩头戴貂皮小帽,身着粉面金边柔纱裙,脚穿鹿皮轻快小提鞋,精致玲珑至极。小女孩见聂孤云转身,弱弱的说道:“那边有好吃的,好喝的”说着手指了指,聂孤云随小女孩的手看去,只见在一株不知名的花树下坐着一位绝色丽人,但见她年约双十,秀发如云,长的扎在身后,稍短的披落双肩,肤似凝脂,眉如远黛,眸若星辰,瑶鼻挺拔,秀口如珠,一身白色绫罗纤合贴身。在她身前的地上铺着一块毡布,上面摆满了酒菜。此时,她也朝这边看来,那恬淡的神情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聂孤云本来心下正为说过的话纠结犯难,此时受到小女孩的邀请如蒙大赦,自也管不了许多,刚想道声谢,小女孩已自拉着他的手往绝色女子那边走去。丁不全和张大缺听小女孩说有好吃的好喝的,口水早流了一地,哪里耐得住两个娃娃慢吞吞的架势,只见两人风一般的冲过去,也不问主人好,饿死鬼似的抓起酒菜狼吞虎咽起来,口里一边大嚼一边嗯嗯啊啊不知说些什么。聂孤云心里不禁大叫晦气,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两个祖宗。小女孩拉着他走到绝色女子旁边介绍道:“这位是我莹姨,我叫上官紫欣”,聂孤云刚想说话却被抢了先,只听一人道:“丁不全”,另一人道:“张大缺”,原来丁不全和张大缺两人一上来就狼吞虎咽,待聂孤云和上官紫欣赶到时早已三分饱,这才有暇去注意别人说话,当听到上官紫欣介绍自己和那绝色女子时,兄弟两人也争先恐后自我介绍起来。所谓兄弟连心,两人介绍完毕,只见同时拱手向上官紫欣道:“紫欣好!”然后同样转向那绝色女子道:“莹姨好!”,那绝色女子秀眉皱皱,似有不解又似无奈。“咯咯咯咯…………”只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却是上官紫欣捧着小腹笑弯了腰,好不容易停下,这才指着丁不全和张大缺笑着说道:“你们两个的名字好有趣,一个不全,一个大缺,也没见你们少了什么啊,还有,这莹姨是我叫的,你们应该叫莹姐姐,而不是叫云姨,我莹姨可有不起你们这般大的侄儿”,丁不全和张大缺听到这话不由脸红到了耳根子去,但是兄弟两人争强好胜又不知变通,只听丁不全说道:“我们吃了你的东西,你的莹姨就是我们的莹姨”,张大缺接着道:“对!就叫莹姨”,这下可苦了小紫欣,直把她笑得直不起身来,经过这么一闹,适才兄弟两人失态的尴尬略有缓解。小紫欣笑了一会方才忍住,直起身来看着聂孤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会又是少什么多什么的吧?”丁不全和张大缺听到小紫欣问起聂孤云的名字大快朵颐中也忙双双竖起耳朵,只听聂孤云说道:“我叫聂孤云”,小紫欣听完点点头请聂孤云坐下,然后提起酒壶一一分别给各人斟满,只见酒色浅碧,醇香四溢。斟完酒,小紫欣举起自己的酒杯说道:“这酒叫万花流云酥蜜酿,是以九千九百九十九种不同的花经过发酵,然后用清晨的露水蒸馏出云汽,待云汽凝结后再辅以酥花提炼出的花蜜调制而成,长期适量饮用有健身养颜的功效。可惜这酒只有万花节才有,我娘又不让我喝酒,我是苦苦哀求莹姨,莹姨她才帮我弄到这两壶,你们可要好好珍惜哦”,说完自顾喝了,除绝色女子浅尝了一口外,其他三人见状也自纷纷喝下,酒一入口便化作一股暖流由胸腹旋转而下,但觉醇厚温香,甘如醴酪,清而不腻,华而不浓,唇齿留芳,三人纷纷叫好,一时觥筹交错,放开吃喝。 酒过三巡,只见上官紫欣转过红扑扑的小脸问聂孤云道:“孤云哥哥,你今天在城里给那大坏蛋吃的是什么?是符篆么?好好玩,你教给我好么?”,这万花流云酥蜜酿虽说不是很烈,然而对七八岁的孩子而言却是足够,聂孤云已经有了三四分醉意,听了上官紫欣的话不由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上官紫欣嘻嘻一笑带着五分醉意说道:“因为当时我们就在旁边看着,是莹姨告诉我你用的是符篆,你进屋后我跟云姨就来到了这里,我看到很多人都喝着酒我就赖着云姨也给我弄了一份”,聂孤云听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教训‘孙猴子’的时候她们在一边看着,难怪会认得我请我喝酒”,聂孤云就要说话,绝色女子却先说了:“欣儿,我们该走了”,上官紫欣瘪瘪小嘴端起酒杯对聂孤云说道:“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许抵赖哦”,聂孤云疑惑道:“什么事?”,上官紫欣说道:“当然是教我符篆的事啦”,聂孤云心下说道:“我不是还没答应吗?”,当下却不好拒绝只能点点头。上官紫欣见他点头连忙说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我先干啦”,说罢抬起小手一欣而尽,喝完转向那绝色女子道:“云姨,我们走吧”,绝色女子起身拉起她的小手向着来路走去。只听丁不全小声道:“这小妮子鬼精也似的,聂孤云他明明没答应。”,张大缺也抬起头来问道:“为什么小妮子对聂孤云跟我们不一样?”,丁不全答道:“小妮子看上他了”,张大缺又道:“那为什么小妮子不看上咱们?”,丁不全道:“因为我们穿得没聂孤云漂亮”,张大缺看看自己又看看聂孤云说道:“我咋觉得咱们穿的比聂孤云漂亮?”,“那是你眼睛有问题”…………………… 话说,聂孤云三人吵吵闹闹,又喝下几杯酒,各自已醉了八九分,酒劲上来分别就地睡了,一觉醒来已是日薄西山。只见一轮红日夹在天堑峡之间,江水在晚霞里依旧浩浩荡荡。天虽向晚,但参加万花会的人却没减少,人声嘈杂,丝竹阵阵,在这阳春三月的傍晚别有一番情调。蓦地,人群里有人大声喊道:“起风啦,起风啦!”,随之人群大哄,聂孤云三人不明所以,忙四周看去,却看不出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从三人头顶不断落下花瓣,三人举头看去,只见满天的落英缤纷,漫山遍野竟然下起了花雨,五颜六色飘飘,万紫千红洒洒,斜阳美酒,流水落花说的应是这万花会了。三人何时见过这等奇观,竟然看得痴了。晚风阵阵,清芳徐徐,而人已醉。 “大家快看!万花仙子!万花仙子!”有人激动得大叫,聂孤云循声看去,只见在满天花雨中一条大船映着落日由大江西边顺流而下,船上载着花瓣,船头一位女子白衣飘飘,正手握绸带迎风起舞,似九天玄女落银河又似嫦娥仙子舞广寒,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刚才的喧嚣一过,一时静得落针可闻。船上女子一头青丝飘洒,舞步婀娜,广袖长舞,绸带翻飞,飘落的花瓣被她绸带一卷,纷纷落入船中,渐渐的,四周飘落的花瓣都随着她的舞姿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最终转成一个花瓣组成的漩涡,漩涡越来越大,船上的花瓣越来越多,只一会功夫就已堆起大半。看到这,聂孤云内心大叫:“原来万花仙子的名字是这样来的,人如仙子一般漂亮,这**之法也是妙极!等风吹落花瓣再来坐收,这便免去了一朵朵的采摘,这万花流云酥蜜酿不愧是中州两绝之一,然这**之法又何尝不是一绝?万花之名果然不虚”。 万花仙子眼见花瓣即将装满大船,风势也渐渐小了,便停下舞步就要吩咐回航,谁想江水陡然翻滚起来,大船也随之剧烈摇晃!万花仙子定住身形心下疑惑:“无风无浪,江水怎会突然翻滚,难道有大鱼作怪?”,疑惑中突听人群里有人大叫:“妖怪!妖怪来啦!”,同时“哗啦”一声从水里冒起一个小山般的硕大头颅,在那头颅上瞪着两只血红大眼,一时人群四散奔逃。“嗷!”一声比龙吟高昂的叫声响起,回荡整个峡谷,惊得两岸鸟虫“扑通”“扑通”掉进水里,四散的人群里胆小的早已瘫软在地。只见那水中冒出的巨物此时靠近岸边露出了那山岳般的身躯,蛇头,无尾,四足,全身长满了钢铁似的鳞甲。它四足一动,已自扑向岸上四散人群,长舌一吐,那些瘫软在地和跑得稍慢的眼看就要被卷入大口,突然一道紫光乍现,血光迸溅,却是聂孤云眼看被卷几人就要被吞,拔出无名往怪物长舌斩去,那怪物长舌受伤吃痛之下四爪用力,硬生生从地上撕出一条大裂缝来,同时长舌抛开众人反卷聂孤云,聂孤借一斩之力施展御风诀凌空反弹后退,无奈那怪物舌头太长,离躲过的距离还远。就在聂孤云将要被长舌卷住之时,一条绸带裹上了他的右脚,他只觉身子一沉,快速向地上落去,怪物卷来的长舌堪堪从他头顶扫过。虽然戴着虎皮小帽,但长舌带起的风还是扫得他头皮火辣生疼,心下好不骇然。万花仙子在怪物出水的瞬间,惊得失了神,她何曾见过此等妖孽,待回过神来怪物早已上岸,她一心救人不容多想,当即借着绸带御风上岸,没想才一上岸就看到聂孤云即将被长舌所卷的一幕,是以掣出绸带把聂孤云给救了下来。 怪物到口的猎物被夺,愈加狂怒,鼻孔喷出两道灼人的白气,张开能吞下一座小山的巨口就向万花仙子吞去,距离本近,万花仙子无论如何躲闪都难逃被吞的厄运,聂孤云亦无力相救。眼看着万花仙子就要香消玉殒,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孽畜尔敢!”声若雷霆,气摄河山。伴随呼喝,只见一道红光从天而降,直射那怪物的眼睛,“噗”的一声鲜血飞溅,那怪物一只眼睛已然报废,奇怪的是那怪物既不怒也不叫,反而匍匐下来。这时才见一名男子一身灰衣,双手抱剑缓缓落下。男子年约三十,流云发,剑眉入鬓,双目如电,脸如刀削,棱角分明,那唇边微微的髭须和眼角稀疏的鱼尾散发出无尽沧桑。只见他走到怪物前面说道:“念你多年修行不易,今日废你一眼,你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你去吧”,那怪物好似能听懂男子的话,沿着来路退回江中再也不见。男子看着怪物消失,转身就走,万花仙子见他要走,忙上前稽首道谢:“多谢上仙仗义相救”,那男子淡然道:“救与被救皆为缘法,今日之事,当归功于仙子福泽深厚,自然逢凶化吉,不敢居功言德”,说罢转身去了,万花仙子眼神一黯,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又大声说道:“请教上仙道号”,只听男子悠悠的声音传来:“浮萍飘零本无根,浪迹天涯君莫问。我是人间惆怅客,断肠声里忆平生”。 ; 第三章 天荒现端倪,赤心初种情 中州极南,群峦环绕,高低起伏,峰势巍拔挺秀,山形龙游蛇走,连绵无尽的延伸入一片广袤无垠的天荒之地,只见老树盘根,巨木参云,遮天蔽日。此时,在这片天荒之地的深处,云雾缭绕中一座孤峰拔地而起,贯云破宵,漆黑如墨,孤傲绝世,仿佛一柄犀利的绝世之剑倒指苍穹!孤峰之颠,山风呼呼,一人身着墨袍,头戴斗篷,迎风负手而立,在其身后垂手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一个低沉有力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自斗篷下传来:“影,你说前几日的异动起源于这里?”,那人影声音略带沙哑:“是的,我主”,“你彻查数日,有何捕获?”说罢,身穿墨袍那人转过身来,模糊的面容上,两道紫电般的眸光盯着那人影,那人影依然沙哑的回道:“一道裂缝自峰中贯顶,别无其他”。墨袍人从人影身上移开目光继续问道:“彭万程那牛鼻子有何异动?”,人影答道:“并无异动,只是…………”,“只是什么?”墨袍人不悦,加重语气问道,顿了片刻,人影回答道:“只是我座下璃吻私自逃出,刚才心神感应它受了重伤”。墨袍人转过身远眺远方吩咐道:“你回去转告司仪,禁地严加防范”,说完不再说话,那人影得令,一道轻烟也似的消失在原地。 中州,天堑峡,万花仙子看着那男子远去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聂孤云道:“你就是那位今天在无忧城帮助过赵老伯的聂孤云吧?”,聂孤云心道:“怎么她也知道我?”,口里说道:“我听赵老伯说过你,但是你怎么知道我的?”,万花仙子笑笑,几如万花齐开,朝霞初绽。只听她调皮的说道:“难道赵老伯只准对你说起我而不准对我说起你么?”,聂孤云不觉面上发烫,讪讪笑道:“昨日赵老伯留宿于我,我帮他那是理所应当。”,万花仙子听后笑得愈发灿烂起来:“咯咯咯咯…………人虽小,说话气魄却大,难得小兄弟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份侠勇之心,今天姐姐我就认了你这个弟弟。”,这边话才说完就听一声大叫传来:“聂孤云,张大缺,他,他不行啦!”,聂孤云不及回答赶紧转身跑过去看张大缺,只见丁不全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张大缺,这时的张大缺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双脚乱蹬,口里颤声叫道:“怪兽,怪兽,我蹬死你!蹬死你!”,这却哪里是不行了,分明是被吓的。原来兄弟两人刚才正在看万花仙子翩翩起舞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大喊妖怪,兄弟两人听到有妖怪时双脚已自发抖,待看到那刚出水的头颅时抖得越加厉害了,于是他们跟着四散的人群跑开,不想跑得几步,那怪物早已上岸,兄弟两人看见那怪物长舌一扫就卷起数人,不由两腿抽筋瘫倒在地,两人倒地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牙齿打颤瞪着双眼只差没有昏死过去,就在两人魂飞魄散之际,那男子赶跑了怪物,等丁不全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张大缺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当下大叫起来。聂孤云看罢,对丁不全说道:“他不会死,等回去弄点好吃好喝的,他就是死了也能还魂”,这时,万花仙子也赶了过来,看了张大缺的模样,心下暗暗好笑。聂孤云往张大缺胸口推拿了一番,张大缺渐渐停止了口吐白沫,脚也不蹬了,过了一会儿,“啊!”的一声张大缺坐了起来,他双手垂胸,口里不住道:“吓死人啦,吓死人啦!”。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一个仆人打扮的女子走到万花仙子跟前稽首说道:“仙子,船已回航,天色已晚,请仙子先回城吧”,万花仙子应了一声,转头对聂孤云说道:“孤云弟弟,回城姐姐请你喝酒”,聂孤云正无去处,自然应了,于是丁不全扶起张大缺,一行四人往无忧城中赶去。 四人到得无忧城已是掌灯时分,万花仙子带着三人不一会便到了城南的无忧酒楼,只见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月姐姐!”只听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自酒楼内响起,接着就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从酒楼里跑出来,不是上官紫欣是谁?在上官紫欣身后跟出一人,自是上官紫欣的莹姨。上官紫欣径直跑到万花仙子身前一把抱住她道:“月姐姐,听回来的人说天堑峡出了妖怪,你没事吧?我跟莹姨可担心死了!”说着仰起头看着万花仙子继续道:“那妖怪长什么样子?厉不厉害?”,她那脸上的神情哪里有半分担心的样子,分明是突然发现一只美丽的白兔公主时的神情。万花仙子无奈,捏了捏上官紫欣白嫩的小脸笑着道:“姐姐差点都回不来了。你说厉不厉害?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说着拉过聂孤云说道:“这是我新认的弟弟,他叫聂孤云………………”,万花仙子话没说完感觉气氛不对,转头看去,只见上官紫欣定定的看着聂孤云,看了一会又看了看丁不全和张大缺两人,突然“咯咯咯咯……”笑起来,笑完拉着聂孤云的手就往酒楼里走去,丁不全和张大缺见状也跟了上去。这下可把万花仙子瞧迷惑了,她愣了一会不禁转头问那叫莹姨的绝色女子:“上官师妹,他们这是…………”,上官莹脸上露出淡淡的无奈说道:“今天紫欣也去天堑峡看万花会,她在那里遇到了聂孤云他们并且一起喝过酒,我怕出事所以提前带她回来了。”,听到这,万花仙子才恍然大悟。上官莹说完顿了顿这才看着万花仙子问道:“师姐有没有受伤?”,“有惊无险”,说完万花仙子脸上怅然之色一闪而过。当下万花仙子和上官莹两人并肩走进酒楼,酒楼里的客人突然看到如此绝色的两个丽人并肩走在一起不禁轰动起来。 上官紫欣拉着聂孤云进入酒楼后招来一名小厮让他去备酒菜,然后领着三人径直穿过后堂来到一处花园,整个花园繁花满种,小道缠绕,清芳阵阵,简约风雅。上官紫欣把聂孤云三人领到一个小亭子里面坐下,然后就迫不及待的问起她离开天堑峡之后的事,特别是有关妖怪的事,聂孤云拣重要的简略说了,小丫头不知利害,听后居然嘟起小嘴露出很后悔的样子。上官紫欣后悔了一阵子,突然有人说道:“欣儿,什么事让你闷闷不乐啊?”,却是万花仙子她们到了,上官紫欣忙跑过去叫道:“月姐姐,莹姨”,万花仙子捏了捏她的鼻子嗔道:“死丫头,看见聂孤云你连姐姐和你莹姨都不要啦”,上官紫欣被万花仙子这么一说,小脸当下便红了起来,窘迫得一头扎到上官莹怀里便不再出来,直把万花仙子乐得咯咯直笑。 不一会,酒菜便已上桌,众人入座。丁不全和张大缺本来受惊过度,正自无精打采,看到酒菜上桌,精神一振,两兄弟当先大吃起来。万花仙子提起酒壶分别给各人斟满,然后说道:“这壶万花流云酥蜜酿可是我亲自酿的,与平常的不同,今日便宜你们啦”,说完端起酒杯朝众人抡了一转一饮而尽,这次上官莹并没有浅尝辄止,也是一饮而尽。万花仙子转向聂孤云道:“孤云弟弟,你年纪轻轻便勇义可嘉,不知道是哪个洞天福地有你这样出色的弟子,想必你也是要前往浩气一剑阁参加年轻弟子论道大会的吧?”,聂孤云想了想回答道:“我确实是要前往浩气一剑阁,但我不是洞天福地的弟子”,万花仙子听完便不再追问,而是说道:“我和上官师妹还有欣儿都是水云宫的弟子,这无忧酒楼是我们宫在俗世的产业,我们此次出宫就是要前往浩气一剑阁参加年轻弟子论道大会,时逢万花节,所以我们驻留在此,而我也借此机会去天堑峡**酿酒,奈何时乖运骞,遇到那怪物,差点把命交在那里。”说罢唏嘘不已。上官莹听到这里,轻启朱唇问道:“月师姐,不知那怪物长什么模样?”聂孤云听到上官莹的声音竟感觉好似天籁,不禁心下感叹:“这位姊姊平时都不大说话,原来声音却是这般好听!”,一时心中好像某种东西被触动了。万花仙子见上官莹问起怪物模样,当下便说道:“那怪物长着一个蛇头,无尾,有锋利的四肢,巨岳般的身子好似蟾蜍”,万花仙子说完就看到上官莹的脸色遽然惨白,同时手一抖把身前的酒杯碰掉到地上。万花仙子看到上官莹的反常变化连忙问道:“怎么了上官师妹?”,上官莹定了定心神说道:“没事,据《中州志异》记载,龙生九子,其中一子叫做璃吻,性好吞,喜火,常居于火山熔岩之地,盛年璃吻更是能吐出焚天之火。据你描述的形态看来,这八成就是传说中的璃吻,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天堑峡既无火山,也无熔岩地带,这璃吻不可能出现在那里。”说完微微皱起秀眉,万花仙子勉强一笑说道:“算啦,还好有惊无险的过去,便不再提它了”,说完转头对聂孤云说道:“孤云弟弟,我们既然同路,明日便一同前往浩气一剑阁如何?”,聂孤云本有此意,听到万花仙子出言相邀便作揖道:“能与三位结伴同行,幸何如之。”,万花仙子听了娇嗔起来:“什么三位?难道你看不起我这个便宜姐姐?连姊姊也不舍得叫么?我叫月玲珑,你可以叫我月姊姊也可以叫玲珑姊姊,抱着着欣儿那位是上官莹姊姊”,聂孤云大汗,于是转向两人分别叫了一声月姊姊和上官姊姊,月玲珑听了大为满意,于是说道:“这才像个做弟弟的样子嘛,来,为今日患难不死,姊姊敬你一杯”,当下两人推杯一饮而尽。 上官紫欣好不容易摒弃羞涩从上官莹怀里直起身,见月玲珑和聂孤云两人姐弟相称而饮,她端起酒杯对月玲珑说道:“月姐姐今天认孤云哥哥做弟弟,欣儿也代莹姨认了这两个大侄儿”,说完狡黠一笑,然后转向丁不全和张大缺说道:“你们两个还不给莹姨敬酒?”,兄弟两人心本纯赤,又想起白天说过的话,于是双双端起酒杯给上官莹行礼叫了声“莹姨好”然后一饮而尽。上官莹脸色无奈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一时愣住了。上官紫欣奸计得逞,说了声:“莹姨的酒我替她喝了,既然喝了酒,你们两个以后也得叫我姊姊”,说完一口把酒吞下。兄弟两人回过神来,当下便不干了。六人吵吵闹闹,氛围热烈起来,推杯换盏,一时开琼筵以坐花,飞羽殇而醉月。当晚,六人直闹到月上中天,各人都带了九分醉意方才各自散去歇息。聂孤云和上官紫欣年龄最小,最先倒下,聂孤云人事不省,上官紫欣却是一会叫着爹爹妈妈,一会微笑呓语,一会锁眉垂泪,不知丫头幼小的心里有些什么伤痕,只见上官莹怜惜的抱起她最先离开,月玲珑吩咐小厮照顾聂孤云三人休息。及至第二日午饭时分,众人在无忧酒楼吃过午饭,收拾停当,一行六人出了无忧城南门望浩气一剑阁而去。 第四章 云集断剑峰,道台法相显 浩气一剑阁地处中州中南,由昆乘子所创,分为浩气宗和一剑阁,现今已经发展到了一阁六宗,俨然已是中州六大洞天之首。其余五宗分别是混元宗、悬壶宗、冰岚宗、万剑宗、乘云宗。话说当年昆乘子于苍云峰化道失败,一剑断峰后,自断长剑留下八个大字便扬长而去,自此音讯全无。昆乘子去后,浩气一剑阁便由他大弟子杜宗元执掌,也是自那时起,苍云峰改名为断剑峰并在其上设论道台,每十年举行一次年轻弟子论道大会。届时中州的洞天福地都会派遣门下年轻弟子前来参加。这论道大会分三环:第一环讲道,第二环技艺切磋,第三环由弟子自由交流。论道会中的佼佼者会由一剑阁长老亲自传授一门法术神通并赐予宝器灵药。 聂孤云一行赶到浩气一剑阁之时已是两天之后,离论道大会尚有三日。六人站在浩气一剑阁山门之前,只见六座孤峰耸立,环卫着中间一座凌云主峰,六峰与主峰之间都以横空铁索相连。山门前,一柄巨剑倒插,拔地凌云,古朴沧桑,气势摄人。巨剑剑身刻着“浩气一剑阁”五个灰底白色大字,银勾铁划,遒劲霸烈。显然巨剑是用整整一座山峰雕刻而成,如此气魄,如此手段当真是令人仰望的同时不得不拜服。在巨剑旁边,两名身穿月白道袍的青年分站左右,月玲珑走上去抱拳对山门前的两名守门弟子说道:“两位师兄请了,水云宫受贵阁主相邀前来参加论道会,烦请引路”,右边那年约二十许岁的青年闻言稽首回礼道:“原来是水云宫仙子驾临,请随我上山便是”,说完当先引路带着六人往主峰而去,浩气一剑阁气概可见一斑。 上得峰来,着眼处琪花遍布,瑶草如茵,仙鹤成群,祥云缭绕,飞瀑倒挂,流泉叮咚,茂林修竹,曲径通幽。聂孤云何时见过这等人间仙境,一时东张西望起来。这一望就看到一片竹林之中烟雾滚滚,正有两人围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在他们中间生着一堆柴火。聂孤云好奇不过,便问那引路的青年:“师兄,旁边竹林里那两位在做什么?”,其余六人闻言纷纷转头看去,只见那引路青年脸上肌肉抽了抽却并没打话。恰巧此时那两人也举头往这边看来,看到这边七人,那两人风一般的跑了过来。到得近处才看清是两个和尚,一老一小,老的浓眉大眼,五十岁上下,小的虎头虎脑,也才和聂孤云差不多大。老和尚哈哈大笑着跑了过来,引路青年却苦起了脸,聂孤云心下不禁疑惑:“怎么这位师兄看见这两位和尚表情就不大对啊”。 老和尚跑到七人跟前高呼了一声:“无量天尊!老衲荣华”,七人怔住,这时小和尚也到了七人跟前,也是高呼一声:“无量天尊,贫僧富贵”,谁知小和尚刚呼完,虎头脑袋便挨了好大一记爆栗,只听老和尚吼道:“无量你妈个天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是无量寿佛不是无量天尊!不会喧你就不要喧,老是给我丢人!”,小和尚吃痛挨骂,便眼泪滚滚的坐地上哭闹起来。老和尚也不管他,转身对其余七人道:“你们也是来参加论道大会的吧?我是无相寺的,今日喜逢各位,幸何如之。来来来,见者有份,我那边烤了鹤肉,外焦里嫩的…………”,老和尚话没说完,一声爆喝传来:“老贼秃,老娘今天可没得罪你,你平白无故骂老娘,还揍小和尚,今天我不抽了你的筋我就还俗”,只听呼呼两声风响,老和尚和小和尚都不见了,七人心底骇然,这转眼就不见需要什么样的本事,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七人回过神来,那分明是老和尚的声音。七人不再打话,赶紧上山。 那青年径直把聂孤云一行六人带到一个四合院的宾客厢房,这才稽首说道:“如今离论道尚有三日,各位先行在此歇息。从这里出去不远就是专门招待宾客的膳食房,每天早中晚供应饭菜”,说完就要告辞退出,聂孤云忙上前一步说道:“师兄留步,鄙祖师有拜帖一封命我转呈杜阁主,不知杜阁主现在何处?”,那青年对聂孤云稽首道:“请跟我来”,聂孤云当下告辞诸人尾随青年去了。 一剑阁大殿,一名中年男子正坐上首翻看一封拜帖,自是杜宗元,他身着紫袍,虎目含威。一名八九岁的小童候于殿下,正是聂孤云。杜宗元放下拜帖转头对聂孤云慈祥的说道:“万程道尊近日可好?”,聂孤云答道:“我下山之时祖师安好”,杜宗元点点头柔声说道:“你叫聂孤云?”,聂孤云答道:“正是!”,杜宗元继续柔声道:“你先下去休息,三日后参加完论道会我有事找你”,聂孤云告辞退出。 聂孤云回到小院,见各人厢房紧闭,想是赶路赶累了都已各自休息,聂孤云走向最左边的厢房敲了敲门,确定没人这才进去,点起蜡烛,从包袱里取出祖师的那本杂记翻看起来,上面记载了奇闻异事、地理洲志、修行感悟、星象、占卜等等,广罗万象,无所不包。看得数页,倦意上来便自吹灭蜡烛睡了。第二日早晨,六人洗漱完毕前去用过早膳,等回到小院却见有浩气一剑阁弟子手持笔簿在院内已等候多时,一问才知道是来做登记的,众人登记完轮到聂孤云的时候,他嗫嚅着对那登记弟子说道:“师兄,我叫聂孤云,我无门无派,贵阁主却要我也参加论道会,这怎么办?”,没想那登记的弟子说道“这个阁主已经吩咐过啦,你不用担心”,聂孤云心下稍定。 这日,其他洞天福地的人络绎赶来,浩气一剑阁的主峰渐渐热闹起来。正午时分,聂孤云一行用过午饭,上官紫欣粘着聂孤云教她符篆,小丫头聪敏过人,一点即会,才一会功夫便已学会了钻心去恶符。此时,聂孤云正在教她五雷轰顶符,这五雷轰顶符是通过内气激发符文,然后以符文引动空中雷元素以降下雷罚达到攻击目的,制这符讲究清心凝神,一笔而就,绝不可分神和拖泥带水。小丫头制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只听聂孤云说道:“这符头起笔要轻,至符胆稍稍用力,符脚不要太长”,刚说完就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大喝:“戒空!刚刚万仙居一位女施主的灵宠丢失了,你可有瞧见?”,另一个带着惶急的声音道:“圆通师叔,弟子,弟子没瞧见!”,之前大喝的声音说道:“可是富贵说他明明看见是你偷了人家的灵宠!你还想抵赖!”,这时那叫戒空的弟子已经带了哭腔:“师叔,弟子,弟子真的没偷啊!”,“南无阿弥陀佛”那叫圆通师叔的喧了一声佛号然后说道:“戒色,你去把那狐皮取来!”,另一个声音应了一声去了。不一会就听到脚步声传来,想是那叫戒色的去取了狐皮返回,只听圆通道:“戒空,这狐皮是富贵在你房间里搜到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偷吃了人家的灵狐却还在这里狡辩!”,戒空这下已经是哭出声了:“师叔,我真没偷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佛慈悲,杖法伺候!”圆通说完,就听见一阵阵凄惨的嚎叫里夹杂着砰砰嘭彭的声音传来……………… 时间匆匆,转眼就过了两日,中州的洞天福地齐聚浩气一剑阁,有水云宫、无相寺、三清观、忘仙居、碧月庵………………奇怪的是,这两天总有洞天福地的灵宠或灵兽莫名丢失,巧的是失主都找上了无相寺,不是戒空房间有皮就是戒色房间有毛,两人的凄惨可想而知。 论道之日来临,所有洞天福地参加论道或者观看论道的人都随着浩气一剑阁引路的弟子前往断剑锋。这断剑峰在一剑阁主峰后方,只见一座峰上就一个偌大的平台,光华平整,在平台中间设一高台,想必就是论道台了。在论道台周围布满坐席,上面已经坐满了人,聂孤云只认出最中间那个是杜宗元,在论道台右方陡峭高壁上,“苍天已死,唯我可恃”八个大字龙飞凤舞,似欲破壁而出,众人气为之夺。待众人到齐站定,杜宗元起身上台,四下扫了一遍后开口说道:“浩气一剑阁年轻弟子论道大会每十年一次,历年参与主持的都是六大洞天首座和山中前辈,然而事不遂人愿,这次他们都有杂事缠身不能莅临,杜某深感遗憾。今日到场的六大洞天元老有无相寺的圆通禅师,碧月庵的筝云师太,万仙居的玄机长老,还有我们浩气一剑阁六大宗的宗主加上杜某。此次论道同样遵循往例,分三环举行,第一环乃是讲道,第二环是技艺切磋,第三环是自由交流。一二场中会通过我们评判选出十名佼佼者,他们将获得我浩气一剑阁天元长老亲自传授一门法术和我浩气一剑阁提供的宝器与灵药。现在请霍长老上台主持第一环讲道”,说完杜宗元退入主持席。霍长老走上论道台,只见他年约五旬一身青衣,头发和胡须都已斑白。他朗声说道:“第一环论道,按我点名秩序,你们一一上台来讲出你们对道的感悟”,说完顿了顿接着说道:“第一位,浩气一剑阁弟子聂孤云请上台讲道”,说完目光看向聂孤云,聂孤云心里打鼓:“怎么第一个就是我?念完名字还看着我?我没见过这霍长老啊”,心里想着人却已走上论道台,上得台来那霍长老已经下去,聂孤云当即盘膝坐下抱元守一,把祖师原来教过的简略想了一遍后缓缓开口道:“道者,勿意,勿必,勿固,勿我。道如天地,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道似光阴,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道有型,圆则扤掜,方为吝啬。道无形,可以神遇而不以目求,渺乎苍茫,浩乎无际。道有威,动,则穹昊无光,朝阳失色;静,则冯夷息浪,屏翳收工,从而返白昼为黄昏,变丹霞为水碧。道无垠,固有通天之志,不能测其深浅,日月之明,焉能辨乎咫尺?道有势,恍惚奔腾,如骤雨之将至;纷纭杂踏,若寒云之欲同。道无情,灭生死善恶,绝七情六欲;摧风云千里,挟雷霆万钧。是故,人胜天为功,天制人为道,顺则昌,逆则亡。顺者,无为无极,天马行空;逆者,悖天逆命,负累其身,所利不能药其所伤,所获不能补其所亡。我辈修者当除妄戒邪,应天承道,从而究天之变,达理知命,振拔超脱世俗生死,回眸微尘般之一瞬,翩然如高鸣九天之鹤,海观尽头天作岸,山高绝顶我为峰!” 聂孤云在台上讲道,讲到一半时已进入物我两忘。上官紫欣在台下却是看得痴了,月玲珑也是目露异彩,上官莹目中闪过异光怔了怔神。此时论道台右边站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女孩,一身白衣,也是秀美绝伦,但是脸上表情却是十分冰冷,然而这却掩饰不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主持席上杜宗元满意微笑点头,其他各宗宗主和其他洞天长老看他神色纷纷打听这个小童来历。丁不全和张大缺这时站在一个老道身前也是看得痴痴呆呆。论道台左后方,只听那叫荣华的老和尚说道:“富贵,一会你就要像这小子这样,不要给老子丢脸!”,小和尚捣蒜似的不断点头。 聂孤云说到后来似与天地融为了一体,模模糊糊中似乎碰到了天道那层纸,突然,“啾!”的一声清鸣响起,声音破空穿云,清越逼人。众人回过神看去,纷纷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凝固在那一刻,论道台周围所有人都是一致表情,就连主持席上也是如此。一时众人石化,天地静止,只有一只火红色的鸟绕着聂孤云盘旋飞舞。 第五章 八方风云起,莽荒夜将临 那火红色的鸟绕着聂孤云转了几圈,聂孤云冥冥之中感觉到那层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蓦地,聂孤云眉心刺痛起来,钻心噬髓,接着浑身火热发烫,由外到内好似惨遭千刀万剐,聂孤云汗如雨下,衣衬尽湿。“啾!”,又是一声清越高昂的鸣叫响起,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突然血红下来,赤锦红霞,七彩斑斓。就在聂孤云神魂即将崩溃之时,“啾!”一声横贯整个长空的鸣叫响起,声音激越清脆,伴随着叫声,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从空中播撒而下,好似众神降临,凡人无法抗拒。陡然,一只遮盖半边天,不知其大有几十万里许的火红大鸟横贯当空。 与此同时,在中州极南的天荒之地最深处,一个昏暗的石室里,一个黑影浑身一抖,眼里突然迸出两道紫电,那两道紫电似能穿透重重阻碍直达虚空。只听一个低沉有力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太虚之力?很好!”。天荒之地另一处地底,熔岩喷勃,高温热浪灼人,人畜难近。而在这地底熔岩最深处却有着一个人,他高大魁伟,威压凌人。只见他披头散发,双手双脚皆被一人环抱的大铁链锁住,肩胛骨更是被两个锋利大勾勾住,全身上下各处关节都插满了兽骨,兽骨对穿而过,鲜血沥沥沿着骨间低落。在他眉心插着一根最大的兽骨,此时他双眼迷茫,眼窝深陷,憔悴得没有一丝人形。突然他眼神亮了起来,两道红芒自眼内透出,脸色显露出激动,过了一会脸色转为黯然,他闭上了眼,两行泪水顺着那有皮没肉的脸颊滴落,他口里喃喃道:“觉醒得不是时候,觉醒得不是时候啊………………”。西极之地,鬼方城主府,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响起:“太虚之力,有意思”。中州极北,无尽的冰原里,一座冰宫拔地而起,一个懒散略带秀气的声音自冰宫传出:“雪姬,拜火教还有余孽未尽!祝融匹夫遗脉必绝!”。中州极东,一片连绵无尽的大山里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黑煞,带上我的拜帖速去东海鮫宫”。莽荒南海,一座小岛上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爷爷,朱雀出世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在一处天地漆黑的地方,滚滚黑水之上建着一座古城,此时城头一人吩咐道:“朱雀出世,星象已显!吩咐大首领,准备东征!”。在一处不知名的高山之上,一人发、须、眉尽白,一身雪衣无风自动,整个人看起来似近若远,又似与虚空相融,只有那孤绝犀利的剑意证明他确实存在!只见他眺望虚空,脸色凝重至极!中州一个湖泊旁边的竹林里,一个三十许岁的男子,剑眉入鬓,脸如刀削,透露出无尽沧桑,只见他双手抱剑,身后却背着一口阴沉木所制棺材,此时他仰起头正用那带着深沉忧伤的眼神看着天空,“终于出世了么?”。在一座破旧道观之前,一个年约六旬,穿着破旧却仙风道骨的老道盘坐在地,他左手拿着个轮盘,右手不断变换法印正在推演。 天上异象消失后,聂孤云身上疼痛停止,但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具体是哪里变化他却不知道。聂孤云站起身朝四周作了一圈揖走下论道台。众人这才从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但并没有人能说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出现火红小鸟那是法相还能接受,如果一个遮天蔽日可比神兽鲲鹏的火红大鸟做法相解释,那除非脑袋被驴踢过。聂孤云下得论道台,发现众人目光依旧纷纷盯着自己,像看一个怪物,又像看一个从没见过的稀奇物事,他只能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众人这才平下内心惊骇回过神来。 霍长老走上论道台说道:“刚才聂孤云讲道时显露出了他的法相,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能显出法相自然非凡。我也希望下面即将上台论道的小友都能显出法相”,说完顿止一会后接着说道:“下一位上台讲道的是万仙居的叶无尘兄妹”,说完霍长老退下论道台。听到兄妹俩要一起讲道,众人不由好奇起来,纷纷把注意力集中过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人一人背上背着一个大葫芦一起走上论道台,两人年龄相若,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样貌八分相似,男的温文儒雅,玉树临风,女的柔美贤淑,温婉可人。 这时就听无相寺和尚群里一个弱小的声音嘟囔道:“他们的那只狐狸不好吃,老大一股骚味!”,声音里充满了不满之意。无相寺一群和尚听到这声音,纷纷脸色剧变后退,然后全部背过身去。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和尚还站在原地嘟囔不已,等回过神来发现师兄们都远远的背过身去,顿时不解开的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啦?”,问完见没人回答,忙举头一看,只见台上台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有愤怒的,有幸灾乐祸的,小和尚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钻入人群。 台上那叶无尘兄妹看了小和尚一会,心里同时想到:“原来灵宠是这小和尚偷的,论道完再找他算账”,两人见小和尚钻进人群,当即双双盘膝坐下开始讲道。叶无尘开口悠悠道:“天地未形,冯冯翼翼,洞洞灟灟,故曰太昭,道始于虚霩,虚霩生宇宙,宇宙生气,气有涯垠,清阳者薄靡而为天,重浊者凝滞而为地”,讲到这,叶无尘停了下来。那少女接口道:“清妙之合专易,重浊之凝竭难,故天先成而地后定,天地之袭精为阴阳,阴阳之专精为四时,四时之散精为万物”。少女说完,兄妹两人又齐口说道:“道为万物之始,天驻日月生辉,星宿列张,地容长才丰草,江河汤汤。道为天地之终……………………”,一时只见兄妹两人宝相庄严,声声直逼大道,天地齐鸣。突然一只白色玉兔出现在兄妹两人头顶,绕着兄妹两人转得数圈渐渐消失。这时兄妹两人讲道完毕,下得台来,发现小和尚又虎头虎脑的跟在人群之后,便径直朝小和尚走去。主持席上,万仙居的玄机长老鹤发童颜,此时见叶无尘兄妹显出玉兔法相,一时笑得合不拢嘴来,四周其他洞天的宗主长老纷纷道贺,杜宗元也是心下赞赏不已。 鹤长老又走上台道:“刚才叶无尘兄妹两人显出了玉兔法相,很是不凡,所以诸位小友一定要有信心。下一位上台讲道的是无相寺的富贵”,说罢径直下台入座。富贵小和尚听到自己的名字,忙虎头虎脑的走向论道台,叶无尘兄妹见他要上论道台,当即停下脚步,忍住冲动让在一旁,那少女的小虎牙却早已咬得咯咯响。富贵上得论道台,就听荣华大和尚吼道:“好好讲道,不要给老子丢人!”,主持席上圆通禅师听到吼叫,转头瞪了荣华大和尚一眼,大和尚本来还想再吼两句,见圆通禅师瞪来只得讪讪住口。却说富贵小和尚在论道台盘膝坐下,刚才被大和尚一吼,心下一紧,把事先大和尚教的禅境感悟已自忘了一半。既已上台,他自也管不了许多,只得开口说道:“道者,相也。尔时须菩提,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世尊。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如…………………”,说到这,富贵早已是满头大汗,后面的却哪里还记得。主持席众人正自晗首连连,纷纷恭喜无相寺又出了个好弟子,圆通禅师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之际,只见富贵眉头一皱,记上心来,当下双眉舒展,朗声续道:“如,我喝下的是酒撒出的是尿,又如天上的仙鹤拔光了毛就变成了美味的烤鸡,应做如是观,须菩提……………………”,富贵还在论道台上胡扯,台下却是翻了天。杜宗元面颊抽搐,圆通禅师满脸笑容凝固在脸上,脸色黑如锅底!无相寺众僧再次背过身去,其他宗主和长老也是瞪着眼睛张大嘴巴合不拢。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却是荣华老和尚金刚伏魔功布体,气得一头撞进旁边石壁。 第六章 误入无相境,初窥天行门 台下其余众人看着富贵在论道台上胡扯,那认真的模样并不输于之前上台讲道的数人,笑闹之声更烈。只见富贵此时宝相庄严,出口乍听像是胡扯,但在聂孤云听来却并没有觉得他在胡扯。聂孤云眼中有了一丝明悟,他终于明白当年祖师教他天行剑法的时候说过的话:“云儿,这套天行剑法的精髓在于‘不拘于形,不役于物,唯依天行,御之以道,离合于神游,化之以万方’,剑本无道,道由心生,剑道即是心道。所以老夫希望你勤加修心,千万不能堕入魔障而不可自拔”。想着想着聂孤云隐隐感觉到了天行剑法第七窍的奥妙所在:“天行剑法不拘于形,那便是富贵小和尚说的无法无相;不役于物,乃是超脱万物自成法统,从而不受世间万物限制和影响,物、我皆为魔障,只有无物无我才能循着本真达到心与道合,这修心修的应是真我之心与本我之心了”。聂孤云想到这里,不由往台上看去,只见此时富贵周身金光环绕,在后脑勺更是三个金色大圆环旋转不已,这分明是传说中的佛光普照!随着富贵那所谓“胡扯”般的讲道声,虚空之中渐渐的响起了佛文梵唱,同时,时隐时现的金色梵文以富贵为中心围绕着他旋转起来! 主持席上,各大洞天长老和浩气一剑阁的宗主们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小和尚已经进入了无我无相之境。只见杜宗元对圆通禅师抱了抱拳说道:“圆通道友,想不到贵寺居然还有这等往辈,年纪轻轻佛法却凭地精深,实在令我等眼红啊”,圆通禅师喧了一声佛号,回礼道:“杜阁主过誉了,这小子平日顽劣成性,不想今日终于开窍。适才老衲拘泥世俗成法,已自落了下乘,教杜阁主和众位道友笑话了”说罢,老和尚满面红光,嘴又咧到了耳根子去,其余众人纷纷再次道贺。论道台下众人看到这里纷纷惊奇不解,之前的笑闹之声渐歇。上官紫欣拉着上官莹的衣袖说道:“莹姨,这小和尚是不是比孤云哥哥还要厉害?”,上官莹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更厉害到不见得,他这是佛家禅宗里的无相之境,我曾听师父说过,历来只有慧根极佳的人才能触摸到这一境界”,月玲珑接口说道:“这小和尚小小年纪便已窥到上乘佛法,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论道台右边那脸色冰冷的女孩此时转过头朝这边看了一眼,显然听到了上官紫欣这边的议论。碧月庵群尼之中,一名中年美妇看着论道台上,眼神中充满了自豪和怜爱,正自看得出神,却被一阵熟悉的笑声打断:“哈哈哈哈………这次总算没给老子丢人,要不然回去非把你屁股揍出桃花不可!”,听到这里,那中年美妇已是银牙紧咬,怒气横生! 台上佛光渐渐散去,富贵睁开眼来,脑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他心下忐忑,不及多想忙虎头虎脑四下偷看,看到荣华和圆通两人都是笑容满面,不由内心一紧,想了一会立即横下心来脸现悲壮的走下论道台。接下来霍长老又上台继续主持论道,余下弟子纷纷上台讲道,一时论道台上各种异、象法相纷呈,天降祥瑞,地灿莲花,主持席上众人尽皆欢喜满意。当日,直到夕阳西下,第一轮讲道方才结束。 第二日一早,霞光初露,晨风醉人。浩气一剑阁断剑锋的论道台前早已站满了人,此时霍长老正站在论道台上宣布昨日讲道的成绩:“昨日诸位小友的讲道着实精彩,大有青出于蓝之势,同时也光大了各自的门楣。昨日的第一轮讲道,经我们各大洞天长老、宗主和杜阁主一致评判,现在已经初步选拔出了十名出色的弟子,他们分别是无相寺的富贵,水云宫的上官莹、月玲珑、上官紫欣,浩气一剑阁的聂孤云、杜嫚,忘仙居的叶无尘、叶芷芳兄妹,碧月庵的谢清仪,三清观的穆清风,以上弟子未作排名。没有被选拔到的也不必泄气,今日的第二轮技艺切磋也将选拔出十名出色弟子,最终综合这二十名弟子第一轮和第二轮的成绩再次选拔出十名,这十名将分别获得我浩气一剑阁天元长老传授法术和宝器灵药奖励”,说到这霍长老停了下来并转头看向杜宗元,杜宗元点了点头,霍长老见杜宗元点头示意,转向台下接着说道:“现在,第二轮技艺切磋开始,按昨日讲道顺序,第一位对最末一位,第二位对倒数第二位,以此类推,当中落单的奇数与最终决出的前十之中最末一位对决。技艺切磋,点到即止,不可伤人,现在请诸位小友依昨日讲道顺序配对上台”,说完霍长老下台坐入主持席。 聂孤云走上论道台,见对面是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身着青衣,使一柄七尺长剑,于是对青年抱了抱拳说道:“浩气一剑阁聂孤云向师兄请教”,青年亦抱拳回礼说道:“在下仙药谷周刚,师弟,请!”,说完掣出长剑挑起一抹白光往聂孤云面门刺来,剑势迅捷飘忽,聂孤云不敢大意,以御风诀飘退数尺,堪堪避过周刚的剑势后,双脚发力扫向周刚下盘,周刚见聂孤云脚上带起的罡风猛烈,忙提气腾上半空然后一剑倒刺下来。聂孤云得此空闲,无名剑亦出鞘,划过一道紫芒迎上周刚的剑,“叮!”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两人一合即分。周刚反观手中长剑,发现缺了好大一个口,当下出口赞道:“好剑!”,同时挽起三朵剑花又往聂孤云攻去,剑势更显飘忽,剑到半途,三朵剑花已变成六朵。周刚攻来之时聂孤云但觉剑风扑面,刮得小脸生疼,于是施展出祖师所授的天行剑法,一连刺出六剑,分别刺向六朵剑花。周刚见聂孤云刺出这六剑变化无方,无迹可寻直指六朵剑花,连忙圈转长剑变攻为守。两人来来往往拆得十余招,聂孤云的剑法似乎凌乱得没有章法,但是又让人寻不着痕迹。周刚越打越心惊,到得十七招自感没法破解只能抱拳认输。 聂孤云两人下台,忘仙居的叶无尘上台,与他对阵的是琅琊福地的吴正勇,夜无尘使的是一柄宽刃巨剑,吴正勇使一杆长枪,长枪虽然灵动,然而始终不敌叶无尘的巨剑霸烈,吴正刚支撑到第八招就已自认输。接下来上台的是叶芷芳,使一对月牙环,也是十余招获胜。后面轮到富贵上台了,却见小和尚鼻青脸肿,神情低落,显然情绪不佳,突然富贵一声大叫,想是发泄心中憋闷,叫声直有穿云裂石之威,震得众人耳鼓轰轰作响。富贵叫完只见右手结了一个印就径直往论道台按下去,“轰”的一声,论道台已自被他按塌一小半,那与他对阵的弟子看见这等威势哪里还有心和他比试,立即认输下台去了。很快,便从参赛弟子中决出了四十名弟子进入下一个循环。 ; 第七章 临危悟剑道,天行初显威 第二轮淘汰赛开始,聂孤云同样第一个走上论道台,对面走上来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绝色女孩,她一身白衣,容色冰冷。聂孤云对她抱了抱拳说道:“浩气一剑阁,聂孤云向师姐请教!”,那女孩微微点头,只见她左手竖起手中那细细的长剑,右手食中二指搭上剑身说道:“浩气一剑阁,杜嫚”,说完,一声清鸣响起,杜嫚手中细剑已自出鞘,迅雷般的射向聂孤云,杜嫚尾随剑后,依旧骈起右手食中二指点向聂孤云。聂孤云面色凝重,一个倒空翻避过射来的细剑,右手方才撘上无名剑柄,就听指风破空,杜嫚双指又已攻到,距离眉心不及三寸,聂孤云魂飞天外,百忙里就地一滚滚出数步,虽然狼狈不堪,好歹是躲过了杜嫚的双指,手中无名也已出鞘。反观杜嫚,此时她已赶上飞射的细剑,右手握住剑柄一个回旋带起一幕白练,英姿飒爽已极。她站在聂孤云八步之外,秀眉皱皱,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逝。 聂孤云站起身来,刚才卖了一次乖心里哪里还敢大意,当下抱剑凝神,严阵以待。杜嫚看了看他的架势,右手一抖,带起数道剑影又向聂孤云攻去。聂孤云当下施展出祖师所授天行剑法,剑势依旧紊乱无章,但飘忽浩渺,无形无迹,杜嫚何曾见过这等怪异的剑法,两人倒是斗得旗鼓相当。斗到四十招上下,聂孤云不得不感叹这位杜嫚师姐的剑法高卓,出招迅捷,变招灵活,收招果决,端的行云流水!是下山至今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沉着应对。杜嫚心下也自惊奇不已,自己的剑法在浩气一剑阁整个年轻后辈之中罕有匹敌,然而这从没见过的小师弟斗到现在也毫无败象,他的剑法看似生涩紊乱,但却给人本该如此的感觉,手中不由渐渐加快了速度。 主持席上,杜宗元满意的不断点头,其他长老宗主眼中也是激赏不已。台下其余众人第一次看到比试这么长时间也没分出胜负,不禁喝彩连连。一转眼,聂孤云和杜嫚已斗到了八十来招,聂孤云的剑法越来越飘忽洒脱,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生涩紊乱,杜嫚的剑招也是一招凌厉过一招,行云流水般畅快。蓦地,比斗两人中传来一声黄鹂般的清喝,紧接着两人分了开来,只见杜嫚右手细剑在虚空中缓缓划转一圈,随着她剑势的划转,虚空之中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涟漪,涟漪荡漾开来,很快就覆盖了整个论道台。聂孤云骤感气机袭体,脸色沉重起来。主持席上众人也是纷纷色变,杜宗元对霍长老使了个眼色,霍长老忙起身走向论道台。这时不知是谁在台下惊惧的叫了一声:“万剑诀!这是祖师的万剑诀!”,随着这声惊叫,论道台上陡然剑气纵横!嗤嗤声中,大理石斫制的论道台上一道道深愈八寸的剑气划痕纵横密布,台下众人只觉劲风扑面,着体生疼,不由纷纷后退。上官紫欣看见这等威势,嘴里叫着孤云哥哥,人却跑向论道台,月玲珑反应快,一把抓住上官紫欣把她拖了回来,上官紫欣不依,在月玲珑怀里大哭大闹。上官莹看着论道台上,脸色也是凝重至极。人群后方,丁不全对张大缺说道:“聂孤云这次死定了!”,张大缺说道:“聂孤云不能死,他死了我们上哪找好吃好喝的去?”,丁不全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不能死!死了咱们没有好吃好喝的!”,说罢两人就要冲向论道台,却被身后的老道一把拽了回来,老道吼道:“你们两个兔崽子不要给我添麻烦!”,两人只能讪讪挠头。 此时的论道台上,杜嫚仿佛一柄出鞘的神兵利器,锋芒毕露,犀利摄人,她全身微微颤抖,显得十分吃力。聂孤云呼吸浊重,仿佛被数座大山压顶,额上已是汗水密布。杜嫚手中细剑终于划转三圈,只见她剑尖一挑,无数道剑影自虚空中密密麻麻衍生出来,威压弥漫,论道台上的剑气划痕纷纷裂开,台下众人再次后退。霍长老走到论道台边大声叫道:“杜侄女………………”,谁知才叫得一声,就见杜嫚已手捏剑诀往聂孤云一指。随着她这一指,无数道剑光如九天银河决堤一般,呼啸奔腾着冲向聂孤云。主持席上众人脸色尽皆震骇!杜宗元不及细想就要上台施救。突然,聂孤云身上迸发出道道金光,只见他此时双眼紧闭,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云儿,天行剑法的精髓在于‘不拘于形,不役于物,离合于神遇,化之以万方’,剑本无道,道由心生,剑道即是心道。所以,老夫希望你勤加修心,不可堕入魔障而不可自拔…………”,聂孤云受到杜嫚这强势剑诀所逼,冥冥之中想起了祖师的话,进入了无物无我之境,一时身上威压和不适尽皆消失,在内心深处只有着一把剑,一把属于自己的剑!至此,聂孤云已把天行剑法本来的面目和招式忘记得一干二净,他有一种剑与心通,心至剑至,收放随心的感觉。剑本不在,但剑又何处不在?剑在,是为魔障,剑无处不在亦为魔障,剑有形,当依自然最合适的轨迹挥出;剑无形,只离合于神遇而不以目求………………想到这里聂孤云越发觉得天行剑法何其浩瀚博大,如今所得只不过是一点皮毛罢了。悟不通,当即收心,只见千万剑光飞瀑千里般朝自己涌来,聂孤云抬起手中无名长剑当空横转起来,越转越快,带起的漩涡也越来越大,转到后来居然阴阳分割,有趋于太极之势,然而不论如何旋转,太极始终未形。飞瀑千里的万千剑光撞上聂孤云的阴阳漩涡,如石沉大海,波澜不惊,数息时间便已被聂孤云化个干干净净。此时聂孤云得机顿悟,心下开朗非常,纤尘不染,对杜嫚抱拳朗声说道:“师姐剑法高卓,我输了”,不料杜嫚也是同时抱拳开口说道:“师弟剑法精奇,我输了”,两人同时说完,愣在当场。 主持席众人看到一场厄难竟圆满收场,纷纷对杜宗元抱拳祝贺浩气一剑阁当真是后生可畏,竟出如此天才俊杰的两个弟子。杜宗元平息下内心波动,也是极为满意台上两人的表现,面对众人祝贺也一一抱拳回礼。此时霍长老看着台上愣神的两人,微微一笑,大声宣布道:“技艺切磋第二轮淘汰赛第一阵两人平手!”。 ; 第八章 紫金玉葫芦,悲催小富贵 论道台下围观人群见两人和局收场有喝彩叫好的,也有扼腕叹息的。聂孤云两人下得论道台,只听霍长老扬声道:“下一阵,继续!”,说完也自下台。叶无尘上台,与他对阵的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两人互相稽首为礼,然后便斗到一处,一个剑法灵动,一个剑法霸烈。拆到第二十一招,少年剑法虽然灵动,但对上叶无尘那霸烈的宽刃巨剑也觉吃力,再还得两招,少年往后一纵脱离比斗抱拳认输。叶芷芳上台,与她对阵的是三清观的穆清风,只见叶芷芳双环如飞,时而旋斩,时而力斫,很是得心应手。可惜的是,与她对阵的是穆清风,他剑法绵密厚重,气力也较长,两人来来回回拆到一百零八招,叶芷芳气力稍有不济,便自抱拳认输。无相寺富贵上台,与他对阵的是一名蓝衣青年,青年手执一柄纸扇,双方通名互礼后,蓝衣青年手一抖,纸扇迎风展开削向富贵咽喉。富贵沉气坐马,双手一合夹住青年纸扇,那青年翻转手腕待要变招,却见富贵已一头撞过来,青年连忙撒手,同时提气运掌拍向富贵的光头。“嘭!”一声,掌头相交,青年被震退七八步,整个右臂耷拉下来,显然手臂刚才被反震脱臼。青年见富贵来势不减,脸现骇然,也来不及认输,直接飞身下台。 时过正午,日头开始偏西,众人用过膳食房弟子送来的午饭后,继续论道会第二轮,如今第二轮前二十名已经决出,最终对决来临。丁不全、张大缺、上官紫欣在第二次淘汰赛中被淘汰。聂孤云同样第一个走上论道台,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与他对阵的居然是上官莹,一时愣了愣神。“聂师弟,请!”,聂孤云回过神来,忙抱拳回道:“上官姊姊,请!”,说完两人却并没有立即交手,聂孤云是想让上官莹先出手,但上官莹又何曾不是想让聂孤云先出手?聂孤云见两人这样僵持下去难免尴尬,于是拔出无名长剑挑起一朵剑花向上官莹攻去,上官莹袖口一抖,掣出一管玉箫,玉箫轻点,便轻易化解了聂孤云攻来的一剑,聂孤云忙回转剑势变刺为削,上官莹同样一个璇身避过来剑,玉箫轻点,攻向聂孤云上身三大要害,聂孤云长剑轻轻一转,剑脊便已贴上玉箫,他微微使劲荡开玉箫还了一招。聂孤云早已有心相让,怎奈上官莹也是同一种想法,谁也不想赢谁,于是两人在台上就这样来来往往,给人看来嬉戏过于比试。论道台下,上官紫欣仰起头问月玲珑:“月姐姐,是不是莹姨不想打赢孤云哥哥,孤云哥哥也想让莹姨?”,月玲珑点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聂孤云年龄虽小,但侠勇过人,加之和我们有结交之谊,当然有心相让;然而上官师妹天性温柔纯善,自也无心赢他”,上官紫欣恍然点头。主持席上众人也是眼露疑惑,台下围观人群却已是议论纷纷:“这两人不痛不痒的,怎么回事?”,“是啊,我看他们嬉戏多于比试”,“难道他们是亲姊弟俩?”,“也可能是戏水鸳鸯”……………… 聂孤云和上官莹两人虽在比斗,但都是相互容让的招式,这时听到台下众人议论,两人纷纷回过神来,一时面红过耳,上官莹正满面羞红不知如何是好,聂孤云却已跳开当先认输下台,上官莹微微愣神,眼中闪过幽幽无奈后也自下台。与叶无尘对阵的是无相寺的戒空,两人本因灵宠丢失见过,上台后微微稽首示意便交上了手,叶无尘的霸烈巨剑势沉力猛,戒空的棍法也是大开大合,两人势均力敌,一时难分胜负。戒空本来被富贵陷害偷吃灵宠心中不忿,奈何圆通对其怜爱有加,还有个无良和尚罩着,不敢找小富贵的晦气。这时对上灵宠的苦主,又想起身上挨的杖子,满腔怒火和憋闷一下子全部发泄到了叶无尘的身上,于是招招抢攻,手下不留半分情面,数十招过后,叶无尘已被逼得手忙脚乱不断后退。叶无尘心里也是憋闷不已:“这位师父我至今和他也才见过两面而已,怎的下手如此狠重,倒好像我俩有深仇大恨似的!出门的时候母亲叮嘱不要去惹和尚,都是妹妹,灵宠丢了回去再捉一只不就行了吗,偏偏要找上人家的门去,现在弄得我莫名其妙的成了苦主!”,叶无尘心里暗暗叫苦间又拆得数招,只听戒空突然一声大喝,接着满天棍影自四面八方向叶无尘笼罩而下,叶无尘仓促间挥出巨剑横扫,虽然破去了戒空的满天棍影,但左肩还是挨了一下,火辣生疼。叶无尘虽然心里暗怒,但不想与这蛮横和尚缠斗不休,于是退出数步单掌竖胸说道:“大师住手,我认输”,戒空正打得发了性,哪里会听叶无尘的话,只见他抛开棍棒,双手结成一个佛门大手印带着刚猛劲气向叶无尘按来,叶无尘见是佛门大手印,忙不迭又后退数步,想下台却已来不及,叶无尘当即顿住身形朗声道:“大师你再不住手别怪我无礼了!”,戒空心里好笑:“手下败将,何敢言勇,今天就要揍你一顿出气!”,当下加剧力道以更快的速度朝叶无尘按过去。 叶无尘见戒空无动于衷,无奈只能掣出背上的大葫芦,只见他右手用力一托,大葫芦腾空而起,他双手不断掐诀,大葫芦在空中滴溜溜不断旋转起来,大葫芦越转越大,带起呼呼风声。说时迟,那时快,间不容发之际,戒空的大手印就要按到叶无尘身上,这时叶无尘掐诀的双手蓦然朝戒空一指,空中旋转到五六个人那么大的大葫芦轰然一声便朝戒空压了下来,戒空但觉头顶风响,身形顿时一滞,仰头看去,只见老大一个葫芦从天飞速而降,情急中大手印只能调转方向朝葫芦按去。“嘭!”的一声,戒空倒退十数步方稳住身形,定神一看,大葫芦滴溜溜的又已攻到,戒空脸色大变,再举双手格去,“嘭!”一声又再倒退七八步,之前大手印被葫芦反震就已气血翻腾的戒空此时气血更加翻腾,心里闷堵难受至极。这时他才明白捅上了马蜂窝,再也不敢逗留便朝台下窜去,叶无尘刚才被他一轮不要命的抢攻,再好的修养心里也难免有气,此时自然要教训戒空一番。一时,戒空朝台下跑,大葫芦在后面追着打,每挨一下戒空便惨叫连连,好不容易到得台下,戒空已是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叶无尘见戒空已经下台,也不想过分,右手一招便收了大葫芦。主持席上众人看着这出闹剧般的比试,脸上都笑开了花,只听杜宗元说道:“这忘仙居的紫金玉葫芦传说是上古仙人遗留在凡间之物,天下只此一株,每百年才结一个葫芦,这葫芦稍加炼制便是天下无双的法宝,当年抵抗南蛮大军的时候,这葫芦可是威名赫赫啊,然而这叶氏兄妹却每人一个,想必是叶兄的子女了”,忘仙居的玄机长老答道:“杜阁主好眼力,那两位的确是叶首座的子女,他们分别能得到紫金玉葫芦,最主要的是祖师对他们宠爱有加”,杜宗元哈哈一笑叹道:“两人果然是俊杰不凡!叶无尘只怕还要胜过他爹当年”说罢两人相视而笑。此时圆通禅师老脸有点发烫,不由狠狠瞪了戒空两眼,想是责怪他刚才比试中蛮横无礼。 论道台下众弟子叽叽喳喳正在议论叶无尘兄妹的大葫芦是什么法宝的时候,“哇!”的一声大哭传来,众人惊奇不已,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同样鼻青脸肿的小和尚正坐在地上大哭,那伤心模样好不让人揪心。这时,人群里传来两个人的对话,一个声音略粗的说道:“这位是无相寺的富贵小师傅,昨晚我出门小解的时候遇到他和叶无尘的妹妹走在一起,他们好像在争辩什么东西究竟是蒸着吃好还是烤着吃好”,只听另一个声音说道:“可是我昨晚小解回来经过后院的时候明明看见这富贵小师傅惨叫连连的正和叶无尘的妹妹大打出手?”,只听之前说话那人故作聪明道:“那就对了,他们肯定是因为那煮的或者烤的东西分配不合理而大打出手的”,另外那人赞道:“师兄高见!”。聂孤云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却哪里是分什么吃的,分明是富贵偷吃灵狐,结果被叶芷芳骗出去揍了一顿,富贵吃了那大葫芦的亏,此时看到大葫芦触景生情,不由悲从中来放声大哭,想到这里聂孤云心下不由好笑。话说富贵还在这边伤心不已,另外一边却传来一个女子的大喝:“老贼秃!你又欺负小和尚!”,另一个洪亮但十分委屈男声道:“我哪里又欺负他了?”,那女的道:“那他怎么会哭得鼻青脸肿的?”,只听那男的叫起了撞天屈:“昨晚我睡得好好的,就听见一个女的约他去吃什么乌龟肉,还说不要让我知道,大概富贵他吃多了些,今早脸上就有点浮肿了”,那女的怒不可遏:“这时候你还要编瞎话来骗我,老娘跟你拼了!”说罢就要大打出手,幸得两边人多,硬把两人给隔了开来。 富贵哭够了以后,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走上论道台。台下叶芷芳看到台上富贵低落的神情和那眼泪初干的可怜眼神,不由喃喃道:“昨晚下手会不会重了些?”,叶无尘疑惑的转过头问道:“你说什么?”,叶芷芳忙掩饰道:“没什么”,叶无尘接着说道:“临出门娘就交代不要招惹和尚,你偏不听,今天那个戒空在台上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你再多招惹几个,你哥这几根骨头可经不住拆”,也芷芳吐吐舌头。台上与富贵对阵的是一个黑衣青年,使的是一口狼牙棒,富贵无心恋战,在那青年棒风呼呼攻到的时候,富贵双手也是结起一个大手印按过去,那青年忙挥棒格挡,“咔嚓”一声狼牙棒断为两截,富贵的大手印径直按到青年的胸口却不吐力,饶是如此,那黑衣青年也是后退连连一直到论道台边缘方才站定,黑衣青年骇然抱拳认输。 夕阳西下,论道大会第二轮技艺切磋宣告完成。新产生的十名弟子分别是:无相寺的富贵,水云宫的上官莹、月玲珑,浩气一剑阁的杜嫚、丁浩,忘仙居的叶无尘,三清观的穆清风,碧月庵的谢清仪,琅琊福地的孟冲,万鹤门的徐玄。此时,霍长老站在论道台上朗声说道:“此次论道大会第二轮结束,经主持席一致评判,最终评出了十名佼佼者,他们分别是:无相寺的富贵,水云宫的上官莹、月玲珑,浩气一剑阁的杜嫚、聂孤云,忘仙居的叶无尘、叶芷芳,三清观的穆清风,碧月庵的谢清仪,琅琊福地的孟冲。恭喜以上十人,他们将分别获得我浩气一剑阁天元长老亲自传授一门法术和我们提供的宝器灵药奖励,请以上十人明日参加完论道最后一轮,前往天元阁领取本次奖励。另外,本次选出的十名佼佼者名分可以相互转让,届时想要转让名分的请带上你要转让的人一同前往天元阁办理即可。今日论道到此结束,大家各自散去歇息”。霍长老宣布完论道成绩,断剑峰上人群纷纷前往主峰行去。 此时,在一座破旧道观之前,一个六旬老道盘坐在地,他左手拿个轮盘,右手不断结印正在推演。夕阳西下,繁星初露,老道时而皱眉,时而抬头看着天空南边初露的繁星,如此反反复复毫不停歇,似乎遇到了天大的不解难题。 喜欢本书的朋友,希望你们多多收藏和推荐给你们的朋友,火柴别无他求,看书的人多我就高兴。精彩即将上演,各位有什么问题和意见欢迎到书评区提出。火柴祝大家新的一年事事顺心,家和美满。 ; 第九章 斜阳酌孤酒,大道叹菩提 翌日,同样在浩气一剑阁的断剑峰上举行年轻弟子论道大会第三轮,不同的是,这一轮未设主持席,除了霍长老一人外,其余众前辈皆未到场。参加论道会的众弟子或三五成群讨论,或一人枯然独坐,或穿插人群结交善缘。聂孤云、上官紫欣一行坐在外围,只听上官紫欣说道:“孤云哥哥,昨天你在台上和那杜嫚比试,她最后那招好生厉害,没想到你更厉害,随便转个圈就把她的那招化解啦,不如你也把那招教给我好不好?”,说完希冀的看着聂孤云。月玲珑不由娇嗔道:“死丫头,看见别人的什么都是好的,我看不如给你们订个娃娃亲,等将来长大了让聂孤云入赘我们水云宫,到时候他整个人都是你的,还需要学什么招式”,说完自顾娇笑起来。上官紫欣又被月玲珑话语捉弄,粉嫩的小脸霞红起来,娇羞得一头扎进上官莹的怀里不肯出来。笑了一阵月玲珑转头对聂孤云说道:“论道大会今日即将完毕,不知孤云弟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聂孤云想了一会说道:“祖师让我下山历练寻求机缘和增长见识,待此处事了我想四处云游一番”,月玲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们宫中祖师曾说近来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孤云弟弟你一人外出云游,自当处处小心才是,来日如有闲暇,不妨到我们水云宫盘桓几日”,聂孤云抱拳回道:“多谢月姊姊提醒,来日有暇我定当登门拜访”。 月玲珑解开身边包袱,取出酒杯酒壶说道:“这是我亲自酿的万花流云酥蜜酿,明早我和上官师妹还有欣儿要早早回宫,我在这里先行作别,本来我们这些方外之人不拘于这些世俗礼法,然而大事将起,各自前途难料,不如珍惜当下,尽饮此壶”,说完,已给各人斟满。聂孤云想想自己的身世,自小跟祖师独处深山,从未体会过这般亲情,如今临别在即,内心不由微微黯然,口里却说道:“月姊姊盛情殷殷,自当畅情适意”,说罢抬起酒杯一饮而尽!佳酿虽好,却灌溉不了那份悠悠离愁;畅情适意,饮下的不知是孤独还是哀伤…………… 聂孤云四人正沉默而饮,突然冒出两个光头,正是荣华和富贵,只见两人眼睛盯着酒杯发直,口里却稀里哗啦的吞咽连连。月玲珑见状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两位大师若不嫌弃,不妨同坐共饮”,荣华眼睛依旧盯着酒杯发直,口里却说道:“无量天尊!老衲偶经此地,见四位施主宝相庄严,满身佛光,乃是与我佛门有缘之人,若能得我指点一二,四位道行当一日千里,他日必能修成正果”,“噗”的一声,却是上官紫欣一口酒从鼻孔里呛了出来,上官莹忙用手捏了她一下,上官紫欣这才忍住没笑出来。月玲珑笑笑继续说道:“大师请坐,我等晚辈正要请教”,说完已斟了两杯酒给两人递过去。荣华和富贵两人忙不迭双手接过酒杯坐下。两人坐下后,抬起酒杯一饮而尽,那样子恨不得连酒杯一起吞下去,月玲珑只好再拿出一壶酒递到他们面前,两人你来我往的自顾喝酒,哪来的指点一二。聂孤云四人也不再管他们,也是各自喝各自的,似乎他们喝的并不是酒,而是一种感慨,一种苦涩,一种无奈………… 很快,日薄西山,黄昏来临。断剑峰上众弟子早已走得稀稀落落。上官紫欣在上官莹怀里睡了过去,其余众人也都有了七八分的醉意。这时,荣华一口喝光壶中酒,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看了聂孤云四人一眼,伸手拉起富贵便朝主峰走去,只听他口里唱道:“南来北往走西东,看的浮生总是空。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杳杳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来来往往有何功。道也空,人也空,数尽孽障恨无穷。朝走西来暮走东,人生恰似**蜂。探得百花成蜜后,到头辛苦一场空。深夜听得三更鼓,翻身不觉五更钟。来回仔细思量看,便是南柯一梦中。”,歌声苍凉悲壮,加上斜阳里他那萧索的身形,让人不觉心生悲凉。聂孤云隐隐觉得这荣华和尚不简单,他的歌声似乎充满感叹哀伤又似乎暗含莫名深意。聂孤云也站起身来对月玲珑和上官莹招呼道:“两位姊姊,我们也回主峰吧”。夕阳下,上官莹抱着上官紫欣一行四人向主峰走去。至此,论道大会结束。 一座破旧道观前,一名破衣老道此时眉头紧皱,满头大汗,他右手停止了继续掐诀,左手里的轮盘也渐渐停止了旋转。老道放下轮盘,起身负手看着天边那血红的残阳若有所思,晚风吹起他的须发,身形更显落寞。与此同时,在中州极南的天荒之地深处,一间昏暗的石室之中,一个低沉有力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外面情况如何?”,只听另外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东海鮫宫与东陵决裂,鮫宫大公主出世;北冰原郝连二公子协同坐下八部赶往中州;鬼方未露异象;黒水部落正聚众准备东征;中州近日在举行年轻弟子论道大会!”,“哼!”一声不满的怒哼传来,接着那低沉有力带有磁性的声音说道:“这些远远不够!还有司仪那边,祭天大阵尽快加紧完成!”,那沙哑的声音说道:“谨遵我主旨意!只是我怕……………”,那低沉有力的声音打断道:“论至德者不合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没有什么可怕!去吧!”,说到这里黑暗中静了下来。 大家多推荐点人来看啊,火柴拜谢! ; 第十章 天元舍道果,托重忆前尘 聂孤云一行四人回到浩气一剑阁主峰,在膳食房用过晚饭后便有浩气一剑阁弟子前来引路去天元阁,聂孤云有心把名分转让给上官紫欣,当下四人在引路弟子带领下随着其他选拔出的弟子一路行往天元阁。天元阁地处浩气一剑阁主峰西南,离一剑阁大殿不远,是为浩气一剑阁藏书重地,其中包括天星地志、制符炼丹、法术神通、修行概论等等,端的包罗万象。众人到得天元阁前,只见一座塔楼依山临水、耸峙独立,勾角飞檐、雕云镂凤。引路弟子径直把众人领进塔楼,在塔楼一层大厅,一名年约五旬两鬓斑白的灰衣老者居中而坐,那引路弟子对灰衣老者作揖行礼道:“天元师叔,这些便是这次论道大会选拔而出的佼佼者”,灰衣老者点点头,那引路弟子再次躬身一揖候在一边。灰衣老者转过那冷峻的脸看了众人一会,缓缓说道:“有要转让名分的先上前来”,等了一会见没人上前,聂孤云只得拉着上官紫欣走到灰衣老者面前作揖道:“弟子聂孤云,我想把我的名分转给她”,说着微微一指上官紫欣,那灰衣老者眼中露出赞赏,微微点头后右手一挥,一本薄册便摊在了身前几案上,只听灰衣老者柔声说道:“这上面有数十种法术,每人都可以随意选一种”,说着看向上官紫欣,上官紫欣上前看了一会,用手指着一门叫九霄天雷术的法术说道:“我选这个”,说完看向灰衣老者,灰衣老者缓缓抬起右手在她眉心一点,上官紫欣突然感觉脑海里多了一些东西,分明是一种引动天雷的攻击法术。灰衣老者收回手指取出一柄剑和一个瓷瓶递给上官紫欣说道:“好了,下一个”,聂孤云拉着上官紫欣退到人群后方。盏茶时分后,众人都被传授完法术并且领了宝器灵药,这时只见灰衣老者挥挥手,那引路弟子当即领着众人退出天元阁返回主峰。在经过一剑阁大殿的时候,聂孤云向月玲珑三人告辞后,转身走进一剑阁大殿。 一剑阁大殿之中,杜宗元依旧一身紫袍坐于上首,只听他叹了口气说道:“万程道尊拜帖中说,近来天象怪乱,兴许有大事将要发生,并让我主持中州六大洞天七十二福地同盟一会,一则彻查怪乱源头,二则防患于未然。十年前,拜火教被灭,中州一大支柱倒塌,至今查访无果,祝焱教主也是不知所踪。当年浩气一剑阁的祖师也就是我的师父昆乘子,断峰留字而去后也是杳无音讯。而六大洞天其余前辈自二十八年前击退南蛮大军后,皆是重伤至今未复,如今的中州可说是群龙无首,若真有祸乱,中州唯恐颠覆。如今,我将致力于组织中州同盟,无暇他顾,这查访拜火教被灭一事将委任于你,这也是万程道尊的意思。以后浩气一剑阁你可来去自便,如有所需,杜某必倾一阁之力助你。”,聂孤云忙作揖说道:“多谢杜阁主,弟子还想听一听拜火教的事迹” 。 杜宗元端起身前茶碗喝了一口茶后说道:“这拜火教来历神秘,在所有洞天福地创建之前就已存在,有传说他们世代守护着一枚混沌初开时从天而降的第一枚火种,也有传说他们是整个中州的守护神,但从来没有人能去求证和证实。该教信奉火为真神,每百年会举行一次拜火大会推举新教主,传说他们推举出来的每一任教主无不是强绝当世,鲜少有一合之敌!远的我不清楚,拜火教未灭之前的祝焱教主的确是强绝当世无人匹敌,在已往南蛮大军压境的时候,都是他一人力挽狂澜,勇退蛮军!那南蛮之中有一个神墟,有传说那是上古诸神的葬地,也有传说那是魔王墓地,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那神墟之中有一个自称不死不灭与天同存的神墟之主,此人雄才大略,修为通天,曾数次举重兵向中州发起进攻,中州所有洞天福地的前辈联手也不敌他,纷纷重伤,后来万程道尊与我师父昆乘子联手也只能勉强压住他,却不能伤他,那神墟之主不知用了什么通天秘法从虚空中引下一道乌光,原本通天的修为突然大涨,万程道尊和我师父受伤败退,眼看蛮军就要攻入凡城,中州沦陷在即,突然一杆火红大戟穿透虚空射向那神墟之主,正是拜火教主祝焱,神墟之主和祝焱那一战直打了三天三夜,撼天动地,最后两败俱伤。后来南蛮又数次举兵来犯,皆是祝焱与那神墟之主力抗,谁也奈何不了谁,蛮军只能撤退”,听到这里聂孤云不由出口问道:“那拜火教主如此厉害,拜火教怎会突然被灭,是不是那神墟之主暗中所为?”,杜宗元沉吟了一会,接口道:“这正是此事怪异之处,那神墟之主修为通天,人也是极其自负,历来都是以精明谋略算计或者明刀明枪恃力而行,以他和祝焱旗鼓相当的修为,这样暗中无声无息的也不可能灭掉拜火教,然而放眼整个莽荒,谁也没听过有能力在无声无息间灭掉拜火教的逆天之人”,说着杜宗元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大殿沉默了一会,聂孤云接着问道:“那祝焱是一个怎样的人?”,杜宗元回过神来,眼中露出追忆,只听他缓缓道:“整个拜火教世居大炎山,除非蛮军压境,平日很少出山,他们淡薄名利,不与世争。南蛮之乱平息后,万程道尊和我师父曾经去拜访过数次,想请祝焱当中州之主,统领中州各大洞天福地,怎奈他们虽然热情接待,对统领中州一事祝焱却婉言谢绝,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聂孤云心下黯然,又沉默了一会,这才对杜宗元作揖说道:“多谢杜阁主详细相告,弟子明日想前往大焱山去看看”,杜宗元又叹了口气,说道:“难为你小小年纪却要挑这么重的担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里面有法宝、传书飞剑、丹药等日常所需,你万事多加小心,有什么困难你直接飞剑传书回来就是”,说着杜宗元拿出一个兽皮袋递到聂孤云面前并拍拍他的肩膀。聂孤云也不客气,道了一声谢后,便接过兽皮袋告辞退出一剑阁大殿。当晚,聂孤云心事重重翻来覆去也难以入睡,干脆起身盘坐在床上运功炼气,这一炼可把他吓了一跳,原来需要循序渐进慢慢吸纳的真气此时居然可以随心所欲忽大忽小,真气提纯速度也是原来的十数倍不止,丹田好似成了无底洞一般。聂孤云又惊又喜,惊的是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喜的是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凝神了。聂孤云惊喜了一会,便静下心来,抱元守一进入物我两忘的炼气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