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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渡江湖否之江中梅雪 (十六)才俊负伤愈妙春堂

(十六)才俊负伤愈妙春堂

    “锵锵,你回去吧还是。”则袖放下茶杯,将屋里的窗户关上,扭头看向墨锵锵。

    他们来到镇上的客栈,这是第二天早晨,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落在人身上,人就如同下了霜的鸡一样。

    “你又要赶我吗?”墨锵锵一拍案,气呼呼的站起来。

    “不是赶你,你这么跟着我也不是办法……”则袖无奈的坐下,拿出扇子晃几下,又合上。已经到了快要春暮,也渐渐要热了。

    “那是什么意思?我就要跟着你,爹爹说了,有了男人就叫我赶紧走。”墨锵锵坐在则袖身边,又笑嘻嘻的说。

    “什么啊。”则袖撇撇嘴,侧过身。

    “什么什么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张那么好看,还不叫女孩子喜欢吗?”墨锵锵皱皱眉,半响,一拍大腿,气的直接弹起来:“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个残废,嫌我,嫌我不会武功连个路都走不稳?!”

    则袖连忙站起身,赶紧摆手解释:“真的不是啊,锵锵长得那么水灵,怎么会嫌弃呢。”

    “那……为什么不喜欢我?”墨锵锵羞答答的撞了一下则袖的肩,抬头看他。

    则袖看了看墨锵锵的眼睛,叹口气:“我娘的事还没弄清楚,没心情说这些。”说罢,就一屁股坐在席上,从桶里舀出茶水,倒进杯子里一饮而尽。

    墨锵锵听了这,就也坐下,捧着脸,轻声道:“那你就叫我陪你走这一遭,走完再讲。”

    则袖看向她,眸子里少了很多玩味,多了几分轻柔,像是云,像是棉花,轻飘飘的,又暖和,不知是眼神,还是茶水。

    这日下午,两人吃完饭要赶路,听到旁桌有人议论:“听说没,归往河畔那边竹子浦玉和彼阎洞洞主打起来了,剑都出不了呢。”

    “谁说的,是竹子浦玉让着那女人呢,柳大侠都说了。”

    “什么啊,柳大侠是偏心罢了,竹子浦玉有再大本事不还是找不回来光天书,夏葛的仇也报不成……”

    “说话也没个把门的吗?”墨锵锵气的一拍桌子,整个人都蹦了起来,竹子则袖连忙站起身,打开扇子。

    “这谁啊,走路都走不稳在这尥蹶子。”那男人笑着提提厚嘴唇,刚话罢,才看清则袖手里的明竹扇,这才肝缠起来,踉跄的站起来:“这不是樊公子吗?……”

    “正是在下……还望先生将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则袖笑笑,晃晃扇子。

    那男人笑笑爬着就跑了,另一个行了礼也逃走了。

    “这么厉害,一亮武器就能把人吓得屁滚尿流。”墨锵锵拍了拍则袖肩,笑道。

    “那是,我可是竹子塘少主。”则袖刚说完,就见从门外闯进六个头带斗笠,衣带上带着银制杏叶,身穿白纱衫,手握长剑的人,这便是新一代的柔山六剑士了。

    竹子则袖一展扇子,将墨锵锵护在身后,四下皆散了去。

    “怎么,你们祖上刚死,就又来送死的了?”

    墨锵锵皱着眉:“打不过吧?想办法突破出去。”

    则袖看了墨锵锵一眼,点点头。

    那边就迅速走阵成圈,一起攻下,则袖挥扇一阵,打开包围,挡右闪,一边护着墨锵锵,一边躲开利刃,又要攻出去,倒是两个胳膊做二十个使。这边打过去一个,那边又劈过来一个,上下齐攻,他躲闪了双足,上面横扇推开剑,气力反转入扇,转着剑身向前一步,猛的一推,气力正好恰当,就把这个剑指墨锵锵喉的王八摔在了桌子上,桌子直接借着冲劲四分五裂了,接着反身一脚,那人剑还没下就捂着肚子倒下了。他搂着墨锵锵就要往外跑,谁知身后剑就冲来了,则袖身后可没长眼睛,一下剑体入身,鲜血就从口里喷了出来。墨锵锵情急之下丢出了“墨锵锵的箭”,正中那为首的心腹,再一扯,那人就无力的跪下了,几人上前去扶,墨锵锵见空档,扶着则袖就往外逃了。

    到竹林深处时,雨已经停了,阳光从翠葱的竹叶里窸窣的落在两人的肩上。

    “坐下歇歇吧。”墨锵锵将则袖放坐下,看了看他的伤,焦灼的看着他汗珠如雨的沧颢脸庞……这可怎么办啊……

    “没事。”则袖抬抬眼皮,伸手捂着伤口,对她笑道。

    风还未停几秒,他的头猛一沉,就昏过去了。

    风又起了,竹叶纷纷飘落,这可如何是好,墨锵锵急得要哭出来时,听见身后的动静,心下一沉,觉着真是大不妙。

    则袖被一阵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塌上,下面是竹席,墙上是百草,路上是药水,出来的药味熏得他鼻子一酸。

    他起身往外走,见到正要进来的墨锵锵。墨锵锵见他走出来,又惊又喜,跑过去就搂住他:“你可是舒服啊,一睡就两天。”

    则袖连忙把她扒拉开,问:“这哪啊?”

    “这是黄泉谷下的妙春堂啊,不然能叫你好那么快的地方能是哪。”墨锵锵揣起胳膊。

    “是清牧师父把你救回来的。”墨锵锵看向走过来的清牧师父。

    清牧师父双手合十一礼,笑道:“哪里,救死扶伤本就是妙春堂第一旨。”

    “多谢清牧师父。”则袖拱手一礼。

    “你还是多谢谢墨姑娘吧,这两天她可是最急照顾你最多的那个呢。”清牧师父笑着说。

    则袖看了一眼墨锵锵,叹口气,不情愿的道了声谢,就转身进屋了。

    “其实啊,救你回来的是舒雨女,只是舒雨女去找钓月僧了,这会儿妙春堂只有清牧师父。”

    “啊?”则袖扭过头,看了墨锵锵一眼,又看向走进屋来的清牧师父。

    “还是回塌上歇息吧。”清牧师父担忧的看了他的伤口一眼,又抬眼看向他。

    则袖笑笑,说:“多谢师父,不打紧的。”

    他与清牧师父坐下后,墨锵锵给舀出茶水,则袖才开口问:“在客栈听人说浦玉先生大哥和白匙打起来了,怎么回事啊?”

    清牧师父深吐了口气:“彼阎洞在归往河畔修建据点,叫老百姓做苦力,想必是浦玉先生看不惯吧。”

    “后来应该是得到了大哥的帮助吧。”说话的是从门外走进来的一女道士,目带暗火,眉间落锁,如同是谁都欠她债一样,手里是断命拂尘,身穿黑纹白底的道服,这就是舒雨女了。当年一入红尘情缠人,再也入不了道,后来怀了孕被赶下山门,结果跑了男人,丢了孩子,来到妙春堂后,一边跟着柳莫笑学救死扶伤,扶起妙春堂名声,一边找自己孩子,这辈子已经活了四五十了,没入道却入了火。清牧与她不同,听她自己说,孩子是死在了自己怀里,带发修行只因凡根不断,坐佛下也是逃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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