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同人]炽血之心》 分卷阅读1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1 寒冷的地方生长的人,性格一定也会比较冷漠吗? 看露西亚先生的样子,是的。 啧,他那已经是奇怪了吧。 这个露西亚,这个在你们口中性格冷漠的、有些奇怪的露西亚,或许你们不知道,在他的少年时代啊,他也有过充满热忱、满怀激情、意气风发的年月呢。只不过那些东西,随着时间慢慢被磨灭了。 然而在几百年之后,在他的心已经彻底冻住的时候,那个新生的苏维埃似乎延续了他的热情。露西亚先生看着他的时候,眼光总是很复杂呢。 可是苏维埃最后死了吧? 是啊,他死了。他跟不上时代的步伐,被淘汰了。 可是啊,你们看到无名烈士墓了吗?苏维埃的灵魂啊,就好像那一小团火焰,这么多年过去,一直一直燃烧在露西亚先生的灵魂里。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那团火焰就一天不会熄灭,让他心脏里的血液保持温热,永远强劲地跳动下去,变成一个越来越强大的国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联,俄罗斯 ┃ 配角:白/俄/罗/斯,乌/克/兰,中/国,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普/鲁/士),波/兰,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各国领导人 ┃ 其它:黑塔利亚,aph,苏露苏,清水,历史向,正剧 第1章 青铜骑士 伊万-布拉金斯基诞生在群雄割据的中世纪,那个时候法/兰/克刚刚分家。他初生时的名字叫基/辅/罗/斯,那是他的缔造者们赋予他的,从此以后那就是他的名字。那时人们的眼界都很小,近东已经算是偏远的地方,这个还懵懂的孩子就居住在这里,西/欧的宫廷里那些过于复杂的权力倾轧和中/欧平原上横冲直撞的杀伐,暂时都还没找上这个弱小的、像一片白纸一样的小孩来。因此他也是孤独的。 他站在忙着吞并、征服和分裂的人们外围,多年以来一直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于是弗朗西斯他们也就不注意他,他们怀着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影影绰绰勾勒出这个孩子有一头白金色的头发。 白金色啊?弗朗西斯想象了一下,挥挥手,一个新诞生的小国家,不重要吧。于是他和他的邻居们又去忙他们热火朝天的事了。 将近过了一个世纪,伊万的一点事情才又传到弗朗西斯他们的耳朵里。他带着所有家人跳进第/聂/伯/河受洗的事情一度成为茶话会上换取夫人们惊叹的话题。伊万本以为这样会让这些邻居们多注意一点自己,然而几声娇/嫩的感叹声飘过河流山川到他这里,只剩下一点余音在风中吹散了。风穿过伊万白金色的短发,然后再无其他。 欧/洲的中世纪依然在继续,并且迎来了它的盛期。英明的君主几乎同时出现在各个地方,王国的心脏跳动的更加有力,骑士团一批又一批地开赴圣地,异国的夕阳下飘起染血的战旗。慷慨激昂的战歌下,遍布着战争带来的疾病、流/血和死亡。而莫/斯/科大公国在这个时候建立了。伊万的家,也搬到了这个新的城市,并且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这里。 这个时候他似乎习惯了站在欧罗巴的外围,然而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期望。 很快这件事就由不得他选择,异族人的铁骑横扫了他的家,他被马背上的金帐和西方不容置疑地隔开了。他讨厌这个东方来的异族人,讨厌了整整200年,在许多家人都无奈地决定逆来顺受的时候,他依然记得。 我的名字是莫/斯/科大公国,才不是什么钦察汗国!外表上十三四岁的年纪,还在孩子与少年的分界线上,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被风吹到大地的各处。那个异族人终于露出惊恐的神情来,终于在两百年磨砺的剑光中,跌下马背。 赶走了异族的统/治者,伊万依然想要加入西方。他满怀欣喜地看着那位末代公主从马车上迈下纤细的脚,款款向他走来,温柔而庄重地为他系上绣着双头鹰的披风。兴奋的心情在少年的胸腔中鼓噪着,或许可以称之为雀跃。我是第三个罗/马,他用手抚摸着披风,喃喃地说,并且也将是永远的。我将继承索菲娅的故乡,成为西方的栋梁。 然而再次事与愿违。罗/马将索菲娅赐予他并不是表达接纳的礼物,而是仅仅为了换来一堵墙。所有人都害怕坚船利炮的奥斯曼土/耳/其,住在东面的伊万这个时候终于该发挥作用,来替他们抵挡进攻。伊万知道真相后,错愕中头一次带着一点点的心灰意冷。 然而索菲娅却对他说:既然害怕被欺负却又没有朋友,那么就把自己变成一个别人都欺负不动的大个子吧。伊万好像被点醒了一样,他开始把注意力转向广阔而无人问津的东方。 那个异族人暂时消失了,东方草原上甚至都难觅他的踪影,却难以保证他不会回来。而一旦他回来,没有高山也没有大河的伊万根本无力抵挡。于是少年拿起了刀,在这个他尚还安全、还有能力自保的时候,他要把目之所及都变成他的王国。 索菲娅说得对,伊万想,只要足够辽阔,就不会感到不安全和不满足了。 每一天、每一年都在打仗的日子来临了。有的时候他是抵抗者,后来更多的时候他是入侵者。他的家不断在变大,战争的间隙他站在辽阔的旷野中央,吹过面颊的风都寂静得没有声音,他似乎真的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确实没有人再来欺负他了。目之所及都是他的土地,再也没有别人了。少年扔下刀,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 而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文学和艺术的光辉从费里西安诺的掌心升起,照耀欧/洲大地。那光芒宛如一个新的太阳,驱散中世纪战争与流/血的浓黑。神的意义被重新解读,33岁的基督换回婴儿的笑脸,黑衣的圣母面颊上开始有玫瑰色的光辉人性被重新唤起。这些伊万都不知道。他用自己东征西讨来的广袤土地,把自己和他们隔开了。他只知道,伊凡四世在克里姆林宫加冕,沙皇的权柄覆盖整个俄/罗/斯大地。 欧罗巴的一切都在由老旧迅速地走向新生,然而时间在伊万身上脚步似乎格外悠闲。1/5/6/4在费里西安诺家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年份,一死一生标志着文艺复兴基本结束,近代科学开始奠基。晚些时候亚瑟-柯克兰用不流/血的革命换来了封/建制度的崩解,他引以为后续数个世纪的光荣。新航路的开辟联结起割裂的文明,安东尼奥和他的伊比利亚兄弟扬帆远航书写海洋诗篇。但东边的人们依然沉浸在王朝轮替的历史循环中,伊万也跟着整个东方一起深深浸/淫在中世纪的幻梦里。 直到他认识那个名为彼得的孩子。 那时小小的彼得皇子还要举起胳膊才能抓/住伊万的手,他走在伊万身边,仰起头问他:沙/皇/俄/国,您真的觉得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国家吗? 伊万没有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2 回答他,于是小彼得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听说西/欧有些国家比我们还要好,可教士们却说他们生活在魔鬼的包围之中。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呢? 我也不知道。伊万平静地敷衍,目光落在前方的地面上。石铺的路面在夕阳的照耀下金灿灿的,晃得人眼睛发花。 真扫兴。那我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嗯,好啊。 似乎感觉到了伊万的不耐,小皇子并没有继续纠缠不休。两个人安静地走了一会儿,孩童清亮的嗓音忽然又在伊万的左侧响起:我打算带上50个宫廷侍卫,到西/欧游历一番,如果西/欧真的比我们好,我就见到什么学什么,一切都从头学起。 伊万噗嗤地笑了一声。小皇子在原地停住,伊万不得不也跟他停下。沙/皇/俄/国,小男孩仰起脸看着身旁的少年,深色的大眼睛盛满了一派坚定,到时候您会跟我去吗? 好啊,我和您一起去。伊万笑了笑,不过现在您不能再磨蹭了。天就要黑了。 嗯,那就这么定了。小孩子迈开轻快的步伐,愉快地说。夕阳把天边照耀的一片灿烂,光辉刺得他们都有些睁不开眼。伊万和小彼得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那是一个半大少年和一个小孩子手拉手的背影。 小彼得发下这般宏愿的第二年,他的父亲沙皇阿列克谢病逝,很快即位的长子又病逝,偌大的皇宫里独独留下两个男孩。他们背后的长亲一下子都开始蠢/蠢/欲/动,宫廷里平静的表象很快被撕碎。 彼得的哥哥伊万皇子先天不足,但却因此被渴望权力的姐姐索菲亚大力支持。索菲娅笼络了射击军的一批将领,军权在手的她让彼得的母亲、纳雷什金娜皇太后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皇太后的众多亲信甚至家属都成了射击军的刀下亡/魂,幼小的彼得在还没有充分认识世界之前,就先活在了夜以继日的恐惧中。沙/皇/俄/国不打算介入皇家的争权夺势之中,他很有技巧地两边不得罪,但在看到瑟瑟发抖的彼得以后,终于还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在局势基本稳定、索菲娅大获全胜以后,伊万向皇太后提议将彼得送到莫/斯/科郊外,远离宫廷纷争。皇太后迫于无奈接受提议,仓促地带着儿子离开莫/斯/科。而这一举动却被索菲娅公主误以为是伊万支持她的表现,从此开始对伊万大抛橄榄枝,伊万想反正他还要在这个宫廷里待下去,和实权掌控者搞好关系没什么坏处,因此大大方方地接下了。 闲暇之时,他派人多留意被流放在外的彼得,竟然得知他整日沉浸在打仗游戏中。随时间推移,彼得的游戏越发不可收拾,伊万从那一份份申请正规武器和编制的文书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那时索菲娅就在他身边,看了彼得的要求欣喜道:哎呀,这可再好不过了,就让这小子天天玩去吧!快快,把他的要求都批准,千万不要让他想着回莫/斯/科! 伊万忍不住看了索菲娅公主一眼,公主却并没领会他的意思,仍然沉浸在得意之中。于是伊万也不打算多说,按照公主说的去做了。很快,武器、人员和教官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彼得的面前,正是由伊万引领而来。 伊万!彼得很高兴看到从前在莫斯科的朋友,现在见您一面真是难得啊。怎么样,莫斯科的一切都还好吧? 一切都很好,沙皇陛下。伊万从马上下来,回答说。在彼得准备越过他去视察他的装备和人员的时候,伊万拉住了他的胳膊,沙皇陛下,您还准不准备回到莫/斯/科呢? 彼得受到惊吓一般愣了一下,从伊万手中抽回手臂。会回去的,他脸上属于孩童的飞扬跳脱消失不见,我一定会回去的。 他的诺言很快实现了。他回到了莫/斯/科,姐姐索菲亚因此感到压力与日俱增。不仅因为彼得那支越来越不像是游戏的童子军,同时也因为她在这个弟弟身上,看到越来越多自己不具备的东西。 索菲亚惶恐了,伊万注意到了。于是在一个深夜,尖锐的警报突然响起,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传来射击军拿起了武器! 美梦正酣的沙皇彼得被砰地一声巨响惊醒,他急忙从床上弹起来,看到伊万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您快走,伊万手中的风灯里火光失了控地摇曳,照得他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射击军起事了,皇宫不安全! 彼得还没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一边穿衣服一边喊:那我们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先找地方避难,我可以护送您!来吧。话音未落,伊万就抓/住了他的手,一把拖着还没系好扣子的少年冲出了卧室。他能感觉到彼得的手心在剧烈地出汗,皮肤一片冰凉,身后传来的呼吸声也十分急促紧张。伊万握紧了他的手,两人连夜从皇宫的侧门逃出去。 把彼得扶上马背的一刻,伊万感觉到他的腿都在发抖。他知道马背上的少年在想些什么一切都太相似了,他不可能不想起九年前索菲娅大肆屠戮他母亲的亲信那件事。同样是射击军,同样是不知何时会发生的冲突,血腥和暴力填满了他的大脑,多年未曾骚扰彼得的恐惧在今夜再次将他裹紧 伊万在他身后翻身上马,有力的手臂牢牢扣住少年的腰身,抓紧了缰绳往圣三一教堂奔去。在极近的距离里,他听到身前的少年渐渐平复了呼吸。 那一晚没有人睡得安稳。射击军叛乱的消息很快传开,彼得的大量支持者涌/向圣三一教堂,随后又有索菲娅的使者前来澄清叛乱消息是虚假的,双方在教堂争执开来。彼得坐在教堂尽头的长凳上,冷眼旁观。 忽然,人群中有人说:大牧首来了!这时彼得才从椅子上站起来。 莫斯科大牧首像摩西分开红海一样,从人群中穿过,来到彼得面前。彼得问:您带来什么消息? 大牧首说:公主派遣我来劝说您回去。 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来自射击军的和彼得支持者的都有。彼得挥手让他们都安静,又问:好的,我知道了。今夜是一个误会。那么,您还有其他要对我说的吗? 大牧首在人群的沉默中,后退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朗声说:沙皇陛下,是主立您为全俄/罗/斯的皇帝! 教堂里这次没有人再说话了。伊万站在彼得的身旁,离他最近的位置,他看到在大牧首表示向彼得效忠之后,黑发少年眼中疯长起的藤蔓一般的东西。 这一把推得值得了,他在心里悄悄地想。 大牧首的表态让许多贵/族改变了立场,彼得日积月累的威望终于达到了质变的点,让他的锋芒瞬间盖过索菲娅。不久,大势已去的索菲亚进入修道院,远离宫廷。 掌握大权以后,彼得利用新建起的海军取得了对土/耳/其的胜利,换来了伊万苦苦追求了许久的西方的关注。随后,他真的组织起一个考察团,远赴西/欧拜师学艺。这次他临行前,将国内的诸多事宜交付给伊万,而分毫没提让他跟随大概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3 他已经不记得幼时和伊万的谈话了。 彼得的考察非常成功,西/欧果如他所预料,远远胜过封闭的俄/国。他带着满腹知识和思考回到故乡,迎接他的却是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索菲娅在修道院里依然无法放弃权欲,这一次是她真的挑动了射击军的叛乱;然而坐镇莫/斯/科的伊万也毫不手软,采取了对等的血腥措施,等到彼得闻风赶来时,叛军领袖的头颅已经被伊万钉在矛尖上示众。 沙皇彼得没有死,今日他从西/欧回来,彼得踩着未干的鲜血踏上皇宫的阶梯时,他听见伊万在高处昭告全国,自今日起,凡背叛他者,凡违反他政令、质疑他决定者,即等同背叛俄/罗/斯! 彼得仰头,他看见伊万的眼中如同紫色的涅/瓦/河翻涌着波涛,他在其中看见光芒似剑,神彩如日月,白金色少年的炽烈的渴望,透过层层人群直接落进他的心底。他从中读出了几个世纪都没能摆脱少年形态的伊万迫切地渴望着变强,他忽然醒悟,或许伊万选择他,正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过希望。 如果西/欧真的比我们好,我就见到什么学什么,一切都从头学起。 好啊,我和您一起去。 直到这个时候,沙皇彼得才意识到,当年在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向他的国家做了怎样的期待,而他的国家又许诺给他什么。 ※ 沙皇彼得真的将他在西/欧所学习到的东西运用到俄/国的现实中,他兴办学校和手工业工场,要求人们减掉大胡子,要求无继承权的贵/族子弟必须靠学习另谋出路,要求一切贵/族停止养尊处优,用服兵役的方式为国效力终生一道道政令如急行军一般下达,仿佛在向什么人证明着什么,又仿佛拼命地在追求什么。 伊万在他身后做最忠实的仆人,同时也是最一往无前的先锋。面对这些强硬的措施他表现出了最大的支持和顺服,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彼得身上的希望,想要强大的愿望压倒了一切。这种愿望催动他全身的血液炽/热地流淌,仿佛运载着永不枯竭的能量,夜以继日地狂奔,跟过去许多年丢掉的时间赛跑。 在那段时间里,他以一种近乎狂热的热情跟随彼得改造国家。他的内心深处已经相信这就是他的弥赛亚,这个刚强勇毅的青铜骑士,将带领他走出泥沼,奔向光明的前方。后来的日子里伊万回忆起来,发现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时候,他比在彼得身边还要充满激情。那时的指点江山的豪气,改造一切、破旧立新的决心,在此后的生命中全无任何时候可以比拟。那是他血液最热的时刻,是他为了一个理想,不惜一切的年代。 彼得的儿子阿列克谢,作为国内反对改革的一个典型,身为皇太子叛逃奥/地/利,企图以叛乱形式终止改革的推行。 在面临自己最终命运的时刻,皇太子指着白金色短发的青年,绝望地控诉你们都疯了!都疯了!伊万,我是他的儿子,他鬼迷心窍才会同意您来杀我! 伊万对他的指控仅仅回以一个不屑的轻笑,漂亮的紫色眼睛中没有一丝温度。并不是我要杀您,皇太子殿下。只怪您看不清,新生的俄/国,不得不淘汰老旧的那一个了。 阿列克谢捂住眼睛。你们不会成功的。绝对不会的。他喃喃地说。 ※ 阿列克谢的诅咒直到彼得死前,都没能应验。一切进行得十分完美,彼得走时伊万已经从一个半大少年,完全长成了青年人的样子。西/欧那些在彼得出生时还在有意无意无视伊万-布拉金斯基的人,如今没有一个人不承认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在彼得52岁时的冬天,莫/斯/科陷在浓稠的黑夜中,沙皇的生命在他以超人的精力操劳了几十年以后,终于像桌上的蜡烛一样走到了尽头。在临走前,他终于能毫无遗憾地说:沙/皇/俄/国,我在我活着的时候,为您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事情。 而伊万轻吻了一下老人的额头,说:我信您即上帝赐我之光。 于是1/7/2/5年2月,沙皇彼得在以他名字命名的城市陷入永眠。葬礼的那一天,伊万觉得胸中的一团炽/热在冰冷的寒风中仿佛要将心脏撕裂,凛冽的风刮得他眼角生疼。 高傲的骏马,你奔向何方? 你将在哪里停蹄? 啊!威武强悍的命运之王, 你就如此在深渊之底, 在高峰之巅,用铁索勒激起俄/罗/斯腾跃向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长篇写完10w字了,开始往上发w 这篇cp大概是苏露苏,清水极了所以我实在不知道谁前谁后otz 鉴于萌这两个人的都说苏在前那就苏在前吧otz 事先说好,苏维埃的人设是我自己拟的二设,跟别人的版本不大一样,如果有看过其他版本二设的读者注意区分嗯。 aph同人的坑希望热一点吧有空的去支持我另一个圆桌骑士blrarr;/onebook.php?novelid=1953165 第2章 叶卡捷琳娜 彼得死后37年,可怕的蛮荒从土壤中苏醒,腐朽爬出坟墓,再次占据俄/罗/斯大地。伊万在彼得死后想要接续他的事业大干一场的那种热情,被一盆冷水泼了个干净。他从起初的愤怒,到慢慢学会以嘲讽的心态来看待皇宫里鼠目寸光的倾轧斗争世界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彼得。那个彼得死了,一切也就结束了;如今的王储虽然也叫他的名字,但伊万心里悲哀地知道,大帝不可能在这个懦弱的孩子身上重生。 这个彼得也长到该结婚的岁数了。从众多候选人中脱颖而出的是一个普/鲁/士少女,当她得知自己被选中为俄/国皇储的妻子时,她决定抛弃以前的德/国姓名改名为叶卡捷琳娜。这对年轻的夫妇非常有意思,身为俄/国人的丈夫讨厌俄/国,却对普/鲁/士的军国制度十分倾慕;地地道道的普/鲁/士人/妻子却毅然抛弃了丈夫羡慕不已的身份,立志做个合格的俄/国人。这自然让他们相看两厌。 叶卡捷琳娜不得不放弃依靠丈夫,靠自己的力量让俄/国接纳自己,她把目标首先定在语言上。俄语大概是欧/洲大陆上最困难的语言,尤其是对于来自一个完全不同语言体/系的叶卡捷琳娜来说。学了十四年德语的她,从零开始学习另一种语言,不可能不感到吃力。 没有办法,她只得加倍地努力,所幸皇储夫人不缺乏勇气和毅力。不过,人们都知道她学俄语异常努力,然而没想到她竟然会因为学习一种语言而生命垂危。 去探望儿/媳/妇的伊丽莎白一世女皇回到房间,一进门就掏出手帕:天呐,这可怜的孩子!万尼亚,您一定得去看看她! 伊万略带嘲讽地说:为什么?因为我的语言让她差点赔上一条命进去? 您这么说,可就太没心没肺了,女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4 皇在他面前坐下,她是德/国人呀,而且她才刚嫁过来我想想两个多月?她之所以这么努力,归根结底是想要俄/国人民承认和接纳她。 嗯,伊万点点头,很值得鼓励。 女皇等了一会儿,才问:所以呢? 伊万奇怪地看着她:所以什么? 难道您不打算去看看她吗?看伊万露出怕麻烦的表情,女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听着,万尼亚,您一定得去。您得让这个小姑娘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大家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您是看在眼里的。您要知道,获得您的认可可能会让她高兴好几天。 沙/皇/俄/国不得不投降。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 于是第二天,他挑了个人少的时间去看望卧病在床的叶卡捷琳娜。她因为每天半夜起来,不穿外套光脚站在地上复习据说是因为她觉得这样可以抵御睡意她因此而受凉,染上了肺炎。伊万虽说觉得不值当跑这一趟,不过他也确实好奇,想见识见识这个用生命学习俄语的皇储夫人。 伊万进门的时候,叶卡捷琳娜床边没有探病的人,她正在看书。见伊万进来,她立刻把书放在一边,伊万不出意料地看见那仍然是一本教材。 叶卡捷琳娜咳嗽了两声说:实在抱歉,沙/皇/俄/国先生,我没法起身迎接您。您请坐吧。 伊万却只靠在了门边,没有进去,更没有坐下。他意有所指地看着那本教材:说实话,我认为您这样做非常没有必要。 皇储夫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摇了摇头:没必要吗?我不这么认为。我必须要让俄/国民众尽早接受我,首先我要做个俄/国人。 是这样没错,伊万点头,只是您不觉得这手段有些夸张?您太急功近利了。 金发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啊,我是得注意,这一次真危险 不不,伊万打断了她的话,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叶卡捷琳娜夫人,您就这么着急获得认可,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冒险吗?我确实承认,同情心是个威力无穷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叶卡捷琳娜的神情变得迷惑。 伊万不说话,只是站在门边看着她。这种视线交锋里年轻的叶卡捷琳娜显然不是伊万的对手,不一会儿她就败下阵来,移开了目光。 好吧,您真敏锐,不愧是我的祖国。或者说,这些想法让您知道也没什么关系我的确是想利用民众的同情心。病倒这件事在我的预料之内,不过您也得相信,我光着脚站在地上的初衷真的是为了抵抗睡意。 嗯,您真坦诚。 刚才您说我急功近利,是的,我不得不这样急功近利,叶卡捷琳娜苦笑了一下,苍天在上,我这个皇储夫人永远有书本,永远有危险,但却永远没有幸福。彼得像讨厌您一样讨厌我,没有他的庇护我很可能被突如其来地杀掉或者废掉。我在这里就好像蒲公英的种子,在空中被气流推着左右摇摆,身不由己,永远无法落地生根!我必须要寻找一个彼得以外的坚固支撑。我选择了您。 我并不要求伊万-布拉金斯基支持我,我要的是您身后千千万万的俄/国人。我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皇储夫人和伊万相似的紫色眼睛里,闪动着焦急而热切的光。伊万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不置可否地说:非常好,那请您继续用功吧,我不打扰您了。 叶卡捷琳娜露出一个微笑,拿起书本。很抱歉不能送您,再见。 伊万回去后,伊丽莎白女皇充满关切地询问儿媳现在的情况,事实上她前天刚刚见过她。很快,因为现任女皇的称赞,叶卡捷琳娜刻苦学习俄语、希望早日融入俄/罗/斯社会的行为被广大民众知晓,激起了广泛的同情,普通百姓对这位异国少女也怀有了一丝爱戴和尊敬。叶卡捷琳娜却并未说什么,病好之后,她谦卑地回到书房继续刻苦学习。 ※ 十多年过去,这个崇拜俄/罗/斯文化、尊敬俄/罗/斯传统的皇储夫人在民众中有了很好的口碑,在她的身上已经看不出一点原来国家的痕迹。伊丽莎白女皇去世时,放心地把儿子彼得托付给了她。 然而,彼得在母亲死后的所作所为却对不起母亲对他的关切。他刚当上沙皇,就开始大肆宴饮取乐,把服丧期间的规定置于不顾。叶卡捷琳娜劝告过他,却被他当做这个讨厌妻子的又一次碍手碍脚,完全罔顾。叶卡捷琳娜无奈,只得独自一人穿着丧服,在女皇灵前长久地哭泣与祷告。她的行为和彼得构成了鲜明对比,加剧了各阶层对彼得的指责,也进一步提升了她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服丧期结束以后,彼得的种种荒唐行为终于把人们的不满推向了顶点。他当上沙皇还没有一年,他的妻子就在近卫军的拥护下发动了宫廷政/变,一脚把他踹下了王座。政/变几乎是在鲜花与掌声中落幕的,全俄/国的人都在欢呼叶卡捷琳娜入主克/里/姆/林/宫。仅仅十天后,1/7/6/2年7月18日,叶卡捷琳娜二世加冕,宣誓就任俄/国沙皇。值得注意的是,在女皇加冕的同一天,她的丈夫却离奇地中毒身亡。 踩着丈夫的尸体上/位以后,叶卡捷琳娜终于可以实现她大展宏图的愿望,并且当时的俄/国也确实有让她大干一番的空间。一切都亟待整改,失序是寻常状态。财政赤字的高昂,行政部门办事效率的底下,让她惊呼这个国家是如何/维持运转的。不过,正值青年的女皇并没被所见所闻击倒,她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如同她当年拼命学习俄语一样,废寝忘食地处理政务。她一天要工作15个小时,除了睡觉和吃饭全都在工作。她要处理堆满九张大桌子的文件,给她念文件的伊万几乎都没法在文件中间找到女皇的踪影。她一即位就放出话来,要做彼得大帝的继承人,她的表现也确确实实让伊万看到了一丝希望。 在她兢兢业业地执政三年后,1700万卢布的赤字变成550万的盈余;她采用西/欧的经济政策,让税收直线增长;她改革国家行政机构,从前办三天才能办完的事,如今几分钟就能解决;她还借助外来人才发展医疗和教育,第一个接种天花疫/苗,开设第一所女子学校。在她的鼓励下,文学和绘画也迎来了它们的黄金时代。 一切的一切真的有彼得大帝的影子。 在改革取得了初步成果后,叶卡捷琳娜仍然效法彼得,面向欧/洲,门户开放。这一次,她选择的是西/欧蓬勃发展的启蒙思想。 恰好在她执政三年以后,法/国启蒙运动代表人物之一狄/德/罗面临无钱嫁女的窘境。不得已,这位大学者打算卖掉自己所有的藏书,凑足一笔钱。叶卡捷琳娜听说以后大惊失色,连忙跟伊万讲:快去告诉他,我给他钱嫁女儿,千万不要把这些书卖了! 伊万紧赶慢赶到了法/国,当他打开那装了16000金币的箱子时,父女俩都惊呆了。女皇派我来通知您,她愿意用这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5 些钱买下您的所有藏书,唯一的条件是,除非她的要求,这批藏书必须为您所使用。伊万看着父女俩瞪得越来越大的眼睛,微微一笑扔出一颗更重磅的炸/弹,并且女皇还聘请您担任她的图书馆馆长,假如您愿意去,她允诺给您每年1万卢布的薪金。 当这个重金聘请来的图书馆馆长跟随伊万返回俄/国时,西/欧的舆论已经在他们身后将赞歌唱成一片。狄/德/罗一下子成了各类技术人员和学者的最佳介绍人,经过他的推荐,成百上千的教师、医生、学者和工匠来到俄/国,为叶卡捷琳娜的开明专/制添砖加瓦。 ※ 两年后,叶卡捷琳娜不再满足于仅仅通过行动来体现自己的立场和决心,她潜心思考,编写出了一部/长达数百条的《圣谕》。她在《圣谕》中写道,她要建立禁止富人欺负穷人的法令,并且十分超前地意识到,百姓不是为君主创造的,相反,君主是为百姓创造的。这在启/蒙思想家们听来简直是历史的福音,伏/尔/泰甚至夸张地称赞女皇是正义女神和人道女神的学生。 叶卡捷琳娜自己似乎也很得意,颁布《圣谕》以后,她立刻召开了一个新法典编纂委员会,要将她笔下的完全平等的法律从构想变为现实。委员会成立后,她一直忙于政务没有时间去察看他们的工作成果,某一天她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便吩咐伊万替她去看看。我要是去了她们恐怕会拘谨,而您去却会让他们感到支持。女皇想得十分周到。 等伊万回来以后,她立刻放下手里的政务,殷殷地凑上去问:如何?他们的法典起草到哪一部分了? 然而伊万嗤笑了一声:我并没有看到他们起草任何东西。他们目前仍停留在朗读的阶段,假如真的有这个阶段的话。 叶卡捷琳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您是说他们打算先口头讨论、在记录和整理?哦,那也很好,只是想必会慢一些。 不,伊万夸张地摆了摆手,紫色的眼睛里满是冷嘲,他们在朗读《圣谕》! 什么?! 看着女皇惊呆的表情,伊万火上浇油地说:自委员会成立以来,这是他们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您能想象吗?这些委员们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们该干什么。 真是一群废物,女皇立刻就急了,我是叫他们参考我的圣谕,而不是一遍一遍地朗读它,那样做有什么意义?天呐,我这就去跟他们谈谈他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伊万却伸出手拦住她。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绝对平等的法律究竟是什么东西? 女皇看着他,渐渐恢复了冷静。伊万继续说:女皇陛下,您似乎做的太超前了。即使是启蒙思想发源的法/国,也没有制定出一部绝对平等的法律。或者,我认为,您可以这样理解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存在的。 什么意思?女皇有些不高兴。 伊万冷笑了一声:我很早就想跟您说了,只是您那时沉浸在《圣谕》拟定中,我不忍心伤害您构建理想国的热情。然而现在您真的要把它付诸实践了,我不得不前来纠正您。女皇陛下,这里的所有人中,只有您一直沉浸在启蒙主义的理想中。 自/由、平等、博爱赈济苦难人民的精神粮食,又有多少人真正了解实现它们所要付出的代价?它不是嘴皮一动或者脑筋一闪就成型的,在通往这些的道路上,势必要铺满鲜血统/治阶级的鲜血您和您的亲信们、贵/族们的鲜血!启蒙主义,它的真正内涵与其说是解放人性,不如说是重塑一个国家。 您,叶卡捷琳娜女皇陛下,真的有勇气自己把自己从皇位上赶下去吗? 紫色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女皇,仿佛冰封的大海。女皇不满地为自己申辩:您说的太极端了。我只是希望借助启蒙主义中有利于统/治的部分,构建一个更好的专/制国家罢了。开明专/制,你们都这么说我,难道忘了开明后面还有专/制两个字吗? 伊万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理论上的确存在这个中间地带,然而民众的思想一旦放开,可就不是那么好控制了。陛下,那个时候就不会存在中间地带了。 女皇显然现在心烦意乱,她开始在屋子里踱步。这是您的个人想法吗?您对我说这些,仅仅为了表明您不支持我的立场? 伊万失笑:这种问题您怎么还会问呢?陛下,我是个国家意志啊。 叶卡捷琳娜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一年以后,因为与土/耳/其之间爆发战争,法典编纂委员会的成员们大多要去服役,委员会宣布无限期休会。法典的编纂无疾而终。 ※ 拉/吉/舍/夫曾经断言:没有任何一个在位的帝王会自愿放弃自己的权力。被压在沉重枷锁下的奴/隶们一旦绝望得暴怒起来,便会用妨碍他们自/由的镣铐击碎奴/隶们中间很快就会出现伟大的人物来代替被击倒的旧贵/族,但这批伟人将抛弃那种压迫别人的权力。这并不是梦想,视线已透过时间的厚密帷幕,我们向前看透了整整一百年。 不幸的是,俄/国与土/耳/其的战争还没结束,他的预言就部分地实现了。1/7/7/3年,普/加/乔/夫打着为沙皇彼得三世讨/伐篡位的妻子的旗号,领导了起/义。这是俄/罗/斯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起/义,历时两年才被镇/压。而之前作出断言、引导他们进行起/义的拉吉舍夫,正是叶卡捷琳娜开明所培养出的一批知识分子。 这时女皇在失望与愤怒之余,慢慢认同了伊万的看法:她曾经推崇的绝对平等的法律,一旦成为现实,将是对她自己和专/制贵/族阶级的严重伤害。 同一年,她的老朋友狄/德/罗来拜访她,提出想要创作一部启蒙主义的著作,希望获得她的支持。叶卡捷琳娜热情地接待了他,却一个字没提狄/德/罗最想听到的话。最后,被送客出门的学者失望地对伊万说:你的女皇,叶卡捷琳娜陛下,毫无疑问是个专/制君主。 伊万把这个评价告诉了女皇本人,叶卡捷琳娜不置可否,只是吩咐他:去把那家伙的著作都找来给我。 伊万奇道:您现在还会对他的作品有兴趣? 不,女皇断然否认,神色黯淡,我要把它们像《圣谕》一样妥善地保管在我手里,这样就不会危害到任何别人了。 普/加/乔/夫起/义似乎彻底改变了女皇的立场,她从启蒙思想的鼓吹者,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反启蒙主义者同大多数专/制君主一样。她指责法/国大革/命:必须永远铲除掉法/国人这个名称! 甚至最后,她绝望地宣称:平等,这是一个怪物!这等同于否定了她前几十年所做的大部分努力。 叶卡捷琳娜,她想做一个不同于传统意义的专/制君主,却终于不得不屈服于时代潮流。 ※ 开始放弃启蒙主义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6 以后,仍然希望建功立业的女皇便把目光转移到了开疆拓土上。1/7/7/2、1/7/9/2和1/7/9/5年,伊万三次与罗德里赫、基尔伯特瓜分菲利克斯的领地,最终从地图上抹去了这个国家。在这个过程中,伊万获得了获得46万平方公里土地。 18世纪80年代,他更是把北/美/洲的阿/拉/斯/加并入版图,成了马修和阿尔弗雷德的近邻。 叶卡捷琳娜女皇洋洋得意地宣称:我两手空空来到俄/国,现在我终于给俄/国带来了我的嫁妆,那就是克/里/米/亚和波/兰。 她确实有资格如此骄傲。 1/7/9/6年,这位独一无二的女大帝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躺在床上,无不遗憾地说:沙/皇/俄/国,假如我能活到200岁,欧/洲就会全部落到您的脚下把我的孙子取名为亚历山大吧,我希望他像马/其/顿的亚历山大一样,建立一个横跨欧亚的大帝国大俄/罗/斯帝国。 伊万想起了几十年前彼得大帝临死前,躺在病床上对他说话的情景。那与眼前的场景多么相似啊,都充满了壮志未酬的不甘和遗憾。彼得死后,有叶卡捷琳娜;叶卡捷琳娜死后,又有没有人来继承她的衣钵呢?还是她的一切努力,仍然会被根深蒂固的蛮荒所蚕食和征服?他对此感到深深的担忧。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慢慢合上眼睛。从开明专/制的失败中,他已经知道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此再也没有彼得去世后那种想要延续壮志的激情。旁边炉灶里最后一点火焰,慢慢地收回黑色的、冰冷的木炭中。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引子的伊万部分结束w 下一章苏维埃出现 简单来说一下本文里苏维埃这个角色的设定,防雷。 1、苏维埃的名字叫保尔-布拉金斯基(不过和保尔-柯察金没关系); 2、苏维埃是国家理想,而非国家意志,这是他和伊万的本质区别。所谓国家理想,即人们的依托于意识和理想形成的国家概念,苏维埃的诞生是因为十/二/月/党/人觉醒,在理想中出现一个共和国家;随着时代的变迁他才最终变成了苏/俄。而伊万是国家意志,诞生于物质意义上的国家概念,他与领土、文化、人民情感、战争等休戚相关。 暂时可能有雷点的部分就这些,阅读愉快w 第二部分:战争 第3章 他们的名字 拉吉舍夫曾经说:这并不是梦想,视线已透过时间的厚密帷幕,我们向前看透了整整一百年。曾经普加乔夫把他的预言实现了一半,现在,一百年的时间远未过去,预言的另一半就也有人致力于实现了。 ※ 1/8/2/5/年12月14日,清晨。队伍不断涌/入元/老/院广场,汇成一片几千人的海洋。 要求宪/法! 要求民/主!呼出的冷气无法冻结沸腾的广场,被喊声吸引来的人越聚越多。这里是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猝卒、新沙/皇尚未即位的俄/国,在这片长久冰冻的土地上,此刻正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岩浆。 起/义的队伍中夹杂着一个年龄明显偏小的人,在一片高大的男人们中间,他瘦弱的身型仿若少年事实上,他确实是个少年。 支持君/主/立/宪,废除农/奴/制!他的声音同周遭的环境一样热血,刚一出口就淹没在了呼喊的洪流中。此时的起/义人群情绪高涨,激昂,少年的心被感染得激烈跳动,仿佛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他的脸上透着因兴奋而起的绯红色。支持君/主/立/宪,废除农/奴/制!情不自禁地,他又高喊了一遍。直到意识到身旁似乎过于安静了,他才转过头,紧张而兴奋地说:别斯图耶夫,您看,我们就要成功了! 一直紧随在他身边的是个成年男人,约莫三十岁的年纪,黑发严谨地向后梳,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显得沉静而稳重,无论如何也和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搭不上边。然而事实上,他是这次起/义的领导组/织成员之一。保尔-别斯图耶夫是他的名字,他和其他贵/族军/官参与了对拿/破/仑的战争,正是那次战争令他们看到了西/欧的繁华,也意识到了俄/国的落后。 举/枪,战斗队形!别斯图耶夫专心致志地指挥着广场上的局面,并未回答身旁的少年。他隐约感到这次的起/义进行至此都太顺利了些,队列荷/枪/实/弹地向着统/治/者的巢穴前进,他的心底划过一丝阴霾,突然抓/住了身旁少年的手臂,沉声说:如果起/义没能成功,用你最快的速度消失,知道了吗? 少年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不知所措,勉强而僵硬地点头:好好!说完挣脱别斯图耶夫的手,向前追去。他心里对男人的担心嗤之以鼻:怎么会失败呢?明明我们已经近在咫尺,沙/皇却仍没有反应呢。说着他嘴角绽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混合着兴奋与忐忑,充满了未经磨砺的孩子气的锐利。 他心里其实还有后半句话,浸透着更深重的喜悦:一刻钟,或许只要半刻钟以后,我就将是这片土地新的生命。 而面前的宫殿里,有人对此发出了冷嘲一群狂妄而拙劣的,跳梁小丑。 准备好了? 是的。 华贵的窗幔与精致的窗棂隔开了广场上的热度,沙/皇的宫邸,是全俄国最冷的地方。叶卡捷琳娜死后,没有人像她继承彼得那样来继承她。新鲜的逐渐变老,人们曾经解放的灵魂再次受到禁锢,农奴肩上的纤绳,拖拽得日益沉重。彼得死后,伊万曾满怀热情地想要接续他的事业,这次他心底仍然对可能的继承人存有一丝期待,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期待很自然地消去了。 人走政息,自古皆然。有过上次的经验,他对此并不感到稀奇。于是渐渐地,他自己也放弃了他心里曾经有过的热情。 此刻,他的眼睛投向窗外,冰冷的紫色连嘲讽都懒得给予:那就开/炮吧。 不一会儿,广场上响起了接连的炮/声,炮/弹落在密集的队伍中炸开,人们的惨叫隔着坚冰一样的玻璃,伊万听不见。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索然无味地背过身去。因为人太多太密,他自然没看见,人群中那张宛若少年时自己的脸。 第一枚炮/弹掉在别斯图耶夫旁边三米左右的地方,他连忙滚落一边防止被波及,等站起来后眼镜早不知摔到哪里去了,他模糊着视线,声嘶力竭地喊道:布拉金斯基,快跑!他试图寻找那个少年的身影,却无奈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找不到。 又一枚炮/弹落下,别斯图耶夫被溅落一身灰土,堪堪捡回一条命。广场上的人们四散奔逃,他也不得不放弃搜索,逃命要紧。只能暗暗在心里祈祷,那个少年不要就此死去他不会轻易死去,然而他的死去,代表着比单纯的死亡更值得惋惜的东西。 封/锁广场,抓/捕所有可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7 疑的人。伊万仍旧冷漠地下着命令,对炮/击造成的惨状视而不见,或者早已麻木。 别斯图耶夫模糊着视线,小心翼翼地躲过炮轰,在即将逃出生天时,却被迎面赶来的三个宪/兵团团围住。您被捕了!宪/兵粗暴地反扭过他的手臂,别斯图耶夫试图和他们搏斗,但没有换来自/由,而是一顿暴打。他们押着他和抓/捕的另外百多号人,走向了深不见底的监狱。 被扔进牢房,别斯图耶夫顾不得抱怨浑身的疼痛,待宪兵走了以后,他轻声唤起了少年的名字。别斯图耶夫?您在这儿?太好了,我还担心您会死呢!黑暗里,他的呼唤终于传来答应的声音。听布拉金斯基的口气,他似乎没什么大碍,别斯图耶夫松了口气。布拉金斯基在他隔壁的牢房里,他听见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少年缓缓挪到了他的身旁,现在两人只隔着一层铁栅栏。 炮/弹激起的气浪把我摔了出去,现在断了一条腿,不过大概明天就可以恢复了。布拉金斯基轻描淡写,像是叙述着别人的事情。 别斯图耶夫听见他精神还不错,不由得自己心情也好了些,回道:来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要放松警惕,结果你一如既往地不听劝告,这下好了吧?你可得长长记性。 布拉金斯基轻笑了两声,揶揄道:是是是,老父亲 别斯图耶夫自嘲地一笑,回想起几年前自己把濒临失去意识的布拉金斯基从茫茫荒原上带回至今,眼看着这家伙从一丁点的小家伙飞速成长为眼前的俊秀少年,似乎确实有种提前当爹的感觉说是提前,因为他自己的儿子现在才刚刚出生没多久。想到孩子,就联想到了自己的妻子萨申卡,这一次被/捕前途未卜,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他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偏偏旁边的布拉金斯基还不知好歹地说了一句:这里真冷啊,我开始想念萨申卡了。 我也是。叹了口气,别斯图耶夫到底还是没说出口。闭上眼睛,萨申卡迷人的鬈发和柔婉的笑容浮现在黑暗中,别斯图耶夫暗暗告诉自己,为了他身边这个年轻的国/家,以及远在家中、此时可能刚听说了起/义失败而痛哭失声的萨申卡,他一定要活下去。 第二年1月,南方同样发生了革/命,同样以失败告终。此间,别斯图耶夫和布拉金斯基等人一直被关/押,沙/皇政/府成立了秘/密/审/讯/委/员/会,三/不五时地有一些人被从牢房里带出去,再伤痕累累地放回来。别斯图耶夫也经过了审/讯,显然在革/命/组/织中有较高地位的他所受到的刑罚较之常人更严厉,在他回到牢房后就发起了高烧,伤口化脓,情势很不乐观。布拉金斯基曾试图用激烈的抗/议来争取到一些药品和治疗,然而所有他换来的只有冷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斯图耶夫的伤情一天一天恶化下去。 这一天终于轮到了布拉金斯基自己接受审/讯。因为别斯图耶夫的缘故,他对执行刑/讯的那拨人非常缺乏好感。 名字?长相阴柔、时刻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神情的审/判/长用一种奇特的悠然态度开场。 他回答得没好气:布拉金斯基。 嗯?审/判/长挑了挑眉,只有姓吗?得到他的点头后,那人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浓郁了一些:原来是这样。他看着面前的少年自言自语,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布拉金斯基被放回去了。他无暇深究个中缘由,他的全副注意力又回到了似乎正在好转的别斯图耶夫身上。 几天以后,囚/犯们等来了他们的判/决。几个最重要的领导者被判处绞/刑,其余百来人被发/配到西/伯/利/亚流/放或定居。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比起死亡,活着意味着无穷多的可能性。只要传道者尚存一息,理想就能一直活着,别斯图耶夫靠着牢门的栏杆,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勉力而为的笑容,也就是你了,布拉金斯基。 将这些囚/犯押/送走的那一天早上,审/判/长特意找到伊万,邀他一道去观看出发的场面。伊万对此没什么兴趣,但审/判/长总一副掌握了机/密要闻的神秘表情,于是伊万便跟去了,反正看与不看,对他而言无所谓。 就是那群人,远远地,审判长抬了抬下巴,您发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伊万沉默地盯着他指的方向,目光一一扫过人群,半晌没说话。审/判/长有些等不及了,他抬手给伊万指道:在那儿呢,布拉金斯基阁下,那个孩子 伊万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眼看过去,顿时感觉眼睛如被针/刺一样。那个少年身着污秽的衣衫,脸上手上脏乎乎的看不出本来肤色,裤腿上还留有早已干涸的血迹,然而不论他身上再怎么邋遢、脏乱,伊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脸。他自己的脸。 他也叫布拉金斯基。 仿佛有感应谁指着自己,少年转过头来,视线与伊万的相撞,然后整个人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伊万也在这时看清,他有一双和自己迥然不同的眼睛,左眼艳如鸽血,右眼却仿佛流淌着的液态黄金。明丽的红金异色,倒映着与伊万眼中截然不同的风景。伊万心里一紧,冰冻多年的心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受到些微触动他很明白,那孩子是和自己一样的身份于是他冷声下令:来人,抓/住那个孩子!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名字,只能说明他们代表一样的土地。 那么,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顿时,许多士/兵像是原地从土里冒出来似的,朝着布拉金斯基一拥而上。少年的脸上一瞬间布满了迷茫的神情,但他手上动作没有迟疑,用尚显生涩的格斗技巧与四周的人打斗了几回合后,不再恋战,看准一个机会撞开围堵的人跑了出去。跑,他记着别斯图耶夫的话,什么都不敢多想,疯了似地往可见的地形最复杂的方向跑去。身后传来追兵的喊叫,更是让少年的心跳如擂鼓,呼吸都变得艰难疼痛。 追兵似乎被什么绊住了脚步,大声的咒骂穿破云霄。少年趁机溜进幽暗的小巷,七拐八拐总算找到了安全感,这才骤然停下来双手支住膝盖呼吸。只喘了几口,他就像突然听到什么一样,立刻又直起了身子,一刻不敢停地继续逃亡之旅。他也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但是有一点是清楚的:如果被抓/住,他就一定会死。那个人,沙/皇/俄/国,一定知道许多杀死国家的方法,更何况他只是个尚未成形的、仅仅存在于理想中的国/家意志。 布拉金斯基就这么跑远了。捱过了第一个全城搜/捕的夜晚后,第二天他趁乱出了城,之后就开始了漫长的风餐露宿。过了几个月,或者几年,在用正当的不正当的手段搭了许多便车后,他才终于进入了寒冷荒凉的流放地。 目之所及是广阔到令人心生畏惧的荒野和森林,呼啸过针叶的刀片一样的风让身量尚轻的布拉金斯基想起了自己诞生之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8 初的时光,最初的几年他所拥有的一切也只是这些,弱小的他天天与山野为伴,如今不过是回归原点。流放的终点,正是他的起点,过去的几年同别斯图耶夫和他的革/命/者同伴在一起的时光,仿佛就像一场幻梦。他顿时感觉身心上下由内而外地一阵轻松,仰面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却令他感到大城市的生活无法比拟的欢愉。 你们已经倒下,而我必将归来。回到了相同的位置,只要他还活着,就意味着一切还没有失败。他得学着,自己从头再来。 ※ 与此同时,萨申卡的日子却一天也没过好过。三年前的那次起/义失败后,她的丈夫别斯图耶夫就被捕了,很快转移到了远离彼/得/堡的监/狱,没了消息。后来几经辗转,她知道了那批囚/犯被流/放至西/伯/利/亚,于是她勇敢地决定要去追随别斯图耶夫的脚步,三年来她一直在申请一个获准流/放的机会,却一直没有成功。眼看着他们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会叫妈妈却不知道爸爸怎么说,萨申卡不禁感到一阵心如刀绞。 到了第四年,她的苦盼终于等到了结果,她获准被流放至西/伯/利/亚,能去找她的丈夫了。萨申卡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喜极而泣,她紧紧地抱着他们的孩子,颤抖着声音:我们马上就要见到你爸爸了,我的孩子,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子汉。 她也是冬天启程,正如当年别斯图耶夫被流放时的情形一样。沿途的寒风几乎要将她的身体穿透,她的脑海里一会儿琢磨着他走时也这样冷吗,一会儿为我就要见到他了而欣喜,导致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显得不能自已了。孩子有时会因为恶劣的行路条件而哭闹,萨申卡总能调动起全身的耐性安抚他、鼓励他,那一刻她的脑海里盘旋着一个清晰却又朦胧的人影,爱情和亲情的力量令她感到自己什么都不怕。 来到流放地,映入她眼中的是同布拉金斯基三年前所见一样的莽莽荒原。偌大的空旷令她的心突突直跳,全然的陌生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几乎窒息,直到一双熟悉的手将她拉出泥沼 布拉金斯基?是你!经历了初见的吃惊,萨申卡心头涌上一阵喜悦。他在,那么自己的丈夫也一定在。 吃惊的不止萨申卡一个,布拉金斯基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萨申卡类似他母亲一样的人物。萨申卡,真没想到在这儿遇见您,布拉金斯基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由衷的,您真是勇敢呢。快跟我回去吧,外面很冷的。 萨申卡跟随他的脚步走向不远处的一个村落,想必那里就是一些被流放者的定居点了。一边走,她一边打量着身旁的少年,他停止了之前那种树木抽条一般的飞速成长,三年来几乎没有变化,甚至比以前显得更瘦弱了一些。但是,很明显,他变得比以前更加能干了,他的手上此时就提着两只野兔,想来是冒险出来觅食的倒霉鬼。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普通的俄/国乡下少年,倒也不显得土气,萨申卡直觉这样自/由自在的环境或许比大城市适合他。 我们到了。说着,布拉金斯基很礼貌地替她开门,再在进门后把门在身后关上,您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接说出来,这里只住了我一个人。 听他的话,萨申卡知道他误会了:不,我来并不是为了革/命的事等等,你说一个人? 布拉金斯基一愣,面上流露出惋惜的神色,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很遗憾,他已经死了。 死了?萨申卡呆呆地重复,语气有些艰涩,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布拉金斯基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了头,显得有些内疚:三年前,听说是为了救我。从别人口中听来,三年前他逃离的时候,别斯图耶夫为了帮他争取时间和宪/兵缠斗,被士/兵毫不留情地当场杀死。 萨申卡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她似乎在忍耐,布拉金斯基就安静地等着她调整心情,面对这种情形,每个人都会表现出足够的宽容。几分钟后,萨申卡感觉自己初闻时那翻涌的心情平静下去了,才再次试图开口:我明白了,我理解,他他是一个为了追求理想可以舍弃现有的一切的人我完全支持他,只是只是一时不能习惯罢了说到最后,她看着他们尚还懵懂无知的孩子,还是抑制不住地泣不成声。 我的丈夫,你是何其的高尚而又何其的残忍啊!这么想着,她顿时又觉得悲从心起,眼泪更多地滑落下来。 眼前年少的、尚未成形的国/家意志看着她失声痛哭,静立不语。布拉金斯基知道,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这三年里他见过了许多萨申卡式的妻子,她们的结局不尽相同,但是她们的丈夫都与别斯图耶夫有着一个模子熔铸而出的灵魂。他们像信徒一样不断倒下,在倒下之前,又交出了不断的希望。而他,接收着越来越多的希望,无处宣泄亦无处承载,只能背负着厚重的希望蹒跚前行,向着拥有这片土地的目标前进,并在途中一点一点远离他生长和热爱的纯粹的土地。 他的内心升腾起了一种矛盾的感受,似乎正在接近,却也在远离。 我想,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能继承他的名字,闻言,萨申卡抬起头望向他,她脸上犹带着闪闪发光的泪痕;眼前少年的面容在她的脑海里,突然一下远离,这样,他的理想就能时刻与我同在。 让他们的信仰也成为我的名字,让他们的鲜血成为我的纤绳,让他们的意志成为我的理由,让他们的光辉与我永存。 此时此刻,那个牺牲者心目中尚不明确的共/和国/家,终于承认自己,接过角色,穿上戏服,准备登场。他为自己的角色取名为,保尔-布拉金斯基。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下。 这和谐符号真凶残 第4章 上/将的冰窟 俄/罗/斯的冬天一直很冷,1/9/1/7/年的尤其。即使是房间里旺/盛的炉火也没能带来太多的暖意。一间宽大的卧室内,亚历山德拉和她的五个孩子躲在这里,跟随他们来的侍从中那些年轻力壮的也准备好了武器,随时准备冲上去和革/命者搏斗。这间位于西/伯/利/亚/托/波/尔/斯/克的房子内部装潢比起圣/彼/得/堡他们原来的住处要逊色许多,但也算得上精致考究,墙上挂着彼得大帝的画像,这位第一个以沙皇自称的统/治者富有决断力的目光似乎能穿越时空,通过一层薄薄的画布牢牢地盯住这个曾经强盛而今混乱的国/家。 屋内沙皇的画像下,一个白金色头发的青年正在不紧不慢地擦拭一把军刀。他的紫色眼睛如同两块打磨精致的紫水晶,色泽美丽却没有温度。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作为国/家存在了这么久,自然也经过了许多暴/动和叛/乱,都一一挺过来了,这次没理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9 由不是这样。 半夜被枪/声惊醒的亚历山德拉从躲入这间屋子起就紧张地守在窗口,手指神经质地攥紧裙摆上的布料。现在外面的一声枪/响让她脊背一僵,为本就死寂的屋内更添了一丝沉重的气氛。 伊万将擦好的军刀轻轻地放在桌上,走到窗边,扶王/后背对着窗子在床边坐下。她的大女儿用力握了握母亲的手,试图宽慰她。我会保护您的,直到最后一刻。伊万轻吻了一下面前女人的手背,他的保证似乎让亚历山德拉心思稍稍安定。可是这一举动仍然不够缓解屋内紧张不安的气氛。 他们已经知道,就在昨天夜里,名为阿/芙/乐/尔的巡/洋/舰上打出了日后会被反复提及和评论的重要一炮,引燃了彼/得/格/勒。临/时/政/府的驻地冬/宫被攻陷,随后,革/命的浪潮凶猛地蔓延开来。前来逮/捕亚历山德拉一家人的小分队已经提前开来,他们躲无可躲,只能拼死一搏。落到激/进的革/命/者手里会是怎样下场,在场的人都清楚。 革/命/者喊话无效后,冲开了厚重的大门。队伍的首领是一个约莫二十岁上下的青年,有着与沙/皇/俄/国一模一样的白金色短发,和红金异色的眼睛正是保尔-布拉金斯基。1/8/2/5/年的十/二/月/革/命失败后,他的成长一下子陷入迟缓期,将近一百年过去仍然未完全褪去少年的样子。 因为人手不够,城堡里大多数走廊都没有人把守。他带着身后的十来个人在复杂的回廊里横冲直撞,推开了沿途所有的门,却都没有找到想要的踪迹。 越来越近了。屋里的伊万听着门外传来的一阵脚步声,计算着同这里的距离,同时用手握住了军刀的柄。屋里的所有卫兵都效仿了这一动作,王/后紧紧地搂住了幼子。 门锁是被子/弹打开的。甚至还没看清来人的样子,伊万就挥起了军刀。几百年的时间足够他将这一弧度练熟,甚至不用思考就能轻易置人于死地。鲜血迸溅而出,工人和普通士/兵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正在砍人的人自始至终连表情都没怎么变化,举重若轻。 然后,意外地,他革/命/者中看到了当年那个孩子。现在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可是他的脸伊万永远不会忘记。微弱的恐惧感自心底浮起,他的眼神转冷,尖刀带着取人性命的力度挥向了俊美的年轻人。 太弱了。回合终了,军刀雪亮的锋芒抵在被制的青年脖颈上。伊万冷然地开口,没有情绪的双眼里倒映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 现在,都滚出去。他看也不看把屋里糟蹋得一塌糊涂的革/命/者。 那些人顿住了行动,诚然,在布/尔/什/维/克/党/人的领导下,他们拿起了枪、开始反抗压迫他们的封/建/贵/族。然而这一切转变发生太快,骨子里,他们仍是旧帝/国的底层,仍然有着服从上/位者的本性。伊万了解他们的心态,他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 刀刃切入保尔颈上的皮肤,鲜血流出来。他身后的有些人迟疑地后退了。 保尔心里暗道不妙。虽然他没那么容易死,虽然哪怕是颈部动脉血管割破了也能再长回来,但那也是需要时间的。少则一天多则几日,他会和死人没有两样,而这短短的时间足够精于此道的沙/皇/俄/国镇/压一场政/变了。 他得脱离伊万的掌控。这就像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伊万的军刀就会毫不犹豫地划开他的喉咙,他一死身后的这帮人万一被驱逐出去,被保/皇/党知道沙/皇还好好的,搞不好他就真的死掉了。这可一点也不好笑。 然而,尽管他摸枪的动作很隐蔽,这么近的距离下还是被伊万发现了。别玩花样!后面的人,我的发音不够清楚吗?出去!军刀重重地割开柔软的皮肤,血液哗啦一下/流出来沾湿了衣服,看得被伊万护在身后的亚历山德拉差点晕过去。 要死了保尔的脑袋有点缺氧地试图思考对策,然而快速的失血让他反应迟钝。 真不甘心啊,毁在最后这一哆嗦上。 这架势也的的确确震慑住了革/命/军,他们开始往门外退却。忽然,不知小队中的谁,在即将退出房门时扣动了手/枪的扳机,射/出一发子弹。子弹打进了伊万的腹部,顿时白色的外套上洇开一片殷/红。 打得好!保尔心里喊了一句,趁着伊万吃痛的这一点工夫,抽/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枪,朝着躲在伊万和卫兵们后面的亚历山德拉开/枪。事实上他根本没时间瞄准,只是朝着那个方向扣动扳机,所以子弹没有打中任何人,而是打在了她身边的床垫上。亚历山德拉的身体剧烈地一抖,面色苍白得像个死人。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保尔开了这一枪之后就失去了意识,因为伊万的军刀果断地割破了他的喉咙。但是,他的那一枪如他所愿提醒了革/命/军,他们此行的目的是逮/捕沙皇一家,而这个目的现在近在咫尺了 更加令人眩晕的混乱,更加暴力的冲突。革/命/军的乱/枪将彼得大帝的画像打落在地,小小的房间被填得满满的,飞舞的子/弹、闪耀的刀光、愤怒的嘶喊,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浓缩了整个俄/国的动荡。国/家就在这样的阵痛中展开一场大变革。 而这场变革的主导者之一,保尔-布拉金斯基,此时却无缘战场。他的身体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丢弃在房间边缘,脖颈上深深的伤口边血液还未干。 ※ 还好,没死。再次睁开眼睛是五天后,保尔摸了摸脖子上缝的针,猜测政/变大概成功了。问了问照顾他的护士,得到的答案确实如此。那么亚历山德拉一家、还有沙/皇/俄/国应该也被成功逮/捕,这个认知让他心情一阵舒畅。得知他醒来的消息,他的导师从百忙之中抽空来探望他。 我从别人口中听说了整个经过。您这样很不小心,但是我承认,您最后的做法是正确的。他一直以来的导师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战争还没结束,我期待您早日恢复健康回到革/命队伍。 保尔点了点头:谢谢您,伊里奇同志。我的伤口大概两天之内就能痊愈,那之后我会立刻去给您帮忙。对了,沙/皇/俄/国呢? 伊里奇微蹙了一下眉尖:他和沙/皇一家一起被关押着。 知道了伊万的下落以后,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伊里奇就准备离开了。不过伊万的消息也让保尔颇为在意,他准备去见见这位现在的阶下囚,当然得挑个合适的时间。 伊万在监/狱里待了很久。因为政/权的更迭,他的身体变得很虚弱,再加上监/狱生活的条件艰苦,1/9/1/7/年受的伤竟然拖了快一年才完全愈合。当然之后又受了些新伤,看守们似乎把折磨囚/犯作为无聊日常生活的调剂当然,沙皇一家那样尊贵的囚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10 犯不在考虑范围内,所以伊万成了唯一的娱乐对象。 伊万疑惑为何他仍然能活着。在保尔存在那一天,他就应当灭亡了。 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习惯监狱的生活,灰暗的高墙,小窗微光,闭合的铁门和盛气凌人的看守。那些人习惯于在他面前摆出一副骄傲的姿态,仿佛他们就是这晦暗世界的王,而伊万维持着冷淡的态度沉默以应。看守们便认为他大概是被艰苦的牢狱生涯磨软了骨头,更加肆无忌惮。 其实他只是因为见过什么是真正的骄傲,而不屑于反驳低俗而拙劣的模仿。 即使处在与世隔绝的牢狱,伊万良好的时间感仍然能发挥一些作用。他估计现在已经到了1/9/1/8/年早春,3月前后。外面应该还是晚冬景象,叶/卡/捷/琳/堡可比莫/斯/科冷不少。监狱依然十分阴冷,仿佛还处在严冬之中。伊万大多数时间里都一动不动地待在牢房内以保存体力,就像冬眠的棕熊。 就在这一天,有人的脚步打断了他的冬眠。皮靴的声音令人联想起军/队,不过没听到看守响亮的问候声,大概来的不是什么要人,伊万推测。然而那双皮靴最后却停在了关押他的牢房门前,他抬眼,对上了一张精致而温和的笑脸。 看样子您过得不太好呢,怎么,您已经衰弱到伤口到现在还没愈合吗?保尔的声音很轻快,仿佛他在和走廊上偶遇的老朋友友善地聊天。而事实上他的确是来见这位老朋友,只不过来意一点也不友善。 多谢您关心,我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对保尔的奚落,伊万报以冷淡的回答。 保尔双手抄在大衣兜里,露出了些许遗憾的神色:是啊,我正在苦恼这件事,他在牢门外屈膝蹲下,更近距离地注视着靠坐在门边的伊万,嘴角带有一丝恶劣的笑,伊万-布拉金斯基,您活了这么长,一定知道很多杀死国/家的方法吧?告诉我一些吧,当然您可以挑些温柔的,看您喜好。 伊万撇了他一眼,向后仰靠在了墙壁上,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不屑于再和他说话的姿态。保尔扫兴地站起身,抚平大衣上的褶皱,满不在乎地说:也罢,我早该猜到跟您开玩笑是自讨没趣。不过,若是一种意志的追随者全都死/光,那么基于这种意志上建立的国/家自然也会消失,这是确定无疑的。只要战争继续,我有得是时间看您慢慢死去。 他的靴跟声音渐渐远去,伊万睁开了眼。想到保尔对国家的那个看法,以及他的期待,伊万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他不会因为保尔的存在而死去。 时间悠悠转到下一个严冬,此时的监狱里更加冷清了,沙皇一家早已被枪决,伊万或许是关押在这里的唯一一个囚犯。关押他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惩戒,而是通过监视他来掌握白/卫/军整体的兴衰。不过,抱有这种目的的人很遗憾地没能如愿。 这一天又有人来了,伊万原本阖着眼休息,却在听到轻微的响声时倏地睁开。他庆幸自己的感觉还没有变迟钝,记忆也没模糊,因为他立刻反应过来那个靴跟敲地的声音是谁的。只是,这一次比起大半年前,似乎更加急切了。 啧,还以为里面会比外边暖和一些,结果是一样冷。保尔摘下帽子,抖落上面的雪花,伊万看到他的领口肩头都落满了雪,显然外面天气不怎么样。只剩您一个人在了啊,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死得快点?笑着揶揄他,嘴角依旧是看上去温和而无害的弧度。 您在流放地的日子让您死去了吗?伊万对他的态度依旧冷淡而波澜不惊,仿佛对方尖利的语言攻击都打到了棉花上。 保尔无趣地耸耸肩:好吧,驳倒我了。不过我今天可不是来和您斗嘴的,我是来给您看这个。说着他递进去一张纸。 伊万接过,草草浏览了一遍,又还了回去。我的消息不灵通,居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邓/尼/金倒是有点能耐。 何止是有点啊,莫/斯/科都差点被他占领了呢,保尔夸张地感叹,紧接着却话锋一转,不过,拿/破/仑都没能做到的事,他以为他能做到吗?拥护您的人,还真是如出一辙的看不清形势而又自大啊。 看着红金异色的双眼中狡黠的神色,伊万突然问:您特意来告诉我这个? 打击您一下。保尔面不改色地脱口而出。 难道您不该在莫/斯/科吗? 闻言保尔晃了晃手中的纸:我自请调到布/尔/什/维/克/苏/维/埃/驻叶/卡/婕/琳/堡工作组里了,负责和莫/斯/科联络。这消息我是第一手拿到的呢。 身为国/家意志却远离首/都,伊万似乎提起了点兴趣,打量着他,您打算干什么? 保尔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精致而温和的笑容:这样方便时不时来打击您一下。 伊万看到了,他的笑容没有到达眼底。 他身为人的那一部分,到底在算计什么呢? ※ 在伊万的计算中,从1/9/1/9/年底到1/9/2/0/年初这段时间里,他的身体状况急速地恶化。他并不清楚自己体内产生了怎样的变化,但从感觉上说,就像是心脏的力量减退了,供血不足一样的感觉让他行动迟缓而费力,并且四肢从肢端开始变冷。现在他的原地不动已经不是出于保存体力的需要,而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已经动不了了。 然后,一些感觉开始不时地消失,触觉早已因为肢体的僵硬变得不灵敏,除此之外,他也时不时会感到周围一片寂静或眼前发黑。当然那都是极短暂的现象,几秒钟后就会恢复原状,却让他更清楚自己处于什么样的一种境地。 看守们早已不来找他的麻烦,似乎保尔第二次来之后他们就不再那样做了。现在他们几乎遗忘了他,如果不是还能呼吸、还能思考,伊万此时已然是一具尸体。 终于还是要死?他闭着眼睛,沉浸在黑暗中心想。也对,世界上所有国/家都是在新政/权确立后消亡的,一模一样的国/家意志全世界不可能有两个。保尔诞生后他还能活这么久,已经是上帝的恩赐了。 或许等到那个时候到来,他应该像每一个教徒一样,感谢神恩,赞美上帝,然后安静地离去。只是不知道到了那时自己还有没有祷告的力气。 在他如此奄奄一息的时候,熟悉的脚步声又一次在空荡荡的监狱里响起。直到听着来人在身边停下,伊万才开口:恭喜您,快如愿了。 保尔在他身边蹲下/身,捡起他的一只手放在手心,握了一会儿又放下,赞同地说:确实,您的手现在跟冰块一样冷,要是您不说话,我还以为我就此错过了期待已久的时机。这一次谈及伊万的死亡,他的口气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轻快,不过伊万已经懒得睁眼看他的表情再费心琢磨。 这次您带来什么坏消息?刚才保尔握着他的手时,伊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11 万甚至没感觉到传来的温度。 高/尔/察/克死了,保尔的声音依旧在他耳畔,可见他并没站起来,尸体被扔进了东/正/教洗礼用的冰窟窿里。 伊万睁开眼,饶有兴趣地望着他:布/尔/什/维/克也信教? 不,只是因为那个十字形冰窟窿比较大,还没冻上。保尔平淡地否决了。伊万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保尔又问道:您想知道他的遗言是什么吗? 嗯?伊万漫不经心地敷衍了一声。 他说,告诉我在巴/黎的妻子,我保佑我儿子。保尔轻轻地嗤笑了一声,跟您有关的人怎么都是这么狂妄呢? 其实他是富有戏剧性的一个人,是吧?崇高而坚定的爱/国者,同时又是顽固而残忍的罪人,出于不同的角度便看到不同的侧面,整个俄/国的敌/对和分/裂都能在他身上找到落点。千百年后的人们或许会将他追捧为悲剧英雄,然而事实上,他只是我们利益冲突的一个牺牲品就像您一样。 当然不一样,伊万露出一个讽刺的冷笑,我可变不成悲剧英雄。 保尔笑起来:哈哈,这倒是!所以说,您的牺牲是最没有价值的一个啊。 但还是必须您的后半句是这个吧? 异色的眼睛弯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哎,您已经有点了解我了。 又安静了一会儿,耳边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然后脚步声渐行渐远。伊万直到脚步声消失也没有睁开眼睛。 如果死前我已经没有力气祷告,但愿也能有一个高/尔/察/克那样的冰窟窿。伊万闭着眼睛,悠悠地想。 ※ 这一年都在伊万的浑浑噩噩中度过,他在尽力计算着时间,不过没什么意义就是了。他的视觉和听觉已经消失,五感中失了三感,余下的触觉和味觉也没什么太大用处。现在唯一要做的似乎就是拖时间,就像一根越绷越紧的琴弦,只等胜利来临的那一刻,啪地一声,人亡弦断。 在他静静等待的时候,已经没有知觉的肉体竟然又有了反应。细微的疼痛开始在身体里扩散,一点点延伸到四肢百骸,光是这个过程就好像花去了一天的时间。本来伊万以为是内脏的疼痛,后来却发现并非如此,疼的是他的骨骼和肌肉。尖锐的疼痛让他每一秒都觉得下一秒身体即将分崩离析,但时间安然地一秒一秒过去。 这是什么?残余的微弱理智在思考,难道国/家的死亡是肉体撕裂为尘埃?那可就连一个冰窟窿都无福消受了。 在剧痛中,手指触摸/到的冰凉地面让他心里一惊。他的身体恢复了知觉!不是灭亡,那么是重生? 为什么? 痛觉的余波渐渐消去,伊万仍然无法动弹。但是不同于之前的僵硬,现在他知道他可以,只是现在动一下都痛得不得了,还是等会儿再试的好。他还闭着眼睛,因此视觉回没回来不知道,但听觉回来了。他听见旁边还有人的呼吸声,还闻见了酒味,估计又是某个看守。 又等了许久,现在移动身体终于成为现实。伊万睁开眼睛,身体离开了依靠的墙壁。牢房里很昏暗,高高的小窗子吝啬地只透进一缕阳光,到地面上才能照亮一片方寸之地。偏偏这么点阳光还是有人要和地板争夺,恢复视力的伊万看见,保尔黑色的靴子尖被晨光照得发亮。 这次那个年轻人索性拽了把椅子坐在了他的牢房门口,右腿压在左腿上靠着椅背优哉游哉地坐着,不知坐了多久,手中拎着一瓶还剩一口的伏特加酒。看见他睁开眼睛,保尔跟他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我第一个看到的会是您。伊万不无遗憾地说。 是啊,我也没想到。保尔仰头喝掉最后一口,把酒瓶随手扔到一边,玻璃碎裂的声音显得尖锐而暴力。 他从昨天晚上就坐在这,一直守了一宿。他在赌,伊万有一半的可能性活下来,这个几率不小,尚有期待的价值。他来的时候伊万已经如同死人,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他伸手去探了半天的鼻息,终于确定他还活着。然后他就坐在伊万面前,一整夜,看着对面奄奄一息的囚徒,思绪在荒诞不经的地方游走。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敌/对的。在保尔还是少年的时候,伊万就试图杀了他。时隔近百年后再见,他们依然记得彼此,抱有的杀机也依旧未变。他的脖子上那道伤痕已经消失不见,但保尔永远都忘不了伊万用军刀抵住他喉咙的情形。军刀冰凉而又毫不留情的锋利,正如它的主人那双紫水晶颜色的眼睛,冷酷无情,宛如北/极覆盖着冰的海洋。 那双眼睛里只有冷漠,永无止境的冷漠,仿佛冰盖下的大海,任何狂风骤雨都激不起波涛。即便是囚徒也是如此,奚落也好,讽刺也罢,都无济于事。明明那么漂亮,却只有一种情绪,想来也是挺可惜的,保尔支着下巴想。他是挺想看看那片紫色的海揭去冰盖的样子,可是等他再来时,那个人已经拒绝再睁开眼睛。也就是那个时候,保尔萌发了不想让他就此死去的念头。 幸好,不是没有可能。他在伊万面前等了一夜,等着清晨降临时,和他道早安,或者抬走他的尸体。最后他赌赢了。 当然,伊万不知道保尔此时已经悄然改变了心态,他习惯性地以为对方还在讽刺,于是反击回去:很遗憾,没能让您如愿。差了一点。 保尔不置可否,站起身,拉开牢门,站在门口微倾身体,朝伊万伸出了右手:恭喜您被释放了,伊万-布拉金斯基同志。我们走吧。伊万端详着他的微笑,仍然是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风格,却因为光线昏暗辨不清/真情假意。 最终,他还是握上了那只手。能活着,怎样都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里高尔察克部分的剧情借鉴了俄罗斯电影《无畏上将高尔察克》,推荐各位去看一看,那个片子我觉得不错。 第5章 璀璨的星空 驻叶/卡/婕/琳/堡工作组最近变得很繁忙。或者说,他们的某位成员最近非常繁忙。证据就是,他在伊万面前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被释放后,伊万就住在联络组的驻地,他的日常生活有专人照料,生活很方便,同时也被监控得很好。 保尔时不时会来拜访他一下,每次时间都不会持续太长,两个人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很快就结束了。不过最近,这种短暂的拜访行为也几乎绝迹了。保尔已经三天没出现了。取而代之地,从不同的人口中,伊万听说他最近和莫/斯/科的联络相当频繁,每天三五通电话都是常事。伊万坐在火炉边,拉了拉盖在腿上的毛毯,靠着椅背,阖上眼睛。 即使处在全方位监控下,他也能毫不费力地通过一点消息揣测出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他的故乡,他就是俄/罗/斯,俄/罗/斯就是他,他最清楚自己的情况。那位苏维埃同志,恐怕遇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吧。 在小小的斗室中,时间几乎静止。久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12 而久之,似乎伊万自己也融入了房间里,变成家具和摆设之一。即使挨着火炉,厚毛毯下的双脚依然感觉冰冷无比。不仅双脚,他的全身上下都冷得像一块冰。重新获得生命不代表他能活得和以前一样好,现在的他虚弱无比,仅仅维持生存就已经消耗掉了身体的全部力气。他知道这种虚弱和冰冷不能靠食物和药品缓解,他的生命同脚下的大地休戚与共。 莫/斯/科大概正在烦恼这件事情,正在想着怎么解决。伊万有些讽刺地想,感觉日子还没过多久,曾经的敌人就变成了现在的命运共同体他和保尔,俄/罗/斯和苏维埃。 房门在身后被打开,伊万像往常一样听着,然而这一次他却有些诧异。熟悉的靴跟声音,几日不见,竟然显得陌生了。伊万没有转头:您竟然还没回莫/斯/科。 啊,我马上回去,因为不得不回去了。保尔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椅背上,您也要和我一起回去把您单独留在这儿我可不太放心。 伊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由讥讽道:哈,是啊,这可是曾经的白匪堡垒。 大概如此,保尔不置可否,总之今天晚上,我们启程。 是在火车上,保尔告诉了伊万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胜利了,大家踌躇满志,都渴望大干一场,然而满脑子的规划、改革以及高歌猛进的想象,都被这一场饥/荒阻止了。他面色不快地说着,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 战争之后的饥/荒往往会带来新的混乱。伊万坐在他对面,两手十指交叉着放在大/腿上,并且,苏维埃残酷的政策并不利于阻止这样的混乱。被强迫上缴所有粮食的农民们,在饥/荒中,会做出什么呢?恐怕如何阻止即将到来的一切,是所有布/尔/什/维/克的优秀大脑正在烦恼的事情。 保尔接触到他讽刺的目光,便把视线下移,落在了伊万交叉着的双手上。等伊万说完,他喝了口杯里的酒,开口道:不是即将到来了,露西亚,它已经发生了农民暴/动,是的所以我不得不返回莫/斯/科。 他的神情有些阴沉,这是我真正成为一个国家以来,面对的第一个考验。 看着对面的青年喝干了杯中酒,伊万没有再接话。保尔的话让他想起他自己,在他刚刚脱离蒙昧、寻求崛起的年月,在面对各种各样未知的挑战的时候,他也有过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因为烦恼而略微皱起眉头、却在眼眸间闪烁着光彩的神情,眼中映照着前方突出的荆棘,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坚定。那让他想起彼得大帝与叶卡捷琳娜女皇,在他们身边的时候,偶尔经过反光的镜面前,他能看到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眼神。 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多么相似啊。意识到这点,伊万有些许的不快,就如同他意识到现在自己和保尔的命运绑定在一起时那样。他不喜欢保尔,所以当他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对方和自己生命的相似与契合时,他当然是不快的。 保尔回到莫/斯/科的一个半月以后,新的政策出台了。这是他遵照上司的指示,多方调查的结果。某种意义上,也反映了民/心/所/向。因为这段时间他都在东奔西跑,伊万自回到莫/斯/科后就完全没有见过他。不过,随着新政策一出,他自然就知道了保尔之前干了什么。 农民们终于决定偃旗息鼓,回到田地里继续自己的劳作。因为这一次他们不用再上缴剩余的粮食,交过税之后,余下的就都是自己的了。村庄里因为饥/荒而苍白消瘦的人们脸上,虽然还是难以有笑容,但多少能透出喜悦的心情至少伊万的心里,能感受到他们的欢欣。商品市场也重新运转起来,在之前的内战与暴/动中,商业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生活一点点恢复战争前的样貌,按理说人们应该都是高兴的,可是事实上,反对的声浪却强烈非常。 我真感到挫败,保尔抽空跟伊万发牢骚说,新制定的政策一点效果也没有。 伊万有些诧异:怎么会?他肯定自己感受到的欢喜情绪不是出自臆想,您感受不到吗? 什么?保尔眉间划过一丝困惑,我只看到了很多人退/团和退/党哦,还有自杀莫/斯/科从前整洁美丽,而现在是买卖投机原来我的妥协在大家眼里就是这样的。 伊万默然,他明白保尔想表达的事情了。他当然记得,在那微弱而广泛的欢悦心情之上,还弥漫着一层失望的浓雾。 是我东奔西跑,和农民们谈话,把他们的想法变成法案,争议产生后,我又进行过那么多次的演说,鼓励人们相信新政策。可是上至官员,下至普通的知识分子那些离农民稍微有一点距离的人们,仍然分成两派,在新政策有没有背叛社会主义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保尔站在窗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眉头微微皱起。他面向窗外,投射/出去的目光笼罩着迷茫。 我所做的一切伟大与否,由时间来检验。伊万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句话,说话的女皇站在落地的窗前,阳光使她的脸庞闪耀着温暖而明亮的光辉。 相信时间吧。伊万不由自主地开口。那双红金异色的眼睛转向他,伊万站起身,礼貌地微笑,您可以把这个忠告转给那些和您一样感到迷茫和挫败的人们,就说是来自一个比他们稍微活得久一点的人。 几个月过去,新政策良好的收效终于压过争论的浪潮,时间的确是消除怀疑的良药。保尔的眉目间终于散去了苦恼的神情,再见到伊万时,他的面上又有了温和的微笑。不过这次,伊万笑不出来了。看到您这位访客,我不得不怀疑几个月前人们对您的指控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把书签夹好,合上手中的书,怎么,您真的要转投西方的怀抱了? 当然不是,保尔笑了一声,看都没看自己带来的人,我请琼斯先生来商谈合作的事项,不过令我惊讶的是,会谈结束后琼斯先生执意要来见您。现在怀疑的人是不是该换成我了,露西亚,难道你们双方早就暗中勾结? 当然不,伊万干脆地否认,因此我很好奇,美/利/坚先生,您现在来见我的目的。保尔闻言也转头看着身边的美/利/坚先生。 阿尔弗雷德不禁感到一阵恶寒,即使是他也能感受出这间屋子里满满的不欢迎气息。但是,美/国小伙子吞了吞口水,世界的hero完全能应付这个。苏维埃,我说了我要单独见他,阿尔弗雷德朝门口扬了扬下巴,你就别凑热闹了吧? 保尔脸上的笑容被一瞬间的惊讶取代,不过很快,他就又捡回了那张精致的面具。好吧,真是抱歉。那么两位慢慢谈吧。说罢,他居然真的转身离开了。 搞定了保尔,阿尔弗雷德转身面对眼前的伊万,刚刚消失的那股紧张感又再次浮上来。嗨,好久不见呃,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了?阿尔弗雷德状似游刃有余地开始对话。 想到自己新更改的那个冗长的国名,伊万最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13 终说:还是俄/罗/斯吧。 啊哈,就是这个。你好,俄罗斯先生。阿尔弗雷德干笑了一声,心里涌上一丝丝失落。伊万对他是几个世纪不变的礼貌而冷淡,他曾经毫不在乎地说他可以主动,然而几个世纪过去,把冷淡的人变得亲近,似乎越来越是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他还失落着,伊万问话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朵里:我能不能知道,苏维埃请您来谈些什么? 想了一下,阿尔弗雷德回答:一些关于做生意的事情,不过,还什么都没能决定呢。实际上,他本来邀请的是我家里的企业家们,但是他们谁都不愿意来,于是就把我推来探口风了。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回去要把听到的跟他们复述一遍,怎么决定随他们的便。 原来是这件事。伊万想起保尔在前几天曾经跟他提过,他想要借助一些外资来发展本国经济,然而西方的封/锁很严重。估计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了会见阿尔弗雷德的想法了。 这是件好事情。如果这些先生们赶在其他人之前进入这片市场,所能获得的利润一定会非常高昂。给您。伊万一边说,一边倒了杯茶递给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喝了一口说:是这样,不过我很怀疑他们是否愿意要这份利润,因为他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矛盾,苏维埃,甚至还有您,就现在而言,和我的意识形态是对立的。 伊万沉默,阿尔弗雷德又补充说:当然,我相信,把您直接划进来不是很恰当我个人也很不情愿,实际上不过,众所周知的原因导致了这些结果,也导致了可能的阻力。 是的,伊万点了点头,我能理解。然而也正因如此,我才要向您说明和他合作的益处。商人没有不逐利的,对于您而言,这项合作能够让您得到利润;对于他而言,他的国家能够加速走出内战和饥/荒的阴霾。而我是附加的受益人,为了我自己的身体早日恢复,我也希望这事能够成行。 阿尔弗雷德猛然意识到什么,他这才注意到伊万即使在夏天也穿着长袖长裤,好像老人一样,夏天也穿着秋天的衣服。你很冷吗?他有些不确定地伸出手握住伊万的,然后触摸/到的冰凉的温度把他吓到了。 啊,我明白,内战加上饥/荒,肯定不太好受。他笑了笑,那么也许看在病患的份上,我会多和那些老头子们磨磨嘴皮子。 伊万露出一丝微笑:无论如何,如果合作成功,我们双方都会感到十分欣慰的。 阿尔弗雷德说出那句话以后,就陷入了矛盾之中。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他被推来探口风,也没有他要去转述的环节,保尔请的就是他,决定权基本就在他手中。而他在来之前根本就没打算答应任何合作内容。而刚刚,他感到了自己的动摇,然而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你被利用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是吗,阿尔弗雷德想,自己喜欢伊万,伊万知道自己喜欢他,而且伊万不喜欢自己。国家利益至上是伊万的信条,而现在他和保尔利益一致。他想到这儿,感到一阵胸口发闷。 俄/罗/斯先生,现在你的利益和苏维埃一致吗?阿尔弗雷德盯着地面,突然开口。 理论上,是的。怎么了? 阿尔弗雷德在心里自嘲了一下自己的勇气和傻气,然后问:那么,你会爱上他吗? 看得出来,伊万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一个不符合规则的问题。然而他只愣怔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 两个月后,第一个外国人获得了苏/俄一座石棉矿的特许经营权,那是个美/国人。很快,美/国境内出现了一个名叫美/国联合公司的组织,专门从事与苏/俄的贸易。西方对这个新生国家的封/锁,从此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几年后,亚瑟、弗朗西斯、路德维希以及费里西安诺纷纷承认了这个国家,一同承认他的还有许多其他西方国家;然而没有最早与他开始贸易的阿尔弗雷德。 看来我真的应该感谢您,伊万同志,保尔半真半假地对伊万说,您看,琼斯先生根本对我视若无睹呐。 感谢他带来的贸易额,现在我已经基本恢复了,而您也获得了您想要的。伊万看了他一眼,扬起嘴角,那么,他是怎么想的,还重要吗? 保尔放弃地收回了视线。好吧,不重要。 ※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西方的经济越来越繁荣,苏/俄这片除了市场广大外没有任何地方合他们口味的土地对于他们来说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于是政治又占据了主导,比如亚瑟就毫无顾忌地断绝了和刚刚被他承认没多久的保尔的外交关系,并且停止了双方签订的协议。路德维希和基尔伯特兄弟两个并不在繁荣的队伍之中,然而他们始终是一颗定时炸/弹,这点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在他们有了两个新的同盟者之后,所有人再也不能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再放任下去了。 新的威胁酝酿在欧/洲,而繁荣被封/锁在国境之外,这样下去难以招架的危险总有一天会到来。保尔交叉着双手,一圈一圈地在房间里踱步,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把电气时代拉进来,而且,只能靠自己。 但是我们要怎么做?娜塔莉亚的声音是和伊万类似的冷漠,一个居民里有一半是文盲的国家,是无法完成快速工业化的。 她的姐姐伊琳娜补充道:不仅如此,我们的耕种直到现在还完全靠人力和畜力进行。这和他们差距太大了,无法一朝一夕之间弥补。 但这些都不能作为不搞快速工业化的理由。保尔抿了抿嘴唇,有些事情即使阻力很大也必须要做。 伊琳娜说:是的,这一点我们都赞同;只是,您必须要看到现实条件,它并不允许这样做。 保尔沉默了。 在座的诸位里,我最清楚农业的重要性。我和娜塔莎都觉得,应该先从农业开始,按照已经被证实过是正确的道路,一步步完成工业化。伊琳娜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局促,而娜塔莉亚在一旁的点头显然给了她勇气,那样的话,也许需要几十年我们能够赶上,毕竟我们家里的资源还是非常丰富的说到最后,她的底气似乎也变得不是很足。 隔了一会儿,保尔才开口回应,然而说的却好像与谈话主题没什么关系。他说:我很担心路德维希和基尔伯特。 伊琳娜语塞了。 于是,一切按照保尔所支持的方式进行了。那位新上任的铁腕上司,用他雷厉风行的作风,重新拾起了战时共/产主义一样的、紧绷绷的经济政策。不过这一次,它有了一个新名字计划。 所有事情在真正开始办之前,都要设计一个轨道。在这个轨道上,它们被放上去,用最快的速度飞奔。人们绞尽脑汁,把能够想到的各个方面都集合起来,放进名为计划的高速公路,然后制定一本厚厚的交通规则作为指导,也就是全国人未来数年内生活的规划。在这条高速公路上,庞大而落后的新国家迈动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14 脚步开始追赶。 保尔、伊万以及那姐妹两个,都跟着那些统计学家、经济学家和技术专家们一起投进这项浩大的工程,忙得连轴转。然而这个过程是美好的,因为制定计划使人们感受到一种虚幻的成功感和满足感,仿佛光明的明天近在眼前,而即将到来的辛苦和坎坷都渺小到不值一提。所以直到整个工作系统地完成,他们才发现,他们豪情澎湃地写下的东西,竟然足足有三大卷,1600多页。 那几乎是人类不可能完成的工作量,然而在当时,他们不会被任何东西吓倒。这就好像安东尼奥的远航,阿尔弗雷德的独立,路德维希的统一 年轻的国家,所具有的或许最愚蠢、然而却最宝贵的东西。 1/9/2/9年的5月到了。那一天的晚上莫/斯/科大剧院灯火辉煌,随着巨幅地图上一盏盏灯的亮起,未来在人们的眸子里被点亮。在巨大的苏/联地图上,每盏灯代表一项建设工程,每汇报一项地图上就亮起一盏灯。汇报结束后,庞大的国度被点缀得宛如星空。 这成百上千盏灯将本就明亮的大剧院映照得如日中天,它们五颜六色的光在洪亮的《国际歌》中交相辉映。五年后的今天,这个国家将完成一次彻底的蜕变。 人们热泪盈眶地唱出的歌声如洪流一样将伊万包裹,它们掠过他心里的一潭冰水,带起一层层细小的涟漪。保尔对他说的话清晰地回响在脑海里,他说: 露西亚,我要在十年之内让您变成欧/洲最强的工业国。不管西/欧的、中/欧的那些人有多强,只要我许诺,我就一定会让它实现。 那时年轻人的微笑如沐春风却又亦真亦假,让伊万摸不清这是郑重的诺言,还是礼貌的敷衍。只是那双眼睛令他无端想起叶/卡/捷/琳/堡灰暗的监狱,在那里、在他重获新生的早上,他也看见这样一双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端午节快乐 第6章 神圣的战争 在苏/联的一五计划热火朝天地进行时,西方的资本主义国家们却正面临着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危机。随着纽/约股市的崩盘,一夜之间繁荣不再、恐慌蔓延,曾经代表富裕、优越的西方,变得满目萧条,人心惶惶。 经过漫长的摸索,阿尔弗雷德和亚瑟终于找到了有效的解决方法。白/宫利用计划的手段,先整顿金融,再补贴农业、规范工业、发放救济,慢慢摆脱了经济危机。他的恢复让许多人看到了希望。 然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眼前的危机是一切危机的总和,已经恶化到无法度过了。 因为早年普/法/战/争的旧恨,弗朗西斯在一次大战结束后将《凡/尔/赛/和/约》作为报复。他的盟友们默许了他添加的不切实际的条款,将其加诸在日耳曼兄弟头上。作为战败国的路德维希和基尔伯特无法反抗也无法申诉,只能生生背上这副沉重的枷锁。枷锁不仅压在他们头上,更压得所有家人都喘不过气来。现在,面对更加水深火热的生活,人们的忍耐力触底反弹,一发不可收拾了。 魏/玛/共/和/国颠覆,国/社/党势力迅速膨胀。整个德国的空气里弥漫着越来越浓厚的畸形希望,被生活压得丧失判断力的人们仿佛保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能救我! 他能救我门!! 于是1/9/3/3年,后人口中的那个疯子成为路德维希的上司。不过在当时的人们眼里,他是个潜在的英雄。 很快德/国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的一体化工程雷厉风行地进行,总统和总理的职位合并,变成至高无上的元首。所有的行政机关和军队都向这一个人效忠。第三帝国的时代来临了。 1/9/3/5年春天,德/国国防军由10万扩充到30万,亚瑟与路德维希签署海军协定,默许了这一违反《凡/尔/赛/和/约》的事件发生。 一年后,3万德军进驻莱/茵非军事区,弗朗西斯和亚瑟发表了口头抗议,但未采取行动。 这年深秋,路德维希、费里西安诺和本田菊结成同盟。 1/9/3/8年初,路德维希的战车插着彩旗,在鲜花与欢呼中驶上维/也/纳的街道。亲眼目睹了上司悲惨遭遇的罗德里赫只能用关门闭户来表达他的气愤他知道此时他弹奏钢琴,只会被误解为对节日的助兴。 这个时候,埋头苦干了10年的保尔-布拉金斯基和他的盟友们终于变成了欧洲第一、世界第二的工业国。苏维埃从经济建设中脱出身来,利用新取得的国际地位第一次发声。 您的行径已然构成侵略了,路德维希先生!见对方湛蓝色的眼中毫无波动,他不死心地环顾四周,难道诸位不认为我们应当制定一些措施阻止这种非法扩张继续进行下去吗? 弗朗西斯偏过了头,亚瑟无动于衷。基尔伯特冷笑了一声,一把推开了这个国力骤然强大、然而处事仍然缺乏经验的年轻大国。 然后遭殃的是罗德里赫的邻居,卡特琳娜-诺瓦克。路德维希用几乎同样的手段,将她的苏台德区收入囊中。并且这一次,亚瑟和弗朗西斯与他共同签署了协议,安排了卡特琳娜的命运。当熬夜等了一宿会谈结果的卡特琳娜终于盼到她期待的文件时,那一瞬间的表情充满了戏剧性夹杂着困倦的期待,陡然变成惊讶,然后陷入深深的愤怒与痛苦。 你们会后悔的,从来不愿得罪人的姑娘似乎发了狂,她用尽平生力气一般地把文件扔在弗朗西斯脸上,现在你们牺牲了我,就以为能保全你们自己了吗?错了!路德维希他是个贪婪的疯子,他的野心永远也不会被满足!等着吧,等着你们自己悲惨的命运,当坦克的履带碾过香/榭/丽/舍大道的时候、当爆炸的黑烟玷污白/金/汉宫的屋顶的时候,你们就会知道自己今天的愚蠢!然后她再也说不下去了似的,用力揉了揉眼睛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但卡特琳娜的愤怒没有换来任何东西。很快,她的国土也被路德维希整个吞并,同罗德里赫的一样。弗朗西斯和亚瑟没有动容,周围的人们也没有丝毫警醒。 路德维希果然如卡特琳娜所说丝毫没有满足。他的手继续伸向东方,伸向菲利克斯,意料之中地在菲利克斯那里碰了壁。不过路德维希可丝毫不担心这个,他知道亚瑟和弗朗西斯仍然不会有所作为,而只要他们保持沉默,菲利克斯匍匐在他的战车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不过这一次,亚瑟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无论如何,他承诺过向菲利克斯提供保护。这种时候他不得不出言制止急于扩张的路德维希。日耳曼兄弟看风头有变,想了想,决定向另一方寻求支持。 很快,基尔伯特找到了伊万。在他的认知里,保尔还是几年前唐突地谴责他们的人,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15 似乎远远未达到一个大国应该有的行事水平。因此基尔伯特不屑于和他交谈,就像大人不屑于和孩子争吵一样。 我们兄弟愿意与任何邻居保持和平,然而那个欺人太甚的条约完全不打算给我们生存的机会。因此,我们向东方寻找生存空间,仅仅只是出于人民的福祉这样简单的目的。我相信你能够理解这一点吧,伊万?基尔伯特盯着他,想想你当年拼命向西/伯/利/亚扩张的日子。 伊万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记忆片段,小小的自己为了寻求安全感,拼命地想东扩张,占尽大海边最后一块土地。他点了点头:嗯,我能够理解,但我也不希望看到路德维希先生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而伤害到苏/联的利益这点您能理解吗? 当然!这再正常不过了,基尔伯特重重地拍了一下手掌,因此,我们就需要订立一个条约,保证我们双方彼此都不伤害对方的利益!这才是他此行的真实目的。 嗯?伊万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您详细说说吧。 基尔伯特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开始向这位老相识陈述他和弟弟精心准备的条约内容。他确定伊万一定会答应的,果然他看到伊万的眼神渐渐变化了。 这一定很合您的心意吧?银发青年不注意地流露出了一些讥诮在语调里。 伊万只是说:恢复帝国时代在波/兰的版图,听上去的确非常有**力。 那么基尔伯特站起身。 对面的大国也站起来,彬彬有礼地微笑:那么,条约该叫什么名字呢? 几天以后,路德维希自导自演了一部被迫反击的闹剧,名正言顺地入侵菲利克斯的领地。亚瑟和弗朗西斯被迫向他宣战,欧/洲的战争又一次爆发了。 宣战声明发出去几小时后,弗朗西斯忽然想起,当年他走下贡/比/涅森林的车厢后,福煦元帅曾经警告他:这不是和平,这是20年的休战! 现在,他不幸地言中了。可惜的是,弗朗西斯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没有退路。 之后的两年对于西/欧的每一个国家来说都是噩梦。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日耳曼兄弟击溃,号称陆军最强的弗朗西斯,仅仅38天就放弃了抵抗。亚瑟几乎用了全国的每一条船救出敦/刻/尔/克的军队,然而他救不了弗朗西斯,法/兰/西的国家意志必须跟随新成立的贝当政府前往维/希。任何一个国家意志都必须跟随合法政府,弗朗西斯只有拜托亚瑟尽力帮助戴高乐的自由法/国。 小亚瑟,保护好我们的欧/洲啊。 这是弗朗西斯无奈的叹息。 弗朗西斯屈服后,欧/洲大陆上已然没有强敌。路德维希一不做二不休,立刻制定了越过海峡攻打亚瑟的计划。空战陆陆续续进行了一年多,亚瑟的白/金/汉宫终究没能逃脱卡特琳娜的预言,它和整个伦/敦一起在成吨的炸弹下艰难地喘息。 千万不要投降啊,亚瑟,跟随流亡的合法政府来到伦/敦的卡特琳娜紧紧地抓着亚瑟的手,我们大家都要靠你了。 被轰炸折磨得身心俱疲的亚瑟把目光投向她身后,很多个国家的流亡政府官员都在看着他,有的是合法的,身边跟随着他们的国家意志;有的是不合法的,国家意志留在海峡另一端。 海峡另一端,弗朗西斯。亚瑟想起那个优雅得有些做作的金发男人,那个骄傲地宣称自己陆军最强的国家,终于在枪林弹雨下屈服,终于落魄而无奈地承认自己已经无力保护欧/洲。亚瑟,他说,你就是整个欧/洲。 只要你还站着,欧罗巴就没有在路德维希的淫威之下跪伏。 眼前还是卡特琳娜担忧而满怀期待的脸,亚瑟揉了揉发蒙的头,强打精神让自己显得更加可以依靠一些。不会的,放心吧。我决不投降。 就让英/国成为欧罗巴最后的堡垒吧。 我们祖祖辈辈的土地,光荣而伟大的欧/洲,决不投降于一个疯子的野心。 决不! ※ 在小小的不/列/颠岛倾泻了无数炸弹、却没有换来应有的胜利,路德维希渐渐不耐烦了。欧/洲并没有扩大他的生存空间,他选择先征服欧/洲,只是因为要解决这些实力较强的后顾之忧。现在,欧/洲已无还手之力,是时候调头拿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了。 这种意见渐渐在德军高层中占了上风,年老的伦德施泰特元帅悲观地指出对苏作战将把德/国引向失败的命运,却没有任何人在这风头正劲的时候选择相信。 1/9/4/1年6月22日凌晨3点钟,彼时列/宁/格/勒沉浸在静谧而奇异的白夜里,涅/瓦/河的流水流淌着童话般的紫色;莫/斯/科在日出中安详地沉睡,红场旁建筑的屋顶宛如新雪一般洁白。南方高/加/索的油田中,庞大的机器巨人一样屹立在平原上,风在其间喁喁低语。 路德维希迫不及待地想取得这一切。他以苏/联的粮食和原料作为后盾,悍然向着红色巨国发起了挑衅。 刚刚开战的时候,保尔一副没准备好的样子。路德维希轻而易举就能俘虏整建制整建制的军队,人数可达几十万之多。基尔伯特甚至把比较谁合围的敌军更多作为一种乐趣,这种游戏在与他相熟的指挥官中颇受欢迎。 那个名叫保尔的家伙,他不屑一顾地挥挥手,虚有其表! 似乎在玩玩闹闹间,他就到了伊琳娜的家门口。 此时,基/辅的市政厅门口已经空无一人,站在这里能听到城外传来的炮声,感受到大地的撼动。市政厅前高高的旗杆上镰刀红旗在飘扬,屋内能看到红旗的一角。 收回您刚才说的话,伊琳娜。拿起武器,抵抗敌军。保尔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他在极力保持平静,语调十分严肃。 然而伊琳娜无动于衷。 很抱歉,我不能收回。我知道假如没了您强大的国力保护,我会面临什么。但是,我更确信,身为国家,我不能让我的国民在我面前挨饿死去。苏维埃,对于您来说,死于饥荒的可能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而对我来说却是我要全心全意守护的家人,伊琳娜笑了,透着凄凉,所以,既然我在你的联盟里无法给他们温饱,那我就只好离开你了。 您以为那样能解决问题吗?路德维希的占领军会一点儿不剩地榨干您的资源,奴役您的人民,而不是给他们饭吃!他的语调冰冷,甚至有些严厉,然而在提到伊琳娜的名字时,有所软化并染上一丝恳求,伊琳娜,不要固执了,您真的不知道您会遇到什么。您现在从那里逃出来吧,部队会在外面接应您! 伊琳娜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不过随即想到保尔看不见,便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后她伸手,毫不留恋地扯断了电话线。 在保尔听来,伊琳娜什么也没说,联系突然就断了。 基/辅战役结束后不久,日耳曼战车的炮口就指向了莫/斯/科。 伊万还记得在明/斯/克陷落的前夕,娜塔莉亚拍来的最后一封电报: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16 亲爱的哥哥,如今城市已经变为废墟,军队已经变为俘虏,我只能到游击队中去,和那夺走了我无数家人的侵略者继续斗争。我知道我是这场战争里第一个覆灭者,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奋战到底。请相信白/俄/罗/斯人中仍然有战士存在,我们将在背后让敌人不得安宁。愿天父保佑我们直到最后一息。 如今,德军的爪牙伸到了他的土地上,伊万又想起了娜塔莎的电报,那语气与他心中的某处产生了微弱并逐渐扩大的共鸣。 保尔的身影在他脑海里逐渐幻化出来,那黑衣的年轻人悠然靠在椅背上,面前是写着国家未来的一份份纸制蓝图,头顶上是镰刀红旗照耀了千秋万代。那份气定神闲执掌江山是那年轻人的梦想,便在不知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伊万的目标。保尔许诺过欧/洲第一、世界第二的辉煌,用10年时间换取了他的信任。现在,该他这栋城堡去横冲直撞,他理当义无反顾地迈开步背上枪。 11月7日的早晨,那场阅兵进行得空前肃穆而壮烈。 全世界都深陷绝望的泥淖,昔日辉煌的欧/洲,如今亟待我们的解放。这是时代赋予我们的伟大使命,这是联盟给予你们的无上光荣!苏/联人,不要辜负,让米哈伊尔-库图佐夫、让伟大的列宁、让俄/罗/斯古往今来的英灵们,在你们身上再次降临这片英勇的土地! 黑衣青年的声音带着钢铁冷硬的质感,却在雪花飞扬的寒冬中点燃了人们胸中的一团烈火。伊万看着他,那神情乍一看冷淡而无动于衷,但没有谁能忽略那双红金异色的眼睛中,燃烧的火焰一般的坚决。 俄/罗/斯虽大,但我们无路可退,身后就是莫/斯/科! 联盟万岁! 他的声音被广场上山呼海啸一般的万岁淹没。这一刻在冻风朔雪中,伊万却感觉连自己心脏里的血液都炽热得烫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里苏熊那段话改编自大林子在11月7日阅兵时的演讲。话说大林子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这一章写得最high的是西线那部分,尤其是亚瑟和弗朗西斯的那一段,写得非常happy这算是隐cp嘛233 第7章 苦涩的果实 1/9/4/3年初,苏/联庞大的版图上诞生了一个新的英雄城市斯/大/林/格/勒。英勇的军队在这里,的确展现出了钢铁般的意志。这次战役的胜利带来了东线战场上实力对比的微妙变化,保尔家里的工业生产填补了初期的损失以后,渐渐开始转向上风。 同一年夏天,路德维希卫城作战计划[1]的失败导致他彻底丧失了东线的主动权,先进装备带来的微弱优势也被完全抵消。闪电战的时代已经过去,工业生产能力越来越成为影响战局的重要因素。而这恰恰是路德维希相对于保尔最大的劣势。 更坏的消息是,在卫城作战结束前夕,费里西安诺在北/非投降。这意味着阿尔弗雷德和亚瑟可以从西/西/里/岛登陆,在路德维希的背后插上一把尖刀。他不得不从东线抽调一部分兵力,用以保障南方的安全。保尔当然会抓/住这个机会不放,在战场上力压路德维希一头。 同盟国对于战局的估计开始慢慢乐观起来。年底,阿尔弗雷德、亚瑟和保尔-布拉金斯基终于有功夫坐下来,在谈判桌上说说军人不能解决的事情了。 早上好,苏维埃先生,看到你还活着真让hero我高兴! 多谢挂念,您只要别咒我就够了。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hero我是真的很担心啊,前两年你一直被路德维希打得好惨呐,差点就亡/国了真是让人揪心!不过斯/大/林/格/勒总算有了一个胜利,虽然伤亡了110多万人但反正你们人多无所谓是吧! 这话听着真诚恳,不过我想我再怎么伤亡惨重也比某些打算一直作壁上观的人要高尚许多吧?被人家踹一脚在门上才不情不愿地出来,真是难看啊 看着某两人旁若无人地用各自的语言拌嘴(那个场景十分诡异),亚瑟终于受不了地站起来:你们两个够了没有?都给我闭嘴!那俩停下来,亚瑟瞪了他们一人一眼,我们究竟是来开会的还是来吵架的? 开会、开会,亚瑟你别生气嘛,阿尔弗雷德像给炸毛的猫顺毛一样顺了顺亚瑟,我跟苏维埃先生只是多日不见甚为想念罢了。 保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亚瑟重新坐下来,拿出昨天夜里整理好的会议记录,递给他们一人一份。如二位所见,他清了清嗓子,这是昨天我们的讨论结果,我把它整理成符合规则的协议内容。其中主要包括两项:第一,进攻西/欧和法/国的战役于明年5月同时发动;第二,布拉金斯基先生在路德维希战败后半年参加对本田菊的作战,并获得王耀的不冻港大/连。二位对昨天的结果是否还有疑议? 没有。阿尔弗雷德说。 保尔摇了摇头,开口:接下来我们应该讨论关于战后处置路德维希的问题了吧?还是打算先谈谈菲利克斯? 亚瑟说:路德维希吧。我想对于战后将德/国分区占领这一点,大家一定是早有共识的。 嗯哼,阿尔弗雷德用力点了下头,hero刚来的时候就说了,我打算将德/国分成五个区管理。 分别有谁来管呢?占领军吗?亚瑟问。 对啊。 不/列/颠绅士摇了摇头:我觉得恐怕我们没有那个余力去管路德维希的事。 阿尔弗雷德奇道:怎么会? 亚瑟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和我们不一样。总之,我建议让路德维希领地的东南部分和其他国家组成联邦,比如说罗德里赫、卡特琳娜等等,让他们这些离得近的邻国自己收拾自己地盘上的烂摊子。如果需要且条件允许,我们也可以给他们一些有限的帮助。 那基尔伯特呢?保尔的声音这时候插进来,我是说,东/普/鲁/士。两位难道不认为东/普/鲁/士正是德/国军国主义的源头吗? 你想说什么?亚瑟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保尔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抱在胸前:我在考虑,战后如何处置东/普/鲁/士。是将它分割后并入其它国家呢?还是干脆撤销它的建制呢?总之,肯定不能留下。 阿尔弗雷德咧嘴一笑,语出讥讽:其实你可以说啊,处死基尔伯特之后是把尸体切成块还是切成末呢?那种感觉更适合你。 亚瑟趁保尔还没反驳快速接过话头: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谨慎考虑吧。毕竟,他的口气有些迟疑,阿尔说得对,这听起来就像要把基尔伯特处死一样,我想这必须得慎重决定。我们大家认识他都有好几百年了,嗯,必须慎重。说到后面他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不如我们先来谈一下菲利克斯吧。似乎不想在基尔伯特的话题上继续说,亚瑟及时转变了议题。 这回他和阿尔弗雷德的目光齐齐落在了保尔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17 的身上。苏维埃先生,阿尔弗雷德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和亚瑟都坚持认为,菲利克斯的边界应当恢复到1/9/3/9年前的位置。 亚瑟也说:1/9/3/9年他的任何边界变动都是不合法的。 保尔离开椅子靠背,反问道:判定边界变动合法与否的标准是什么呢?战争爆发前与战争爆发后吗? 亚瑟点头:目前为止我们基本遵循的是这样的原则。 那好,保尔也点头,我们和路德维希的战争直到1941年才开始,因此按照您的法则,我将把边界维持在1941年的位置。我对此十分乐意。 亚瑟的脸上隐约现出懊恼与愠怒的神情,他忘了双方存在两年的开战时间差。这时阿尔弗雷德替他补台:不不,苏维埃先生,你忘了我们在断定一个国家边界时通常遵循一个常识:这个边界是在非侵略别国情况下形成的。你的新边界是侵略了菲利克斯之后才形成的,那不算数呀。 保尔冷笑了一声:这话就说的有意思了那亚瑟先生在殖民地的领地范围难道都是非法的了?所谓的日不落帝国其实只是一个非法圈地的集合因为达成占领的方式是侵略? 这和我们本次会议的主题无关!亚瑟冷冷地驳斥道,布拉金斯基先生,你与路德维希签署条约,获得了菲利克斯的领地,这一行为本身构成侵略,这一点毫无疑问。因此国际社会有权利不承认你新增加的领土范围! 或者说,阿尔弗雷德笑嘻嘻地接道,难道你也想效法亚瑟建立殖民地?这可不是个好思想啊,布拉金斯基同志,你不是为了全人类的解放而奋斗的吗?他特意加重了同志两个字。 保尔耸了耸肩:这同样和本次会议主题没什么关系。无论如何,我的边界如此已经成为既成事实,我不接受任何强行变更。如果某些外部力量执意要这么做,那我想我也可以将其视为侵略并采取措施。 亚瑟面无表情,阿尔弗雷德挑起眉毛,点了一下头:很好,那我们谈崩了。说着他站起来,hero不接受你对领土的无理要求hero一向不接受反对意见,这你是知道的。 保尔也站起身,若无其事地反击:我一向不管您接不接受,这您也是知道的。 于是这一天的会议不欢而散。 亚瑟和阿尔弗雷德一道离开,两人沉默地在走廊上行走,突然亚瑟开口说:阿尔,我现在担心一件事。 嗯?阿尔弗雷德有些心不在焉。 亚瑟说:你要知道,布拉金斯基的工业生产能力很强,在我们这些被战争摧毁了大半的国家面前,他占有绝对的优势。你虽然支持我们,但你离我们太远了。我在担心随着他在战场上的胜利,他的优势会越来越大,最终波及整个东/欧。那就不仅仅是一个菲利克斯的问题了。 阿尔弗雷德的目光这才落在他身上:所以? 所以我觉得可以考虑满足他的一部分要求。亚瑟大胆地说。 阿尔弗雷德露出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别开玩笑了,你刚才还坚决反对呢好吗? 我刚才没想到这一层。亚瑟显得有些烦躁。 这根本不用担心,阿尔弗雷德试图把自己的不以为然传给亚瑟,这边还有我呢,我不会让他把整个东/欧都霸占的。 我说了你离得太远了 阿尔弗雷德揪了揪头上/翘/起来的那一撮毛:拜托,这根本不成问题!亚瑟你总是担心太多了,这一次你就放心吧。我会帮你的,你不用向他妥协。 绿眼睛绅士叹了口气,最终点了点头。 然而亚瑟一个人回去以后,思考良久,最终拿起电话,还是拨了保尔驻地的号码。 第二天再在圆桌上见面时,阿尔弗雷德惊讶地看着亚瑟从容地向自己宣布,他昨天晚上和保尔达成协议,准备用德/国领土来补偿波/兰。亚瑟说这一切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瞄了瞄他身后的保尔,那家伙瞧着他笑了一下,得意得就好像一头吃饱了心满意足剔牙的熊。 这简直阿尔弗雷德在桌子底下恨恨地抓紧了膝盖上的布料,太便宜他了!真想一拳打在那张欠扁的脸上啊!不,还是别打脸了,他长得和伊万太像了。 听完了亚瑟的陈述,阿尔弗雷德露出阳光灿烂的笑脸,完美地掩盖了揍人的冲动:亚瑟你不会这么圣母吧?共/产主义暴君,你给他什么好处呢? 保尔悠然道:我将承认亚瑟先生在巴/尔/干的利益。让他答应这一点毫无障碍,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巴/尔/干在现在很难成为他的势力范围。 阿尔弗雷德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很好很好,真是高尚的礼尚往来啊! 散会以后,亚瑟不满地拦住阿尔弗雷德。祖母绿色的眼睛责备地看着阿尔弗雷德:你今天怎么回事?吃炸/药了,连我也不放过? 阿尔弗雷德一愣:嗯?hero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亚瑟讥讽地说:你没干,但听你说话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国家与国家间进行利益交换难道不正当吗?为什么叫你说的好像我背叛了你一样我们之间真的存在背叛与否这种东西吗? 这下阿尔弗雷德是真的愣住了。我没有亚瑟,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背叛我?还有,什么叫我们之间没有背叛与否这种东西我们难道不是盟友吗? 对,盟友,仅此而已,我并不是你的一个州或者一个附属国。所以,我也有为我的利益与别人谈条件的权利!他的声音陡然严厉。 我并没有阻止你 啊,那你可以解释一下从我告诉你我和布拉金斯基达成交易之后你种种不正常行为的原因吗? 阿尔弗雷德像凝固了一样站在原地,亚瑟双手抱在胸前,揶揄地看着他。 隔了一会儿,亚瑟摆了摆手:算了,你不打算解释,我也没兴趣听了。说罢真的转身就走。 阿尔弗雷德条件反射地伸手拉他:亚瑟 亚瑟回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阿尔弗雷德不得不投降,烦恼地揉了揉头发:好吧,我承认,我确实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我向你道歉,亚瑟,我不应该把个人情感带入到国家行为中。 哦?这么说你是觉得我伤害到你个人了?亚瑟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好吧,阿尔弗雷德索性全交代了,亚瑟,你首先保证你听完我解释以后不把我当做一个变/态好,你保证了。事实就是,hero我喜欢某个人别惊讶,很多个世纪以前这事就发生了我为此学了他爆难的语言,制造过各种机会跟他碰面,并且也表白过但是很显然,被拒了但是我仍然喜欢他,好几个世纪,你知道吗亚瑟,就跟嗑药一样,上瘾了根本停不下来。 我即使知道被他利用了也愚蠢地答应他的要求上帝啊,那个怪胎永远国家利益至上我嫉妒死了那些天天能在他身边的人,那些跟他利益一致的人,因为他们他/妈/的都有可能跟他在一起就我该死的永远不可能! 我讨厌保尔-布拉金斯基,因为俄/罗/斯是他的联盟主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18 体,他们两个的国家利益完全一致!那个有双奇怪眼睛的小子是这个世界上离他最近的人,我嫉妒得简直要发狂了。上帝啊,我要是能胖揍他一顿就好了,但天杀的,我看一眼他的脸就连手都下不去太他/妈像了 阿尔弗雷德挫败地抱住头。亚瑟起先确确实实很震惊,不过现在那股震惊劲儿已经过去了。但他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阿尔弗雷德放下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亚瑟,你觉得还能跟我相处下去吗? 当然,亚瑟干脆地回答,我想这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人事务,阿尔弗雷德。我想我们的盟友关系依旧十分牢固。并且我会在做决定时考虑到你的个人感受,尽量让这种关系更牢固。 这下反倒让阿尔弗雷德有些不好意思:呃,其实,你不用照顾我的个人想法的。毕竟我们是国家 亚瑟笑了,他拍了拍阿尔弗雷德的肩膀。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我们是什么身份,我们曾经是兄弟啊。 阿尔弗雷德睁大了眼睛。亚瑟喜欢那抹赏心悦目的蓝色,它们就如温暖的南太平洋一般透亮。 ※ 1/9/4/5年,战争胜利前夕,同样的三个人又一次碰头,这一次的讨论基本是上一次会议的延续。对路德维希的分区占领已经确定,对基尔伯特的处置,在保尔的坚持下,也最终达成了共识。菲利克斯的边界因为有了亚瑟的努力,上次解决得很顺畅,这一次确定了他的政/府组成。而保尔答应在战争胜利2-3个月内加入对本田菊的作战,并且借机捞取了更多王耀领地上的好处。本次会议与上一次最大的不同,是决定在战后成立一个由五个主要战胜国担任常任理事国的国际组织。它将会在未来成为各方力量博弈的舞台。 这个时候,战争已成定局。日耳曼兄弟妄图通过又一次战争来摆脱上一次战争加诸在他们身上的阴影,却仅仅将自己拖入了更深的深渊里。 1/9/4/5年4月30日,第三帝国的领袖在地堡里自杀。 第二天,叶/戈/罗/夫中士在同伴的掩护下穿过枪林弹雨,将苏维埃的红旗插上残破不堪的国会大厦。 一周后,路德维希无条件投降。 战争结束后,各项事宜都按照计划好的按部就班地进行。当然,在某些领域,东西方两大势力已经开始暗暗角力,争夺第三帝国的遗产。不过明面上,盟友们延续着战时的和平共处。 唯一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在撤销普/鲁/士建制的决议通过以后,基尔伯特没死。他进入了和伊万国内革/命时期一样的假死状态,只不过这种状态维持的时间相较伊万而言更加长久,一直维持到1/9/4/9年。那时候战后的混乱渐渐被秩序取代,一个名叫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国家出现在欧/洲大陆上,这个新国家的国家意志,在假死了两年的普/鲁/士身上重生。 于是保尔理所当然地宣称重生的基尔伯特是他的盟友,同东/欧各国一样纳入他的势力范围。路德维希在墙的那一边忍受着同一个国家被强行分离的痛苦,却连一句话也不能说。 战争总是在它的发动者身上,结出最苦的苦果。 作者有话要说: [1]卫城作战计划:1943年夏季德/国东线以库/尔/斯/克战役为核心的作战计划,无疾而终。它的翻译有很多种,作者在此选取了个人最喜欢的一种。 是的,这篇文里的阿尔弗雷德是个苦逼单箭头觉得雷的同学们考虑一下还要不要继续看0.0 因为还有一个番外专门叙述他的苦逼史0.0 话说作者是独普党,所以基尔伯特不科学地没有死:) 第三部分:战后之战 第8章 现实的矛盾(大修) 战争结束,大家纷纷回到各自的领地,继续生活。 弗朗西斯回到了巴/黎。他坐在车里,汽车驶过熟悉的街道,他看到高卢英雄的塑像们重新站立起来,守护满目疮痍的故国。路边有几个人推搡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她很年轻很漂亮,但满脸都是扭曲的惊恐表情。剪刀毫不留情地伸向了她打卷的长发,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声穿透玻璃灌进弗朗西斯的耳朵里,他不得不偏开头不忍心再看。 对不起,他在心里重复地道歉,但他没有立场去阻止人们愤怒。他知道人们为什么愤怒,在他们最需要他的时候,在他应该挺身而出保护他的家人的时候,是他抛下他们离开投向了敌人的怀抱就像她一样。归根究底,他也是个叛徒,他也该得到愤怒。 汽车一直向前行驶,弗朗西斯的心里一直被某种沉甸甸而湿淋淋的情绪压着,就像伦/敦有时候的天空。想到伦/敦那个英/国绅士竟然真的就出现在了眼前。弗朗西斯一开始还以为是认错人了,但当汽车在巴/黎市政厅门外停稳时,他终于相信了自己的眼睛。 他从汽车上下来,走到亚瑟面前。亚瑟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走到自己面前,问他,小亚瑟你怎么来巴/黎啦。 岛国绅士想,我有多久没听过这个声音了?弗朗西斯带着胡茬的微笑并不由衷,显得有些落魄。亚瑟看着他,然后忽然上前,给了金发男人一个重重的拥抱。 你还知道回来啊,红酒混/蛋。这个欧罗巴最后的守护者,此刻像个抱着失而复得的玩具的孩子。 弗朗西斯轻轻回抱他,手抚上亚瑟有些单薄的背。安抚地摸着亚瑟颈后的头发,他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他想或许自己还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尽管他是一个背叛者,但上帝依然给他赎罪的机会。 尽管他犯下那么多的错误,伤害过那么多的平凡而善良的人,但上天依然选择给他未来,给他重建这一切的机会。 那真是至高无上的宽恕。 ※ 四年以后。 火车在盛大的军乐声中缓缓驶进车站,停在月台旁。仪仗队动作整齐划一,皮靴锃亮,刺刀闪着寒光。王耀从车上下来,脚刚沾到莫/斯/科的地面,就收到了以熊抱为载体的来自革命同志的热切欢迎:欢迎来莫/斯/科,王耀同志!啊,说起来您还没面对面见过我呢,异色的眼睛一弯,我是保尔-布拉金斯基,您可以称呼我为苏维埃。 王耀刚才被抱个满怀的时候还在想你谁啊你,一听到自我介绍,立刻就收起了嫌弃的表情。他换上彬彬有礼的微笑向保尔问好,这一幕被摄影师定格下来,保尔的手还搭在王耀的背上,两人相视而笑,神态亲密非常。 很久以后保尔再看到这张照片,不禁有些恍惚地想,大家是什么时候从这样亲密无间,成了最后的那样子。 不过,那真的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此时,王耀下榻在保尔上司的郊外别墅。他脱下新买的大衣和帽子,打算先休息一会儿,之前一个星期的路途颠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19 簸真把他折腾得够呛。最好吃过午饭能睡一觉,再准备晚上的会谈。(当然,他知道这个愿望八成会落空。)整个代表团的人对这次访问都很重视,都期待着能达成满意的结果。车站热情的欢迎给了远道而来的客人足够的面子,保尔和王耀那张亲密无间的合影更加地鼓舞人心。想到保尔,王耀不禁莞尔一笑,当时还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对这个热情的年轻人已经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好感。 吃过午饭,代表团的人们都开始为会谈做最后的准备,王耀叹了口气心想,午觉什么的果然只是美好的奢望。一直忙到晚饭之前,材料都整理妥当,大家依旧免不了有些紧张。王耀试图缓解一下大家的压力,就开口提议去吃饭,结果话刚出口,回答就从身后传来了:好啊小耀,我正想说同一件事呢。 王耀石化地转过身,屋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门口,保尔-布拉金斯基倚着门框,愉快地看着他。 你好苏维埃同志,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别跟伊万学那些奇怪的称呼行吗王耀心头滚过无数句话,最终出口的却只是一句:很抱歉,我得跟大家一起行动。 保尔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摊手环顾屋里的人们:大家有异/议嘛? 在一阵此起彼伏的没有里,黑衣青年愉快地把王耀拉了出去。 明明只见过两面的两人,共进晚餐的气氛却仿佛旧友重逢。谈话内容轻松愉快,从红/场上的建筑一直聊到王耀家的美食,时不时发出笑声。 不过最终,两人的谈话内容还是到了这次访问上。 王耀同志,其实我见过您。保尔出其不意地说,在上一次签订条约的时候。 王耀有些诧异。 保尔继续说:那时我就想,您大概有一天会来找我签订新条约的。 嗯,您猜到了。王耀点头承认,这的确是我此行最主要的目的。 您打算提出什么要求呢? 他问得漫不经心,王耀回答得也不大正式:您瞧您,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我都没您想得多,现在只想要好好享受难得安逸的晚餐时光呢。 保尔立刻摆了摆手,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也是啊。这些严肃的话题,我们还是等到严肃的场合再讨论吧。 晚餐结束,保尔把王耀送回代表团,还跟他的一些家人聊了一会儿。王耀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感到十分舒心,看时间不早了才让保尔赶紧回去,一会儿会场上再见。 一会儿的会谈肯定会非常顺利。保尔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高兴地预期。 另一个人开玩笑地附和道:是啊,瞧苏维埃跟我们王耀同志关系多好啊! 王耀听着身后传来的笑声,摇了摇头,但嘴角的弧度并没有褪去。保尔的表现让大家都不再那么紧张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为之。只能在心里悄悄谢谢他吧,不管哪件事。 在会场外遇见苏/联代表团时,王耀离得老远就感觉到了强大的气场,像要压人一头似的,不是太友好。他带着自己的家人走上前去,对方的领队看见了他,但给出的唯一回应就是一个幅度很小的点头,紫水晶一样的眼睛里毫无波动的感情。 王耀的视线滑向伊万身后的保尔,不料保尔也正好看他,在两人相视时朝他眨了眨眼。王耀回以微微扬起的嘴角,在伊万冷漠的背影之后,两人仿佛悄悄传递着什么秘密。 可是会谈开始后王耀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很奇怪为什么这次会谈苏/联方面会让伊万来主导,但不管原因是什么,这样的安排就让会谈的基调从一开始就不那么平等友好。伊万的态度让王耀感到一种他极其反感的压力,在那片冰海一样的紫色中,他甚至错觉看到了瑷/珲城的光影。 他这才意识到,并不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像苏维埃一样对他热情而友好。 他猛然发现,自己被今天早些时候发生的一切冲昏头脑了。 ※ 其他人都离开后,伊万被保尔堵在了会场里。您刚刚在干什么?苏维埃面色不善地问。 这下有些出乎意料的换成了伊万。我在按照预期进行会谈。有什么问题吗? 保尔放下拦住他的手:我明明跟您说过,今天的态度要友好一些,您也赞同了我的观点。并不咄咄逼人的陈述句,字里行间却充满了质问的含义。 伊万此时才对面前这人气恼的源头恍然大悟。是的,没错,您今天下午还和我说过。他点点头,但是您的提议在晚饭期间被代表团的大多数人否决了。没错就是您跑去和小耀共进晚餐的时候。伊万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语调染上了一些揶揄。 为什么? 因为大家都觉得您太热情了,不同于保尔的情绪外显,伊万非常平静,热情得有些不像您这个地位的大国该有的样子。苏维埃,我们都知道他想改动条款中的哪些部分。您难道真的要把他要求的都还给他吗? 保尔没有正面回答伊万的问题,只是说:应该满足他的一些要求,因为他是不一样的啊。 伊万挑起眉毛看着他。他是我的革命同志。保尔说。 然后他看见面前这个昔日的大帝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那又能怎么样呢?伊万毫不在意地反驳,菲利克斯他们现在也是您的同志。为什么不见您这么慷慨地对待他们呢? 王耀和他们不一样啊,他是个大国。顿了顿,保尔又补充道,他会是我们追求理想路上的最重要的同伴。我们应该对他诚恳一些,以换取他在国际问题上的支持。一旦他的国力恢复这点我可以帮他做到他将是我对抗阿尔弗雷德的一个重要的帮手。 伊万看着很正经地说出这些话的苏维埃,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能尽量不伤害对方。帮手?他为什么要帮你?仅仅因为你们实行同一种主义?不,他在心里摇头,这理由太苍白了。他很想直截了当地告诉保尔,你管它叫信仰,但我们只管它叫制度;国家意志眼里,自己的利益重于一切。不过那一定会让对方三观崩溃的。 那位既复杂又单纯的、永远不可能理解这些的国家理想先生。 所以最后伊万没有解释,只是说:他不会的。我们还是应该延续到目前为止的方针,争取从他身上获得最大限度的利益。您不是一直想要太/平/洋的出海口和不冻港吗?把他的抢过来吧。到时候您就会发现,这些比什么革命友情带来的要多得多。 这话听上去既霸道又粗暴。伊万很遗憾地发现他还是伤害到对方了,不过他对此真的没有办法。这就是国家意志和国家理想之间相隔的天堑,任何程度的交流和熟悉都无法沟通。尽管他和保尔共享同一个国家的灵魂,他们无比相似,却仍截然不同。但他自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尔的目标,他在一寸寸地为苏维埃的理想铺路。那么,即使对方不能理解,只要结果好就一切都好了吧。 所以他沉默着,在保尔不理解的眼神中离开了已经暗下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20 来的会议大厅。 ※ 在王耀的再三要求下,12月24日,克/里/姆/林宫终于慢吞吞地给了回应,说答应举行第二次会谈。王耀顿时又看到了希望,他期待着这次会谈能取得一些令他满意的结果。 可是事实再一次让他失望了。第二次会谈上伊万依然表现得冷淡和强硬,丝毫没有和他商量的意味。这次会谈完了以后王耀感觉活像被忽悠了,会后他试图以保尔为突破口(也不知怎么的那家伙在会谈上表现非常不积极),可是根本连保尔的面儿也见不着。 曾经作出乐观预言的那个代表现在垂头丧气地说,会谈想要取得他们预期的效果似乎无望了。王耀也一筹莫展,空气里都弥漫着郁闷。 就在这时,国内传来亚瑟-柯克兰打算对承认王耀的合法地位采取实质性动作的消息;更妙的是,阿尔弗雷德宣布放弃王晓梅,转而向她哥哥示好。王耀不由得心头一喜,原本快要消失的希望再次点燃。 另一边,保尔和伊万也被阿尔弗雷德投出的深水炸/弹炸得不轻。 阿尔弗雷德说:王耀啊,你说你家新/疆暴/动是谁策划的?你的外/蒙/古是被谁煽动独立了?你那150万平方公里又到谁手里了?那不都是保尔-布拉金斯基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hero我才是你的朋友哟!快投向我的怀抱吧! 保尔很想拿根水管在那头耀眼的金毛上猛敲一下让他彻底闭嘴去你的150万平方公里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伊万干的。 这下可怎么办?无论您愿不愿意,不得不向王耀示好了吧。他低头看着面前报道了这些消息的报纸。 伊万的紫水晶里压了密密一层乌云。好,谈。他抓过那几张报纸扔进垃/圾桶,派人去告诉小耀吧。 保尔没派人去,他自己去了。当王耀看到他的时候,保尔可以确定,对方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 王耀请他进门,在屋里的家人们一看是苏维埃,都纷纷聚拢过来。王耀问他:既然您肯出现,是不是就说明我们的会谈可以继续进行了? 保尔耸了耸肩:多亏阿尔弗雷德的声明,是的。 王耀点头,然后问:这次你们的谈判计划是什么?继续拒绝? 保尔被噎了一下:呃我想不会。否则就没有再次举行会谈的必要了不是吗? 沉默了一会儿,王耀才再次问道:苏维埃,为什么是伊万而不是您? 他的话没说全,但保尔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他想起了自己在第一次会谈结束后和伊万的那段对话。 王耀同志,您的理想是什么呢? 突然的问题让王耀有些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家人们,人们很识趣地散开了。窗边有阳光照进来的这个角落里,安安静静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王耀说:这可能谈不上理想,应该说,是我最大的愿望。我希望我一直都希望,我的家人们能有尊严、有理想地,活在一个富足、安定、强大的国家里。 这么正式地将这些话完整地说出来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一直是个心思内敛的人。但是作为一个答案,这段话是合格的。 曾经长白山的雪峰冷到彻骨,黄河水夹着泥沙被怒吼浸透;曾经江南的水田只剩下蓬蒿,岭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南海没有渔船泛着苦水。他曾经屈辱地丧失祖先留给他的一切荣耀,曾经被肆意掠夺到一无所有。曾有那些年月他作为一个国家却不能保护他的家人,却反过来要依赖家人们保护。幸好他的家人从未放弃,无限的江山破碎涂炭,人们依然相信辽远的一角坚固完整,蓬勃生春。 它比一切主义都要鲜活,它比一切武器都要强大。那是祖祖辈辈人们灵魂的归宿与寄托,那是人们相信前途似海来日方长,与天不老与国无疆。 那是他亿万的家人心中,永恒的中/国。 人们说那里有希望,那里太阳升起,驱逐黑暗,带来苏生;那里人不像牲口一样活,亦不像蝼蚁一样死。 那就是王耀要带他的家人抵达的地方。 保尔说:您会为此争取一切您要的东西。 王耀看了他半天,像是拿不准他究竟是不是在试探。最终,无言地点了点头。 保尔想起伊万的话。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那就对了,他像是对王耀、又像是对自己说,这就是为什么是伊万而不是我。 什么?王耀这下彻底被他搞糊涂了。 这就是为什么会谈要让伊万来主导,而不是我。因为伊万和王耀一样会为了国家利益寸土不让,他们才最清楚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没有了理想这个遮蔽视线的庞然大物,国家意志的头脑最为冷静和清晰。 他以前一直认为自己的原则也是国家利益至上,现在看来他想错了。利益和理想,伊万和他,时而相同时而相悖。 那么在他们产生冲突的时候,究竟是为了眼前的利益而阻碍对理想的追求呢?还是应该为了崇高的目标而牺牲近在咫尺的好处? 从诞生起直到今天,他第一次感到了这样的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 战争结束,第三部分开启(第一部分是露西亚,第二部分是ww2)。第三部分会有大量王老板出没,各位看官食用请谨慎。为了配合本文的画风,王老板在本文里;b;没有口癖;b/;,不是bug请注意。 第9章 妥协的艺术(大修) 第三次会谈很快就要开幕,王耀那边似乎对谈判又恢复了一些信心,此时的气氛有些像第一次会谈之前。同样地,伊万这一方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 苏维埃,看见保尔进来,伊万抬手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他,同时低头写着什么别的东西,这是条约的草稿。保尔接过来,交接的时候不经意地碰到了伊万的指尖,凉得跟冰块一样。 拿回文件以后他站在原地,快速地浏览条约内容。读到一半他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伊万,后者若无其事地埋头继续写着东西,浅色风衣勾画的身形如同冷漠的雕塑。保尔只好收回目光,继续阅读。 全都看完以后,他把条约草稿卷起来握在手里,敲了一下:如果不是我的错觉的话,条约内容似乎与之前的没有太大区别? 这是底线了,苏维埃。伊万的姿势都没变,回绝的腔调更是不留丝毫转圜的余地。 有那么一瞬间,屋里只有伊万写字的沙沙声。很快他写完最后一句话,盖上了笔帽,而展平的条约草稿就在这时恰到好处地伸到了他的鼻子前。 那我说,不行。苏维埃收回手,双臂交叉在胸前,低头看着他。 伊万愣了一下,随即向后靠在椅背上,胳膊肘撑着椅子的扶手,十指交叉在身前,平静地说:您最好给出一些比上次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保尔说:王耀会指责我们大国沙文主义,从而不接受这些条款。 伊万似乎不把这当成一个问题:我又不是不能逼他同意。帝国都精于此道,他的眼神这么说。 两人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21 隔着桌子对望,保尔发出一声像是嗤笑又像是干笑的声音,摇了摇头:不,您当然不能,这您最清楚了。我们现在生活在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满规矩的时代里,也就意味着妥协将处于前所未有的重要地位。 向什么妥协?伊万稍微活动了一下仰着的脖子,表情似笑非笑,向您的革命理想吗? 当然不!保尔夸张地伸了一下双臂,我说了,向规则。只有适当的妥协才能换来最大的利益啊,露西亚。之前您曾拿王耀和菲利克斯他们作对比,今天轮到我了王耀不是另一个东/欧。东/欧不敢反驳我们的要求,但王耀敢,他也的确有资格;因为菲利克斯是卫星,而他是盟友。既然是盟友就要彼此信任,彼此平等相待;至少展现出来的应该是这样。否则,合作就无从谈起。 伊万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轻轻鼓了鼓掌。多精辟的见解啊,我都忍不住要对您刮目相看了,他的唇边溢出一丝微笑,好吧,说服我了,或许条约会有一些修改。当然,不是现在,这事还要再作考虑。 听到他这么说,保尔才终于从那个紧张的姿势放松下来,在他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神情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缓和。伊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看到保尔的双手放下来,扶在桌沿上,身体前倾凑近自己。保尔的语气里掺进了一丝调笑:别愁眉苦脸的,帝国同志。我知道您是利益至上的国家意志,不过多少还是要给对方一点甜头啊,不是吗?否则我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确实,伊万想,自己之前都把这一点忘了。他一门心思想着怎么为苏维埃争取最大的利益、怎么榨干谈判的对手,都忘记了有所舍才有所得的道理。看来,他摇了摇头,我作为一个加/盟共和国也不是那么称职呢。 保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此对这话有些莫名:不,您做得很完美 伊万用手势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松开交叉的十指,身体离开椅背。即便如此,有一件事我希望您能记住。 他覆住保尔撑在桌面上的手,正视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我是您的加/盟共和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请您在任何时候都相信我我亲爱的苏维埃同志。 保尔看到那紫色冰海上的冰盖破裂了,它们如今像是夕阳下的涅瓦河。紫色,高贵、静谧而带着平和的微波,闪耀着夕阳朦胧的光彩,暖色的柔光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温柔的事情。 他仿佛能听见曾经的帝国说,或许理想和现实有所不同,理想总是完满、高尚、毫无瑕疵,但现实总是苛刻的斤斤计较和你争我夺。但是这仍然掩盖不了,我所拼命争取的一切,都是在为您铺就通往至高理想的道路。 ※ 这一次会谈又过了三天,保尔去代表团驻地找王耀,王耀交给他一份新的草案。看了一遍以后,他无不遗憾地将草案塞回了王耀手里:这不行,伊万看完会把它撕了的。 王耀说:您前几天不是打电话说他答应退让了吗? 这没错,但是您把他想得也太好说话了,他瞟了瞟那叠纸,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您让我们放弃旅/顺可是您又要旅/顺干嘛?那是个军港,而您甚至没有海军! 这句话显然冒犯了王耀,他的语调也冷下来:海军很快就会有的;听您的意思,我国土上的港口合该你俩占用不成? 保尔耸了耸肩:您现在又没有使用的能力,交给我们经营30年又有什么不可以?一个太/平/洋的不冻港可是伊万梦寐以求了多少辈子的东西。 那是我的国土! 是啊是啊,我知道,黑衣青年脸上的微笑一如既往,但是我是您的盟友,我们不该互相帮助吗?又不是只有我索求您的,我也会帮助您搞建设啊。基础设施、科技合作、工业化,都是您需要的吧。 见他这么说,王耀也不好再那么气势汹汹,但心里感到依然不认同。他在原地踱了两圈,然后突然停下来,直直地望向保尔的眼睛:苏维埃,您根本没打算把我当成盟友,您要的不过是又一个娜塔莉亚、伊琳娜或菲利克斯。斯拉夫姐妹对您予取予求是因为他们对您有必须履行的联盟义务,菲利克斯和他的邻居们对您噤若寒蝉是因为畏惧您的淫/威,但是不包括我很抱歉,我不能接受这种形式的所谓结盟! 听了他的一席话,保尔那微笑的面具渐渐收了回去。不要说得好像我在欺压您一样,王耀同志,他静静地看着王耀,仿佛之前的某一天伊万静静地看着他,三天前我用这句话劝告伊万,现在我同样用它来劝告您有所失才有所得。既然您承认您需要我的帮助,那就也得接受,您必须为此付出一些东西。 我想知道,之前您都在干什么?过了好一会儿,王耀才转头看他。 保尔偏了偏头示意他需要解释。王耀问他:我来了快两个月了吧,谈判也举行了好几轮,每一轮都没什么进展。每一次我在谈判桌上看到的都是伊万打死也不退让,逼得我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一次次从会议厅里徒劳地离开。而您那些时候都在干什么?您为什么不说话?我分明看到您也在会场上。现在,倒是您来劝我接受你们的无理要求了。苏维埃同志,是您根本就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人?还是之前您对我的热情和友好,都只是装出来的权宜之计? 问完他就等着,而保尔半天也没说话。回答我,苏维埃同志。 被叫到名字的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试过了。他只能这么说。 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呢?他确实试过,他在第一次会谈结束后就把伊万堵在会议室里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他意识到自己错了。他是理想,伊万是现实;理想很遥远,而现实近在眼前。所以只有他向伊万靠拢,在保持国家理想的同时,学习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国家意志。 更何况,在伊万对他说了三天前的那番话以后,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他只有配合伊万。像他那样争取利益,两人口径一致,向王耀开炮。 在他内心深处,当然希望事情是如此简单:他和王耀为了相同的理想聚合到一处,他帮助王耀建设国家,王耀在任何事情上都给他支持;他们击败阿尔弗雷德为首的西方,让红色的旗帜冲破铁幕,遍布全球。在共/产主义时代到来而国家消失以前,共同的理想让他们始终如兄弟般亲密。 然而伊万却用一个如此温柔的方式告诉他,你太天真了。 所以他能怎么办呢?他只有这么办了。他真的试过了。 王耀听到他的回答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像是失望,又像是恨铁不成钢,保尔没有琢磨清楚。他只得重新戴上精致的面具,吐出滚瓜烂熟的官样文章:请您在仔细考虑一下吧,王耀同志。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见您。 既然您也是国家意志,那应该是能理解的吧。 ※ 只不过第二天,局势有一次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地球另一端的蠢金毛竟然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22 口无遮拦地声称,他要用自己最擅长的贸易收买王耀,再从政治上让他彻底变成自己人。 阿尔弗雷德-琼斯保尔心底用水管把他彻底敲死的冲动又一次翻腾起来。跟上次简直一模一样,他嘲讽地说,在我们谈判陷入僵局的时候,这个混/蛋又来当催化剂了。他是王耀的疯狂追求者吗? 伊万看了他一眼:虽然我知道您是在开玩笑,但它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是,一点也不好笑。保尔收起了揶揄的表情,这次您打算怎么办呢,露西亚? 他问伊万:还要像上次一样白白浪费吗?阿尔弗雷德可不是永远这么大方的啊。 不会了。伊万叹了口气,说。 与此同时地,阿尔弗雷德那边也一片鸡飞狗跳。 阿尔弗雷德,你汉堡吃到脑子里了吗?你这么一搅和,不是正好给王耀提供了筹码、给布拉金斯基施加了压力,逼着他们俩签条约吗!你是催化剂啊,傻孩子!电话里传来的恨铁不成钢的斥责让阿尔弗雷德耳膜一阵刺痛,不得不把听筒挪得远远的。 呜哇亚瑟你炸毛好可怕早知道就不给你打电话了那什么hero我很忙的,不听你唠叨了,拜拜!说完美/利/坚小伙子连忙挂断了电话,也隔绝了大洋彼岸岛国绅士的怒火。 搞毛啊他站在电话旁边,怅然若失地揪了揪呆毛,争伊万争不过,争个王耀我还争不过吗。 只是阿尔弗雷德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第二天,他在关/岛建立间谍学校的消息就传到了保尔耳中。就这样,这成了刺/激伊万最终妥协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耀和保尔不欢而散以后,原本已经对签订条约失去了信心,两天以后却突然接到保尔带给他的一份草案,内容竟与被他否决的那一份几乎相同。条约里,保尔和伊万不仅接受了他之前提出的所有要求,还补充了一些有利于他的条款。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王耀无不幸灾乐祸地想。 1/9/5/0年的**节跟每年一样,前前后后一星期整个西方都沉浸在玫瑰花巧克力的浪漫气氛中。不过阿尔弗雷德今年是真没心情过节了,他那句选在**节签同盟条约故意秀恩爱是吧充分表达了他的怨念根源(当然,他的秀恩爱指的是保尔和王耀,不包括伊万)。他有预感,在这个条约签订以后,他将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在王耀面前失去竞争力。亚瑟呢,虽然和自己家人过着节,心里也被阿尔弗雷德的事搞的起了个疙瘩。至于事件的主人公,自然也都顾不上过节(何况他们本来也没有这个风俗),主要是他们在忙签条约的事情也就是阿尔弗雷德那怎么听怎么酸的秀恩爱。 这一天早上6点,《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正式签订。这意味着未来一段时间内保尔将给予王耀多层次、全方位的援助,相应地获得王耀一边倒的支持;同时也意味着,以太/平/洋出海口和不冻港为核心的远/东战略不到两年就将全面崩溃。对于这个条约背后隐藏的问题和它签订过程中暴露出的一些分歧,缔约的双方自然心里都有着自己的计较。 无论如何,至少从表面上看,保尔与王耀,这两个社会主义大国,即将开始一段前所未有的亲密关系。也就是后来所谓的苏中蜜月期。 也不知道不知道这个概括是不是受了秀恩爱言论的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章节全部大修完成,解锁。 作者7月26-30号要去开会,此前要准备一段时间,因此从今天到30号都不会再更新。请同志们30号之后再来 谢谢各位的支持! 阅读愉快:) 第10章 误会的冲突 苏维埃先生,此次我北上来见您,是来向您求助的。前一段时间勇洙已经声明,半岛的统一只能靠战争来解决。我也盼望着半岛能早日统一,为此我来寻求您在军事方面的援助。 这件事情暂缓一些吧。现在要放在首位考虑的,是咱们南方那位邻居。 您是指? 王耀很快就会变成王耀同志了。让我们给他一个平静的摇篮吧。 这段对话发生在1/9/4/9年3月,彼时王耀的现任上司正忙着渡江,王耀则在南/京城等待着自己已然明晰的宿命。对话的双方是保尔和任勇洙的北方兄弟,任勇进。 此刻,在保尔-布拉金斯基与王耀签订友好条约的仪式上,伊万忽然又想起了这段话。他脑内幻化出东/北/亚的地图,任勇进所处的位置,恰好挨着王耀的东/北。当初保尔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任勇进,目的是为了争取王耀。可是现在王耀拿回了他的东/北,在伊万眼中,他已经没那么大用了。任勇进的位置,在他心目中忽然变得重要起来。 签约仪式上,王耀几次试图同保尔谈起自己妹妹问题,但都被打太极打回去了。这位苏维埃同志如今也学精了,他不再抱着能满足王耀一切要求的美好幻想,面对王耀提出的事,他谨慎地选择了三思而后行。而站在不远处的伊万看着王耀紧锁的眉头,扬了扬嘴角泄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送王耀离开,伊万在和保尔协商后起草了发给任勇进的电报,告知任勇进如果他想要武力统一半岛,欢迎随时来找他的革命同志苏维埃商谈有关问题。 拿来吧,任勇进。您的出海口和不冻港。 接到电报的任勇进喜出望外,他眼巴巴地看着王耀从保尔那里获得了如此丰厚的甜头,羡慕得不得了;如今终于轮到他了。他激动而又忐忑地踏上了开往莫/斯/科的火车。 到了莫斯科,保尔很快见了他,以私人名义。敲门的时候任勇进内心还在反复过着滚瓜烂熟的腹稿,无论如何,他要说服苏维埃帮助他把分家的勇洙抢回来。要知道他俩刚分家没几年,家里现在还很落后,凡事都要仰仗身边两个大国。王耀本身也打完外战打内战,没比他好到哪儿去,所以保尔可以算是他的主要依赖对象。所幸的是,这个导师对他还算和蔼,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联系他们的的确是革命同志之间的真诚情谊。 门里传出了应答,任勇进推开门,当房门在他身后关上时,一杯晶莹剔透的伏特加酒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任勇进错愕地抬头,顺着端酒杯的手往上,他看到了苏维埃柔软的白金色短发和微微弯起的色彩绚丽的眼睛。快拿走啊,我的胳膊有点酸了。苏维埃端酒的手略向前伸了一些,催促说。 任勇进只得接过来,象征性地喝了一小口,不过他觉得只有这么点儿他就有些晕了。他的整个大脑都被一个念头捆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搞什么? 保尔倒是十分自然,他悠然自得地退回椅子上坐下,面前的小桌上还放着一瓶斯托利伏特加,和一个盛了小半杯酒的玻璃杯。他盯着任勇进看了一阵,突然笑了一声:您肯定不知道您现在的表情有多戏剧化。来吧,请坐您在犹豫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23 什么呢?您找我不就是要来谈事情的吗? 任勇进只得在他对面坐下,盯着那瓶酒不禁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我是来和您谈正事的。深思熟虑以后,他决定用这样的话来婉转地表达他的不满。 我知道啊。 保尔不以为意地晃了晃杯子,您说吧。 任勇进心中有些被轻视了的不高兴,但他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和靠山之一纠缠,只好说:好吧,那我说了。阿尔弗雷德前段日子说了勇洙的安全他不负责,这事儿您知道吧? 保尔点了点头,又倒上一杯。任勇进对他无语了,只当没看见:您觉得一旦我和勇洙打起来,他会不会出兵? 不会。保尔回答得很干脆。 既然这样,那您是否可以支援我?任勇进感到快要成功,不禁急切起来。 保尔放下杯子,看着他悠然道:我可以给您武器,但不会出兵。 任勇进又愣住了,他仔细回忆了好几遍,确认那封邀请他前来详谈武力统一的电报的确出自眼前这人之手。可为什么自己真到了他面前,对方又表现得这么冷淡莫非是在试探自己?可是又有什么必要去试探呢?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维埃先生,任勇进收好乱七八糟的疑虑,继续试图说服保尔,我向您保证,假若有您的军队帮助,我必将取得胜利。因此您并没有什么好顾虑的。甚至,您还应当高兴。 保尔支着下巴看着他,看上去不为所动:为什么我要高兴? 任勇进说:因为如果我抢回了勇洙,他也将成为您阵营的一员。您也知道,他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丝略带无奈的笑容,勇洙总是别人说什么他就信,这次跟我闹分家肯定也是被阿尔弗雷德指使。不过不管怎么样,我是他的哥哥,我说话肯定比阿尔弗雷德管用。要是您能帮我抢他回来,让我跟他好好谈一谈,他一定会高高兴兴地跟着您走的。这实际上不就相当于挖了阿尔弗雷德的墙脚吗? 保尔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任勇进相信这番话一定能说服他,因为它抓到了苏维埃的命门。保尔与阿尔弗雷德的针锋相对已经路人皆知,任勇进好歹跟着王耀学了那么多年,这点伎俩还是会用的。 最终,沉默了一阵以后,保尔点头说:有道理。 任勇进顿时喜出望外,努力控制着不把笑容露出来。太好了,您 保尔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看着周/身洋溢着激动气场的任勇进,平静地开口:不过,那和我出兵有什么关系? 真真是当头一棒。任勇进感到自己仿佛跑了一大圈,大汗淋漓浑身散发着热气,突然被人兜头一盆冷水浇下。 我我需要您的帮助才能抢回勇洙他几乎错觉到自己的牙关在打颤。 保尔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小桌上的酒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放下时落在桌面的声音,听得任勇进心里又是一紧。苏维埃低头看着他,任勇进觉得他此刻似笑非笑的神情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他的态度仍然很和蔼,和以前许多次一样:我没说我不帮你啊,任勇进同志。我会给你装备,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但是兵不行。没错,能挖掉阿尔弗雷德钉在我眼皮底下的钉子我当然乐意,但您肯定没想过,假如我和他面对面打仗并且让全世界知道了,将会引发什么后果是啊,您怎么会想这些呢?国家意志都是只顾自己的。要是您想继续说服我出兵,那我劝您还是尽早打道回府吧。 任勇进一时失语。倒不是为了保尔所说的理由,是为了那一句国家意志都只顾自己。这话让他感到有些受伤。明明只是谈事情,就事论事就好了,但保尔却说出这种有些攻击意味的言辞,错愕之余任勇进更感到失望。 没错,国家意志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考虑的,但是这有错吗?明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哪个国家放着自己的利益不要去迁就别人,才是对国民不负责任呢!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感到寒心的地方,最让他寒心的是,用指责的口气说出这句话的竟然是他除了王耀以外最尊敬的国家。这等于是在两人之间划清界限,时刻提醒着任勇进,面前这个人,无论他做些什么对你好的事情,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他自己。何必这样呢?盟友之间,为什么要把界限划得那么清晰? 任勇进恍然间想起千百年来的悠悠岁月,王耀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无论是锦衣旒冕还是青衫素服,那人的笑容虽然淡,却总是暖若春水。他曾说我送你的东西你都拿着,有什么困难再来找我;他曾说别人来打你我怎么能不出手,你可也算是我弟弟。他曾说,哎呀我们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分那么清楚,勇进啊你这孩子想得太多。 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在王耀所有的名字里,任勇进最喜欢的是华夏。他知道,他追随王耀完全是自愿的,因为那人的礼仪之大服章之美,因为那人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因为那人有内圣外王的气度,因此天下无不归心。 而保尔-布拉金斯基,他也说过,社会主义阵营是一家,任勇进同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哟。 可是他刚刚还说,国家意志都是只顾自己的,您还是打道回府吧。 那一瞬间任勇进突然就如梦方醒。他一下子明白,他之于苏维埃,不过只是因为乱世里王/道不复霸道横行,不过只是被迫屈服于霸道而已。 好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么苏维埃先生,感谢您的物资援助。我要回去了。 保尔不知道任勇进在一刹那的恍神中想了那么多事情,他只是露出那种温和精致然而程式化的微笑,告诉任勇进:任勇进同志,如果您真的迫切需要兵力支援,我想您不妨去问问王耀同志。他有更多的国民和更少的顾虑,一定比我更加乐意支援您。 是啊,他有更多国民也不用顾及和阿尔弗雷德引发世界大战,但是他打完外战打内战,才刚刚喘息两年都不到。任勇进默默想,但脸上什么也没表露。 他离开前只是说:好,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建议。 三个月后,任勇进去见了王耀;在他回国后一个月,半岛上就响起了炮火声。 1/9/5/0年6月25日,朝/鲜内战正式打响。 美/利/坚先生,我对您的行为表示抗议!王晓梅占据着王耀在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席位却不参加会议,导致无法行使权利,您的决议没有五常同意是不合法的!操纵安理会就更搬不上台面了! 面对保尔愤然拍的桌子,阿尔弗雷德吸着可乐满不在乎,镜片反射着白色的冷光遮住了他温暖如太/平/洋海水一样的眼睛。拜托你搞搞清楚,王耀来不了是他自己的失误,怪也怪不到王晓梅头上,ok?维护你的小**也不用维护到这种事情上吧!他身后亚瑟、马修、弗朗西斯一字排开,还有十几个曾经是亚瑟或弗朗西斯殖民地的国家,远远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24 望去一片金毛。 去你的小**! 阿尔弗雷德很乐意看保尔生气,继续煽风点火:条约都**节签了你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啊,摆明了是向全世界秀恩爱嘛!还毁了hero我过节的心情诶诶!危险物品小心轻放,亚瑟救命! 而他往亚瑟身边蹭的行为换来了岛国绅士一脸嫌恶地推开:我不认识你,别过来。 真是低智商,阿尔弗雷德就一低智商动物,倒是自己智商怎么也被拉低了。坐在汽车上,保尔的心头凝结了一片乌云,阿尔弗雷德操纵安理会攒了一个16国联合国军实际上那十五个也就是拉来充充数标榜着帮任勇洙抵抗来自任勇进的侵略,准备插手半岛战事。这是保尔最最不想看到的情况。他现在很矛盾,原本,在伊万起草那份最初发给任勇进的电报时,他是真打算帮任勇进统一的。他早就打好了算盘,趁阿尔弗雷德还没插手之前结束战争,完全可以把任勇洙收入麾下,让那个蠢金毛一点脾气也没有。然而伊万的计划却跟他不一样,伊万认为应该把半岛战争作为检验王耀的机会,逼王耀去帮任勇进作战。 当时保尔立即表示了反对:那怎么行?万一阿尔弗雷德闲不住来插一脚,王耀去了就是送死。 伊万说:当然,否则我也不会让他去。 保尔摇头:就算您想压榨王耀的剩余价值,也不能这样做。这就显得我们太没诚意了。无论如何,我们现在是盟友,我比他强,那么我应该提供保护才对。 他自认为这理由已经无懈可击了,然而伊万却不紧不慢地驳回了他的意见:苏维埃,没有诚意的不是我们,是小耀啊。条约签订的时候他已经从您这里要走了这么多东西,如果面对家门口的战争他还要依靠远在万里之外的您,岂不说明他打算把您当做大后方了?有这种盟友对您来说,可不妙呢。 保尔仍然记得,大帝国紫色眼睛里似笑非笑的神情残酷而意味深长:等到任勇进来了,就由您去跟他说。请您务必告诉他您不会派出一兵一卒。想要兵力支援,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漫不经心地敲了敲,尽管去南方。 然而现在,在得知了阿尔弗雷德的企图以后,之前被伊万无情打/压下去的念头又在保尔心中重新萌发。在回国的陆上他一次次坚定了决心,在飞机落地时,连他自己都相信这个忙是帮定了。 露西亚,脚一沾地,他就马不停蹄地找到伊万,您一定已经知道阿尔弗雷德的动作了。他一边解下围巾一边说。用的是肯定句,字里行间洋溢着踌躇满志、志在必得。 而伊万闻言放下正在看的文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知道。我正打算和您谈谈这件事。您怎么看? 这还需要谈吗?保尔把围巾搭在椅背上,绕过伊万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茶杯说,我早就跟您说过王耀应付不了阿尔弗雷德。如果阿尔弗雷德在半岛上取胜,一把刀子就直接插在了我们的背后。我看不出来到了这种关头,还有什么不出兵的理由。说完他喝了一口。 但伊万仍然摇头。不行。 保尔闻言把杯子放下,刚要开口,伊万用手势制止了他,说:听我跟您解释。您说得对,阿尔弗雷德的确很危险,可是现在他还没到;如果您不顾之前拒绝的态度,赶在他之前进入半岛,造成的舆论影响是很坏的。 仅仅因为这样?保尔嗤笑了一声,我还怕舆论吗?西方的媒体什么时候说过我好话! 这倒是,不过还没完呢,伊万走到他面前,阿尔弗雷德是隐患,王耀就不是吗? 什么? 伊万牵了牵嘴角,眼里一片冷意:阿尔弗雷德是您最大的对手,全世界只有他与您势均力敌,但也恰恰因为这样,他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任何轻率的挑衅行为,都可能引发一场世界规模的战争。因此,阿尔弗雷德的顾虑很多,把手伸到您眼皮底下这种事,他的底气也不是很足的。即便他真的控制了半岛,您也可以通过政治手段把他赶走。 但王耀就不一样了。王耀是您的盟友,依照现在的国力来看,也是个被保护国。他有充足的理由向您索要钱、军备、资源、技术,您迫于协定必须要给他。他可以在不知不觉间用您的东西养肥自己,等到国力强大了,再跟您争夺社会主义阵营的主导权。别那么惊讶地看着我他绝对有这个野心。试想,哪个坐拥数亿人口、近千万幅员的国家会甘于做别人的附庸?何况他又不是没做过帝国他想说帝国都是一样的,但被保尔堵了回去。 够了!年轻人的脸色很难看,不要再说了,露西亚。 伊万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但看看对方的神情,便决定不再多言了。您肯定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保尔不自觉地双手交抱在胸前,摆出一种防御的姿态,有些气愤地指出:您把人心想得未免也都太黑了!我很怀疑您过去是否和其他国家缔结过盟约,您根本不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国家! 伊万的回答仍然浸透了冷意:国家意志本来就拥有超常的理智。 苏维埃露出讽刺的神情:是,我知道您是国家意志,但国家意志就没有一点感情吗?您与其他国家达成同盟以后,考虑的就只是怎样利用对方吗?那可真是让我感到寒心。因为在我看来,盟友之所以为盟友,正是因为利用是有限的,信任才是前提。 他的语调渐渐染上激动,如果盟约全部的价值都只在于利用,我是不是可以怀疑您也在利用我,您也在评估着我还有多少剩余价值,考虑着什么时候离开我?所谓的牢不可破的联盟在您眼中,根本就是个笑话吧! 当最后一句话冲口而出时,他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浓烈的悲哀。大量的人和事一瞬间冲进他的脑海,他想起很早的时候伊万告诉他不要急躁,想起伊万帮助他打开了与阿尔弗雷德贸易的窗口,想起头两个五年计划时伊万把所有的资源拿来让他尽管用,想起战争开始后伊万号召所有的家人为了他而战斗。而假如伊万做这一切的背后,都只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现在还有剩余价值可以利用?假如伊万的慷慨和义无反顾背后,都是一次次冷漠的评估? 这种假如让他压根连想都不敢想。 他自己下意识说出来的话,让他自己害怕了。而对面伊万长久的沉默,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撞破了事实。也对啊,从一开始,伊万就是打算杀了他的。后来却突然变得这么配合,如果说不是利用的话,还真是解释不通啊。此时的思路无比清晰,他好像在一瞬间,把许多事情都看透了。 算了算了,他摆了摆手,自嘲道,问您这个干嘛,扯得太远了。我是想告诉您,我不打算对半岛局势袖手旁观。不过至于介入的时机,您说的有道理,我不会现在就插手。 他一口喝干净了杯子里的茶,拿起围巾,动作流畅自如:感谢您的建议,那我告辞了。 其实在转动门把手的时候,他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25 不是没期待伊万能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对他刚才的质疑作出解释。然而直到他在身后关上门,走出很远,周围都没有另一个人追来的声音。 阿尔弗雷德很快就来了。眨眼间他的飞机就到了半岛一通狂轰滥炸,甚至还不小心炸了王耀的地盘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紧接着,他又声称王晓梅应该保持中立、王晓梅现在地位未定等等,把他的第七舰队开进了台/湾海峡。 6月底,王耀指责阿尔弗雷德的行为是非法的,不过压根儿没什么效果,王耀坐在中/南/海都能想像得到阿尔弗雷德说着反对意见不予接受的架势。所幸任勇进这边还算可以,开战两个半月以后,他的人民军就已经解放了勇洙家80%的国土。 王耀仍然有些担心,毕竟阿尔弗雷德还没走,他也摸不清这家伙会干些什么。他发过几封电报问保尔的意见,然而回复都是模棱两可,作壁上观。 八月底,阿尔弗雷德强大的火力体现了优势,任勇进的部队进攻釜/山受阻。王耀感到不妙,连忙又给保尔去了几封电报,强调了美军从侧后登陆的可能,希望能以此引起保尔的重视让他出兵。但保尔的回复冷漠得让人心寒。任勇进自己也不是没想过向保尔求助,结果保尔回了他一封长长的电报,告诉他1/9/1/9年亚瑟和弗朗西斯武装干涉时他的处境比任勇进现在困难得多,任勇进应该牢记他的朋友会一直支持他等等,空话套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就是半个字儿没提出兵的事。任勇进看着薄薄的一纸电文,欲哭无泪。 渐渐地,王耀和任勇进都对保尔伊万他们的态度不抱希望了。王耀陈兵90万随时准备跨过鸭/绿/江单独和阿尔弗雷德作战,任勇进也指挥着装备差人数少的人民军,对釜/山发起了最猛烈的进攻。他的猛攻取得了可观的效果,阿尔弗雷德大败,眼看就要跳海了。王耀的心又稍稍放下来点,看来勇进还真的有在阿尔弗雷德截断他后路前取胜的希望。 可是这希望没过半个月就破灭了。9月中旬,王耀的担心不幸成真,一万多美军在任勇进后方发起了一场大规模登陆战,轻而易举截断了任勇进的补给线。然而此时已经过了出兵支援的最佳时机,王耀家里一片反对之声,他只得把这个建议搁置。只能安慰安慰被打得节节败退的任勇进,心里替他干着急。很快,汉/城又被阿尔弗雷德夺回了任勇洙那边,任勇进在38线以南的作战基本崩溃了。 而北方的保尔,自始至终都是安安静静地冷眼旁观。 1950年10月,王耀终于决定不顾家人的反对、也不管保尔与他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冷漠,出兵独力迎战强大的阿尔弗雷德。10月2日凌晨,王耀给莫斯科发去一封电报,保尔收到是在10月1日深夜。电报上写明了他将派出志愿军的消息,保尔收到后,也不管时间对不对,直接把伊万从床上拽了起来。 他把电报往伊万面前一摆:看吧,您期待已久的。 伊万刚被拖出被窝,还不是很在状态,他盯着电报看了比平常多一些时间才终于理解了上面写些什么。保尔又说:这下您早就开始组建的援助部队可以开赴战场了吧? 前帝国先生终于慢慢清醒。您早就知道了? 非常容易,保尔收回电报,语调染上了一丝得意,倒是您打算瞒着我才是件愚蠢的事情。 伊万点了点头:看来是的。那么,接下来就听您的安排吧。 听他这么说保尔并不惊讶,只是平淡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话锋又绕回了刚才的问题上:说到隐瞒,您似乎还忘了向我交代一件事。他冷冷地看着伊万,带着隐约的咄咄逼人,我刚刚知道,王耀之前几次想出兵,他只等我一个态度。而您秘密扣押了他的电报,不让我知道,自己私下驳回了他的要求! 看着伊万默认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怒火又开始在保尔心底燃起:露西亚,您是真的打算毁掉我和他之间的信任吗?! 几个月前涉及到这件事的对话就不欢而散,如今它再次引发了矛盾。这次,伊万也有些不耐烦了:您怎么总是在同样的问题上纠缠不清?我不想再解释一遍了。我希望确保您在结盟后不被人占尽便宜,难道这有错吗? 保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当然有错,一开始就是错的,他低声咕哝了几句,然后音调陡然提高,我们是在结盟,结盟啊露西亚!您连一点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他,把他逼到独自和阿尔弗雷德开战的地步,王耀也会对我们丧失信心的! 当然不会,伊万毫不犹豫地反驳,您的援助写在白纸黑字上,他才不会主动结束这种特殊关系。无论如何,该多加提防的是您! 哦列/宁啊!保尔的十指插进头发里,面上笼罩着一丝近乎癫狂的神色。他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好几圈,突然停住,指着伊万的鼻尖咬牙切齿地说:好吧,我算看透您了您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伊万对他的冒犯感到很不悦,皱了皱眉,向门口抬起下巴:您没别的事了?那就快走吧,军令还等着您去下呢。 他的口气在保尔听来是许久没有过的冷淡和疏离,苏维埃发现这个他一度最信任的露西亚同志归根结底还是高高在上的帝俄,冷漠、多疑、毫无感情。他一度以为那个帝国伊万已经死去了,或者说他一度以为是自己让他改变的;然而现在伊万的态度明白无误地表明,他看待事物的方式同以前无二,自己的影响对伊万来说也微不足道。这个发现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赤身裸/体地站在奥伊米亚康的风雪里,顷刻间由内而外冻成了冰柱。 幸好、幸好,发现得还不晚。虽然有点难过,但所幸还没酿成大错。 怎么了?您还不走吗?伊万冷冰冰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保尔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戳了个窟窿,血液掺杂着无可救药的失落往外流:好吧,我走了。 这是他成为联盟以来,第一次完完全全的一败涂地、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回来了。本章讲了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左右//派不一样怎么谈恋爱233(larr;开玩笑的不要当真) 第11章 动摇 1/9/5/1年7月,阿尔弗雷德、王耀和任勇进在开/城举行谈判,王耀和阿尔弗雷德分歧过于严重,导致谈判陷入胶着。 两年后,三方再次于板/门/店举行谈判,这一次最终签署了《朝/鲜/停/战/协/定》,阿尔弗雷德气愤地指责王耀,1/9/5/0年不仅毁了他一个**节,还毁了他一个圣诞节[1]。任勇进没能把勇洙带回家,和战前一样以北纬38度线为界,两人分家。对于这一结果任勇进显然很不满意,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实在无力再战了,只能听之任之。从此以后,他要慢慢学着接受,勇洙跟着阿尔弗雷德,他跟着保尔和伊万,两人越来越远地分道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26 扬镳。 ※ 在战争的末尾,王耀回到了国内。回国以后他变得很忙,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了一趟机场。 当那个年轻人跟着一群专家们一道从专机上下来时,王耀一眼就看到了他。苏维埃打扮得一点也不引人注目,没有黑色的外套和红色的围巾,更没有隆重的礼服,但王耀一找一个准。他看到苏维埃从舷梯上走下来,抬头时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那异色瞳的主人愣了一秒,面上随即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王耀也跟着微微笑了一下。 保尔下到地面上,向他走来,两人握了手。保尔说:您好,王耀同志。王耀说:您好,苏维埃。然后两人手松开,各自去和别人交谈了。 坐在回程的汽车上,王耀想起了几年前他到莫/斯/科去的情景。火车在军乐中进站,停在月台旁。仪仗队皮靴锃亮,刺刀闪着寒光。他从车上下来,保尔拥抱他,微笑的眼睛弯得像月亮。照片上他们相视而笑,神态亲密非常。 唉那个年轻人,那个曾经热情的年轻人,王耀摇了摇头,把保尔倚在门框上邀请自己共进晚餐的图画驱逐出脑海,再次见到他,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啊,无论如何,那都是过去式了。 之后的一星期他们没有交谈,也没有书信来往。王耀从其他渠道探知保尔跟几个化学家在一块儿,起先他想去看看对方,但转念一想:我去干什么呢?他早就摆明了,并不信任我啊。没错,战争前期保尔对他发去电报的冷漠回复令他印象深刻,可是一俟自己向阿尔弗雷德宣战,他就派出了援兵,显然是早有准备。王耀这才明白,原来之前的种种都是保尔在试探他结盟的诚意。个中缘由很容易理解,但王耀想明白后,仍然感到寒了心。 如今,保尔再次做出了一副无私援助的样子,派了许多专家不说,自己竟然也跟来了。但是那又如何呢?他的本质,王耀已经看透了。任何的亲近和热情,只怕都是伪装吧。 可是一个星期后,王耀仍然不得不去和他见面。他被委派到化学研究所,向前来提供援助的专家表达关心和慰问,并询问他们有无工作与生活上任何不便或要求。 从中/南/海到化学研究所要坐很久的车。甫一到地,王耀就看见某个一头浅色短毛的家伙在正车站等他,双手放在衣兜里,泰然自若地接受着往来群众好奇审视的目光。 我带您进去吧,他们已经在会客室等您了。在车从王耀背后开走时,他面前的人说。 王耀一边跟着他往研究所走,一边客气:哪用这么麻烦啊,还派您来接我,倒搞得好像我才是客人了。 不麻烦,走在前面的保尔晃了晃食指,沿途顺路体察民情,看看小耀的家人们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 又来了,又是那个称呼。其实还很破对吧?所以我需要您的援助啊。王耀说。 所以我们派人来了啊 这种没什么内容的打哈哈很快就难以为继,两人并排默不做声地顺着研究所的甬道往里走。研究所建得很朴素,方方正正的楼刷成白色,在道旁绿树的掩映中带着很有学术气息的安宁。树下走过稀稀落落的人,有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研究人员,浑身书卷气,其中一个短发的姑娘还笑着向王耀打了个招呼。 在这种整体都很安静的环境中,与身边的保尔之间的沉默也就显得不那么尴尬了。王耀毫无不适感地任他领着走,享受着难得的身心安宁。然而偏偏有人如此不解风情。 小耀,在会客室门外不足五米的地方,保尔站定下来,很是郑重其事地问,为什么不理我了? 哈?王耀诧异地看着他,他想确定对方是在开玩笑。然而保尔的神情既认真又实事求是,看上去不像假的。我怎么了? 保尔耸了耸肩。如您所见,我来了这么多天,您一共就跟我说了两句话。 因为我平时都不在这边啊。王耀对此理直气壮。 然而保尔十分不买账:您可以过来,或者我可以过去,只要您愿意多得是办法见我。但很显然,您不愿意。怎么了?我惹您生气了吗? 这下变成王耀措手不及了。他根本想不通为何这种对话会出现。不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吗?可是为什么保尔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难道非要挑明他一时心乱如麻。这个一会儿再说,他伸手拨开保尔,上前转动会议室的门把手,等我先干完正事儿,再跟您慢慢聊。 保尔很配合地闪开,然后在王耀关门的时候,看见他双手抄兜倚在了会客室门外的墙上。 这人真是,王耀摇了摇头,把他放在一边,开始解决眼前的正事。 和那些专家们谈完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在王耀准备离开的时候,专家们都热情地起身送他出去。王耀一边推辞让他们不必麻烦赶快回去工作,一边在心里暗暗想居然忘记带水真是失策,渴死了。 结果他走出房门,正巧看见保尔拧开水壶盖喝水。保尔看见他和他身后的专家,不由笑道:哎呀,看来谈得不错嘛。王耀同志,摆平了我的家人,接下来该对付更难缠的我了哟。 嗯嗯。 保尔又笑弯了眼睛。那大家,就先各自回去吧? 等到专家们离开,保尔很体贴地把手中的军用小水壶递了上去,王耀也不客气了,二话不说一饮而尽。等到他以夸父饮河渭的气势喝干了壶里剩下的半壶水后,才喘了口气,把水壶还给保尔,说:好了,剩下的时间归您了。您想谈什么? 那些电报不是您回复的?王耀显得将信将疑。 不是,保尔的神情语调都很诚恳,很抱歉我不能告诉您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保证,那些推脱责任的回复并非出自我手。 好吧,不管是谁回的,总之你们起初一直在观望,王耀提起这一点仍然感到有些不悦,是在试探我吗? 保尔迟疑了。这件事上很遗憾,是的。 王耀冷笑了一声。我独自对阿尔弗雷德宣战了,因此你们觉得我可以信任,便在战后通过了给我技术支援的决议,派遣了专家过来。是这样吗? 保尔回答:这是我履行条约中的义务,无关试探或者不试探。我一直是十分信任您,否则我不会来。 之后沉默了一会儿,保尔以为他澄清成功了,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在他松口气的时候,王耀低声说:信任我?也许您来,就是为了监视我也说不定呢。 保尔已经放松下来的心又一次提起来,王耀疏离的口气让他有些慌。我不是 然而王耀只是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听他接下去的解释。没事,我开玩笑的。说着他还真的笑了笑。然而保尔心里仍旧像空了一块似的,笑容也无法填补。 王耀又问:您什么时候回去?虽说莫/斯/科有伊万在,您也不能总在外面逛荡吧。 回去啊保尔望向不远处一棵树的叶子,神色变得有些空茫,我还真的没想好。事实上我甚至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27 在想,干脆不回去算了。 啊?王耀望向他的表情闪过一瞬间的嘲讽,心想这又演的哪一出,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保尔仍然盯着那棵树,闻言挑了挑眉:为什么不呢?这里很好啊,安静,整洁,一出门就能看到绿树,坐几十分钟车就能去找小耀。他看了王耀一眼,但王耀没有笑,他就继续往下说,声音逐渐飘忽起来:这里的人们都很诚恳,也很朴实,他们整颗心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让祖国迅速地繁荣富强,并为此而日复一日地努力奋斗。这很好,如果能少开一些耽误时间的会议就更好了。这种有理想的、人人为了同样的理想而努力的日子啊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不能自拔。 王耀自然也不主动找话说,两人沉默地低头往前走。似乎走了很久很久以后,低头盯着路面的王耀才听到耳边飘来一句话音,似乎并不真切。他听见保尔说: 我这个国家理想啊,都快要忘了理想是什么了。 ※ 事实上,那天以后,保尔没能继续在王耀家待多久。那天早上,天色还没有很亮,初春的清早寒风还料峭,王耀正打算像往常一样开始每天的工作,却忽然被告知苏维埃来访。保尔见到他并没有像以往每一次那样微笑着打招呼,他似乎有些匆忙,递给了王耀一张纸,然后挥了挥手说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谢谢这些天的照顾,小耀再见。王耀当时拿着那张纸还没细看,连忙也挥手跟他说再见,然后等汽车匆匆开走后他才低头仔细读纸上的内容。 那是一份电报,伊万发给保尔的,收到的时间是当天凌晨,内容只有短短一行。那天王耀看后没多久,就听到有关的工作人员告诉他,苏联那边发来消息,5号夜里斯/大/林逝世。 正是和王耀手中完全一样的内容。 伊万发出那封电报时,莫/斯/科已经是深夜了。他料想保尔收到时北/京大概已经快早上了,很快他就能动身回来,因此发完电报后,他抓紧时间补了补眠。快到中午的时候,飞机落地,而伊万此时也已从一上午的忙碌中抽身出来,来到机场接机。 看到他以后,保尔第一句话就问:约瑟夫死了?他似乎是不大相信,还要再确认一遍。伊万在他的眼中努力想辨清对方此时是什么心情,然而他所找到的一切只是保尔也在拼命地打量他,试图从他身上分析出事实真相。伊万默默叹了口气,说:是的,他死了。 之后的一路上,两人就再也没说话了。 他们很快到了停灵处。 列/宁的战友和列/宁的天才继承者,共/产/党和苏/联人民英明的领袖和导师广播里播音员沉痛的声音不似假作,耳畔的抽泣更是听得真切。前来悼/念的人流水一样地走过被鲜花包围的棺木这场景伊万已经看了一上午。 茂盛的植物中间的遗体安静地闭着双眼,保尔走近盯着他看了半天,却无论如何无法把他的面容和安息联系在一起;甚至他觉得他的死都来得太为突然。他的这位上司终其一生都精明得可怕,甚至在自己永葆青春的同时,也根本没意识到约瑟夫已经是70岁的老人了。直到他突然中风倒下,躺在这里,才幡然醒悟,醍醐灌顶。 真没想到。他看着约瑟夫的遗容,喃喃地说。 伊万转过头看他:没想到什么? 保尔的神色有些怅然:我居然这么平静。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前来追/悼的民众,努力地试图通过他们的眼泪和表情体会到感同身受的切肤之痛,努力地试图在自己内心唤起一点类似的情绪,但最后他放弃了。 没有,一点都没有他有些惶恐地看向伊万,也顾不得最近他们两个越发僵化的关系,我是不是冷漠过头了?这是怎么回事 伊万看着他,在昨天夜里发出电报以后,他就在想象保尔接到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他最终认为保尔的心情应当类比当年彼得死后自己的感受那种国家意志的理智中裹挟的巨大悲怆,是国家意志身为人的情感在起作用。毕竟,他想,约瑟夫对于保尔来说,应当和彼得对于自己来说差不多重要吧。 然而此时保尔的表现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表现得由内而外的平静,而且理智。他像看着一个与己无关的人死去,弥漫在国民心中的强大悲伤根本没对他造成影响。伊万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但仍然感到很诡异。当然,在本来就对自己有所怀疑的苏维埃面前,这些他都不能表现出来。 您并没有,他安抚地拍了拍保尔的肩,大概身为国家理想的您,感受不到国民的任何情绪、从而也不会被影响吧。 这是好事。因为约瑟夫走得突然,留下了一堆问题要我们解决。 的确是这样的。原因无他,只因为约瑟夫没有明确指定的继承人。这个时候,代表最高权力的中央委员会主/席团由十个人组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马/林/科/夫首先接替了约瑟夫,但由于贝/利/亚的权力过大又和他政见不和,他的第一把交椅坐得并不踏实。三个月后,尼基塔-赫/鲁/晓/夫联合了其他人敲掉了贝/利/亚,一连串惩罚残酷得让人心惊。当年9月,尼基塔当选为最高领导人,局势恢复稳定。 伊万是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支持尼基塔的。约瑟夫主政时,尼基塔是他各项决定的坚定拥护者,也是一员得力干将,伊万觉得,尼基塔虽然才能不及约瑟夫,但正因为如此,他恰好适合做一个继任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维护局势稳定,遵循旧道的忠犬显然比踌躇满志的改革家要好得多。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新政/府面临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向王耀建/国五周/年表示祝贺。伊万对此并不太重视,因为与王耀的关系毕竟不是保尔最重要的外交关系,想着以前怎么弄还怎么弄就是了;没想到节日临近,外/交/部的人竟然走投无路地跑到他这儿来诉苦。 那次聚餐环境优雅安静,然而这位第一远/东司的同志显然铁了心要破坏气氛,在伊万耳边喋喋不休:俄/罗/斯先生,我们实在没办法,只有拜托您了! 怎么了? 那人重重地叹了口气,边摇头边说:别提了,是苏维埃让我们重新起草的庆典方案。您知道吗简直不可思议! 比起这位戏剧演员一样的同僚,伊万显得淡定得多:他让你们写了什么?他晃着杯子里剩下的酒,漫不经心地问。 那人立刻如数家珍地跟他掰上了手指头:他说要帮着中/国修铁路,要增加贷/款还要出/售合营公司的股份哦,还要从旅/顺港撤军 伊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皱起眉头:旅/顺? 那人露出一脸夸张的讥讽:这可是他特别强调的! 这个问题明显触到了伊万的逆鳞,他搁下酒杯,当即表示他回去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28 一定问个清楚。外交部的同志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聚餐一结束伊万就匆匆赶了回去,直接去找保尔,后者翻看着报纸,看见伊万来也不怎么惊讶,似乎早有准备。他把报纸收起来,示意他坐下。 伊万当然没坐,见他收拾完了就直奔主题:您亲自授意修改的那份庆典方案,不介意我看一看吧?问句根本没有询问的意思,说着话就伸出了手。 保尔从案头抽/出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的一份东西,交到他手里,他接过来开始浏览。越往后看他的眉头锁得越紧。 您怎么又这样了,伊万合上了那份草案,面色不善地说,对王耀热情得过分了吧?竟然主动提出还旅/顺,真是他摇了摇头,没找到合适的表达方法。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保尔起身踱了几步到他面前,从他手里轻巧地抽走了那份草案,是我亲爱的上司的。我也觉得有点过分,不过嘛无论如何,王耀是一个大国,稳住社会主义阵营的关键就是要拉拢他,再说之前他也证明了他的忠诚,给点奖励也不过分吧?他的眼角染上一丝挑衅的意味。 伊万不想跟他争:好吧,姑且算是。不过,他话锋一转,神色转冷,那也不能以牺牲我们苦心制定的远/东战略为代价,您这样做有损我的利益。 哎呀?您的利益?这话说的真是保尔状似无辜地耸了耸肩,您不是我的加/盟共和国吗?您的利益不是和我完全一致吗?那对我有益的事情,又怎么会损害到您呢? 伊万一时被噎住了,保尔看到他被自己呛得没词儿,不禁露出了愉快的笑容:真难得,您可算不再教导我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国家意志了。那么事情就这样定了,您不准再来指手画脚,也拜托您转告外交部的人,不要再托您来当传声筒。可以吗? 可以。伊万竟然真点头了。保尔的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无聊之感,他维持着那种虚伪的微笑,摆了摆手:那您回去吧,再见。 好,伊万顺从地走向门口,一边打开门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说,事实上,尼基塔给王耀甜头不是为了稳住社会主义阵营,而是想借王耀日益增长的威望稳固自己的地位。毕竟,他各方面都差着约瑟夫一截呢。说完,房门应声关上,伊万的身影和话音被骤然阻断。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屋里的保尔面上那种虚假的愉快笑容像泡沫一样消失了。 我看这样做不妥。我们是否有这么大能力帮助别国? 同意看法,不能这样做。 我不理解为什么要归还旅/顺港? 在这么多的反对意见下,外/交/部不得不又重起了一份方案,把让人难以接受的那几条全都删去,只保留科技合作,派去参加庆典的代表团规格也降级。 这些评价和新的方案很快就到达了保尔的手里。他看完以后非常生气,程度把尼基塔都惊到了。 不是因为之前那份方案没过跟这个没关系,我就知道它不是那么容易通过我生气是因为有那么多人和伊万的观点一样!都认为我在伤害他们的利益我们的利益!保尔气愤地把新方案扔到桌面上,我就是联盟,我会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吗?哪轮得到他们多嘴!一个个都口口声声捍卫我的利益,却时时处处阻挠我的决定! 话虽然针对得是眼下的方案,但他此时想到的却不止这一件事,还有之前出兵半岛时、与王耀结盟时,伊万总是在跟自己作对,并且总以我是为您的利益考虑为挡箭牌。但他提出的主张却是保尔难以接受的。那种冷酷的、绝对理性的哲学保尔无论怎样都无法让自己习惯。所以他想,那就干脆不要征求他的意见、自己做决定吧。没想到,这一次他把伊万排除在外,却仍然有那么多人反对他,就好像他做不了一个称职的国家一样。 难道是国家就必须像伊万那样吗,难道国家与国家之间就只有利用没有感情吗,难道对亲密的盟友也只限于签订条约时说说漂亮话、实则还是要互相利用才对吗?他挫败地想。 在他纠结时,一旁的尼基塔开口了:苏维埃,我问您,您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世界革命,保尔脱口而出,让共/产主义的旗帜遍布全球。 那么您打算怎么实现呢? 我要逐步争得这个世界的控制权,让我的社会主义阵营扩大。最终达到世界革命的目的。 尼基塔笑了:就是这样。那么,稳定和巩固社会主义阵营内部的团结,又有什么不对的呢?既然是为了最高理想,牺牲一些短期的利益也是可取的吧。 矮胖的尼基塔毫无约瑟夫威严的气势,笑起来的时候像个精明狡猾的商人。保尔看向他,脑海中蓦然想起那天伊万关门前丢下的那句话,随即立刻在脑海里赶苍蝇一样把它驱走了。 对,就是这样,没错,保尔在心里自我催眠一样重复。 ※ 1/9/5/4年9月29日,尼基塔率团抵达北/京,对王耀建/国五周/年表示祝贺并进行国家领导人级别的访问。伊万和保尔都在随行的名单中。 第三天,王耀家举行了盛大的国庆典礼。东方国家有逢五逢十大庆的习俗,这一次的国庆比以往几年都要隆重些。庆典当天偌大的天/安/门广场愣是站得插针的地方都没有,城楼上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脑袋,脑袋上方飘扬的各色旗帜排列高低有致,受阅的军队行进得整齐划一,游/行的群众也打扮得异彩纷呈。广场上的人们,许多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排场。 后面的几天里,双方举行了多次会谈,谈的都是些王耀喜闻乐见的事情,为国庆更增添了一分惊喜的情绪。王耀万没想到保尔回国转了一圈,再回来就对自己这么热情,热情到了有些殷勤的地步5.2亿卢布长期贷/款、156项基础设施援建计划、无条件归还旅/顺海军基地简直周/身都散发着友好亲切的气息。这和之前的若即若离的态度相比简直是个180度大转弯,转得王耀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十余天的访问很快结束,保尔认为已经充分向王耀表明了自己的友好,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国,礼貌性地前去和王耀道别。 我知道之前的战争中您损失很大,不过这回我给您的这份大礼应该够弥补了吧。您还有什么想要的?他问得有些洋洋得意。 不料王耀的回答却让他的微笑僵在了脸上。我要原/子/弹。王耀收起客套话,平静而严肃地说。 您要那东西有什么用?这个回答显然大大出乎预期,保尔蹙起了眉头,原/子/弹很费钱的,再说还有我保护您。顿了顿,他朝王耀挥了挥手,您要没别的什么事我就走了,这些天在您家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同志们都很感谢。再见。说完略一颔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王耀似乎早有被拒绝的准备,在保尔的背影消失后,也就转身回去了。 保尔回到代表团那边,大家纷纷问他王耀是怎么回答的,他的答案如同给所有人当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29 头泼了一盆冷水。 而在人群之后,他看到那张和自己酷肖的面孔,伊万此刻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或许并没有什么表情;然而保尔就是觉得那紫色的眼睛中含/着细微的讽刺,被无限放大,像一个耳光抽在脸上。 他仿佛听见伊万冷漠而讽刺的声音说:认命吧,苏维埃。这个世界只讲利益,所谓的理想没有活路。 作者有话要说: [1]**节和圣诞节:**节的时候王耀和苏熊签条约;圣诞节是因为道格曾经说过类似勇进和王耀就是渣渣,圣诞节之前我们就能回家的话,但结果你们懂的。 这章本来打算让苏熊和露西亚围绕那个庆典方案再起冲突的,后来一想还是算了,每一章都这调调该审美疲劳了。于是苏熊大概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坏掉的吧?我的理解是这样的= = 以及,作者12-17号去山东游玩,不会带电脑,故不会更新。写的话,可能能写一些,不过别抱太大希望,因为在山东基本上全在奔波途中;; 第12章 迷茫(上) 几十年之后,甚至直到更加久远的将来,伊万-布拉金斯基都会记得,那个一半沉默一半沸腾的夜晚,他的那位老朋友对他说的话。那时克/里/姆/林宫顶端的红旗徐徐降下、三色旗冉冉升起,那时基尔伯特这个特地赶回来见证这一幕的人他暗红色的眼中倒映着广场上的灯光,冷漠中带着隐约的悲悯。他说: 伊万,当柏/林墙筑起的时候,人们说本大/爷和阿西的再次分裂是德/国最大的悲哀;而现在我发现,你最大的悲哀就是永远在否定、否定、再否定。 ※ 1954年的庆典之行就这样结束了。原子弹的问题,保尔只当王耀时心血来/潮,因为他们之前的所有谈判都没涉及这个话题,不可能王耀说了他就答应;而且因为回国后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很快他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 两年后,新年刚过完,亲苏的各国共/产/党领袖和国家意志纷纷来到莫/斯/科,等待苏/共二十大的召开。菲利克斯、伊丽莎白、卡特琳娜和王耀,都在其中。 在这场会议召开之前,一些犹疑不定的情绪已经密布在了伊万的心头。因为两年过去,他越发觉得一切的走势不是自己当初预期的。尽管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和约瑟夫时代没有太大区别,然而一些小细节无时无刻不在表明着变动的发生:伟大的领袖、导师这样的话越来越少用来形容约瑟夫了,他的诞辰纪/念也不知不觉不过了,他的雕像和画像也一点点悄悄撤掉了这些变化虽然小,但是指向性太明确了,让伊万不得不疑心它们会是异常更大变动的前奏。 但是是什么呢?他自己心里也没有谱。保险起见,他提醒了保尔,不过后者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不同,恐怕很快就把他的提醒当了耳旁风。伊万的疑虑只能一个人揣在肚子里。此刻,站在灯火通明的莫/斯/科大剧院门口,看着鱼贯而入的代表,他的疑虑更加剧烈地翻腾了起来尼基塔和这场会议,要把他们带到何处呢? 然而十天以后,会议圆满落幕。本以为会上得发生点什么的伊万,除了听到一些对约瑟夫有贬低意味的发言外,也没看见有什么更多的不同。他不禁暗想是自己多虑了;不过很快他就摇头否定了这种释然的想法,反复思量后他还是认定,真正的重头戏还没上演。因为有更加确凿的证据在从庆典回来后,他就觉得尼基塔的忙碌程度突然增加了,心里觉得可疑,就展开了一些调查;然而调查来调查去,却始终查不出尼基塔究竟在忙些什么。尼基塔或许已经察觉到自己在调查他的事实,因为他每一次的避开都十分圆滑而不动声色,不像是无意为之。这更让伊万觉得疑虑重重。 他不由得想起当得知尼基塔取消约瑟夫诞辰庆祝、而只在报纸上发表消息告知的决定时,他向尼基塔提出了不同意见,可尼基塔却傲慢地回绝了他:您当然看不到客观原因,因为一涉及约瑟夫,您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大脑就被主观二字取代了。 突然说这种话,您想表达什么?伊万有些不悦,但尚没到发作的地步。 没什么,尼基塔的脸上掠过一瞬间不加掩饰的刻薄神色,很快您就能看到了,安心等着二十大召开吧。 所以那次他终究是没得到答案,却对二十大这个时间点更加重视。回想那时尼基塔的表现,让人不得不推测二十大上要发生很不好的事情,然而直到会议闭幕也没什么惊涛骇浪。这让他断定,会后肯定还有安可曲一类的表演。自然他也没打算现在就离席,他倒想看看,尼基塔能上演怎样一出好戏。 安可曲在会议最后一天的深夜开始了。这次追加的会议规模同二十大正规会议一样隆重,好像根本就是二十大的一部分。会议内容是听取第一书记尼基塔-赫/鲁/晓/夫的报告,对于这次报告大家事先没有得到任何通知,内容自然也是一无所知。就连伊万,也是进入会场后才得知,此次报告题为《关于个/人/崇/拜及其后果》。听到这个题目,他的思绪一瞬间回到那个清冷的早上,他和尼基塔简短而不愉快的对话。隐约对内容有了一点猜测,一丝阴影掠过他的表情。 主/席台上只有尼基塔一个人的位置,台下第一排中央坐着中/央/委/员/会的九个人,保尔坐在第一排那九个人旁边,伊万则和俄/罗/斯的代表坐在一起。尼基塔上台以后,伊万看见他的视线在整个会场里扫了一圈,在保尔身上稍微停了停,很快就看向了别人。 他开始讲话,先说了许多关于伊里奇的事情,绕来绕去,终于把矛头指向约瑟夫。当他说出斯/大/林过于粗暴,对同志关心不够、任性和滥用职权这样的评价时时,伊万远远地看到保尔倒抽了一口气。约瑟夫领导的几十年里,没有人敢这么说,甚至没有人敢这么想。 果然,这就是尼基塔当初那句话所指代的。伊万冷冷地注视着尼基塔。他压下心里的抵触和担忧,继续听。 尼基塔首先批判的是约瑟夫的个人性格,看得出,尽管这份报告口气很官方,但这其中仍然夹杂了不少尼基塔个人的不满。他说道:斯/大/林对反对他的人要施加暴力,而且由于他的任性和专横,连被他看成与他的思想相违背的人,也要施以暴力。 他又说:斯/大/林越来越广泛地、越来越坚决地利用惩罚机关,往往破坏现存的一切道德标准和苏维埃法律。明目张胆地破坏革/命法制,使许许多多过去维护党的路线的人成了牺牲品。 这话已经说得很重了;然而没有人觉得不妥,反倒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 伊万看见,前排的保尔快速地环顾了一下骚/动的会场,神色里的惊慌没能很好地掩饰。显然,他根本没想到在党的内部,大家对约瑟夫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30 的不满人数已经如此之多、程度已经如此之深。这仅仅是一个代表大会,那全党呢?全国呢?他竟然不知道肃反给人们留下的阴影有多么深重。伊万发现这一点以后,忽然就觉得他不那么值得同情了,于是他从保尔身上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讲台上的尼基塔;可是看了没两分钟,他的视线就像自己有腿似的又转回了保尔的身上。 您当然无所察觉了,伊万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想,因为国家理想的产生和存在并不依靠于国民,您自然无法感知到人们究竟在想些什么。 或者说,其实是不屑吧。 因为怎么可能有人真的不知道肃反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可能有人没听说过肃反带来的巨大恐怖呢?即使是一个傻/子,只要他能听、能看,他也能本能地感受到那是一种令人避之不及的东西。伊万当然知道。他曾数不清次数地深夜里在噩梦中醒来,混混沌沌的噩梦中总有敲开的房门,宛若穿着丧服的秘密警/察,猝不及防的手铐,和冰冷、沉默、寂寥的荒原。国家意志是不会成为肃反牺牲品的,伊万不可能自己产生这样的梦境,他坐在黑暗中喘息,随后产生的念头却令他更加感到如坠冰窟那么,是多少人的噩梦合在一起,才能让他都受到如此剧烈的影响呢?他望向黑漆漆的窗外每到夜晚,这个国家就整个沉浸在心惊胆战之中了吗?梦里的那些荒原,又埋葬了多少人的未来和多少家庭的希望呢? 他告诉约瑟夫和苏维埃停止这一切,因为人民现在已经陷入普遍的恐慌。然而,他至今都记得,保尔当时愉快地对他说:您瞧啊露西亚,我们的经济建设是多么迅速,成绩是多么斐然。如果没有这些国内的敌人、对抗社会主义事业的破坏分子,我们一定能取得更快和更大的成就。 于是类似的噩梦依旧频繁地出现在伊万的夜晚里。 当他又一次醒来,脑际空白一片、只有那一望无际的恐怖荒原的时候,叶/赛/宁的诗歌幽灵似地浮上他的脑海: 茫茫雪原,苍白的月亮, 敛衣盖住了这块大地, 穿孝的白桦哭遍了树林。 这儿谁死了?莫不是我们自己? 多年以后的此刻,伊万坐在灯火辉煌的会场里,噩梦早已放过他,然而仍然在暗中紧紧攥着俄/罗/斯大地。那是多少人一辈子的恐怖记忆,是他们一有机会,就会翻过身来狠狠指责、决不饶恕的罪行。而今尼基塔给了他们这个机会。伊万看着已经无法掩盖惊讶和慌乱的苏维埃,又想起他当日的愉快笑容,不禁感到一阵痛切的悲哀。 这真是愚蠢的讽刺。 秘密报告还在继续。尼基塔这份报告中对约瑟夫的指责显然是按照时间顺序来编写的,而在历史的时间轴上,肃/反过后的下一个重大事件就是伟大的卫/国/战/争。这件事,伊万想,总不至于再来批判吧?毕竟,当今世界上无论到哪个国家,斯/大/林领导苏/联人民打赢了伟大的卫/国/战/争这句话都是无可争议的,即使是一贯和保尔唱反调的阿尔弗雷德也无法反对。所以他在听到那句斯/大/林集大权于一身,这在伟大的卫/国/战/争中造成了严重的后果真真切切地在耳畔炸响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尼基塔慷慨激昂地列举卫/国/战/争初期苏军遭受的溃败,煽动起人们的屈辱感和愤怒以后,毫不犹豫地把这一切都推给了约瑟夫。 他列举了许多次路德维希进攻的征兆,表现得义愤填膺,仿佛时隔多年仍然在痛惜约瑟夫的昏/庸,然而警告都被斯/大/林当作耳边风,他指示说不要相信这些情报,以免挑起事端 与此同时,他一边发表着长篇大论,一边关注着台下听众们的反应。很好,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听众们被他的揭露惊呆了,短暂的沉默过后就是群情激愤,即便是他也无法阻止,更何况他也不愿意阻止。 台下越是骚/动,他就越要表现出一幅波澜不惊、平静叙述的姿态,于是他挺了挺腰杆。在战争初期,祖国之所以危在旦夕,很大程度上是由斯/大/林领导党和国家的错误方式造成的 台下有人附和了一声都是因为他!还是在离主/席台很近的地方。保尔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立刻回头看,却没能找到那人是谁,只得悻悻然又回过身。尼基塔有些洋洋得意,表现得越发如鱼得水起来。 在整个卫/国/战/争期间,他没有到过一个战线的区段,也没有到过一个解放了的城市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真的,不过既然是演说需要,这样讲也未尝不可死人是不会争辩的。而至于活人,坐在这里的活人,他们都是他作用的对象,要么用来煽动,要么用来讨/伐。他快速地抬了一下头,看见一片被他煽动得满脸通红的人中间唯独一个人脸色像病了一样苍白,心中不可抑制地滋长出胜利的快意。只有他自己明白,今天他批判的对象绝不是约瑟夫,他不会白费力气去审判一个已死的失去了威胁的人物。 粗/鲁地揭露光环背后的疮疤,非得弄得伤口血淋淋的才罢休,再纠集上更多的人推倒祭坛、砸烂神像、烧毁颂词,直至消灭一个曾经的神明存在过的所有踪迹。只要这样,神明的信徒就会四散奔逃,然后纷纷聚拢到自己麾下,即使是化身为人的国家理想,也无法免俗吧? 批判进行到了巅峰。连伊万都禁不住觉得,约瑟夫同志,您真是留下了不少把柄啊。然而他此时更关心的不是口沫横飞的尼基塔,而是坐在主/席台下方第一排、正对着尼基塔的苏维埃同志。伊万担忧地看着他低垂着头,完全没有融入周遭的激动情绪,手紧紧攥着放在桌面上,像是抑制着什么冲动。他看起来像是完全被打败了。 会议结束已经后半夜了。坐满了会场的3000人,无一不被尼基塔慷慨激昂的演说征服。在前一次天亮时还是神的约瑟夫,即将在后一次天亮时变成魔鬼。 伊万觉得这个状态非常危险。他不能再坐着不动了。于是他站起来,面向全体代表和讲了整整五小时的尼基塔,发出突兀的反驳:第一书记的发言无比精彩,他消除个/人/崇/拜的决心也值得尊敬。然而,在座的各位,你们不要忘了!即使是指出一个人的错误,也不代表我们可以全盘否定他生前的胜利与功绩! 那些迅速拔地而起的高楼,那些火舌一般的通红铁流,那些沉默的巨人一样的坚船利炮,那一座又一座英雄城市的名字这些东西难道不是一整代人无法磨灭的记忆吗?这些伟大的事业和它的缔造者,将会毫无疑问地镌刻在历史的功勋簿上,在以后漫长的千百年中凡是提到俄/罗/斯历史就要提及!难道因为同一个领袖的另一些错误,它们就不是被铭记、而是也要被否定吗?!他的目光与每一个人相接,试图在他们眼中找到答案,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31 肯起来响应他。 迎接他的只有尼基塔自信满满的回答:俄/罗/斯先生,我们都可以理解您。您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是被个/人/崇/拜蒙蔽和迷惑了。 于是这就成了这个漫长夜晚的最后一根棺钉,被锁入坟墓的,是整整三十年的光阴。 ※ 会议一结束,伊万就顾不得其它,沿着尼基塔退场的方向追了出去。他看见了在人流裹挟中离场的保尔,总是神气活现的苏维埃如今低着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像一缕幽魂一般飘了出去。伊万确定他这个状态百分之百要出问题,然而最终他还是狠了狠心没去管他,而是先去找尼基塔了。推门进入后台的休息室,不出所料,尼基塔正在等着他。 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来,尼基塔身子深深陷进休息室的沙发里,站了五个小时让他的双/腿都有些麻了,事实上我以为来的会是两个人。不过,哈,您那位兄弟似乎被吓坏了,给他些时间平静吧!他自顾自取出一瓶酒和一只玻璃杯,倒上半杯,朝伊万举了举,靠在了靠背上。 伊万在他举起酒杯的时候,抬起手优雅地握住了玻璃杯的上半部。尼基塔试图挣脱开,但没有挣动,只得放了手。伊万把酒随手放在一边,站在尼基塔跟前,冷淡而居高临下地问:您在做什么? 我在批判个/人/崇/拜现象,清除斯/大/林在党/内留下的阴影,能让后继的干部们更有自信地开展后续工作。尼基塔淡定地说,还有,注意跟您上司沟通的方式,俄/罗/斯先生。 伊万无动于衷地耸了耸肩。如果您表现的不是如此愚蠢,我很乐意更尊敬您一些。我很遗憾看到您所做的这些利用推/翻约瑟夫的方式拉拢人心对比约瑟夫的独/裁,让人们在您身上找到归属感从而实现您的独/裁。 尼基塔的目光中闪现出了恼怒的火,伊万虚伪地笑了笑:秘密报告是个拙劣的败笔,不出一个星期,这件事绝对会引发混乱。但您居然完全看不到这种可能性这可真是顽劣的短视啊。 听到最后,尼基塔的身子已经在微微发抖。他沉默地紧盯着伊万,那沉默中酝酿着即将喷薄的能量,如同爆发之前隆隆震动的火山。伊万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引爆他,挥了挥手转身,开门离开。离开前丢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会倾力确保这份报告不扩散到党外去,以免引发全国乃至其他国家的思想混乱。至于党内该怎么办,就交给留下烂摊子的您自己收拾吧。 关门的时候他听见了里面尼基塔的咆哮,然而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出休息室的门,刚才的威风和潇洒就完全消失,忧虑重新浮上他的脑海,这次忧虑的中心完全变成了刚才幽灵一样离场的保尔。 思想混乱这种东西,对一个由政治理想演化而来的国家理想来说,造成的伤害应该不亚于一场大战对一个普通的国家意志所造成的吧? 想起当初国内战争结束后元气大伤的自己,伊万心中的担忧更加深重了些。他穿过已经暗下来的剧院,裹紧大衣,冲进了仍然浓稠一片的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最近更新不规律,因为太忙了otz 相信我,等忙完这一段我会恢复周更的(因为开学了 第13章 迷茫(下) 午夜早已过去,也许再过几小时天就要亮了。伊万行走在人影稀落的大街上,禁不住想,上一次自己这么晚还在四处奔波,好像还是约瑟夫去世的时候。伊万来到保尔的住处,敲了半天门,才终于有了动静。房屋的主人靠在门框上,面色不善地说:我希望您能告诉我,大半夜的您跑到我住处来,不仅仅是因为您闲得无聊那么简单。 伊万稍稍放下了心,露出无辜的表情:这可不是一个适合喝茶聊天等天亮的夜晚啊。 保尔看了半天没从他脸上看出个所以然,鉴于外面太冷,还是把他放进来了。不过这个不称职的主人仍然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我家您很熟,想要什么您自便。我要睡觉,不奉陪了。说完真的自顾自往楼上走去。 伊万泰然自若地放好大衣帽子,等了一会儿以后,也跟上了二楼去。他对这栋房子的确很熟悉,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主人的卧室,然后擅自推门闯了进去。口口声声说着要休息的苏维埃也没有准备休息的样子,连衣服也没换,直接把自己摊成大字扔在了床上。看见不速之客进门,他仅仅侧了一下头作为反应。伊万无声地笑了一下,溜达到窗边看风景去了。 似乎两人谁也没意识到,直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都十分诡异半夜上门的访客无声无息地潜进了主人的卧室,彼此知晓对方存在的两人却谁也不说话,访客发呆,主人装死。幸好,这诡异的状况没有持续太久。 我好像睡不着。伊万向声源望去,昏暗的光线里他隐约能看清,保尔仍然维持着装死的姿势,只不过大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还没等伊万接话,他突然唰地坐起来,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直直地望向伊万,我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为了巩固权力吧。我疏忽了。伊万背对着那点微弱的光线站在窗口,以至于保尔看不到他的表情。 保尔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我感觉我好像突然间什么也不知道了。 伊万在黑暗中看着他缓缓垂下头颅,没有出声。 我突然间好像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那个报告的后半段我压根没听,因为我陷入了突如其来的巨大疑惑中:我诞生的初衷是什么?我努力试图回想,隐约记起一群十二月党人,我是他们想象中的共和国,而那就是最初。但是它久远得好像是史前的事情了。我又想起短短的几十年前,我完全找不到对那段时间的太多记忆,或许是因为我当时还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记得伊里奇和他的革命者,他们带来一片红色,他们管它叫信仰,而那就是我存在的目的。我高兴地接过了苏维埃这个名字,成为那个理想的又一名信徒。 可是我现在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我真的明白他们口中的信仰究竟是什么吗?那些艰深的著作、庞杂的思想,真的三言两语就能道清吗?在自诩为一名信徒的时候,我又对自己所相信的这个崇高理想知道多少呢?没有人真正实现过它,也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实现,那么我做的一切,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他抬头看向伊万,伊万在他脸上读到深深的迷茫。我看不见你啊,露西亚。他小声说。 我就在这儿。伊万的声音在对面的一片浓黑之中响起。 于是保尔继续说:我会怀疑自己,是因为我曾经十分坚定。我曾坚定地相信约瑟夫的道路是正确的,曾积极地执行他的指令,曾是他几乎每一个决定的拥护者。可是一个晚上过去,这一切都被推翻了。会被推翻,就说明它不是完全正确的而且根据人们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32 的反应来看,以前的一切甚至很可能是错误的!就是我曾经坚持、直到昨天夜里之前也还笃信的东西!那么我我所做的其它事、打算做的一切事会不会实际上也都是错的,只是还没有被发现?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那个时候还能够改正吗?因为这种不确定,让我一下子失去了接下来的方向。 他的声音小了下去:但是尼基塔就是对的吗?他究竟是一个真理的卫士,还是一个急切的僭主呢?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他和他所否定的一切,似乎哪个都对,然而又哪个都不能选。可是如果我迟迟不作出决定,这个国家的一切又要如何继续呢?毕竟,我是这里的国家理想啊。 已经开始了。伊万站在阴影中,默默地注视着保尔。尼基塔的秘密报告让保尔思想混乱,显然这也是此时此刻许多离开会场的人们正在犯的嘀咕。用不了多久,等到明天天亮,随着人们的口耳相传,这种迷茫波及的范围会越来越大,全国上下将没有人不受影响。进而,整个国家的前行都将受到来自内部的阻碍那是伊万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公道自在人心,伊万说,相信您的人民,他们会做出决定的。但是他知道,对方现在心乱如麻,这么说也根本无济于事。 趁保尔沉默的工夫,他紧接着又说:您不困吗?很快就到早上了,明天您还有公务呢。 啊,确实,休息的确很重要。苏维埃兴味索然地倒回到床上,调整成舒服的姿势,您也早点休息吧虽然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您跑来干嘛。说完他就不再出声了。 过了一会儿,伊万撩开窗帘的一角,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手表上的时间。看清现在几点后,他轻手轻脚地把椅子从写字台下面拉出来(多亏了地上铺了地毯),坐下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这种假寐持续的时间很短,等伊万再醒来的时候,时间也还不到早上6点,外面还是夜色一团。他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拉开房门出去,整个过程他做得小心而安静,床上睡着的人自始至终没有一点察觉。伊万来到楼下,打开了灯,穿戴好自己的大衣和帽子,顺手拿走了房门钥匙,然后很快地关灯离开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话说的一点不错。尽管睡得并不好,但伊万此刻的头脑非常清醒,他知道自己在跟尼基塔抢时间。他确定那位先生一定等不及要把秘密报告扩散到党外去了,而他必须要阻止这一行为。这事做起来并不容易,在对手是国家元首的情况下,国家意志也与常人没什么分别。他的确有独特的影响力,然而在执行性的问题上,人们很少听他的。 做完初步的安排已经天亮了。伊万现在能保证的是,所有外国人不知晓昨天夜里尼基塔讲了什么。似乎他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当然他是不甘心如此的。不过现在也只有如此,他还有其它事情要去交代。 这么早来拜访您是哪位 面对揉着眼睛给他开门的困倦的代表,伊万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温和而友好:同志您好,我是俄/罗/斯。请帮我叫一下我妹妹好吗?对面那个代表看着他,好像一下子整个人都醒过来了。 一刻钟后,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娜塔莉亚款款向伊万走来,边走边凉凉地说:这好像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呢你站在门口求我。怎么,终于打算和我结婚了? 我就知道谈话会变成这种氛围。伊万在心中略无力地想。 娜塔莎,我有件事要求你帮忙。伊万从大衣兜里摸出那把钥匙,问,你可不可以暂缓两天回明/斯/克? 娜塔莉亚直接回头朝屋里喊了一句我今天不回去了,然后才转回来问:你需要我帮什么? 伊万把钥匙递给她:这是苏维埃家的钥匙,地址我一会儿给你写。他今天的状况不会太好,本来我应该留在那的,但白天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法回去,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照看一下。 娜塔莉亚垂下眼皮看了那把钥匙一阵,无动于衷地说:我跟他又不熟。 在你眼里,除了我和伊琳娜,其他人都算不熟。伊万说。 娜塔莉亚耸了耸肩,接过钥匙。好吧,我一会儿就过去,既然是你的要求。不过,她话锋一转,堵住了伊万刚要出口的谢谢,万尼亚,我也是个国家意志,明/斯/克也有大堆的事等着我去处理呢。 伊万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好吧,那我该怎么感谢你? 娶我。 ※ 办妥了计划中的两件事以后,伊万却又获得了一个额外任务。在离开白/俄/罗/斯代表团驻地之前,娜塔莉亚告诉他昨天夜里王耀来过。他本来是去找你的,但没找到,就来问我该上哪去找。她是这么说的。 于是伊万拿着昨天夜里王耀留给娜塔莉亚、刚才又被娜塔莉亚转交给他的地址去找王耀。理论上讲,王耀应该在二十大正式会议闭幕以后就跟着代表团回格/鲁/吉/亚、或者直接回国了,但是他却一直留到昨天夜里,还执着地要找自己;伊万不得不猜想是出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代表团已经离开,偌大的代表团驻地只留下王耀一个人,显得空荡荡的。房门在他敲响后第一时间打开了,王耀把他请进屋,关上门以后,不由分说地丢出憋了半宿的问题:您家上司打算干嘛,伊万同志? 什么?伊万死死地盯着他,这问题在他听来,不亚于当头一棒。 王耀无言,从桌上抓过一份手写文件,交给他自己看。 秘密报告发表的当天,代表团本应早早离开莫/斯/科,但在出发去火车站之前有人特意来通知王耀,让他留下。那天深夜他被电话叫醒,有些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几分钟后被告知送来了一篇演讲速记稿,是尼基塔刚发表完的。 王耀送走来人,打起精神开始读。越读越不对劲,越读越清醒,到最后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合上文件,他有些庆幸幸好代表团的大家已经离开,否则整个代表团一宿都别想睡了。他反复浏览那篇稿件,完全不理解尼基塔出于什么心态这么着急摘去约瑟夫的光环,又为什么要采取这么硬着陆的手段! 他站在一个外人的立场,都看得出来此举是动摇国家根基的大动作,这样急迫的手段带来的信仰危机如果发生在社会主义阵营的老大哥身上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保尔的身影,而且鬼使神差地,他突然想起保尔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这个国家理想,都快要不记得理想是什么了。 他立刻就觉得自己坐不住了。权衡了一下,保尔肯定是不能找的,他现在混乱的程度未必比自己差多少;于是他决定去找伊万。他要问问清楚,尼基塔想干什么?这个国家又想获得什么?虽然他内心深处觉得,伊万也不一定有答案。 伊万看完那篇速记稿,听完他的描述,忍住把它撕碎的冲动,模棱两可地回答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33 :赫/鲁/晓/夫同志的内心活动我无权干涉,但是他做这一切的出发点绝对利于苏/联党/和/国/家嘴上说得冠冕堂皇,但他心里已经气疯了。尼基塔居然早就想好了后着,演讲之前就打定主意要把内容扩散出去!他显然已经预料到了会遭到反对自己太小看他了! 别自欺欺人了,王耀打断他,劈手夺过速记稿扔在一边,你们再不采取措施制止他,格/鲁/吉/亚就要暴动了! 伊万这下彻底绷不住了,一把抓住王耀的胳膊:你再说一遍?! 王耀挥开他的手,快速地说:在格/鲁/吉/亚我们的驻地外,连续几天,当地人一直在进行抗议活动。那份秘密报告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他们耳朵里,他们认为您新上司对待老上司的手段不公平,执意要求我们的同志来评理。我不晓得我们驻地之外的其他地方是什么情况,一是因为我没回去,二是因为我们的同志自从回去后,就根本迈不出驻地一步。他看着伊万错愕而愤怒的神情,冷笑了一声,我真佩服您新上司,一夜之间就秘密地把消息传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伊万觉得此时此刻他脑内那条名为理智的弦,就要被烧断了。还有什么新闻?他揉了揉额角,努力保持着克制。 王耀说:据我所知,没有了。哦,苏维埃怎么样? 伊万冷着脸说:听了您的描述,我想他现在不是一般的不好了! 王耀一时无言,最后他只得重复说:赶快采取些措施吧。 是的,您说的都对,我们的确需要采取措施,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样做是错的。伊万已经渐渐压制下怒火,近乎冷酷的理智逐渐占据了上风,但是我能回答您什么?承诺?我一个人左右不了主席团的意志,什么也承诺不了。镇压?我过去经常这么做,但那只不过会把敌对情绪推向**。 他很不甘心,但尼基塔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他唯一能做的反倒只剩下静观其变。他知道约瑟夫的时代终究要过去,即使人们再不习惯改变、或者再不舍得曾经的荣光;他也知道尼基塔这么鲁莽是错的,但是错误已然犯下。他心中为这种全然的颠覆感到悲哀,然而另一半灵魂他身为国家意志的经验却冷酷地提醒他:改变需要时间,不管是驱除约瑟夫的阴影,还是纠正尼基塔的错误。他已经尽力地尝试过阻止消息扩散,然而获得了完全的失败。 那您怎么办?什么都不做? 我想是吧。 王耀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现在不仅您的上司,连您也让我无法理解了。 伊万想,我也很难理解我自己。明明感到无匹的失望和不甘,明明对可以预见的结果感到悲哀和心痛,却依然能很平静地说服自己只采取旁观的态度。他想起保尔在知道这些事情后,想起他令伊万心头一紧他现在已经知道,那个年轻人将面临诞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这次危机比任何的战争都更加严重,因为除了他自己谁也救不了他。 可是他自己就真的能救自己吗?伊万想起昨天夜里苏维埃对着一团黑暗自说自话的样子,那样子真是脆弱极了。他也是受害者啊,最大的受害者,伊万心里直摇头。 他想帮他啊,非常想,从昨天夜里开始他已经不止一次冒出过疯狂的念头了他想我是伊万-布拉金斯基,一个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帝国,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尼基塔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这个普通人,他要推翻保尔相信的一切,要否定他做过的事情,要搅乱他未来的方向我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因为他始终都记得,1921年叶/卡/捷/琳/堡监狱里向他伸出的手,1928年莫/斯/科大剧院里倒映着星子的眼眸,1941年红场上被冷风刮削得凛冽的呼告,1950年提起王耀是我的同志时坚定的眼神。他记得那个年轻人有明亮的眼睛和温暖的手,有坚决的声音和炽热的心;他记得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谈起理想时的样子,那时候伊万觉得他的面容散发出光辉。这一切让伊万想起少年时代的自己,那段早夭的热情;然而他又与自己不同,他比自己要坚定,因而也比自己伟大;他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仿佛能永远炽热下去。 这一切让伊万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想要尽一切努力来保护与珍惜。 然而国家意志强大而冰冷的理性却让他说:理解不理解已经不重要了,顺应时势左右结果或许更有意义我们都得活在当下啊。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是一件如此残酷的东西。 ※ 因为无人阻拦尼基塔,随后伊万便有幸目睹了建国三十多年来最严重的一场思想混乱。很多人跟尼基塔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认为约瑟夫手上沾满了人民的鲜血,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更多的人却延续着几十年留下的思想惯性,认为把过去三十年来一切罪恶都推给约瑟夫并不公平。 这种思想惯性在不同的人身上产生了不同的效果,有些人表现得义愤填膺,和批判派的人一样激进,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有些人表现得迷茫而又无措,他们头顶的一片天就这样塌了,巨大的绝望感涌上心头,接二连三地听到自杀的消息。 约瑟夫时代遗留下来的东西变得地位微妙而尴尬,那些被父母起名叫斯/大/林娜的女性们此时连名字都变成了对自己的一种困扰。格/鲁/吉/亚果如王耀所料发生了暴动,那是之前的游行更上一层楼的结果。跟着上司一同来参会、没想到却要一个人回去的菲利克斯顾不上悲伤,他愤怒地找到伊万,质问他保尔的去向。 我不知道,伊万说,您也看到了,如今的思想混乱很严重,想必他的身体状况也不足以支撑来见您。 您也知道啊!菲利克斯大声说,那当初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取消绝密标记这种东西留在党内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这样,您不知道我上司有心脏病吗!现在好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伊万借着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拿开了菲利克斯抓住自己衣领的手,我也和您一样正在经受一次不成熟的政治举动的苦果。 菲利克斯脸上的神情数度变化,最终安静下来,破罐子破摔似地撇了撇嘴:那您能不能告诉我,往后我们该信任谁? 什么意思?伊万的眉宇间透出了不悦的意味。 我已经没法信任苏维埃了,菲利克斯抬手将头发别到耳后,眼睛还满布着血丝,就是这个意思!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如果忽略攥紧的拳头,他看上去完全无视了伊万黑下去的脸色。 菲利克斯只是一个代表而已,人民的思想混乱直接造成国家意志的思想混乱,即使心理强大如伊万,也不得不承认受到了比想象中要强烈得多的冲击。他心中偶尔会浮上一种想摆脱联盟或者和保尔对立的躁动情绪,那是民众们的不安在他身上的一种集中和极端体现;所幸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34 他的理智足够强大,三番五次地把那股躁动情绪扼杀在了襁褓之中。 但是其他人呢?尼基塔这次举动造成了这么大面积的思想混乱,无疑会动摇保尔在社会主义阵营的领导地位。像菲利克斯和基尔伯特这类本来就心不甘情不愿跟随着他的人,会不会借机试图摆脱他呢?还有身边日益强大起来的王耀 伊万忽然发现,在这个尼基塔乱来、保尔不管事的关头,自己要操心的事情还真多。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表现作者的诚意我赶在周六更新。0u0 第14章 恶毒的诅咒 做噩梦是身在病中的人常有的表现。即使不是完全的人类,保尔在这方面也差不多。那天夜里他睡去后,很快就被梦魇层层包裹,但他并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东西,只对黑暗中那两股要把自己拉扯开的大力印象很深刻。那两股力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互不相让,有时还拐弯,拽得他晕头转向,头脑疼得像要裂开。他短暂地醒来过一两次,醒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病倒了,然后很快高烧就又把他拖回了沉沉的梦魇里。 一来二去,反反复复了许多次以后,他带着满头大汗猛地睁开眼,清明的视界让他隐约明白自己似乎终于挣脱了出来。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试图推测今天是哪一天,但思维却只是在荒诞的地方游走而不听使唤。他感觉自己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身体已经清醒,然而思维仍在次元之外。 渐渐地他终于想起一些问题。伊万去哪了?尼基塔的报告怎么收场了?其他国家知道吗?想来想去,也推断不出个结果,倒是似乎让自己更清醒了一些,汗也落了下去。 这时房门开了,保尔看见一个白金色长发的姑娘进来,他认出那是娜塔莉亚,就试图把一切问题都在她那里寻找到答案:早安,娜塔莎他一边起身一边说,伊万去哪了呃猛然袭来的眩晕让他跌回了床上。 等到眼前的黑幕和金星消散,娜塔莉亚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已经中午了,而且是第四天。她说,如果您一定要起来,我劝您慢点。她一边说一边扶着保尔缓慢地坐起来,靠在床头上,您稍等,我去倒杯水。 水就放在卧室里的写字台上,保尔注视着娜塔莉亚忙碌的身影,眼前仍然闪现着一块一块的黑影。谢谢您。接过水的时候,他尽力露出一个微笑。 不客气,娜塔莉亚维持着一贯的冷淡表情,受人之托而已。 保尔当然猜得到她是受谁的委托,这也正好引出了他的问题:现在情况如何了,他这几天在忙些什么? 不怎么样,娜塔莉亚美丽的面容蒙上一丝灰败的神色,很糟糕。秘密报告传到了全国各地,引发了很大的混乱,伊万因此而变得很忙。外交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菲利克斯公开地表明了他不再信任您,但还没有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但恐怕不远了。 保尔端着杯子点了点头。可以帮我问问他,有没有工夫来见我一趟吗?他仰头问娜塔莉亚。 当天晚上伊万就来到了保尔家里,他在充分地向娜塔莉亚表达了感谢之后,得知了对方准备第二天启程回明/斯/克的消息。上到二楼,推开门,伊万出乎意料地看见床上已经被收拾得很整齐,苏维埃先生坐在写字台后,微笑着向他打招呼:感觉上次见您就是刚刚的事呢,没想到已经过去四天了啊。 伊万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他。您已经没事了?听娜塔莎的描述,前几天您过得可不怎么好。 保尔笑着敷衍:我自己可不知道前几天我是什么状况啊。总之我现在好好地在您面前,因此您可以开始告诉我这几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话里有些猴急的意味,连忙刹住车。眼前浮动的黑影以及额头和后背上渗出的冷汗让他有些提心吊胆,生怕露出破绽。 所幸伊万也没太过追究,按照他的意思叙述了起来。保尔靠在椅背上听他讲话,尽可能地消化每一条信息,不过只是这种程度的略微思考就搅得他脑仁突突地疼。看来自己的脑子是被烧坏了,他恨恨地想。 伊万简单地陈述完,保尔发现他并没有怎么提到自己关心的问题,便问:据说菲利克斯那边也不太安宁?怎么回事? 伊万皱了一下眉头说:他话说得很硬,不过倒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保尔想了想,说:如果啊,我是说如果,菲利克斯将来想要闹/事,那么我就亲自去解决他其他人也一样。 我看您对这个问题的兴趣好像比对其它问题多得多。伊万说。 其它问题不是有您在吗?保尔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让伊万看得一愣,不过随即那笑容就如阳光下的露水一样蒸发了,开玩笑的。我只是觉得,比起其它问题,这件事更加重要;不,是重要得多。 保尔深吸了一口气:我跟您说过吧,露西亚,我的理想是世界革命,让共/产主义的旗帜遍布全球。但是呢,经过尼基塔这件事以后,我发现从前我的施行道路是错误的;我掉进了理想主义的陷阱。我现在意识到了,只有控制住这个世界,才能实践我的最高理想。为此我不能让任何人离开我谁也不行,无论是菲利克斯还是王耀还是别人而且我还要让更多的人来到我的身边这些才能让我的理想最终实现。因此,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许任何人离开我,谁要先出头,我就拿他开刀。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让他的大脑似乎有些缺氧,脑仁疼得更加厉害了,眼前的黑影也层层叠叠地出现。但他的心里却是无比的轻松,因为他终于摆脱了许久以来束缚得自己裹足不前的难题是要眼前的现实利益,还是继续追求崇高的革命理想。现在这不再是个问题了,它们二者完美地合一,竭尽所能地攫取现实利益,就是实现理想的途径。为此恐怕要他的同志们暂时受一些苦包括被束缚,被打/压,被控制但是这都是暂时的牺牲而已,只要保证大家紧密地团结在他的周围,最后的结果就会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苏维埃此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仅没被烧坏,反而还豁然开朗了。 可是伊万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他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怪异,像被什么噎住了似的:没有人真正实现过那个理想,也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实现,那么您怎么知道您之前做的一切是错的呢?或许不会比您将要选择的这条道路更错 保尔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不,我很仔细地想过了,这样决定完全是基于现实需要:尼基塔的报告很大程度上摧毁了我的威望,社会主义阵营的离心趋势前所未有地强,我为了保住这个阵营,必须要采取任何手段扼杀一切试图摆脱我的念头。只有如此,社会主义阵营才能继续存在,我的一切理想才有实现的可能。 此时听到这些话,伊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接反驳的话,恐怕又要陷入一场争执,而他现在没有那个心力;不过放任的话,这种思想又显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35 得有些危险。他是了解这个年轻人的,苏维埃似乎并不怎么崇尚中庸。 不过此时就算担心,大概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因此伊万很平静地说:那么一切就按您的意思办吧,我先回去了。说着他站起身。 保尔应了一声,并没有如往常那样起身来送他,而是颇有些无礼地坐在原地摆了摆手目送他离开了。 ※ 几个月之后,菲利克斯家里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动/荡。起因是机车厂的工人们不满现在的待遇,要求增加工资和减少赋税,没有得到批准的他们组织了起来前往首都请/愿。没想到原本千人的队伍在开往首都的途中不断发展壮大,到了月底,游/行的规模已经达到了一万六千人之多。一场声势浩大的工人争取自己利益的运动,表面上。 但是对此格外敏感的苏维埃听到的却是声浪中另一些东西,不和谐、极为刺耳,而且有声音越来越大的趋势。这些声音使他开始格外关注波/兰的局势,终于,在确定现在已经不是一次简单的关于劳动者权利问题的事件以后,他以私人名义提出了与菲利克斯进行对话的要求。这件事不难,很快,华/沙的声音就通过电话线传到了他的耳边。 什么事,苏维埃。菲利克斯率先开口,隔着线路听来显得竟然有些轻蔑和傲慢。 保尔心里一阵不悦,东/欧国家从来不敢这么对他说话,菲利克斯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用一种表面亲和、然而带着若有若无的傲慢的语气问:菲利克斯同志,您家里一切都还好吗? 菲利克斯回答:如您所见,一场规模略有些大的工人运动。保尔刚想开口,他又补充道,还带有一点点的政治意味。 哈,看来您知道得很清楚嘛,菲利克斯怠慢和玩世不恭的态度让保尔非常不高兴,语气也变的难听了起来,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见您有行动?那所谓的政治意味,我们都知道是什么,怎么,难道您等着我亲自动手? 电话那头的菲利克斯吸了一口气,语调突然变的诡异:苏维埃,您知道我现在在哪吗? 大使馆。保尔面无表情地回答。菲利克斯听见了,于是下一秒,话筒离开了他的嘴边,保尔在另一端隐约听到一片嘈杂。菲利克斯把电话放在桌上,在大使馆人员惊愕的眼神中走向窗边,拉开阻隔视线的厚窗帘,哗地一下打开了窗子。伴随着温热的夏风涌进室内的,还有震天的呼声。菲利克斯看着静静躺在桌上的电话,讽刺地撇了撇嘴角。 保尔在那边端着电话,毫无预兆地听见突然大起来的响声,响动的内容也瞬间在耳畔清晰。他听着,面无表情,却慢慢攥紧了电话的手柄。那边是汹涌的人声,高亢的呼声中不难听出情绪的激动,波/兰人在苏/联大使馆外,群情激奋地一遍遍喊着布/尔/什/维/克滚蛋!。突然,一声尖利的喊叫脱颖而出:苏/联,滚回去! 菲利克斯!保尔的声音吓了旁边人一大跳,随后看见的保尔的表现更让他们不安到了极点。他们再没听见后续的对话,只看见白金色头发的青年阴冷着脸色移开了听筒,重重地挂上电话。菲利克斯竟然那么干脆地挂断了,在那声尖叫之后,时机恰好,毫不拖沓。这算是什么,示/威吗?!直到黑色的身影消失,冰窖一样的房间也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 在华/沙,苏/联大使馆的人们已经被菲利克斯接二连三的惊人之举弄得目瞪口呆了。卢卡谢维奇同志,您这样做绝对会触怒苏维埃的。一个工作人员这样说。 面对他不悦的指责,菲利克斯当然听出了弦外之音,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的家事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他来高兴不高兴了?前一阵党/内那么忙,好容易歇下来,真难为他还要管别人家的闲事。结结实实地让保尔吃了一回瘪,菲利克斯顿感扬眉吐气,神清气爽地离开了。 从1/9/3/9年开始,接踵而来的惨痛教训让他从自己的小世界里醒过来,也慢慢看清周围的人也许除了托里斯谁也不能信的本质。亚瑟、阿尔弗雷德、弗朗西斯、路德维希、基尔伯特,这些一个都不能信。包括现在的保尔-布拉金斯基。 从贝尔施密特兄弟手里解放了他又怎么样?带他走上社会主义的道路又怎么样?不过是保尔需要他们东/欧来和阿尔弗雷德抗衡,而他菲利克斯需要一个靠山罩着而已。什么社会主义大家庭,傻/子才信那种鬼话。他迟早有一天要脱离东方的影响,现在保尔的威信因为秘密报告而大幅下降,伊万忙着收拾国内的烂摊子没工夫管他,或许是一个把有些事情做出来的机会。菲利克斯的身影没入了贝/尔/凡/德/尔宫投下的阴影中。 不过虽然在电话里朝保尔挑衅了一番,菲利克斯还是要面对国内混乱的现实。最终这次规模过大的工人运动被武装平息,还造成了为数不少的死伤。刚稳定下来,菲利克斯就接到通知,一架专机降落在了华/沙的机场。果然不受欢迎的客人来了。菲利克斯讽刺地笑笑。 那天保尔挂掉电话就下了飞华/沙的决心,在那之前,他先去找了一趟伊万。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露西亚?看来真的有些家伙不懂审时度势,需要我亲自出马呢。 伊万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您真打算去收拾菲利克斯了? 保尔干脆地点头:没错。同时我还需要您配合我。他倚在门框上,神情在晦暗的光线下有些诡秘,还记得朝/鲜战争吗,露西亚? 伊万的神色变了。您最好考虑清楚,别这么鲁莽 保尔用手势而不是话语打断了他。让坦/克纵队做好准备,时刻准备向华/沙进军。让除你我之外的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您听我说 即使是伊琳娜和娜塔莉亚也不行。他的微笑精致而彬彬有礼,像是最标准的拜托人帮忙的礼数。然而眼中的冰冷却仿佛钢铁一般无机:可以帮我吗,露西亚? 伊万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有些颓丧地低下了头去。 我无条件拥护您的一切决定。联盟至上。 ※ 到了华/沙以后,谈判一度陷于僵持,双方的分歧似乎大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一筹莫展之际,菲利克斯约了保尔在贝/尔/凡/德/尔/宫外见面。他觉得有些问题靠各色人等在谈判桌上打太极是解决不了的,必须由自己来和保尔说清楚关于他们,关于他自己的命运。 约见的当天早上就开始下雨,很快就大了起来。也好,撑伞出门的时候菲利克斯心想,去见那种人就是需要个阴郁点的天气。他到见面地点时,保尔还没来,于是他找了个地势稍高的地方站定,举着伞像路灯一样戳在了那里等人。不举伞的一只手插进了外衣兜里,却没能免于寒意的侵袭,手心里的汗水和外面的雨丝很快就冷成了一体。雨珠在伞沿诗意地滑落,菲利克斯漠然地看着它们,空无一物的脑海中忽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36 然浮现出波/罗/的/海边那人的脸庞。那人温温和和地朝他笑着,菲利克斯出神地想,你现在和我一样在红色帝国的威压之下,那么,托里斯,你有没有想过逃脱呢?你从小就和伊万玩儿不到一起。 察觉了自己在想什么的菲利克斯随即哂笑,收起了肆意发散的念头,开始在心底又一次演练见了保尔要说什么。镰刀红旗投下的阴影太重,菲利克斯只有无所事事时才能像刚才那样想一想以前、想一想别人。可那样的时候毕竟太少了。 保尔事实上没让菲利克斯等太久。黑衣黑伞的挺拔身影出现在诗意的雨帘背后,菲利克斯忍不住想,如果不是这么微妙的地位,保尔一定会是个让他喜欢的人他的双眼一向喜欢美丽的东西,前提是不能有毒。 让您久等了。步上台阶,保尔略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连招牌的微笑都省去了。 没有,我也是刚到。怎么样,您对我采取的措施还满意吗?客套过后,菲利克斯直接切入了正题。 显然保尔不喜欢这个话题:事实上,我对您感到很失望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菲利克斯,您想摆脱我吗? 你想摆脱苏/联吗?菲利克斯打起精神,这个问题要谨慎回答,稍一答错等待他的都是不可知的结局。定了定神,他说:二/战之后您给我的帮助很多,这些帮助对我各个领域的恢复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和我的家人都非常感激 准备好的能把人绕晕的一套说辞才刚吐出了个开头,就被保尔无情地掐断了:您不适合学那些蹩脚的演说家简单地告诉我是,或不是。异色双眼投来的视线让菲利克斯感到习惯性的压迫,他吞了口唾沫,来摆脱仿佛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不是。 听到他的回答,保尔身上的压迫感顿时消退了下去:不是就好。听着他貌似松了口气的语气,菲利克斯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保尔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的胃紧缩成一团:既然不是,就不要做些似是而非的挑衅举动。我不善于开玩笑,一次两次陪您玩玩还可以,要是次数多了我做出什么一劳永逸的最终方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最终方案四个刻意加重的字无疑狠狠地刺伤了菲利克斯,翻动起了他最不堪回首的一段梦魇。 苏维埃,站住脚步,菲利克斯叫了他的名字,东/欧在您的眼中,究竟是什么呢? 闻言保尔站住脚步,泰然自若地转身:当然是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兄弟姐妹们。 听到明知是虚假的答案,菲利克斯露出一个惨笑:如果您真心当我们是家人,就放我们走吧。 保尔愣住了。 菲利克斯低下头,显得有些不堪重负:我们都知道不是吗?根本就没有什么社会主义大家庭,我们只有控制、利用和巴结,是主人与仆从的关系,而不是平等、团结和亲近的友邦。在您的眼中,东/欧并不是有自主意识的一个群体,而是您手中的一群砝码,您棋盘上的一堆棋子。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您对除了阿尔弗雷德之外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看法吧?只有他才足够强大,才配得到您的正视。 只是我们也是独/立的国家啊!我们有自己的人民、历史、文化,有些东西不是只要无视就能不存在的,有些东西也不是蒙住双眼不去面对就能阻挡的。现在,您可不可以把身段稍稍放低一点,以看待人的眼光,看看东/欧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他的话音落在雨声里,被击打得仿佛哭泣。保尔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菲利克斯也没有看他,他们被无边的大雨包围,已成滂沱。 良久之后,保尔的话语才隔着雨幕传入自己的耳朵,听上去仿佛来自天边:菲利克斯,我知道您在盼望着什么,有一天我会把它给您,只是不是现在。现在的您需要我,我也需要东/欧。您说的没错,为了和阿尔弗雷德抗衡我需要一个庞大的社会主义阵营作为后盾,可是您难道就能否认您现在需要我的帮助吗?既然我们各取所需,您也就没必要做出一副不公平的样子。 听着他的话,菲利克斯的心一截一截凉下去。即使离开您的控制,我也会在面对西方时给您以支持。他试图垂死挣扎。 保尔却笑了。他伸出手,抹去被风吹进伞下方、落在菲利克斯脸上的雨珠:那怎么能一样呢。 我要带给你们的,是任何别人都无法带来的世界啊。 感觉着从脸颊上传来的凉意,菲利克斯的心终于凉成了灰烬一堆。从苏/共二十大开始他就在不断失望,现在终于到了失望的顶点,彻底绝望。 那么,他等的人现在也该来了。抬手挪开了保尔的手,菲利克斯再度迈开步子,脚步有点急:跟我来,我来给您看个东西。说着沿着宫殿墙根向前走去。 保尔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渐渐绕到了宫殿的正面。看着面前的景象,保尔睁大了眼睛。 只见数以千计的波/兰年轻人聚集在宫殿前面的空地上,似乎是早有组织的一次集/会活动,此刻他们刚刚集结完毕,还有些乱哄哄的。几个为首的人在人群里穿梭着,在他们的布置下很快几条横幅树立起来,嘈杂的声音也渐渐变得口径一致。 维护波/兰主/权,停止干/涉/内/政!有个人喊道。 苏/联撤军!另一个人喊道。 苏/联,滚回这个人喊了一半就被夺走了喇叭。 保尔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突然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在王耀家代表团的驻地,在波/兰大使馆的电话里,还有现在,在谈判的贝/尔/凡/德/尔宫外。几次的印象重叠在一起,让他忍不住自问,从什么时候起,关于他的对话非要以这样的方式进行了呢? 菲利克斯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您看,他们好多人都没打伞。 是您召集的他们?保尔问。 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菲利克斯平静地说。他收起了伞,雨水顿时浇湿了他的头发,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勾勒的轮廓如同刀削。他说: 苏维埃,这是我的年轻人,他们全是大学生,即将进入社会。他们的声音即将变得重要,融入并主/宰我的声音。我刚才说的那番话您可以不听、可以不信,但是我还是要告诉您:如果您一如既往地禁锢整个东/欧,总有一天,您会彻底地、永远地失去我们。我们所有人。 然而保尔扬起了下巴。我绝对、绝对不会,放你们任何一个人走。 我还要壮大社会主义阵营,还要控制更多的地区,还要和阿尔弗雷德的西方抗衡;我还要把未来带给这个世界,我还要实现引路人们交给我的理想,我还要亲手揭开崭新的黎明。为此我必不放弃任何已经到手的东西。 因为我,不再只是一个国家理想,也是一个为了我的目标不择手段的国家意志啊。 第15章 东风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37 与西风 几乎与菲利克斯的风/波前后脚,伊万和王耀的谈判陷入了僵局。早在三年前王耀就提出过想要原子弹,被保尔拒绝了,伊万以为没有原料没有技术的王耀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之后的三年双方一直就此纠缠不休。 我已经对您许诺过了,我们有原子弹,我们会保护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您的原子弹不是我的力量。 好了,给您这些技术支持已经足够您进行科学研究了,这下可以了吧? 科学研究不够,我要的是武器。 双方这么来来回/回好多次,伊万郁闷地发现他从不知道这个老邻居是个如此固执的人。但是,郁闷归郁闷,他也坚决不会越过自己的底线。原子弹这种东西,不能给就是不能给。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双方的拉锯战不得不中止了。起初王耀还有些纳闷,但很快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隔壁爆发了一场风/波,而伊万参与了进去。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几位元老突然召开中央主/席团会议,批评尼基塔的工作作风和过左经济政策,主张解除他的职务。这一下突然袭/击看上去就像冒险而缺乏底气的宫变,然而有不少人还是心知肚明的如果没有伊万的支持,这一派人或许不敢选在这个时间起事。 是伊万当初支持尼基塔接管权力,而如今他觉得已经到了将这家伙踢下台的时候了。因为尼基塔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期当好一个乖顺的继承者,而是自作主张的当起了改革家,妄图颠覆约瑟夫时代。他引起的混乱已经超出了伊万的掌控和容忍范围保尔态度的转变就是鲜明的例子因此伊万决定罢/免他。 果然,这次突然袭/击让尼基塔也措手不及,他死鸭子嘴硬地要求主/席团阐明自己的错误。于是又召开了多次会议,尼基塔态度转变的很快,他规矩地认了错、作了检讨,几位元老对此感到满意毕竟,一天之内能取得这许多进展已经非常不错,本以为会遇到一番激烈争执的他们,现在看来胜利在望了。 然而,当他们第二天再踏入克/里/姆/林宫的时候,就无法再维持自信了。克/里/姆/林宫整个被包围,不是被军队,而是被来自各方的中央委员们。他们就像雨夜后的春笋,仿佛是从土里冒出来的。 主/席团无权罢/免第一书记,我们要求召开特别中央全会!其中一位委员抗议道。 伊万听了顿时如坠冰窟。这些人是怎么 是军队!只有军队! 朱/可/夫!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里的一瞬间,伊万就明白,自己已经失败了。他忽略了尼基塔的这一层人际关系。这位现任的国/防/部/长,是尼基塔提拔起来的、类似亲信的人物。尼基塔利用昨天一整天打嘴仗的时间悄悄安排好了这一切,今天一早还了致命一击。在军队面前,任何人力组成的反抗都微不足道,即便他们都位高权重。 后面的事情无需赘述。中央全会召开,尼基塔拥有绝对优势,几名元老被打为反/党集团,自此失去了一切势力。连带地,伊万的实力也大幅度受损尼基塔当然知道背后主/使是谁,他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过同尼基塔以往的几次行为一样,他的这一举动再次引发了国外的质疑,伊万不得不借助一些外部势力帮助尼基塔稳住国内的局势,方能稳住自己的地位。 扒拉扒拉偌大的社会主义阵营,他能找到的靠谱的帮手只有一个。于是他不得不拉下脸来,一改之前谈判时强硬而倨傲的态度,请求王耀的帮助。 王耀在社会主义阵营的地位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他只消一句话,便压下了各兄弟党的疑虑。他说:真理站在尼基塔一边。于是真理就真的站在那边了。 这次之后,伊万已经欠了王耀一个天大的人情,然而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虽然在王耀的帮助下平息了风/波,但伊万仍然面临严峻的挑战。大家因为三番五次的出格举动而对保尔和伊万的信任度急剧下降,反倒对王耀青睐有加;如果伊万想要维护住保尔在社会主义阵营里的领导地位,就必须要让其他人明确知道王耀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因此,他邀请王耀来参加年底召开的莫/斯/科会议,虽然他不愿明说,但后者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于是,这几年变得越来越精的王耀准备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伊万同志啊,不是我不愿意去您的会议,主要是这是一个外交礼节的问题。您看,50年我和主/席去了您那儿,可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访,总不能老是我往您那儿跑吧? 好吧,算个理由。于是伊万安排人去了一趟,之后又跟王耀提参会的事。 王耀不慌不忙:这件事儿我再考虑一下,不是年底才开呢么,先不急,考虑好了马上告诉您。 伊万只得顺着他,等过一阵再提。他可不喜欢迁就别人,但是,没办法,谁叫他现在需要对方呢! 又过了一阵,离会议召开的日期越来越近,伊万再次联系王耀。这次王耀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架势:哎呀真不好意思,主/席最近身体不大好,您知道冬天你们那很冷的,我们可能没法去了 电话那头伊万不禁冷笑,心想这病生的怎么这么是时候。他当然知道王耀在拖延什么,天天跟克/里/姆/林宫出入的老狐狸们混在一起,王耀这点伎俩还蒙不了他。但是那个东西 算了,他咬了咬牙,毕竟解决眼前的信任危机最为重要,而王耀是个不可或缺的助力。王耀同志,如果您来参会,我将给您提供核/支/援。 王耀沉默了片刻,语调平稳地答应他会好好考虑,随后就挂了电话。第二天,克/里/姆/林宫就收到电报,王耀爽快地答应了参会的邀请。 算您狠!伊万看过以后,把电报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11月2日,王耀乘坐的专机降落在莫/斯/科,飞机还没落地他就通过舷窗看到了外面的情况,不禁咋舌。 只见停机坪上站满了盛装的群众欢迎队伍,每个人都手捧着一束鲜花,面上洋溢着热情的微笑。群众之前是英姿飒爽的仪仗队,制/服整齐、刺刀雪亮,只是站着就散发出所向披靡的气场。尼基塔带着几乎所有的党、政、军要员老早就等在下面,每个人都要么西装革履、要么勋章满身,隆重到了极致。 一下飞机,王耀老练地和保尔握手寒暄,并和其他政要互相问候,现场的气氛一派其乐融融。握手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情境相似,王耀想起了七年前他来到莫/斯/科的情景:那一天火车进站时也有盛大的军乐声做背景,当时的仪仗队同样制/服整齐、刺刀雪亮;但是那天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脚刚沾到地面还没站稳,就有个人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并且说:欢迎来莫/斯/科,我是保尔-布拉金斯基,您可以称呼我为苏维埃。 现在耳边有和记忆里一样的声音:欢迎您,王耀同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38 志。您能前来参会,是我的荣幸。 王耀望向他的眼睛,他清楚地感觉到,当他们时隔七年再次对视时,保尔的眼中除了公事公办的礼貌外,早已消散了一切热情。 然而停机坪上依然一片热火朝天。冬季的严寒几乎都被这气氛给驱散,目之所及一片春意盎然。尼基塔热情地和王耀上司握手,动作牵连得得整个上半身的肉都在乱抖。随后检阅仪仗队时,连喊的三声乌拉声势直冲云霄。 王耀听上司发表了简短的演讲:我们两国人民已经在共同的斗争中结成了兄弟般的同盟,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我们分开伟大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是保证世界和平的坚强堡垒。 听到那句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我们分开,王耀不知怎么的联想到当初阿尔弗雷德那句充满醋意的**节签条约是秀恩爱啊秀恩爱,随即浑身泛起一阵恶寒。要是他听到这句演讲,肯定又会恶意曲解吧。他不禁偏头看了看保尔,然而保尔没看他,他似乎对眼前的欢迎仪式毫无兴趣。 也真是让阿尔弗雷德枉费了想象力,王耀想。他和保尔的关系,从来就没有西方想象的那么亲密无间。如今,虽然他还在信誓旦旦地强调着以苏/联为首这一说法自保尔和他上司接连干出一系列蠢事以后,基本没有什么国家用了然而他的心里也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从来就不甘心做任何人的影子,他清楚地知道如今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他的威信都远远高于保尔。那么,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 兄弟般的同盟? 如此而已,心知肚明。 ※ 当然,王耀也知道自己这次是来帮忙的,至少还得做足表面功夫。会议期间他一点都没闲着,公开和私下在到会的国家意志们中间反复强调着以保尔为首,为维护保尔的威望做足了努力。然而,许多人并不领情。 菲利克斯大概是最典型、也旗帜最鲜明的一个。以保尔为首?他习惯性地把头发别到耳后,轻蔑地嗤了一声,醒醒吧,他已经不行了。约瑟夫那个老头一死,他就开始走下坡路,伟大的苏/联?不过尔尔! 伊丽莎白表现得更平淡,但说出的话一样毫不留情: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保尔现行的体/制有很严重的缺陷。他现在用的都是约瑟夫时代留下来的旧东西,虽然有过改革,但不够彻底。约瑟夫在战争年代掌权,战争年代的思路不适合和平年代的发展,他只有意识到这一点、下决心脱离约瑟夫的阴影,才有可能进步。否则只会越来越下坡。 基尔伯特也半开玩笑地对王耀说:你来代替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本大/爷看人很准的,你是不会像他这样紧抓着我们不放的,对吧?跟着保尔这么些年,他收敛了曾经的张扬个性,但那双红色眼眸里所燃烧的火焰,从没有一刻冷却。菲利克斯和伊丽莎白都清楚,他从没放弃过挣脱红色帝国的樊笼正如他们一样。 王耀意识到再说下去话题会被带到一个危险的方向,连忙开口道:大家不要这样说,保尔有他的难处,伊丽莎白说的很对,但真做起来是很难的。我们之间还是要互相理解才好。至于以谁为首,基尔伯特,我知道你只是开玩笑而已,毫无疑问我们要以保尔为首。他的经验最丰富,只有他才能在度过眼前的难关后,带领我们走出一条明路来。他义正词严地说。 但回应他的只是沉默罢了。 当然,除了完成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外,王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去了列/宁山上的大礼堂,那天午饭点还没到,就有许多学生早早来占位置,等待着他上司的接见。王耀跟这群年轻人愉快地攀谈,在异国他乡见到这么多的家人令他倍感亲切,尤其是见到这么多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有人问他:王耀同志,您都到过苏/联的哪些城市呢?您觉得这里怎么样? 王耀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啊,我好像只来过莫/斯/科呢一共三次,每次的感觉都不同。不过总体上来讲,苏/联人民很热情,很友善,跟他们打交道很舒服。 他前两次来莫/斯/科都是来签订条约的,受尽了冷遇和委屈,伊万傲慢而强硬的态度让他无比厌恶这里,然而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跟他慢慢磨下去。只是如今他看到这些年轻人在这里学习着先进的知识,眼里有对未来的憧憬,他倒也觉得自己当初受的那点委屈能够很轻松地笑着掩饰过去了。 又有人问他:您和苏维埃的关系怎么样呢?啊这问题是不是冒犯到您了? 还不到冒犯的程度,王耀瞥了一眼门口,不动声色地想,只是回答需要小心一点。没关系,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我们可是签了友好条约的呀!王耀笑着说,苏维埃可是我们的老大哥呢,我从他身上总能学到很多东西;你们也要在这里多学有用的东西啊。 他确实从保尔身上学到了非常多的东西,如果没有那些谈判桌下迷惑人的热情,没有朝/鲜战争之前反复的试探,没有后来的菲利克斯和伊丽莎白事件,他恐怕要花上比这长得多的时间才能领会如何把握好这个同盟的度,摆正自己和他的关系。是保尔这些行为让他明晰了这所谓同盟的实质,让他从一开始就非常清醒,知道自己要选择怎样的道路,一直走到今天。 保尔-布拉金斯基,我还真要谢谢你。王耀心想。但是,他同样不能否认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真心地怀念着那个在车站月台上拥抱他的青年,也怀念着那个谈判前夕把他拉去共进晚餐的人他在那个保尔身上,捕捉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一闪即逝的、温暖明亮的东西。 然而,那种东西,那种他还不知道名字的光芒,大概再也找不到了吧。 学生们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是:王耀同志,我们的未来,也能像现在的苏/联一样美好吗? 王耀环顾四周,这些年轻人的面容并不特别光彩照人,然而他们眼里的信任和希冀却将平凡的面庞点亮,一如人们在美丽的梦里,对未来的期望。 这就看你们了呀,他说,无论如何,这未来的世界,是属于你们的啊。 午饭时间过后,他的上司很快来了,来的时候气氛一下子高涨起来,王耀就在这个时候,不引人注目地离开了礼堂。在礼堂门外,他不出所料地遇见了伊万。他们都没问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些事情不必挑得太明。 我希望您能一直支持苏维埃,王耀同志。最后是伊万先开了口,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传言。 王耀说:只是传言而已,您何必挂心? 然而伊万固执地说:我只是需要您的保证。 这时候礼堂里突然响起潮水一般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像要掀翻屋顶。伊万疑惑地用目光向王耀寻求解释,王耀只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听见了礼堂里传出的隐约的声音,上司说的那句引起热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39 烈掌声的话是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伊万,世界是我们大家的啊。 就在这掌声中,王耀平平淡淡地说:我保证我会一丝不苟地履行一个盟友应该履行的所有条约规定的义务。除此之外,您还希冀什么呢? ※ 见过学生的第二天,就是莫/斯/科会议闭幕的日子了。那天的闭幕式上,王耀的上司最后一个发言,保尔坐在台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忽然没有转头地问了伊万一句:露西亚,之前那次企图罢/免尼基塔的风/波是您策划的吗? 伊万看了他一眼,说:他把您在错误的方向上越拉越远了。 保尔发出了一声像是嗤笑又像是干笑的声音,摇了摇头。我不是一架马车,我是一个国家。人们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我,但是究竟要走哪条路,还是要我自己来选择。 伊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在这次会议上拜托了王耀利用他的影响力,继续号召大家听从您的领导。 啊谢谢,保尔笑了一下,但眼底沉淀的疲惫并未被微笑击破,疲惫之中又隐藏着一点倔强的光芒,但是我不会停下的。 谢谢您,露西亚。他像是怕表现的诚意不够似的,再次追加了一句。 伊万没再说话,两人继续相安无事地听王耀上司演讲了。 演讲中有这么一句话:现在世界上有两股风,东风和西风,目前形势的特点是东风压倒西风 东风压倒西风?保尔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思索什么。 随即他有些古怪地笑了,古怪里有一丝冷酷。 没错啊,北/京的确在莫/斯/科的东边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连着三天更5000+了,之前两更都是《卡默洛特黎明》的。黄金周要到了,我也是蛮拼的0w0 第16章 破灭 保尔果然如他所说,并没有停下他的脚步。那篇东风与西风的演讲过后没多久,王耀因为不满保尔对他日益增强的控制而与之翻脸,双方看似牢固的关系以惊人的速度就完全破裂了。与王耀的关系破裂让保尔感觉他在亚/洲的扩张受阻,于是为了服务于争霸世界的目标,他把目光放到了更远的地方。 恰巧在这个时候,阿尔弗雷德与他的邻居产生了一点不大不小的摩擦。事实上在保尔看来,摩擦的起因并不是什么严肃的原则性问题,甚至不是什么大问题,纯粹是阿尔弗雷德反应过度,逼得他的邻居不得不向其他势力寻求援助。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再提醒阿尔弗雷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保尔是最不想这么做的那一个那位邻居所求助的,正是他的社会主义阵营。 既然有人主动投奔,岂有不接纳之理?他毫无障碍地收下了这个送上门的新朋友。 这个新朋友在他的眼里,有着非同一般的价值。倒不是说他的资源有多么丰富,事实上作为一个海岛小国,古/巴唯一拿的出手的产品也只有劣质食糖而已,少得可怜的贸易也大半被阿尔弗雷德掌控,一旦惹他不高兴,经济命脉随时可能被断绝。但保尔最看重的是他所处的地理位置中/美/洲,加/勒/比海,被阿尔弗雷德喻为、并且也确实称得上是的阿尔弗雷德的后院。 后院失火,这可真是个适合你的死法呢,低智商动物。保尔盯着地图,愉快地想。 这件事上阿尔弗雷德堪称反应迟钝,等他发现有人在自家后院做手脚的时候,对方该干的基本上都快干完了。虽然阿尔弗雷德其人平日里总是表现得不着调,但在正经事上,尤其是这种关乎他性命的正经事上,他可万万不敢马虎。他立刻安排了侦察机,效率极高地分析了侦察机带回的资料,很快得出确凿的结论保尔-布拉金斯基正在身边部署的,是如今世上令人谈之色变的导弹核武器。 阿尔弗雷德当即坐不住了。保尔-布拉金斯基你他/妈在干什么?!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部署导弹他甚至都忘了那个被亚瑟反复嘲笑的自称,你在向我发起战争威胁吗!! 然而保尔的回应却十分平静,而且带着纯良的微笑:不是战争威胁哟低智商动物,是防御性的部署而已。 该死的平静!该一拳打爆的虚伪的笑容!阿尔弗雷德摘下眼镜放在桌上,因为愤怒而手腕微微发抖。防御性?他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hero我的家门口有什么值得你防御的?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么他冷笑了一声,是不是仍然意味着你的潜意识里觉得战争势在必行呢,暴君先生? 保尔笑了两声,看似无辜地摊了摊手,异色的眼睛中溢出盛不下的刻毒:别光指责我呀,您在欧/洲和土/耳/其部署着同样的东西日日夜夜瞄准着我的心脏,您难道忘了吗? 阿尔弗雷德重重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失去镜片遮挡的的蓝眼睛不复南太/平/洋的温暖明亮,变得目光尖锐且夹杂着危险的跃跃欲试:非常好,看来我们都早就对战争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了!既然你有核武器,我也有,他咧嘴一笑,做出按下按钮的动作,我们就停止互相威胁吧? 从刚才起一直保持缄默的人们终于意识到,如果再不阻止这两个人,毁灭全人类的灾难将真的有可能降临到他们头上。 亚瑟连忙抓/住了阿尔弗雷德那只在空气中按下按钮的手:阿尔弗雷德,保持冷静。这种事情不能轻易提出,即使是作为威胁也一样 弗朗西斯也一下子站了起来,略微向前跨了一步挡住阿尔弗雷德:小阿尔,你面前的这个家伙,可是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疯子呢。 然而阿尔弗雷德的视线越过他们的金发,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敌人。保尔听到阿尔弗雷德这不亚于战书的话后,微微垂下了眼帘似乎在权衡利弊,还没有做出明确的反应。看上去他显得比较冷静,但愿这一次阿尔弗雷德突然抽风的时候他的神经能够正常一些,亚瑟心想。 很可惜,当保尔抬起头来时,展现在他眼中的是与阿尔弗雷德一模一样的神情,红金异色的眼睛在这种神情的浸/润下危险得慑人:好啊!我这些年来积攒的那些东西都是为您准备的呢! 恐怖的阴云顷刻间将世界紧紧包裹,濒临窒息。 在这样的交谈过后,每个沉默的分秒都像是末日来临前最后的紧绷。沉浸在角力之中的当事人却根本看不见,夹在他们中间的整个世界,已经在毁灭的威胁之下瑟瑟发抖,噤若寒蝉。所幸,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丧失了开口的勇气。总有那么一两个敢在这全世界都担心灭顶提前降临到自己头上时,往枪口上撞。 伊万就是那少数人之一,但他想的不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之类正义的宏大愿望,只是觉得那最坏的结果对于自己和保尔都没有任何益处,因此直到局势已经一触即发的现在,仍然在谋求挽回的可能。他那缺乏激情的、冰冷而强大的理性,在这种危急的关头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40 然而并不是他身边的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冷酷地将自己剥离到事件之外,剖析利弊再做出抉择的。至少他打算说服的对象绝对做不到。这就意味着说服的过程必然伴随着争吵。 不管怎么说,您的这一举动都充满了急功近利的色彩,愚蠢极了。伊万毫不留情地批驳了在阿尔弗雷德后院布置导弹的做法,他以为接下来的不过是同以往每一次一样的和保尔意见相左,没想到却一下子拨断了苏维埃近日来紧绷的神经。 急功近利?保尔不带感情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突然露出扭曲到有些狰狞的神色,一把扯紧了他的围巾:您懂得什么!! 伊万被他吓了一跳,不自禁地退了一小步。苏维埃毫不留余地地一个箭步上前,逼近伊万的脸,温良得体的面具被撕得粉碎扔在一边:您懂得什么?您只知道指责!您怎么知道成为联盟以后我面临怎样庞大的声讨和怎样严密的封/锁,您又怎么知道我的社会主义阵营在如今的世界上处境有多艰难?阿尔弗雷德带着一个富裕的西方亚瑟、弗朗西斯、路德维希,那群资本主义混/蛋们而我身后只有一群可怜巴巴的穷国!如果我不能在和阿尔弗雷德的争霸中取得胜利,您知道接下来我和我的阵营面对的将是什么?是毁灭!是永久灭亡!您和我和所有人都无法幸免都将灭亡! 伊万被勒得喉咙发紧,他看见对方近在咫尺的眼睛里,弥漫着一股掺杂着绝望的癫狂。他在其中读出了恐惧对未来的恐惧。他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以前他一直都忽略了:苏维埃在害怕。发现这一点之后他忽然觉得有些豁然开朗,以前有些弄不明白的顽固的症结,忽然就知道了原因所在。保尔已经看到了被重重围困的现实,和尼基塔的感情用事不同,他很清醒地预见到了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他将遭遇怎样的未来,并且因为那样的未来而感到深深的恐惧。 但是他是苏维埃啊,恐惧从来都只会让他迎难而上,他害怕,因此他要突围。所以他要扩张掌控越来越多的资源,让自己越来越强大,在与阿尔弗雷德的角逐中占据上风他觉得这样便可以避免那令他恐惧的事情真正发生。于是他所做的,巧合地跟尼基塔所期望的一致。 抓着他围巾的力道忽然减轻了,伊万在脑缺氧的眩晕之中看见那异色眼眸中危险的癫狂逐渐隐去,取而代之浮上来的是一股浓烈的不甘。我是理想啊,露西亚,您别忘记了,我是您和千千万万人的理想啊我怎么能轻易灭亡?是不是因为我开始和阿尔弗雷德争霸,所以你们就都忘了,或者都以为我忘了?不,我是记得的。他的视线落在了伊万胸前的星形徽章上,有些空茫,正因为我无时无刻不记得这一点,所以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我,必须要取得胜利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们称之为信仰的那个东西 我必须要胜利,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不惜争夺每一寸最微小的利益,只是为了那曾经指引我、带领我的先哲们啊,那如今倚靠我、信赖我的盟友们啊只是为了把我许诺的那个完美世界,带给你们。 因为我,是你们的理想啊。 伊万看着面前这个微垂着头、神色复杂的年轻人,忽然感觉心脏受到砰然一击。此刻时光逆转,回忆倒流,他看见1/9/2/9年那个晚上,人们热泪盈眶地歌唱理想,大剧院被星光点亮,而同一个年轻人,微微弯起倒映着星光的璀璨的眼眸向他伸出手。 只要我许诺,我就一定会让它实现。他的话言犹在耳,伊万记得他当时每一个最细微的神态语调,他想自己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爱上这个年轻人的这个明亮的、光芒一样的年轻联盟啊,他的眼睛里有理想和希望;那是伊万丧失在时间长河中的瑰宝,那是他自己灵魂上缺失的一块,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失而复得。 而今他在心底轻轻微笑。真是太好了,您仍然记得它。即使时光令宝石被磨平棱角,依然没有让他丧失本身的光辉。而那光辉,恰恰是伊万最珍视的、多年来绞尽脑汁用他的方式来维护的东西。 只是您应该注意到,能够达到目的的方法,并不只有对抗。伊万说。 闻言保尔的神情冷下来。这是战争,他固执地说,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的战争。想要胜利,没有其它办法。 伊万蹙眉:即使代价是毁灭整个世界?那样对您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苏维埃一时语塞。但他仍然固执地说:如果要我向阿尔弗雷德妥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一个近在他身旁的盟友,我绝不放弃! 谈话又回到了原点。两人进行了一番没有结果的争执以后,伊万结束了这场失败的劝说:既然您执意不肯妥协,那么只有我来替您去和阿尔弗雷德进行谈判了。对您而言,真是个莫大的遗憾。好像他们的每次分歧都是以一方对另一方的半强迫妥协而告终伊万转身的时候,苦恼地想。 ※ 阿尔弗雷德在收到信件的时候还感到有些莫名,因为这封信上满篇的公事却寄到了他的私人信箱里,也因为这封信谈论公事时虽然也站在苏/联的立场,但和官方的口吻不大一样;最莫名的是,他读到快结尾,都没搞清楚信是谁写给他的。直到看到最后一段,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写信的人感谢他到目前为止表现出的冷静和克制态度(阿尔弗雷德就奇怪自己哪里表现出了冷静和克制),写信的人还说将于他收到信件后五天到达他这里与他进行会谈,以期解决危机。最重要的是,写信的人署名为伊万-布拉金斯基。 阿尔弗雷德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对面居然在自己和保尔公然撕破脸以后还主动派人来谈判,而且居然派了伊万亲自前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但是不管他心里怎么犯嘀咕,该接的人还得接,该谈的话还得谈。五天很快过去,伊万如期而至,阿尔弗雷德想着这才是他俩认识几百年以来伊万第三次拜访他,而他自己去伊万那边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不禁有些微妙的挫败。 啊啊,见面的次数那么少,能追得到才有鬼了。阿尔弗雷德郁卒地开小差。 但是更让他郁卒的事情还在后头。他原本以为(从信件上看)伊万的态度比较温和,应该也会比较好说话,他能很顺利地让对方让步之后解决问题;没想到伊万来了以后跟他提的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要他从土/耳/其撤出他的导弹,作为保尔从古/巴撤走的交换。 这个不可能啊!阿尔弗雷德摘下眼镜,烦躁地揉了揉脸,是,我知道您和我的会谈属于私人性质,但是谈完了不也得向各自上司汇报吗?您提出的这种要求肯定会被我上司驳回,根本没有上报的必要好不容易见自己的心上人一面却三/句/话不离公事而且还要针锋相对地打嘴仗这种事情真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41 的好烦啊!! 但伊万似乎根本感觉不到阿尔弗雷德周/身狂躁的情绪,无动于衷地说:如果您肯把我提出的理由向您上司说清,我相信他也会仔细考虑的。只要您答应从土/耳/其撤走,苏维埃会立即撤走部署在古/巴的全部导弹,拆/除所有的基地,还您后院一个安宁。 阿尔弗雷德已经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很大程度上是被他自己),终于无力地点了点头,好吧好吧,我去和上司说,不过我不保证任何结果。 伊万毫无压力地点头:非常感谢。另外,请您别忘了告诉您上司,一切的前提是您必须立即取消海上封/锁。 好的。也拜托您转告那个共/产主义暴君,让他停止一切在我眼皮底下的小动作。hero我又不是瞎子阿尔弗雷德说到最后有些愤愤。 别这么说他!伊万有些不悦地打断了阿尔弗雷德,随后意识到自己正在谈判,便又平静地解释:我是他的加/盟共和国,您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总归不太合适。总之,我会转告您的话,也期待您上司考虑的结果。告辞了。说罢起身打算离开。 阿尔弗雷德在他身后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 为什么会这样?他站起来,垂头看着地面,眼神被眉骨投下的阴影挡住看不清晰,俄/罗/斯你什么时候起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加/盟共和国了?你明明是个帝国,明明实行了上百年和我们一样的制度,怎么可能几十年就! 伊万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现在的客观事实是我是苏维埃的联盟主体,这一点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阿尔弗雷德重重地一拳打在桌面上。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他的政/权基地,他的原料库,他的工厂,他领土的主要部分我只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一条心了?明明你和他该是意见相左的!明明是他夺取了你的地位,你该是想杀了他的!可是现在竟然轮到你为了捍卫他的利益、给他圆场而来跟我谈判果然只是因为国家利益相同吗说话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想起伊万曾经拒绝他的理由,就是因为他们国家利益不同,因此这话的末尾不自觉染上了浓浓的挫败情绪,让人没法无视。 您为什么要如此在意这种事呢。伊万的话里含/着隐约的叹息。 世界的hero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啊。 ※ 飞机在莫/斯/科落地的时候,伊万没想到保尔还会来接他。两个人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已经彻底闹僵了,甚至连像以往那样表面上修复的可能性都不复存在。当初伊万离开莫/斯/科的时候就想,大概以后保尔再也听不进去他的任何劝告了,那自己就尽己所能帮他这最后一次吧。可是如今保尔出现在了机场,让伊万心里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觉得或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 很遗憾他想错了。从机场到克/里/姆/林/宫的一路保尔都没有对他露出过笑容,甚至没怎么正眼看他,只是问:会谈取得了什么结果? 这是伊万意料之中的情境,然而真到了眼前,他还是感到有些难过。不过他掩盖得很好:达成了我的预期。您撤回导弹和发射系统这是没得说的阿尔弗雷德解除海上封/锁,并且撤出土/耳/其,只不过是秘密的。 保尔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我是公开撤出,他就是秘密的? 伊万说:他说是为了顾及他那些欧/洲盟友的感受。无论如何,就最终的事实而言,您并没吃太大的亏。古/巴本来就不是您的势力范围。 保尔没说话,只是伊万能看得出来,他咬紧了牙。 隔了半晌,保尔的话音才在他耳边冷漠地响起:您知道吗?您这一次次多管闲事的帮助,特别像一个担心自己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的母亲。 多管闲事伊万听到这个评价时,不由觉得受到了沉重的一击。他自己最清楚,从1/9/2/9年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为了身边这个人。对方非但一点都不感激,反倒指责他管得太多。因为年轻的他不能理解一个活过千百年岁月的帝国怎样看待这个世界,也不能理解国家意志在绝对的冷酷的理性下所做出的看似残忍的选择。他不仅不能理解,甚至忍受不了。就像喜好阳光的向日葵无法在冰天雪地生长,理想主义者无法接受现实对他信仰的一点玷污。 理想主义。他身上最珍贵、最强大而又最脆弱、最无谓的东西。 理想主义。这能够成就他,也能够毁灭他的东西。 我只是不希望您毁掉自己。伊万说出这话时,就确定保尔一定会再次因此而皱眉。 果然应验了。我不会的。年轻人倔强地说。 伊万苍白地笑了一下。我也希望您不要迎来那样的结果,因为您,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重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周末了,来更新w 同志们看文愉快w 第17章 乍暖还寒 后来的捷/克/共/和/国有个人类名字,叫卡特琳娜-诺瓦克。她曾经也叫过一段时间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和其它很长的名字,但在1/9/9/3年,她和斯/洛/伐/克和平分裂,国名改成了简短的捷/克/共/和/国。 1/9/9/3年上任的卡特琳娜的哲学家上司曾经说,社会改革的最终成果是人格的变化,不改革,一个人就不想不断地自我超越,当权者如果停止社会改革,其结果是对群体人格的阉割。 卡特琳娜在21世纪的钟声敲响时,也能悠然自得地坐在百塔之城的街边长椅上,面对着曾经外国坦/克最多的这条街道,对世界另一端来的客人说:布/拉/格相信,外力总要离开,文明总会留下;你看转眼之间,满街的外国坦/克全都变成了外国旅客。[1] 那个时候,弥漫在欧/洲上空的红雾已然消散殆尽,曾经被生生割裂的大家在温暖的阳光下重新团聚。遮天蔽日的红旗彻底成为过去,卡特琳娜也慢慢地在岁月中沉淀下了如此淡然的话音。 然而,在外国坦/克冲上/街道的当时,她远没有如此超脱的认识。她感受到的只有撕裂般的痛苦,和无穷无尽的恐惧。 这是一个在她还叫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时发生的故事。 一潭静水总会腐坏,要想在新时代更好地活下去,我们必须要变革。1/9/6/8年初,卡特琳娜这么对上司说。国内的高层们很赞同这一论调,很快,她家里开始了全面的社会改革。 到了这个时候,菲利克斯、伊丽莎白和卡特琳娜他们纷纷认清,保尔推行的那一套过于陈旧,已经不适用于如今的他们。他们需要更个性化、更与时俱进的制度。所以卡特琳娜这次喊出的口号就是摒弃苏/联模式和走由本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简而言之,她也想从保尔身边独立。尽管菲利克斯和伊丽莎白头破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42 血流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仍然阻挡不了卡特琳娜一试的渴望。 势力范围内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保尔的眼睛,何况是卡特琳娜此番这么大的动作。他很快下了决定,任何人的反对都被他当成了耳旁风既然她想向伊丽莎白靠拢,那就按照对付伊丽莎白的方法对付她吧。 8月20日深夜,布/拉/格一个机场收到苏/联民航客机的紧急信号,声称机械故障,要求迫降。因为是民航,又有正当理由,虽然家里正闹着轰轰烈烈的独立,但机场也没有理由阻止对方降落。谁知降落后,走下舷梯的不是惊魂未定的旅客,而是荷枪实弹的苏军特种部队!他们乘着夜色快速占领了机场,随后一飞机一飞机的坦/克、大炮、军队纷至沓来。仅仅一小时后,在苏/联大使馆的汽车引领下,军队进入了布/拉/格市区。 第二天清晨,苏军已然攻占了城内各重要据点,逮捕了卡特琳娜的上司。同时,50多万华/约军队大军压境,将卡特琳娜所有的部队全部缴械。在保尔的压倒性优势下卡特琳娜的下场比伊丽莎白更加凄惨,她惊惶地四下环顾,却只看到围绕着自己的一张张冷漠的脸庞。 伊丽莎白,菲利克斯,基尔伯特这些平时和她一样口口声声独/立的人们,现在都哪儿去了?! 百塔之城正蓬勃着的春天,就这么被冰冷的坦/克履带压碎了! 卡特琳娜被暴力镇/压的消息传到王耀耳朵里时,他整个人都觉得四周寒意逼人。菲利克斯那次他可以替保尔圆场说每个党都会犯错误,伊丽莎白出事后他严肃地对保尔提出了意见警告他不要再这样做,但这次保尔分明就是明知故犯!武装干涉从一开始就不是犯错误,而是保尔认为最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法!王耀感觉从头凉到脚。 他能三番五次地干涉东/欧,难道他就不能干涉他王耀吗?伊丽莎白、卡特琳娜,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就是自己于是,这件事之后,早已与保尔离心离德的王耀一边义愤填膺地给保尔扣了一个社/会/帝/国/主/义的帽子,一边改变了自己的对外战略,加强边防工事,时刻准备迎战。 1/9/6/9年3月初,保尔在西方各处奔走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消息。当时他在伊丽莎白家,是伊万打电报到大使馆通知他的。 边境军队和王耀在珍/宝/岛发生了武装冲突,我们被击退了。 伊万是3月14日到达远/东边境的。在他来到这里之前,对这里发生了什么甚至说不上很清楚。原因很简单,自从6年前古/巴事件结束以后,保尔和他的关系基本上算是决裂了。如他所料,他的任何意见再也入不了苏维埃的耳,苏维埃的一切决定也不再与他谈论,之前对卡特琳娜的镇/压,就完全是保尔自己的主意。更绝的是,苏维埃这一次索性直接架空了他的权力,伊万什么都做不了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在霸权主义的歧途上越走越远而无法阻拦,整个人都被阴郁的情绪笼罩了起来。 冬季的乌/苏/里/江气温达零下二三十摄氏度,裸/露在外的面部皮肤很快就失去了知觉。风像刀子一样吹过封冻的江面,冻住的枯枝在寒风中瑟瑟摇摆,在冰面下若隐若现的部分好像溺水人留下的枯骨。即使现在,他仍然认为这场冲突本不应该发生并且绝对不能发生,然而这都没有意义了。列昂尼德给他的命令是夺取珍/宝/岛,他必须无条件执行。在河的对岸,曾经好奇与欣喜的目光,如今全都在恐惧和畏缩之中掩藏。伊万不由得想起了40年代的冬季,只是当年的冰天雪地似乎都没有如今这里的冷,透过寒风,浸入骨髓,一直冷到一草一木的根上、冷到人的心里去。 第二天凌晨,苏军于珍/宝/岛北端发起了入侵,傍晚时苏军尚未攻下阵地,不过明天或者后天肯定能结束战斗。然后就可以离开了。伊万灌下一大口烈酒,无动于衷地感受着要将肠胃洞穿的烧灼感,毫无感情地想。 然而第三天早上,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伊万那边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任谁也没想到,在这里横行霸道了好长时间的坦/克居然还会触雷,而且一炸就把最好的履带炸断了。伊万调集了一队又一队的人出发去把那辆坦/克之王抢回来,然而王耀显然也看得死紧,一副母鸡护雏的架势愣是逼退了苏军的好几次进攻。伊万的心情越发恶劣,阴暗的情绪仿佛火山下搅动的岩浆,撕开大地冒着狰狞的热气,随时准备爆发。不过给保尔的电报上,还是一如既往冷静而克制的语气。 那辆t-62最后被王耀炸沉了。那天夜里,双方对峙的岛上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伊万站在岸边,听着冰冻的风划过冰面呜咽一样的声音,眼中的远/东夜色无星无月浓黑一片,看不见代表人类存在的温暖的灯火,也看不见横亘在国界之间的冰冷的刀光。他盯着一团黑暗看了一会儿,静静地阖上双眼。 可以离开了。 等他回到莫/斯/科的时候,保尔也已经回来了。他告诉对方,王耀大概已经决心离开他。保尔知道以后毫不惊讶,表现的冷漠与他初识王耀时判若两人。伊万见他没太大反应,便把自己想说的接着说了下去:苏维埃,我打算离开莫/斯/科了。 保尔听到这话时表现出的惊讶甚至比刚才还要多一些。去哪里?为什么? 伊万看着他微微睁大的眼睛,不由觉得这家伙多少还保留了一些以前的影子,这多少算个慰藉。不过也不能改变什么了。去列/宁/格/勒,我好歹在那里待过几百年,应该能算得上我的半个故乡。至于原因他摇了摇头,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权力被架空的无力,无法作为的烦躁,与保尔糟糕的关系带来的郁卒,以及最主要的、他想忽视却无法忽视的我对您很失望。 他非常失望地看到,曾经令他赞叹和想要保护的理想主义,被异化和扭曲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今的这个苏维埃,和他记忆里1/9/2/9年星光下的年轻人,已经完全是两个样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打算放弃,因为一点点阻碍就撒手不干不是他的作风,他仍然希望保尔能循着正道完成他的理想,并且如果有任何的机会,他会倾尽全力帮助他。只是这也并不代表,他不会因为得不到一点回报而感到疲惫。 我依然会关注您并且给予任何您认为我能给予的支持,保尔眼中的吃惊和无措让一直以来浓云一样裹在他心头的阴郁心情得到了稍微的纾解,这点将永远不变。 在他转身离开时,保尔声音干涩地在他身后叫了一声露西亚,然而伊万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径直走出了他的视线。 ※ 伊万离开后,保尔的情绪低落了好一阵。他慢慢觉得自己做不出之前那种武断的行为了,因为他逐渐看清,那些行为留下的唯一后果就是如今的满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43 地狼藉和他新结下梁子的兄弟姐妹至少已经有四个,基尔伯特一直对他充满敌意,托里斯一刻不停地想着要如何离开他他们都以为自己很秘密,其实苏维埃心知肚明。 只是从前他不觉得这是问题。他觉得无论怎么样,只要伊万支持、或者说不反对自己,他就能做任何事情。他就像一个大胆地走钢丝演员,敢于在高空做出许多危险动作却不担心生命,原因在于他知道下面有人一定会接住他。但现在这个人走了,而且我对您很失望,他说。 就是这一句话让苏维埃的心情糟透了。它的杀伤力比起所有人的冷眼相待加在一起都更有效。 怎么办,伊琳娜,我觉得我好像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保尔的下巴搁在桌上,整个人从姿势到声音都充满了沮丧的意味。 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让伊琳娜觉得十分可怜又有些好笑,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保尔的头,后者居然奇迹般地没有表示不满;苏维埃的头发光滑柔软,更让她产生了一种安抚小动物的错觉。没有的事,她安慰地说,万尼亚一直都很支持您。 得了吧,他肯定恨死我了。我总是跟他唱反调不对,是他总跟我唱反调!保尔的语气有一瞬间的愤愤不平,但接着又低落下来,要是他能单纯地只是支持我就好了啊。 您以为我愿意跟您针锋相对吗?保尔在心里对着假想的伊万说。我明明一点也不愿意,明明最希望获得您的支持啊!因为在所有的加/盟共和国中,您的命运与我联系最紧密不,其实并不只是这样的原因 伊琳娜看着他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叹了口气说:您总是想事情太绝对。他离开您身边了,您就认为一切都完了吗?这两件事差得远着呢,哪里谈得上什么不可挽回。至于您是不是有错,这完全看您自己怎么想了;不过依我看,如果您真的觉得有什么需要解释和弥补的东西,不如给他写写信吧。 保尔从桌子上立了起来。写信?他愣了一下,随后眼中的疑惑转为希冀,我从来没试过给什么人写信公务上的不算不过您确定会有效果吗?我比较习惯当面解决问题 伊琳娜觉得他此时的神情单纯得很,如果不熟悉他的人只会当他是个遇到困难向姐姐求助的年轻人,而完全想不到这是个拥有卫星、核/武/器和导/弹的冰冷而强大的国家这让她的心中某处突然柔软了一下。她想起漫长的岁月之前还是个孩子的伊万,白金色短发的少年围着姐姐送给自己的新围巾,开心地拥抱她对她说谢谢。然后她又想起几天前伊万对她的拜托,请她借到莫/斯/科办事的机会替已经远在列/宁/格/勒的自己关照一下苏维埃的情况 她轻轻笑了。万尼亚这个人呀,性格中有些相当温柔的部分呢,她看到苏维埃并没有露出反对的神色,我猜他觉得您很重要吧?所以他不会轻易放弃您他还是会希望收到您的消息。而您打算给他怎样的消息呢? 看着保尔若有所思地低下头,伊琳娜在心里轻轻感叹了一下,其实除去国家意志的部分,大家的性格都有些让人喜欢的地方。伊万冷淡而高傲,保尔冲动而固执,娜塔莎古怪而孤僻,然而他们的身上,也有着可爱的温柔、认真、坚定的个性。就是这些属于人的性格组合在一起,让他们这些国家能够奇迹般地组成一个家庭,虽然在利益的冲击下可能十分脆弱,但在每个人心里又分外牢固。 也许他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伊琳娜又想,其实,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的话,大概会过得非常幸福吧。 伊琳娜走后保尔逐渐摆脱了那种消沉的状态,开始着手弥补他的过失。此前他已经与阿尔弗雷德和弗朗西斯、亚瑟他们有过接触,双方都对缓和关系的设想表现出了兴趣,现在这个设想开始付诸实施。 接下来的几年中,长期处于严冬笼罩下的世界似乎迎来了短暂的春天。保尔从西方获得了大量的贷/款,手头一下子宽裕起来,人们的生活也就有了显著的改善;双方的贸易也成倍增加,许多曾经市面上见不到的新奇产品出现在货架上,带有漂洋过海的陌生气息。一时之间西方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在大家的眼中变得鲜明和多元起来,它不再只是充满教条意味的敌人,丰富的产品、充裕的资金、自/由和民/主的思想以及先进的科技都纷纷被加入到它的释义中。 不过保尔没被这些琳琅满目的东西迷花了眼,他清醒地知道,他要利用这些东西为自己积蓄着力量。他清楚现在阿尔弗雷德力量不如自己,正因如此,他要抓紧这点来之不易的时间,在1/9/8/5年之前让自己拥有压倒性的力量。武力已经在之前被证明阻力重重,那么只有通过和平的方式,来完成他从未改变的目标。 1/9/7/2年,阿尔弗雷德时隔多年又一次踏上了他的土地。那个低智商动物终于不得不公开承认两人对等的超级大国地位。彼时,保尔在美/洲、亚/洲和非/洲都有相当的影响,阿尔弗雷德心知肚明,不过似乎也没法拿他怎么样。角力一刻也没有停止,事实依然冰冷且残酷,只不过掩盖在糖衣和阳光的下方罢了。 这一切保尔都写在一封封信上,寄到了列/宁/格/勒。他寄出第一封信的时候还有些犹疑和忐忑,不过等收到伊万的回信后,他很快就发现这是个相当好的交流方式。于是两人的信件在莫/斯/科和列/宁/格/勒之间频繁地往来,在保尔家里积起了厚厚一摞。似乎纸笔能让所有的交流心平气和,伊万那些与他相悖的观点,保尔也越来越能接受、并且认真对待了。 不过只有一件事,他不是很能有所体会。伊万在好几次的信件中都告诉他:警惕阿尔弗雷德借做生意机会在东/欧各国之间游走,宣传所谓人/权、民/主和自/由的西方价值观。这比他产品或者资金的入侵,对您而言,都更加危险。 每回伊万提点完,他都会注意一下,采取一些措施;然而往往是过一阵以后,就在忙碌中又把这件事情忘掉了。 [1]关于卡特琳娜的哲学家上司:这个人叫瓦茨拉夫-哈/维/尔,关于他的这段描述灵感来自于余秋雨《行者无疆》里的《布/拉/格不后悔》。在此向同志们推荐这本书,非常赞:)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忙,一直没能写多少东西,加上作者还有另外一个《卡默洛特黎明》要写,这边的更新频率可能会低一些。我会争取尽快写出点存货,恢复周更,还请各位不要放弃;; 第18章 一语成谶 即使是日后回忆起来,20世纪70年代,在很多经过保尔那个时代的人眼中,也算得上一个盛世。这个时期,有赖于缓和的国际背景,经济上的对外交流十分频繁,尤其是能源出口,给国家带来了大笔的收入;国内也是一派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44 稳定的景象,虽然长时间以来一直存在的民/族问题还是没能彻底解决,不过在中央的管理之下也没出什么太大的乱子。比起之前日日和阿尔弗雷德剑拔弩张的时候,这样的日子显然要舒服多了。 于是1/9/7/7年的11月7日成了一个值得被大肆庆祝的日子。那一天的红场极其热闹,阅兵无比郑重,处处宣扬着国家强大的实力,游/行的人们也下足了功夫,千方百计地赞扬着眼前的幸福生活和给大家带来这些的列昂尼德,甚至把他的画像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画像以同等规格并列展出。显然,这一设计非常博老人家的欢心,他忍不住对身边白金色短发的年轻人感慨道:今年的庆典真盛大啊! 必然的,今年可是十月革命60周/年呢。保尔附和着说。然而他显得没有列昂尼德那么兴致高昂,看上去似乎有些困倦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不引人注目地打了个哈欠。这是没道理的,他又不是列昂尼德那样的老头子,他还年轻得很,而且昨天也没有熬夜,怎么看也不应该有犯困的理由。但是他现在却觉得头脑发胀,有些昏沉的意味,看眼前热闹的庆典也像是隔了一层厚玻璃似的提不起兴趣。 在观礼台上又站了一会儿,保尔实在是觉得仪式进行得索然无趣,加上越来越强烈的疲倦感,促使他决定向列昂尼德请假去休息。实在抱歉,我猜我可能感冒了,最近天气有些凉。他这么对列昂尼德解释。 列昂尼德的眼珠在干瘪的眼睑下转向他:国家也会着凉? 保尔耸了耸肩:我也是个人啊,和您一样。 列昂尼德懒得继续追究,放他离开了。保尔如蒙大赦地离开红场,回到家,一头栽在柔软的床上,终于感觉一直笼罩在他周围的缺氧的感觉减轻了一些。他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很疑惑,然而这疑惑很快变得越发不清晰,最终被沉沉的睡眠吞没了。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似乎不能用有点感冒这种理由来解释。因为那个庆典过后两个星期,这种状况完全没有好转,并且一直持续了下去。直到来年夏天,也还是一样。他没有跟列昂尼德细说,不过心里已经开始警惕。他记得自己身上似乎也发生过类似状况那是1/9/5/6年秘密报告结束后,国内处于思想混乱的时期。 那么这一次也意味着有些地方出事了吗? 又过了一年左右,保尔的身体状况并没有继续变差,只是也没恢复到精力充沛的状态。他一直试图找到原因,一年多下来多少有了些头绪,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改变这样的局面。恰在此时,火上浇油的事情来了 露西亚,我得告诉您一些事情。出兵的消息您一定听到了吧?那是列昂尼德私自的决定,他在之前并没和我商量。这个决定激起了西方全面的敌意是的,我的缓和外交开展不下去了。 伊万听着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您打算怎么做?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露西亚,他所处的环境似乎极其安静,背景听不到任何声音,因此显得他的话突兀而尖锐,您还打算继续在列/宁/格/勒待下去吗? 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些您或许会在意的东西,伊万说,您之前曾经说过您感觉身体不太舒服,我认为我找到了其中的原因那是因为人们对您抱有怨气。这种现象在莫/斯/科看不到,因为莫/斯/科的上层建筑太高了,它阻碍了我们的视野;在列/宁/格/勒白天的街道上也看不到,因为秩序和权力控制着一切。但是在夜里、在阴影里、在权力的边缘,抱怨的声音正在逐步扩大并将最终侵蚀到秩序之下的光明领域。那时将是真正的离心离德,您将无法控制。 伊万无声地扬了一下嘴角。也许我不应该现在回去我发现离您远一些,我能将您看得更清晰。他喜欢这种冷静而温和的注视,像是经过了时空的凝练,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和选择,因急迫和不成熟而产生的矛盾纷纷被消解。 保尔问他:那您看到了什么呢? 他说:我想您需要一场改革。如果无法说动列昂尼德,就将希望寄托在他的继任者身上吧。 ※ 列昂尼德果然没有被说动。甚至尼基塔在任时期那种程度的改革,他也不愿意采取。1/9/8/2年,这个老人离开克/里/姆/林/宫,那时阿/富/汗的战争仍在进行。 在他之后那一位上司倒是听从了保尔的建议实行改革,不过没见到什么显著的成效,可能是执政期太短的缘故。 之后,1/9/8/5年,保尔迎来了一位年轻的新上司,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米哈伊尔虽然年轻,但是从外表上看不出雄心勃勃的迹象,反倒显得十分温和,颇有些学究气;假如戴上一幅眼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学教授了。保尔在他入主克/里/姆/林/宫的第二天就以私人名义去拜访了他。 这是每一位总/书/记上任后都有的例行拜访待遇吗,苏维埃同志?给,您的茶。米哈伊尔把茶杯放到他面前,自己手中端着另一杯,在保尔的对面坐下。保尔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个充满生活气息的整洁小房间,炉子上坐着茶壶,里面的水还在咕嘟咕嘟地翻滚,茶壶上方的架子上摆着几盒茶叶,其中一盒是打开了的。而在他的背后有一面墙大小的书架,上面摆了各种各样的书,最下层有一些架子还没有装满。靠近窗子的地方铺了一块方形地毯,一张不大的方桌摆在上面,桌上铺着浅蓝和白色相间的条纹桌布,桌子两旁有面对面摆放的两把单人沙发,正是他们现在坐的位置。宽大的窗户就在右手边,一直落到地面,明亮的阳光照得屋里的东西都带上了温暖的色泽,也包括对面的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外面春寒料峭,然而房间里却非常暖和。 收回目光,保尔喝了口热乎乎的茶水说:显然不是。如果是的话,您一定会事先得到通知,也不会选在这样一个轻松的环境接见我。 原来是这样,米哈伊尔靠在沙发背上,十指在身前交叉,看着保尔说,不过即使这是一次正式的例行拜访,我也不会将谈话氛围弄得十分刻板和肃穆。我觉得我们之间并不是普通的上司下属关系,尽管字面上我是您的上司,但是平等、坦诚的工作关系更有利于整个国家不是吗? 保尔点了点头,放下茶杯:我赞同您,米哈伊尔同志。正因如此,才会有今天的拜访。 米哈伊尔不着痕迹地坐直身子。保尔问:您认为我们现在存在哪些问题呢? 这可真是个尖锐的问题,米哈伊尔心想。而且他有些把握不了该怎样回答,对面这个年轻人就是苏/联的国家意志,此时此刻却在问他的国家领导人这样的问题的确有些诡异。他考虑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说:这个问题比较宏观我想,总地来说,我认为我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45 们并没有发挥出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保尔没做出任何表示,于是米哈伊尔继续说了下去:就表面而言,有一些问题是人所共知的:生产粗放,成本较西方更高却生产不出比西方更精致的产品,导致利润低下甚至亏空;浪费资源,我们的自然资源的确很丰富,但绝对不应该用来挥霍。还有,我们的工业发展非常的不平衡,重工业和军工遥遥领先于西方大部分国家,可是日用消费品却很匮乏 这些不是社会主义该有的风貌。社会主义的最大优越性,在于能够通过国家的宏观手段统一对生产进行调控,让国民经济以最好最快的方式发展;社会主义的生产应该比起资本主义,有着强的活力,因为我们搞公有制,搞按劳分配,理应激发起人民更多的劳动积极性。但是活力,这恰恰是我们目前所缺少的东西。这说明什么?说明或许我们的执行方式,在根本上就出现了问题。 此外,我们坚持社会主义道路这么多年,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因为前人认为无/产/阶/级是代表最广大群众的力量,能与群众最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然而造成的局面却与我们的初衷大相径庭。无论怎么遮掩、怎么不愿意承认,想必您都不能说您不知道,我们这个以共同富裕为最终目标的社会主义国家里存在着一个庞大的、掌握大量资源和财富的特/权阶级。他们显然已经脱离了群众,由他们构成的我们党的执政层,也显然已经脱离了群众。那么群众的诉求又怎么能够得到反映呢?如果他们受到不人道、不公平的对待,又有谁知道呢?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在这一方面也没有得到体现。 保尔听着他一套一套地说,心想这人还真是个讲课的料。他承认米哈伊尔所说的问题中,有一些是确有其事,比如说外汇流失、企业亏空、财政赤字、特/权阶层等,这些问题导致的对国家不信任、民心涣散正是他身体虚弱的原因。的确需要一些措施来遏制住这个势头。然而他对米哈伊尔提出的另一些观念并不敢苟同,在他看来,那些观点太过于激进,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不过,无论如何,至少他愿意动手改造这一切。 米哈伊尔还在滔滔不绝,保尔看了一眼手表,打断了自己的上司站起身:很抱歉,我接下来还有安排,今天的谈话恐怕要结束了。我很感谢您的陈述,您的观点非常系统,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同志,他直直地看进对方的眼睛,看来我们已经初步达成了一致,我们现在的确需要一些改革。那么在将来,我希望我们能够通力合作,解决好面前的问题。 然后他伸出了手。上司也伸出手,握了握他的。一个关于变革社会的决定,就在此时一锤定音。 ※ 之后没过多久,米哈伊尔就开始推行他的改革措施。他和保尔进行了周密的商讨,两人一致认为经济问题是目前最需要解决、也最容易见成效的,因此打算从激发经济活力入手。米哈伊尔打算实行国营企业逐步私有化。 这主意并没有让保尔觉得什么问题,伊里奇时代也允许私人企业的存在,而且事实证明有一定效果。然而让他觉得有些刺耳的是米哈伊尔对此的概括走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混合经济道路。 走他们的道路?什么时候轮到我去学他们了?他感到很不屑。 改革有一点成效,但是很快也就没法继续推行。米哈伊尔气恼地说:我们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和单一的公有制太久了!我们排斥商品关系和市场机制也太久了! 他在房间里一边来回绕圈一边自言自语:根本的原因根本的原因在于制度!是的,是斯/大/林模式经济制度的桎梏他显得有些激动,像所有发现了难题症结的人一样,您没发现吗?曾经我们有过的改革为什么都不能成功?因为他们都是在一块破布上缝缝补补,却没有意识到这块布已经太陈旧、太千疮百孔,而没法继续穿了。我不能重蹈他们的覆辙。我要让我所的一切有意义 保尔冷冷地看着他,感到一阵令人恶心的眩晕。我劝您慎重一些,他毫不留情面地说,您的那种过于西化的思想,非常的不适合用在我身上。 然而米哈伊尔已经不在意他说什么了。很快,改革就被推进到了危险的领域,而这也意味着保尔和他上司的关系无可挽回地破裂。 米哈伊尔提出的言论自/由,像一颗炸/弹扔进了平静无波的池塘。保尔压根没想到,在有了这个概念之后,一夜之间会冒出那么多的从前被列为特殊作品的东西。一些反对他、反对他的上司或者反对社会主义的著作被允许出版,一些残酷的、让国民感到羞耻的历史被揭露,一些在过去会被打上反/动烙印的言论纷纷冒头保尔感到自己的头脑中一瞬间涌/入了海量的信息,各自代表着不同的立场,吵闹而杂乱无章。渐渐地那些纷繁的声音汇聚成同一个力量,直接地抨击着他原本滴水不漏的思想和信仰。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然而他知道这代表的实际上是人们中间出现了更强大的离心趋势 他想起伊万说,当抱怨的声音正在逐步扩大,并最终侵蚀到秩序之下的光明领域时,将是真正的离心离德,您将无法控制。那冷沉的声音,此时仅仅是在他脑海中回响,就让他浑身发寒。 快停下!他冲进米哈伊尔的办公室,威胁一般地隔着桌子倾过身,现在的经济形势本来就不好,您这样做会让人们越来越不相信我!虽然表现得气势汹汹,但他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以后,居然不得不喘上一阵。 我知道,米哈伊尔的坚定立场并未因此而动摇,但是这是必须经历的,苏维埃,要想解放人们的思想势必会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很快就会过去了,相信我 但是并没有。 因为米哈伊尔接下来推行了更加激进的措施,他称之为指导思想多元化。 他甚至公开说: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是精神垄断。意识形态要多元化。一个多世纪以来,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主航道是错误的。我们现在推行的,是一种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 人道?民/主?你为什么不干脆说自/由、平等、博爱!保尔恨恨地想。他已然意识到,决不能放任米哈伊尔继续搞下去,一个冰冷的念头像锥子一般刺进了他的心他会害死自己! 他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反对者,已经不是出于对社会稳定的考虑和对阶级利益的维护,而是最简单、最朴素、也最重要的原因 他要活着。 于是,保尔联合了米哈伊尔口中的特/权阶级,利用手中的权力试图消除改革带来的影响。他将下放的企业重新收归国有,取缔言论激进的报纸,销毁反/动的出版物,逮捕积极支持言论自/由的个人他和米哈伊尔像是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46 两个在钟表上角力的人,一个拼命要把时针推向未来,另一个抵死反抗要回到过去。 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过去的弊病呢?米哈伊尔指出的那些都是对的,他想要改革的心也是好的,但是保尔的性质决定了他要坚决反对。因为他是国家的理想,如果人们不再追随他了,不再信仰他所信仰的了,他又该怎么继续存活、怎么完成先辈托付给他的目标? 他向米哈伊尔寻求帮助,是为了救活自己,而不是杀死。 因为他具有实质性的反抗,改革陷于停滞,国内出现一派空前混乱的景象。保尔的身体状况受此影响变得江河日下,然而他此时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的念头只剩下了一个:停止这加速人心失散的改革,因为人们相信他,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啊! 但是随后推行的新政策彻底击毁了他的阵线。如果仍然维持原样,那么在党内罢/免米哈伊尔、甚至如尼基塔所做过的一样调动军队来帮助他都并非不可能的事情,然而这个政策一实施,他就再也没有了这些权力。 雪上加霜的是,由于他之前的反抗让米哈伊尔认识到了他的能量有多大,这一次干脆就借这个机会收缴了他所有的职权。之后,又以严重破坏国家法制的罪名,给予了开除出党的处分。 开除出党。 念着这个处分都让保尔觉得可笑。 布尔什维克就像是他的第二个名字,而现在他居然被他的上司亲自踢了出去!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问自己的上司:我应该跟您说过吧?您那些过于西化的思想不适合我。现在您却义无返顾地否定马/克/思主义、否定党的执政地位、否定社会主义的公有制那么都被您否定完以后,我还剩下什么呢?您难道希望我在您手中,变得和阿尔弗雷德的西方拥趸一样吗? 而上司回答说:您的社会主义是有错误的,我只是试图改正这些错误,寻求国家的进步。他们的身上,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保尔无声地笑了一下,虽然苍白无力,却在沉默中传达着无上的讽刺。这是他所能给米哈伊尔的、最后的反驳和争辩。他想起伊万曾经给他写过一封信,信上说:警惕阿尔弗雷德借做生意机会在东/欧各国之间游走,宣传所谓人/权、民/主和自/由的西方价值观。这比他产品或者资金的入侵,对您而言,都更加危险。 一语成谶。 作者有话要说: 发这章是为了庆祝全文写完了。目测我写了一个史上最温馨解体梗hhh 第19章 最后的稻草 改革政策原想作为保障国家迅速发展和使社会生活民/主化的手段,却因种种原因走入死胡同。无信仰、冷漠和绝望取代了最初的热情和希望。《告苏/联人民书》 ※ 米哈伊尔在莫/斯/科推行改革的时候,伊万不清楚他和保尔之间爆发了怎样的矛盾,但他根据1/9/5/6年的经验确定这一次情况不会好到哪儿去。当时言论自/由刚出台没多久,伊万打算立刻回莫/斯/科,然而他却发现用自己的证件买不到任何的火车或者飞机票。当他询问缘由时,所有的售票员给他的答案都是含糊其辞的不能将票买给您。 他意识到可能是有人通过行政命令做了手脚,于是打电话回莫/斯/科确认。保尔接了他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是上司下达的命令,他说,不过,我也希望您不要来。他冷笑了一声,我和他立场难得这么一致。 伊万皱了皱眉头,他很少听见保尔用这种百无聊赖的语气说话,因而更加确定一定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您怎么了?和上司有分歧?这让我更觉得我应该回去了,还要拜托您 别回来!保尔粗暴地打断了他,我现在最不希望见到的就是您,拜托您安分地待在列/宁/格/勒吧! 伊万还没接上话,电话就被啪地一声挂断了。伊万默默地把电话放了回去,心头的担忧和疑虑开始像雨前浓云一般聚集。 对他的限制一直到1/9/9/0年都没有解开,彼时改革仍然在推行过程中,进入了最关键的政治改革阶段。伊万清楚地知道这对国家理想的致命伤害,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莫/斯/科,就算什么忙也帮不上,让苏维埃处在自己可控范围之内也要好些。然而却是脱身无门,火车票和飞机票对他的证件免疫,就算他想坐汽车到相邻的城市再去买票都不能成行。伪造证件更是不可能的,整个国家的人都认识他,除非易容改装改头换面当然更不可能。于是他只能被困在他最熟悉的列/宁/格/勒,日日猜测和等待,日日忍受煎熬。 1/9/9/0年初,家里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 如果说托里斯-罗利纳提斯和苏维埃的关系不好,毋宁说他和伊万关系不好更恰当。这种相看两厌有着悠久的历史,已经根深蒂固,无论双方做什么都无法抹除。所以他会上门来拜访,是伊万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打开门后,伊万立在门边,一副并不打算让他进去的样子,问话的声音也是极其冷淡:您有什么要紧事需要特地来拜访我呢,托里斯? 托里斯,出乎他意料地,既没有表现出畏缩的神色像他面对伊万通常有的那样也没有表示不满。他温和而礼貌地微笑道:我没有什么您所谓的要紧事,只是觉得在重大的事件发生之前,应该来知会您一声。 伊万看了他半天,也没从那张微笑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他只得冷哼了一声,讥讽道:看来您是被过去的我欺压出惯性了啊,托里斯同志。 托里斯完全不在意地耸耸肩,就当抖落一层尘埃。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无论伊万说什么尖刻的话,对他都形不成任何打击了。 最后伊万还是不得不让他进去,门一关上,伊万就不耐烦地问:您到底来干什么? 托里斯轻声说:我要离开苏维埃了。 话音一落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他的话轻描淡写,然而掷地有声。 您再说一遍?伊万冷冷地看着他。 他重复了一遍,话音未落,左脸上一个耳光就差点把他扇个跟头。为了保持平衡他不得不后退几步,撞到了桌子上疼得呲牙咧嘴。还没等他回过味儿来,伊万的斥责就劈头盖脸地砸下:谁给的您这种胆子?联盟给了您现在拥有的一切,您居然敢反过头来说要离开他?您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廉耻这种东西! 托里斯仰起脸看向伊万,因为疼痛神情还有些扭曲。说得好像是我当初自己贴过来的一样!这个性情温和的人难得提高了声调,眼中迸发出愤怒的神色,还不是你们兄弟两个强行将我们并入的联盟吗?既然并入了,他给我们搞建设都是应该的,我们可没有知恩图报这一说。我从加入那天起,就在想着什么时候离开、怎么离开! 伊万那双高傲的、曾经如覆盖着冰盖的大海般冷漠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47 的眼睛里,如今充满了愤怒和不可置信的神色。托里斯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丝毫不对这样的伊万感到畏惧,似乎他今天从见到伊万开始,就没有感到过畏惧。他害怕伊万的冷酷,但他不害怕他的愤怒。他曾经听菲利克斯说过,当一个人愤怒时,代表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是的,伊万无话可说,因为自己说的都是事实。托里斯摇了摇头,神情很是悲哀:你们兄弟两个都是这样,你们总是这样。你们觉得世界上所有人都该随你们的意愿起舞,所有的人都要为了你们的利益而牺牲。但是有人跟你们说过吗?我们是国家啊!我们有自己的人民、历史、文化和信仰,凭什么要毫无理由地归在你们帐下、听从你们号令?从开始这样做的那天起,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隔了一会儿,伊万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宛如冰霜:我不允许您离开他。现在莫/斯/科正在推行改革,这种关键的时候谁也不能离开他! 托里斯耸了耸肩。改革也是无济于事的,积弊已经太深了。其实,您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你们已经输了。社会主义敌不过资本的力量,共同富裕比不上自/由、平等、博爱那才是时代的主流。所以我不奉陪了,伊万先生,还有那位天真的苏维埃。我要走了。 伊万的气息忽地一下靠近,托里斯竟然荒谬地觉得周/身变得寒冷了一些。他比伊万矮一点,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不得不仰起头来才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他恍然间感觉时光倒流,帝国伊万站在他面前,眼底带着刀光剑影的森寒。 我说了,不准走,离开他就是对我的背叛。他说。 听到这句话,托里斯虽然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却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背叛?伊万先生,何时有人跟您真正一条心过呢? 那天夜里伊万整整一夜没能睡着。托里斯的一句话像幽魂一样在他脑海中盘旋,他说社会主义敌不过资本的力量,共同富裕比不上自/由、平等、博爱那才是时代的主流,他说保尔已经输了。虽然伊万想让自己如同以前一样不将他的话当回事,但是这一次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因为托里斯的话很不幸地切中了他内心最深刻也最现实的恐惧。 他越来越担心保尔输掉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输的结果,他明白,只有死。 1/9/9/0年3月11日,立陶宛托里斯-罗利纳提斯宣布摆脱联盟独立,并且高调地声言,这是敲给苏维埃的第一声丧钟。西方用鲜花和掌声欢迎他,赞扬他摆脱极/权统/治的勇气。而伊万依然被牢牢地限制在列/宁/格/勒不能离开,保尔也没有给他任何的联络。 ※ 直到四个月之后,伊万才迎来转机。在苏共28大上,一个叫鲍里斯-叶/利/钦的大个子抨击现行的米哈伊尔改革太过滞后,并且提出一系列自己的主张,不过没能被大会接受。于是他在7月12日大会结束时毅然宣布退出苏共,并且在宣布退出后三天就到了列/宁/格/勒,伊万的家中。 他为伊万带来了保尔在莫/斯/科的消息。总/书/记给了他处分,开除出党。真是讽刺,也真是滑稽!他说。 伊万定了定神,问他:他的身体还好吗? 鲍里斯搓/着下巴想了想,承认道:我不是很清楚,毕竟我跟他也没有什么交往。不过明眼人都能猜到,肯定不会太好。您应该是有过感受的吧,1/9/1/9年的时候伊万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再往下说,但神情里充满了一种狡猾的暗示意味。 我要回莫/斯/科。伊万抿了抿唇说。 我可以帮您,鲍里斯说,但是我也需要您帮我。我在想,他不自知地压低了声音,也许罗利纳提斯先生的选择是正确的。联盟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气数已尽,他的话渐渐染上了一种巫术一般的蛊惑感,俄/罗/斯先生,您是我的祖国,我不希望眼看着您和他们一同**下去。因此不如您也 伊万盯着地面,没有立刻回答。托里斯的话再次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 你们已经输了! 那才是时代的主流! 您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鲍里斯的视线牢牢地停在他的脸上,伊万竟然感觉在那视线的注视下有些动摇。当他发觉了自己的动摇时,立刻毫不犹豫地扼住它的咽喉将它压回了心底最深处。 我不能背叛他,我甚至不能有丝毫的动摇。因为一旦我离开他,他就一定会死。 然而他却对身旁的鲍里斯说:您先想办法帮助我回到莫/斯/科。回去之后,我再决定如何与您配合。 于是事情就这样确定了。鲍里斯满意地回到莫/斯/科,开始准备重新掌权。 1/9/9/1年6月,鲍里斯-叶/利/钦当选俄/罗/斯第一任总统。他掌握了实际的行政/权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专机将伊万接回来。飞机抵达莫/斯/科那天,伊万望着舷窗外面的跑道,想到自己上一次回来还是列昂尼德卸任之前,到现在已经整整9年了;在他眼中却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莫/斯/科依然是那个莫/斯/科。他的生命永恒,让他觉得时间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然而当他看到了来机场接他的苏维埃时,他就不再这么想了。 因为他看见保尔的身形明显变得单薄了,脸色在黑色大衣和红色围巾的衬托下也如同石膏一样苍白,然而他的脊背挺得很直,站得也很稳,倨傲的架势一如过去,只是色泽鲜艳的双眼已经不如之前那么有神。伊万走下舷梯,保尔如同过去一样在他下到还剩三四级台阶时走上前,很自然地向他伸出手,露出温良精致的笑容。只是他的笑容看上去很疲倦,手也很冰。他这次没说好久不见,露西亚。 到了汽车上,合上了与司机之间的玻璃,保尔平淡地开口:格/鲁/吉/亚独立了。 伊万只能用毫无建设性的回应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保尔看了他一眼,用哂笑的口吻低声说:那毕竟是约瑟夫的故乡,居然第二个就从我身边离开了他忽然话锋一转,换上了郑重其事的口气,露西亚,您可绝对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我不会,伊万说,否则我不会回来。 保尔的神情中露出一丝疑惑,不过他没有再多追究,车厢里的安静持续了下去。 ※ 8月初,鲍里斯再次来到伊万的住所,此时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俄/罗/斯/联/邦总统,与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了。然而他对伊万的态度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他说的话都没有什么变化。 这一次伊万明确地拒绝了他。鲍里斯有些生气:您之前可是答应了的。 伊万靠在椅背上,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您可以当做我反悔了,如果您愿意。 俄/罗/斯已经在事实上取得了独立,《主/权宣言》通过了,鲍里斯的手指了指自己,我是俄/罗/斯/联/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48 邦总统。 伊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主/权宣言》之所以能通过,是因为米哈伊尔决定将权力下放。就算变成了邦联,联盟也是依然存在的。 紫水晶一样的眼眸中毫无感情地倒映着鲍里斯气结的脸:总统先生,我还得提醒您,独立文书上如果没有我的签名,就是无效的。 鲍里斯只得悻悻地离开了。但是他一走,伊万那副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神态就消失了。他意识到了目前情势的严峻。 而保尔知道他们的对话之后,冷笑了一声作为回应:看来米哈伊尔同志给各共和国的自/由和民/主,要收一收了啊。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明/斯/克的天还没亮,娜塔莉亚就被一通电话从睡梦中叫了起来。迷迷糊糊之间她也没太理清电话是从哪打来的,只听对面一个刻板的声音问她:请问您是否是娜塔莉亚-阿尔洛夫斯卡娅同志? 这严肃郑重的口气让她清醒了些。我是。 好的。下面是给您的重要通知:由于身体原因,总统先生暂时不能履行其职务,根据宪法第127条将由副总统代行其职权。莫/斯/科现已成立紧急状态委员会,委员会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暂时收回所有国家意志签署文件的权力。完毕。请问您是否了解? 娜塔莉亚愣住了。过于模糊和缺少前因后果的消息让她无法从中看出真相,对这个命令也充满了犹疑。在她沉默时,对方加紧逼/迫道:娜塔莉亚同志,假如您拒绝接受命令,莫斯科将视为白/俄/罗/斯共和国对联盟法制的破坏。 这样的要求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多思考些什么,也没有质疑的余地。她很清楚破坏联盟法制的共和国会受到怎样的待遇。所以她只有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选择了服从。 娜塔莉亚并不孤单,同一时间,另外11个加/盟共和国也都面临了和她一样的情境。直到一切都真相大白以后他们才知道,这是幕后的策划者为了让各共和国/保持中立而发出的警告,它在某种程度上也的确达到了它的目的整个事件中,除了俄/罗/斯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共和国背离过中立立场。 除了俄/罗/斯。 此时的莫/斯/科已经是早上了。副总统的声明已经发出,民众对于总统突染恶疾的消息表现出了相当的惊诧,然而惊诧过后却没有什么热情。人们的生活照常继续,并没有因为进入了紧急状态而受什么影响,似乎副总统想要的局面已然达成。 然而这只是表面现象,并且昙花一现。 鲍里斯很生气,而且他毫不掩盖地将愤怒表现了出来,拨电话拨得震天响,恨不得自己的愤怒通过电话铃传到对方耳朵里。电话一接通,他就张口质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这是您支持的。您想推/翻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还是推/翻我仅仅因为我希望您从联盟中独立?这个联盟已经撑不下去了,我们必须尽早脱身为自己的未来换一点选择权,您难道看不清这点吗? 说完他举着电话等待对方反驳,然而从听筒中传出来的声音却让他如同遭到当头重击。对方的声音并不严厉,相反很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可是他说:非常感谢您阐明了您的立场,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同志。我是保尔-布拉金斯基。然后电话啪地一声挂断了。 电话线的另一端,保尔放下电话,微笑着转向伊万说:您那位总统先生真是个爱国者,看在他这么替您着想的份上,我会考虑用毫无痛苦的枪毙来结果他。 伊万一点儿也不想跟这种状态下的他讨论这样的话题,于是他说:军队正在向城里开来,我向他们下达了封/锁议会大厦的命令。鲍里斯的电话是从议会大厦打来的吧。 是的,保尔点了点头,眼底爆发出了冷酷暴戾的杀意,直接进攻议会大厦吧。或者干脆把它炸了我也不在乎,正好把他们埋在一起。 伊万不得不按住他的肩膀,好像不这样做他就要跳起来了似的。冷静,苏维埃,他摇了摇头,无论是谁都不能下这样的命令。委员会的那些人正在执行预定的计划,到目前为止事态都还在严密的控制之下。没有必要为了一时冲动毁了全局。 保尔还算给他面子,没有再说那种不负责任的话,也没有拍开他的手不买账。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空气,突然抬起眼睛,目光牢牢地钉在伊万脸上。他斩钉截铁地重申:您绝对不能离开我。他抓紧了伊万的手臂,绝对、绝对不行。您明白吗? 他的手抓着伊万的胳膊,像钳子一样夹得人生疼。伊万手上疼,心里更觉得跟刀绞一样。 什么时候那个强大的、美丽的、仿佛能永远屹立不倒的苏维埃,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坦/克按照计划包围了议会大厦,然而鲍里斯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和魄力,居然跳上坦/克向民众发表演说。他说: 紧急状态委员会是非法的。戈/尔/巴/乔/夫同志的改革是让社会面向民/主化、自/由化的尝试,而这是一次右派反宪法的反/动政/变。他们所鼓吹的正是过去的应该被摒弃的集/权、高压和封闭。 看看周围吧报纸被禁止发行,坦/克开上/街道,国家元首失踪有没有令你们想起我们近旁一些邻居的悲惨遭遇?这种践踏自/由和人/权的行为,竟然至今还在我们的国家里上演,足以令人感到心痛,也足以将一些反/动分子的顽固体现得淋漓尽致。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我们的社会主义道路才会产生扭曲,社会变革才会迟迟无法到来,人们的生活才会日益困苦 他是故意的,伊万的脸色非常欠佳,故意跳上坦/克,说这些给我听。 那您呢?您觉得他说得怎么样? 伊万感到有些为难,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避免犯到如今浑身都是刺的苏维埃的忌讳。 保尔也没有要求他的回答,他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就索然无味地转身离开了。在他的窗前看不见鲍里斯的身影,只能看见寂寂无人的红场和街上的坦/克。 他说:让国家安全委员会派人,直接到议会大厦逮捕他。 伊万抿了抿嘴唇,拨通了电话。 所以,俄/罗/斯公民们,用无止尽的罢/工来反抗吧!士兵们,不要听从委员会的号令!让我们以最坚决的意志给予其最无情的回击,以此来捍卫民/主、自/由和尊严,保卫我们自己的祖国![1]鲍里斯的演讲并不长,因为他也不敢在外面待太长时间。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站上坦/克的勇敢姿态和他身后那面红白蓝三色旗,已经深深印在人们的脑海里。 当天傍晚,消息传回到克/里/姆/林/宫。 逮捕鲍里斯这一命令被拒绝执行。 形势从此时开始急转直下。 第二天,鲍里斯开始接管俄/罗/斯境内的武装部队,他命令部署在境内的所有军队原地待命,已经离开原驻地的部队立即返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49 回。他的命令得到了执行,他本人也得到了许多军区的拥戴。而且此时,没能攻占议会大厦的弊端开始显露,鲍里斯能够利用里面的国际电话和西方政要取得联系,获得了广泛的外部舆论支持。 第三天,军队开始撤离莫/斯/科,鲍里斯的最后通牒在傍晚由紧急状态委员会的人递到了保尔的面前。 当天晚上9点,米哈伊尔面向全国的声明从克/里/米/亚传来: 我的身体状况良好,目前已经控制住全部局势,不日就能返回履行职务。米-谢-戈/尔/巴/乔/夫。 当保尔看完来自自己上司的电报时,整个人宛如脱力一般靠在了墙上,拿着电报的手毫无生气地垂下。 露西亚,我要死了。他盯着天花板,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 作者有话要说: [1]叶/利/钦这段演讲是我杜撰的,不过跳坦克和号召永久罢工都是真事。对此我只想说,不愧战斗民族,otz 下周更完结章,然后番外一个,也许还附赠一篇奇奇怪怪的文言文w 第20章 故国的祝福 未来岁月为我们的生活和理想开辟无限的空间,对祖国的忠诚给予我们力量。过去,现在,将来都一样! ※ 那次事件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但也彻底成就了鲍里斯。1/9/9/1年11月,他颁布总统令,将财政大权收归掌中,使联盟中央彻底被架空。此时,原本的15个加/盟共和国中,除了两个反应慢半拍的中/亚国家和俄/罗/斯以外,均已宣布独立。俄/罗/斯虽然至今都没有递交过独立文书,但实际上已经脱离了联盟控制。 伊琳娜是8月走的。她亲自来到莫/斯/科,将那份文书放在一边,走上前给了保尔一个拥抱。苏维埃,如果我不是一个国家的话,我多希望您也是我的弟弟呀。她努力使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开朗一些,能起到安慰人的作用。然而她也知道,在这样残酷的情境下,任何安慰都是徒劳的。 娜塔莉亚也是8月到的莫/斯/科,不过她来见的不是保尔,是伊万。哥哥,请原谅我,她仰起头吻了一下伊万的脸颊,最后还是要离开您。 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保尔扬了扬嘴角,笑容无比凄凉。 走的人越来越多,不过伊万自始至终都没宣称过自己要独立,鲍里斯做的事情似乎和他无关。到了后来,一些有点糊涂的人以为他早就已经独立过了,只是因为太早而被遗忘了而已;另一些明白的人则推测,他离递交文书也不远了。 甚至阿尔弗雷德都打了个越洋电话过来,那时伊万刚起床没多久:早安是早上吧?我也不知道我的时差算得对不对。 伊万看了一眼钟表:是早上。恐怕您那里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吧,真是辛苦您了,美/国先生。 无所谓,熬到这种点对hero而言是小事!我只是听说了一些事情,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电话来问问,他的口气听起来很开心,您终于打算离开共/产主义暴君了吗? 伊万皱了皱眉,不过并没有跟他计较:当然不。 阿尔弗雷德理所当然地说:可是中央银行都被您收缴了啊,要是您还打算留在他身边才更奇怪吧。伊万甚至远隔重洋都能猜到他耸了耸肩的样子。 那不是我做的。 阿尔弗雷德停顿了一下,随即了然道:是上回那个自称总统的家伙?政/变的时候他给这边打过电话,是我接的。听说他还跳坦/克来着?果然厉害,不过没有hero我厉 伊万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无下限卖蠢。阿尔弗雷德,他冷淡地说,如果我们是面对面说话,现在我的拳头已经到您鼻子上了。 电话线那头的蠢金毛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好吧好吧,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泄气地说,我只是试图让您笑一笑而已,我能猜到您现在心情一定很糟糕算了,果然不该试的。 伊万没有说话。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以后,阿尔弗雷德只好说:那我挂了。 伊万应了一声,通话结束。 大洋彼岸,阿尔弗雷德放下听筒后,郁闷地盯着电话机。果然还是说不出口啊,他在心里感慨道,原本想站在个人的立场上安慰安慰对方的,毕竟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联盟注定要分崩离析的现在,伊万肯定感到十分难过。但是他就是没法把那种话说出口,就算说了伊万也只会觉得假惺惺。 因为安慰的前提是感到同情,可是阿尔弗雷德无论如何都没有这种情绪。他只感到高兴,幸灾乐祸的高兴。如果哪天保尔死了,他一定第一个拍手称快他就讨厌他到这种程度。无论是针锋相对也好缓和关系也好,他的目标从来没变过,他一定要让保尔-布拉金斯基死在他手上,而且最后他用和平的、而不是武力的方法达到了。 如果要写本书纪/念这个过程应该叫什么?啊,我知道了应该叫21世纪的胜利。到了用头脑打仗的时候了,妄图靠武力和强/权取得霸权的暴君呀,果然不适合生活在即将到来的21世纪 ※ 这一年12月8日,伊万、伊琳娜和娜塔莉亚三人的上司在明/斯/克秘密会晤,签署了一份协议,正式宣布联盟不复存在。所有的加/盟共和国,不管是否发表过独立声明,实际上都已经从联盟中脱离。 联盟已经瓦解了,不过保尔暂时还活着。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最后的死亡是迟早会到来的事情。 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需要他管,突然一下子闲下来,他起初还有些不知所措。后来他就为自己找到了可以干的事情睡觉,用尽可能多的时间休息。他的身体衰弱得很严重,不得不靠延长休息时间来保证体力。但在他醒着的时候,他要求自己时刻保持最清醒的状态,以便能及时应对任何的问题。 但通常也没什么问题需要他来应对。他现在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闲人,被遗忘了。如果伊万在的话伊万会跟他说说话,不过现在伊万是大忙人,也没有多少工夫陪他。他只好选择了穷极无聊者最后所能干的事情翻阅自己的记忆,从中寻找有意思的部分咂摸一点余味。 他从最初最初想起,他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被赋予保尔-布拉金斯基这个名字,那是因为一个十二月党人。他的名字就叫做保尔,他有一个妻子萨申卡,萨申卡带着孩子到西/伯/利/亚/找他,然而他已经死了。他是为我而死的,当时自己对那女人说。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请求继承那个男人的名字,并且在那以后百多年的时光里,一遍遍地回想这个缘由,强迫自己记住这个关于自己诞生的故事。在西/伯/利/亚度过的将近100年里,关于这个名字的信念成为了他度过日复一日艰难而无望生活的支柱我是为一群人的信仰而诞生的;我还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意味着我有存活下去的理由。 然后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50 他想起自己认识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以及许许多多的革命者。他开始接触马/克/思,开始拥有共/产主义的概念,开始逐渐喜欢上系红围巾。这里让他有点困惑,有几天始终搞不清楚:究竟是我代表着伊里奇他们的信仰呢?还是他们用他们的信仰为我洗了脑? 然后慢慢地他想明白了。并不存在洗/脑不洗/脑的问题。国家理想这个词所代表的,就是一种成百上千的人的信念所汇集而成的信念。他代表的并不是这个信念的内容,并不是共和国、废除农奴制、社会主义或者共/产主义,他代表的仅仅是信念这个东西本身。他是国家的信念,因为人们的信仰和愿望足够强大,他才得以存在。而当人们关于某个理想某个目标的集体信念丧失时,比如现在,他就会越来越衰弱,最终死亡。 所以他最强大的是什么时候呢?是卫国战争。因为过去没有任何一个时期、将来也不会有任何一个时期,人们能不分民/族、不分信仰、不分职业、不分地域、不分性别地拥有那样高度统一的价值取向。那个时期整个国家被战争格式化,思想上变得无比单纯,而他也就变得无比强大。 他想起1/9/4/1年的十月革命纪/念日,雪花落满了参加阅兵的士兵们肩头,他在观礼台上俯视着下面黑压压的人们,高声呼吁他们团/结/起/来战斗。他直到现在都清晰地记得,当他喊出联盟万岁!的时候,当整个红场的人们齐声喊出的万岁!将他包裹的时候,他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炽/热得像要沸腾。外面的风雪冷得彻骨,他的心却几乎被血液烫得融化。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 此时,站在自己生命的末尾,血液里的热度早已离他而去,他感到从外到里寒冷无比,不过却因此头脑分外地清晰。他开始想,像灵魂剥离肉体审视自己:是不是只有在面临重大压力的环境或者高度计划的制度下,他才能够变得强大?是不是一旦这两者消失,他就一定会消失? 因为二者的共同点是将人们的思想高度统一。当人们思想统一时,所信奉和追求的一定也相差无几。这种近乎强制的措施的确能为他的存在供应充足的养料,然而势必无法长久。因为人总是习惯多元的,在如今这个时代,即使不喜欢西方自/由的价值观,仍然无法阻挡人们知道世界上有着名为自/由和个性的东西。有了自/由和个性的权利以后,人们还会心甘情愿保持同一个信念吗? 大概不会吧。他心想。否则,米哈伊尔开放言论自/由以后,他也不会衰弱得那么快。 可是他又在试图把自己绕进去了这一切真的是自/由的错吗?难道他的存在,就不能允许自/由也同时存在吗?这和他的目标似乎也不一样。他仔细地想了想,没有任何一本著作说过,共/产主义社会里的人们是没有思想自/由的。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对曾经追求的理想厌倦了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不再有号召力了呢?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画面,雨中的贝尔凡德尔宫,集会的青年,菲利克斯收起的伞。 如果您一如既往地禁锢整个东/欧,总有一天,您会彻底地、永远地失去我们。我们所有人。 不,我的理想还没有实现,我绝不能让你们离开我,绝对不行。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 他忽然觉得,无论是用强/权也好、还是试图改革也好,自己似乎一直在想尽各种方法阻止大家离开;然而建立在信仰之上的他,却始终没有仔细考虑过,究竟该怎么让人们相信自己。 所以,他为之奋斗的所谓理想,到头来也没有实现;他奋力争夺的东西,到最后也没能到手。所有留下的,只有一段辉煌的回忆,一堆冷硬的现实,许多危险的武器和一个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时代。 他身为一个国家的遗产,就只有这些了。 保尔不禁感到一些哭笑不得的悲凉。 露西亚,我是一个失败的国家吗? 当然不是啊,伊万握住他冰冷的手试图传递一些热量给他,虽然他知道这只是徒劳,苏维埃同志,您是一个勇士。 伊万否决了很多选项,最后他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保尔最为贴切。在他看来,保尔毫无疑问是勇敢的,敢选一条没人选也没人认为他能成功的路,敢去做不一定有人跟随的先知,仅凭这两件事,就没有人能说他不是勇敢的。 即使最后没有胜利又能怎么样呢?您所做的一切,即使是那些离您而去的人,也永生永世不可能忘记。 伊万看着他,露出一丝微笑:我还记得20世纪初的世界,经济封/锁、政治孤立、意识形态对抗这就是世界给您的欢迎礼。然而您就在这样的条件下,自己完成了前两个五年计划。您还记得当时您对我说什么吗?我到现在都能背出来我要在十年之内让您变成欧/洲最强的工业国。不管西/欧的、中/欧的那些人有多强,只要我许诺,我就一定会让它实现。您做到了。他轻轻喟叹了一声,感觉保尔冰凉的手在自己掌心捂了半天,终于有了一点温度,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想,除非您不再需要我,我绝不主动离开您。 为什么会这样呢?大概是他在保尔的身上能找到自己缺失的部分吧。那时也是,之后的很多时候也是。某些执着坚定的信念,某些誓不罢休的决心,某些近乎天真的真诚某些心里的热的东西 保尔听到他的话不禁笑了。真巧啊,我也觉得,那是我一生里说过的最真诚的话了。 伊万在心里摇了摇头。您一直都很真诚,只是您从未这么觉得。 所以说,您不是一个失败的国家。敢于尝试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的道路,即使遍布荆棘也依然走了这么远,您是个勇士啊。 ※ 12月23日,鲍里斯来到克/里/姆/林/宫,要求米哈伊尔交出武装力量的最高指挥权、发射2.7万个核弹头的核按钮和总统府。临走时,他对伊万说:请您不要憎恨我,您将会看到,我给您带来了真正的解放。 12月25日晚上,米哈伊尔在总统办公室,面对着摄像机、向全国和全世界发表了辞职讲话。他为自己进行了最后的辩护,不过隔着摄像头和电视机,他也不知道人们究竟买不买账。讲话结束后,他走出办公室,对着等在办公室门外的保尔十分诚恳地说:苏维埃同志,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做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为了伤害您。我的良心是清白的。 保尔对他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当然,米哈伊尔同志。我相信您。 随后,保尔走进办公室,坐到摄像机前。他接连睡了几天换来的饱满精神此刻发挥了作用,从电视上看,他身上没有一点儿行将就木的迹象。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他要作为苏/联的国家意志与全国的民众告别,不论这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51 个时候还有多少人在看。 与此同时,伊万在几名军人的严密监控下迈进一座教堂。鲍里斯出于某种伊万理解不了的考虑,希望他这一天晚上不要和保尔碰面。伊万答应了。鲍里斯安排了几名士兵监管他的行动。伊万走进教堂,来到圣像面前,士兵就停在他背后三米远的地方。 伊万在圣像前开口: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你的名被尊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承行于地,如行于天。 保尔说:我心怀愧疚,因为我想到曾经许下的承诺,在现在看来它们显得十分滑稽。老旧宣传画上灿烂的阳光、丰收的麦穗、开足马力的工厂、幸福的人们,那个它们拼凑起来的共/产主义通话,如今看起来像是肥皂泡一样梦幻、美丽而天真。 伊万说:求你拯救并怜悯他们,那些在困厄中承诺我们并感动我们的人,在灾难中引领我们并保护我们的人,那些为他人所托付之物奋斗终生的人,以及所有我们不堪者愿为之代祷的人们 保尔说:我相信人民的选择是正确的,对于所有共和国而言,我离开以后的未来将会比现在更为光明。而我的理想会有人继承下去,沿着荆棘的道路前行。他想起1989年的时候他去拜访王耀,彼时王耀家里已经换了一副他不认识的样貌,他很诧异地问对方怎么回事,王耀告诉他,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只是选择了一种更适合自己的方式。 这就是我们要离开您的原因,王耀说。 现在保尔想,既然王耀能做得不错的话,那么伊万、伊琳娜、娜塔莉亚别人也行吧。 伊万最后说:求你纪/念那些离开此世的人,求赐他们的灵魂安息于无痛苦,无忧伤,无哀叹的永生之所。阿门。 保尔的最后一句话是:俄/罗/斯是一个光荣的国家,我在此对他送出我最后的祝福,同时我祝福所有人。 然后他在心里声音不大、然而坚定地说了一句:共/产主义万岁! 随后,克/里/姆/林/宫上空,换旗仪式开始。红场上站满了人,黑压压一片,保尔看不清他们的神情,不过他知道伊万并不在这里。他走到千千万万的人中间,仰头看着自己的旗帜落下,伊万的三色旗升起。他隐约听见风在人们的呼吸之间萦绕,风里传来低微柔和的声音,说的是: 好久不见,俄/罗/斯。未来欢迎你。 end 【后记】 那个年轻人诞生在冬季,却拥有夏天的颜色。北方有极昼,他一定是那漫长的白天的孩子,沐浴着无穷无尽的晨光降生。 在极昼里童话一样的圣/彼/得/堡,涅/瓦/河水泛着银光缓缓流淌,伊万在明亮的深夜里站在他的故乡,恍然间回到了苏维埃从没来过的时候。然而他的灵魂已经很老很老,他看着水面银鱼一般的万千波涛,回想起古老的1/9/2/9年,异色的眼眸中星子落了一地,闪耀着万千碎光。 年轻人的微笑如沐春风,精致而明亮,他的掌心张开坦诚的弧度,只等伊万伸手握上。 跟我走吧露西亚,跟我穿过血海到那边,有座宫殿叫理想。[2] 那一刻盛夏的火焰融化了万年冰原,伊万的梦里,彼时长夏永无终。 [1] 伊万的这段祷词改编自东正教晨起纪/念生者亡者祷文、晨起为亡者的安息祷文、寝前为亡者祈祷文和主祷文。 [2]改编自徐志摩《欧游漫记》,原文大致是:他们(苏熊家的社会主义者)相信天堂是有的,是可以实现的,然而在现实与那天堂之间隔着一座海,一座血污海。他们决定先实现那血海。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章奉上,正文到此结束。我觉得这个结尾还是(相对而言)挺温馨的w 明天放番外,在此打个预防针:番外是【露larr;米】向,不过【只有阿米单箭头】,并不与苏露苏向的正文冲突。如果实在接受不了蠢米的话果断不要点w 第21章 为苏联干杯! 【1】 鉴于独/立/国/家/联/合/体成立后形成的局势,我停止自己作为苏/联总统职务的活动。作出这一决定是出于原则性考虑。 我坚决主张各族人民的独/立自主,主张共和国拥有主/权;同时主张保留联盟国家,保持国家的完整性。但是,事态却是沿着另一条道路发展的,肢解和分裂国家的方针占了上风 我相信,我们的共同努力迟早会结出硕果,我们的人民将生活在繁荣昌盛和民/主的社会中。 1/9/9/1/年圣诞节,苏/联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总统宣布辞职,同时也宣告了苏/联解/体。他的辞职演说和随后的克/里/姆/林/宫易帜,被在场的各国媒体传遍世界各个角落。也包括美/国。 不过今天的阿尔弗雷德不在家,他跑到大/西/洋对岸亚瑟那儿去过圣诞节了。和他一样跑过去的包括弗朗西斯、马修和大/洋/洲那两位,凑在一起倒也真有点和乐融融的家庭气氛。吃过晚饭,一群人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里果然又在滚动播出几小时之前苏/联解/体的消息。伦/敦和莫/斯/科存在四个小时的时差,现在他们这里的时间,恰好和莫/斯/科易帜时的时间相同。 资本主义阵营的头号对手灭亡了。西方早已衰弱,如今东方也已无力抗衡。下一个世纪,美/利/坚帝国的时代,无法阻挡。 阿尔弗雷德打开酒柜,取出一瓶香槟酒,和几只酒杯。圣诞节要热闹一点嘛。他给每个酒杯里都倒了差不多多的酒。几个人纷纷拿起杯子,玻璃杯清脆地碰到一起。 为苏/联干杯!阿尔弗雷德蓝色的眼睛里,有着晴空一样灿烂的笑意。 【2】 阿尔弗雷德独/立以前,他的眼界很狭窄,每天接触到的只有身边的移民和原住民们,了解的国家也不过弗朗西斯和亚瑟。还有马修。其他国家,对于他来说更像地图上一个个色块,他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更不了解他们的脾气秉性。他和所有的未成年孩子一样,被自己的父兄保护得好好的,自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什么都知道,却在父兄的保护罩真正撤掉以后,才发现自己幼稚得可笑。 但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莱/克/星/顿的枪声无法收回,波/士/顿倒掉的茶叶也不可能再捞起来。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不后悔,亚瑟确实在保护他,但也确实禁锢了他。现在,没有了亚瑟这层屏障,他要自己去接触这个熟悉世界里的陌生人们了。 他的独立引来了各方目光,亚瑟就不必说了,弗朗西斯、安东尼奥、霍兰德,都想来插上一脚。和己方阵营那两只老狐狸周旋就已经耗尽了阿尔弗雷德的心力,更糟糕的是他听说亚瑟还要再拉一个人过来。 什么?伊万-布拉金斯基?那是谁来着哦,沙/皇/俄/国。除此之外,阿尔弗雷德对他再没有任何了解。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这个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52 人好不好对付。 不过后来他听说,亚瑟碰了一鼻子灰。沙/皇/俄/国回绝了他。这让辛辛苦苦争取独/立的阿尔弗雷德松了口气,看嘛,世界上还是有好人在的。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伊万呢,等到独/立了就去会会他吧。 【3】 事实上,他见到伊万的时间比他预定的要早。1/7/8/0/年战/争还没结束,不过恰好有一个他家的外交使团准备访问俄/国,阿尔弗雷德趁机搭了便车。 渐渐远离了温暖的故土,天气变得越来越冷,纵是阿尔弗雷德体质好,一路上也加了不少衣服。贫穷的俄/国村庄让他心里有些没底,这个国家看起来挺落后的样子啊,该不会不出兵实际上是出不起兵吧那就太浪费他的感情了。 越往北走,土地就越贫瘠。在气候温暖、土地肥沃的北/美长大的阿尔弗雷德觉得这种地方能住人就已经挺不可思议的了,可是使团告诉他沙/俄的国都还在更北边。他感觉他和伊万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仿佛都要走到世界的尽头了,阿尔弗雷德渐渐有些失了兴趣,窝在马车里打盹。某一天夜里,他被人摇醒,马车已经停下,使节告知他他们已经到了圣/彼/得/堡了。金发青年揉揉眼睛迈出车外,惊讶地发现本该漆黑一片的车外赫然是白天,看不见明亮的太阳,但大亮的白光照亮了寂静的城市。 呃现在是几点了? 使团长微笑着解释:凌晨两点,琼斯先生。因为现在是夏天,北方的夜晚稍纵即逝,我们这几天赶路的速度快了很多,提前到达了。 沙/俄的首都和一路上的萧索景象完全不同,尽管同样寒冷,但街道干净、建筑精美,城里的水道纵横交错,广场上的雕塑栩栩如生。东正教教堂有着拜/占/庭式的穹顶和欧/洲教堂没有的鲜艳色彩,就好像糖果搭成的一样充满了孩子气。明明是半夜,但或许因为天仍亮着的缘故,街上依然有人在穿行,仿佛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尘世隔绝,自顾自生活在世外桃源。 阿尔弗雷德万万没想到,寒冷的、辽阔而又萧索的沙/皇/俄/国会拥有一个如此静美的北极童话。他从来就不喜欢寒冷,因为寒冷的地方意味着艰苦和孤寂,阿尔弗雷德是喜欢热闹的人。可是现在,他悄悄地在心里说,如果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一辈子也不错。 同时地,他也越发想见到伊万其人了。他是会像他国土大多数地方一样、冷漠而又孤僻呢?还是会和他生活的城市一样,是个精致而又温和的人?正常人来说,无论是谁都会比较期待遇见后一种人。 使团面见叶/卡/捷/琳/娜/女皇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只能在后面跟着,悄悄地打量女皇和她身边站立的伊万。 女皇已经年过半百,保养得再好此时也已经失去了美貌,但岁月补偿给她和蔼而又高贵的气质。一身的锦缎华服遮掩了她的体态,塑造出一个超脱肉/体之外的皇/权符号。阿尔弗雷德跟在亚瑟身边时略有耳闻,虽是女人,叶/卡/捷/琳/娜的雄心却不差男人分毫,能力也是。这让他不敢小觑这位女沙皇,使节也在她面前恭敬有加不敢造次。 而在她身边的沙/皇/俄/国是个高大的青年,有一头柔软的白金色短发和漂亮的紫色眼睛,令人过目不忘。在女皇和使节说话时,他安静地侍立在一边,几乎和金碧辉煌的宫殿融为一体让人可以忽视他的存在。不过阿尔弗雷德显然是没有的,他一直在试图揣测伊万是个什么个性的人,但是无奈得到的信息太少,什么结果也揣测不出来。 不过没关系,还有后续方案呢。阿尔弗雷德嘴角一弯,交朋友什么的太是他的长项了。 沙/皇/俄/国!会谈结束后,伊万陪女皇离开,阿尔弗雷德尾随其后,欣喜地看到半路上女皇吩咐了伊万一点事情,两人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而去。于是待女皇走后,他就从隐藏地点恰到好处地跳出来叫住了伊万。 伊万闻言回头,看到他突然钻出来时脸上划过了一丝惊讶神色:您是? 阿尔弗雷德按照亚瑟交给自己的那套礼仪,右手抚胸向这位初次见面的国家微鞠一躬:久仰大名,我是阿尔弗雷德-f-琼斯,您可以叫我美/利/坚。好在他还没完全丢掉亚瑟教给自己的东西,所以这个亮相还算成功。 美中不足的就是您的俄语发音真差。伊万简短地评论。 啊哈哈因为是现学的所以不太好,主要是为了来见您嘛。阿尔弗雷德毫不羞涩地扬起脸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比伊万矮。 伊万双手交抱在胸前,歪了歪头:我之前和您有过交集吗? 啊他居然不记得我。阿尔弗雷德有点受伤,不过心理承受力超强的美/利/坚先生立刻转移了注意力,伊万的眼睛颜色真漂亮啊,他想。我争取独立的时候亚瑟曾经希望您出兵帮助他镇/压我,而您没有。我非常感激您。为了理解方便,我们决定忽略阿尔弗雷德长句子里的停顿和文法错误。 伊万装模做样地回忆了一会儿,完全没有什么印象,但他还是礼貌地说:是的,我想起这件事了。不过现在我还有公务,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改天再谈。说罢他准备绕过阿尔弗雷德。 嗨我跟你一起去吧!阿尔弗雷德见他作势要走,想都没想就蹦出了这么一句。然后他就看到沙/皇/俄/国顿住了脚步,以一种古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呃,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太合适的东西?啊抱歉,我只是跟家人们住在一起习惯了,他们有活要干的时候我都很乐意帮忙。他耸了耸肩替自己解释,脸颊有些微的发烫,不过估计自己脸皮够厚伊万看不出来。 我可以当做您因为对语言的掌握不熟练而用词不当,伊万眼里多了些不快的神色,但愿您下不为例。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 阿尔弗雷德有些失落,自己似乎被讨厌了?明明前面都做得很好的,最后一句话把好印象都毁了,真亏呐。摇了摇头,却甩脱不掉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眼睛带着不悦看着自己的情景,他明明想在那里看到的是微笑啊。美/利/坚先生步伐有些沉重地离开了。 回国后,阿尔弗雷德翘首等待着俄/国对于己方建交提议的回应,却一直没等来消息。慢慢地他也不再关注这件事了,大概是伊万搁置掉了吧。 果然是我给你留下的印象不好么,阿尔弗雷德郁闷地揪着自己的呆毛。 【4】 这一等就等了快30年。1/8/0/9年,已经去掉了英属这顶帽子的阿尔弗雷德接到伊万要求同自己建立正式外交关系的消息时,笑弯了他那双太/平/洋一样的蓝眼睛。紧接着,三年后,北/加/利/福/尼/亚出现了一个叫罗/斯/堡的地区。 你们是伊万布拉金斯基的家人吗? 是的我们来自俄/国。 罗/斯/堡的移民面前,金发年轻人张开双臂,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53 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欢迎您来到美/国!那时他的俄语发音已经十分标准。 后来,罗/斯/堡被阿尔弗雷德接管,不过那已经是35年之后的事情了。 这三四十年间,阿尔弗雷德只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扩张。北/美的土地幅员辽阔,只是它们从前分属不同的人,弗朗西斯、安东尼奥、亚瑟-柯克兰,现在阿尔弗雷德要把它们都变成自己的。弗朗西斯忙着在欧/洲大陆上闹腾,这些人的战场从当初的他家又回到了大/西/洋彼岸,阿尔弗雷德就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吞并了他们的殖民地后,他又和自己的邻居墨/西/哥大动干戈,最终两个签订合约,他用1500万美元换来了14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此时距离他独立还不满一百年,而他已经成了连接太/平/洋和大/西/洋的大国,这样的本土幅员亚瑟和弗朗西斯他们的殖民地不算在当时也是世所罕见的。 现在,他站在华/盛/顿/州的海边,视线尽头是一望无际的太平洋。海上的风从他金色的发丝间吹过,或许也是它们曾这样掠过海对岸伊万的远/东。 呐,现在我和您一样是个大国了。年轻国家海蓝色的眼睛里化开一丝丝笑意,宛如阳光下温暖的太/平/洋海水。在明媚的阳光下,眼镜的金丝边反射着一点亮光。 【5】 但是阿尔弗雷德远没有自己以为的强大。他的确新生,充满朝气,然而也意味着充满矛盾。在他完成扩张之后仅仅十几年,内战就爆发了。他的身份现在转变成了美/利/坚/联/邦,而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合/众/国。所幸联盟一方没有诞生出一个新的国家意志,否则自己和自己交战该是多么崩溃的一件事情。 欧/洲的列强们有的忙着在欧陆上折腾,有的已经日薄西山自顾不暇,这一次倒是齐刷刷地没来插手阿尔弗雷德的家事。但是,大概是怀旧思想作祟,或者是某些人总也不希望阿尔弗雷德彻底摆脱自己的控制,虽然没有出兵,但却在时时观望着。而阿尔弗雷德自顾不暇,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他们的觊觎。 不过很快他的盟友沙/皇/俄/国的舰队就进入了纽/约港和旧/金/山一带,没有其它动作只是巡弋,警惕地隔绝了其他列强实施任何行动的可能。阿尔弗雷德不得不猜测,其实这么多年虽然交流不多,但伊万还是一直关注着他的吧?这种被人暗中支持的感觉真的很好啊。 他也想到,他真的好久没见过伊万了。他是真的很想再去一次那个童话般精致的圣/彼/得/堡,再走进冬宫那金碧辉煌的大门,再近距离地看着那双令人过目不忘的紫色眼睛,看它们为自己展现出不同的神色。伊万对他很礼貌却冷淡,但他并不在乎,他可以主动,把原本对自己冷淡的人变得亲近,才是值得享受的过程。 也许,美/利/坚先生只是很想再见见沙/皇/俄/国,那些说辞都不过是用来掩饰真实心情的理由。 【6】 内战结束两年后,阿尔弗雷德就如愿了。 阿/拉/斯/加,沙/皇/俄/国最东部的领土,如今也是一块烫手山芋。 在自己地盘上见到伊万,是阿尔弗雷德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所以他在一大早被召到白宫时,还怀疑自己没睡醒来着。不过伊万显然表现得比他淡定得多,见到这位久未谋面的邻居也仅仅是点了个头而已。好久不见,琼斯先生。我代表沙/皇/陛/下前来和贵/国商讨关于转让我领土阿/拉/斯/加的事宜。他对阿尔弗雷德说。 等您和希华德先生谈完,和我出去散个步吧?阿尔弗雷德心想反正也没人听得懂,就光明正大地对伊万发出了邀请。他没注意到己方翻译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无比。 伊万点了一下头,回归正题,会谈期间他和阿尔弗雷德再也没有私人交流了。 等到会谈结束已经太阳快落山了,阿尔弗雷德虽然被漫长的会议整得疲惫不堪,但想到会谈结束,喜悦的心情又占了上风。 能和伊万这么像普通朋友一样行走在公园的林荫道上,是阿尔弗雷德幻想了无数遍的事情,现在真的实现了,他不禁感到有些飘飘然。 您的俄语进步了不少。伊万淡淡地在旁边开口。现在是秋天,树叶变黄,晚风变凉,伊万的身影高大挺拔,在被夕阳染红的天幕下优雅得就像古典油画。 阿尔弗雷德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笑道:当然啦,我可不希望再见到您时还会被您嗤笑。话说,沙/皇/俄/国,为什么您在转让阿/拉/斯/加时独独想到我呢? 伊万瞥了他一眼,让阿尔弗雷德怀疑自己话音里是不是暴露了过多的得意之情。您太自以为是了。不过是我现在需要这样一笔钱而又控制不了过于偏远的阿/拉/斯/加地区,急于找个买主罢了。 哦原来如此。阿尔弗雷德夸张地哦了一声,心里却暗笑伊万的不坦率,明明亚瑟也很看重这块地嘛,而且卖给亚瑟的话他能出更多的钱,可伊万偏偏选择了自己。怎么说,还是他比较在意自己吧。那那些舰队呢?总不会也是您急于找个地方安放、所以把它放到我这边来了吧?金发青年促狭地笑着,偏头等待着伊万的答案。 阿尔弗雷德露出胜利的笑容。承认吧,您明明非常关注我。 伊万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但在阿尔弗雷德眼里,这一切不过是欲盖弥彰的否认罢了。 这件事很快确定下来,之后办理了应有的手续,买方派人丈量土地,支付钱款,核实完毕后土地合约生效。丈量土地的时候伊万和阿尔弗雷德都去了,10月的阿/拉/斯/加已经非常寒冷,虽然雪还没下下来,但刮的风已经是道道跟刀子一样了。 伊万似乎很习惯这样的气候,阿尔弗雷德没见他比自己多穿多少,但自己却冷得直哆嗦。所以说冷的地方最不好了我才不愿意去呢啊,圣/彼/得/堡除外。 跟着监督完整个过程,阿尔弗雷德的五官已经被风刮得没了知觉。琼斯先生,伊万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注意力,既然已经核实完毕,那么等贵国移交钱款之后,这里就是您的领土了。 嗯。因为面部僵硬所以他选择了最简略的方式回答。 伊万继续说:那么我和我的随行人员将按计划从西海岸启程回国,请您回去后代我向国务卿先生致意。 嗯,我知道。这就要走了吗?阿尔弗雷德心有不甘地抿了抿唇。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于是伊万就转身走了。 不甘心啊。躁动的声音在他体内叫嚣,阿尔弗雷德忍不住迈开脚步追了上去。嘿,伊万! 沙/皇/俄/国闻声驻足,阿尔弗雷德追到他面前,有些急促的呼吸在两人之间氤氲出一团白气。 那个沙/皇/俄/国,我喜欢你! 【7】 那天回去以后阿尔弗雷德就重复想着自己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一边想一边习惯性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54 地**呆毛。他在后悔自己冲动地向伊万告白的举动吗?不是的,美/利/坚先生此时想的是: 为什么我世界的hero大人要用一个那么、那么像怀春少女的方式告白?!我应该把人拽过来直接强吻的好吗!!那样才是世界的hero大人的风格!!不要跟我提世界的hero大人比沙/皇/俄/国矮了5厘米这件事! 而且伊万的反应也着实让他心里没底。不比平常人遇到这类事情的惊讶或者失措,伊万那天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是挑了一下眉毛,告诉他我知道了,就走了。阿尔弗雷德一个人在阿/拉/斯/加的寒风中凌/乱:这反应淡定成这样只是性格原因吗? 还是说伊万对他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感情。这个可能还真是让阿尔弗雷德烦躁不已。 幸而,一个解除疑惑的机会很快就来了。法拉格特海军上将率团访俄,目的地,是阿尔弗雷德念念不忘的圣/彼/得/堡。 他们到达的时候圣/彼/得/堡已经进入严冬,因为靠海,冬季更加感觉阴冷。然而却无损城市的魅力,在漫漫长夜中的万家灯火,反倒为这个童话般的帝国心脏增添了几许神秘的色彩。上次来的时候只是走马观花地赞叹了一番,这次阿尔弗雷德准备好好看看这座城市。于是晚上他没通知任何人,独自离开了使团的驻地。 作为一个对圣/彼/得/堡不了解的人,阿尔弗雷德同大多数外来人一样,朝着视线中最明显的地标走去。走近了才知道,那是一座大教堂的金色穹顶。大教堂门外有一个广场,周围放置了各种各样的雕塑,有的是宗教人物,有的是俄/国历史上的名人,阿尔弗雷德不了解,也就看个热闹。大教堂的穹顶远看就规模惊人,近看整座建筑更是气势恢宏,只不过比起他曾经见到过的、童话城堡一样的彩色教堂而言,似乎严肃了许多。 教堂里的灯亮着,泻/出的灯光让他身后拖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柔柔地融进夜色中。他站在教堂门前,费力地仰起脖子试图看清建筑上的浮雕,不过因为光线比较昏暗,这似乎不太容易做到。因为教堂的大门紧闭,所以阿尔弗雷德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在干什么,话说他对宗教这东西一向不像欧/洲那群人那么看重。所以当教堂的大门打开、许多人鱼贯而出的时候,他僵在了原地。 他是该转身若无其事地跟着人流走?还是继续研究他的雕塑?不过他马上就没时间想了,因为伊万冷沉的声音在他不远处响起: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您,琼斯先生。 嗨伊万!闻声阿尔弗雷德瞬间从石化状态复活,这个时候,随便谁和他搭句话都等于帮他摆脱了尴尬的困境。我在游览圣/彼/得/堡呢,您居住的城市真美。现在您要去哪里呢? 伊万绕过他:回冬宫。 对他刚才的行为阿尔弗雷德并没把这当成什么有含义的举动,很自然地跟了上去。伊万也就任他跟着,当他不存在一般。 两人诡异地沉默着,一前一后穿过了教堂门前的大广场走到街上,入夜以后街上人减少了,从房屋里射/出的灯光照得街道有些寂寥冷清。 伊万,走了一段路以后,阿尔弗雷德突兀地开口,那件事我回去想过了。 嗯?伊万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是我说我喜欢你那件事。 伊万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双手习惯性地交抱在胸前。所以呢? 阿尔弗雷德耸了耸肩: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啊。我喜欢你,所以我就告诉你了,就这么回事。他望着离他两三步远的沙/皇/俄/国,湛蓝的眼中真诚的神色和一个普通的20岁人类小伙子一模一样。 可是他是个已经有快一百岁了的国家呐。伊万嘲讽地扬了扬嘴角,突然上前将阿尔弗雷德拉进建筑物的阴影中,单手禁锢住他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抬起金发青年的下巴:您喜欢我? 对呀,唔阿尔弗雷德在伊万吻上自己的瞬间睁大了眼睛。 搞什么这应该是hero我的剧本吧!不过马上他就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这方面美/利/坚先生还青涩得很,伊万轻而易举地控制了他所有的反应,阿尔弗雷德只得任他为所欲为,忘乎所以地沉浸在这个吻之中。 这种喜欢?伊万离开他的嘴唇不到一寸,他还能感到对方说话的气息。那过于冷静的声线让阿尔弗雷德的神经重重地一颤。 有什么不可以吗?金发青年推开他,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伊万轻笑了两声,慢慢退到阴影外,看向阿尔弗雷德的时候眼里满是讽刺和轻视:您果然是太年轻了,我还以为经过一场内战能让您稍微成熟一些。一个国家,怎么能爱上与自己利益不同的另一个国家呢? 他的话音落下,街道上就再也没有了声音。阿尔弗雷德愣在原地,伊万那双漂亮眼睛里的嘲讽刺痛了他的心,而他的话让他醍醐灌顶。这和国家有什么关系?他忍不住出声反驳,这是我自己的事! 但是您就是一个国家,这点您不要忘了。因为这种特殊的存在形式,使他们永远无法将独立人格和国家意志明确地分离开。这点伊万曾经也不认同,他在和阿尔弗雷德一样年轻的时候何尝没爱慕过南方那位犹如谪仙一般的谦谦君子,何尝没试过在满足国家利益和保全自己珍惜的东西之间寻求过脆弱的平衡。但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所以慢慢的他那颗爱慕之心也就冷却了,身为国家就是要比常人多背负一些东西,阿尔弗雷德虽然年轻,却也迟早要领会到这件事。国家与国家之间,不存在爱这样一种拖泥带水的感情。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不接受您这种说法。阿尔弗雷德双手插进衣兜里,摆出一副并不善罢甘休的姿态。 好吧,那我换个您能接受的说法。伊万大度地说,我不可能爱上您,您明白了吗? 阿尔弗雷德久久地盯着地面,一点一点抿起了双/唇。他感觉胸腔里的某些东西,喀拉一声被轻巧地敲碎了。 【8】 回国后阿尔弗雷德很是消沉了一段。就算他是世界的hero先生,第一次爱上别人就被/干脆地拒绝这样的事也会给他很大打击的。过去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一旦伤心了受委屈了总会有亚瑟来安慰开导他,不过现在他早已离开了亚瑟,也就失去了最后一个肯帮自己分担烦恼的人。 没关系,阿尔弗雷德有点苦涩地想,世界的hero大人虽然还年轻,但迟早也要学会坚强的不是么。 几年过去,纷繁的国内事务分走了他绝大多数精力,这一点私情也就慢慢地被压下了。美/国和沙/皇/俄/国的关系在这几年一直很亲密,不过那仅限于外交上,并不能代表他和伊万的私人关系。那一天过后伊万对待他的态度与以往没有任何分别,礼貌而又恰到好处地冷淡着,似乎在提醒着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APH同人]炽血之心 作者:桃墨小姐 分卷阅读55 他放弃一切非分之想。阿尔弗雷德看着他,心情也在悄悄地变化。 法拉格特访俄六年后,俄/国派来代表团回访。他隔着双方上司望着伊万,紫色的眼睛与他目光相遇时并没有多带上一丝温度,阿尔弗雷德多少有点失望,但那已经不足以伤害他了。 或许他受到的伤害并没有自己以为的严重,至少他在收拾心情之后,还有继续的念头。有些事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有些感情也不能够被理智所束缚,就像他对沙/皇/俄/国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就像他现在即使知道可能无果而终,仍然愿意继续。 美/利/坚先生,他可是非常认真的。在这样的事情上,认真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9】 20世纪整个世界命运多舛。电气革命造就了一批新的强国,恰好第一次世界大战毁灭了旧的一批。阿尔弗雷德在这样的世界背景下,开始萌生了角逐第一强国的念头。 当然提到这个,就不得不提一下一个叫保尔-布拉金斯基的家伙。别人一般都叫他苏维埃,但阿尔弗雷德更喜欢叫他共/产主义暴君,他觉得名副其实。保尔的突然崛起是工业史上的奇迹,诞生短短几年后就有了和阿尔弗雷德平起平坐的势头,在他之前的任何列强都没有过如此骄人的成就大概要归功于他选了一条和其他列强不同的道路吧。 阿尔弗雷德和保尔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很恶劣,一直恶劣到了最后。即使是在他们身为盟友的几年里,两人说话也从来都是夹枪带棍的,冷战时代当然更不用说。在别人看来,阿尔弗雷德和保尔的针锋相对完全是因为两人都有争当世界霸主的野心,就好像当年的亚瑟和安东尼奥一样。这当然是一方面,但还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却很重要的原因。 阿尔弗雷德喜欢伊万,而保尔是他的情敌。不管美/利/坚先生是如何得知这一事实的,总之,wtf。这一点就足够他和保尔势不两立了。 大半个20世纪,就在他们两个制造的紧张阴云下悠悠转过。 【10】 现在,阴云消失了。苏/联解/体,苏维埃必死无疑。整个西方都在为此无声地欢庆。 那一天恰好是阿尔弗雷德家的圣诞节,他忍不住想上帝还是仁慈的,你看他老人家始终记得1/9/5/0/年欠了hero我一个圣诞礼物[1]。而这个迟来的礼物,已经不能再合阿尔弗雷德的胃口。 在人们纷纷预言他的时代的时候,美/利/坚先生微笑着举杯。 为了劲敌的消失、西方世界的繁荣; 为了压迫着东/欧人民的赤色枷锁终于宣告打开、欧/洲大陆上的铁幕终于撤离; 为了美/国永远失去了这个掣肘、美/利/坚/科技帝国的时代全面到来; 为了 为了保尔-布拉金斯基的消失。美/利/坚先生的嘴角弯起一个灿烂的弧度。 亲爱的伊万,历史的车轮已经向前滚动,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苏/联。取而代之地,作为苏/联曾经的主体、现在主要的遗产继承者,你会接替他的位置,永远被人们和我相提并论。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往后的日子里,只有阿尔弗雷德。只有我,能在世界的彼端陪你前行,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人。就算是以对手的身份,也在某种意义上成为彼此的唯一了。 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所以,让我们 为苏/联干杯! end [1]1950年欠了阿尔弗雷德一个圣诞礼物:1950年朝/鲜/战/争,麦克阿瑟很吊地说过今年要回家过圣诞节之类的话,结果他失败了,so蠢米的圣诞节自然也就过不好啦。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有些亲提出过希望有苏露苏的番外,作者曾尝试着构思,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写,因为觉得苏熊和露西亚愉快地生活在一起这样的番外同整篇文章太气场不合了xdd 所以还是停在现在的结局,那个夜晚之后的未来究竟怎么样,各位见仁见智吧w 那么《炽血之心》的全文到此就全部发表完了。作者还有其它坑,如果有兴趣,可以戳进主页浏览一下。如果没有兴趣,那么就愿我们有缘将来再见啦w 分卷阅读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